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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向君君咬我-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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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

☆、两位师父有仇

  这让小鹿逐渐意识到潜在的问题。
  齐麟从什么时候开始与许贺林有来往?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与赵熠有联系?为什么找上他们?又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暗中与他们会面?
  如果她没记错,公主府对外可是一直宣称支持齐珝的,赵熠至今还在与齐珝交好,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那赵熠的行为又是闹哪般?
  还有许贺林,如果说这些都是巧合,她也绝不信是一天两天的事。这便意味着早在很久之前,齐麟就已经暗中布下棋子。
  一想到这一点,小鹿心情复杂得要命。曾经她想过离开麒麟府后,主子间的纷争已与她毫无关系。可事实并非如此,即使不在麒麟府,她也无法将目光从那里移开。即使她想当这个旁观者,可她早已深陷此局无法抽身。
  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知道,自己做不到一心一意效忠齐珝,终会背弃前生许下的誓言。
  她曾经那么想要置齐麟于死地,可是直到今时今日她知道,自己早已下不了手。即使齐麟还是前生的那个齐麟,即使有朝一日他会毁掉整座麒麟府,她也下不了手。
  花朝海瞟了一眼默默难过的小鹿,用完好的那条腿踹了她一脚:“滚开,最烦你们这些娘们儿一天到晚就只会伤春悲秋叽叽歪歪。”
  小鹿默默捂屁股,就知道这些师父都是同样的德行,整一大行的粗暴,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她歪过脑袋,蹭过去冲他挤眉弄眼:“师父,听你刚刚的语气,好像深受其害的样子。该不会你瞒着我偷偷藏了亲亲小师娘啥的……哎哟!”
  小鹿捂着被揍的脑袋:“行行行,不说小师娘,就说我久闻大名的……另一位花师父怎么样?”
  花朝海冷睨她,小鹿眼神闪烁:“上一代轻鸿第六士正是我手上这枚鸢尾镖的原主人、你的亲妹子花朝汐。可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关于她的事呢。”
  “没什么好说的。”花朝海回答得相当冷淡。
  小鹿就猜他肯定这样敷衍自己,厚着脸皮问:“那怎么成呢?好歹她也是我的挂名师父,我连师父的英勇事迹都没听说过,以后行走江湖别人问我师父的事,我吱吱唔唔说不出来岂不给师父丢脸?”
  花朝海冷嗤一声,没打算搭理她。
  小鹿锲而不舍,反正今日说开了,怎么着也要挖出点□□出来:“花师父,我看你跟温师父私底下的关系其实也没那么差吧?不然他怎么这么拼命救你?现在还供你白吃白喝白住养你这么多年?”
  花朝海最听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提温如玉,尤其小鹿的这套说法非常不符合他的听觉审美,怒道:“说得好像我巴着求着他救我一样!他活该白吃白喝供佛一样供着我,这都是他欠我的!”
  “他怎么欠你了?”小鹿纳闷道。
  花朝海陷入诡异的沉默之后,扭头不理她,继续削木头。小鹿不依不饶地追问:“别啊!师父!告诉我吧?他要是哪里对你不住,我给你报仇。”
  花朝海用十分鄙夷的眼神鄙视她:“怎么报仇?你打得赢他?”
  小鹿沉默,打不过。她默默瞅着花师父:“至于么?咱们都是同僚,你们之间能有多大的仇口啊?该不会是你想争那个第一,结果每一次都被温师父打得屁滚尿流的吧?”
  花朝海举着削了一半的刀,面无表情道:“你现在是不是看为师是个残废好欺负?”
  小鹿作伏小状:“徒儿不敢。”
  一声重哼在脑袋上飘过,小鹿悄悄抬头,瞄到花朝海嘴边的讽刺:“我要说我们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又怎样?”
  花朝海扭头看她,眼底沉如黑洞:“他亲手杀了朝汐,废了我的手,你以为我们之间应该算什么仇?”
  短暂的沉寂之后,花朝海重新开始动手削木头。小鹿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总觉得这□□比她想象的还要沉重……她果然不应该八卦师父们的前尘旧事的?
  “人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就算现在做任何弥补也已经太迟了。”花朝海带着戾意的的冰冷目光投视而来,小鹿被冻得打了个激灵。
  “你就这样带着愧疚活一辈子去吧,就算有朝一日堕入黄泉,也别想得到朝汐的原谅。”
  小鹿这才发现花师父毫无温度的双眼不是向着自己,而是向着站在她背后的人。她立刻扭头,温如玉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面对充满敌意的花师父面无表情。
  小鹿杵在一高一低的视线中央毛骨悚然,温如玉没有对花朝海的一番话做出任何回复,示意小鹿跟他出去。
  小鹿如蒙大赦,临走前还能听见屋里的花师父对她的狗腿嗤之以鼻。想到方才自己还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小鹿走起来背脊都是弯的。
  紧随温如玉出门的小鹿深为自己见风使舵的作风不耻,忍了忍,小心翼翼地开口:“师父……你都听见了吧?”
  温如玉面无表情:“我还没老到耳背。”
  小鹿抖擞:“那……”
  温如玉停下脚步,在小鹿充满期盼的眼神中缓慢回以一眼,羽睫下的阴影掩盖着森森弑意:“你想死吗?”
  一句话如当头淋下一盆冰水,小鹿整个人都冻僵了。夹紧尾巴做人的小鹿温顺无比,温如玉走了几步,语气恢复平淡开始谈正事:“你离开麒麟府已有一年多了吧,想回去吗?”
  小鹿双眼瞬间亮了,可是对温如玉的人品没保证,正在发愁,温如玉率先开口:“还记得离开麒麟府的时候我对你说的话吗?”
  小鹿一怔,单膝跪地恭谨道:“记得。”
  曾经的小鹿已经在一年前死去,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轻鸿第六士。当日温如玉把她带到这里的目的可并不只是为了让她与花师父重聚,她的身份一直未被公开,也就是说除了温如玉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轻鸿第六士已经有人替补上来。
  温如玉让她假死脱离麒麟府,为了以后更方便行事。如今的麒麟府并不太平,不仅是明面上的嫡庶之争,还因为素有麒麟之盾的轻鸿营出现了十分严重的纰漏。
  小鹿很早之前就已经隐约察觉到,但不敢轻断揣测,直到从温如玉口中得到确认,她才能够肯定——轻鸿士中出现叛徒。
  如此这一点可以确认,从前不寻常的事情就能够得到解答。比如当年后山栈道崩塌堵塞山下支援之路,断绝了训练营与麒麟府的联系。若非是对轻鸿营深有了解,绝不可能精准算计部署这样的杀局。
  如果这个说法说得通,那么前生某些让人在意的纰漏也能够解释。前生麒麟府最后毁于一场大火,死伤无数,当时轻鸿营几乎完全处于一种既混乱又被动的状态,根本不像平日那样目标明确、有条不紊。
  在大乱之前,十士已有三人失去联络,消失得毫无踪迹。当夜敲响第一更声,麒麟府四园同时遭袭,北园而上是根源,人数最多,温如玉和阿三各领二十名轻鸿士前去堵杀。
  主园有她和阿四,其余三园分别有二、五、十带人阵守。可三更未敲响,从地园发射危急信号,再后来就传出阿十被杀的消息。如若不派人前去支援,只怕地园守不住,很快就会攻入主园来。
  不得己之下,她临时赶往地园补上阿十的位置。可等她到达地园之后,从天园的阿二那边传来消息称找到阿十,并且发现他根本没死,不知为什么会倒在天园。
  她根本没来得及分神思考这个问题,紧接着主园的阿四就被杀了,主园腹地空缺无人,园里的主子处境危急,更糟糕的是北园的阿三被杀之后,温如玉双拳难敌四手,根本无法脱身。轻鸿士人数急剧下降,主园丫鬟奴仆大肆遭屠,她赶回去的时候许氏已经惨死横尸,而齐珝下落不明。
  后来,一把火将麒麟府焚烧,火光将夜空点亮,秩序变得混乱,麒麟府几百人被杀的杀、烧死的死。接二连三听见同伴的死讯,她到处寻找齐珝的下落。最后见到他时,已经无法逃出火海……
  现在回想起来,事情很不寻常。就算她们人数较少,但也不应该那么不堪一击。尤其阿十的那件事更不寻常,什么人将他打晕却不杀了他,反而借此进行误导牵引?
  当时整个麒麟府腹背受敌,几乎遭遇灭顶的围剿。就算齐麟对麒麟府了如指掌、算计透彻进而一网打击。那轻鸿营呢?他总不可能连轻鸿士的战力分布和当夜的部署都能洞穿。
  能够如此了解轻鸿营的必定是自己人,可问题出在当年屠杀训练营的时候齐麟还小,根本不可能参与其中。这也意味着,真正的敌人很可能不是齐麟,而是暗藏在轻鸿士中的叛徒。
  “轻鸿士绝不允许叛徒的存在,一旦发现必定格杀勿论。”温如玉冷声道:“知道你真实身份的轻鸿士都已经确认你已经死了,对你接下来动手将会方便很多。”
  小鹿沉着点头。当年温如玉正是因为这一点将她的命留了下来,因为只有死人才能够令人彻底松懈,知道她身份的雪梅笃信她已死的事实,而阿朵似乎有一段时间也在暗中调查她死亡的真伪,最近倒是消停了,大概是已经接受她死去的消息。
  整个轻鸿营知道她这个人的没几个,如今‘小鹿’已死,由她暗中调查并且铲除潜藏的叛徒最合适不过。
  这才是温如玉留下她的真正用意。
  小鹿定了定神,开口问:“那我呢?”
  温如玉淡淡回眸,小鹿没有多说,她知道师父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随着齐珝大势已定,待他登上府主之位,温如玉将率所有轻鸿士向他誓忠。
  届时,一心向着齐麟的自己同样也是叛徒。
  温如玉深深地看她一眼:“我以轻鸿第一士之名起誓,待到那一天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小鹿心神一震,虽说只有一个要求,可是这可是一张空头票啊!任填有木有!
  这是温师父对她做出的退让,意味着温师父愿意答应放她一马!
  小鹿压抑着满心激动:“谢师父!”
  “那么,现在我将交给你第一个任务。”
  小鹿赶紧收敛情绪,认真地听。
  温如玉眯起双眼:“第一个人,轻鸿第九士。她对外的身份是——雪梅。”

☆、回来为了什么

  雪梅倏而抬头,发现虚掩的窗被风吹得大开。她迟疑一下,靠近窗户时往外眺望,深夜寂静,什么也没有见着。
  一缕晚风拂面而过,将桌面的蜡烛吹熄了。雪梅眉心一跳,警惕回首,发现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第二个人。
  雪梅双袖微垂,悄然攥紧的暗器,集中精神:“谁?”
  从黑暗中逐渐走出来一个人,当她的面容被月光照亮,雪梅瞳孔骤缩:“小鹿!”
  “嘘!”小鹿连忙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点。”
  雪梅难掩震惊之色:“真的是你?你没死?”
  “五十杖还打不死我。”小鹿咧嘴笑:“只不过总归不好再露脸罢了。”
  “没想到你真的没死。”雪梅上下打量她,轻叹一声:“少爷很想你。”
  小鹿抿着淡笑:“听说他收了蒲萤那丫头了?”
  雪梅看了她一眼:“没错。”
  自从小鹿死后,齐珝确实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子。那段时间一直是蒲萤日夜守在他身边陪伴他,蒲萤对他的感情众人皆知,更何况原本蒲萤就是齐珝心目中的第二人选,只不过他从一开始就倾向选择小鹿,从而忽略了蒲萤。
  小鹿一死,蒲萤自然成为齐珝的首选,不久后便被收作通房。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不会太差,待许歆琳过门之后,齐珝应该就会将蒲萤纳作侍妾。
  小鹿莞尔:“蒲萤丫头如愿以偿了,好事啊。以后再也不必听她唠唠叨叨来骂我了。”
  雪梅不以为意:“这可不一定,她可是至今还总是把你挂在嘴边。”
  小鹿没听出她这话的褒贬,柔声说:“我是真心希望她能跟着珝少爷过得好。”
  雪梅默了默,稍稍舒眉:“当日少爷苏醒过来时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感情之事果然不能勉强,当初我就不应该强行挽留你的。我以为你终有一天会被少爷的真心打动……”
  小鹿苦笑一声:“你我都是轻鸿士,你应该明白我的苦衷,我不得不辜负少爷的一番心意。”
  雪梅眉梢微动,目光幽幽:“……小鹿,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小鹿双肩微震,雪梅眼底闪过异色:“我听说……六的牌子一直都在真心堂供着,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被取走过。”
  轻鸿士每个人都有一个标注数字的身份牌,二十名以内空缺位置的牌子将被供放在真心堂。而前十名尤为特殊,并非人人都能替补他们的位置,一旦空缺时间尤为漫长。
  “小鹿,其实你根本不是轻鸿第六士吧。”
  多年来六的牌子一直供放在真心堂无人领取,意味着这个位置一直处于空缺状态,这意味着小鹿原先表露的身份其实是虚假的。真心堂并非人人能进,雪梅既然有办法进去,肯定早就知道了,又何必到了今天才来质疑?
  小鹿摊手道:“好吧,我直说吧。其实我原来的牌子是十二,说是阿六其实骗你的。”
  雪梅双眼微眯,小鹿一脸无辜:“当时我有任务在身,不能轻易暴露才没说真话的。”
  小鹿不紧不慢道:“后来任务完成了,刚好大夫人就罚了我五十杖,我便趁机假死遁走呗。”
  “既是如此,把你的牌子拿出来。”
  眼看雪梅不像上次好忽悠,小鹿感叹:“你听我反话说完。”
  雪梅也不急,静静等着。
  小鹿笑眯眯:“正因完成了那个任务,阿一破格让我晋升为第六士。”在雪梅的惊愕之下,她掏出那块属于自己的牌子:“诺,自己看清楚了。”
  牌子上赫然刻着一个六字,雪梅眉心深拢,她能分辩得出牌子的真伪,显然小鹿手里这个是真的。
  这也就是说她真的是阿六!
  小鹿背脊发凉,就在不久前温师父才刚刚交到她手上,揣在怀里还没暖,可谓新鲜滚热辣。亏得牌子接过手了,否则这回雪梅一声质问,无论十二还是六,她可都拿不出手啊。
  雪梅缓和道:“这牌子是真的。”
  小鹿点头:“这回你总该不会再怀疑我了吧?”
  雪梅颔首:“是我过虑了。”
  小鹿将牌子往怀里揣好,口干舌燥倒杯茶:“你谨慎一些总是好的,否则可没法保护主子。”
  雪梅盯着她倒茶的动作静默片刻,突然说:“——既然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今日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小鹿盯着杯中凉茶,夜色掩盖她闪烁的眸光。就在雪梅疏忽的刹那,小鹿突然连杯带水泼洒出去。在她出手的一瞬间,雪梅脸色微变,小鹿反手露出袖里短镖飞射而出,若非雪梅身体素质过硬及时作出反应,恐怕就要一镖毙命了。
  这下雪梅杀意骤增,抽出袖里剑向小鹿反击。
  小鹿眸光潋滟,夺窗而出。雪梅面色冷然,紧跟着追了出去。
  空中的弯月时而被乌云遮挡时而露面,黑夜中一追一赶,狂风袭面,带着凛冽的杀意。
  小鹿有意将雪梅引入密林,林中树木错踪复杂,小鹿很快消失在漆黑的林间。雪梅冷眼扫视周围,扬声道:“你想杀我?”
  回答她的只有树叶的沙沙响声,雪梅也不恼:“纵使你将我引至此地,也杀不了我。”
  与小鹿相比,雪梅踞于第九已经有些年头,对比之下小鹿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鬼,不足为惧。她并非一时冲动追了过来,也知道小鹿是故意将她引至此处。
  林间树繁叶茂,并不利于近战的她,反而有利于远程投镖的小鹿。但雪梅自然有敢于追过来的理由,她站在原地观察,嘴上不温不火:“你为何要杀我?”
  “你任务内容是什么?让我猜猜,你回来的目的正是因为接下了这个任务吧?”雪梅眼底闪现冷光:“轻鸿士相互间不得私下动手,决不允许自相残杀。让我再猜猜,是阿一命你来杀我的吧?”
  躲在暗处的小鹿暗暗蹙眉,雪梅猜得也太准了吧?又或者她猜到自己已经暴露,所以温师父才要杀她?
  “没想到还是被他盯上了。”雪梅自嘲地笑:“小鹿,你可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
  一枚暗镖自左侧飞射而来,雪梅轻易躲过,脚尖点地,上方再次瞬发无数枚镖,如暴雨骤降。雪梅以剑抵挡,沉着应对,突然转身将剑狠狠穿透背后。没想到她突然转身的小鹿暗惊,险些没躲过穿心一剑,手臂却难遭一劫受了伤。
  “小鹿,杀我又有何用。”雪梅冷笑一声,攻击迅猛如电,每一下对准要害。小鹿堪堪躲避,但锋利的剑一次次划破她的肩膀腰肢,近战对她极为不利。
  小鹿一个翻身跃上枝干,鸢尾镖投掷而出,从雪梅背后疾驰回转,弯过旁边的大树打在雪梅的小腿。雪梅受到意外一击,曲膝差点跪下。她扶着剑撑起身子,眼中闪过暗芒:“鸢尾镖……没想到你真的是阿六。”
  小鹿再次隐入黑暗之中,双方得到喘息的机会。雪梅讽刺道:“既然你继承了鸢尾镖,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上一代的阿六正是被阿一杀的吗?”
  “我知道。”
  雪梅一怔,小鹿躲在树后喘息,沉声说:“他有他的道理。”
  她并不知道上一代的恩怨情仇,不管是上一代阿六的死还是花师父废掉的手,可这并不代表能够动摇她对温师父的信任。阿三叔曾说过温师父是最忠诚于麒麟府的人,前生的她亲眼见到温师父为麒麟府出生入死,如果连温师父都无法信任,那整个轻鸿营还能相信谁?
  雪梅突然笑了:“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道理中。”
  小鹿不明白雪梅放肆大笑的意思,她没空跟她拌嘴皮,所幸身上的伤并不致命,她掏了些药粉撒在伤口止血,暗暗琢磨下一步该从哪里攻击。
  “如果他有他的道理,那我也一样。”
  小鹿毛骨悚然地抬头,下一刻被雪梅以剑抵颈按在地上。雪梅居高临下:“你暴露位置了。”
  小鹿想要反抗,胳膊被她反扣脱臼,小鹿忍痛闷哼,雪梅抓住她挣扎中想要抵抗的另一只手,面冷如霜:“他告诉你什么,要你来杀我?”
  小鹿咬牙忍痛:“你这个叛徒!”
  话才说出口,另一只手几乎被她扭折,小鹿痛得惨叫一声。
  雪梅神色微妙:“叛徒……”她松开小鹿的两只手站了起来。反正她的手已经抬不起来了,再多余的抵抗也是无谓。
  小鹿倒在地上颤抖,努力想要撑起肩膀抬起手臂,时刻注关意着雪梅的一举一动。
  雪梅盯着远方出神,喃喃自语:“我是叛徒……”
  “如果我是叛徒,”雪梅冷声道:“那他又算……”
  就在话音落下,小鹿发狠用腿一扫,雪梅失衡跪了下去。小鹿怒喝一声以身体将她压倒,用脑门狠狠撞向雪梅。雪梅吃痛一叫,小鹿也不顾晕不晕,哆哆嗦嗦地爬过去拾起雪梅落下的薄剑——
  雪梅勉强缓神,发现自己被小鹿压在地上,直到脖子一痛,被利器划过。她颤抖地用手捂住脖子,已经血流如注:“你……”
  颈脉被割,源源不断的鲜血很快染红了两人的衣裳。小鹿跌坐在地,脸色青白,还沾染了她的血迹,眼眶发热:“雪梅姐姐……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雪梅倒在地上,眼珠微微转动,逐渐感受着生命的流失:“我……”
  小鹿鼻子发酸,雪梅到底是对她手下留情了,否则刚刚就不只是折了她的手,而要断了她的命。
  直到此时此刻,雪梅的眼神才逐渐恢复以往的温和,从她的嘴里发现零碎的音节,她盯着小鹿:“过……”
  小鹿吸了吸鼻子,勉强靠了过去,跪坐在雪梅身边。
  “……话……”雪梅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小鹿只能伏到她的耳边细细地听。如果这个时候雪梅拼死一搏,一样可以杀了小鹿。但她并没有这么做,无论如何在她死前也一定要说出去……
  雪梅抬手将小鹿的脖子扣近自己的唇边,紧紧地抓住她,努力张开嘴巴:“叛徒……唔——”
  小鹿呆滞地抬起头,躺在血泊中的雪梅眉心的位置正中一柄冷刃,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瞳仁中倒映着一个人影。
  温如玉站在不远处的林中,面无表情地看朝这边看来。
  小鹿木然低头,雪梅的手虚软地落下,疲备地半阖双眼,再也没有阖上。
  “自己站得起来吧?”
  温如玉的声音响起,小鹿双肩微颤,连忙说:“站、站得起来。”
  温如玉颔首,打量她的伤势一眼,示意随自己回去。小鹿撑起身体,手臂无力地下垂,她走了几步,倏而回首望向雪梅的尸体。
  当温如玉补上那一刀的刹那,只有靠得极近的小鹿才知道,雪梅临死前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
  ——是他。
  叛徒……是他?
  小鹿打了个冷战,心跳如鼓。

☆、君隐一己私心

  此时玫玫院中,齐麟盯着被乌云遮蔽的弯月,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想要掌控轻鸿营,温如玉是至关重要的人物?”
  阿朵,现在应该称她为阿三才是,此时的她跪在齐麟身后恭敬回答:“是,他是轻鸿第一士,从上一代府主至今一直代掌轻鸿营、统率轻鸿士,是我等不可或缺的精神领袖。没有他的认可,您无法掌控轻鸿士。”
  “哦?”齐麟寻思:“若杀了他呢?”
  阿三迟疑:“……属下不建议这么做,能否杀得了他且当别论,这么做恐怕也只会造成反效果。”
  “这可就棘手了。”齐麟皱眉:“我得另想办法才行。”
  从阿三的语气可以听出她对温如玉的敬畏,尽管她如今已经是自己手下的人,却始终保持着从前的信仰,可见温如玉在轻鸿士心目的地位之高。
  齐麟沉默片刻,又道:“我让你查得可有发现?”
  阿三呼吸微窒:“经过排查,现任轻鸿士中并没有小鹿这个人。”
  “查全了吗?”齐麟摩挲杯沿的手一顿:“比如六呢?”
  “第六士的牌子还安好地供放在真心堂中。”
  齐麟的面色冷了下来,好半晌一句话也不说。阿三屏息等候,直到门从外边被推开,君隐走了进来。君隐无视齐麟浑身散发的寒气:“我有话跟你说。”
  齐麟手一松,杯子掉在地上碎开。他盯着一地的碎片,示意阿三:“你退下吧。”
  阿三如释重负:“是。”
  默默退出房间的阿三不着痕迹地瞥过屋内二人,心情微妙复杂。
  当日从广海水域回来之后,听到噩耗的她其实也并不相信小鹿真的死了。与齐麟相同,她一度怀疑小鹿假死遁走,这挺符合她的性格。
  这一年来,她在齐麟的命令下打探有关小鹿的下落,就连轻鸿营内部的消息网也打探过,令人失望的是最终得到的结果往往只有一个。
  这是她们都不愿承认的事实,小鹿可能真的已经死了。如果连轻鸿营都打探不到消息,那小鹿生还的可能几乎为零。
  阿三心里并不好受,她们本来关系就不差,当日在广海水域险些丧命,怎会想到死里逃生回来却终究还是跟小鹿阴阳相隔?但生死有命,像她们这样的死士随时要面临生死一线。小鹿的死虽然令她难过,但她并非不能接受事实。
  尽管阿三已经对小鹿的死释怀,总归有人始终无法放下。
  很早之前她便知齐麟与小鹿私交匪浅,却没想到齐麟对小鹿的心思那么深沉。
  也是在接触过他之后,阿三才看清这个人的真面目。齐麟可并不像小鹿说的那么简单干净,但这并不妨碍她对齐麟誓忠,当日如果君隐没有出现,她和师父根本无法活着回来。
  师父曾告诉她,当日那个平安锦囊已经是一种暗示,破解天轮阵的暗示。可惜他们并没有将齐麟放在眼里,继而疏忽了救命的关键才会导致最后的死伤惨重。
  不管齐麟的出发点是什么,他的用意便是留住她们的命。是齐麟让她与师父能够活下去,凭这一点已经足够。无论未来登上府主之位的人是否齐麟都不重要,无论未来的她将面对怎样的后果,他都将是她这一生发誓效忠之人。
  阿三犹豫一阵,轻轻将门阖上,消失在黑夜之中。
  齐麟弯腰去捡地上的碎片,却不知不觉地将手按在碎片上,很快茶水混淆血的颜色,变得诡谲莫测。君隐盯着他流血的手:“自残对你并无好处。”
  当事人的齐麟反而无所忌惮,慢吞吞地将玻璃碎从肉里拔除,再抖出手帕轻轻擦拭血迹:“有什么事吗?”
  君隐道:“老皇帝近期频频传唤太医,有消息称龙体一日不如一日,京中三王蠢蠢欲动,许家更加心急如焚。如若老皇帝驾崩,三王争位,对羽翼未丰的你而言未尝不是好事。”
  皇帝一死,就不怕他乱点江山,随口一指就将候位指给齐珝。最重要的是,无论这时候皇帝把皇位指给了哪个王爷都将无法服众,三王之争不可避免,可以预见这个皇朝未来的不安定与混乱。
  但正如君隐而言,几位王爷忙着皇位之争无暇他顾,对一直暗中布棋的齐麟是个有机可乘的大好机会。
  齐麟眼底闪过异样的光芒:“圣上的情况真的这么糟糕?”
  “目前而言并没有确切的消息流出。”君隐沉吟:“不过在我看来真假掺半。”
  如若皇帝龙体真的差到必须随时召唤太医的地步,这种消息会这么轻易地流出?齐麟也认可君隐的看法:“你说……圣上就没有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将会对他的赵氏江山带来多大的动荡?”
  朝中大臣对此并非毫无怨言,皇帝迟迟不立储,直到今时今日已是为时已晚。老皇帝一死,三位王爷势必争得头破血流。一旦挑起战争,生灵涂炭,国家极可能变得四分五裂。
  可为什么他仍是固执已见?曾经有人大逆不道地说过,尽管当今圣上年轻时是位了不得的明君,然而坐在这个位子上太久了,贪恋这份霸权不肯相让,反而导致儿子相互撕杀。到头来人老昏庸,一世英名毁于旦。
  君隐不置可否:“皇帝并不傻。”
  尽管君隐这么说,但齐麟却不理解。若说他不傻,意图实在令人费解。君隐冷笑一声:“难道你不觉得皇帝的企图心太强了吗?”
  齐麟暗暗琢磨这番话的意思:“圣上另有图谋?”
  君隐没有回答,这个世上有太多的人想知道老皇帝的心思,恐怕并没有什么人能够猜透。他反问:“你认为储君之位为什么迟迟未立?”
  齐麟寻思片刻,最终只能叹息摇头。
  君隐勾唇:“大抵与麒麟府的候位归属性质相同。”
  齐麟微怔,面色逐渐凝重。君隐并不关心谁当皇帝也不关心江山社稷:“无论如何,宗室之人不可信任,你最好自己防着点。”
  齐麟打量君隐的神情,他早就发现无论是君隐还是孔高都对皇室宗亲存在很大的成见。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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