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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我儿子的给我还回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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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王扫了一眼信封,平静的心湖像是投下了一颗石子儿,荡起了些许涟漪。
  “辛苦了,下去整理一番吧。”齐王道。
  “是。”
  火漆完好,上面落的印却不是姚家的印。
  “玉”,这是某人的名讳。
  他撕开信封抽出信,娟秀却不乏大气的字映入眼帘。
  “泽愚亲启……”
  看完了信,齐王派人将周麒麟请了过来,将信交与他过眼。
  “这……”周麒麟通读一遍,只觉得瞠目,“皇后这是要王爷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扶她的儿子登位?”
  “本王读来也是这个意思。”齐王嘴角微微上扬,丝毫不见生气的模样。
  周麒麟瞪眼:“之前只知皇后贤名在外,却不知她还有这般釜底抽薪的手段。”这话,明显是讽刺居多。
  “先生以为如何?”
  “自然是不答应。”周麒麟毫不掩饰地表明态度,“皇后信里说若大皇子登基,愿将西南许给王爷,并永不收回。这看似慷慨,可比起这偌大的江山,小小西南算得了什么?”他们蛰伏西南多年,可不是为了永远龟缩在那里的。
  “她也说了,若本王觉得太过小气,也可划江而治。”齐王道。
  “那更是不可了!”周麒麟面色严肃的道,“中原乃是一体,是老祖宗博下来的基业,若一分为二,实在是违背“合”的本意。况且若咱们内部分散了力量,那环伺中原的外族人便会蠢蠢欲动了,到时候如何能全力阻挡?”
  “恕在下直言,皇后这是过于自私了。为了扶大皇子登基,便要罔顾这天下百姓的死活了。”周麒麟面色不虞的道。
  齐王用指尖摩擦这信纸,宫廷上好的宣纸,一路裹挟风雪,却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梅香,可见御品奢华。
  “她这是权宜之计。”齐王抬头,一贯平淡的眸子里染上一丝笑意,“她在赌。”
  “赌什么?”周麒麟不解。
  “赌她的后人和本王的后人,谁能压倒谁?”
  划江而治,将这大好河山一分为二并非她的本意。只是时局所致,她只能先暂且劝退他这头虎狼,扶自己的儿子登基,待日后蓄积力量,再来和他对峙。
  听说她的儿子十分聪颖,小小年纪资质不凡,已有少主风范。
  周麒麟已察觉出今日的齐王与往日十分不一样,这般谈起时局政事语气轻松,神色甚是愉悦。虽说皇后的“示好”证明他已经势不可挡,皇位指日可待,但这早已明摆着的事实并不会让他突如其来地兴奋吧。
  如此,周麒麟不得不想起之前到京城时听过的传言。
  大约十年前,皇上与齐王同时求娶姚家长女,结局众所周知,姚氏选了皇上,齐王痛走西南。
  “你在想什么。”齐王注意到军师的打量,眼神扫了过去,一如既往地威慑力十足。
  “王爷,在下对您的往事知之甚少,但斗胆劝您一句,莫要……”周麒麟冒着被自家王爷削开天灵盖的危险,义正言辞地进言,“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啊。”
  齐王:“……”


第4章 摊牌
  姚府的书房,姚国公喊来了自己的次子。
  “皇后娘娘的打算,你我都清楚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姚国公点了点下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姚涛乃正三品工部侍郎,并未承其父职。一来他确实没有领兵之才,二来未免皇帝猜忌,姚家主动断了后来人从武的路子,可谓是断尾求生。
  “想必父亲已经做了决定了吧?”姚涛沉着一番,问道。
  “是,为父已经决定支持皇后扶玄宝登基。”姚国公纵横沙场这么多年,如今宝刀虽已入鞘,但浑身那一股说一不二的威势依然无法消弭。
  “今上……着实让人失望。不过是为了一个异族妃子便免了皇后的职权,也太不把姚家放在眼里了。”姚涛一贯板正,此时也不得不说一句公道话,“满朝文武,有眼的便知惠德皇贵妃进宫一年多有钻营,死之前竟然将手伸到了中书省去了,实在让人心惊。就这样,皇上都还视而不见。”
  姚国公靠在椅背上,看着次子一脸的失望并不意外。
  “心胸狭窄,定力不足,怎堪重任!”姚国公冷哼一声。
  姚涛叹气:“之前还没觉得,如今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现如今,咱们的要务是保皇后和玄宝无虞。”姚国公神色严肃的道,“皇后和玄宝在,姚家才能全身而退。”
  “父亲的打算我也略知一二,只是……齐王他愿意钻这个套子吗?”姚涛忍不住怀疑,“以齐王的谋略,都已经打到黄河边上了,他还怕再多费些时日拿下京城吗?”
  “这,便是此局最难解的地方了。”姚国公同样皱眉。齐王文武兼备,自他戍边以来西南早已不复以往荒凉,全民皆兵,粮仓充裕,九十步伐都行了,他估计还真不怕这最后的十步。
  “再者,当初咱们家没有把女儿嫁给他,不知道这心结他到底解没解。”姚涛又叹了一口气。
  姚国公瞪眼,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
  “可齐王是出了名的记仇啊。”
  “他也早已娶了王妃,不会再惦记咱们家的事儿了罢。”
  姚涛觑了父亲一眼,犹犹豫豫的道:“可那齐王妃当初可是死在宫里的,说来跟皇后也脱不了干系……”
  姚国公彻底心凉,不提往事还罢,这一提才知姚家和齐王府的恩怨重重。
  “不过,皇后既然敢写信给他,那便是万事皆休了罢?”姚涛试探性地猜测道。
  姚国公:“……”
  ***
  姚家人把希望寄托在皇后的身上,可姚后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她那封信,一来是结盟的心思,二来若是结不成盟,至少也能乱一番齐王的心思,拖延些时日。
  可等了半月,军报传来,齐王大败苏行,苏行弃城而逃下落不明,齐王剑指京畿。
  姚后彻底熄了结盟的心思,枯坐在寝宫,满头思绪,却无一计可助京城脱困。
  夜风起,外面的风雪总算停了,露出湛蓝的夜空。
  泰元宫宫灯红亮,仿佛夜里最后一束明灯。
  守门的宫人正准备跺跺脚暖和一番,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宫门而来。
  “陛下。”来人走到宫门口,宫人赶紧下跪行礼。
  “皇后呢?”蔺辉用眼角瞥了一眼匍匐在地的宫人。
  “娘娘,兴许已经就寝了。”
  “她倒是睡得着!”蔺辉冷哼一声,掀开袍子的前摆大步流星地走进去。
  宫人一脸迷雾,摸不着头脑。
  姚后坐在梳妆台面前,眉头紧缩。红杏为她卸了钗环,将一头青丝编成一根松松的大辫子垂在脑后,这样睡着之后头发既不会打结次日也不会留下打辫子的痕迹。
  红杏弯腰,将那一对红宝石耳环卸下,看着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感叹道:“主子哪里像育有六岁孩子的模样呢,倒是跟未出阁之前一模一样啊。”
  姚后的心思被她拉了回来,同样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岁月的确亲睐她,并未在她脸上留上过多的痕迹,反而随着时间流逝越见风韵。
  “脸没变有何用,心境不知道变了多少层了……”
  “砰!”
  寝殿的大门忽然被踹开,主仆俱是一惊。
  “奴婢去看看。”红杏道。
  “不必。”姚后起身,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整理了一下衣着,敢在她的寝宫撒野的,除了皇帝还真没有第二人。
  蔺辉怒气冲冲地而来,触及姚后那张淡然处之的脸更觉讽刺了。他日夜为前面的战事操心,如何破敌,如何守卫京城,如何守卫这大陈的江山!
  再看看她的皇后,只需悠然坐镇后宫便可在他背后插上一刀。
  “陛下因何事而来?”她开口问道。
  蔺辉冷笑:“皇后好本事,处在深宫便可料定前朝局势,朕还没死你就打量着联合姚国公扶大皇子登基了?”
  姚后交叉在腰腹前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面上波澜不惊:“陛下又是听信了哪里的谣言,此等诛心的话,不是要将我们姚家满门的清誉毁于一旦吗。”
  “如此说来,皇后没有背着朕联系娘家,没有给姚国公送信了?”蔺辉不怒反笑。
  她听来听去,已有了计较。看来他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否则发狂得应该更厉害才对。
  “臣妾是写了信给娘家,不过信里只提及了让祖父安心修养身体,莫要因为陛下此次没有派他出征而心存怨怼罢了。”
  蔺辉怎么会相信她一己之言,他如今腹背受敌,早已草木皆兵。
  “皇后,朕对你太失望了。”蔺辉的眼神暗淡下来,“外人这般对朕,不过是为了这江山。你如此背叛朕,难不成真想让朕早早离开给你儿子腾位置?你可知,朕早就属意玄宝来继承江山,不过是因为姚氏才迟迟未立太子!”
  “夫妻十年,你便是这样对朕冷心冷肠?”
  姚后本不欲与他多舌,可他竟然敢主动提起这十年。
  “呵!”姚后仰头轻笑一声,薄背轻颤,“真是天大的笑话!陛下此番是要和我清算这十年的账吗?”
  蔺辉收紧了下巴,一脸冷色盯着她。
  “记得初嫁你之时,我便立下了辅佐你成一代明君的誓言。你忙于政事无暇顾及后宫,无妨,我可以打理妥当,无须你费心。那一年,黄河决堤,我又失了第一个孩子,你想亲赴救灾,我二话没说便支持你,即使自己连床都起不了身了还要领着后宫诸人送你。”姚后笑出了声,“可你听信谗言,途中险些被刺杀,是我请了祖父进宫,拜托他一定要派兵沿路搜寻你,就算之后被治个妄动禁军的罪名也无惧!可你呢,你从不记得姚家对你的好,你只会一次又一次地因着姚家奋不顾身地救你救这江山于为难,而愈生忌惮!”
  姚后笑着往前走了两步,笑容携带苍凉:“新婚不久,我便主持大选,给你充盈后宫。你知道了,不过赞一声皇后大度便罢了,从未想过我心中的难受。十年,你纳了多少妃子,陛下你可还记得?”
  蔺辉倒退两步,强撑着道:“历来皇后都是如此,到了你这里怎么就成委屈了!”
  “是啊,皇后就应该大度,就应该毫无计较地撑着皇室的颜面,就算自己的丈夫为了其他女人而罢免了自己!”姚后停下脚步,站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一边笑一边流泪。
  “珍妃是因你而死……”
  “一切休矣!”姚后怒目圆瞪,厉声打断他的话。
  蔺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皇后,仿佛破釜沉舟毫无顾忌了一般,看向他的眼神像是一口吸人的古井,让他后背生凉。
  “你不辨是非,爱听信谗言,只图享乐不顾苍生,为了一个探子而蒙蔽双眼,断送了这百年基业……”姚后仰头,两侧的眼泪已经干涸了。
  “你才是大陈的罪人,不是我。”说道此处,她睁眼看向他,目若雷电。
  他脚下一软,差点儿站立不住。
  “大胆,你大胆……”
  姚后瞥向他,微微抬高了白嫩的脖颈,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开口便是一针见血地讽刺:“若你为了珍妃杀了我,我还能赞你一声好胆魄!可你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却挥着剑不敢杀我,你当真是念及旧情而不是为了自己?”
  蔺辉一口气憋在胸口,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下一刻便要冲上去撕咬她一番。
  “说到底,你就是个软弱的男人,连沉迷儿女情长都不够投入。”她冷笑了一声,见他犹如丧家之犬,心里甚是快慰,一吐这十年憋闷,纵然下一刻被废也值了。
  她转身,衣裙旋飞,不再念战。
  他痴留在原地,进退不得。
  原来,他在她的心中便是这般不堪。
  原来,她的胆识确实是远胜于自己的。
  “皇后!”他突然扯着嗓子朝里面喊了一声。
  不管她是否听见,他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嚷道:“你是否后悔没有选择他?!”
  那个他,是正将剑架在他脖子的人,是凭一己之力便能推翻这江山重来的人,是正在千里之外虎视眈眈等着取回自己的东西的人。
  眼前纱帐重重,她的身影早已消失。


第5章 亲征
  时节已至正月,可这个年谁也没有过好。齐王起兵,黄河以南,大好河山尽数落入他的囊中。如今齐王的先头部队已至金州,若是快马加鞭,距京城不过三日的脚程。
  蔺辉没有出乎姚后的意料,他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片国土沦入齐王的版图中,毫无还手之力。
  “派姚国公出战吧。”蔺辉仿若老了十岁有余,坐在乾元宫的宝座上,似乎也撑不出这帝王的架势了。
  左右大臣正欲附和,却见谭相站了出来,拱手一礼,老生常谈,还是说要防着皇后的意思。
  蔺辉闭眼,下巴上胡茬冒着青色:“那依谭相的意思,朕与各位就坐以待毙了?”
  “臣冒昧献上一计,还请皇上屏退左右。”谭相弯腰。
  左右大臣:“……”
  自那日姚后怒斥皇帝以来,他就再也没有踏足泰元宫了。姚后以为他是长了记性了,没想到他是不来了,却派人将她请去乾元宫。
  “陛下宣召臣妾,可是有事?”她一身芮白,素装面圣,却丝毫不坠凤仪。
  蔺辉双颊泛红,似是临死之人回光返照之相,他先是请皇后落座,然后再开口:“逆贼已濒临城下了,朕有一退兵之计,不知皇后是否愿意助朕一臂之力?”
  姚后眉毛上挑,这倒是有意思了,难为他还想出了什么退敌之策。
  她点头:“自然,臣妾愿闻其详。”
  “朕想亲征,亲自与那逆贼交手一番,好让天下人知晓他是何等背信弃义、辜负君恩之人。”蔺辉道。
  姚后皱眉,不解其意:“陛下可是三思过了?齐王气势汹汹而来,早已将这天下划做他的了,陛下亲征,恐怕是亲自送上门去。”再说难听些,犹如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罢了。
  蔺辉心中一闷,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是对的。
  “皇后果然洞若观火。亲征自然是幌子,不过为了震慑逆贼。朕与众臣商议了一番,决定学那萧何,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蔺辉高深一笑,似乎成竹在胸。
  姚后听得云里雾里:“还请陛下明示。”
  “朕想请皇后代朕出征,朕带着大皇子和朝臣们北上与太原府戍边的军士汇合,整齐队伍,再来杀个回马枪。”在他的计划中,如果情况乐观的话,还可与戎族人缔结盟约,不过是割让国土喂狼,总好过彻底失去了的好。
  姚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一脸“您不妨再说一遍的”神情。
  蔺辉自知理亏,做了这缩头乌龟不说,还要将皇后逼上战场。可正如谭相所说,只有皇后才能代表皇室,且能牵制姚家,让姚国公能全心护送他与大皇子北上。
  皇帝的心思,姚后这个枕边人怎么能摸不清,这一看便是又有“军师”在他背后出谋划策了。
  幸而她早已死心,所以对他这天方夜谭也不甚惊讶。
  她沉吟一番,在蔺辉忐忑的注视中,抬头道:“臣妾是女子,恐怕起不到震慑军心的作用,反而会让天下人觉得皇室犹如落日了。既然陛下不便出征,不如请大皇子代父出征吧,他已经学过骑马了,想来也不会阵前失仪。”
  “不行!断然不可!”蔺辉一口否决,“朕只得玄宝一个皇子,断不能轻易让他涉险。”
  姚后似笑非笑看着他。
  蔺辉回神,这才知道自己一时不备说了些什么。
  姚后懒得和他计较,她道:“玄宝和陛下,大概只能保其一了。陛下乃真龙天子,身份贵重,玄宝一直受陛下庇佑,也是时候为父分忧了。”
  蔺辉却一反常态的坚决,说什么也不让玄宝涉险。
  “皇后,朕知道此番是难为了你。可你向来识大体,一定也能深知朕的苦心。”蔺辉知她吃软不吃硬,娓娓道来,“朕如此费尽心思守护这江山,不还是为了咱们的玄宝?你足智多谋,堪比男子,一定能拖延齐王的军队,为朕和众臣赢得时间。”
  人一旦撕破最后一层脸皮,还有何事丢不下颜面?
  于蔺辉,他早已在姚氏面前颜面全无,若能活命,还有什么舍不下的?
  夫妻做到此番地步,可真是好笑。丈夫推妻子去送死,美其名曰为了孩子。
  更出乎意料的是,一贯脑筋清楚的姚后竟然答应了。
  “陛下之命,不敢不从。”她起身,笑着敛身。
  蔺辉如做梦一般,不敢置信。
  谭相还道:“若皇后不从,尽可以姚氏满门做要挟,她一贯看重大局,想必不会看着家人因此丧命的。”
  蔺辉只觉得还未使出浑身解数,“敌人”却欣然投了降,这……大约是他赢得最轻松的一次了。
  ***
  “主子,您怎么能答应陛下呢!”回宫的路上,红枣疾步匆匆地跟着她身后,满脸忧思。
  “不答应如何,他定然是要以祖父和姚氏满门来要挟我的。”姚后步履匆匆,迎着寒风,走得端正挺拔,“他敢开口便已是将脸面扔在了地上了,我如何能拗得过一个无耻之人?”
  红枣:“可您也不能以身涉险啊,那齐王一路杀来,早已杀红了眼,您一点防身的本领都不会……”
  姚后突然停住了脚步,侧头看向她,扬唇一笑:“不过是正中我下怀。”她还担心没有机会和齐王当面说个清楚,此番机会就这样送上门来,她自然得好好把握。
  红枣险些撞上她的侧肩,稳住身形,抬头看她,却见薄光照射下的皇后浑身透着一股坚毅的孤勇,连那一贯含情脉脉的眉梢都张扬着几分顽强。
  “主子……”她仰视着她。
  “让人把玄宝带来我跟前一趟,我有事要嘱咐他。”
  “是。”
  ***
  姚后寝宫,姚后坐在矮凳上,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小男子汉,认真地问:“母后说的,你都记清楚了吗?”
  玄宝点头:“儿臣都记好了。”
  “事急从权,我已来不及和你曾外祖父商议,便由你代为转达,开口的时机你自己把握。”姚后交代道。她将玄宝视若生命,可从未娇惯他,与他沟通也鲜少把他当作孩子,所以他早已习惯姚后这般语气,小大人似的应诺下来。
  “母后,你也要小心。”他皱眉说道。他大约已经失去父皇了,绝不能再失去母后了。
  姚后张开双臂,玄宝依偎进她的怀里。
  “我是不服输的性子,自然不会轻易去……”她本想要说“死”,却觉得对于玄宝来说还是太残忍,便紧紧地抱住他,“记住,一定要跟紧曾外祖父,只要能活命,一切都使得。”
  “好。”稚音在她耳畔响起,乖巧又坚定。
  她心头一暖,狠狠地亲了一口他的脑门儿,一腔爱意尽数付于其中。
  ***
  第三日,皇帝宣布“御驾亲征”,亲带一万兵士与齐王对峙于金州。
  “一万人?”齐王的副将郭启义一脸不敢置信的问报信之人,“你确定是一万人?”
  “回郭将军,确实是一万人。”
  郭启义回头看齐王,一脸疑惑:“皇帝是不是对王爷有什么误解?”
  幸亏宋威不在帐内,否则让他听见更是要笑出眼泪了。
  齐王瞥了他一眼,问下面的人:“御驾亲征?真的是蔺辉来了?”
  “属下亲眼所见,的确是圣驾出行。”报信的士兵肯定的道。
  这下,连齐王都摸不准这路数了。
  莫非是三十六计中还有一计叫“诈降”他们还没有习透?
  “再探。”齐王道。
  “是。”
  齐王转身,背着手看着墙上挂着的地图,一脸深思。
  “三四年不见,他也有这般胆识了,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齐王的手指落在“金州”二字上,轻轻抚过。
  郭启义上前道:“胆识是有了,可也是有去无回的结局。”
  齐王不做声,全然是默认。
  姚后“李代桃僵”,穿上金色盔甲,束起一头乌发,率领队伍进驻了金州城。
  在她进城的当日便向驻扎在城外的齐王送去了约谈的口信,请齐王两日后于金水河畔一叙。
  一招两招,越发不像蔺辉的手笔。
  齐王的营帐内,众人面色沉重的商议着,唯恐是出了什么岔子,怎么皇帝这么底气十足的样子。
  “陛下这一招,恐怕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周麒麟思量一番开口。
  “莫非还有后援?”宋威猜测道。
  郭启义否决:“京畿的兵力咱们已经估算过了,想要出奇制胜与咱们抗衡,几无可能。”
  “那皇帝这一招意义何在?难不成是想和王爷叙旧,以旧情打动王爷?”宋威哼了一声。
  周麒麟抬头看向坐在上首还未说一字的齐王,道:“王爷是如何想的?”
  众人纷纷侧目,十分感兴趣。
  “派人去回信,就说本王允了。”齐王一身乌黑色的盔甲,坐于上首岿然不动,唯独双眸闪着奇异的光芒。
  宋威等人暗自点头,这魄力,不愧是他们的王爷。
  周麒麟却比其他几个更了解主君几分,见他如此,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竟从何处生出一丝不放心来。
  待众人散去了,齐王才不慌不忙地掀起了嘴角。
  嘁,哪里是什么高人指点,分明是“高人”亲自上阵了。


第6章 约谈
  姚后到达金州之前,金州的百姓已疏散了大半,余下的要么是故土难离,要么是有心无力。
  金州府尹原本是做好了弃城的准备,但自从陛下亲征的消息传来,他每日都和将士们同吃同睡,不分白日黑夜地操练,希望能一挽颓势。
  可是现实却和他所想的有些出入,他焚香沐浴后奉命来拜,拜的却不是他们的王。
  眼前的人身姿高挑,穿着一身靛蓝色的长袍,长发高束,一张如玉似的脸蛋儿上带着三两分英气,虽气势不凡,却不是府尹梦寐以求的“天子”。
  “金州府尹罗天湘见过皇后娘娘。”罗大人掀袍下跪,礼仪分毫不错,但难掩一腔讶色。
  姚后抬手:“罗大人请起。听说你在齐王的军队来之前便疏散了这城内大半的百姓,免他们受这战火牵连,比起那些在叛军来之前便举家逃跑的官员来说,罗大人才称得上是一方父母官呐。”
  罗天湘起身拱手:“娘娘谬赞了,这是臣的职责所在,不敢居功。”
  姚后莞尔一笑,不过一金州府尹也能和这城池共存亡,远在京城的天子却早已被敌军的铁骑吓住,早早地规划好了逃生的路线。
  “想必罗大人见着本宫也甚是惊讶吧?”
  “臣听闻是陛下亲征,便以为今日能得见陛下天颜,失礼之处还望娘娘莫要见怪。”罗天湘低头。
  “陛下乃国之根本,眼下局势如此危险,你我都要以保护陛下为第一要责。”姚后道,“此番陛下派我来便是要我牵制齐王军队,给陛下和朝臣们争取北上避险的时间。”
  说完,她笑着看着罗天湘,见他一脸惑色,也不多解释:“我对金州不熟,接下来还要麻烦罗大人多加照应。”
  “自然,自然。”罗天湘嘴上应道,心里却疑惑重重。
  罗天湘自然也知道这弥天大谎是决不能传出去的,不说齐王那边,就说这金州城内的百姓,听说天子亲征之后士气高昂,连每餐饭都要多吃一碗,若说出真相,不定让他们多失望呢。
  到达金州的第二日,便是姚后约齐王于金水河畔一谈的日子。
  奈何天公不作美,从昨夜开始便飘扬着雪花,洋洋洒洒,盖满了整个金州城。
  红枣将压箱底的最厚的裘衣捧了出来,那裘衣是连帽的,帽子的一圈都缀了白狐毛,轻巧又暖和,价值不菲。
  红枣给姚后穿上,姚后扫了一眼裘衣,道:“你怎么把这个带出来了?”
  “奴婢觉得这个最厚实,又轻巧,该是派得上用场的。”譬如眼下,不正用上了吗?
  “主子不喜欢吗?”红枣见她神色不明,有些后悔不该擅做主张。这裘衣虽好,主子却没有穿过几回,想来是不喜的。
  “既然带来了,也无妨。”姚后道。
  红枣松了一口气,暗道自己以后断不能这样了。
  金水河面早已冻结成冰,人置于外面,呼口气便能结成霜。
  金州城门打开,一辆黑色的马车驶出,两侧数十名士兵随马车跑动。
  “来了。”河畔的亭子里,周麒麟背着手眺望一番,转头对坐在石凳上的人说道。
  齐王放下茶杯,挥手摆袖,朝马车看去。
  马车驶到亭子前五十米停下,车夫跳下车辕,掀开车帘,请出里面的贵人。
  此时,风雪又大了些,瞬间模糊了视线。
  凉亭边,周麒麟眯着眼瞧去,那道白色的身影渐渐逼近,待走到离凉亭只有五六米的时候终于得见来人的面容,他下巴上的胡子一颤,惊得说不出话来。
  在他身后,齐王显然比他镇定太多,他伸手示意,邀请姚后落座。
  姚后步入凉亭,视线一扫,所见之处除了她带来的二十余名士兵以外,不见齐王的人。
  可她丝毫不怀疑,若她带来的人有任何的异动,这种周围埋伏的人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她。
  “多年不见,王爷别来无恙?”她笑着落座。
  他双手搭回膝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以皇后娘娘所见呢?”
  这般寒冷的天气,他穿得着实单薄,可见他面色红润,气血充足,应是身体底子太好不惧严寒。换做是蔺辉,他肯定不敢这般穿的,毕竟乾元宫的地龙早已把他养娇了。
  “王爷身体虽好可也不能托大,这般冷浸骨头的天气,还是穿厚些为好。”她倒是真关心起他来了。
  齐王的目光一瞥,从她的裘衣上扫过,她侧过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麒麟,你先下去吧。”齐王道。
  周麒麟:“……”
  周麒麟从方才就在疑惑一个问题,一向糙得不能更糙的王爷,为何今早出门的时候特地吩咐他带上两张毡垫,还得是带毛的那种。如今见了姚后,他全然明白了。
  周麒麟闷闷地退下去,临走之前还剜了一眼姚后臀下的那张毡垫。
  凉亭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一切寒暄和伪装都已不必。
  “我写给王爷的信,王爷看了吗?”姚后开门见山的问道。
  “看了,不怎么感兴趣。”他同样不绕弯子。
  姚后气息一滞,脸上浮现一丝无奈之色。
  “大陈已是大厦将倾,凭你一人之力难以挽回,你又何苦再耗费精力?”他倾身向前,看着她道。他十分好奇,一个女子该是如何的在乎他的夫君才会甘心在他抛下她独自逃命的时候,仍然还想着为他守住这江山。
  蔺郇的一双眼,似鹰似虎,他专注地看着你的时候,便让人以为他眼里全是你。
  与此相反,姚玉苏的一双桃花眼,便是最多情的长相,眼尾稍稍上挑,让人觉得她本就是一个无情的人。
  “王爷不是外人,我也不必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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