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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向君君咬我-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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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传开,并且在不久之后,许氏派了伊儿亲自前往玫玫院,将齐麟重新添购的画具以及未完的草图尽数没收,消息灵通之人很快从伊儿口中打听到原委,不久前还在当今圣上面前大大风光一次的齐麟封笔再也不画了!
  如此一来,大伙是彻底明白许氏的手段了。
  人人都说这位庶少爷太蠢,为了这么个丫鬟把唯一的本钱都赔了,往后可还有什么资本跟大夫人抗衡?他是真没想到,还是如此不计后果?
  这就要让人关注起事件的主人公翠翠,究竟她有什么好,尽能让齐麟倾尽所有也要保住她?
  翠翠并不知道外边的流言蜚语,她一直躲在齐麟的房间不敢出去。这一夜对她而言很煎熬,她是知道许氏的手段的,齐麟一直没有回来,在她看来便是凶多吉少。她惧怕天亮,仿佛只要看见升起的太阳,就会看见田氏派来的人,她会被抓回徐府,等着被田氏以各种名目将她送走卖掉!
  翠翠泪如泉涌,等待了一夜的她以为就连齐麟也已经抛弃了她,再也没有人能救她了。
  天已经全亮,一夜未眠的翠翠比昨日更显憔悴,她焦虑地来回踱步,突然大门被人推开,她一惊,来人却是伊儿。
  伊儿无视翠翠,开始动手指挥其他人将齐麟屋里的东西收走。
  翠翠缩在角落不知所措,直到她意识到伊儿不是来抓她的。她看见那些人将画纸、笔砚尽数收走,惊疑不定地问:“伊、伊儿姑娘,这是怎么……”
  伊儿冷冷地瞟了她一眼,露出鄙夷的笑:“跟着这样的主子,也不知该说你命好还是不好。”
  翠翠神色不定,只能默默地站在角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将齐麟屋里有用没用的东西收了个精光,只剩下最基本的家具和床褥衣物。
  她呆呆地站了许久,日上三杆,到了午后,疲累的齐麟才回到了玫玫院。
  翠翠一见齐麟,双眼重新亮了起来,急急追问:“少爷,怎么样了?大夫人是不是已经同意奴婢回来了?”
  齐麟看见比昨日更憔悴的翠翠,便知她肯定一夜未睡在等他的结果,立刻撑起笑意:“嗯,大娘已经同意了。不过她有要求的哦,恐怕以后只能委屈你限制在玫玫院内走动,其他地方都不能去了。”
  担心了一整夜的翠翠听到这个消息,终于卸下了心头大石,喜极而泣:“太好了……再也不用回去了……”
  齐麟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以后都会没事的。”
  “……谢谢你,少爷……”翠翠绷紧一整天的神经终于能够放松,抱着他泣不成声。
  偷窥的小鹿眯眼看完这一切,她的双眼只在齐麟那张惨白惨白的脸上逗留,不满地瞥向翠翠。齐麟从昨晚一直跪到晌午,走路都走不稳,现在还得撑起她的重量,亏得他一点埋怨都没有!
  小鹿心口堵得发慌,闷闷地收回视线。她知道翠翠在齐麟心中的地位,往日齐麟也是这样对她百依百顺,现在不过是换成了翠翠,自己瞎着恼个什么劲!
  小鹿鼓着脸,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谁。

☆、给你一个机会

  重新回到麒麟府的翠翠每天都很努力干活。无论是多粗重的杂活她都心甘情愿地抢着做,甘之如饴。
  对此,玫玫院的其他丫鬟乐见其成,却不一定是认可了她的存在,心存讥讽与不屑成份居多。
  在众人眼里,翠翠当年抛下齐麟攀附徐老爷,如今徐老爷人死了,她倒是不要脸地回来求助于齐麟。也只有齐麟这种不谙世事、心性单蠢的孩子才会上勾,被翠翠当傻子般耍得团团转。
  没有人会同情她的际遇,也不会有人认可她的努力,无论翠翠表现得多勤恳多温顺,在其他人看来都只不过是个卑劣不堪的女人。
  翠翠挑满了三个水缸的水,从早上至今她一口饭也没有吃过。她知道玫玫院的其他丫鬟借此刁难她,她没有怨怼,默默地坐在水缸旁歇息。
  受到其他丫鬟的排挤与刁难早在预料之内,她知道玫玫院的这些人说是照顾齐麟院子里的人,实则却是许氏安在齐麟身边的眼线。这些人并非真心向着齐麟,齐麟自然也不会对这些人上心。
  翠翠知道,唯有自己才是齐麟真正能够信赖的人,不与那些女人打交道反而避嫌,齐麟身边也只需有她一个人便已经足够。
  或许这种想法很自私,但翠翠深知唯一的价值。只有成为齐麟心中的唯一,他才不会舍弃她,他才会竭尽全力地保护她。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地‘安全’。
  时至今日,翠翠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能有重返麒麟府的一天,不仅再也不必惧怕徐家的人会将她带回去,就连许氏也这样轻易放过了她。这一切仿佛做梦一般不真实,她盯着自己劣迹斑斑的双手,却在此刻真实地感受到自己已经解脱了。
  纵使今非昔比,可她还是回到了玫玫院,见到了别离多年的少爷。她拥有了依靠,再也无需饱受孤苦无助的煎熬。
  尽管被限制了自由,仅仅只能在玫玫院中走动,但如今平稳安定的生活是她无比渴求的,这是少爷给予她的救赎,是上天给予她最大的恩赐。
  她心底清楚知道齐麟为了保住她一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她不愿去想,也不敢去问。少爷不说,她便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渺小的她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心存愧疚,将来唯有用自己的一生报答少爷的恩情。如此一来,彼此都不必为过去的一切愁苦,她能活得更加心安理得一些。
  翠翠休息一阵,缓缓地直起腰打算回去。倏时,背后突然有人揽住她的腰向她压了过来,当翠翠意识到不对时已经被他按在墙角堵住去路。翠翠脸色微变:“你干什么?”
  “这不是翠翠姑娘吗?几年不见倒是长得越发俏丽了。”男人笑道。
  这人有些面生,翠翠根本不认识,可见他衣着打扮是府里的下人。翠翠自从成了徐老爷的妾室,见多了这种猥琐的眼神,又岂会看不懂他在故意挑逗自己?她脸色铁青地警告:“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难道就不怕被管事看见责罚?!”
  “别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做什么。”男人眼神露骨地上下打量她:“听说徐老爷是位怜香惜玉之人,瞧信这白软的皮肤、妖娆的身段……看来这些年你在徐府一定是被那位老爷疼惜不少吧?”
  翠翠惊怒地推开企图触碰自己的男人:“别碰我!”
  男人冷笑一声,掐住翠翠的双颊将她的脸抬高:“就你这样的残花败柳还装什么?我看你分明是断不了男人吧?只怕跟着那样的主子是满足不了你的吧?还不如以后跟了我,说不定我心情好了,还能好好地怜惜你……”
  翠翠拼命挣扎,可凭她一介女流之辈又怎么可能挣脱开?她狠狠地将指甲掐入男人的臂肉,男人吃痛一叫,满脸怒意地按住翠翠的脑袋往墙上重重撞去。
  翠翠的额头立刻肿了一个大包,虚弱地软倒在地。男人像是要发泄怒气,用力撕扯她的裙裳。翠翠大惊失色,奋力抵抗,她的脑袋因撞击而变得沉重,隐约看到有人就站在不远处,明明看见她被男人施虐却没有施予援手。
  男人破口骂道:“你以为谁会救你?就算今天我在这里强了你,去到大夫人那里也不会有人替你作主。你就乖乖从了我吧——”
  翠翠恐惧地尖叫求救,心底却一片寒凉。她知道男人说的对,纵使今日她当众受辱,也不会有人怜悯她替她作主。她含恨抹泪,手里摸到了什么硬物,拼命抓住往前砸去。
  男人被砸得脑袋冒血,翠翠害怕得发颤,下意识地想要爬了起来逃跑。
  男人的怒吼不绝入耳,翠翠拼命地逃,她的视线因泪水变得模糊。她顾不上男人的伤势,她只想到能不能逃出男人的魔掌,她必须找到齐麟——
  这里是玫玫院,只要找到齐麟,齐麟说什么都会保护她的。
  翠翠喘着气,她的额头依然很痛,只得扶着脑袋一拐一拐地前进,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讥讽的笑声。她扭头一看,是院里的那几名丫鬟。
  她们满脸嫌恶与鄙视,冲她指指点点,隐约听见她们在说她勾引男人……翠翠努力睁大眼睛,勾引男人?明明是那个男人意图不轨,为什么就说是她勾引男人?
  这些人是不是当时就看见她被那个人施虐?为什么她们可以这么残忍地孰视无睹?看见她遭受凌辱就这么值得开心吗?她们怎么笑得出来?
  她的舌头舔到了血液的腥味,恶心感涌至喉间,翠翠意欲呕吐,干呕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今非昔比,一切都变了!
  翠翠满脸泪痕,早在当年她被迫从了徐老爷,这一切就已经变了!再也回不去了!
  所有的人都将她当成肮脏的弃妇,比妓|女还不如!今天她侥幸逃走了,明天她又能否逃脱出别的男人的手心?后天、大后天呢?她根本逃不掉!
  她无法不憎恶,无法不怨恨——
  “这里可不是你这种贱婢能够踏足之地。”
  翠翠打了个冷战,恐惧地睁大眼睛。就在无意识下她竟不知不觉地走出玫玫院的范围,而眼前遇见之人竟是许氏身边的红人伊儿……还有许氏!
  翠翠绝望地跪在地上。她踏出玫玫院了,这一点足以让许氏落实把柄,当作最充分的理由将她赶出府。
  这一次,齐麟又能拿什么保她?
  许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比我想的还要蠢。”
  翠翠的脸早已失去血色,颓然地跪在地上,听见许氏的话,颤声道:“求求您,夫人!饶了奴婢吧……求您放过奴婢……”
  “在你企图利用齐麟逃出徐府的那一刻起,你就该明白自己选择了于我而言怎样的对立面。”许氏冷眼低睨:“你以为我还会放过你吗?”
  “奴婢只是想要重新过回平凡的生活……”翠翠断断续续地哭道:“奴婢好痛苦……好痛苦……”
  伊儿抓起她的头发,让她仰起脑袋面对许氏。
  “你的到来只会玷污我们麒麟府,男人因你备受媚惑,女人因你娼妇行为感到恶心。像你这种卑贱又肮脏的女人,留在麒麟府只会不断引发事端,我怎能让你玷污麒麟府的清静与安宁?”
  “不是的!奴婢什么也没有做!”翠翠失声哭叫。
  “就算你什么也没有做,你存在的本身就已经是那么污秽肮脏。”许氏勾着一抹绝情的笑意:“我怎可再放任继续留下你?”
  “不是的——不是的——”翠翠激动地摇头。她不想被赶出去,她知道田氏肯定不会放过她,逃过一次的她下场只会更惨,她不想被卖给其他老爷,更不想被卖去妓|院!
  “……你很痛苦?”许氏的面容冰冷而无情:“你以为你的痛苦是谁带给你的?”
  翠翠哭声嘎然而止。
  许氏优雅的身姿在翠翠眼前晃过,她是麒麟府高高在上的当家主母,而她只是卑微又低贱的奴才。同样生身为人,同样身为女人,却有天壤之别。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许氏纡尊降贵地挑起她的下巴,“只要你替我办妥这件事,我可以赏你黄金百两,命人将你送出京城,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从此你可以隐姓埋名重新生活,再无拘束,再无忧愁。”
  翠翠僵直身子,她能看见许氏眼底诡谲光芒正在逼近,哑声说:“什、么?”
  “杀了齐麟。”杀意在许氏眼底无限放大:“我要他的命,帮我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忘了定时了……_…||

☆、芳香的墨与毒

  齐麟发现窗口放着一瓶散淤药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小鹿的踪影。自从那日领罚去祠堂跪过以后,小鹿就没再出现在他面前。
  他摩挲手中的药瓶,情绪有些低落。药倒是隔三差五送到他窗前,人却是连片衣袂都碰不着。
  也不知是不是那天说话的语气重了,平日他要是有点小摩擦小病痛,小鹿姐姐一定第一时间来见他的。现在压根不现身,叫他从早到晚端着可怜兮兮的脸都无人欣赏,如此过去数日,心情很是不美丽。
  没有小鹿姐姐在,装可怜有什么意思?齐麟闷闷不乐地揉膝盖散淤,寻思着怎么找借口把小鹿姐姐给引过来。究竟该出去招惹大哥身边的两个大块头呢,还是应该假装半路被人推落水好呢?
  要是不做点什么引起小鹿姐姐的注意,说不定她的注意力就会一直被大哥给吸引过去,再也不会想起他来……齐麟面无表情的想,或许应该将事情闹得更大些。不如在院里那口井中投点麻浆,顺便整治那群成天给许氏打眼线的丫鬟也好,省得她们闲得太过总是找翠翠的麻烦……
  这样玫玫院一出事,小鹿姐姐一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齐麟微笑着,眼底翻覆着与之念头浑然不同的天真笑意。
  这些年敢于一直守在玫玫院里丫鬟都是受许氏强制命令下留在齐麟盯梢的,若论真正愿意留在这么个际遇不好的庶公子所在的邪门院落里的人,数遍整个麒麟府还真没几个。
  之所以说玫玫院邪门,有人说风水不好,有人说鬼怪作崇。在这院子里住久的人容易得病,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人在此地住上个把月都要熬出病来。
  丫鬟换了一批又一批,始终不见好转。旁人没察觉古怪,是因为齐麟自小就是个病怏子,指不定那些丫鬟就是沾了他的病给感染了。许氏也从未过问玫玫院的邪门,她自知齐麟日渐衰败的身体是因她着人下的慢性毒所引起的,至于其他人……只要死不了,她不会去管这等闲事。
  在她看来,玫玫院越邪门越好。能弄死齐麟更好,弄不死,半死不活也不差。
  谁都不会想到,手无寸铁的齐麟轻易就能夺走一个人的性命,只要他想。
  午后,齐麟坐在凉亭出神,一名丫鬟走进来:“夫人‘请’你尽快写好回拒信,否则奴婢可不好交差!”
  齐麟调整了握笔的姿势:“你等会,我就写好了。”
  丫鬟面露不耐之色,若非夫人千叮万嘱必须盯紧齐麟将信写完之后立刻送到她手中过目,她才懒得在这种地方陪他浪费时间呢。
  齐麟瞥见她的脸色,温言道:“不好意思让你在这里等,桌面上糕点是柏老先生差人送来的,听说是什么香园的糕点……你若不嫌弃,先尝尝这些糕点稍坐片刻。”
  丫鬟眼睛一亮,其实早前她就注意到这几盒糕点了。这可是京城有咀香园新鲜出炉的绿蓉糕啊,多少人有钱还买不到呢。她故作勉强道:“那便麻烦少爷快点。”
  说罢,她迫不及待地捻起一块香软的糕点送入口中,味蕾尚在经受难得一品的美食考验,没有注意到绿蓉糕表面披着一层不寻常的霜色。
  只要稍微贿赂一下,人的脸面轻易就会变得前后不相同。齐麟不着痕迹地敛起讽意,低头为最后一行字划上句点。信上的内容不多,大抵是告知那位柏老先生自己决定封笔的决心及近期不便相会的意思,与之前送给诸位老前辈的信件内容如出一辙。
  反正全部都需经过许氏过目才能递送出去,但凡他写出一句暗示性的话语都会被打回来重写,他没必要在这种地方煞费苦心做无用挣扎,花费不必要的精力与时间。
  齐麟刚刚将信抖了抖,丫鬟立刻夺了去:“让奴婢来吧。”她大体扫过一眼后才折叠好收入信封,边折边嘀咕:“不知道的还当装了什么干花呢……哪来的香味……”
  齐麟面色如常地微笑:“麻烦你了。”
  丫鬟轻哼一声,走之前念念不忘地瞅着咀香园的糕点。齐麟会意地推了过去:“劳烦明秋姑娘替我跑这一趟,这糕点便送给你作为答谢之礼。”
  唤作明秋的丫鬟露出满意之色:“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见他这般识趣,明秋摆出来的脸色稍微好看些,揣着信托着糕点走了。
  待她走远,齐麟敛起微笑,面无表情地盯着唯剩不多的笔墨与纸。若非要回信给诸位老先生,许氏又怎会让他再碰纸墨笔砚?也罢,有这些也已经足够了。
  这可是她自己要看的,怪不了别人。
  夜幕降临之时,齐麟与翠翠正在用膳,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两人面面相觑,翠翠放下筷子:“奴婢出去瞧一瞧。”
  齐麟没搭话,翠翠已经推门出去。她循声看去,几名经常在凉亭乘凉的丫鬟鱼贯而出,满脸仓惶地围观什么。面对那样一张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翠翠心下咯噔,悄然靠过去往里边一扫,石凳脚下倒着一名丫鬟,背着她的脑袋看不清是谁。
  事出突然,这三五成群的丫鬟平日喜好乘着晚风在凉亭内乘凉,今日来到这里,却发现了这样一具尸体,遂不及防才会被吓了一跳,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翠翠背脊发凉,抬眼注意到石桌上散着一盒糕点,脸色变了又变。
  胆大的人小心翼翼地上前试探,往地上的人鼻息一探,显然已是一具尸体。再伸手一推,尸首正面朝天,死的人赫然是明秋姑娘。
  翠翠心里直打鼓,脸色异常难看。
  “死了吗?”齐麟的声音突兀传来,猛地吓了她一跳。
  翠翠蓦然回首,齐麟就站在她背后,将目光随意地从凉亭中移开,直勾勾地看向她。不知不觉她的背湿了大片,僵直的身体几乎不敢动弹。齐麟莫名,冲她缓和一笑:“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齐麟转身返回屋中,翠翠怔忡过后连忙跟上。这时主园的大管事接到通知赶过来查看情况,翠翠已经随齐麟返回屋内,将门阖上。她忐忑地开口:“明秋姑娘……”
  “她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齐麟重新落坐,兴趣缺缺地舀了一碗汤。
  “什么不该吃的东西?”翠翠脱口道。
  齐麟动作微顿,生怕吓着她一般,声音放柔:“比如放了毒药的点心……之类的。”
  她瞳孔骤缩:“你……知道?”
  齐麟叹气,索性放下勺子:“大概是大娘手下的什么人所为,只不过手段并不怎么高明。”院子里还亮着灯火,高低的人影此起彼伏,声音杂乱,似乎围观的人不少呢。齐麟若无其事地冷眼旁观:“那东西本该是给我吃的,只不过我见明秋姑娘馋得紧,便送给了她。”
  无论任何东西,自府外递送至他手上都需经过许氏之手。这咀香园的糕点有毒,不论是假借旁人之手还是她亲自动的手脚,必然与许氏有所关联。他早知道糕点里有毒,原意是打算拿去扔掉,谁知明秋偏要作这个死,他索性顺水推舟。
  纵使他不顺水推舟,依他玫玫院这些丫鬟的德行,说不准最后还是会落到她们手里,只不过最终毒的是谁的区别而己。
  翠翠面若金纸,双唇微微颤抖。
  齐麟看她脸色很不对劲,料想可能把她给吓到了,温声说:“不必太紧张,在府里待久了,这种事便如家常便饭,在所难免。”
  他的笑颜很纯粹,在翠翠看来令她不寒而栗。
  齐麟看出她在害怕,不知是对这样冷漠寡情的自己失望还是畏惧?齐麟心底很平静,他原以为自己会在翠翠面前更好地掩饰自己,可事实上他并没有这么做。
  表现出真正的自己,齐麟并不畏惧翠翠知道真相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跟小鹿姐姐不一样,为什么呢?齐麟歪头想,换作面前坐着的是小鹿姐姐,他死也不会告诉她真相。他清楚小鹿姐姐为什么留在自己身边,他知道在小鹿姐姐眼里自己始终是个孩子,毫无自保之力、需要她来守护的孩子。
  在她眼里,自己温良无害,是个乖孩子、好孩子。一旦变坏了,小鹿姐姐会否离开他?
  这让齐麟产生忧虑,却从未考虑翠翠知道真实的自己后会否因为恐惧和厌恶而排斥疏离。即使翠翠在他心中一直保持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却也仅仅只是保留了一席之地。
  在感情上,他已经太久没有认真去思考关于小鹿以外的任何人,他早已习惯了眼里只有小鹿一人,而往往漠视了除她之外的其余一切。
  他愿意伪装成小鹿喜欢的模样,就算一辈子伪装下去也无所谓,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讨她欢心,这样才能留住她。
  而现在,齐麟除了安慰翠翠,只愿她能尽快地习惯下来:“你平日也要当心些。大娘视我如眼中钉,你是我的人,我担心她会对你不利。”
  翠翠猛然一震,低头掩饰惶色:“我会注意的……”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主园的管事因为丫鬟意外暴毙之事找上门了,不稍多时玫玫院的事便会传开。齐麟有些期待,说不定今夜就能见到小鹿姐姐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记性真不好,老是忘了定时ORZ
关于翠翠……记得前面好像说过,她是齐麟黑化的其中一根导火线,炮灰是在所难免的结果。

☆、静夜令人惶惶

  小鹿果真在听说玫玫院发生丫鬟离奇暴毙事件之后,按捺不住跑来找齐麟了。
  大半夜见着齐麟一双黑眸在夜晚熠熠生辉,里面充满了无限期待,小鹿险些招架不住。她轻咳:“怎么会突然暴毙呢?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
  齐麟作懵懂状摇头:“听说是中毒,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小鹿一听是毒,立刻打起十二分警惕:“以前我给你的解毒丸还剩下多少?回头我去给你多备几瓶。”最近总叫人觉得不□□生,许氏盯着齐麟早不是什么新鲜事。早在几年前她就特地托阿朵做了解毒丸,三不五时给齐麟喂食当零嘴。虽然这几年齐麟的体质有所改善,也没听说中过什么太折腾的毒,但今次下毒之事张扬得太蹊跷,让她不得不防。
  “还有很多呢。”齐麟冲她露出一个安心的笑。
  就怕他心太宽没戒心,小鹿轻叹一声,摸摸他的头发:“回头我再找几瓶,多储着我安心些。”
  齐麟听话地点头,小鹿的态度还跟平常一样,但齐麟知道一直躲着他的小鹿肯定有哪里跟平时不太一样。他抬头偷瞄小鹿:“我看见窗边的药了,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她能说就是故意的吗?小鹿眼神乱飘:“最近太忙了。”
  一心虚就眼神乱飘的毛病真是怎么也改不掉,就连一有事就撒谎说自己忙的毛病如出一辙。齐麟垂眉之际抿起淡笑:“哦……是吗?我猜也是。”
  小鹿瞅着他强作精神的笑颜,莫名手痒……那就不要每天对着窗口一脸寂寞地发呆!
  小鹿暗暗磨牙,这几天她确实有意识地故意避开齐麟,明知他每天都在等着自己,她却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
  自从翠翠回来之后,她每次看见主仆二人温馨和睦的画面,心里没由来的嫉妒。
  没错,苦思良久的小鹿意识到这个字眼的时候简直无法不唾弃自己的心胸狭窄。她是知道翠翠为人的,当年齐麟身边仅剩下她一人能够全心依赖,她们互相扶持、同甘共苦,她们之间拥有那么多的情谊,是谁也比不上了。
  当翠翠在为齐麟到处奔波的时候自己在想什么?大概还在想着怎么宰了齐麟吧。小鹿反思,自己大概是太习惯了与齐麟独处的日子,正因为一直以为齐麟的身边只有自己,才会令她得意忘形了。
  如果有一天齐麟身边不再只有她,围满了越来越多的人,那个时候的她该怎么办?难道还要一个一个地嫉妒下去吗?
  懊恼的小鹿有些体会当初蒲萤的想法了。当她备受齐珝独宠的时候,自己的出现分散了齐珝的注意力,这才会让蒲萤产生嫉妒与厌恶,不怪乎她总是这么讨厌自己吧?
  现在的自己难道不也像当年的蒲萤一样因嫉妒而对翠翠产生异样的情绪吗?这种思想太糟糕了,小鹿深深地感到应该回去面壁反省。
  所以,为了避开矛盾和纠结的源头,小鹿决定暂时远离齐麟与翠翠。等自己将心态调整完毕之后回到齐麟身边,说不定看待事情的目光会放远一些,所有的情绪都将如烟消散。届时重新回头再看,现在的自己兴许只是庸人自扰罢了。
  小鹿有自己的打算,现在有翠翠在齐麟身边照顾,自己也能稍微放心一些。趁着这个机会,她索性将所有精力投入接下来的训练当中。她可没忘记答应过阿朵的事,在她回来之前成功晋升为一名真正的轻鸿士。
  有些事实在拖得太久了,成为一名真正的轻鸿士,说不定可以将这一切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趁现在远离尘嚣,进入最后冲刺。
  “你知道的……我的人生目标就是成为一名优秀的轻鸿士。为此我不得不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在练习上面,可能要相应减少见你的时间。”
  齐麟愕然:“你以后都不会来见我了吗?”
  小鹿解释:“我还是会抽时间来见你的……只是可能比以前相对要少一些。”
  “那是多少?三天?还是五天……又或者十天半个月?”难过之色一闪而逝,齐麟喃喃:“又要持续多久?半年?还是更久?”
  小鹿险些破功,可又不得不铁了心:“……无法确定,但正因为想要成功,所以不得不花费更多的精力与时间在里面。”
  齐麟垂着脑袋,看起来很是消沉。
  “又不是永远见不了。我不是说过了嘛,会抽时间来见你的。”小鹿安慰道。
  齐麟勉强一笑,还是闷闷不乐。
  小鹿心有不忍,她自知这是个借口,她需要时间缓和这份异样的感觉,而齐麟终究需要适应没有她的生活,她们都该明白原本的日子不可能一辈子这么下去。
  她不能,齐麟也一样。
  自然,她没打算将这个当作敷衍的借口,既然下定决心她便要尽快得到温师父的认可,时间已经不多。
  ……就这样,小鹿自那一夜离开之后,已经整整十天不曾出现在玫玫院。不曾偷偷摸摸跳窗而入,也不曾出现在齐麟眼前。
  齐麟消沉了好些天,偶尔发呆朝珝院的方向望去,几次忍下冲动不去找她。
  月上枝头,翠翠远远看见齐麟窗口大开,举灯走来:“夜深了,少爷。”
  眼看期盼又将落空,齐麟盯着窗外的月色,寂寥地收起目光。
  今夜翠翠难得没有催促他去睡觉,反而道:“若是睡不着,不如陪奴婢说会儿话吧。”
  齐麟原本无甚情绪,但闻翠翠此言,心想她可能是有什么话想对自己倾诉,遂欣然同意了。翠翠微微一笑,点亮了桌上的蜡烛,围在桌边坐下:“今夜真静。”
  随着夏日即将结束,夜间的虫鸣也变得稀疏。窗口大开,晚风微凉,偶尔入室的一缕轻风抚过桌面的烛火,摇曳不定。翠翠以手挡住风,以免蜡烛被吹熄。
  “是啊,静夜使人心得以平静安宁。”齐麟道。
  翠翠出神地盯着烛火:“不,太安静了,静得令人心中惶惶。”
  齐麟抬眸多看了她一眼。翠翠莞尔:“最近奴婢总想起了从前的事。”
  “想起了刚入麒麟府时的事情、想起第一次见到玫夫人的场景,还有少爷刚出生的画面……”翠翠的语气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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