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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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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公孙陵前往书房,将以前早就翻旧了的兵书又翻了出来,一本一本皱眉苦读着,分明是烂熟与心的东西,此时要和人沙盘对持的时候,不知怎的,心头就是纷乱非常,一点把握都没有。
  圣上已经言明旨意,方琰便来到牢中,一是探望虞淼,二是将这件事告诉虞淼知道,让他也好有所准备。
  “多谢齐王百般为某争取。”虞淼在牢中,十分郑重恭敬的拱手对齐王道,“淼本已抱着必死的心,只要圣上能同意给虞家宗族留一条生路,淼已心满意足,绝不敢奢望更多!虽不舍西北大军,但淼自知罪重,不敢抱有幻想……”
  说完,他眼眶有些湿润的笑着看向齐王,嘴唇动了动,感激的话,却多说不出,好似怎么说都显得矫情,而他却是不屑矫情的人。
  “你不必多言,能不能活命,还要看你自己。我虽为你争取机会,却是看重你的才干,若是输给公孙将军,也没有人能再帮的了你。公孙将军最是疼爱他那妹妹,想来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齐王缓缓说道。
  虞淼点了点头,“战场之上,似然不能徇私情。不过……让淼娶公孙家小娘子……这,对公孙娘子,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他还记得那个被蒙了头,绑了手,却在地上打着滚,一定要用自己换沈四娘离开的小姑娘。此时想到她当时作为,不知为何,心头竟暖暖的。若是能娶一个这般洒脱大义的小娘子,也不失为人生一大乐事吧?可那小娘子,她会愿意么?
  齐王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这是蔡相的主意,圣上毕竟年幼,但圣上既然已经首肯,便一时没有回旋的余地,先摆脱了眼前的危机,旁的,日后再说吧。”
  虞淼点了点头,心中竟有些隐隐约约的期待。并不只是期待活命的机会。
  “还有一条,你若能顺利回到西北,朝廷便要从西北大军中,陆续调回二十万来,一部分分散到各地方军队之中,另一部分要充盈入京城守军。”方琰缓缓说道。
  虞淼闻言微微一愣,但立时明白过来,当年征战突厥,带大军往西北而去,将突厥逐出西北边境以后,大军一直没有调回,乃是哥哥在京中控制大局。西北放着那么多的兵力,圣上自然什么时候都不能安心。如今没有哥哥把持着朝政,西北大军也是该减员了。
  “理当如此!”虞淼颔首应道。
  沈昕娘得知了消息没多久,公孙兰便真的来到王府里。
  “昕娘,你说我若是出家做了道姑,那虞淼就不能娶我了吧?”公孙兰跪坐在茶案后头,两手都按在茶案上,上身向前半倾着,瞪眼问道。
  沈昕娘轻笑,“是不能,可圣上的面子,不是也被扫尽了么?”
  “哼,我的面子上哪儿找回来?”公孙兰小声抱怨道。
  沈昕娘垂眸想了想,语气十分诚恳又认真的说,“可是这件事细想起来,你并不吃亏啊。”
  公孙兰闻言之时,正在端着茶碗吃茶,一口茶未咽下去,倒是被呛的不轻,连连咳嗽起来,茶水险些从鼻孔里喷出。
  她的丫鬟和丹心都连忙上前给她抚背,递帕子。
  “昕娘,你没瞧见我都急成什么样子了?就莫要打趣我了!”公孙兰总算缓过气来,苦笑说道。
  沈昕娘却是摇了摇头,“不是打趣,我真这么想的。”
  “嗯?”公孙兰皱眉,“那你说说看?我怎么就不吃亏了?”
  “他若输了,自然是配不上你,也证明了公孙将军在作战之上,比西北大将军都要厉害,这声望自是要更高上一筹。”沈昕娘缓缓说道,“可他若是赢了,不是证明比你家哥哥还要厉害?如今比你家哥哥都厉害的人,又要成为你的夫君了,左右这最厉害的将军都是你至亲之人,你吃什么亏?”

  ☆、第316章 攻守城池

  公孙兰闻言,瞪大眼睛,默默无语的看着沈昕娘,“事情,还能这么理解?”
  丹心金香都在一旁忍笑。
  “我嫁人,又不是为了打仗的。他厉不厉害关我什么事?我……唉!”她扶额,皱起一张小脸儿。
  “如今便就这么想着吧,事情也不是就成了定局的。”沈昕娘安慰她道。
  公孙兰听话听音,立时面上一喜,翻身坐好,瞪眼看着沈昕娘,“不是已成定局,是什么意思?就是说,这件事也未必是他赢了我就一定要嫁?”
  沈昕娘看了她一眼,抬手将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我可什么都没说。”
  公孙兰眼中立时迸发出光彩来,几乎兴奋的要从坐榻上跃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昕娘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就知道我不会那么倒霉!嘿嘿。果然是,来找昕娘果然是没错的,我那哥哥就只知道骂我!什么忙都帮不了!”
  “这话可不对,结果如何,公孙将军才是最重要的人呢!”沈昕娘抿了口红枣茶,缓缓说道。
  如今不过拖延之计,能拖延蔡相一帮人,给虞淼留出活命的机会来就是。至于姻缘能不能成,日后总会有变数,虞淼人品不差,容貌俱佳,或许日后公孙兰不会如此排斥,岂不更成良缘?
  安抚了公孙兰,沈昕娘也未再多言,只提醒她,这话千万莫要在公孙陵面前提及。
  公孙兰忙不迭的应下。“我又不傻,让他心中担忧,竭尽全力的拼杀,争取赢的漂漂亮亮才是正经事儿!”
  沙盘攻守之战开始之时。
  沈昕娘,公孙兰都被请入宫中。沈昕娘这段时间,几乎日日都会被接进宫来,宫里的宫人大多知道,如今这齐王妃,并非太后,却胜似太后。太后被禁足在隆福宫,圣上几乎不去探望。沈娘子却日日得圣上依赖信任,宫人们自然对沈昕娘恭敬无比。
  公孙兰跟着她,等候在偏殿之中。虽不若先前那般苦恼,却仍旧坐立难安。
  正殿此时,更是剑拔弩张。
  一个偌大的沙盘,模拟西北边疆的地形,一方是大梁军队,一方是突厥人。两厢对持,气氛凝重。
  除了正在对持的公孙陵,和刚从牢里头提出来的虞淼,观战之人更是阵容强大。
  圣上虽年幼,却瞪眼看的十分认真。
  小皇帝身边立着齐王和帝师陆淳,陆淳下手立着蔡相,正屏气宁声,捋着飘逸的胡子。紧盯战局。
  齐王下手更站了一个身量结实,年逾不惑,浓眉络腮胡的男子。
  男子气度不凡,脊背笔直,身上的气势倒是和正在对峙的两位将军十分相似。只是面生些,与在场众人并不常见。
  “谢将军觉得这两人怎样?”小皇帝忍不住问道。
  那面生年逾不惑的男人摸了摸络腮胡,含笑谦逊道:“且看看,如今成败言之尚早。”
  小皇帝哦了一声,也不再问。
  偏殿之中,公孙兰坐立难安,索性就从坐榻上起身,在殿中花纹富丽的地毯上踱来踱去。
  “公孙娘子喝口茶,婢子去打听了,说是一时半会儿比不出结果来的!”丹心奉着茶碗道。
  公孙兰摆了摆手,眉头紧蹙。“我哪有心情喝茶?放着吧!怎么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
  “圣上,齐王,陆先生,蔡相都在里头看着呢,听闻为了今日沙盘对战,就连深居简出十分低调的谢将军,都被专程请了来,有这么几位在里头坐镇,那消息自然是传不出来的!”金香在沈昕娘身边说道。
  “你不必急了,结果如何,急与不急,都改变不了什么。”沈昕娘缓声道。
  公孙兰转过脸来,看了神色淡然的沈昕娘一眼,嘟嘴道:“若是此时攸关的不是我的姻缘,而是四娘子的,昕娘你也这么说么?”
  这句话,听来却又几分撒娇抱怨的意味。
  金香和丹心都忍不住微微一愣。沈昕娘却点了点头道:“若是四娘,我也是这话。”
  公孙兰嘟了嘟嘴,而后又轻轻一笑,“原来我在昕娘心中,也跟亲妹妹一样?”
  沈昕娘抬眼看着她,思虑片刻,认真的点了点头,“是。”
  公孙兰立时又高兴起来,“有你这话,我就安心了,你对自己的妹妹,必然是竭尽所能的庇护的!”
  沈昕娘眼眸低垂,缓缓点头,像是承诺一般。
  在公孙兰的度日如年之中,正殿那边传来声响,像是殿门开了,有人从里头走出来。
  公孙兰立时一跃而起,向偏殿外头走去,她迫不及待要第一时间知道答案,迎面却是看见小皇帝正背着手,迈步走过来。
  小皇帝走路的姿态,气度倒是颇有些大人的样子,可他的脸上还带着稚嫩,身量也为长成,大人的样子在他身上,便显得有些孩子气的可爱。
  公孙兰连忙退到一旁,福身行礼,虽心中急的不行,恨不得立时去问问结果,可动作姿态上,容不得一丝懈怠。
  小皇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在她身边停了下来,抬眼看着她道:“公孙娘子,朕为你想了这么一个择婿的好法子,你是不是十分感激朕啊?”
  “我又不是嫁不出去……”公孙兰低声嘀咕道。
  “嗯?你说什么?朕没听清楚。”小皇帝挑着眉梢问道。
  “小女说是,谢圣上美意!”公孙兰咬牙切齿。
  小皇帝似十分得意,面带笑意的点了点头,“心里知道感激就行了,朕也觉得实在是一举两得的美事一桩啊!”
  公孙兰又气又急,鼻子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小皇帝却不急不忙,慢慢悠悠的在她面前说着气煞人也的话,还上下打量她一番,又啧啧两声道:“虞将军若不是受他哥哥拖累,也是一表人才,又有威名在外,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如意郎君,只怕京城的小娘子都要嫉妒公孙娘子了!公孙娘子真是交了好运气!”
  公孙兰气的说不出话来,狗屁的好运气?!这运气谁想要?她立马让贤行不行?
  小皇帝呵呵一乐,抬脚向偏殿走去的时候,公孙兰却忽然回过味儿来,忍不住猛的抬头看向小皇帝,他的一番话是什么意思?那个虞淼莫非已经赢了?哥哥输了?已经输了?
  “不、不会吧?”公孙兰腿一软,就要往地上坐去。
  她身边的丫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娘子,将军出来了!”
  在丫鬟提醒之下,她抬眼向正殿看去,瞧见哥哥紧蹙着眉头从正殿里头迈步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大步向哥哥走去,她才不要相信小皇帝这般暗示的话,她一定要亲自问过了哥哥才能确定!
  “哥哥!”公孙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公孙陵面前,“结果怎样?你赢了么?嗯?”
  公孙陵像是正皱眉深思着什么,不妨公孙兰猛的从眼皮子底下窜出来,愣了愣后才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你输了?已经输了?啊?”公孙兰忍不住伸手抓在他胸前衣服上,紧拽着他的衣服猛晃,“你说话呀?”
  公孙陵伸手将妹妹的手拽下来,“宫里头,成什么样子?”
  “我还顾得上样子么?”公孙兰急道,“你倒是快说话呀!”
  “还没有出结果,先是我攻战,他守城,破城为胜。我破城一次,未能破城九次……”
  “那不是胜一负九啊?这还不算输了啊?哥哥,你不是很厉害的么?你怎么这样啊?你以前的厉害都是吹出来的么?啊?你真要把你唯一的妹妹,这么可爱善良,善解人意,温柔贤惠的妹妹给赔进去啊?你不心疼啊?”公孙兰泪眼相望,咄咄逼问。
  公孙陵本来正在郁闷,听闻此言,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歇过片刻,换我守城,他攻城。所以结果未定,不过我看你这般善良善解人意又温柔贤惠的,不如我尽早投降好了?”
  公孙兰一听,这才破涕为笑,虽然她也并未真的涕下,“不要不要,哥哥一定要赢,妹妹倒是小事,哥哥的威名才是大事,哥哥若是输给了他,岂不是扫了咱们公孙家的面子,让神策军知道了都跟着没面子不是?哥哥要好好努力哟!定要在守城之时,扳回局面来!”
  公孙陵哼了一声,“你究竟会不会安慰人?”
  公孙兰龇牙道,“还让我安慰你?你若输了,最吃亏的人是我好不?好了好了,我知道,哥哥一定会赢的!一定会保住你这唯一的妹妹的,对不对?”以估长巴。
  公孙陵无奈笑了笑,看着妹妹眼巴巴望着他的样子,只好点了点头,“我定会竭尽全力。”
  沈昕娘在偏殿之中坐着,小皇帝最先从正殿里头出来,他虽年纪最小,可没有人敢走到他前头的。小皇帝进了偏殿,便腻在沈昕娘身边,第一时间将战况报给沈昕娘知道:“那虞淼还真有些本事呢,守城竟然九次都守住,公孙将军只破城一次,且还损失十分惨重,谢将军说,那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沈昕娘微微点了点头,垂眸慈爱的看着小皇帝。
  “沈娘子真的不恨虞淼么?他毕竟帮着他哥哥伤害过娘子的呀?”小皇帝抬眼看着她,十分认真的问道,“你若是恨他,便是惹叔叔生气,我也定然不会放过他!”
  沈昕娘摇头,“我看到他和他哥哥不一样,当初,我虽是被他掳进骊山行宫,但并未受到更多的伤害,乃是因为他不肯同他哥哥狼狈为奸。圣上若是能知人善任,必定受百官及天下人赞颂,妾身亦会为圣上骄傲高兴的。”
  “真的?”小皇帝的眼睛亮晶晶的。
  沈昕娘点点头。
  小皇帝嘻嘻笑了起来,“沈娘子高兴,朕便高兴!”

  ☆、第317章 死亡风波

  沈昕娘向偏殿门口看去,方琰颀长的身影却一直未出现在殿门口。虽她如今也常常在宫中,可多是他在前朝,她在内宫,并不能在宫中遇见,今日还是第一次。离得这般近。原以为他定会过来,他竟不来寻她?
  方琰出了正殿之门,其实就要往偏殿里来,可还没走上两步,便被内务司的太监询问宫中年节的繁琐事宜拖住了脚步,待他处理完这些事情,第二局的对战就要开始了。
  作为提出这次对战的主要人物,方琰自然不能缺席,他没顾得上往偏殿里去,便又入了正殿。
  小皇帝等人也都已经回到殿中。公孙陵和虞淼又交换了场地,此次,公孙陵占据大梁边境一方,虞淼代表突厥人,两厢开战。
  方琰左右看了一眼,先前观战的人里头却是少了陆淳陆先生。
  他低声问身边人道:“陆先生何在?”
  身边宦官连忙低声回禀:“适才陆先生去了净房。交代了不必等他,他少时就回。”
  方琰点了点头,也未在多问。
  沙盘之上,战事凶猛。气氛愈发紧张起来。
  偏殿之中的气氛也并没有轻松,反倒比先前愈发凝滞。
  “哥哥已经输了一局了,如今换哥哥守城,除非他能十次皆守住,不被虞淼攻破,才算赢!这可怎么办?”公孙兰不复先前一直不停的在殿中踱步,倒是坐在自己的坐榻上,嘴巴不停的嘀咕,恍如老和尚念经一般,让整个偏殿的气氛,都随着她“念经”而越发紧张起来。
  “我还对他笑着,鼓励他呢!不知道我心里头急死了么?他若真是输了,听圣上那意思。是我非嫁不可了?”公孙兰仍旧在嘀咕。
  沈昕娘抿了口茶水,丹心拽了拽沈昕娘的袖子,朝她指了指公孙兰。沈昕娘微微摇头,表示不打算出言安慰她。
  这事儿没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便是怎么安慰,也不能感同身受,结果不出来,再多的宽慰之语,也都跟空话一样。倒不如让她自己这么一直嘀咕着更能排解压力。
  正殿之中,公孙陵的额上似乎已经冒出了细微的汗。
  虞淼攻城三次,他守住城门两次,被虞淼攻破了一次,他不能再失败了!一定要赢。一个做哥哥的,若是连自己的妹妹都护不住,还如何护住京城?如何忠心护主?妹妹说的对他,他若是输了,只怕让整个神策军都觉得没有面子。
  可他对面的虞淼,看起来却更为镇定。虽说输赢,直接关系着他的生死存亡,可他眼中竟无杂物,更没有太多的情绪,他目光专注的只有面前硕大的沙盘,只有攻城战局。
  “不好了——”
  正殿内气氛紧张凝滞,就连圣上都是屏气宁声,紧盯着沙盘。偌大的正殿之中听不到一点杂声之时,这么一声突如其来的咋呼,惊得殿中专注的众人都大为不悦的蹙起眉头。
  “何事这般惊慌?”齐王冷声问道。
  “陆,陆,陆先生……”太监喘着粗气,浑身抖得厉害,不像是被齐王严厉的神色吓住,倒像是被自己要说的话给吓成这样。
  小皇帝听闻事关自己的老师,立时面色一变,“没用的奴才,话都不会说了么?陆先生怎么了?!”
  帝王一怒,身上那种稚气尽退,取而代之的是天家威严,小太监立时被吓得捋直了舌头,咽了口唾沫。说道:“陆先生死在净房了。”
  一句话,恍如击入平静水面的巨石,立时在众人心头激起千万层巨浪。
  小皇帝瞪眼看着那太监,眼中尽是惊愕。以台阵血。
  莫说年幼的小皇帝,殿中众人谁也不曾想到,适才还在他们身边,同他们一同观着战局,一身大儒儒雅气质的陆先生,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说没,就没了?
  “朕,朕要去看看。”小皇帝喃喃说道。
  沙盘之战自然持续不下去。
  齐王扬声吩咐道:“将净房周围看管起来,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一行人,连虞淼都被看管着,一道向净房而去。
  陆先生已经被人从净房里抬了出来,他面上有窒息所致的青紫颜色,脖子上是一道细长的勒痕,勒死他的绳子就掉落在净房里,此时也已经被宫人给捡了出来。
  “陆先生!陆先生!陆先生——”小皇帝看到陆先生被抬出,仰面放在院中的尸首,就忍不住扑上前,大哭起来,“陆先生!您醒醒啊!您说过还要教朕念《荀子》呢,君子怎能言而无信?你睁开眼睛!你起来啊!”
  “圣上,圣上别这样……”蔡相在小皇帝身边,一面偷偷抹着眼泪,一面低声劝慰道。
  公孙陵紧皱着眉头,看到陆先生也目有不忍,他同陆先生接触不多,但也听闻陆先生的盛名,知道陆先生耿直的秉性。且适才还活生生站在身边的人,不过片刻,竟被人所害!这并非在战场之上,乃是在宫中!在眼皮子底下!这种冲击,无疑是非常巨大的。
  方琰抿着唇,不发一语的亲自迈步入净房之中,因有他的吩咐,宫人们还为清理净房,除了将陆淳的尸首抬出净房,绳子拿出净房之外,净房里依旧是刚被人发现时候的样子。
  “是谁发现陆先生在净房遇害的?”齐王问道。
  身边宦官忙去询问,不多时,带来一个小太监,小太监显然被吓得不轻,“这净房今日是轮到奴婢打扫,净房外头虽挂着牌子,却没有守着人,奴婢过来看了好几次,都不见牌子收起来,奴婢便以为是谁忘了将牌子收起,喊了几声,也不听里头有人回应,便进了净房,想要打扫,进来便瞧见……便瞧见陆先生倒在这儿。”
  齐王紧蹙着眉头,仔细询问了小太监陆先生倒地的情形,又问过他可曾动过着净房里的其他物什,小太监被吓得不轻,颠三倒四也旁的也说不出什么来。
  “叫大理寺常卿来,案子交给大理寺查办!皇宫大内,竟然发生这种事情,恶劣至极!”齐王怒道。
  一众宫人随从都压低着脑袋,没人敢吭声。
  齐王从净房迈步出来的时候,小皇帝还整伏在陆先生的身上痛哭流涕。
  “陆先生教朕功课,勤勤恳恳,实乃是朕的良师益友,陆先生博学广识,对朕的心,在无人能替。”小皇帝一面哭,一面说道,“陆先生虽严厉,可从不与人交恶,是谁,是谁要害陆先生?是谁这般恨陆先生?叫朕知道!朕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小皇帝扑在陆淳身上,眼泪濡湿了陆淳的衣襟。
  半跪半蹲在小皇帝身边的蔡相想要拉小皇帝起来,劝慰圣上莫要伤心太过。
  小皇帝却伸手推开他。蔡相年迈,被小皇帝猛的一推,蹲不稳,跌坐在地上,险些压住陆淳垂在一旁,已经变冷的手臂。
  他拉过陆淳的手臂,正要往陆淳身边放的时候,却见陆淳的手是紧紧握着的,手掌里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蔡相惊呼一声。
  众人闻声都向他看去,就连哭泣的小皇帝都抹了抹眼睛,回头看着蔡相,“什么?”
  蔡相掰开陆淳的手,他的手指已经冷了,但还未僵硬,被掰开的手心里躺着一只精致的荷包,荷包里鼓鼓的,塞着什么东西。
  从净房里出来的方琰,看见那荷包的第一眼,脸色立时就变了。
  小皇帝也紧紧的蹙起眉头,眯着眼睛,像是在思量着什么,“这荷包有些……眼熟?”
  蔡相从陆淳手中将荷包拿出,打开绳结系紧的口,翻手将装在荷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咕噜噜,两只浑圆红润的罗汉头核桃,滚落在蔡相的手心里。
  院中霎时静的落针可闻。
  连哭泣的小皇帝都止住了呼吸,瞪眼看着蔡相手中的两只罗汉头核桃,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齐王深吸一口气,提步上前,弯身要从蔡相手中拿走荷包和罗汉头核桃的时候,蔡相却将手往身后一缩,“齐王爷,您能不能解释,这荷包为什么会出现在遇害的陆先生手中?”
  齐王摸了摸自己腰间,这荷包是从沈昕娘那里的来的,那两只罗汉头核桃,更是他离开灵山之前,沐灵送给他的,他无比珍视,他手中把玩的核桃,从来都不是这两只,而这两只核桃,他一直都在身上带着。
  为什么会出现在陆淳手里?
  他也想知道,他从不离身的荷包为什么会出现在陆淳手里?
  “给叔叔。”小皇帝忽而垂着眼眸说道。
  蔡相闻言一愣,“圣上,这可是证物!”
  “什么证物?!我相信叔叔!还给叔叔!”小皇帝红着眼睛朝蔡相喝道。
  蔡相却缓缓从地上站起身子,“圣上,恕臣不能从命,陆先生不能枉死,这东西既然出现在了陆先生手中,就得问清楚,若齐王是清白的,自然应该还齐王清白!”

  ☆、第318章 目的何在

  方琰面色冷凝,并未反对,反倒点头,“蔡相说的对,吾不怕问,也没什么不能说。这荷包。是吾的,荷包里的核桃也是吾的。吾一直挂在身上,从不离身。”
  蔡相目光如炬的盯着齐王,一个相爷该有的气势,此时在他身上彰显的淋漓尽致,“那齐王说说,适才休息之时,您身在哪里?”
  “内务司太监询问吾,宫中年节事宜,吾一直在处理这些事情。”方琰说道,“内务司太监可以作证。”
  蔡相点了点头,“那这荷包?”
  “今晨荷包还在吾身上挂着,至于何时遗失,吾并不知道。”方琰毫不避讳的说道。
  “若齐王要问,那适才同陆先生一道在殿中的人都要问!”小皇帝红着眼睛说。
  蔡相拱手。立即说道:“臣适才休息时,同谢将军在廊间略走了走。说得几句话。”
  谢将军连连点头。
  “臣去见了妹妹,同妹妹说了几句闲话。”公孙陵也说道。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虞淼身上,虞淼在众人的注视下抬起头来,“罪臣一直在殿中,研究沙盘,不曾离开。”
  小皇帝冷笑一声,“都不在场,这宫中都是朕的人,看来朕身边的人也不可尽信了!着大理寺,将今日伺候含元殿里的宫人全部抓起来!朕就不信,问不出结果来!”
  小皇帝十分恼怒,不让旁人相劝。蔡相又专门询问了内务司的太监,太监证明确实前来寻找齐王,还拿出齐王亲笔的回执为证。
  蔡相这才将那只荷包和荷包里的两只罗汉头核桃交给大理寺,没有再揪着齐王不放。
  守在偏殿里头的公孙兰等的心急如焚。听闻正殿里头的人连圣上都一同到殿后而去了,惊疑不定,“莫非沙盘对战还不够?还要让他们赤膊相拼?也不知那虞淼功夫怎么样?”
  沈昕娘却是皱着眉头,觉得事情不简单。
  众人都沉着脸,从后头折返回来,并许多宫人进进出出,因她耳力敏锐,还听得宫人口中说着什么仵作,大理寺。便知道这件事情真的是不简单了。
  齐王这次亲自来到偏殿之中,上前将沈昕娘扶起,“走吧,先回府去。”
  公孙兰皱眉,忍不住问道:“结果如何了?我哥哥赢了么?”
  齐王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
  公孙兰性子急,见齐王不理她,便忍不住自己大步出了偏殿,张口就要询问哥哥在哪儿,抬眼却恰恰看见被宫人押解着的虞淼。
  虞淼也恰恰抬眼看见她。
  公孙兰张口,却没发出声音来。先前为了救四娘子的时候,远远的看过虞淼一眼,那时候,她在山上,他在山下,距离甚远,看不清楚,也只记得个大致身形罢了。
  后来她被人带走。眼睛一直是蒙着的,连他的面都没见着,只对他的声音有些印象。所以今日这一见面,才算得上是真真切切的第一次见面。可不知为什么,他身上并未带着枷锁镣铐,押解他的宫人也都跟他有一步左右的距离,可她就是一眼就知道,他是虞淼,他就是。
  四目相对,似乎只有刹那,又似乎很久。
  两人几乎是同时转开了视线,虞淼跟随宫人,大步离开。
  公孙兰的心头却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因着圣命的缘故,她觉得这一眼实在是尴尬。纵然虞淼已经大步离开,她仍旧觉得脸上烫得很,甚是不自在。
  “走吧。”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边,在她头顶猛的说道。
  公孙兰被吓了一跳,哦了一声,第一次没有慌着问结果,她原本急急忙忙冲出来,不就是为了知道结果而来的么?这回却像是全然忘记了这件事一般。
  一直到同哥哥一起坐上回府的马车,她才重新提起,“怎么你都没着急告诉我结果?你究竟是赢是输?”
  公孙陵却是紧皱着眉头,面上更是黑沉沉的,像是毫无心情谈论这件事。
  公孙兰这才觉得情况似乎很不对劲儿,“哥哥,是不是……结果不好?保不住我了?”
  公孙陵却是皱着眉宇,摇了摇头,“不是。”
  公孙兰大松了一口气,“那你还这般沉着脸做什么?你赢了,这不是好事么?看来的确是守城容易攻城难啊?我以为已经输了九次的你,换成守城,怎么也不可能连赢十次吧?没想到,你还真能做到!”
  听着公孙兰十分轻松的语调,公孙陵不由有些生气,“你住口!”
  公孙兰被呵斥的莫名其妙。
  “陆先生,被人勒死在净房里。”公孙陵沉声说道,“手中还捏着齐王腰上挂的荷包核桃。”
  公孙兰闻言,像是听不懂一般瞪大眼睛紧紧盯着哥哥,她们不是正在说沙盘对战么?怎么扯到人命上去了?哥哥这思维跳跃的也太厉害了吧?齐王怎么也扯到人命案里头了?
  “我……哥哥,我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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