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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向君君咬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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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去了那边,只要往后行事紧小慎微,低调些、温顺些,日子也不定会那样痛苦。翠翠苦笑,唯今她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翠翠终是没有推开那道门就离开了,屋内的齐麟盯着透过槅扇映在地上的影子,当翠翠的影子逐渐离去,他终于憋不住哭了出来。
  他怨自己无能,才会留不住翠翠。
  那个徐老爷他见过,好几次他见到那张充满□□的脸都忍不住恶心。他知道翠翠并不想嫁给徐老爷,可是这又能怎么办?他低三下四地去求许氏,可许氏根本不听他说话,甚至——她根本就是故意想要把翠翠从他身边弄走。
  他的一切都被许氏夺走,如今她连翠翠也不放过!失去了翠翠,就只剩下他孤独一人,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待他好的人了!
  倏时一张淡淡的面孔浮现他的脑海,令他不自觉地想起那个人。
  他想到那支自己一直悄悄保存在身上的木簪子,又忆起这些日子以来她从不曾正眼看过自己的冷漠无情……怨恨与压抑在齐麟心底逐渐膨胀,他恨恨地从怀里抓出那枝木簪子,高高扬在半空——
  半晌过去,他始终没能扔掉它。
  自他从山里回来,这支木簪子仿佛能够给予他力量,坚持与支撑着自己艰难地行走下去。那种感觉就像在山上的时候,那个人没有抛弃自己,她总能在最艰难的时候支撑起他的身体……
  他砸不下手、他不舍得。
  最终,齐麟只能恨恨地将拳头捶在地上,泪水沿着面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上化开。痛苦与绝望笼罩着他,无法穿透,几欲窒息……
  “呜啊!!”
  齐麟的哭声嘎然而止,头顶一阵惨烈叫声,并且自上方陆续掉落零零散散的碎瓦,险些砸中他的脑勺。他愣愣地仰起脑袋,发现瓦顶已经破了个大洞,一个人悬空挂在上方直蹬腿,拼死抓扒着屋顶的瓦砖不让自己掉下去。
  然而她粗鲁慌乱的动作导致屋顶的瓦片崩得越发厉害,几乎快把整片屋顶给扒拉下来。
  此时正值正午时分,太阳空中高高挂,阳光透过破损的洞口照进屋内,反光令齐麟看不清楚,他不知是突如奇来的惊吓还是旁的原因,心跳加速,怦动得异常厉害。
  他以手背挡光,隐隐可以看清楚半空中晃动的人影……
  小鹿目测这破损的屋瓦房顶恐怕无法支撑太久,为免最终结果导致整片房顶都塌了,小鹿将身子轻轻一荡,果断松开双手,掐准落地位置,笔直降落在齐麟跟前。
  目瞪口舌的齐麟看得小鹿微微发窘:“那个……没想到你这的房顶质量这么差,提出批评。”
  齐麟尚未从小鹿的‘从天而降’中缓过神来,晶莹剔透的泪珠还来不及抹干,挂在下睑睫毛泛着水光。小鹿挠了挠脸颊,心虚地指着头顶的破洞:“要不……你开个价,我赔?”
  此时齐麟终于从傻眼状态中解放出来,他第一反应是迅速退后两步,盯着小鹿如临大敌。
  小鹿心虚,默不作声跟齐麟大眼有瞪小眼。这时翠翠的声音在这不恰当的时机传了进来:“少爷,奴婢听见好大的声响,发生什么事了?”
  翠翠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小鹿和齐麟顿时慌成一团,小鹿二话不说钻床底,齐麟立刻挡住门:“没、我没事!好像是房子太旧了,那、那个房顶塌下来了。”
  翠翠闻声更焦急:“这可不得了,没砸伤您吧?!奴婢进来看看……”
  “别、别!你别进来!”齐麟大声喝止。在他说完之后就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冲,这才软了下来:“我没砸伤,这里面很乱、你先别进来。”
  门外的翠翠静默片刻,声音有些哀伤:“那您小心些,奴婢这就去找人来看看能不能修补。”
  齐麟听着翠翠离开的脚步,想唤住她,到嘴的话语愣是没说出口,垂下脑袋不作声。小鹿听见翠翠走了,刚从床底爬了出来就瞧见齐麟一脸难过伤心,思及她刚刚在屋顶所瞧见的一幕幕,心里又开始沉甸甸起来。
  经过一番大起大落,齐麟慌乱的心神已逐渐恢复平静,他深吸一口气,皱紧眉头看向小鹿。小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以图镇定,她慢慢地抬眼与齐麟平视,半晌才说:“……其实我只是路过而己。”
  “……”
  小鹿纠结了半天:“我绝对不是故意偷看的。”
  “……”
  好吧,她真的很不会应付这种半天一个字都吭不出来的人。小鹿扶额:“如果我说我是来拿回药瓶的,你信吗?”
  齐麟冰冷如霜的面容突然崩裂一道痕迹,凛冽的怒气蹭蹭蹭地扑面而来。小鹿立刻噤声,但齐麟已经沉下脸,紧紧抿住双唇,跑到床里扒拉出一个很眼熟的瓶子,然后恶狠狠地塞进她的手里:“还你!”
  小鹿盯着自己‘讨’回来的药瓶,又瞅了瞅齐麟黑得彻底的脸色。她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是齐麟好像很认真地当真了……小鹿默了默,视线一低:“这支簪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齐麟蓦然睁大双眼,露出惊恐万状的神情。
  小鹿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露出这么害怕的表情,他害怕得浑身发抖,拿着簪子的手攥得很紧,好像这是多么重要的宝贝一样。可她清楚,那明明是她给的,一支她毫不在意、随手便可丢弃的暗器簪子,却在齐麟的手中如珠如宝,这让她很不解。
  她悄悄抬眼,齐麟的泪水已经干了,只是脸颊还残留着浅浅的泪痕。明明他已经不流泪,可看起来更难过了。
  小鹿隐约感到,自己又伤害了他。似乎每一次的每一次,她的无心之言、无心之举好像都会伤害他。这让小鹿的心情很复杂,这种复杂趋于悲观,有些难过。
  在听说了那些谣言之后,她总觉得跟真相并不相符,所以她按捺不住想来瞧瞧他。原本她只是想偷偷地瞧上一眼,可是看到他痛苦得难以自抑,无声哭泣,她的心情变得分外沉重。
  似乎他的哭声永远是在压抑中吐露,仿佛不敢告诉别人自己的伤心难过,不敢放声地哭、不敢大声地叫,很压抑、很憋屈。小鹿看不过眼,鬼使神差地就踢破了屋顶的瓦片,踹出了个破洞,制造了那么大的动静……
  好了,终于他不哭了,她心里突然就舒服了。
  可是现在,自己的出现似乎令他变得更难过,这让小鹿的心口堵得更厉害,比之更难过。
  从前的自己一定不会多管闲事,更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和生活。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很在意、很在意齐麟。总是忍不住想偷偷地瞧一瞧,心里想着,瞧一眼也好,就一眼,看完就走。
  结果好像……就越陷越深了。
  “我没别的意思。”小鹿讷讷地说:“簪子……你喜欢,就留着呗。”她掂了掂药瓶的重量,里面的膏药还存了不少,于是她又将药瓶放回桌子上:“刚刚我说笑的,这药给你就给你了,我没想讨回来的。”
  不等齐麟开口,小鹿扭头爬窗就要走,一脚刚跨过去,背后听见齐麟气呼呼地大声说:“我不要!”
  小鹿动作微顿,没有回头,另一脚跨了过去跳窗跑了。
  齐麟追出去的时候小鹿已经没了踪影。他有些泄气,发现自己还紧紧攥着那支木簪子,脸色微变,忿忿地张手就要扔。
  可再一次地……没扔成。齐麟讪然地垂下了手,垂头丧气地返回屋中。
  数日之后,徐老爷派了人来接翠翠。因为翠翠的身份卑微,又是给徐老爷纳作一房小妾,接她的轿子低调地停在后门的巷口,并不显眼。
  翠翠自幼长于府中,没有什么行装,唯一的亲人大概也就齐麟这位亲近的少爷。齐麟纵有千百般的不舍,终究出来见她最后一面。翠翠披上了徐老爷差人送来的崭新衣裳,有珠玉簪子,脂粉红唇,较之平日要好看得多。
  翠翠本就长得好看,如今更加明艳动人。齐麟心知就算留下翠翠,她也只能跟着自己吃苦头,心里更是难受,挽留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翠翠弯腰按住齐麟的双肩:“少爷,以后翠翠不在了,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齐麟忍着不哭,重重地点头。
  自玫夫人入府以来,翠翠便一直忠心耿耿地跟在她身边侍候。看着夫人怀有身孕、看着她诞下麟子,再到后来发生变故……玫夫人的身故、麟少爷从锦衣玉食的尊贵少爷变得无依无助受人欺凌。她知道自己的离去对麟少爷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她知道少爷心里很苦,可是她们的命运终究只能任人摆布。她是,少爷也会如此……
  齐麟咬唇,从怀里掏出一些珠钗玉镯,塞进她的怀中:“这是娘亲留下来的首饰,你带着些,别让人瞧着寒碜,欺负你娘家没人,看不起你。”
  翠翠讶然:“少爷!”
  “放心,娘留下的还有很多,我这儿还存了些。我什么也给不了你,只能给你这些……你还当我是你的少爷,就收下。”齐麟坚决地按住她的手:“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翠翠心口刺痛,她颤声道:“是奴婢不中用,奴婢对不住夫人,对不起您……奴婢以后再也不能陪伴您、照顾您了……”
  齐麟忍着不哭,却是翠翠抱住他失声痛哭不止。
  最终,翠翠也不得不上了那座小轿,齐麟跑出去送她,一直目送着她的轿子消失在大街的尽头,他失神地看了很久,这才慢慢走回住的地方。
  齐麟迈入院子时抬起头来,这院子似乎变得更加冷清破陋,翠翠走后,这里就真的剩下他一个人了……
  永远永远只有他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翠翠是齐麟彻底黑化的导火线之一,所以写得细一点,后面还会出点戏份的说。
但是她在齐麟心中的地位终究是要被小鹿所替代的>_<

☆、父女的悄悄话

  翠翠离府之后,齐麟重新回归原来的生活,纵使上学堂毫无用处,他依旧风雨无阻地坐在堂内上课。
  小鹿总觉得自从翠翠走后,齐麟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可细究下来,又想不出到底有哪里不一样。她原以为翠翠走后的齐麟无人照顾,事后却听说大夫人又给他安排了一个丫鬟补足。虽然府中上下皆知大夫人不喜齐麟,但明面上该做的总不好落人口实,小鹿知道至少还是配给了人手照顾他,也就稍稍放了心。
  她自从那天被齐麟一句嘶心裂肺的‘我不要’顶回去后,小心肝跟被人用力劈完又剁过一遍似的稀里哗啦,如今见了他下意识就躲,没任何理由,压根就不敢认认真真打照面,别提多窝囊多狼狈。
  后来她主动申请不陪读,知道这件事的蒲萤高兴坏了,屁颠屁颠跑来自告奋勇,却不想齐珝嫌蒲萤文化低,不高兴换人,非把她给扣下了。小鹿无奈,只得安份守己继续当他的陪读小丫鬟。
  这日风清气和,齐珝下了课,兴冲冲招呼阿田阿园和小鹿:“走走走!今天姓许的小子来了,本少爷要找他算帐去。”
  阿田阿园应声附和,摩拳擦掌。
  “姓许的?”小鹿半天没反应过来,齐珝主动提醒道:“许贺林啊!”
  小鹿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那天把齐珝揍得差点变成猪头的那一位嘛?听说上次齐珝回去告状,他回了家被长辈罚去跪祠堂抄书,好一顿折腾。偏偏齐珝没亲手收拾人家不解气,这回还得去找人家麻烦。小鹿心中默默哀悼,只怕这许贺林见了他这小霸王都要兜路走了吧?
  说起来,之前小鹿想半天没想起来许贺林是谁,还是有一天无意中听人闲磕才想起来的。
  这许贺林和许歆琳是大夫人英年早逝的嫡长兄的孩子,别看当日两兄妹关系和睦亲昵,人家压根不是同个娘生的。许贺林虽是长子,却是庶出的身份。反观许歆琳,人家是正室所出的嫡亲之女。嫡庶之分,身份的层次上就已经不一样了。
  上辈子许歆琳深得大夫人欢心,最后还嫁给了齐珝当正室。这许贺林气运可没他这小妹好,听说原本许家还有意栽培起来,后来却不知因着什么事突然就死了。
  小鹿埋头苦思,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小小年纪就死掉的表少爷是因为什么事死的。好像当年发生过什么事,闹得很大……再后来这表少爷就死了。
  毕竟当年的小鹿还未入主宅,有些事也就道听途说,不感兴趣也没仔细听,现在回想前因后果就特别艰难。不过小鹿知道自己肯定听说过,只是忘了。
  但这点小事对小鹿而言其实无关紧要,瞧许贺林那天欺负齐珝就知道肯定不是好人,祸害还是及早根除得好。一提到祸害,小鹿不由自由又想齐麟这个心目中第一位的‘小祸害’,情绪又一次跌落谷底,心情很是不美丽。
  此时齐珝情绪却是非常高涨,他撸起衣袖急冲冲往外跑,心里早已把许贺林揍了千百八遍,一路美滋滋地哼着小调,不稍多时就来到了正厅。
  今天麒麟府来了客人,此人是许氏的亲生父亲许忠廷,随他同来的还有两个孙子,一个是长子所出的庶长孙许贺林,另一个是次子所生的嫡长孙许庭生。
  许忠廷乃朝廷内阁大学士,他在朝在野名望颇高,人们尊称阁老大人。许阁老亲临麒麟府,不论公私,许氏都应好礼相待的。此时他们像寻常父女般闲谈叙旧,许贺林和许庭生虽年纪轻,言行举止方面亦有大家之风,十分稳重沉着。
  齐珝来得巧,厅内刚喝完一壶茶的功夫。他平日虽霸道嚣张,但在长辈面前还是很懂礼数的,立刻规规矩矩给自家外公问安。
  许忠廷一扫平日的严肃,慈和地朝他招手:“珝儿真是越长越壮实了,外公可要抱不动你了。”
  “珝儿长大了,不要人抱了。”齐珝腼腆笑道:“最近珝儿还习武了,肉要结实多了。”
  “这个好,珝儿好好习武,长大肯定不得了。”许忠廷笑呵呵地抚过胡子。
  齐珝就爱被人夸,咧开一口白牙笑歪了。静坐一旁的许氏也跟着笑:“不仅如此,最近夫子还说珝儿上课很是认真用功,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
  齐珝忙点头:“对、对,夫子说我有很大进步。”
  许忠廷颔首:“好,珝儿真是越大越懂事了。”
  许氏含笑不语,齐珝却是有目的而来,说了几句有点坐不住,眼神老往许贺林那儿飘。许忠廷看在眼里:“我道珝儿今儿怎么这么急着来看看外公,现在看来是急着找表兄们玩呀。”
  许氏接话:“让孩子待在屋里却是闷得慌。珝儿,你就带着贺林和庭生到园子里玩吧。”说着,她又叮嘱道:“玩归玩,可莫要再像上次那样闹儿打架,知道吗?”
  齐珝本是打着阳奉阴违的主意,这时许忠廷也沉声发话:“都是自己家的兄弟,玩闹归玩闹,若再像上回那般,可就过了。”
  许贺林和许庭生惯来是怕这位爷爷,丝毫不敢轻怠地点头。齐珝头一回见自家外公语气这么严肃,不禁打了个怵,再不敢造次。
  许氏缓和一笑,唤了下人把他们带去园子。等孩子们离开了正厅,这屋里也跟着静了下来。许忠廷啜过续上的香茗:“珝儿真是长大了,看他越渐懂事,你这作娘的也该欣慰。”
  许氏的神色也逐渐淡了几分:“当母亲的眼里,孩子永远都长不大,总有那么些事可以操心的。”
  许忠廷沉默片刻:“看得出来你对珝儿确实上心。”
  许氏回以一笑:“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能不上心么?”
  半晌,许忠廷缓缓开口:“沈先生的事,你是怪爹干涉得太多么?”
  许氏淡了笑意:“阿爹心怀宏图大志,可惜女儿仅是妇道人家,不懂得时事政论。夫君死后,女儿唯一的依靠便是珝儿,自然要看重些。”
  许氏话里没有指责,可许忠廷也听出了疏离之意,他轻叹:“你怎会如此想?你是我的嫡亲女儿,我做什么也不会亏待于你。你的背后还有爹在,还有整个许家在支撑着,又怎会没了依靠?”
  “可女儿看不见。”许氏黯然神伤:“想当初您要女儿嫁给齐晋,女儿嫁了。你将手伸入府内,女儿也当睁一眼闭一眼。你要的那些女儿不在乎,可你不能如此对待我们母子。”
  “女儿仅知,我儿庸碌无知只会任人戏耍。我儿聪慧过人,若不及时纠正,任其行走在错误的轨迹上,女儿不忍,更不能坐视不理!”许氏含泪道:“阿爹只知巩固您的势力,您想要一个蠢顿愚昧的傀儡,可女儿不是!”
  她恨恨地指向槅扇之外:“您让我俩母子安心受其摆布,我并非不愿,可是寒心。当日就凭贺林小儿也敢欺辱我儿,只就不知家中几位兄嫂心里又是怎么看待我俩母子。若他朝我俩彻底失去麒麟府这道屏障,是否只能彻底沦为他人任意欺辱的对象?!”
  许忠廷叹道:“那只是孩子间的小打小闹,你又怎可与孩子较真?”
  许氏轻笑,带着些嘲讽:“女儿都离家这么多年,家中的那些事,是非与否,阿爹心里怕是比女儿要更清明罢?”
  许忠廷暗暗蹙眉,许氏深吸一口气,这番却也不打算跟自己的父亲闹得太僵,她淡了些情绪,语气软和些:“阿爹莫怪女儿刚才的心急浮躁。女儿这些日子疲于应对,心中实在有苦难言。”
  许忠廷点头:“我懂得,如今这麒麟府上唯剩你与珝儿孤儿寡母,你还年轻,要担起这样重的担,也是苦了你。”
  许氏勾唇:“阿爹说错了,这府上……可不只我俩母子。”
  许忠廷微顿,渐渐意识到什么:“你是说……那名庶子?”
  许氏意有所指:“阿爹也是知道的,这麒麟府……说到底并非真正归了女儿管。”
  这下,许忠廷是彻底明白自家女儿的真正意思了。他虽身处麒麟府外,但知道的未必就比身处府内的许氏少。许氏迟迟不动齐麟,自然不是不想动,而是不能动。
  “不可能真的扶持个庶子的。”许忠廷笃定地说道。就算真的对齐珝背后的他们产生忌惮,可齐珝无错无过,便决不可能弃了齐珝拥护齐麟。
  “女儿不知,但女儿觉得此事还需谨慎。”许氏双眸一闪,“阿爹身上朝中,难道没有半点朝廷的动向?”
  见许忠廷听了这话只是沉默,许氏便知形势恐生异变,她沉色道:“正因如此,若阿爹想支手操纵,恐怕此举可就不妥当了。”
  欲扶个阿斗为傀儡,还得观清局势。若到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许忠廷并不笨,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也瞧得清自家女儿的脾性,想要肆意摆布她们并不容易。可女儿终究是自己的,若他日齐珝成功承袭此位,说白了最终赢的还是他们许家。可这要是一不留神被旁人捡了便宜,那可就亏大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是阿爹操之过急,没好好为你们打算。”当下,许忠廷立刻转变态度作附和之态:“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亲闺女,珝儿也是我的亲外孙,以后这事也还需由你多担待着。”
  许氏眼见自己说服了父亲,心下暗喜:“阿爹放心,女儿怎么着都是许家出来的人,将来说什么也是帮着咱们自己家的人,你还怕女儿帮外不帮亲么?”
  再怎么说也是自家人,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许忠廷自问待这唯一的女儿不薄,当年若非女儿心中对那齐晋有意,自己也断不可能强逼得了她嫁非她钟情之人。这齐晋辜负女儿一番心意就罢,如今他人是死了,偌大的麒麟府落到女儿手中,有子有权,只待他朝扶儿子承袭候位,她也算是志得意满了。
  许忠廷明白此理,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如此父女俩是达同一致共识,总算能够一团和气。
  可许氏心里终究还耿怀着一件事,便对许忠廷道:“阿爹,不是女儿瞧不起贺林,实在是看他一番作为,真是不成气候。到底是庶生之子,无甚大用。我看庭生就不错,聪慧明礼,是值得栽培的人选。”
  许忠廷听在耳里并不为意,但多少还是有些动摇。当初留着许贺林在身边,是由于早年痛失嫡亲长子,对许贺林便多了些许关爱。可近些年那份心思淡了,瞧着他庶出的身份,端出去总归是不好看的。不像庭生,荣有嫡出的名份,与那些世交子弟打起交道来,别人也愿意理睬。
  可动摇归动摇,许贺林说什么也是他花了好些年心血栽培的,哪是说扔就扔的道理?许忠廷知道女儿是记恨许贺林欺辱了自己的儿子。他不禁摇头,这贺林也是平日太过纵容,倒养了这么个硬脾气,将来行事方面总是吃亏些的,回去可得好好地训教一番。
  可硬脾气撞上个暴脾气,谁比谁更吃亏?可就说不准了。

☆、园中针锋相对

  出了园子的一行人路上还算安静,除了好似完全感受不到周遭一片低气压的许庭生拉着齐珝谈天说地口若悬河,许贺林始终一声不吭,而齐珝则从始至终拿阴恻恻的眼神盯着他。
  眼神若能杀人,许贺林必定千刀万剐。他并不是看不出齐珝间或挑衅的眼神,只是上次吃了教训,今日出门前他娘又是一番千叮万嘱,虽说他是不待见齐珝的,可同样的他也招惹不起这个人。所以许贺林干脆无视齐珝的各种小动作,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并非怕了齐珝,权当是自己较齐珝年长一些,多谦让他罢。
  许贺林是什么心态齐珝哪里清楚,他一心想着怎么整治许贺林,又被他的视若无睹气得心火大。若非注意到跟来的好些下人都是他娘安排的,刚刚又被他外公震慑一下有点怂,就凭许贺林目中无人的态度,他一出园子立马飞拳呼过去。
  齐珝率先沉不住气开口道:“你的胆子可不小啊,居然还敢来。”
  许贺林并不搭理他,齐珝更是火冒三丈:“怎么?都出来了还继续装乖孙子不成?”
  许贺林暗暗皱眉,冷睨他一眼。齐珝见势越发不甘寂寞,高声道:“那天你仗着拳头硬,不是挺神气嘛?!怎么?听说你回去后被外公重罚了,该不会这样就认怂了吧?”
  许贺林不接话,倒是一旁的许庭生闻声插嘴:“唉,其实贺林大哥也知错了,珝弟你就原谅他吧。”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齐珝立刻就来了底气:“原谅他?可以啊。”齐珝竖起三只手指,笑得充满恶意:“看在咱们多少还有些血缘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他。只要他现在给我磕三个响头、说三声对不起、再让我揍上三拳。我气消了,就原谅他。”
  这话说出来摆明是不打算善罢甘休的,不说许贺林绝对不可能答应,就说齐珝这么刁难人,分明是引战。许贺林终究是年少经不起激,立刻沉下脸:“齐珝,你别太过份了。”
  齐珝嗤笑:“怎么?不干?一点诚意也没有,凭什么要我原谅你。”
  许贺林两额的青筋隐隐突起:“我何需你的原谅?当日是你先对琳儿动粗,凭什么你不去道歉?”
  一提起那天之事,齐珝的脾气就变得暴躁起来:“我只是开个小玩笑,谁知道她这么不禁惹,这难道还怪得了我?!”
  “那可真对不住。”许贺林不怒反笑,“我们家琳儿就是不喜欢这样的开玩笑方式。她回家的时候还跟我说,最最不喜欢的就是像你这样毛手毛脚的坏人!”
  齐珝直跟被踩着尾巴的猫似的炸毛:“许贺林!你别太得意了!”
  一提及许歆琳,齐珝再嚣张也只能落人下风,许贺林乘胜追击,瞟了眼他背后的阿田阿园:“今天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吧?自己打不过,就带了帮手来?真正怂的人是谁?”
  齐珝最恨被人瞧不起,气得直跳脚:“谁说我打不过你!我就是不用他们帮忙也照样能把你揍成猪头!”
  许贺林不以为忤:“你觉得谁才是猪头?”
  齐珝这下是彻底暴走了,撸起拳头就要打人。一旁的下人见小少爷们要打架,连忙上前阻拦劝架。奈何齐珝就不是一个能轻易被安抚的人,小鹿皱眉纵观全场,许庭生早就闪到角落看戏,齐珝眼红充血毫无理智,许贺林没有动手,但言行举止可不见比齐珝冷静多少。
  齐珝几次三番被人拦下,又气又恼,嘴上不忘讥讽:“许贺林,别以为人家喊你一声大哥就真当自己了不起。像你这样的贱种,若非有外公带着你,一个贱妾生的庶子谁会瞧得起你?!”
  许贺林霎时变脸:“不准你说我娘!”
  齐珝不屑道:“我不说你娘,我就说你!要不是外公带着你,凭你这种下等人根本连踏入我麒麟府的资格也没有,凭什么敢在这里对着本少爷叫嚣!”
  许贺林眼底闪过难以掩饰的受伤,齐珝的话狠狠地戳中他的痛处,这也是他最不愿意为人提及之事。一个卑微的出生、众人耻笑的话柄、背后的指指点点和瞧不起……这些从小到大一直伴随着他的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疤。
  齐珝看在眼里很是痛快,大大出了一口恶气:“我现在要你磕,你就得马上给我跪地磕头,要不然我立马叫人把你撵出去,外公的面都不给!”
  齐珝语气很强硬,这是真的要跟许贺林扛上了,非要逼他下跪磕头给他认错。旁的人看得分明却不敢作声,许庭生心知肚明却是掩唇偷笑,唯剩许贺林面色铁青僵直不动。
  他今日若是磕了这个头,那不仅是丢了他娘的面,更是丢了他爹的份。纵使他只是庶子,难道就要让齐珝在众人面前如此羞辱?他怎么也不甘心!
  “跪啊,不跪怎么磕头。”齐珝还带着一丝兴灾乐祸的意味。
  许贺林双拳紧握,低头遮掩了怨恨的眼神,越渐浓烈得无法控制——
  “哎哟!”
  这时一声惨叫打破沉寂,众人回神之时发现许庭生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呜哇叫疼,大伙还没缓过神来,许庭生两眼一翻,突然没了知觉。
  这可把随行侍候的下人给吓坏了,这许庭生怎么说也是半个主子,这突然昏迷不醒万一出了什么人命可怎么办?
  这时不知谁高声大喊:“有蛇!”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大惊失色,直以为许庭生是被毒蛇给咬晕的,几个人忙把许庭生抱起带去找大夫,其他人纷纷护着齐珝和许贺林两位少爷,场面大乱,个个四散奔逃。
  等大夫人和许忠廷闻声赶到之时,几个孩子都吓得面无血色,许庭生还昏迷不醒。这时老大夫请来了,摸摸胡子两指一探:“嗯……小公子面色红润,不似中毒之兆……这是……”
  “是什么?”许氏皱眉催促。
  老大夫号脉完毕,皱眉道:“这位小公子毫无大碍,只是睡着而己。”
  “睡着了?”众人一愣。许忠廷问:“那怎么青天大白日突然晕倒在地?”
  老大夫想了想:“或许是暑气过重的缘故吧,熬点清热解渴的汤汁喝几碗就会好的。”
  众人面面相觑,起初还以为许庭生被毒蛇咬伤中毒昏,结果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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