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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媓-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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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骂得璎珞涨红了脸,眼泪含在眼圈。

    玉醐只转头瞟了眼初七,那丫头自知说了不该说的污言秽语,忙理亏的垂下头去。

    李连运催着:“快出去罢。”

    玉醐就道:“麻烦谙达前头带路。”

    李连运在前,玉醐随后,出了厨房来到前头的饭堂,康熙听见脚步声遥遥望过来,见玉醐手中只端着一个盖碗,很是奇怪。

    有隐隐的奇怪味道袭来,只是那碗上扣着盖子,谁都看不清是什么,纷纷猜测,纷纷替玉醐捏把汗。

    玉醐行至康熙面前,依礼想跪下,小太监早取了拜垫来铺好,她跪了上去,高举手中的碗道:“回皇上,奴才的菜做好了,只是为了入味,所以多费了些工夫。”

    齐戈一旁笑道:“你该不会是只做了那棵大白菜?”

    想玉醐没其他食材,齐戈心里是有着胜算的,除非皇上刻意偏袒。

    玉醐点头嗯了声:“是了,就是那棵大白菜。”

    众人心里一片哗然,康熙是吃惯了珍馐美味的人,你用这种民间俯拾皆是的大白菜来糊弄,不让龙颜震怒,也落定是个输。

    玉醐将手中的碗递给李连运,他就接了过去,然后放在康熙面前的桌子上,几分忐忑的掀开碗盖,辛辣的气味扑鼻而来。

    康熙垂目看着,白是白红是红,非常醒目,凝眉问:“这是?”

    玉醐仍旧跪着呢:“回皇上,这是辣白菜。”

    他是听说过辣白菜乃高丽人传统的食物,只是他没得机会吃过,此时见了,大感新奇,喝退想试菜的太医和给想给他夹菜的李连运,自己抓了筷子夹起一块辣白菜,入口便瞪大了眼睛,连说好吃,李连运让人盛了碗米饭来,康熙就着辣白菜一口气吃两碗米饭,这在宫中实在是不多见的。

    齐戈心一沉,虽然自己晋了妃位,但看皇上的神情,自己已经是彻头彻尾的输给了玉醐,她心里冷笑,别得意,这趟吉林乌拉之行,断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正文 128章 冠以药媓

    常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玉醐却因为仅有一棵大白菜,急中生智学着高丽人做了道偷工减料的辣白菜,时间短味道浅,也还是让吃惯了珍馐美味的康熙龙颜大悦,问玉醐:“你想朕赏你甚么?”

    玉醐想说,我想让你为我娘抵命。

    终究还没有幼稚到如此地步,出口却是:“奴才不求皇上赏,因为奴才做的都是本分。”

    康熙露出满意的神色,感觉此次再见面,她的个性收敛了很多,道:“赏还是要赏的,既然你无所求,朕就赏你……”

    他一停顿,玉醐突然紧张起来,连呼吸似乎都停滞了,若他金口一开赏自己个位分,该当如何?

    康熙略一沉吟,才道:“朕就赏你几个字罢。”

    玉醐仿佛飘到半空突然落下,身子一沉,脚下一稳,偷偷的喘口气。

    未几,御笔朱砂奉上,宣纸也另铺在一张干干净净的桌子上,康熙站起踱步而至桌前,执笔便想一挥而就,玉醐突然喊道:“皇上且慢!”

    康熙的手停在半空,回头看她。

    玉醐奔来,指着朱砂道:“此物有毒,皇上慎用。”

    朱砂,亦称丹砂,因其颜色鲜艳经久不褪,用途广泛又悠久,比如“涂朱甲骨”,就是把朱砂磨成红色粉末,涂嵌在甲骨文的刻痕中以示醒目,朱砂更多却是用在印泥或是书画颜料,而皇帝更是用此来书写批文,钦点状元等,今天康熙想给玉醐写几个字,以示郑重,他才想用朱砂,听玉醐说此物用毒,他有些不解:“朕用了多年,从未有人跟朕说过有毒。”

    那些个太医听了此言,个个变了脸色,朱砂可以代墨,可以做书画颜料,亦是一种药物,身为太医却没人将朱砂有毒的事告诉皇上,这罪可大可小,是以呼啦啦跪伏一地。

    康熙觑了眼那些太医,也不叫起,只等着玉醐的解答。

    察言观色的齐戈趁机道:“当年玉耕儒可是太医院院使,既然你知道此物用毒,玉耕儒必然更晓得,他为何不将此事禀告皇上呢?”

    这一句,无非是给玉耕儒定了个欺君之罪。

    玉醐有些后悔,可是身为医者的责任,她方才脱口而出,而今骑虎难下,只道:“这事家父亦不知晓。”

    齐戈不怀好意的一笑:“你的医术从师于谁?”

    玉醐明知她在往什么上引,也还是据实道:“家父。”

    齐戈扬眉得意道:“那你居然说玉耕儒不知道朱砂有毒。”

    玉醐不慌不忙朝齐戈施了一礼:“齐嫔娘娘……”

    李连运忙纠正她:“该是齐妃娘娘了。”

    玉醐怔了怔,后明白是怎么回事,就道:“齐妃娘娘没听说这一句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言下之意,她知道的,作为父亲的玉耕儒并不一定知道。

    齐戈当然明白,却没什么话来辩驳了,只道:“玉姑娘可真是不谦逊啊。”

    玉醐对她的冷嘲热讽不以为然:“古有毛遂自荐,为何我一定要谦逊呢,若我谦逊,不把朱砂有毒告诉皇上,会酿成大罪。”

    朱砂有毒无毒,曾有争论,从古至今,当做无毒之物者多,偶有发现朱砂有毒的,譬如唐时甄权所著的《药性论》就说朱砂有大毒,可惜并没引起人们的注意,前明至今,虽然已经确定朱砂有毒,如《本草经疏》中载:“若经火及一切烹炼,则毒等砒硇,服之必毙”,依然没能引起足够的重视,所以那些太医明知道朱砂有毒,但觉着皇上只是用来书写,并无内服,是以无大碍,而玉醐觉着,既然有毒,即使不内服,经常触碰这种东西,也会不利于身体,遂告诉了康熙。

    康熙正想听玉醐的解答,看了眼齐戈道:“你跪安吧。”

    目光中都是厌恶。

    齐戈容色一滞,无奈告退而出。

    康熙这才对玉醐道:“你来给朕讲讲,这朱砂到底有何毒?”

    玉醐侃侃而谈引经据典,直说得那些太医汗流浃背,原来她看过的医书或是与医术有关的书籍,那些太医多半是不知道的,有的甚至康熙闻所未闻,是以好奇道:“你哪里看到的那些书?”

    玉醐总不能告诉他这些书其实大多是从鬼市上买的,也有从某些江湖高人手中得到的,她之所以不能说,是那些年闺中女儿时光,她经常偷着跑出家门,母亲不知,父亲睁只眼闭只眼,可是外人若知道此事,必笑话她不守闺道,也笑话玉耕儒家教不严。

    玉醐只好道:“梦中仙人传授。”

    这是多么荒诞不羁的谎言,可是康熙半信半疑,在场的所有人都信了,因为除此之外,真的没有旁的解释。

    康熙对她再次刮目相看,朱砂不能用,就喊人磨墨,端详着那桌子上的宣旨道:“写在这上面,恐不易留存,不如……”

    他说着竟自己动手除掉了身上的明黄暗团龙双喜马褂,虽然是出巡在外穿着的便服,那也是帝服,何其尊贵,他竟然将马褂铺展于桌子上,然后提笔欲书。

    李连运哭笑不得的压抑的喊了声:“万岁爷!”

    于化雨、黄鼎臣和盖铁锅等臣子,直至那些太医,也是异口同声:“皇上!”

    谁都知道他想在马褂上写字送给玉醐,这种事素无成例,所以大家未免觉着这有些不妥。

    然康熙神色淡然的执笔,转瞬龙飞凤舞写下两个大字——药媓!

    写完他亲自拿了马褂递给玉醐:“这是朕赏给你的。”

    玉醐凝视那两个大字,前一个可以理解亦可以接受,而后一个……她跪地道:“奴才惶恐,不敢接受。”

    媓,女帝或是帝后也。

    哪一种解释都让她汗毛倒竖,更何况这两个字是写在皇帝的衣裳上。

    康熙举着那马褂:“你为何不敢接受?”

    玉醐低垂着脑袋:“奴才不过的雕虫小技,怎敢冠以媓字。”

    康熙脸色肃然的环顾下那些太医:“朕以为,天下懂药材的都在朕的身边,可是今日方明白,真正懂药材的却是你,所以你当之无愧。”

    玉醐仍旧不敢收下,仍旧在婉拒:“奴才所言也不能说完全对,只不过奴才大胆罢了。”

    康熙凌然看着那些太医:“朕欣赏的就是你的大胆,他们个个胆小如鼠,看病下药,畏首畏尾,怎么能治好病呢,你且收下这两个字。”

    康熙坚持,旁边的李连运就知道圣意不可违,劝玉醐道:“玉姑娘还不赶紧谢恩。”

正文 129章 猫和老虎

    时辰不早,各处准备安置,康熙疲乏的伸展了下腰身,由太监宫女簇拥着回了天字一号房。

    进房略微坐了坐,李连运禀报:“万岁爷,太医们来请平安脉了。”

    康熙揉着眉骨的手放了下来,有些不悦道:“用晚膳前才请的脉,这怎么又请呢,叫他们走,一群无用的东西。”

    所以怒,还不是因为他经常用朱砂而那些太医竟不相告朱砂有毒。

    其实玉醐也只是担心他经常触碰此物,即使不内服,也怕吸入腹中。

    李连运陪着笑脸:“万岁爷旅途劳顿,多请脉是好的,太医们都在门口候着呢,不请脉他们今晚可睡不消停了,请万岁爷体恤。”

    康熙沉吟下,道:“让玉醐来。”

    李连运有些为难:“前次去蒙江,太皇太后不知怎么就听说了玉姑娘每晚给万岁爷请平安脉的事,回去后可是将奴才骂了顿呢,这么晚了让玉姑娘来,似乎有些……”

    康熙冷眼看他:“不合规矩是么?”

    李连运讨好的一笑。

    宫规是,皇帝宠幸嫔妃,必须记档,这么晚叫玉醐来,虽然不一定挨着床笫之私,也还是会给人生疑,毕竟这次出巡劳师动众,能管住谁的嘴呢。

    康熙骂道:“你个狗奴才,再啰嗦一句,朕割掉你的舌头。”

    李连运吓得一把捂住嘴巴。

    康熙懒懒的往枕头上歪着:“还不滚。”

    李连运小跑着出了房门,挥挥手对那些候着的太医道:“皇上已经安置,道今晚不必请脉了。”

    太医们信以为真,呼啦啦散去,各自回去歇宿。

    待廊上安静了,李连运才唉声叹气的来到玉醐的房前。

    房内玉醐主仆三人正围着康熙马褂看呢,听闻是皇上赏的,还御笔亲书药媓二字,两个丫头震惊不已,特别是初七,一副突然发达的得意,嘿嘿笑着,想摸不敢摸,馋涎欲滴的看着马褂道:“小姐,这能不能当尚方宝剑用呢?”

    玉醐哼的冷笑:“你是鼓书听多了。”

    初七点头:“戏里是这么说的,御用之物,无不珍贵,即使是皇上用的尿罐子,也是价值连城。”

    玉醐觑她一眼:“你这丫头,越说越不像话,还不赶紧睡觉,明天还得赶路呢。”

    初七哦了声,忽而问:“小姐,咱们明天是往南走还是往北走?”

    这事玉醐竟然疏忽了,是了,皇上来了,自己不知是继续上京给贵妃佟佳氏看病?还是会陪着皇上回吉林乌拉?

    正迷茫,当当有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

    玉醐突然不安起来,也还是吩咐璎珞:“去开门。”

    璎珞跑过去将房门打开,见是李连运,忙屈膝道:“李谙达万福金安。”

    李连运笑眯眯的:“好孩子,嘴真甜,你们家小姐歇着了没有?”

    璎珞就道:“还没呢,谙达请进吧。”

    李连运进了房,玉醐亦是过来问候,李连运忙道:“皇上要玉姑娘过去请脉呢。”

    玉醐面色冰冷:“此次出巡可是带了好多太医。”

    李连运微笑着:“连朱砂有毒都不知道,皇上说都是些无用的,所以才让玉姑娘过去,还不是因为皇上赞赏玉姑娘医道精妙。”

    玉醐明知这事推辞不得,只能道:“那就请谙达前头带路。”

    李连运就欢喜的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在前面先行,玉醐跟在后面,近在咫尺,未几就来到天字一号房。

    康熙习惯的捧着书斜倚在床头看,李连运过去复命:“万岁爷,玉姑娘来了。”

    康熙淡淡的嗯了声。

    玉醐也过来见礼。

    康熙就将手伸给她,然后扫了眼李连运道:“给朕煮杯茶来。”

    李连运瞧了眼桌子上的冒着热气的茶杯,明白是怎么回事,偷着朝房中的宫女们递个眼色,纷纷退下,他也走了出去。

    玉醐没来由的局促不安起来,而箭在弦上,她只能扣住了康熙的手腕。

    康熙却突然丢开书猛地坐了起来,反手扣住她的手,声如耳语:“你还好吧。”

    玉醐只觉有什么东西顺着手慢慢游弋至身体的各处,窸窸窣窣,痒痒麻麻,一种描摹不出的感觉,她想将手抽出来,只是康熙乃大男人的力道,玉醐只好由他握着,敷衍道:“奴才还好。”

    康熙目光灼灼,直入人的骨髓一般,硬拉着玉醐往他身侧的床沿上坐了,彼此呼吸可嗅的距离,他柔声细气道:“朕赏你那两个字,你别辜负了。”

    玉醐心底一惊,仔细玩味他的话,再琢磨下那个“媓”字从古至今的用意,不禁寒透脊背,这情势下,只能装糊涂:“奴才知道,神农尝百草,奴才是为女流,虽然不能悬壶济世,也会继续修习草药之术,方便的机会造福于百姓。”

    康熙松开抓着她的手去碰了下她滚烫的面颊,细腻如玉,触手如脂,轻声笑道:“你这个鬼灵精,明知朕不是那个意思。”

    玉醐当然知道他的真正意思,他是以字来明心迹,还是执着于当初那一桩,见他松了手,玉醐趁机滑下床沿跪在地上:“恕奴才愚钝。”

    康熙看着她乌黑油亮的发髻,上面竟一点装饰都没有,身上的衣裳也素雅,整个人如出水芙蓉,康熙由衷感慨道:“朕喜欢你,可你却拒朕于千里。”

    他终于明明白白的表达了心意,玉醐慌忙伏地:“奴才不敢。”

    除了这样模棱两可的说话,实在不知如何应付。

    康熙情知她会一如既往的拒绝,蹙眉道:“朕只是不明白,天下女子,无不想做朕的女人,而你却甘愿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放之如水流去。”

    说完,牢牢将目光锁定玉醐,等着看她如何解释。

    玉醐仍旧跪在地上,知道若说不妥当,必然引来他的怒火,想啊想,最后道:“不如奴才给皇上讲个故事吧。”

    康熙微有迟疑,还是道:“春夜漫漫,听听也无妨。”

    玉醐在心里已经打好腹稿,徐徐道:“从前有一只老虎看上了一只猫,想娶那猫为妇……”

    康熙轻声一笑:“荒唐。”

    玉醐抬眼看了看他:“皇上听不听呢?”

    康熙忙道:“朕不插嘴了,你讲。”

    玉醐继续:“从前有只老虎看上了一只猫,想娶那猫为妇,所以某一天就找到猫的家里,对那猫说,嫁给我吧,你会成为百兽之王的女人。”

正文 130章 马褂丢了

    从前有只老虎看上了一只猫,想娶那猫为妇,某一天老虎找到猫的家里,对那猫道:“嫁给我吧,你会成为百兽之王的女人。”

    猫说:“虽然我们两个长的很像,但我是猫你是老虎,我没有老鼠和鱼吃的时候,也能吃包子米饭和菜蔬,而你只吃肉,我们是截然不同的,我怎么能嫁给你。”

    老虎却道:“我可以试试不吃肉而吃包子米饭和菜蔬,这样我们就相同了。”

    爱一个人,就该迁就。

    猫半信半疑,就盛来一碗米饭一碟子炒菜。

    老虎只嗅了嗅,便摇头走了,也明白了猫的话,彼此是天差地别的,怎么能在一起相处。

    康熙面前,玉醐有些拘束,语气淡淡,谈不上绘声绘色,但离奇的故事还是让康熙静静的听了下去,听完,他极快的笑了声:“好个伶牙俐齿,不过倘或朕是那老虎,朕就娶了那猫试一试,怎知彼此不能慢慢靠近呢,所以你这故事不好。”

    玉醐见他听明白了,却执着不肯妥协,就道:“那奴才再给皇上讲一个。”

    康熙有些疲乏,还是装着兴致勃勃道:“好啊。”

    玉醐讲道:“从前有只老虎,看上了一只猫……”

    康熙截住她的话:“这个你方才讲过了。”

    玉醐道:“这个跟上一个是不一样的。”

    她如此说,康熙倒真产生了好奇,挑眉看她:“嗯?”

    玉醐接着讲道:“从前有只老虎,看上了一只猫,于是老虎找到猫的家里,对猫说,嫁给我,你就会成为百兽之王的女人,那猫痛快的答应了,然后老虎风风光光的把猫娶了回去,起初过的很好,彼此相安无事,后来季节转换,山里的猎物越来越少,老虎饿极了,时不时的淌着口水看着那猫,忍了一天两天三天,第四天再也忍受不了,对那猫说,我之所以娶你,不是因为喜欢你,而是为了有朝一日找不到食物,好吃了你,猫此时才明白自己不是老虎的心爱之人,而是老虎的猎物而已。”

    讲完,忽然发现康熙那里毫无动静,偷偷抬头看了眼,见康熙紧拧眉头,脸色肃然,玉醐知道他懂了,连忙垂下头去。

    康熙终于发作,怒道:“朕不是老虎,你也不是猫,即使朕是老虎你是猫,朕想娶你也并非是为了把你当猎物。”

    玉醐并未给他的火气威慑到,语气如常道:“奴才不想进宫,皇上执意要奴才进宫,无异于老虎与猫。”

    康熙豁然而起,距离太近,脚已经猜到玉醐的裙摆,昂然道:“跟着老虎,那猫只会享尽荣华富贵。”

    玉醐咬着嘴唇,狠狠心才道:“可是,那猫很不屑于荣华富贵。”

    敢跟皇上叫板的,唯她玉醐一个,康熙忍无可忍,一把将她从地上捞起,直接抱在怀中,头一低吻了下去。

    玉醐大惊失色,急忙用手横在彼此的嘴巴之间。

    康熙怒不可遏,没吻着,张口咬住她的手指。

    玉醐一阵钻心的痛,咬牙挺着。

    最终,康熙慢慢松开了她,慢慢回身往床上坐了,有气无力:“你就是块璞玉,所以朕不逼你,若是将你逼成一块精心雕琢的美玉,你也就不是你,那时朕或许也不会喜欢你了……你,跪安吧。”

    玉醐得了赦,掉头就跑。

    看着她跌跌撞撞的狼狈相,康熙心如刀割,她竟这样的急着逃离自己,这样的厌恶自己,她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巴毅,康熙颓唐的闭上眼睛,手缓缓覆住嘴巴,她手指上的幽香仿佛还在。

    玉醐一口气跑回自己房里,撞门而入,把里头的初七和璎珞着实下了一跳,两个丫头都没睡呢,见她回来,初七哭丧着脸道:“小姐,大事不好了。”

    玉醐神色怠惰,懒懒的伏倒于炕,问:“怎么了?”

    璎珞小心翼翼道:“皇上的马褂,不见了。”

    玉醐几乎是弹起来的,愕然看着两个丫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初七哭唧唧道:“是皇上赐给小姐的那个马褂丢了。”

    玉醐喃喃着:“怎么会?”

    初七解释:“方才璎珞说要去如厕,大晚上的自己不敢,让我陪她,我们就去了,不成想回来后就发现皇上的马褂已经不见了,我们就可着房内的找,就差钻老鼠洞看了,因为这房里根本没有老鼠洞。”

    这节骨眼居然还能说笑,玉醐瞪了她一眼,初七连忙捂住嘴巴。

    璎珞跪在玉醐的面前,泣泪道:“小姐要怪就怪奴婢好了,若不是奴婢让初七陪着一道去茅厕,皇上的马褂也不会丢,奴婢自感罪孽深重,所以若是皇上怪罪起来,此事由奴婢一个人担着。”

    玉醐环顾着房内,自言自语似的安慰璎珞:“傻丫头,这是有人想害我,你担得了么。”

    初七窜过来道:“对,我也是这样想的,一定是有人眼馋小姐得皇上的恩宠,所以故意偷走皇上马褂,小姐你瞧着,用不了太久,准会有人去皇上面前告状,这样也好,谁去皇上面前告状,就说明是谁偷了那马褂。”

    敢在皇上眼皮底下行恶的,断不会是庸常之辈,人家怎么会做那种贼喊捉贼的事呢,但既然想害人,对方总会出手的,只要对方出手,不怕抓不住,为今之计是保守秘密,玉醐叮嘱两个丫头:“这事你们就当没发生。”

    璎珞有些担心:“若是皇上问起呢?”

    玉醐笃定道:“皇上不会问的,既然赏了马褂给我,怎会无端问起,除非有人提醒。”

    两个丫头都晓得这事的厉害性,即便初七习惯了口无遮拦,一连几天,她都惜言如金,如此在回到吉林乌拉之前,也算是风平浪静。

    眼瞅着进了吉林乌拉,巴毅早已接到前面打探之人的禀报,日前就搭好了芦棚,驿站快马再报,说御驾即将进城,巴毅就率领文武百官和已经早几天来到的达尔罕王班迪并班迪的儿子们,还有盛京提督等人出城恭迎圣驾。

    此时正下着小雨,遥遥望见黄羽伞盖,巴毅下令:“鸣炮奏乐!”

    炮声轰鸣,震天动地,文武百官跪迎御驾。

    随在康熙銮驾后头的玉醐偷偷撩起车帷,果如巴毅预料,她没能去成京师,而是随康熙回了吉林乌拉,她心里明白,康熙来了,白音在呢,吉林乌拉恐要更加热闹。

正文 131章 凶手巴毅

    康熙驻跸吉林乌拉,下榻将军府。

    雨仍旧淅淅沥沥,无休无止的下了一整天,至傍晚时终于停歇,遥看天际有一抹红云,预兆明天大晴。

    康熙坐在炕上,考校巴毅的军务,说着说着,就拐到漱玉格格的案子上,巴毅方想禀报详细,康熙却挥挥手:“这事是玉醐查的,让她来跟朕说。”

    巴毅道了声:“嗻。”

    这时齐戈进来了,她是来给康熙送奶茶奶糕的,这种蒙古人的食物,御厨都没有她做的地道,最近几天,康熙每晚临睡都喜欢吃几口,格外暖胃,睡得也踏实。

    巴毅依礼见过齐戈,然后告退而出,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齐戈软声娇语的唤了声“皇上”,巴毅眉头微蹙,这是将军府,若是宫里,皇上身边必然是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巴毅瞬间想到了玉醐。

    待退了出来,见宫女们正在各处掌灯,他一个恍惚,望着翩然若仙的宫女们,直感觉仿佛是在宫里,出了门迎面又走来几个太监,个个走路如踩棉花,且毫无交流,这种严苛的规矩竟是将军府都不曾有的,唯独宫中,巴毅再次想到玉醐。

    一路心事重重的走来,本想遣个丫头去通知玉醐说康熙要她去禀报案情,最后鬼使神差的自己去了。

    玉醐仍旧住在原先之处,回来后也没什么可拾掇的,不过是换了声衣裳又打点好了铺盖,正同两个丫头炕上坐着说话,管她这间房的丫头梧桐进来禀报:“玉姑娘,将军来了。”

    玉醐两忙下了炕,扯了扯身上的衣裳,又拢了拢头发,璎珞拉了下初七:“走,出去顽。”

    初七指着黑呜呜的窗户:“这时辰哪里去顽?”

    璎珞投其所好道:“听说后花园的杏子熟了,去弄几颗吃。”

    初七立即拍手欢呼:“好啊。”

    两个丫头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刚好巴毅也走了进来。

    几日不见,玉醐客气的道了声:“将军。”

    巴毅点了下头,然后过去八仙桌旁坐了,玉醐转身想给他倒杯茶,他道:“皇上等下要问你漱玉格格的案子,你准备怎么说?”

    玉醐徐徐转身,道:“这案子已经到了圣旨规定的日期,该破了。”

    巴毅眼底有狐疑:“怎么,你早查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玉醐直直的看着他,看了太久,巴毅于是明白了什么,淡淡一笑:“你猜到是我?”

    玉醐没有回答,反说:“我可以给皇上另外一个解答。”

    巴毅手一挡:“不必,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我敢做就敢当,且我是为求自保,并非害人,当时的情况更是太过意外,他突然拔刀向我,我只好以手臂搪开,然后那刀震了出去,落在墙壁上又弹了回来,刚好刺中他的心口。”

    新婚夜的那晚历历在目,巴毅在前头陪了一会子各地赶来的客人,老管家阿克敦催促他:“将军,该吃合卺酒了。”

    他就同宾客们作别然后往后宅而来,行至垂花门处,眼角余光发现一个人影从游廊外溜了开去,他心头一震,因为那人影红彤彤的,他不知是因为廊上大红纱灯的缘故,还是那人穿着红衣的缘故,久经沙场的人,凡事不敢疏忽怠惰,他就寻着那人影的踪迹而去,一追,竟追到了新房处,他看着孙姑姑和几个媳妇子并蒙古侍女们正站在门口候着,知道是等他过来吃合卺酒,他没惊动这些人,从别处上了屋顶,掀开瓦片往新房看。

    角度不对,看不清什么,正待离开,却见那房中的新人摸索着来到那张花梨木嵌翡翠的大案旁,一把掀开盖头,眉头紧蹙,并唉声叹气。

    巴毅屏息盯着里面。

    那新人突然自言自语道:“额吉,我怕,我怕死无葬身之地。”

    巴毅一惊,因为新人说话嗓音粗嘎,完全像个男人。

    之后,那新人坐在椅子上,重新蒙上盖头,大概是因为紧张,呼吸急促且粗重,巴毅得以看见他时不时凸起的喉结。

    是男人!巴毅定神思索了下,盖好瓦片,溜下屋顶,往后面寻了个通气的小窗,撬开,翻了进去,拐入新房,见那新人已经回到床上坐。

    听见了他的脚步声,那新人双手绞在一处,分外紧张。

    巴毅若无其事道:“来来,咱们吃合卺酒。”

    那新人突然站起,拔出袖子里的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巴毅。

    巴毅抬手一搪,刀震了出去,落在墙壁上本该掉下,却鬼使神差的弹了回来,直接刺入那新人的胸口,瞬间毙命。

    事情太过突然,巴毅本想审问一番的,没料到刚开口他就动手,见他死了,巴毅想了想,就原路返回,回到前面继续吃酒。

    最后,玉醐进了新房,发现了命案。

    他讲了始末,玉醐听罢问:“既然将军早知道那人不是漱玉格格,为何兜兜绕绕这么久,还让我来查案?”

    巴毅叹口气:“事情总得弄个明明白白,而我是杀人凶手,所以我不能出面来查。”

    玉醐再问:“而今真相大白,将军准备怎么跟皇上说呢?”

    巴毅毫不犹豫:“实话实说。”

    玉醐抿了下嘴唇:“既然这案子是我查的,而皇上点名要我去说,所以还是我去吧。”

    巴毅没想太多,点头:“行,你去吧,皇上方才还宣你呢。”

    玉醐就同他告辞:“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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