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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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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毅笑了:“我若让你回客栈,你一准不肯,所以我送你去营地。”
玉醐心里分明是欢喜的要命,嘴上却道:“将军说过,将军说话就是军令,若将军要我回客栈,我岂敢违抗军令。”
巴毅立即道:“那好,咱们回客栈。”
玉醐傻眼了,瞬间有了借口:“可是方才将军已经下令去营地,岂能出尔反尔。”
巴毅哼的一声笑:“伶牙俐齿。”
二人出了蕈房,玉醐看着老张,舔了下干巴巴的嘴唇,一匹马,两个人,男人和女人,将军和马官。
巴毅已经翻身上了马,垂头看着兀自站在那里的玉醐,问:“你怎么不上来?”
看着对方坦荡的样子,玉醐突然觉着自己的想法有点龌蹉,于是来到马下,却不知怎么上去。
巴毅俯身一捞,就把她带上了马背,放在自己前面,然后双臂绕过她抓住缰绳,开口发令,老张腾跃而去。
一路迎着暖阳,巴毅不曾开口,玉醐更不敢作声,紧张得周身快痉挛,待到了营地下马时,人噗通跪在地上。
巴毅一只手拎起她,道:“速去速回,我在这里等你。”
玉醐转身想走,巴毅追加一句:“这是军令。”
玉醐撒腿就跑,噔噔跑到营地门口,然后按照上次的经验,说自己找麻三。
守卫的换了不知多少班,彼此都不认识,但听说是找麻三的,也就进去代为传话,没多久等麻三跑了出来,见是她,很是意外,想起上次的事,业知道她来作何,更知道自己有笔小财,所以态度还算友好。
玉醐陪着笑脸:“过年了,感念你帮过我,所以来看看你。”
话到银子到。
接过银子,麻三笑逐颜开的掂着手中的银子:“既然来了,就去看看你那同乡吧。”
所谓同乡,即是玉耕儒。
正中下怀,玉醐还一副可见可不见的神情:“那好吧,就去看看他。”
随着麻三往里面走,等见到父亲,彼此嘘寒问暖,又留给父亲一点银子,告诉他若有为难,便找这个麻三为其打点,因记着巴毅说的速去速回,她匆匆忙忙同父亲说了几句,就告辞离开。
出了营地,见巴毅正双目炯炯的望着远方,神秘的长白山陷入一片雾蒙蒙中,巴毅的目光中都是敬畏,见她回来了,就道:“这么快。”
玉醐躬身:“军令如山,将军说速去速回的。”
巴毅轻声一笑:“你父亲,他还好吧。”
玉醐不知巴毅同父亲的渊源,感激不尽道:“谢将军关心,不是很好,还说得过去。”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并非虚言,身在监房哪里会好,但比之其他囚犯,因玉耕儒得了孙禄山的格外照顾,所以还不错。
巴毅微微点了下头,随即翻身上马,故技重施把玉醐捞上马背,两个人飞驰离开营地,一路毫无交流的回到蒙江客栈。
这个时候,天已经擦黑。
上百人滞留在客栈过年,因为多,也非常热闹,大家齐齐动手张罗年夜饭,李伍叉腰指挥着,厨房都快挤不下了,他突然想起玉醐来,这么多戈什哈仅有玉醐一个女子,大过年的,她该露一手才对,毕竟做饭这回事男人不在行,于是李伍就过来找玉醐,给巴毅教训过,这回他恭敬的敲门,当当当,还是有节奏的三下。
可是等了半天,里面没有人回应。
李伍不免动气,这个弼马温跟自己拿大,他就忍不住喊道:“弼马温,过年了,你能出来跟大家一起热闹下吗。”
里面仍旧没有人回应。
这回李伍觉着不对,他也是在刀尖上摸爬滚打过的,怕玉醐出意外,顾不得巴毅的教训,推门而入,即见玉醐躺在炕上,他试着问:“你睡着了?”
玉醐仍旧不言语。
李伍心里一惊,奔至炕前,突然发现玉醐脸色青白双目紧闭,他问:“你病了?”
玉醐纹丝不动。
男女授受不亲,李伍不敢碰她,只好去禀报给巴毅。
巴毅听说后先是神情一滞,接着明白,玉醐差不多是在雪地冻的,忙来到玉醐的房间,这时厨房已经开始上菜,李伍过去支应,巴毅长身玉立,望了玉醐一会子,既然她自己懂医术,也没必要去请郎中,就试着问她:“你能成不?”
玉醐终于开口了,只是眼睛仍旧紧闭,梦呓般呢喃着:“娘,我好冷,我好冷,我好冷……”
巴毅默然伫立,良久,把自己的手缓缓的覆上玉醐的脸……
正文 039章 举止亲密
玉醐的脸好烫!
巴毅转身出了房门,喊过一个戈什哈:“叫达春去医馆请个先生过来。”
那戈什哈领命而去,巴毅重新回到房里,站在炕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玉醐,那巴掌大的小脸纸灰一般的难看,完全没料到她会病得如此厉害,巴毅试着问她:“你怎么样?实在不成,我可以把你父亲叫来。”
玉耕儒实乃当世神医,他若来,玉醐便可安然无恙。
只是巴毅问了几遍,玉醐毫无回应,偶尔含糊不清的嘟囔一句:“娘,我好冷,你抱抱我。”
观其状,分明就是个小孩子期待母亲温暖的怀抱。
巴毅给她盖好被子,除了观望,亦不知该当如何。
外头时不时的有炸响爆竹,这是一年人们最开心的日子,只要听到爆竹声,谁能不被其感染呢,所以楼下那些戈什哈的欢笑声更甚,平素他们是不准饮酒的,今个过年,一切繁文缛节都给年让路,能够吃酒,还可以一醉方休,大家的兴致颇高,只等将军下来,然后就开饭。
这样客栈过年已经不算什么,巴毅曾经在沙场上同将士们一起过年,最苦的一次是同罗刹国周旋,大年夜连个馒头都没有,将士们情绪有些低落,巴毅就抓起身旁的雪高举着对大家道:“我以雪当酒,敬大家,等这场打胜了,我与大家一醉方休!”
将士们受他的感染,纷纷抓起雪来……
那情景,当时感觉很豪迈,现在回想却有点凄楚,所以他不忍在喜庆人日子,玉醐这么个小姑娘却病卧在床,再试着对她道:“你能不能起来?”
玉醐软成一滩泥,神智也是模模糊糊,外头的爆竹声给她听成是开门声,巴毅的唤给她听成是母亲在说话,她就带着几分撒娇道:“娘,我身上好痛,你抱抱我。”
小时候她生病,就这样赖着让母亲抱,母亲一抱,痛就减轻了。
巴毅想说,抱歉我不是你娘,你娘已经……这么喜庆的日子对她说这些,是不是太残忍了。
先生还没有来,客栈也没有药材,巴毅只担心的站在炕前,玉醐开始胡言乱语:“娘,我想你了,你在哪里,带我走好不好。”
不知为何,巴毅没来由的一惊,试问自己面对敌人的千军万马可有这样的害怕过?他答应过玉耕儒会代其照顾女儿,所以……他毫不迟疑的俯身把玉醐捞起抱在怀里。
而此时的玉醐什么感应都没有了,人呈现半昏迷状态。
巴毅就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经意的,自己的下巴抵上她的额头,好烫。
忽听身后的房门极其轻微的一声吱呀,回头看什么都没有。
其实是李伍,他来找巴毅开饭,房门是虚掩的,于此就看见巴毅抱着玉醐,且是那种非常亲密的样子。
李伍心噗通噗通的狂跳,慌忙把门关上,然后就傻傻的站在走廊上,也不知是什么个想法,就是害怕,怕得要命。
相比他,房里的巴毅倒是一副坦荡荡的,突然感觉怀中的玉醐微微动了动,他很是惊喜,垂头问:“你怎么样?”
玉醐眼睛睁开一条缝,视线中的男人有些面熟,只等明白过来是谁,又发现自己是给对方抱着,使劲一推,巴毅仍旧岿然不动,她却给弹了出去,仰倒在炕上,愕然望着巴毅。
巴毅无意管她心里所想,只追问:“你怎么样?”
外头起了风,扑在窗户上,呼答呼答,接着是风掠过枯枝败叶传来的哀嚎,更加剧了玉醐的冷,冷的浑身颤抖,冷的紧紧的缩在炕的角落,把头伏在膝盖上,双臂环抱,对巴毅的问不做回应。
当当当!
巴毅知道是达春带着先生到来,简单两个字:“进来。”
达春开了门,把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先生请入,然后对巴毅复命:“将军,各个医馆都上了门板,谁不过年呢,我实在没办法,把这家医馆的门给踹开了,所以……请将军责罚。”
巴毅一回头,这才发现那老先生昂着头背着手,气愤难当。
巴毅先朝达春挥挥手:“行了你下去吧,去寻个药罐,再支个炉子。”
这是做熬药的准备,达春领命退出。
巴毅朝老先生恭敬道:“我的属下多有得罪,这也是无奈之举,这位……”
他方想说这位姑娘,自察不妥,忙改口:“这位是我的马官,病重,麻烦您给看看,不耽误您回家吃团年饭,至于诊费,我出双数。”
那老先生使劲的哼了声:“我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大名鼎鼎吉林将军吗,你是朝廷的大官,是整个关外的父母官,难不成就可以作威作福吗,今个过年,我儿子孙子大老远的赶回陪我过年,你的属下竟然踹碎了我家的门,拿刀横在我脖子上把我押来的,所以这个病,我不能诊。”
某些时候,事是要分开来看的,这就像那句话——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达春行为不检点,但也是事出无奈,对于老先生的话,巴毅没有正面做出决定,只温言道:“我这马官大概是染了风寒,麻烦您给把把脉,开个方子。”
“我说不治就不会治!”
嗬,老先生的脾气还挺倔,巴毅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这时炕角落的玉醐小声嘟囔:“我只是寒邪入体,并不十分严重,苏叶熬水饮用即可。”
那老先生一直高昂着脑袋的,听了玉她的话,放平了视线看过来,轻蔑一笑:“连马官都能治病了。”
玉醐懒得理他,继续声如蚊蝇道:“若是不能痊愈,再用柴胡、防风、金银花、连翘等药不迟。”
那老先生此时目光就有些惊讶了,突然怒道:“你自己通医道,若何还大过年的叨扰老朽呢,哼!”
巴毅此时已经放心,朝外头喊:“来人!”
门口候着达春推门进来:“将军。”
巴毅道:“备马,送老先生回家。”
那老先生脑袋一扬:“老朽不会骑马。”
巴毅再道:“把客栈的车套了。”
达春看着老先生:“您老请吧。”
老先生抬腿就走,走了几步回头道:“我的诊费呢?”
巴毅方想说话,玉醐气不过道:“方子是我开的,你的诊费他给我了。”
老先生觉着这话有毛病,可是又觉着似乎有道理,一边思索一边走了出去。
后头,巴毅朗声大笑。
正文 040章 年夜祭母
终究是病重,苏叶熬水饮用无效,玉醐吃了碗汤药才能从炕上爬起。
下楼同大家一起吃了团年饭,也只是蜻蜓点水的用了几口,然后就回到房里继续躺着。
当当当!敲门声轻重恰到好处,快慢恰到好处,一听即知道绝不是李伍。
玉醐有气无力的道:“门没插。”
吱呀!门开了,浓浓的草药味扑了进来。
玉醐望了过去,巴毅左手端着个碗,右手还是端着个碗,玉醐呼哧拉起被子蒙住脑袋。
这一举动给巴毅尽收眼底,笑问:“你不闷么?”
玉醐缩在被窝里并不回答,只是暗暗祈祷他快点离开。
巴毅就把两个碗一起放在桌子上,见油灯的灯芯太长影响了光亮,他还往靠墙的衣柜屉子里翻出把剪刀剪掉一截灯芯,然后又把剪刀放回去,做好这一切他就出了房门。
半天没有动静,玉醐慢慢掀开一点被子,露出一双惊恐的大眼,见巴毅走了,这才把脑袋露出来大口的喘气,方才可是憋坏了。
猛然看见桌子上的两个碗,好奇,下了炕走过去,原来一碗是该吃的汤药,另外一碗是蜜饯,她眼中酸涩,是想起了小时候生病吃药,怕苦,母亲就是这样给她端来汤药的同时,必然还附带一碗蜜饯,她端起药碗皱皱眉把药吃了,然后拈起一块蜜饯放入口中,口中咀嚼着母亲的味道,泪水潸然而下,这是她过的最苦的一个年。
想起母亲,就想起之前决定在大年夜给母亲烧纸钱的,东西已经准备好,可是因为自己突然病了所以没能去成,此时身子好了很多,虽然走路还是头重脚轻,也足以支撑住没有多少分量的身子,往炕前取那棉袍子穿上,突然从棉袍子里丢落一物,是那枚刻有上官彧名字的剑坠,幸好是落在炕上,否则落在地上岂不是碎了。
她拾起剑坠,摩挲着上面的字,心里五味杂陈,当年她与上官彧定了亲事,没多久上官彧就差人给她送来这枚剑坠,虽然没有只言片语的信函,但他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上面,玉醐便明白了他的心意,那以后悉心珍藏视为宝贝,而今上官家已经悔婚,彼此已成陌路,还留着这劳什子作何呢,她随手想丢,最后还是没舍得,心里这样说:“是块好玉,哪天卖了换钱。”
可是她从京城千里迢迢赶来蒙江,饿得头昏眼花也没舍得把这剑坠卖了,此时却在自欺欺人,更有个滑稽的念头,剑坠刻有上官彧的名字,卖了剑坠,岂不如同卖了上官彧,想着把那个负心的男人卖了,她心里一阵报复的快意,哈哈笑出声来,笑出两行眼泪。
之后长长的舒口气,把剑坠重新放回身上,翻出准备下的纸钱香烛火折子,怕这样拿出去给别人看见节外生枝,又苦于除了身上的这套衣裳连块包袱皮都没有,她就脱下身上的夹衣,空荡荡的只穿着棉袍子,然后用夹衣包裹好烧纸等物。
今个过年,按规矩大家都得守岁,不能睡觉必然喝酒吃肉打牌消磨时间,幸好那些戈什哈已经把酒桌挪到各自的房间,楼下静悄悄的,玉醐更是轻手轻脚的下了楼,出了客栈也不敢去牵马,步行往街上寻了个僻静处。
大年夜,即是无眠夜,大人孩子都要守岁,家家各户房里屋外门口都悬挂着灯笼,所以街上非常亮堂,爆竹声持续不断的聒噪着玉醐的耳骨,时不时的突然炸开一支巨响的,吓得玉醐便是一抖,想起以往过年,家里燃放爆竹的时候,她好奇的想看,又害怕,便使劲往丫头们怀里躲,然后大家笑成一团。
所有美好的时光都在父亲给抓走的那一刻结束了,母亲没了,家没了,婚约没了,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担心、害怕、孤独、无助、忍受、劳苦。
玉醐放下包袱,拿出纸钱香烛,待点燃了烧纸,她只说了句:“娘,您过年好么。”
突然泪水滚滚而下,先是压抑的哭,最后是放声大哭,她哭得浑身颤抖,昔年的场景犹如瓷片呈现在她心里,继而割碎了她的心,看着烧纸一张张陷入火里燃烧起来,光亮处渐渐成为母亲那永远慈蔼的笑脸,她怕母亲会突然消失,便使劲的往里面丢烧纸,不小心触到了火,烫了手,锥心的痛。
忽然感觉身侧一暗,她惊惧的侧目,见巴毅徐徐蹲了下来,拿了烧纸慢慢放入火中,也不看她,只是一点点的替她把烧纸全部点燃。
他的沉默纵容了玉醐的情绪,隐忍了太久的情感终于爆发,继续哭着,哭得鼻涕一把泪千行,北风吹来,眼泪顿时变得冰冷,膝下的雪却在慢慢融化,看着那烧纸的光亮照着巴毅好看的侧脸,恍惚中这应该是未婚夫上官彧,虽然没成亲,但已有婚约,难道不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么,难道不该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么。
她继续哭着,大概是哭累,声音渐弱,而烧纸已经燃尽,周围突然黑了下来,黑到她看不清巴毅,只觉手一热,是巴毅抓着她的手把她拉了起来。
“地上凉,你还病着。”
巴毅声音轻柔,轻柔到玉醐惊慌失措,忙抽回自己的手,怯怯道:“谢将军。”
“白天就偷着跑出去看父亲,晚上又偷着跑出来祭奠母亲,你可真不让人省心。”
白天若非达春告诉巴毅玉醐大概去了营地,她大概会冻死在半路,晚上若非达春告诉巴毅玉醐抱着个包袱溜出客栈了,又有谁来聆听她的哭呢。
玉醐深深垂头,小声嘀咕:“将军没必要为我担心。”
巴毅淡淡一笑,没再说其他,只拔腿先行,他也没有骑马,玉醐随在其后,两个人步行回客栈,玉醐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他走快,她就走快,他走慢,她就走慢,他猛然回头,她就装着东张西望,最后听见巴毅嗤的笑出。
“你为何躲我?”
巴毅反身朝她走来,大步流星,非常之快。
玉醐差点掉头就跑,觉着不礼貌,艰难的挺着,不回答。
至她面前巴毅复问:“说,为何躲我?”
说完还追加一句:“这是军令。”
军令如山,玉醐小声道:“男女授受不亲……”
下面的话实在羞于出口,就局促的站着。
巴毅代她说完:“因为我抱了你?”
正文 041章 夤夜奔逃
“因为我抱了你?”
巴毅说得大大方方,玉醐听的面红耳赤,即便是未婚夫上官彧,两个人莫说这样的亲近,其实连面都没见过,而那个剑坠,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
“那,那男女授受不亲嘛。”
玉醐执着于此,垂头看着脚尖,自己先是同他共乘一匹马,然后又摸了他的胸脯,这回更严重,居然给他抱了,这事若是给外人知道,颜面何在呢。
“我们是军人,不是普通百姓,所以没必要遵守那些无用规矩,征战沙场,更不分男女,抱着扛着搂着什么不敢做呢,只要是需要的,你病得厉害,胡言乱语,我不得已才冒犯的。”
巴毅说的义正言辞,说玉醐理屈词穷,局促不安,东张西望,也不知在看什么。
巴毅沉默一会子,眉头一挑:“你该不会是想本将军对你负责?”
玉醐仿佛给针扎了下,猛地看他:“啊?”
随即明白对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惊呼:“不是!”
脸上火烧火燎的,掠过巴毅就跑:“我该回去了,将军过年好!”
跑的太拼命,踩到一块冻雪,突然滑倒,摔得何其狼狈,也顾不得身上的痛,爬起来再跑,一口气跑回客栈跑到楼上跑回自己的房里,然后咚的关上房门,且把身子紧紧倚靠着门,仿佛巴毅随时会闯进来似的,大口大口的喘气,只等慢慢平复了心情,才幽幽道:“嗨玉醐,你也过年好。”
一抬头,就看见桌子上有些碗碟,她扑过去,碗碟里都是干果,甜的酸的,都是小姑娘们爱吃的物事,还有一个晶莹剔透的瓶子,里面装着黑紫色的类如葡萄酒一样的东西,她揭开盖子嗅了嗅,酒气扑鼻,将瓶子倾斜对准嘴巴,抿了口尝尝,果然是酒,苦涩中带着些微的甜,没觉着好喝。
可是,今天过年,她一个人实在百无聊赖,也知道这必然是巴毅送来的,即坐下来一口接一口的喝了起来,渐渐的适应了这种味道,更喝得痛快,只等喝了大半瓶了,困意袭来,她就跌跌撞撞的回到炕上蒙头大睡。
这一睡就不知睡了多少个时辰,总之她是给达春晃醒的:“玉醐,玉醐!”
玉醐睡眼惺忪,吐字不清道:“玉醐是谁?”
达春抑制不住笑道:“你啊你,那瓶甸果酒你一个人喝了大半瓶,怪不得醉成这个样子,快点起来,山匪来袭,将军让我带你赶紧离开客栈。”
玉醐没起,也起不来,头昏脑涨的,复问:“哪个将军?”
达春见她醉眼朦胧,叹口气:“跟你说不明白,得罪了。”
抓起她的双臂把她拎了起来,也知道她每天都是和衣而睡的,拎下了炕,按在炕沿上坐了,往铜盆里绞了条湿手巾过来,冰冷的手巾盖住她的脸,她顿时一个激灵,拨开达春的手道:“你刚才好像说山匪什么的,山匪在哪儿?”
达春丢掉手巾,急切道:“在街上,将军让我带你走。”
在街上!
这时她才发现屋子里通亮,而那光分明来自于窗户,她跑去窗户,用力推开,咔咔掉落上面的冰溜子,望出去,赫然而见街上火把照得连夜空都红堂堂的,那些穿着五花八门的山匪或骑马或步行,正慢慢的围拢过来,并伴着粗狂的嚣张的呐喊声:“杀了瓜尔佳巴毅,赏银一千两!”
达春你厢呸了口:“娘的,将军才值一千两,胡虏可是想花一万两买将军的人头呢,这些个无知的山匪。”
骂完过来拽着玉醐道:“快走吧。”
玉醐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未免有些害怕,脱开达春的手道:“你的意思,那些山匪会闯入客栈?”
达春冷笑:“莫说这些乌合之众,即便是在沙场上,将军那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有将军在,他们闯不进来。”
玉醐不明所以:“既然闯不进来,咱们为何离开?”
达春语塞,舔了舔嘴唇,最后气急败坏道:“甭啰嗦,快跟我走,这是军令。”
将玉醐连拖带拽,弄到楼下又来到客栈后面,撬开夏日通风冬天封闭的小气窗,两个人翻了出去,冰冷刺骨的气息扑面而来,玉醐打了个寒噤,发现这里竟然备着两匹马。
达春先把玉醐鼓捣上了马,然后自己上了另外一匹,手中的宝剑未出鞘,拍了下玉醐那匹马的屁股,那马突然蹿了出去,差点把玉醐甩掉,两个人飞驰而去,离开蒙江客栈离开蒙江镇,一口气跑到李家庄。
这时天微微亮了,望着银蛇般蜿蜒而去的护庄河,还有那气派的吊桥,玉醐奇怪道:“我们为何要来李家庄?”
不知为何,隐隐的感觉到这一场突变隐含着天大的机密。
达春觉着她的问题实在太多,无法回答,只道:“我只是按照将军吩咐行事的,你想问,等下将军来了你问将军吧。”
可不敢,玉醐闭口不言了。
达春拱手朝着庄子上瞭望楼的那些庄丁喊道:“我乃吉林将军麾下,有事求见李帮主!”
庄丁隐隐听到了,就回复:“等着!”
等了好一阵子,等的达春有些不耐烦,才见吊桥吱嘎嘎放下,达春率先,玉醐随后,二人上了吊桥过了护庄河进了庄子,直奔向李青若的宅邸,待到了李家大门口,见络篱正侯在那里。
达春以礼见过,正想说明来意,络篱冷冷的朝他一笑,随后看向左右:“来人,此二人背叛吉林将来,予我拿下!”
瞬间,那些玉醐曾经见过的女庄丁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将她和达春围了起来,各执刀枪。
达春大感意外,忙做解释:“姑娘误会,我们没有背叛将军,反倒是将军要我们来这里投奔李帮主的。”
络篱嗤笑:“甭跟我这里打胡哨,打量我笨是不是,这时辰你们来此,不是叛逃是什么。”
达春真以为对方不知底里所以误会,继续耐着性子道:“姑娘不知,山匪围困将军下榻的蒙江客栈,我们无处可落脚,将军念着同李帮主的交情,所以让我们来投奔的。”
络篱却没了耐性:“山匪围困客栈?行了吧,谁不知道吉林将军的大名,那些山匪打家劫舍还差不多,哪个敢去招惹吉林将军,可见你在撒谎,来人,拿下!”
正文 042章 回首往事
这是间柴房,靠东墙码着一大垛齐整的劈柴柈子,西墙这头便是松软的茅草,玉醐和达春给那些女庄丁推搡进来,柴房的门哐当关上,随后又咔擦上了锁。
络篱接了钥匙,留下两个女庄丁看守在此,她就回了前面见李青若。
这时辰李青若还歪在被窝中,络篱进来时她正望着面前的花开富贵的幔帐出神,房门吱呀而开,络篱携着一身冷气,掂着手中的钥匙道:“回帮主,没费什么力气。”
李青若懒懒的坐了起来:“大年初一也不让人安生,不过那个达春他可是巴毅的左膀右臂,你居然说没费什么力气,不觉有蹊跷吗?”
经她一提醒,络篱这才觉察出不妥,掉头就走:“我再去看看。”
李青若颇有些不满的喊道:“你且回来吧,横竖他们在咱家柴房关着呢,还怕他们插翅而飞。”
络篱折回,百思不得其解,问:“依帮主的意思,那个达春他想作何呢?”
李青若轻嗤:“你该问巴毅想作何,达春不过一个普通的戈什哈,他是按照巴毅的命令行事的。”
络篱更加不解:“帮主要我抓了这两个戈什哈,难道不是为了那个什么马官?这怎么又扯到将军头上?”
是的,李青若听说两个巴毅的属下前来求见自己,其中有那个小马官,她觉着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假扮人胄没杀了小马官,这次一定不能放过,齐光是因这个小马官而死的,大年三十下的葬,十多年的主仆之情,她很是省不得,而那个小马官成日的黏着巴毅,这更让她气得七窍生烟,所以她想杀之一泄心头之恨,偏巧,小马官自己送上门来,她就让络篱羁押起玉醐和达春。
至于为何扯到巴毅,她淡淡一笑:“将军对我已生怀疑,可又拿不住我的把柄,大概就让这两个家伙来探我的底了。”
络篱蹙蹙眉:“将军对帮主,难道不是情深似海么。”
她的语气里,分明是三分怀疑七分怨怼。
李青若苦笑:“情深似海?哼,人家可是有个和硕格格的未婚妻,怎么会对我这个乡野僻壤的村姑动真情。”
络篱茫然:“当年将军与帮主可是两情相悦的。”
李青若掀开身上的被子下了炕,络篱连忙抓过斗篷给她披上,房里放了至少四五个胶泥火盆,怎么会冷,李青若在地上慢慢踱步,回想当年,心痛如锥,那时她刚刚从父亲手中接过木帮帮主之位,立足不稳,四面楚歌,那次大雪下了七天七夜,百姓家连房门都推不开了,低矮的房屋甚至给雪埋上,木帮的那些老木把便趁机作乱,以山场子冻死木把为由,说她无能力做帮主,要她自动禅位,带头闹事的,便是掌管鹿角山那片林子的大柜刘大牙,几百木把将她的家团团围住,她若不肯禅位,木把们便扬言点着她的宅子。
那时她还小,听家里的仆妇说那些木把已经将宅子四周都堆满了劈柴柈子,刘大牙手里还拎了一桶灯油,她简单交代络篱几句,自己化妆成一个年老的仆妇,混在那些粗使的仆妇当中,以清理积雪为名,从后门逃遁,一口气跑出庄子,跑到蒙江镇,想借道去临江找父亲的朋友帮忙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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