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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向君君咬我-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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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麟抬眸多看了她一眼。翠翠莞尔:“最近奴婢总想起了从前的事。”
  “想起了刚入麒麟府时的事情、想起第一次见到玫夫人的场景,还有少爷刚出生的画面……”翠翠的语气轻而缓,仿佛叙述故事:“一切的一切都令人回味。”
  翠翠双眸一转,面向齐麟:“如今少爷都这么大了,奴婢不禁恍悟,原来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嗯,距离爹娘去世也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齐麟淡淡接话。
  翠翠恍惚道:“对,都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如果当年老爷和夫人没有死,现在的一切都会截然不同。”
  这次齐麟没有说话,他已经很久不再谈论‘如果’二字,因为这个世上不会因为这个‘如果’而改变什么。
  翠翠却陷入了这个‘如果’所带来的暇想当中:“如果老爷与夫人没有死,玫玫院还是当年风光无限的玫玫院,依老爷对您的宠爱,说不定现在就会将候位传给你。到那时候大夫人就再也找不到机会迫害你我,当年奴婢也不用嫁给徐老爷,说不定再过几年,玫夫人就会替奴婢指户好人家,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齐麟蹙动眉心,翠翠倏时回神,微微一笑:“当然,这些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齐麟深深地看她一眼:“……翠翠,你是不是恨我?”
  “恨?”翠翠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到窗边:“奴婢曾经恨过许多人。”
  “恨夺走奴婢清白的徐老爷,恨毒害奴婢腹中未成形孩儿的田氏,恨满府上下不辩是非、乱嚼舌根的下人,恨轻易扼杀奴婢的人生与命运的大夫人……”翠翠的目光变得幽深:“所有令奴婢变得如此悲惨不堪的人与事,奴婢都恨。”
  齐麟盯着她的背影,眸中闪烁愧疚之色。
  翠翠回首,重新露出微笑:“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
  看见她的笑,齐麟暗暗松了口气。
  “奴婢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重返麒麟府。”翠翠静默片刻:“其实当年被迫嫁作徐老爷的小妾,奴婢从未想要再回这座麒麟府。”
  齐麟微不可察地轻颤,翠翠苦笑:“你并不知道大夫人私下的手段有多厉害。那时候奴婢已经太累了,纵使徐老爷是那样的人,奴婢也已经认命。心里想反正也就这样……随他去吧。说不定往后的日子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差,总比……在麒麟府里这样苦苦煎熬要强得多。”
  翠翠倏而问:“奴婢这么说,您会生气难过吗?”
  齐麟默默垂首,摇头:“你选择的对,总比跟着我受苦要好。”
  闻言,翠翠的脸瞬间褪去所有的表情:“您希望奴婢过得好吗?”
  “我希望你能过得幸福。”齐麟郑重地点头。
  翠翠面无表情地盯着齐麟,慢慢地扬起嘴角:“少爷……您真好。”她扶着脑门,轻笑出声。笑得很莫名,似是放肆的开心,又似痛苦的悲鸣:“奴婢还恨过老爷与玫夫人。”
  “恨他们为什么轻易就死去,留下这样的烂摊子。”翠翠笑着抹泪:“奴婢最恨的是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如此软弱无能,只能任人摆布。”
  “还有,”翠翠苍白的容颜被烛火渲染了一抹酡红,笑意迷离:“奴婢还恨你。”
  齐麟呆滞的目光没有移开,翠翠扑上去将他按倒在地,双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
  

☆、谁也不抛下谁

  一支镖与目标靶心错身而过,狠狠地扎在树干上。
  小鹿喘了口气,拭去汗水从对面的树上蹿了下来。刚刚那一下原本可以直命靶心,可就在下手的瞬间,心底没由来一阵悸动,导致不小心失手了。
  小鹿打量失手的那支镖,半截已经深深没入树身,力气好像偏重了些。如今用的并不是她惯用的鸢尾镖,鸢行镖镖身更细更轻,投射范围极大,远程射杀对方毫无压力,命中率若准,镖过无血,杀人不见血便是最高境界。
  自然,她要练到那种境界还差得远呢。
  小鹿边叹边拔镖,也不知今夜这是怎么的,老是精神不集中,命中率简直低得可怜。思及方才一瞬间的分神,小鹿抬头望天,难道太久没去见见齐麟小朋友,思念过度来着?
  “嘶!”小鹿拔镖的时候一不小心被划了道口子,她吃痛地缩手,低头看见指腹的伤口时愣了下。
  血液缓慢地流了出来,鲜艳欲滴。
  *
  烛火因晚风而熄灭,室内漆黑一片,沉重的呼吸在耳边回响。翠翠无声地哭泣着,泪水顺沿着脸颊落在齐麟的额头上,一点一点收紧手中的力道。
  “翠……翠……?”齐麟呼吸困难,艰难地抓住翠翠的双腕。
  “奴婢一直对玫夫人心存感恩,从未想过背弃她。奴婢一直告诫自己,即使玫夫人死后,奴婢也一定要守护少爷您。”翠翠哑声道:“可奴婢根本做不到。”
  “奴婢太软弱了……奴婢早已被迫向命运低头。无论怎么挣扎,奴婢都没办法逃脱束缚。”她木然道:“如果那天你吃了那些糕点,就可以平静、没有痛苦的死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痛苦地被奴婢掐死。”
  齐麟蓦然睁大双眼:“你——”
  翠翠苦笑:“你一定没想到,杀死明秋的毒其实是奴婢下的吧?”
  他不会想到,自己经过多长时间的苦苦挣扎,最后不得不动手在那些糕点里面下的毒,却轻易被他看穿,送入了别人的口中。
  当时她以为齐麟发现了——发现是她下了毒,发现她想要他死。
  庆幸的是齐麟并没有猜出下毒的人就是她,让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可这又如何?她要他死,终究还要再动一次手的。
  她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处心积虑、想方设法地要他死。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曾经她是真心想要保护他,希望他能平安长大,可现在的她却只想让他的生命尽早从手中流逝。
  这样一来,无论是她还是少爷都能够从这一切中得到解脱。
  “是大娘……”齐麟艰难地从口中吐露几个字,湿润的眼角微微发热通红。
  “是。她威胁了奴婢,只有杀了你一切才能够结束。你死了,奴婢才能脱离一切重新开始。”翠翠流着眼泪:“奴婢不想的。奴婢很辛苦,这些年来奴婢过得太辛苦了,奴婢想要重新开始。”
  “你说过想要看到奴婢幸福的,对吧?”翠翠试图挤出微笑:“只要你死了,奴婢才能幸福。”
  “不……”齐麟红着眼睛:“我不能死……”他还不能死,他还没有替母亲报仇,许氏还未血债血偿,他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完,还有小鹿——
  他恶狠狠地咬住下唇,咸腥的血液在口腔中蔓延:“放、开、我——”
  翠翠用尽全身的力气压制住他,让他挣脱不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双凶恶的眼睛:“从前的你既温柔又善良,你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奴婢不想看你变得像许氏一样残忍又恶毒。”她麻木地笑:“与其让你变得跟她一样不如就这样掐死你。”她的力道越收越紧:“少爷,很快你就能与老爷、夫人重聚了。”
  ——去死吧。
  齐麟急促的呼吸一窒,翠翠醉心的微笑一僵。
  有什么抵在她的喉间,一只手按住她的头部,只要轻轻一压,脖子上的利器就会刺穿她的喉咙。
  “放开他。”
  冰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翠翠双手发颤,终于还是松开了几乎就要窒息的齐麟。
  齐麟剧烈咳嗽着,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涌出,他努力按住肺腑,拼命汲取新鲜空气。
  “怎么样了?你没事吧?”小鹿看得很紧张,转眼恶狠狠地瞪向翠翠。她怎么也没想到翠翠竟然要杀齐麟,若非她赶来得及时,明天是否就会听见齐麟已死的消息?
  小鹿浑身发冷,如果晚来一步,齐麟真的死了怎么办?
  翠翠被小鹿架着脖子,虚软地坐在地上,无声落泪。
  齐麟咳得很厉害,仿佛整个肺腑都要被他咳出来。他缓慢地爬起来,边咳边问,断断续续:“你就……这么想要我死吗?”
  翠翠垂着脑袋,双眼无神:“奴婢没有办法……”
  “所以你想要我死吗?”齐麟再一次问。
  翠翠迎向他的目光:“我……”
  齐麟双眼通红,气腔还不平顺,喘着咳着、低低地笑着,眼底是难以置信的怒火、被背叛的伤痛、还有对她绝情的失望。
  翠翠哑口无言。
  齐麟踉跄地后退,被什么绊了一下,小鹿眼疾手快,迅速松开翠翠冲过去拉住他,齐麟才不至于摔倒。
  失去小鹿的控制,翠翠也不逃,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
  齐麟在小鹿的搀扶下稳住身子:“你终究还是恨我。”
  “你没有错,你应该恨我的。是我害了你,害了你一辈子。”他颓然地靠着小鹿,“可是我不能让你杀了我,我还不能死。”
  “在我这里你什么也不会得到,你会失望的。”翠翠呆滞地抬头,对上齐麟冷漠的双眼:“你走吧。”
  “少爷……”她颤唇轻唤。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齐麟麻木地抹去脸上的泪,声音冷若冰霜。
  翠翠无神的双眼逐渐泛出水光,她双唇发颤:“对不起……”
  “对不起,少爷……”这一次翠翠终于不再无声哭泣,而是跪倒在地悲恸大哭。
  小鹿看在眼里很困扰,始终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齐麟猛地拽了她的衣角:“小鹿姐姐,我不想待在这里。”
  闻言,小鹿连忙点头:“我们走。”
  她们走后,漆黑的屋内剩下她独自一人,就连哭声听起来也是那么空荡荡。她失去了一切,就连齐麟的信任都已经失去。齐麟放弃了她,许氏也不会放过她,她已经走投无路。
  翠翠步伐蹒跚地回到自己的屋子,突然想到什么,望向头顶的横梁。
  *
  从玫玫院出来之后,齐麟一直低头不语,他俩就一直维持着沉默的状态,这让小鹿很头疼。她有很多话想问,但鉴于刚刚齐麟受到不小的刺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伤了齐麟的心。
  小鹿懊恼得快吐了,她认为翠翠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可眼下事实胜于雄辩,翠翠差点把齐麟给掐死了!这能让她不恼吗?她之前还嫉妒得要死,嫉妒她和齐麟主仆情深,嫉妒齐麟为了她牺牲了那么多,结果呢?全白瞎了!
  想想齐麟为她付出这么多,为了这种人特么太不值了!小鹿义愤填膺,可她不敢在齐麟面前提一个‘翠’字。无论翠翠做了多么过份的事情,甚至想要掐死他,齐麟最后还是愿意放她走。
  说明了什么?说明齐麟心里有她,即使被做了再过份的事,齐麟都舍不得伤害她。证明了什么?证明对于齐麟而言她的存在有多重要,也因此她伤害得齐麟有多深。
  她不敢提翠翠,生怕一提,就会触碰了齐麟的底线令他崩溃。为了分散齐麟的心神,小鹿努力找话题:“我猜我们一定有心电感应,今晚我在树林里练靶老练不好,平时我可是发发必中的说……后来拔镖子的手还被割破了,血珠滚滚直流,我就猜可能有血光之灾……”
  “……”等等,她怎么觉得这话说的不太对?什么血光之灾!分明暗示翠翠的杀意!!齐麟听了不更伤感!!!小鹿猛咳一顿:“重点在什么?重点在咱们有心电感应啊!肯定是咱俩息息相通、心心相印……”
  “……”等等,心心相印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小鹿继续猛咳:“其实我觉得吧……”
  “小鹿姐姐。”
  小鹿发现齐麟扯着她的衣袖,连忙作窝心状:“怎么了?”
  就在小鹿曲膝弯腰之际,齐麟张开双手扑向她,将她遂不及防地扑倒在地。
  “……”小鹿确定她们一定没有心心相印,不然她怎么不知道齐麟会来这么一扑?她撑着齐麟勉强爬起来,好在这里一整片都是草坪,换作石地岂不磕得脑震荡?
  齐麟哑声道:“我想抱抱你。”
  小鹿轻轻拍着他的背:“你抱你抱。”她想说随你抱到满意为止。
  “翠翠她恨我。”
  小鹿的手停顿片刻,很快恢复节奏:“没事,咱不理她。”
  齐麟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箍住腰肢的双手勒得她肾疼。小鹿双手紧紧地拥住他,听他声弱如蚊,从含糊逐渐变得清晰,最终变成憎恨的咬牙切齿:“大娘……我恨她——恨她——”
  小鹿知道颈窝里的那张脸早已被泪水打湿,她不知说什么安慰他,还是应该跟他一起同仇敌忾更加痛快。
  “她怎么能这么做——她怎么能利用翠翠——”齐麟咬牙的声音咯咯发响,透着无限的恨意,最后化作痛苦绝望:“……她为什么要利用翠翠,为什么偏偏是翠翠……”
  或许这也是许氏最令人憎恨的恶意,用齐麟最亲近最信赖的人来动手杀他。
  齐麟压抑着哭声:“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到从前那样?”他一心想要保护翠翠,想要将她留在身边,只因为他怀念从前……就像最初的时候,彼此互依互助的时候……
  小鹿仰头望天:“……大概是人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因周围的变化而改变吧。”
  “那你呢?”齐麟将脑袋转了过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小鹿,“是不是总有一天你也会跟她一样抛弃我?”
  这个问题问得可真是犀利的呀……小鹿有些犯愁,她盯着齐麟水雾重重的黑瞳,不问反答:“你又会否有一日因迫不得己而改变自己?”
  齐麟张了张嘴,却停顿了。
  这样的停顿让小鹿明白,其实他自己清楚知道总有一日他也会随着一切的变化而不得不改变自己。“你觉得是她抛弃了你吗?”
  齐麟握紧拳头,他没有怒不可遏地指责翠翠,却无法掩藏心底的愤怒。他明白翠翠的苦衷,却不代表他接受!越是被自己放在心底珍视的人,齐麟越是无法忍受那样的人所背叛带来的憎意。
  即使知道她有苦衷,可齐麟无法不恨!
  “她不是抛弃你,她只是跟不上你的脚步。”小鹿替他掰开死死攥紧的拳头,双眸熠熠发光:“我不会抛弃你,是因为我坚信自己能够跟上你的脚步。”
  翠翠永远都躲在别人的羽翼下寻求庇护。玫夫人在世之时,她心安理得地站在她的背后享受这份安逸;玫夫人死后,她失去了安心的屏障变得无依无助,她妄图从齐麟手中得到安稳与依靠,却忘了齐麟只是个孩子,还是个自身难保的孩子。他根本无法给予她有力的保护,只能令她越渐不安,惶惶度日,最后被许氏有机可趁驱逐出府。
  她以为委身徐老爷后,自己就算得到了新的□□,或者能够融入新的生活。可她忘了徐老爷从一开始就不是能够给予安全感的可靠对象,直到徐老爷死后、直到孩子没了……所有假象化作泡影,她才赫然回首,想起了齐麟这个最开始、也是唯一承诺保护她的人。
  可悲的是她不懂得在有限的机遇中把握更强大的力量保护自己、进而保护别人。这么多年过去,她始终在原地踏步,甚至不进反退、苦苦挣扎。她一昧地怨天尤人,最终什么也得不到。
  “齐麟,没有人能够一直站在原地,没有人不会改变。你一样,我也一样。”小鹿温声告诉他:“但是,只要你我都走在未知的前进道路上,我们谁也不抛下谁,彼此并肩、相互携手,你说可好?”
  齐麟脸上挂着泪,双眼一眨不眨,炯炯有神:“好。”
  小鹿长吁一口气,轻轻拭擦他的泪水。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抛下我的。”齐麟说这话的口吻颇有些孩子气,小鹿忍不住好笑。明明说得那么正经,看在他眼里难道就只是为了不被抛下吗?
  “我以后不会也再哭了。”齐麟由她的手指轻轻刮过冰凉的脸颊,神情微柔,眼底是一片幽深:“再也不会。”
  

☆、夜不归宿去哪

  小鹿陪伴齐麟过了一夜,她已经得知翠翠为什么突然做出那样偏激的事情了。
  对于许氏的做法,小鹿又气又恼。本以为许氏借翠翠之事大开条件已经足够过份,有翠翠在手牵制齐麟她还不满足,竟教唆翠翠对齐麟动手。
  翠翠是齐麟的软肋,这一点毋庸置疑。纵使翠翠有千百般不是,但小鹿不信她压根不念这么多年情谊。而齐麟呢?难道他在面前翠翠的杀意时就不会伤心欲绝?
  许氏却正是利用这一点,让昔日情深意重的主仆二人反目而仇。
  到底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小鹿心中灰冷,她知道自己已经放不下齐麟了。纵使有朝一日齐珝登上府主之位,自己恐怕再也无法做到一心一意忠诚于他。
  她一生的目标是成为轻鸿士,如今失去尽忠职守的资格,她又该如何自处?轻鸿士成则生,不成则死,但凡她说出一个‘不’字,只怕都将看不到明日阳光。
  不,她根本不可能脱离麒麟府、脱离轻鸿士。这是她两辈子的奋斗目标,失去了这个目标,纵使给她万分之一的成功机会,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或许,她确实应该尽快占据十士的一席之地。至少在那之后她将不像现在这样被动,兴许还有更多的选择余地。
  小鹿重整旗鼓,更加坚定了成为轻鸿士的决心。
  可现在为难的是,齐麟在失去翠翠之后会否陷入低潮期?万一在她不在的时候又发生了类似昨夜的突发状况而自己没来得及赶到怎么办?万一他独处的时候一个人胡思乱想心理渐渐变态怎么办?
  小鹿越来越忧郁,齐麟的声音适时打断道:“小鹿姐姐,你不必太担心。”
  小鹿摸摸脸,难道自己把心事全摆在脸上了?
  “这一次……是因为翠翠的缘故。”齐麟盯着脚下的地板,平静地开口:“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接近我,也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可趁。”
  “之前是我太任性了,我不该让你为难。”他重新抬头,目光仿佛穿越千山万水,炯炯生辉:“我知道一直以来你的目标,你所付出的努力,我知道你会成功,我相信你会成功。”
  “你说过我们谁也不抛下谁,彼此并肩、相互携手。你正在不断地前进,我自然也不会停滞不前。”齐麟回眸,莞尔一笑:“我长大了,已经懂得如何照顾自己。我不会让你担心,我会等你。”
  小鹿只觉喉咙哑涩,胸口剧烈地怦动,急骤的心跳声越发响亮。这一刻,他的笑深深印烙在她的心里面。她想,说不定再过个十万八千年自己都不会忘记。
  “你不会让我久等的,对不对?”他轻声询问。
  小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就点下脑袋,她一定不会让他等太久的。
  为了不让旁人知道齐麟一夜不在寝屋,小鹿趁天还蒙蒙亮将齐麟送回玫玫院。半途被吹熄的蜡烛依旧安静地倒在桌面上,几张凳子依旧维持着昨夜东倒西歪的模样,翠翠却早已不在寝屋之内,不知去向。
  昨夜发出的声响不可能无人知晓,显然只是没有人出来瞧一瞧发生什么事罢了。小鹿还是不太放心,坚持要陪他待到院子有人走动为止。
  整整一夜在风露宿,虽然有小鹿守护的齐麟偶尔眯起双眼假寐,却不足以令他养足精神。回到寝屋之后,齐麟很快就被小鹿催促上|床睡觉,没多久呼吸便平缓起来。
  等到东边的太阳缓缓升起,院里逐渐传来丫鬟细碎的脚步与说话声。小鹿正准备离开,突然听见一名女子尖锐的惨叫。
  小鹿下意识地捂住齐麟的耳朵,警惕地朝门外扫去,隐约还能听见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也不知又出了什么事,小鹿确定齐麟并未醒来,悄然地潜出屋,循声而去。
  有一扇敞开的房门前围满了神色各异的人,小鹿状似无意地挤入其中,悄然地挤到前排往屋里一瞧,整个人都愣住了。
  ——翠翠悬梁自尽,死了。
  待小鹿面色凝重地返回齐麟的房间时,被清醒地靠在床头的齐麟吓了一跳。小鹿眼神闪烁:“你、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刚刚睡了一会,好像听见什么声音……”齐麟好奇地瞅着小鹿。
  小鹿含糊地吱唔一声:“没什么事……别起来了,继续睡吧。”
  齐麟被她往被褥里塞,只得听话地躺了回去。
  “什么也别想,好好睡一觉,才能养精蓄锐。”小鹿冲他一笑。
  等齐麟彻底闭上双眼,小鹿敛起表情,心事重重地重新推门出去。而在她走后,齐麟倏而睁开双眼,心如止水。
  *
  府中的下人不比主子,死后若有人愿意为她添一方薄棺就是万幸,多的是无亲无故的人只得一卷草席匆匆下土。小鹿打算偷偷跟踪那些搬运翠翠遗体的人,她想知道遗体会被送去何处安置,若是无人问津便给点银钱替她善后,至少不必连死也要死那般凄凉。就算日后齐麟问起,她也可以替他指路。
  她希望拖得一时便是一时,私心下不想让齐麟知道翠翠已经死了。小鹿不是没有存私心,昨夜才发生那么多的事,她不想齐麟为此更加伤心、难过。在她看来,差点就要掐死齐麟的翠翠终究是死有余辜,纵使她心底有再多的苦,小鹿也不会同情她。
  小鹿只盼齐麟能尽早从这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
  忙碌了一个早晨,小鹿几乎把自家大少给忘得精光。等她回到珝院的时候,齐珝则坐在太师椅上抬着下巴虎着脸,老大不高兴地候着她。
  面对这等兴师问罪的架势,小鹿感到一阵心力交瘁。总觉得经过了一夜之后,她莫名有种面对翠翠的尸体都要比面对齐珝没那么令人吃力。
  “一大早去哪了?”齐珝双手摆放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整个人看上去松散无比,审视的目光却告诉小鹿此刻的齐珝并没有像表面看起来那么闲适。
  小鹿低眉顺眼道:“对不起,少爷。今早奴婢听闻玫玫院闹出人命,一时好奇就过去瞧瞧,忘了时间……”
  “是吗?你与死去的那名丫鬟有交集?”齐珝突然一问,小鹿迟疑了:“……没有交集。”
  “咱们珝院的人跟玫玫院的人一向没有任何交集,就为了看一个死人,你就忘了自己的份内工作了吗?”齐珝下巴微抬。
  小鹿微怔,换作平时齐珝根本不会过问她去哪、做了什么,更不会在意自己三不五时翘班的问题。此时此刻他突然抓住这下点提出这种反而令人在意,小鹿不得不暗暗提起警惕:“奴婢也是道听途说,大家都说要去瞧瞧,所以才抵不过好奇心跟着去……”
  “那昨晚呢?”齐珝打断她的话,“昨晚你去哪了?”
  小鹿微不可察地轻颤,齐珝知道她昨晚不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昨晚她离开的时候整个珝院的人早已经陷入沉睡之中,难道齐珝当时还没睡去?那他又为什么深夜不睡,以及他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发现了什么?
  在无法确定齐珝动机和意图的情况下,小鹿不敢贸然接话。迟疑之下,齐珝率先不耐起来:“我等了你一晚上,大半夜你去哪了?而且还一夜未归!”
  小鹿愣了愣:“……等我?”
  齐珝意识到说漏嘴,猛地闭上嘴巴。
  小鹿默默盯着他。齐珝原先挺坦荡,后来被小鹿越盯越脸红,最终败下阵,恶声恶气道:“我睡不着找你聊天不行吗!”
  “……”狼虎之心迢然若揭,以后她哪敢踏实睡觉?小鹿默默移开眼:“奴婢住所简陋凌乱,岂能让少爷纡尊降贵待上一整晚呢?况且男女有别,尽管你是主子,但深更半夜还需避嫌。”
  齐珝被她的话一噎,心头一阵无名火起:“那好,你还没回答本少爷的话呢!”
  小鹿心底一阵烦乱,突然闪过一种特别反叛的念头,脱口而出:“如果奴婢说是夜会情郎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翠翠这里说一下,齐麟虽说要放她走,但事实上他知道翠翠是走不了的。
又或者说他知道翠翠一定得死,这么做不过是心安理得地推她去死。

☆、那里是我的家

  此话一经脱口,小鹿立刻就后悔了。她不该这么冲动的,这么刺激齐珝对她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更何况她明知齐珝的心思……
  小鹿惶惶抬首,齐珝一种难以置信的错愕表情瞪视她,怒火仿佛下一刻就要从那双眼中喷射出来。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齐珝从未想过自己会从小鹿口中听见‘情郎’二字,整个胸腔仿佛被炸开一般,妒火几乎烧尽了全部理智,恨不得立刻将那个人撕了稀巴烂,甚至五马分尸!
  一直以来,他的认知当中小鹿就是属于他的。无论整个人、身、心、一切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他怎么能够容忍小鹿不属于自己?!
  “你敢再说一次?”齐珝表情狰狞,重重地按住小鹿的肩,“是谁?你说啊!”
  小鹿咬牙忍痛,他的力道之大几乎就要把肩骨捏碎。若非绝不得对主子动手,小鹿立刻就要劈开他抓住自己的手逃之夭夭。她连忙高呼:“我说笑的、开玩笑的!”
  齐珝动作一顿,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时,小鹿已经被他逼在墙角。他面色阴沉,松开手说:“以后不准乱开玩笑。”
  小鹿连喘几声,呆怔地望向他。齐珝的脸色看起来阴沉得很恐怖,似乎自认识以来,齐珝从未对她露出这样的神情,简直就好像……要把她煎皮拆骨生吞入腹。
  纵使她力气再大,即使她明知自己有能力从齐珝手中脱身,可面对比她高大的齐珝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她竟有种喘不过气的畏惧。不仅是主与仆之间的压制,更是男人与女人间的区别的。
  小鹿第一次意识到,齐珝真的长大了。再过几年,他会比现在更强壮、更高大,他将与自己记忆中那位府主身影重叠。届时,印在心底的誓言、深入骨髓的奴性还会任由她像现在这般肆无忌惮吗?
  “所以,你昨晚到底去哪了?”齐珝看清小鹿面上的异色,心中烦躁无比。他才不是想要小鹿害怕他,他要的根本不只如此!
  小鹿掩藏迟疑之色:“……昨夜我一直待在雪梅姐姐的房间里。”如果齐珝没有事先向雪梅求证过的话……
  齐珝就这么直勾勾地逼视她,扬声一唤:“雪梅。”
  小鹿瞳孔骤缩,只见雪梅目不斜视,缓缓来到她们面前,也不知在门口候时多久。
  齐珝问:“是真的吗?”
  雪梅羽睫微扇,慢慢地抬高视线,看向小鹿。小鹿心跳如雷,直到雪梅敛目:“回少爷,是的。”
  小鹿只觉双腿微软,差点就要站不住。她悄悄瞄过齐珝,他在听见雪梅的话后,绷紧的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他说:“是嘛。”浑然未觉自己大大松了口气。
  雪梅莞尔道:“别看小鹿平日大大喇喇,终究是个姑娘家。姑娘家总有那么些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小心思,但又希望长辈能够理解与倾听的。”
  齐珝听说是‘姑娘家的小心思’,就有些犯窘:“原来如此,是我莽撞了……”
  听齐珝这番语气显然是释然了,小鹿转而看向雪梅,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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