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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娶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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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沮丧了一阵,我才想起自己有两个鸡蛋不是?喜滋滋从袖筒里摸出另一个来,两个鸡蛋一撞,“啪”的一声轻响,鸡蛋便裂了缝。

    哎,我娘真是神机妙算。她怎么就算到轿子里磕不开鸡蛋,还专门为我准备了两个?我一便感激着我娘,一边欢快的剥着蛋壳。

    刚剥了一半,我就停住了:这蛋壳怎么办?轿子里也没有个装垃圾的竹篓子。

    扭头四周看了一圈,发现这轿子的锦缎着实包裹得牢靠,想找个缝隙塞塞都没办法。无奈之下,我只得把蛋壳都塞进袖筒里,寻思着下了轿子再找个背阴地方仍了。

    梗咽着吃完一个鸡蛋,善于总结经验教训的我便又有了新的领悟:吃鸡蛋没有稀饭,是件非常不科学不和谐的事情。

    我这边还在归纳总结,轿子便突然降落了。

    “小姐,学堂到了,请下轿。”正前面的轿帘被人掀开,春娥那无甚表情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往日春娥对我还是和颜悦色的,不知为何现在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我一时猜不中原因,便也按下不想了,学着侯府夫人太太们的步态,格外矜持地走下轿子。

    轿外是一幢门楼高大的青瓦宅院,和一般贵族宅邸不同的是,门口没有石虎石狮石阙石柱等象征门第的装饰,而是立着两株三五人才能合抱的大树。

    我不禁想起我爹爹生前常念的句子:“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以树喻学,看来这窦家学堂果然有些名堂。

    学堂外的青砖广场上,已经停了很多轿乘。从那些花花绿绿、繁繁复复的缀饰上,不难看出这些轿子里乘坐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侄小姐,请跟我一起去拜见学堂的先生。”我还没将四周风光人物看遍,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我转回头来,只觉得面前灰袍长髯的老者很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正是搜刮脑汁之时,春娥便道:“这是侯爷的右中侯岳平先生。岳先生与这长青书院的执教周博先生原是同门。夫人特意请岳先生来送侄小姐入学,也能得些关照。”

    难怪觉得面熟。阴明珠大婚那日,我和小白脸在喜毯上打架,被耿夔拉起来后,我便看见旁边立着这么位先生,他当时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让我格外心虚。

    “见过岳先生,有劳了。”我忙忙垂首福礼,做出一副怯怯认生的模样,生怕他认出我来。

【第一卷】 桃之夭夭 第十三章 拜师风波

    和立在门口那些等待书院开门的小姐们不一样,我跟在岳平身后,从宅子后边的一道月门进了书院。

    一进月门,便有一个青衣小童引路。绕竹林,过荷池,穿游廊,小童一路引着我们到了一间客堂装饰的屋子外。

    却还没迈进门槛,便有一道声音迎了出来:“介均,好久不见了,你可是个大忙人啊。”

    岳平拱手笑道:“师兄,上月不是在高密侯家宴上才喝过酒么,莫非记不得了?”

    两位年过六旬的老夫子在我前面客套连连,我只好垂首观察前面青衣小童鞋面的绣花。看那青绿的绸布面上绣着两朵粉红的桃花,便不由皱起眉头:好看到是好看,却怎么男孩子也穿这绣花鞋?

    “侄小姐,这便是学堂的执教周博周先生。”

    “侄小姐?”

    肩膀被谁拍了一下,我猛地抬起头来,才猛然醒悟“侄小姐”是在叫我。

    我忙忙面朝周老先生深深福礼:“学生苏悦见过周先生,祝先生身体安泰,心神爽朗。”

    那同样长髯飘飘的周老夫子捋须哈哈一笑:“这却不是学生见老师的礼仪。待会儿行了拜师礼,老夫再教你如何行礼。”

    岳平在一旁道:“苏悦乃是侯爷夫人的侄女,来自汝州程家,性情内敛,端淑庄静,如今借读于此,还请师兄多多关照。”

    “性情内敛,端淑庄静”?我心下一喜:原来岳老夫子果然没认出我来。

    这边却听周老夫子点头道:“好说,昨日安丰侯夫人才给我打了招呼,说原鹿侯夫人的侄女要来入学,不想今日你又亲自送来,老夫自然会严加管教,不负所托。”

    听得这话,我有些受宠若惊。只是这“惊”,却是“惊吓”的“惊”。想我不过是念在程老夫人的宠爱,叫了程素一声“姑姑”,竟要被视作富家千金严加管教,这往后的日子只怕是水深火热啊。

    这时,院子里突然荡起了几声悠远回还的钟声,古意悠悠,沁人心神。这附近难道还有寺庙?我不禁侧首打望。

    “开院时间到了,师兄却是要忙起来了,我便告辞了,改日再登门致谢。”岳平拱手道。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周老夫子笑道,转身对那小童道:“初晴,你去送送岳先生。”

    待那叫做初晴的小童点头带了岳平出门,周老夫子便对我道:“苏小姐,请随老夫到前院去行拜师礼。”

    我垂目紧跟着周老夫子,沿着一条植满翠柏的青石甬道,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到了一处庭院开阔的建筑前。

    此时,庭院中已经站满了着一色青衣的女学生们,约莫有四五十人左右。原本远远的还能听见彼此窃窃私语的声音,这周老夫子一出现,那些声音便齐整整切断了,瞬间鸦雀无声。

    周老夫子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踏上庭院前的几步台阶。

    我这才留意到台阶之上是个小平台,台上布置着香案和笔墨纸砚。案下的地砖上还一前四后的排放着五个软垫。看情形,这拜师礼是跪拜大礼?

    周老夫子上到平台后,又有三个红翠满身的小姐被一位女先生带了过来,和我并肩的立在了一块儿。

    周老夫子停下步子,回身面朝台下,女学生们便躬身揖礼大呼:“周先生早!”

    周老夫子满意捋须,随即便介绍说今日又有四位新同学入学,要大家观看拜师礼后,再回各自的学馆上课。

    我和那三位小姐便被引到软垫前,面朝香案屈身跪下。原以为是要向周老先生行跪拜之礼,却没料到那周老先生走到我们前面的那个软垫前,也屈身跪下了。我便明白他是要带领我们向香案和文房四宝行礼。

    周老夫子对着那香案念叨了很长一段颂词,我忙着打量身旁三位小姐的形貌,那颂词到是一句也没记下。靠我跪着的绿裙小姐,比我矮半个肩膀,容貌清秀。再旁边的粉裙和红裙小姐,看上去要比我大上两三岁,面色沉静,容颜娇美。

    “一礼敬天地!”

    周夫子突然举臂过顶,大呼一声,随后便是俯身伏地而拜。我听得一愣:这怎么和我看过的结婚拜堂有些类似?

    见身旁的三位小姐已经伏地行礼了,我忙忙高举双臂,依样施礼。

    “啪”的一声响,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下来了。

    抬头时,我便尴尬发现,剩下那枚被我藏在袖筒里的鸡蛋,因这抬臂伏地的大动作,华丽丽的滚落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巧就滚到了周老夫子曲在软垫上的两腿之间。

    我急忙抬眼扫视身侧,那三位小姐正伏地虔心而拜,只怕是听见声音却不敢抬头观看。

    周老夫子想必也是听见了响动,侧身回看了一下,那鸡蛋恰好被他的袍裾盖住,他没发现异常,只是疑惑的扫了我们四人一眼,便又转回头去,回身坐立。

    他这身影一动,我便心下暗道:不好!

    果然,“吱喳”的一声,那枚本来就磕破了的鸡蛋,被他压成了一团蛋泥。

    “什么声音?”或许是周老夫子的衣裤穿得太厚,他只听到了声音,却没辨析出这声音的来源。故而他面带愠色转回头来。

    我赶紧俯低脑袋,佯装不知。

    我身旁却传出翠生生娇滴滴的一句:“先生,是你的蛋碎了。”

    我感觉四周的空气猛然一紧。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是一股很具杀伤力的怒气。

    我微微抬眼,悄然瞥向周老夫子,果然,那张皱纹密布原本就显得严肃的老脸上,此刻涨红得欲要爆炸一般。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周老夫子怒道:“说话这般粗鲁!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先生,我,我叫窦童。”

    “目无尊长,粗言秽语!刘女师,带她去执教堂领五记戒尺。”

    叫窦童的小姐听闻后,顿时变了脸色,惊慌道:“先生,童儿不知错在何处,还请……”

    没等窦童把话说完,那名中年女先生便英姿飒爽的走上台来,一把拉了她的胳膊就走。

    目送窦童被女先生带走,周老夫子的怒气略略有些平息。他横扫我们一眼道:“进了学堂,就要尊师重仪,只要犯了院规,管你是什么千金小姐,我一样要严加处置!”

    我们三个忙忙垂首称是。

    他见我们一副低眉顺服的样子,吁了口气后,转身继续行礼:“二礼敬师祖!”

    接下来还有三个跪拜之礼,每每礼间起坐,我们三个便能看见那黄白之物更清晰的沾染在他腿间的衣袍之上,却无人敢再开口。

    我心下也越发惶恐:这袖筒里还藏有蛋壳,若是被人知道那鸡蛋是从我身上滚出,只怕凶多吉少。一会儿要赶紧找地方处理掉。

    拜师礼结束后,又是敬师茶。周老夫子率先站起身来,让台下的张女师送上茶来。这时,恰好那行刑完毕的刘女师领了哭泣不止的窦童回来,一眼瞥见周老夫子身后黄白交织的衣摆,当即惊呼:“先生,原来真的是蛋碎了啊!”

    周老夫子面色一紧,正欲发作。那女先生便已走上台来,替他牵过后衣摆,指着那糊成一片的鸡蛋道:“还好,是熟的。”

    “这是谁的蛋?!”周老夫子额上青筋直冒,嗓音叫得天响。

    我听得心脏“嘎嘣嘎嘣”直跳,却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窦童这时却抹开了脸上的泪花,三分委屈加七分诧异的问道:“先生,这不是你的蛋么?”

【第一卷】 桃之夭夭 第十四章 成为偶像

    “你,你放肆!”

    周老夫子指着窦童厉声叱责之后,用他那冷得可以杀人的目光和以极其缓慢的动作,将台上台下的所有人扫视了一圈。

    所有人在他极具杀伤力的逼视下,都象是被太阳晒蔫了的花朵,齐刷刷的垂下了脑袋。

    “你们这些官宦子弟,你们……!!!”周老夫子脸色铁青,横着手指指了一圈,最后便捂着胸口踉跄着退了场。

    这时,我便有些愧疚了:要是早知道这个鸡蛋会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当时在轿子里我无论如何也要咽下肚去啊。

    从窦童被打手板和当场叱责的事件里,聪明好学的我总结出了两条教训:一是不能在没有摸清状况的情况下随便发言,容易被误伤;二是“蛋”这个字具有一定风险,不能随便提及。

    拜师礼结束后,台下云集的女学生在各自先生带领下三五一行的进了院子四周的学馆。我们四个新入学的女生则在刘女师的带领下,去宽衣室更换统一的青衣院服。

    这一换衣服,我袖筒里的蛋壳肯定要露馅儿。寻思一番,我皱着眉头,捂着肚子道:“先生,我肚子疼。”

    刘女师回头看我一眼,眉间流露出一丝关爱:“怎么啦?”

    我恳求道:“我能不能先去方便一下?”

    刘女师明白我的意思后,指了指外面:“出了更衣室左拐,过了小松林就是茅房。”

    我点点头,捂着肚子模仿平日内急时的模样,迈着急切的小碎步往外走。

    过了一片小松林,便看见那掩映在竹丛中的茅房。我快步走了进去,一到马桶边,就急急翻转袖筒,将里面的蛋壳“悉悉索索”倒了个干净。

    清理干净衣袖,洗刷了罪证,我一身轻松的步出茅房赶去宽衣室。

    接下来这一天,可谓诸事顺遂。我的仪态、行止符合礼数,被带教先生点名表扬。在随后的入学摸底测验中,我还居然考了四个新同学中的第一名,再次被带教先生表扬。

    一天很快就要结束,我端庄的坐在临窗的课桌前,看着夕光透过窗棂落在摊开的《诗经》上,内心生出两点感叹:一是程家家塾其实办得还不错,我跟着那大肚李先生学了一年,还是学到了不少知识。二是只要会装乖扮巧,这窦家学堂还是蛮好混的啊。

    下课前,刘女师告知我们四个,说为欢迎我们四位新同学,晚上全院新老同学一起聚餐,互相交流,增进感情。听说聚餐,我便有些激动:早饭没吃好,午饭量太少,这晚上聚餐应该可以美食一顿吧?

    刘女师又问:“你们几个有没有什么特长?最好能准备一两个展示一下,让大家加深印象。”

    窦童便第一个举手,报名说她可以上台演奏古琴。

    我其实很想告诫她,不要事事出头,这没什么好处,可惜我们的座位之间还隔了个窦媛。而窦媛也报了名,说她可以现场作画。

    弹琴作画?不就是吃个晚饭吗?大家的重点都集中在晚饭上,谁会听你弹琴,看你作画?只怕才艺展示完,肚子就没得填了。

    我的猜测果然没有错。不知道是为了节省经费,还是要培养窦家小姐们艰苦朴素的品性,虽然说是为我们四人准备的欢迎晚宴,其实菜品和中午相比差不太多,只是增加了一道白斩鸡和一道葱香肉馍,把各自分散进餐的方式换作了圆桌集体进餐而已。

    我上了桌子,环视一圈,发现负责督查我们用餐礼仪的几位女先生,此刻都在忙着替窦童和窦媛准备才艺展示的物品,于是便大展拳脚,站起身子,捏着筷子,把离我最远的两只鸡腿和两块肉馍快速夹进了自己碗里。

    跟我同桌的几位小姐明显是被我动作震住了,一个个张口结舌。

    “怎么,你们不饿?”我一边悠闲的啃鸡腿,一边好奇问道。

    她们这才反应过来,也都忙忙拿着筷子往自己碗里夹菜。看她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夹菜的动作,我便知道这学堂的伙食水准向来不高了。

    等那边窦童和窦媛一脸专注的弹完琴画完画,桌上便只有些残羹剩汤了。

    窦童看看桌上的杯盘碗盏,一张樱桃小嘴便撅得老高。我看看自己碗里的肉馍,想想她今日白白替我挨了顿打,不由得同情心泛滥,将那肉馍递给了她:“吃吧,这是我专门给你留的。”

    窦童竟然眼圈一红:“谢谢苏姐姐,你太好了。”

    因为有人没吃完,按照规矩,大家便都不能离席。枯坐着挺无聊的,便陆续有人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按照中午那顿饭的规矩,吃饭是不能说话的。估计是考虑这欢迎晚宴的本意就是要小姐们互相交流,所以女先生们也都未出声干预,那交头接耳的规模,便眼见着一圈圈荡漾开来。

    观察到后来,我突然发现她们都齐齐朝我看了过来。那一道道神秘莫测的目光,让我如坐针毡:难道是我方才吃相不雅,被她们取笑?

    我尚在猜测中,我右侧坐的一位小姐就凑过头来:“苏妹妹,真看不出来,你原来这般厉害啊!”

    我有些愣怔:“我什么厉害?”

    我一搭话,那小姐便一脸兴奋道:“我进学堂三年了,还从没见谁敢作弄周老夫子呢,大家都很崇拜你。”

    “你胡说什么啊,我哪有作弄周老夫子?”我扫视一圈,发现四周那些打量我的眼光越发密集,我便有些心虚的放低了腰肢,想把自己往桌下藏。

    “呵呵,你放心,我们不会举报你。这几年,我们姐妹们没少挨他的戒尺,他还克扣我们的饭菜,你今天算是替我们大家出了气……”

    “我听不懂姐姐你在说什么。”我约莫估计她说的是拜师礼上的事,但我想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所以佯装不知。

    “呵呵,你在茅房里倒蛋壳时,被初晴看见了。”

    “初晴?!”我心下一惊,他是周老夫子的童子,若是他去向周老夫子举报邀功,我不就完蛋了?我得尽快想办法收买封口才行。

    我抬手擦擦额上的冷汗,脑海里一阵翻转,突然便镇定起来:那初晴不是个男孩么?他怎么可能看见我倒蛋壳?莫非是她们设计诓我?

    “姐姐,初晴是个男孩子吧?”想起他脚上的绣花鞋,我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对啊,他是周夫子的贴身书童。”

    “他既是男的,怎么可能看见我在茅房里?”我松了口气道。

    那姐姐听了也是一愣,随即便转过头去跟她旁边的小姐嚼耳根了,而她旁边的小姐又跟她旁边的旁边继续嚼耳根。

    哼,幸亏本小姐观察细致思维敏锐,否则还真就被这帮窦家的小姐们套出虚实了。

    死不认账,这还是秦三妹言传身教于我的。每次和她偷了隔壁家的杏子,只要没被抓到诸如衣服上的果汁和嘴里的残渣这类铁证,我们两个就死不认账,最后就是不了了之。

    就在我默默思念秦三妹的时候,那耳根又嚼了回来:“苏妹妹,我们问了,初晴说他没看错,是你今天进错茅房了……”

    我脸蓦地红了起来:“初晴人都不在,大家以讹传讹……”

    窦家姐姐抬了手,指指我身后:“诺,他就在那里。”

    我转回头,便看见初晴举着两个指头,在离我两桌的位置,傻兮兮的冲我微笑。他一个男生,怎么混在小姐堆里啊?!

    我倏地转回身来,不禁抱头捂脸:我,居然进错了茅房!!!

【第一卷】 桃之夭夭 第十五章 以讹传讹

    到晚上熄灯就寝时,我的故事已经被窦家这些千金小姐们演绎得堪比茶旅店说书人嘴里的故事了。

    窦童告诉我:大家都在议论说我其实是某某不能点名的大人物的私生女,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先有安丰侯夫人打招呼,后又有原鹿侯的得力干将亲自护送我走后门进了书院。我因不满意周夫子没到后门接我,便精心设计了这么一出作弄他的大戏,也正是我的身份特殊,所以周夫子非但没有惩罚我,那些女先生们还争先恐后巴结表扬我……

    我仰躺在有些硌人的床榻上,听完窦童眉飞色舞的转述,无聊道:“睡觉吧,这些闲话哪能信呢?”

    窦童翻个身凑近我身边,一脸讨好道:“苏姐姐,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爹爹真的是他?”

    “他是谁?”

    “就是他啊。”窦童竖起一根指头指着天花板。

    爹爹他老人家确实已经升天了,但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的英名播散流传得这般广阔,连京城这些深闺里的小姐也知道。我叹了口气道:“他老人家,我却是再也见不到了……”

    窦童一脸同情的安慰我道:“苏姐姐,你别难过。你虽然现在见不到,但总会有相见的那一天的。这一天,说不定很快就来了。”

    不带这么安慰人吧?我虽然想念我爹爹,却也不打算早死啊。我翻过身正要冲窦童发作,却见笼在月色下的她蹙眉道:“其实我爹爹,我也很少见到,他不是出征就是训兵,难得在家时,也总是陪着我那几个哥哥。就是去年,他都还不记得我的名字,把我叫成了七姨娘生的窦星……”

    原来贵为侯府里的千金,居然也这般可怜?我爹爹虽然走得早,但他对我好得不能再好。别说是记得我的名字,就是我随意给院子里那些花儿树儿猫儿狗儿取的名字,他也都记得一清二楚。

    见她这般可怜模样,我便无心再指责她了。我拍拍她的肩头,安慰道:“等你在学堂里学出成绩,你爹爹自会替你骄傲,自会记得你的。”

    “嗯。我知道。我二姐便是从这学堂里出去,后来嫁入王府为妃的。我若象我二姐那般光宗耀祖了,我爹爹想不记得我都难。”窦童说罢,又拍拍我道:“所以,苏姐姐你也不必难过。等你学出成绩来,你爹爹自然也会替你骄傲,为你赐下一门好婚事……”

    我咧嘴一笑,在心里道:我爹爹一定会替我骄傲的。至于好婚事的事,我就不求他保佑不给他添乱了,我会自己争取的。

    打了个呵欠,我翻身便沉入了睡梦之中。

    谁能料到,一觉醒来后,我便成了学堂里的风云人物。不论是年长还是年幼的窦家姐妹,全都以我为尊。见我来打饭了,她们全都自动退后,一脸微笑的让我先打;见我上茅房了,她们会捂住肚子夹着腿说自己还不急,让我先上。

    “她们这都是怎么了?怎么对我这么好?”见窦家的千金小姐们这般谦逊有礼,我感觉特别的不习惯,故而停下手中的筷子,压低了声音询问一旁的窦童。

    窦童瞥了一眼她的那些姐妹们,笑道:“呵呵,这长青书院中,全都是同性姐妹,只你一个异性,她们自然要爱护你让着你了。”

    我一听便急了:“这谣言也传得忒离谱了吧?我不过是进错了一次茅房,怎么就变成异性了?童儿,你得帮我辟谣啊,你晚上可是跟我滚一个床榻的!”

    窦童闻言一愣,随即便“噗”的一声笑喷了。那颇具爆发力的米粒喷得她对面的窦媛满身都是。

    窦媛还没起身发作,负责用餐礼仪的女先生们便迅速围了过来:“窦童,你怎么回事?”

    我担心她又被戒尺处罚,便主动起身道:“报告先生,童儿妹妹昨天晚上踢了被子,许是伤风感冒了,喷嚏连连的。”

    一听我这话,窦童当即用手绢抚住口鼻,“呼呼”猛吸了两下鼻子,随即闷声闷气道:“先生,我感觉头也有点昏……”

    “怎么才一个晚上就病了?苏悦,你先送她回房去歇着,我马上叫大夫过来。”女先生严厉的表情瞬间便翻了面皮似的变作一脸关切。

    一走出饭堂,她便满面通红道:“苏姐姐,快,给我顺顺背!”

    我忙着抬手替她顺背:“你怎么了?”

    “啊,哈哈,哈哈,我都快憋出内伤了。”窦童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吓得我连连回头看饭堂,生怕被女先生们听见。

    “呵呵,苏姐姐,你故意的吧,逗得我憋不住笑。我方才说的是姓氏。我们都姓窦,只你一个姓苏。”窦童边笑边解释原因。

    我脸一黑:“这也好笑么?你笑点也太低了!害得我饭没吃好不说,还替你担着撒谎的风险!”

    见我这般表情,窦童顿时收住了笑,抱歉道:“苏姐姐,是我不对。等过几日休假了,我请你去城里最好的酒楼吃大餐,可好?”

    想着能有大餐吃,我的心情便略略好转。

    我们刚走回寝室,两位女先生便抬着一扇屏风进了屋。我正回头张望这是要做什么,一位女先生便道:“苏小姐,你坐床尾去。大夫马上要进来替窦小姐诊病了。”

    大夫给窦童看病,我为什么要坐到床尾去?我当时不太明白。后来上了礼仪课,我才明白原来七岁以上的闺中小姐,便不能轻易再被家人以外的男子睹视颜容。

    我都八岁了,见过我颜容的家人以外的男子数都数不清,侯府的奴仆、程家的用人、罗师傅、耿夔、岳老夫子、周老夫子、程明瑞、小缺哥哥……啊,还有那个打过架的小白脸和他的那帮亲友团!幸亏我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不然这失礼之处就数不胜数了。

    大夫隔着屏风,用一根丝线给窦童诊了脉。我推测是风把那丝线吹得动荡,所以大夫竟十分肯定的说窦童确实感染了风寒,不但要求她卧床静养,还给她开了汤药煎服。

    女先生板着脸守着窦童把一碗黑色汤药喝完,好一番叮嘱后才起身离开。

    窦童撅嘴道:“喝这么苦的药,还不如挨那戒尺呢!”

    觉着又是我连累了她受苦,我便心怀歉意道:“怨我这谎没撒好。过几日休息时,你请了我吃大餐,我便带你去陶坊制陶,好不好?”

    窦童从未见过制陶,一听我这么说,便连连点头称好。

【第一卷】 桃之夭夭 第十六章 侯门千金

    窦家学堂开设的课程,比程家家塾的多了许多。琴、棋、书、画自不必说,还有德、容、仪、工课程。

    德规课最是无聊,是由周老夫子亲自任教,教我们的是女传、女诫、女训这些内容,全是怎么尊重长辈、以夫为纲、相夫教子云云,若不是畏惧他的那块青竹戒尺,我每堂课都能睡着。

    妆容课稍微好一些,是位年轻的女先生任教,从辨认胭脂水粉到识别绫罗绸缎,主要就是教我们如何修颜上妆、搭配衣饰。虽说我总是记不住那些五颜六色的水粉名字,但有机会拿颜料在脸上作画,还是蛮有趣味的。

    仪礼课最是累人,一个年纪特别大的女先生整日板着脸训练我们坐、卧、行、走的姿态,要笑不露齿,要莲步曳裙,还随时要抽背朝廷官职品阶及与不同身份的人见面时的礼仪。

    女工课却是先生最多的一门,共有四位女先生执教。除了我在程家学过的针线刺绣,还有编织、剪花、园艺。唯一遗憾的是,居然没开设烹饪课。

    我曾好奇问年长的学姐为什么没有烹饪课,学姐不屑道:“这学堂里的千金们,往后嫁去的人家非富即贵,哪里需要亲自下厨?”

    我不解道:“既是富贵人家,难道还需要亲自绣花织布整理庭院么?”

    “你不知道么,织布绣花这些事,做一次可以用几月至几年,唯独这厨房的差事是日日三餐,一餐不能落下,枯燥无味。再说那柴火炙烤,油烟熏人,哪个真正的千金小姐会喜欢?”学姐振振有辞道。

    我恍然大悟:难怪我喜欢烹饪,原是因为我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

    在学堂里,每日的课程都被排得满满的,辰时起床,戌时睡觉,白日的时辰像是被划分成了无数个格子,等我们用精力和耐心把这些格子填满,五日一期的学时便到了尽头。

    第五日下午,周老夫子在举行拜师仪式的那个平台上,点评了这几日里学生们的表现,表彰了学业进步大的几位同学后,就宣布了散学。

    好几日不曾见到我娘,到这时我心里已经思念得紧。若不是有女先生在监督我们的行走姿势,我和窦童、窦媛几人只怕早就飞出书院大门了。

    一出了大门,我就四处张望找寻我娘的身影。

    “悦儿,这几日可还适应?”没找到我娘,却见到了满身锦绣的程素。

    “姑姑,我娘呢?”我急切问道。

    程素笑着摸摸我的头:“我一位朋友的闺女后日出嫁,你娘过去帮忙了,我来替她接你。”

    我听了既失落又欣慰。失落的是,好几日没见我娘,她竟不能亲自来接我。欣慰的是,她的生意看来还不错。

    程素接了我,正要上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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