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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日常-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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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长的聚在一块说话,年幼的在陆夷光和陆见游的带领下在外面放爆竹烟花。
  蔡氏和南康长公主说着陆初凝回门的事,今天还是陆初凝归宁的日子; 因为是除夕; 所以两口子只用了午饭便回了。
  南康长公主笑着道,“郑家门风清正; 男子最是疼媳妇不过。”
  想起女儿含羞带怯的脸庞以及风度翩翩的女婿; 蔡氏再是认同不过; 真心实意道; “多亏大嫂; 凝儿才能得了这段好姻缘。”
  “姻缘天注定; 是小两口自己有缘分。”南康长公主笑。
  旁边; 红光满面的陆衍笑呵呵看着陆见深陆见湛兄弟; “你们俩可得加把劲,妹妹都出阁了; 你们两个做哥哥的哪好落后太多。”
  陆见湛摊手做无奈状; “我也娶媳妇啊; 可谁知道您侄媳妇躲哪了; 这缘分它就是不来,我也着急的很,要不二叔帮我催催看。”
  陆衍大笑。
  “明儿起开始做客,你擦亮眼睛,千万别让你的缘分从眼皮子底下溜走。”陆见深打趣。
  陆见湛哥俩好的揽住他的肩头,“大哥别笑二哥,彼此彼此。”
  “你俩都抓紧点,明年没指望了,争取后年除夕能让我和你们母亲抱上孙子孙女。”陆徵说出新年愿望。
  恰在此时,外面爆发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伴随着大叫大笑声,久久不绝。
  屋内众人也跟着笑起来。
  相较于陆父的热闹喜庆,镇北侯府显得格外冷冷清清。
  摆满了珍馐美食的圆桌上拢共只有三个人,萧琢萧玉锵父子以及温御医,温御医便是萧琢师兄。师兄弟二人一文一武,时下文人讲究不为良相便为良医,温御医不喜官场诡谲,便扔了那纵横捭阖之术,钻研歧黄之道。
  原本说好下山十年还人情,不曾想十年后,师父驾鹤西去,师弟肩上担着生灵重担身不由己,他一个人回凤凰山也是无趣,干脆留了下来。皇宫里有最好最齐全的药材,各种奇难杂症的病患,一句话下去就有人送过来,代价是替皇帝一家看病,这买卖可做。
  两位长辈皆是话不密的,同样不爱说话的萧玉锵逼着自己活跃气氛,“伯父尝尝这桃花酒,还是我五年前埋在树下的。”当时他也才十二岁,玩心重,现在是干不出这么无聊的事了。
  温御医浅酌一口,赏脸地笑了笑,“入口绵软,回味清甜,不错。” 师兄师弟同病相怜,都是老光棍,温御医也拿萧玉锵当半个儿子看。
  “伯父喜欢,那就带几坛子回去。”
  温御医欣然收下侄子的孝敬,“铁蛋儿就是孝顺。”
  萧玉锵的脸抽筋似的扭了扭,他小名铁蛋儿,他父为义父亲兵,战死沙场,家里只剩下一个五岁的他。义父便收养了他,他本就姓萧,为了好养活只有铁蛋这么一个难登大雅之堂的乳名。是义父赐名玉锵,取自戛玉锵金,希望他如父亲一般气节凛然,英勇无畏。
  小时候年幼无知,一口一个应的欢,略长,感受到了满满恶意,坚决不应,其余长辈逐渐不再用此笑话他,唯独伯父十年如一日的乐此不疲,差可告慰的是在人前会给他留面子。
  义父说,伯父就剩下这么点微薄的爱好了,就当可怜鳏寡老人,所以萧玉锵咬着牙不去反驳,却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见越来越像冰山师弟的侄儿露出牙疼一般的微笑,温御医高兴地喝完手里这杯酒,年轻人就得有个年轻人的样子。
  像萧琢这厮,十七八岁的时候,猫憎狗嫌人厌鬼弃,活泼的想让人亲手掐死他。可自己却是由衷怀念那个生机勃勃的师弟,只因像个人样,而不是现在这幅无欲无求的死人样,他是百姓的护身符,是鞑靼的催命符,却唯独不是他自己。
  萧玉锵忍着糟心为温御医续了酒,好好一英武不凡的英雄少年摊上这么一个乡土味浓郁的小名着实磕碜人了。
  “再过两个时辰,你就十八了,可有喜欢的姑娘?”温御医慢悠悠的晃了晃酒杯询问侄子。
  萧玉锵黝黑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大丈夫功业未立何以成家。”
  “你学什么不好,学你义父这臭毛病,他身上也就一身功夫和行军布阵的本事能入眼,旁的都是糟粕,千万别学。”温御医的嘲讽毫不掩饰地摆满了一张脸,“尤其是这男女之事上。”
  萧琢慢慢地啜了一口酒,置若罔闻。心想当初不该找他喝酒,更不该酒后吐真言。
  萧玉锵狐疑的视线在义父和伯父脸上绕了一个来回,就听见伯父郑重其事地教导,“姑娘家含蓄,所以你必须多读些书,别人姑娘说什么你都听不懂,多读书吃不了亏。”
  呵呵,多读几本书就不会连‘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么简单的诗句都不知道,没文化真可怕!
  让你当年读书的时候睡大觉,遭报应了吧。
  萧玉锵郑重点头,总觉得伯父的话含沙射影。
  温御医语重心长,“遇见喜欢的姑娘,赶紧下手,晚了也许就失去主动权咯。”
  自斟自饮的萧琢神色微变,看向温御医。
  温御医略一点头,师弟是百年难遇的帅才战功卓著名满天下,偏偏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无牵挂,这样的人上位者用着心不踏实。自己留在宫中不走,也是充当了人质的作用,安皇帝的心。
  眼下萧玉锵年纪大了,怕是皇帝会想办法把他留在京城,令他在京城娶妻生子,多一筹砝码。
  别看这皇帝整天修仙求道不问政事,一幅超然物外的神仙样,权欲重着呢,不重也不能将朝政把持的那么牢固。
  未听出言下之意的萧玉锵脸色更红。
  温御医笑了,真是个纯情的傻小子。
  萧琢弯了下嘴角,目光温和地看着萧玉锵,“你伯父说得对,这种事莫要学我,看中了便出手,切莫犹豫。家里太冷清了,你娶了媳妇,生两三个孩子,家里也就热闹了。”
  萧玉锵目视萧琢小声道,“义父春秋鼎盛,何不迎娶一位义母,添几个弟妹。”
  女子这年纪想生孩子不易,男子却不难,军中那些五十往上的将领都还能生娃娃,他还听说有个七十六岁的乡绅得了个大胖小子,喜得大摆三天流水宴。
  义父才四十出头,武功高强身康体健,伯父还是神医,想要子嗣并不难。
  虽然有人在他耳边说过,义父有了亲子,他的地位会一落千丈,可他还是忠心希望义父能留下自己血脉。
  “呵呵,还是别让他去祸害人家好姑娘了。”温御医不客气地说道,娶回来只为生儿育女延续血脉,人家姑娘上辈子又没灭他满门,这么缺德的事可不能干。
  萧琢淡笑,“你便如我亲子一般,为父还是等着抱孙辈吧。”
  萧玉锵心里咯噔一响,难不成义父真有难言之隐,不然伯父何以这般说。
  “我有你,了无遗憾,倒是你伯父形单影只,你劝劝他,别让他一心扑在药理上,腾点时间解决下人生大事。”萧琢微笑道。
  温御医气得胡子一翘,有义子了不起啊,温御医顿了下,阴阳怪气的哼了声,这老小子的确比自己强了那么一点点。
  爆竹声声中,辞旧迎新,天未亮,陆夷光一家以及陆衍蔡氏夫妻便穿戴好礼服准备进宫朝贺。
  大年初一,皇亲国戚、三品及以上在京文武百官与诰命夫人需进宫向帝后贺新。
  因着昨儿在公主府守岁,二房一家也歇在公主府,故而两家是一块出门的。
  陆夷光眼睛睁开了又合上,合上了又睁开,脚步都在飘。
  陆见湛瞧她站着都能睡着的模样,“报个病吧。”那一套礼仪下来,一个时辰打不住,天寒地冻,哪回不晕倒几个。
  “又不是小时候,能逃就逃。”陆夷光掩嘴打了一个哈欠,用力搓了一把脸,使劲眨了眨眼,“在马车上眯一会儿,我就好了。再说了我还有这个。”陆夷光摸出一个小荷包,冲着陆见深甜甜一笑,大哥给的超级薄荷糖,含一颗在嘴里,保证清醒。
  “什么东西?”陆见湛纳闷。
  陆夷光解开荷包给他看。
  陆见湛拈了一颗塞嘴里,吸一口气,透心凉,不满地看着陆见深,“厚此薄彼啊。”
  陆见深笑,“你闻鸡起舞,还用得着这些小东西。”家里也就两个小的撑不住,所以只给弟妹备了一份。
  陆见湛斜眼,“重在心意!”
  说笑间,各人精神不少。
  车轮辚辚,马蹄哒哒,一行人到达皇宫,入内之后,男女分开。
  男人去奉天殿,女人去延福殿。
  延福殿上,两宫太后分坐左右,时下以左为尊,慈寿太后居左,傅太后居右,这是傅太后一块心病,她向来觉得自己是皇帝生母较慈寿太后尊贵,偏偏皇帝更尊郑氏,下面的人有样学样,气得傅太后肝疼。
  方皇后凤座低了一个台阶,却摆在正中央,她才是真真正正的国母。
  方皇后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坐在凤座上,眼望着三拜九叩的命妇,脑中浮现的却是方才傅太后耀武扬威刻薄慈寿太后的情形。
  慈寿太后是先帝原配发妻,她的儿子一出生便是太子,何等尊贵,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先太子薨,锦绣江山落在丈夫和其他女人生的儿子手里。
  傅太后再粗鄙不堪,就凭生了皇帝,所以她有底气胡作为非,便是慈寿太后也不好与她计较。
  若她儿不能顺利继位,如果命好走在儿子前头,倒省了活受罪,可若是命不好,慈寿太后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方皇后的视线不着痕地划过跪在前头有皇子的嫔妃身上,眼底泛出凉意。
  一整套繁文缛节做下来,陆夷光觉得半条命都没了,原以为可以休息了,前头传来皇帝口谕,传前往钦安殿祭拜三清尊者。
  大年初一祭拜三清,这很皇帝。
  这一回皇帝没叫上文武百官,打发他们出宫了,抠门的连膳都不留。只传了一部分皇亲,陆夷光一家不幸入选。
  陆夷光笑得很是欣喜,被皇帝选中那是脸面,不高兴那是大不敬。
  到了钦安殿,发现皇帝还未到,陆夷光含了一颗薄荷糖提神,又喂了南康长公主一颗,然后挪到昭仁公主那给了她一颗。
  “什么东西?”昭仁公主一边问一边往嘴里塞,“这薄荷味够霸道的。”
  “还加了一点药材,什么药我倒是忘了。”
  旁边的几个公主闻着味向陆夷光要,陆夷光自然不会小气。
  不一会儿这一群都吐气如薄荷了。
  说说笑笑中,男宾们到了,不过皇帝还是没来。
  陆夷光冲着对面的父兄招了招手,无意间瞄到边上一身正红色蟒袍的靖宁郡王,美人就像黑暗中的夜明珠,想忽视都不行。
  艳丽的红色衬得他眉眼柔和了几分,越发显出肤若白雪,唇红齿白来。
  陆见深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加重了目光里的份量。
  欣赏美人的陆夷光若有所觉地扭头一看,讪讪一笑,无辜地转开视线。
  其实并非只有陆夷光在欣赏美人,爱美之心有皆有之,年轻儿郎管不住视线打量对面的闺秀。闺秀们也在欣赏男色,有的光明正大,有的含羞带怯,陆见深和靖宁郡王被重点关照。
  陆见湛卷了下嘴里的薄荷糖,把靖宁郡王打晕了装麻袋,难度有点大啊,他的妹妹眼光果然不俗。
  紫藤鞭开路声远远传来,圣驾将近,众人连忙站回原位,脊背挺直如松柏。
  一身道袍的皇帝出现在众人眼前,合着他专程去换了一套衣裳。
  钦安殿内设斋醮,高功就位,众人鱼贯而入,静气凝神。
  低眉垂眼的陆夷光放飞思绪熬时间,正当她想着那双东珠绣鞋配哪件衣服好时,乍然听到一声惊呼。
  抬头只见三名举着法剑的道士正与侍卫缠斗,最靠前的嫔妃公主花容失色,惊叫后退。
  皇帝被侍卫拱卫在中央,他手里扶着一个人,那人捂着手臂,指缝里嘀嗒嘀嗒滴着血。
  陆夷光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定睛一看,受伤那人可不正是靖宁郡王。
  “留活口。”皇帝声若冷雨,气势肃杀,低头发现靖宁郡王指间渗出的血泛出浅浅黑色,瞳孔一缩,厉喝,“传温玉进宫。”


第52章
  刺客被侍卫团团围住; 已是瓮中之鳖; 被伏只是时间的问题。惊叫连连,四散而逃的众人也发现自己小题大做; 不无尴尬的镇定下来。
  陆夷光揉着被撞疼的肩膀; 拨开人群上前找南康长公主; 南康长公主位尊,站位靠前。
  南康长公主正在安慰惊魂未定的傅太后,傅太后离皇帝近,收到的惊吓也大; 眼见着那突然暴起的道士的手中剑即将刺中儿子; 傅太后连呼吸都停住了,直到靖宁郡王用自己的胳膊替皇帝挡了这一剑; 出了一身冷汗的傅太后才重新开始呼吸。
  惊魂未定的傅太后瘫软宫女怀里; 胸腔剧烈起伏; 一幅喘不上气的模样。
  顺阳长公主不无担心; “都散开点; 别挡着空气; 母后喘不过气了。”
  孝子贤孙忙忙往后退了几步。
  从人群里钻出来的陆夷光正要奔向南康长公主; 忽见一嬷嬷急匆匆从柱子后钻出来奔向傅太后; 手里握着簪子。
  趁其不备,陆夷光一脚踹过去; “有刺客!”
  话音刚落; 陆夷光脖子上多了一把匕首;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这道士侥幸翻出包围圈; 就是这么寸的落在了陆夷光身边,立即挟持了她靠在大柱而立,防止背后冷箭。
  陆夷光整个人都不好了,难不成是自己喊得太大声吸引了注意力,还是怪她坏了他们的事,他们不是要刺杀皇帝吗,她救的是太后啊啊啊啊!
  刺客不应该当死士厮杀到最后一刻,劫持人质是什么鬼!?当刺客居然还贪生怕死!
  悲愤的咆哮了一通,小脸煞白的陆夷光站稳了,没让自己丢了陆家的脸,这大庭广众之下她要是吓得涕泗横流手脚发软,丢的可是爹娘的脸,只脸上血色不受控制的退了个干干净净,心口噗通噗通地狂跳,随时随地要顺着喉管蹦出来一般。
  因为这一出人意料的变故,气氛凝滞了一瞬。
  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那被陆夷光踹倒的嬷嬷被人抓了起来,傅太后看着掉在边上的金钗,脸乍白乍青。
  离得陆夷光近的女眷惊恐不安的四散逃离。
  南康长公主目眦尽裂,“阿萝莫怕,娘在这。”
  脸色苍白的陆夷光勉力扯了扯嘴角,不断默念,我不怕不怕,害怕于事无补,爹娘大哥他们都说过,落入险境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冷静,冷静下来才能寻找机会。
  鼻尖浮动着浓郁的血腥味,陆夷光垂了垂眼,发现握着匕首的那只手在滴血,这个道士受了伤,听呼吸伤势还不轻。
  “你想做什么?” 南康长公主目光沉沉地盯着那道士。
  陆徵陆见深和陆见游也赶了过来,或阴沉或担忧。
  陆见深手握成拳,放缓了声音安抚陆夷光,“阿萝,你别紧张,别乱动。”架在脖子上那匕首泛着幽光,若是不小蹭破点皮,后果不堪设想,眼角余光扫了下走向弓箭手的陆见湛。
  一动不敢动的陆夷光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不怕。”爹娘还有哥哥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的,冷静,保持冷静。
  “玄明,朕待你不薄。”皇帝推开挡在自己的身前的侍卫,大步向前跨了几步。
  “皇帝。”傅太后心急如焚地喊了一声,阻止他继续靠近。
  皇帝不为所动,停在南康长公主身旁,眼底深处暗影重重,“只要你说出幕后指使者,朕既往不咎,朕乃天子,一言九鼎。”
  那名唤玄明的道士紧了紧手里的匕首,狠狠一咬舌尖,抵挡住一阵阵的晕眩,故作强势地冷笑一声,“陛下明面上放了贫道,背地里岂能容贫道。”
  “朕说到做到。”皇帝面沉似水,看了看被匕首抵着脖子的陆夷光,“只要你弃暗投明,朕绝不追究你的罪行,你若不信,朕可对天发誓。”
  玄明却是不信,他在皇帝身边三年,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风头过去了,自己肯定生不如死,他想活,可更想家人活,“贫道今日就没想过活着走出这里。”
  “那,那你抓我干嘛?”格外悲愤的陆夷光忍不住问了出口,话一出口,心脏缩了缩,不会刺激他吧。
  玄明默了默,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然蝼蚁尚且贪生,贪生怕死的念头一起,他突出重围,本能的劫持了近在眼前的人质,他不认得这小姑娘,但是认得南康长公主,显见这小姑娘是公主女,若是位公主,些许还能当保命符一用,可眼下看来,天要亡他。
  恰在此时,另外两个道士不甘被生擒,遭受惨无人道的拷问,心下一横,咬破藏在牙内毒药,服毒自尽。
  眼见同伴七窍流血倒地,玄明呼吸一滞,悲从中来,狠戾道,“算你倒霉。”说罢握着匕首的右手骤然用力。刚畜了力,腹部骤然一痛,疼得他眼前发黑,手上失了力道。
  陆夷光往下一滑钻了出去,拔腿就跑,陆见深疾驰上前接她。
  玄明强撑着一口气,举起匕首凶狠地扑上去。
  陆见深抱住陆夷光就地一滚,旋身时,一脚踢飞玄明手中兵刃。与此同时,一只利箭裹挟着凌厉劲风从右边射中玄明右臂,砰一声,玄明重重摔在地面上,
  几名侍卫当即饿虎扑羊一般扑过去制服玄明,一人捏住玄明的下颚,另一人一掌敲晕了他,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挖他牙内毒药。
  被陆见深护在怀里的陆夷光见到亲人,之前强忍着惊惧爆发,情不自禁哭了出来,吓死她了,她真以为自己要折在这里了来着。
  陆见深顾不得安慰她,第一时间检查她脖颈有没有伤,一点皮都没破,确认之后方觉得全身血液重新流动起来。
  欢喜之下,陆见深不由自主地抱紧怀里的陆夷光,抚着她的后背安慰,“不怕不怕,没事了,都结束了。”
  哭声中气十足,看来没事,拿着弓箭的陆见湛重重舒了一口气,这一口气憋得他都快翻白眼了。
  陆见湛将弓箭还给那个弓箭手,豪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
  弓箭手腼腆地笑了笑,“陆少爷箭法如神。”
  陆见湛一笑,调转脚尖去看妹妹。
  陆夷光哭了两声,觉得不好意思了,抽抽噎噎的抬起头,吸吸鼻子擦擦眼泪,又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凉飕飕的脖子,“大哥,我以为我要死了。”
  陆见深心头一悸,轻斥,“说什么胡话,童言无忌。”
  “阿萝,”几步跨过来的南康长公主从陆见深这接过女儿,上下摸索了一回,摸到了一手血,骇然失色。
  “他的血,不是我的,我没事。”陆夷光连忙解释,又强调了一回,“娘,我真的没事。”
  南康长公主一把搂住女儿,怀里温暖踏实的触感让她一颗心彻底安稳下来。
  “阿萝,你吓死我了。”昭仁公主握着她的手摇了摇。
  陆夷光心有余悸,她自己也快吓死了,事到临头才知道自己这么怕死。
  “可有不妥之处?”皇帝走了过来,上下打量陆夷光。
  跪坐在地上的陆夷光连忙跪好了,“多谢陛下关爱,臣女无碍。”
  观她气色如常,方才哭声也响亮的很,皇帝点了点头,“再令御医检查一番。”视线移到旁边的陆见深和陆见湛身上,夸了一句,“你兄弟二人当机立断,反应机敏,擒获刺客,后生可期。”
  陆见深陆见湛单膝点地齐声谢恩。
  皇帝的目光又移回陆夷光身上,“你救下太后,大功一件。”
  傅太后连连点头,从来没看陆夷光这么顺眼过,眼神格外慈祥,“皇帝可要好好奖赏一番。”
  “母后看封为郡主如何?”皇帝询问傅太后。
  傅太后一想慈寿太后的外孙女凌素云生下来就是郡主,宗室出女里就属她外孙女最尊贵,可惜顺阳女儿没得早,不然哪轮得到郑氏外孙女拨头筹,傅太后当即点头,“阿萝救了哀家,这郡主自然当得,依哀家看,她孝心可嘉,皇帝不如再赏她些食邑。”凌素云只有俸禄,可没有食邑,这有食邑的郡主自然比没食邑的郡主尊贵,以后凌素云可就再不是宗室出女里的头一份了。
  皇帝沉吟了下,“那便食邑一千五百户。”
  有人悄悄抽了一口冷气,公主初封,按例食邑一千户,能不能加就看你多得圣宠或者你丈夫的能耐。如顺阳长公主,食邑三千户,诸公主里第一人。
  皇帝自己的公主里,最得宠的昭仁公主一千二百户,最尊贵的永淳公主一千二百户,其他公主都是一千户,倒叫陆夷光一个外姓女领了先。
  傅太后想皇帝终究是自个儿肚子里出来的,给陆夷光体面可不是给她做脸,这就是救了她的回报,欣慰的点点头,“一千五百户正好。”
  庆太妃紧了紧心神,盼着陆徵和南康长公主婉拒,这欺君之罪越来越严重了,她都不敢想被人拆穿那一天。
  陆徵和南康长公主自然要推辞。
  陆夷光也谦虚了下,“护驾那是臣女的本份,不敢受此厚赏。”不,其实她乐意之至,从二品县主晋升为从一品郡主,需要她行礼的人又少了一拨,何况还有一千五百食邑,发财啦。
  “你舍身救太后,孝感动天,当得起这赏赐,”皇帝不容置疑道,“封号便依然是长乐吧。”
  陆夷光心说,我就是顺脚的事,被挟持那真是被迫的,但是皇帝这么说,那就是她英勇无畏的舍身救太后了,她面上受宠若惊,心里美滋滋地谢了恩,长乐郡主,当真是比长乐县主动听多了。
  望着新鲜出炉的长乐郡主,殿内众人羡慕嫉妒不已,这么好的事怎么没落在他们身上,又想,若是靖宁郡王熬过这一劫,也得一飞冲天了。
  自古功高莫过于救驾。


第53章
  钦安殿内众人被安排到各处修整; 好些个人受了伤; 是混乱之中跌倒弄伤的,真正为刺客所伤的除了几个侍卫外; 只有靖宁郡王。就是陆夷光这个被挟持了一回也只是虚惊一场; 连油皮都没破一点; 当真是福大命大。
  福大命大的陆夷光身边围了一圈嘘寒问暖兼恭喜的女眷,陆夷光一心二用,一边应付或真或假的关心祝贺一边担心陆见深的伤,大哥左臂上的伤口会不会裂开?若是裂开了; 大哥肯定不会伸张; 那伤口一看就是利器造成,问起来不好解释。
  过了好一会儿; 皇帝跟前的大总管王保来了; 身后带着一串捧着托盘的宫人; 是皇帝对陆夷光就舍身救太后的赏赐。
  若是平日; 陆夷光必然喜动于色; 皇帝的赏赐都是珍品; 她这人俗气的很; 最爱华服美饰; 只这节骨眼上心里惦念着陆见深的伤势,不免带出几分; 旁人也只当她余悸未消; 并未多想。
  王保之后; 又是傅太后跟前的女官带来赏赐; 紧接着慈寿太后的女官也携赏赐而来。
  一波又一波的赏赐,引得同一个殿内休息的女眷看了又看。能坐在这里的不是长公主就是王妃郡主之流,倒不至于眼皮子浅到眼红那些赏赐,令她们眼红的是帝后的另眼相待,不少人暗暗后悔,自己当时怎么眼瞎抓不住这泼天富贵。
  陆夷光端着笑脸应对,直到方皇后的女官也带着赏赐而来,这名女官不只是送来了赏赐还传了皇后懿旨,令众人出宫回府休息。
  出了这么一个纰漏,靖宁郡王生死未卜,祭拜三清尊者自然不了了之。
  “我父兄他们也可出宫吗?”陆夷光笑着问女官。
  女官客气道,“回郡主,”虽然敕封旨意还未下来,严格意义上来说,陆夷光还不是郡主,但是女官自然乐得捧一捧,这位现在可是帝后跟前红人,“下官也不清楚。”既然让女眷离开,想来男宾也不会单独留在宫里,只陆尚书贵为尚书,陆大少爷是中书舍人,没准会被皇上留下。
  幸好,只留下了陆徵,陆见深三兄弟在宫门口和陆夷光母女汇合。
  陆见深和陆见湛也得了赏赐,兄弟二人,一人夺了玄明的刀刃,一人射伤玄明,在生擒玄明上立了功。
  不过他们的赏赐和陆夷光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后面跟了一串捧着赏赐的宫女,几乎装满了一辆马车。
  庆太妃欲言又止地看着南康长公主,余光扫了扫陆夷光,一个头两个头,作孽哦,怎么就不让人省省心呢。
  南康长公主岂不知庆太妃担心什么,握了握她的手,“母妃,您赶紧上车,明儿我就回去看您。”初二回娘家的日子,皇宫和庆王府她都得拜会。
  庆太妃也握了握她的手,忧心忡忡地上了马车,儿女都是来讨债的。
  离开皇宫一段路了,陆夷光掀开车帘冲着边上的陆见深招了招手,“大哥,你手上的伤有没有裂开?”
  南康长公主也担忧地望着马背上的陆见深。
  陆见深轻轻一笑,“没有,哪有这么脆弱。”
  瞅瞅他,陆夷光放了心的模样,“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让车夫快一些吧。”
  车帘一放下,陆见深不由皱了皱眉心,故意让马落后马车一截。
  陆见湛低声奚落,“死要面子活受罪。”
  陆见深扫他一眼,笑了笑,“平白让她们担心。”
  陆见湛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有时候什么都不说更让人担心。
  回到公主府,陆夷光毫无预兆地抓住陆见深的左上臂,往上撩他的衣袖。
  陆见深一惊,抓住陆夷光的右手腕,“阿萝。”
  “我要亲眼看看你受伤没。”右手被制住,陆夷光就用左手抓住陆见深的袖子往上撩,“动作那么大,伤口肯定崩开了。”
  陆见深一时有些狼狈,“我自己来,你别闹。”
  袖手旁观的陆见湛欣赏着自家沉稳如山的兄长难得一见的窘迫,乐呵呵落井下石,“我说妹妹呦,众目睽睽之下扒大哥的衣服,你是要羞死他不成。你看,你看,他耳朵都红了。”
  陆夷光停下动作,稀奇地盯着陆见深的耳朵,彷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真的红了。”
  陆见深:“……”用力抽回袖子,还往边上退了好几步,离陆夷光远远的。
  陆夷光莫名产生了一种自己是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的错觉,太可怕了,她用力地甩了甩头,觉得有必要为自己的‘流氓’行径辩解下,“我不搞突袭,大哥肯定不说实话。”
  南康长公主无奈地摇了摇头,隔空点了点陆夷光,“没大没小。”又不满地看着陆见深,“在自己家人面前,还要逞强不成,赶紧让我瞧瞧,不然我亲手扒了你的衣服。”
  陆见深觉得妹妹这么‘彪’,母亲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看够了好戏的陆见湛施施然站出来,友情提醒,“千万别惹女人生气。”说着走过去,卷起了陆见深的衣袖,纱布上果然渗出点点血色,幸好不多。
  陆夷光的眼圈因为内疚红了红。
  “开始有一点点疼,现在不疼了。”陆见深哄她。
  “骗人!”陆夷光才不信,“刚才你还说伤口没崩开呢。”
  才发现自己信用暂时破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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