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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向君君咬我-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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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鹿背脊微微发颤,低垂的脑袋缓缓高扬,泪水已然盈眶。
  “遵命。”
  

☆、四子齐聚一堂

  行驶的马车在四冠坊前停下,闻声回神的齐麟收敛目光,掀帘下车踏入四冠坊。
  四冠坊一如即往生意兴隆,在琴棋书画四坊之外,隐设了一间雅舍。里面布置一如其少东家的恶劣品味,叫人不敢恭维。作为此间雅舍的主人,孔高正歪七扭八地坐在茶几前赏画,毫无待客之礼。
  门从外面推开,孔高抬眼一扫,发现来人只有齐麟,又重新将脸埋回画中。
  齐麟来得准时,但见雅间并未人齐,只能说明有的人又迟到了。他随意寻了个空位落坐,兀自倒杯热茶。
  孔高比较沉不住气,画赏过了,茶也喝完了,人却还未齐,顿时不高兴了:“咱们是不是每次都得这么浪费时间?我很忙的,每时每刻都得用钱计量,现在我至少浪费了好几百两了。”
  齐麟慢条斯理道:“等他来了,我替你叫他打欠条。”
  孔高憋着口气,总不能因为欠了他的时间真的叫人给他打上几百两的欠条。虽然其实他还真有那么点心动,但歪题了!孔高险些怒掀桌:“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等人,再不来我不等了!”
  齐麟算算时间,人是差不多该到了。不过看孔高如此暴躁,齐麟索性先说:“既然如此,不如趁现在有时间,聊聊今年颜料的供销增幅问题吧。”
  一听谈生意,孔高顿时有兴致:“好好好……”
  才刚说‘好’,大门再次被推开,赵熠大摇大摆走进来,嘻皮笑脸:“不好意思,来迟了。”
  孔高的脸其臭无比,赵熠熟视无睹,挤到齐麟旁边的位置坐下,不时还要对雅间的布置作一番嫌弃的评论:“我说咱们什么时候能换个地方再聚?我每次回去晚上都要作恶梦。”
  孔高的脸更臭了:“我就觉得挺好的,齐麟一定也是这么觉得,不然就不会挑这里见面吧。”
  ‘觉得挺好’的齐麟充耳不闻,将目光转向随赵熠后脚进门的许贺林。
  许贺林感受到他的视线投放在自己身上,冲他礼貌性点了下头,重新低头默不作声。
  四人恰好分坐在方正的桌子四面,人总算齐了。
  孔高一惯不喜宗室之人,与赵熠十分不对付。偏偏赵熠有个劣根性,就喜欢撩拨不喜欢他的人。一个大脑奉欠、一个嘴巴奉欠,除了经常性差点干架的小意外,相处其实还是挺和谐的。
  基本上孔高和赵熠每次碰面必有一番唇枪舌战,齐麟面色如常地听着间或杂夹的脏话,偶尔插上一句,却是向对面的许贺林说的:“听说许家最近一直暗中命人搜寻你的下落,今日出门可有不便?”
  许贺林简单回答:“世子替我掩护周全,料想许家一时半会是查不到公主府的。”
  赵熠一边跟孔高斗嘴,一边不忘往这边插话:“呵呵,就算许家真的找上门了我也不怕。第一要看贺林愿不愿意跟他走,第二得看本世子我肯不肯放人。”
  “你以为自己有多通天的本事谁也阻拦不住?人家若咬住一个‘理’字,你以为公主府还敢强行扣住不放人?”孔高适时地讽他一句。
  赵熠假笑:“说得好像贺林是被我拐跑一样,明明是他许家不要在先,这时候想找回去,别太不要脸。”
  这回孔高倒没反驳,许贺林之所以此时此刻跟他们坐在这儿,缘于其中搭线的齐麟。归根到底,若非当年许家把许贺林当废子舍在家中自生自灭,许贺林便不会下定决心追随齐麟。
  正因有齐麟从中牵引,许贺林才得以离家投奔赵熠。尽管现在的他隐姓埋名成了公主府的一名食客,但在赵熠的举荐下,已被当朝大辅司赵清点中,成为唯数不多的门生之一。
  许贺林早在多年前离家出走,许家从未有过任何动作。之所以近来许家动作频频、迫切打探他的下落,主要是因为有消息称今夏朝廷派遣钦差前往沐水城治水时,钦差身边那位得力的治水谋士疑似许家多年不曾露面的庶长孙许贺林。
  今夏各地遭遇几十年不遇的暴雨侵袭,河堤崩塌,山洪灾害源源不绝。天灾在前,朝廷不得不调派数名钦差前往各个地方治水赈灾,然而收效不佳的问题始终令人头疼。
  就在这时,唯一顺利退水的沐水城功绩尤其显赫,倍受朝廷褒奖,而替这位钦差出谋献策的谋士瞬间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对于这位谋士的来历,钦差大人只字未提,只道是出行前朝中一位贵人借予他的一位府中食客。
  这位钦差陈大人出行前曾拜会过当朝大辅司赵清。赵清听闻陈大人连日寝食难安,苦于对此趟治水之行毫无把握,遂十分慷慨将许贺林举荐于他,这才造就后来的治水美名。
  对此陈大人十分感激,他是朝中唯数不多的中立党,尚未至于看三王脸色卖人,因此面对旁人追问可以三缄其口,算是还的赵清人情。
  许贺林成为赵清门生这件事并未声张,赵熠有意秘而不宣,因此就算在京中也鲜有人知。如今因治水有道一举成名,这等人才自是最受关注的招揽对象,成为各方党羽争相抢夺的香饽饽。
  尽管神秘谋士的真实身份是许贺林这件事并未得到验证,但这等大好良机许忠廷岂能错失?如今这名谋士名声大噪,如果许贺林真是那名神秘谋士,只要寻回之后加以栽培,对他许家而言无异于增添一枚筹码,大大有利于许家在未来储君之争中占据的优势,在朝廷站稳脚根。
  事隔多年许忠廷倒是想起了还有这么个庶长孙,可许贺林却从未忘记他们曾经对他所做的一切。许贺林面色冷了几分:“自我决定踏出那个家门,就没打算再回去。”
  齐麟等人互视一眼,赵熠笑眯眯地拍他肩:“没错,你在我公主府好吃好喝好侍候,逍遥自在赛神仙,才不要回去自讨苦吃自找罪受。”
  孔高环手抱胸,表示赞同:“许家现今的状况是后继无力,老一辈逐渐力不从心,年轻一辈不成气候。就那庭生,虽说算不得庸碌之辈,但也毫无出彩之处。再这么下去,待许老头子一去,许家怕是撑不了几年就会垮掉。”
  “所以许忠廷才急于找回贺林。”赵熠简单总结,“一步错步步错,当年一招弃卒保车就用错了,只能说许忠廷这些年真是越活越糊涂了。”
  “不足为患。”许贺林低喃一句,便垂首继续沉默。
  齐麟瞥了他一眼,继续轻敲桌面:“老树盘根,不可不防。”
  孔高点头:“许忠廷还不蠢,因此才需要借储王之争来稳固许家在朝廷的地位。”
  说到这一点,赵熠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咱们还没动手他们就已经上演窝里斗,你看坐壁上观能捞几成好处?”
  齐麟敲打桌面的指骨一顿,停下动作。
  赵熠说的窝里斗,指得可并非三王争储,而是指以许忠廷为首的许氏一家主张支持的是皇帝次子晏王,可笑的是许忠廷的嫡亲女儿、麒麟府当家主母却企图以麒麟候府的名义主张支持皇帝长子昊王。
  对于支持的派系之争引发的矛盾可以说令许家无比头疼,一旦麒麟府确定支持昊王,那对晏王乃至支持他的许家无疑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许家并非不能放弃晏王转投昊王麾下,只是那样付出的代价太过沉重。许忠廷根本不愿意舍弃原来所投注在晏王身上的精力与心血,又岂能因为女儿的一意孤行而改变?
  只是凭许家单方面无法钳制麒麟府,导致双方僵持不下,处境极度尴尬。
  鹬蚌相争,自有渔翁得利。赵熠乐见其成,他们之间的矛盾越大,对他而言越有利。
  这种说法对齐麟同样有效。因为这不仅仅是许氏父女之间的关系隔阂,真正的矛盾还存在于麒麟府这对母子之中。
  正确来说,一意孤行的并非齐珝,他其实是支持自己亲外公所选择的晏王党。可惜许氏专横惯了,这些年麒麟府由她着手把持,在府里她的话比齐珝更具份量,势态上母强子弱,难免造成母子之间的嫌隙。
  尤其是随着齐珝逐年成长,贪图权柄的许氏反而成为他成长道路的最大阻碍。除非许氏主动放权退让,否则这层矛盾几乎不可调和。
  而现实是,许氏秉持一如即往的强势作派,从不将齐珝的成长放在眼里,从来无视他的自身意愿。无论身边有多少人告诉她齐珝已经不是孩子,他每一天都在长大,但许氏依旧将齐珝当作无知小儿,自始至终牢牢掌权不肯松手。
  许氏的私心无可避免造成儿子心中怨怼,尤其还在一年前发生了一件事,令潜藏的导火线几乎一触即发,导致母子关系岌岌可危。时至今日的派系之争,更是加剧母子关系的分崩离析。
  赵熠饶有深意地瞥向齐麟,小鹿之死不仅是齐珝的心病,还是令齐麟耿怀于心、始终挥散不去的郁结所在。
作者有话要说:  许久不见的许贺林终于稍微露脸啦~
集齐四子完毕,是否可以召唤神龙?←_←

☆、不死心的齐麟

  齐麟并不相信小鹿真的死了。在没有亲眼确认她尸首之前,他绝不相信小鹿已经死了。
  这一年来,他一直在打探小鹿的消息。
  当初得知小鹿已死的消息,他怎么也不相信是真的。他猜小鹿肯定躲起来了,也许找了什么替身、或者挨罚的时候准备了垫子、又或者那五十杖很轻,她一定能挺过来的……
  他暗暗设想无数可能,即使看见满身是血的小鹿被扛上车时,他始终坚持小鹿只是晕过去而己。她很快就会醒来,像从前一样露出安抚的微笑,告诉他不用担心。
  可是小鹿始终一动不动,他想冲上去试探她的鼻息还有脉搏。有个人告诉他,小鹿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他不信。他冲出府追赶小鹿的马车,可是所有人都在阻拦他,马车越来越远,就这么把小鹿带走了,再也追不回来。
  如果小鹿真的死了,那他的世界将尽数崩塌,剩下这样一个没有小鹿的世界还有什么意思?
  赵熠瞧他脸色越来越恐怖,忍不住暗叹。在座唯有他一人稍微知道点个中内情,许氏母子近年关系逐渐恶劣,其中嫌隙没少出自齐麟之手。这人原来办事有条不紊,自从小鹿死后就开始乱了套,几个原定计划被提前好几个档,步步挺而走险,差点没把他吓出病,还不给抱怨的机会。
  “坐壁上观可不行。”齐麟嘴角勾着阴冷的弧度:“不能让他们□□逸。”
  其余三双眼睛齐刷刷落在齐麟身上,许贺林眸中闪过狠厉,显然最赞同齐麟的便是他了。
  相比于其他三人,孔高是唯一一个与麒麟府以及储君之争没有太多利益关系的人,自然不像赵熠事事关心,也不像许贺林同仇敌忾。他唯一的的利益关系者是齐麟,利益维系者是钱,他之所有坐在这里,不过是为了促进彼此未来更长远、更友好合作关系。
  当然,孔高不否认自己直现在还被齐麟压制得死死的。
  此次他们齐聚于此,一是关于许家发散人手寻找许贺林的事,第二件则是为了麒麟候位的归属。齐珝即将迎来十六岁生辰,在许忠廷的积极促合下,很可能将在一年后迎取许家嫡长房的嫡女许歆琳。
  在此之前,许忠廷已经数次上朝进言,欲请皇帝下旨让齐珝继承候位。一旦齐珝成婚,那么皇帝也不得不宣布麒麟候位的归属,这对羽翼尚未丰满的齐麟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
  一旦齐珝坐在这个位置,候位归属落定,意味着一直袖手旁观的轻鸿营将正式登上台面选择站位,拥有轻鸿营的齐珝如虎添翼,再想要把他拉下来可就难了。
  因此他们必须在那之前及时做出应对之策。
  “要阻止他俩成婚的办法不是没有。”赵熠冲齐麟挑眉:“你有几成把握能把许歆琳弄到手?”
  齐麟态度冷淡:“我对她没兴趣。”
  “好吧。”赵熠摊手,反正他也就随口说说没当真。这种事怎么想都比较符合自己的风格,要齐麟出卖色相勾搭妹子总觉得画风哪里不对。他指了指自己:“那让我来?”
  许贺林暗暗蹙眉,忍不住开口:“歆琳妹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如果说许家还有什么人能令他挂心,大抵也就是那位同父异母的妹妹了。当年许家任人欺辱于他,唯有这个妹妹还会时常看望他、关心他。他要报复的是许家的其他人,而不是无辜的许歆琳,他不希望妹妹沦为他们复仇的工具。
  齐麟意味深长地瞥向许贺林,许贺林略有不情愿地闭嘴低头。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消息是谁透露出去的?”齐麟话峰突转。提及此事,不仅许贺林露出讶异之色,就连赵熠也拢起眉心:“这一点我也觉得奇怪,道理上我们掩饰得很好,贺林不应该一下子就被人认出来。”
  除非是那位钦差陈大人嘴巴露馅,若真是如此,许家早该找上公主府了。可现在他们却满京城无头苍蝇地找人,说明许贺林在公主府的事还没暴露出去才对。
  齐麟意有所指接着道:“那你们又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种时候把你们叫出来吗?”
  赵熠与许贺林双双一顿,目露暗芒:“你是说……”
  齐麟点头,赵熠和许贺林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是说把许贺林的动向传出去的罪魁祸首正是他咯?可他故意利用许贺林引起许家注意,目的是什么?
  许贺林一震:“莫非你想……”
  “我要你重新回到许家,把许庭生拉下来,重新坐上原本属于你的位置。”齐麟言简意骇。早在最开始他就已经布置好一切,当日许贺林主动向赵清提出愿随陈大人前往沐水城治水之事便是由他授意,赵熠等人只以为是为了让许贺林一举成名、并将各方势力焦点集聚于此。
  事实上这么做是为了事后引许忠廷上勾所做的准备。当他让孔高把神秘谋士的身份传闻放出去后,许忠廷果然上勾了,并且急切派人四散打探许贺林的下落。
  而齐麟这么做的真正目的,仅仅是为了把许贺林送回许家。
  许贺林微滞,一旁的赵熠不乐意了:“不行,我不同意。”难得他手里掌握了这么好的一枚棋子,齐麟就这么把他送回去给许家那个老不死?他才不干。
  齐麟没搭理他,而是转向许贺林:“我的话不是命令,你可以考虑答应或者拒绝。”齐麟沉声道:“我就问你一句,除了报复那些你所恨的人,你想要的还有什么?”
  许贺林张了张嘴:“我……”
  他想要的是什么?在这些年无数个日与夜,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复仇。报复陷他于不义之人,报复将他弃如敝履的人,报复那些欺辱他的人……他要让那些自以为是将他踩在脚底下的所有人刮目相待,要让许家对他所作的一切付出惨痛的代价——
  许贺林满眼都是愤怒与仇恨的火焰,可是当他回想起齐麟的话,突然就愣住了。
  “我想要为自己正名。”许贺林喃喃,露出坚定之色:“我要将曾经对我不屑一顾的人全部踩在脚底下,我要为自己洗清冤辱,我还要为娘亲正名、为我自己正名!”
  齐麟终于露出赞许之色。
  许贺林可以一辈子都不回许家,他已经成为大辅司赵清门下学生,只要公主府不倒,凭借这一层关系再加上他的才能,假以时日照样能够大放异彩,步步高升。
  但这并不是许贺林真正所求的。他自幼背负的是许家扣在他脑袋上的莫须有罪名,他的生母正是为此而死,这么多年许贺林含冤受辱郁积于心,他真正想要的绝不仅仅只是出人头地,他不仅要报复,他更要为自己洗清冤辱,让许家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许贺林冷静回答。
  齐麟点头,只有重新回到许家才能真正做到内部瓦解。唯有以其人之道方可还治其人之身,许贺林真正恨的是许忠廷,当许贺林有朝一日掌握许家,而许忠廷却被剔除出局,就不知那张老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赵熠边想边暗爽,回头发现众人都在看自己,连忙调整面部表情:“既然贺林自己都这么说了,那也只能这样吧。”
  既然全票通过,齐麟开始着手后续问题,就趁许贺林这一趟出门稍微露点马脚让许家人有迹可遁,至于公主府还不能暴露,只能委屈许贺林在外头小住一段时日了。
  事情交代完毕,许贺林先行离开。赵熠闲着没事留下来打发时间,正见齐麟转向孔高:“我托你打探的事,可有进展?”
  “毫无头绪。”孔高无奈摊手。
  赵熠懒洋洋地啜茶,知道齐麟又要追问关于小鹿下落之事。
  孔高对小鹿之名有所耳闻,尽管从未见过,但凭齐麟对此人的关心程度便知两人关系非比寻常。这一年来齐麟托他打探下落,查他倒是查出来了,问题是查出来的结果是个死人。
  这一点早在他第一次告诉齐麟的时候,就被他大发脾气地驳回了。孔高当时憋屈死了,人他已经查到了,结果因为人家不满意这个答案怒喷他一脸口水,他也很委屈的好吗?
  赵熠私下总说齐麟忆鹿成狂,一昧逃避现实,才这么折腾他们几个。
  时至今日,孔高还在查,但却查不出任何头绪,只能替齐麟干耗着。
  听孔高这么说,齐麟的神色又晦暗一些。孔高撇嘴:“若论无所不知的情报机构,当属你们麒麟府轻鸿士。你身边那名轻鸿士难道没有替你查出任何有用情报?”
  孔高所指的,是这一代的轻鸿第三士,曾经的阿朵。
  阿三和阿朵从广海水域失败而归,阿三的手废了以后再不能使用武器,已经不能再盘踞第三的位置,因此被送往后山训练营成为教导师父。
  接替他位置的正是他的徒弟阿朵,冠号为三,成为新一代的轻鸿第三士。
  广海水域之行任务最终以失败告终,并且折损了不少人手,对此温如玉投鼠忌器,暂时打消对金蛟台的动作。众人只知这趟任务阿三与阿朵千辛万苦死里逃生,只有他们自己心知此趟能够活着回来全靠君隐。如今阿朵已经誓忠齐麟为他所用,在日渐向嫡子靠拢的轻鸿营,她的作法无疑已经构成背叛。
  无论她背叛组织会背负怎样的罪果,齐麟并不关心。他需要的只是在轻鸿营中安插属于自己的部属和眼线,为未来进行更深入的筹谋。
  齐麟无数次想过,如果这时候陪在他身边的轻鸿士是小鹿该有多好,如果她还在该有多好……
  孔高不得不再一次提醒他:“如果连身处轻鸿营的人都查不出结果,说不定小鹿姑娘真的……”
  “她没死。”齐麟双手握拳,寒声打断,“她不会死的。”
  室内温度因齐麟而骤降数分,赵熠冲孔高猛打眼色,孔高只好闭嘴。
  齐麟得不到满意的答复,没坐多久便先一步离开,剩下赵熠和孔高两个人干瞪眼。
  “你能不能别这么缺心眼?”赵熠忍不住翻白眼。
  孔高对上他可没啥好脾气:“我这不是说的事实嘛!找了这么久连根骨头都找不着,不是死了就是有意避着他,还找来做什么?!”
  赵熠若有所思地托腮:“你认为一个人真的能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上,了无踪迹?”
  孔高撇嘴赌气:“大概烧成灰了吧!”
  赵熠不置可否:“我倒是觉得,如果真的死了……一定不会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出来。”
  孔高斜他一眼。正是因为如此,齐麟才会固执地一直打探下去,始终不肯死心!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表示不会让大家等太久的

☆、小鹿你在哪儿

  齐麟出神地望向车窗外的街景,每次出来都会想起跟小鹿一起出门的那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时光荏苒,已经一年多了。他每天都在等待,情不自禁地等待,或许有一天回到屋里,不经意间发现窗口大开,小鹿就缩在他的被窝里,像从前一样等他回来。
  可是一年的时间很漫长,苦苦的等待最终都会化为泡影,什么都换不回来。
  他无数个午夜梦回,都会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如果那时候自己好好守在她身边,说不定她就不会走,说不定现在还会一直留在他身边。
  为什么她心甘情愿挨那五十杖?明明错不在她,明明有错的是大哥。明明是他动手在先,小鹿只是自保,为什么要把小鹿从他身边夺走,为什么死的不是大哥!
  齐麟轻揉眉心,不让自己露出太明显的憎恶表情。他心知小鹿为什么心甘情愿受罚,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哥——
  早在很久以前齐麟就知道,小鹿虽然嘴上说会陪着他,但她的心永远都在大哥那里。她总是那么认真耿直,为了大哥甘愿受罚、甚至甘愿去死,她从不把自己的安危当一回事,不会想到一旦她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会怎么想。
  他那么害怕失去她,为什么她总是这样一次次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为什么到头来,她还是为了大哥离开了他?
  宁可选择为大哥而死,也不愿为他而活。这就是小鹿的选择吗?他心中嘲讽,重新抬起头,脸上恢复漠然之色,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远处有一双眼睛,在马车经过之时透过小小的车窗望向里边。视野很模糊,隐约只能看见齐麟的半边侧脸。
  等马车渐行渐远,那双眼才缓缓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她离开繁华的街市,入夜前回到京郊的一处简陋民宅,推门而入。
  黄昏的光暇透过门窗斜射入屋,里面有个人坐在矮凳上削木头,没有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淡淡开口:“我的酒买回来了?”
  “买回来了。”小鹿将酒壶放在桌上,挨着桌子一屁股坐下发呆。
  里边的人抬头瞟她一眼:“买个酒回来神不守舍,见到你想见的人了?”
  “见是见着了。”小鹿闷闷不乐。见是见着了,可一点都不觉得高兴。“我想见他。”
  “这不是让你见了嘛。”
  小鹿忿忿道:“我想让他也见一见我。”
  “呵呵。”
  被人回以讽刺的笑声,小鹿泄气地托腮犯愁:“花师父,我是不是再也不能回麒麟府了?”
  削木头的人手一顿,抬起脑袋,赫然是早在多年前就应该已经死去的花朝海。花朝海懒洋洋道:“这你问错人了,等温如玉来了自己去问他。”
  小鹿将脸埋在手里大声呜呼:“这不是摆明没戏了嘛!”
  花朝海懒得理她,继续削他的新拐杖。小鹿期期艾艾地蹭过去:“花师父,你跟温师父交情这么好,只要你开口,指不定他老人家心情一好就答应放我回去叻。”
  ‘咔嚓’一声,花朝海好不容易削了大半的拐杖就折成两截,小鹿心虚想跑,花朝海拽着她的脖子把人扯回来,面目狰狞得很恐怖:“叫老子开口求他?没门!”
  小鹿赶紧求饶:“知道了知道了!师父息怒!”
  花朝海忿忿地甩开小鹿,对着折断的拐杖骂骂咧咧。小鹿默默瞅着无辜躺枪的拐杖,心中暗叹。
  当日温师父叫她以死谢罪,她是真的心如死灰,以为自己就要这么自我了断。谁知刚准备割脖子,刀还没摸出来人就已经被温师父偷袭敲晕。当她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这破屋子里,对面还坐着‘死’了好几年的花师父,差点老泪纵横,以为在地府跟花师父相见了。
  还记得她醒来头一句是这样的:“呜!花师父你是不是坏事做太多,阎罗王叫你在地府奴役不准投胎?太惨了——”
  当然,她是被花师父胖揍成猪头才稍微醒悟自己没死的事实。可她没死,花师父为什么也没死?重点是前生的花师父是不是也没死、而是躲起来过了好多年?
  小鹿分明记得当日花师父坠崖时,温师父紧跟着跳下去捞人,结果没捞成,回来就告诉她人已经死绝了的。现在回想整个过程,她真的一次都没有见到花师父的尸体,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花师父会不会根本没死这件事。
  当日她是被温师父敲晕带走的,再联想之前说花师父已死的人也是温师父,小鹿瞬间脑补出一个惊世大阴谋,顿时整个人都抖擞了。
  当然,时至今日,从温师父口中得知某些事以后的她已经不那么震惊了。
  关于花师父为什么没死,关于温师父为什么将他藏在这里,以及明明让她以死谢罪却还要让她活到现在……包括前世今生的她都不曾知道的事情,一切的一切已经逐渐有了答案。
  得不到花师父谅解的小鹿一边哀怨一边打滚,滚到一半停了下来:“温师父说的没错。”
  花朝海瞥向她背对自己的后脑勺。小鹿翻了个身,从地上爬起来:“齐麟是齐麟,却不是我自以为了解的那个齐麟。”是她自以为已经改变了命运转迹,自以为改变了他。其实从一开始齐麟就是那个齐麟,从来没有改变,无论前世今生。
  这一年的时间她虽按照温师父的意思避开一众耳目将自己隐藏起来,却并非不问世事,相反更加密切地关注着麒麟府的一动一静。
  她知道自她‘死’后不久,齐珝逐渐转醒过来,并且因为她的事情与许氏发生很大的争执,导致许氏气得将他关了整整一个月的禁闭勒令他面壁反省。
  她也知道阿三叔和阿朵在广海水域两人险些丧命,最终侥幸逃脱狼狈而归,为此阿三叔付出一只手的代价,从而退出轻鸿第三的位置,离开麒麟府去了后山训练营成为教导师父,而阿朵则接替他的位置成为新一代的阿三。
  她还知道了齐麟从未在她面前表露的另一面,比如他的手段、他的野心,以及他的恨意。
  人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的真没错。从前她一直担心齐麟太善良,没有自己在身边会被人欺负。事实上自己的担心真的多余了,在她‘死’后,齐麟如一匹脱缰野马,彻底脱离许氏的掌控。
  就在许氏父女为昊王与晏王的派系之争矛盾重重之际,暠王不甘落后,高调拥护齐麟,强行加入这场麒麟府候位争夺战中。要说暠王之所以敢搅入这趟浑水而不怕被其他二王夹攻,正是因为三王之间关系已经恶劣到不可调和的程度。
  尽管彼此阵营中确实有些谋士曾提出联盟之说,但傲娇的三位王爷对此表示极度不屑,这也是三王鼎立至今仍旧谁也拉不下谁的缘故之一。
  暠王拥护齐麟,很大程度上只是为了给其他两王添堵,并非真心认为齐麟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但有这一层关系在里面,许氏确实不好贸然对齐麟出手,从而起到了保护的作用。
  说实话,小鹿并不是看不得齐麟好,反而为他自强自立而偷偷窃喜过。可是很快她就发现齐麟并没有表面看来那么简单,当她得知齐麟不仅私下与赵熠取得联系,还与一个令她意外的人有所来往,那个人正是早在多年前已经销声匿迹的许贺林。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

☆、两位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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