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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向君君咬我-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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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退了所有宫人,老皇帝将沉甸甸的身躯倚向床头,今夜他是真累了。他闭眼假寐,不知过了多久,重新睁眼的他似乎恢复了一些清明。他缓慢地坐起来,将守在门外的秦公公唤了进来:“把那副画拿过来。”
  秦公公会意,今夜老皇帝收到了许多贺礼,却独独将齐麟送的那副画留在身边。秦公公双手将画捧上,老皇帝揉揉眉心:“阿秦,朕渴了。”
  知他多年习惯的秦公公点头:“您稍等,奴才这就去让御膳房准备参汤。”
  秦公公走后,老皇帝坐在床上看画。倏而白胡子一动,他没有回头,却知道寝宫内多了一个人,又或者他一直在此处等候多时。
  “朕真是老了,好似才过了几年,这两个孩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老皇帝动了下手腕,将画平铺在床上。“朕真是很久不曾仔细留意麒麟府了。”
  那人始终保持沉默,所以老皇帝抽空瞥了他一眼。他隐在黑暗的角落,因为太暗所以看不清脸。
  迎着老皇帝的视线,那人终于开口:“陛下,今日您已经见过两位公子,可有决意?”
  老皇帝笑了笑,不答反问:“这两个孩子,你怎么看?”
  那人顿声,看来皇帝的问题着实难为了他。老皇帝缓缓将目光平移,远目:“说起来,这两个孩子都像……像晋儿,也像阿宁。”
  老皇帝又忆起了齐宁,那个比亲兄长更值得信赖与托付、曾经与之比肩同行、亦兄亦友的前麒麟候齐宁。
  暗处的人思忖过后:“人人都说齐珝像齐晋。”
  老皇帝淡笑摇头:“朕说的不是样貌。”双眸翻覆间,似乎将所有的思绪都沉淀下来。他说:“齐珝像阿宁。”
  这时老皇帝低头瞥了一眼画:“齐麟也像……但更像齐晋。”
  那人微微一怔,抬起头来。
  老皇帝含笑端详那副画。在寿宴上他没说,旁人看的是盘于空中的真龙,他却注意到其中的一个细节。
  这条龙……一眼睁、一眼闭。
  他若有所思道:“……有点意思。”
  

☆、蒲萤的鬼主意

  昨夜别时匆匆,今日许忠廷特地去了一趟麒麟府。果不其然,即使过了一夜也未能平复许氏的情绪,那急乱的模样简直令人看不下去。
  许氏满目阴鸷:“不能留!我不能再放任他,绝对不能再留下他!”
  许忠廷警告道:“经过昨夜之后,此时人人都在关注麒麟府的所有动向,你切莫在这个时候意气用事。”
  “不行!我受够了!”许氏歇斯底里地大吼:“爹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我谨慎行事、叫我不要动他,越是放任不管,越是让他有机可趁!昨夜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当年她眼睁睁看君玫儿进门、生下齐麟,深得欢宠……她忍辱负重那么多年,忍了那么久,凭什么他们都死光了,她还要忍他一个齐麟!她恨得咬牙切齿:“他有胆子瞒着我这么做,他朝必能瞒着我干更多的事。只要他还在麒麟府,他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我绝不会放过他!”
  明明是她这几年沉溺于安逸、享受于在麒麟府中只手遮天的权利和欲望所带来的满足感而忘乎所以,此时却反倒来责怪他的不是。许忠廷暗暗皱眉,他并非不知女儿心中积压的怨忿,但此时确实不是最佳时机,若齐麟突然一死,追究的麻烦可是会让许家惹上□□烦的,绝不能因为她保了麒麟府的位置而陷许家不义,拖了本家的后腿。
  随着麒麟府内两位公子的日渐成长,这候位的归属便尤其关键。可惜齐珝才只有十三,十三……终究是太小了,否则他便可以明正言顺上书皇帝,恳请及早做出正确的抉择。
  这女儿实在太容易冲动,脾性难以压制,想法又实在过于简单,一激动便浑然不顾大局。就好比昨夜,许忠廷在寿宴上没少听见旁人对她的窃窃私语,凭她的言行举止实在不成大体。果然是深闺待惯的井底之蛙,又或者早已被麒麟府内过份安逸的生活熏陶得忘却居安思危。
  若非只得这么一个女儿,当初许忠廷或许会挑一名更合适的人选,更沉稳也更听话的人选。许忠廷立刻就想到长子留下来的那名嫡孙女,听话乖巧又不失聪慧。以其脾性,反而才是他心目中真正属意的人选。
  眼看许氏越发浮躁肆意、难以掌控,许忠廷暗暗盘算,时间过得实在太慢了,还需再等几年。待将更好掌控的歆琳嫁过去之后,摘除旧棋,填补上更合适的棋子,兴许他部署多年的棋局才算真正完成。
  心中已有权衡的许忠廷没有过多劝阻女儿,不过暗中还需加派人手盯紧她的行动。事事有他把关总是好的,莫让她办事偏激太过。私底下干点什么无碍,只要不牵扯了本家的利益。虽然他如今对女儿并不赋予多高的期许,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在孙女嫁过去之前,身处其中的女儿可以发挥她剩余的价值。
  既然是枚棋子,始终是该物尽其用,压榨干净。就让她带着现有的一切麻烦,一起清扫出局吧。
  *
  一场寿宴对于小鹿而言不过一觉时间,隔日太阳升起,她照旧准时准点去唤齐珝起床。只是当她来到齐珝的寝屋前,赫然瞧见面色不豫、来回踱步的蒲萤。
  小鹿边走边打哈欠,蒲萤今早又抢先一步来侍候大少了?
  不等小鹿把这个哈欠打完,只见蒲萤一眼发现了她,气势汹汹冲朝她走来。小鹿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躲。大清早也不知自己怎么又得罪蒲萤了,总觉得被她盯上准没好事。
  蒲萤一上来劈头怒道:“你是猪吗?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睡觉!”
  小鹿摸着脑袋莫名:“我这不是醒了吗?”
  “我是说昨晚!亏你睡得着,天下大乱都不知道。”蒲萤忿忿。
  “这么个太平盛世哪来的天下大乱。”小鹿作势比了个‘阿弥陀佛’的动作。
  等等,不对!昨晚?!小鹿没忘记昨天是皇帝的七十大寿,鲜少出门见人的齐麟也去了,难道出了什么事?!小鹿立刻紧张起来:“不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吧?死伤严不严重?”
  “你才死了呢!”蒲萤没好气地指着她鼻子:“我说你啊,昨晚少爷在寿宴上吃了大亏,你就只顾着脑袋一栽睡死过去,一点都不关心咱们少爷!”
  事关齐珝?小鹿埋头寻思齐珝能吃什么大亏,蒲萤已经替她解答了:“都是玫玫院那个卑贱的庶子惹的祸!”
  又关齐麟什么事?小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咱们麒麟府要什么没有,他凭什么拿那种拙劣的画作出来丢人现眼?!”蒲萤怒不可遏,仿佛被丢尽脸面的是她自己一般:“好送不送,偏偏咱们少爷送的是金龙琥珀,他也跟着画条虫当龙故意献媚皇上!”
  “……”小鹿默了默,龙和虫还是有挺大区别的。
  “咱们少爷送的金龙琥珀价值连城,哪一点比不上什么鬼画符?你说皇上眼睛是不是有毛……”
  蒲萤义愤填膺地骂了一阵,顺带把皇帝也捎上了。小鹿暗叹这人嘴巴还是这样口无遮拦,连忙捂住她:“他可是皇帝啊,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
  蒲萤不满地推耸小鹿的手:“行,我不说皇上,我说那个庶子。我看他就是故意在皇帝面前显摆,故意引人注目。呵呵,瞧他平时一声不吭,关键时候心机可真够重啊!”
  小鹿暗暗皱眉:“昨晚他真的那么出风头了吗?”
  “哼,什么风头不风头的。”蒲萤嗤之以鼻,“论才华品行,咱们少爷绝对甩他十条街不止。成日闷声不吭躲在屋子里也不知在发什么霉,随便绘幅画就被当惊人之作。画画谁不会啊,让我来画保证让所有人大开眼界,这有什么好出风头的。”
  小鹿斜了她一眼,这口气倒是够狂的。听蒲萤竭尽所想地狂踩齐麟,将他比喻得分毫不值,小鹿听得很不舒坦,闷闷地转移话题:“所以就为了这个你在少爷门口转圈转了半天?不用叫他起床了吗?”
  “少爷说今早不必叫他,我刚刚一直在偷听里面的动作,窸窸窣窣不知在干什么。”蒲萤发起愁:“你说少爷不会是昨晚受了刺激吧?有什么气可别闷在心里气坏了啊。”
  小鹿木然,深觉蒲萤真是杞人忧天。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受刺激,那她们大少也太脆弱了些。
  蒲萤越想越心疼,直跺脚:“说来说去都是那个卑贱的庶子的错!”
  小鹿不耐:“人家好歹是府里的半个主子,别老是这么说人家。”
  蒲萤先是一愣,立刻不屑道:“瞧你个怂包,怕什么?就是当着他的面我都敢说。”
  显然蒲萤误会了小鹿的意思,小鹿又不能因之跟蒲萤起冲突,只得烦躁地别开眼。
  蒲萤权当她是对齐麟身份的畏惧,不以为然地摆手:“不过我也不会真的跑去挑衅,我还不至于这么蠢。”她阴恻恻地撇嘴:“不过他敢让少爷这么难堪,我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小鹿一听苗头不对:“喂,你想干嘛?”
  蒲萤一脸阴险:“他不是痴迷作画吗?听说他屋里堆了不少画,都是他的宝贝的呢。”
  小鹿脸色瞬变。
  “方才我跟阿田阿园商量过了,一放火把那些画全部烧了,什么笔啊纸啊通通烧干净,看他还敢不敢嚣张得瑟!”蒲萤颇觉得意地插腰显摆:“怎样,这个主意不错吧?”
  等了半天不见小鹿吭声,她一扭头……咦,人呢?
  

☆、把齐麟拐出府

  小鹿真觉得自己要被这群熊孩子玩死,以前那场烟花大火她至今还心有余悸,现在又玩什么放火的把戏!
  这些年随着孩子们的年龄渐长,幼稚行径已经稍微收敛许多。但熊孩子始终是熊孩子,小鹿已经不只一次发现阿田阿园暗中凌霸人家齐麟小盆友了,可这些人好似就是改不了坏德行。
  她以为齐麟搬回玫玫院便能够尽量避开那些人的丧心病狂,事实却是她太天真了。起初齐麟总是掩饰得很好,因为夜晚灯光微弱,又或者在她来到的时候齐麟已经裹好被子躺在床上,他总是显得那样平静温和,以至于让她一度认为齐麟已经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
  小鹿一路心事重重,跳下花丛之后,头也不抬就往玫玫院冲。突然有人叫住她:“小鹿姐姐?”
  闻声小鹿一愣,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踩在一个花池边,对面蹲着一个摘花小童……啊不,齐麟小朋友。小鹿傻傻地张着嘴半天才问:“你在这里啊?”
  齐麟被她逗得闷笑,又怕自己的笑会引来小鹿不满,连忙问:“你刚刚跑得好急,是有急事吗?”
  小鹿跳到花池那边与齐麟并肩,然后上下摸了遍:“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齐麟不明所以,脸上还带着温煦的笑:“我没事呀。”
  见他衣带整齐、毛发无损,小鹿稍稍安心些:“我没想到这里有人,吓了一跳。”刚刚似乎太过于情急,竟没发现有人蹲在附近。还好遇见的是齐麟,不然她那身轻功可不好解释。
  可是这么大的人蹲在这里,她怎么就一点都没发现呢?小鹿寻思间,注意到齐麟一手脏泥,还有地上零散的花骨朵。
  齐麟以袖抹脸:“你看这颜色怎么样?”
  小鹿瞅了一眼,如实点头:“好看。”
  齐麟抿着笑意满足地点头,蹲下去收集花骨朵。
  自从齐麟醉心于绘画之后,手头开销可就大了。笔纸尚是一回事,到了颜料方面着实令人头疼犯难。许氏多年来极尽克扣分发在玫玫院的物资,更别说给过齐麟一个铜板。
  起初小鹿有想过偷偷给齐麟带,显然他本人似乎更喜欢自力更生。有一次小鹿在旁边看他画画,发现他所用的颜料很特别,一问之下才知道那些色彩缤纷的颜料全部都是他从园里的花草中一点一滴提炼出来的。
  至于这其中是怎样一个工骤,小鹿也曾好奇过,并虚心向他请教这个问题,结果很快便被他口述出来的极其繁琐的步骤给绕得云里雾里、晕头转向。
  天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至少齐麟非常乐在其中。一般小鹿找不着人时,就猜齐麟不是在哪里画画,肯定就是蹲在某个角落‘拈花惹草’。
  齐麟将摘好的花骨朵收进事先准备的布袋,不经意间问:“你刚刚这么急,是大哥出了什么事吗?”
  小鹿心虚地移开眼,很想告诉他不是你大哥,而是你。不对,蒲萤说的是烧画,那遭殃的可能就是……
  “咦?”齐麟突然叫了一声,小鹿跟着抬头,发现不远处的天空升起缕缕黑烟。她暗叫不好:“是玫玫院,坏了!”
  她二话不说拉着齐麟急匆匆往玫玫院跑,果见偌大的院子周遭围了不少下人,而起火的地点正是齐麟的寝屋。注意到起火地点的齐麟脸色微妙一变,小鹿没办法跟他一起现身,只得退到树后催促他:“你快去看看火势情况,我去叫人扑火。”
  小鹿刚想走,手腕被人扣住。她回头,齐麟抓住她的手,盯着浓烟滚滚的寝居,低头摇了摇:“随他去吧。”
  “可是大火、还有你的画……”小鹿手足无措地来回扫过面无表情的齐麟和直冒浓烟的屋子。
  “依那火势不算特别大,烧不了整个玫玫院的,等烧得差不多自然会有人去灭火的。”齐麟可没忘小鹿怕火的事,将她拉得离远一些:“玫玫院很大,没了一个房间,还有其他房间。”
  见她比自己还着急,齐麟冲她安抚地笑笑:“烧便烧了,画没了可以重画。”
  小鹿瞅着他的笑,心疼得要命,扑过去抱他:“最重要的是人,人没事就好。”
  齐麟深深吸气,圈着她的腰摄取她的体温,低头喃喃:“可是……你送给我的那套文房用具没有了。”
  小鹿感觉到他的手箍得有些紧,她想到齐麟这些年绘画一直用的都是当年她送给他的那套文房用具,现在却一并葬身于火焰之中,肯定不舍得的。
  小鹿双手一紧,双目炯炯:“咱们出府吧。”
  “嗯?”齐麟眨眨眼,对她话题的跳跃有些不适应。
  小鹿摸摸鼻子:“我的意思是……我带你出府,咱们重新买一套吧?”这一场火来得太不凑巧了,恰巧最近刚刚撞上枪口的齐麟,恐怕眼下是许氏最不待见之人吧?当然小鹿也存了点私心,不想让他独自面对这样难堪的场景,大火之后的寝屋只怕剩余一片狼籍,就算齐麟表现得再淡然,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吧?
  “可是我还不能出府。”齐麟表情有点呆。未满十二岁之前,他是不可能随便出府的。
  小鹿当然知晓这一点,但是只要不被旁人知道不就行了么。小鹿捂住他的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们悄悄出府,谁也不告诉。”
  齐麟感觉捂着嘴的手心有点热,他的心口也渐渐变得暖和,连带着脸颊也变得烫起来。
  小鹿笑眯眯地表示‘万事有我,你放心’,齐麟无比配合地噤了声,十分顺粹地点头。就这样,麒麟府二公子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被人悄然拐出府,府内的人还在围观着那场突如其来的莫名大火。
  当小鹿与齐麟手牵手走在大街上,对彼此而言都是一种难以想象的新鲜体验。
  为了出门这一趟,小鹿可是带足了银两。这可是她储存了整整五年的积蓄啊,她曾对比起普通人家的日常开支消费,带上这些钱应该不至于窘迫到不够花吧?
  尽管这么安慰自己,但小鹿还是暗暗担心真的不够花。如果她是给自己买,那这些钱绝对绰绰有余,但她这趟出门不仅要给齐麟重新买一套文房四宝,还得替他订作几身衣裳,毕竟他寝屋烧得那副德行,估计好多生活用品都在里面烧成渣渣了吧……小鹿掂着钱袋,心里那个愁啊。
  她身边的齐麟此刻的心情却与之截然相反……光明正大地牵着小鹿姐姐的手,无需顾忌畏惧旁人的眼光,就只有她们两个,没有谁打扰……这是第一次!
  齐麟按捺着胸口急促的心跳,偷眼瞄过小鹿,牵着她的手与之十指交握。
  小鹿没有注意齐麟的小动作,她瞅了一眼四冠坊的方向,以前跟齐珝出门多了,大抵对京城各种商行店铺有一定的了解。四冠坊的东西贵得让人牙疼,但物超所值,所以京中但凡家中有点钱的学子多半都会到那里挑选合适自己的文书工具。顺带一提,当年她送给齐麟的那套就是在这里买的,价格简直贵得像个噩梦。
  小鹿先带齐麟进了四冠坊。四冠坊是京中一绝,偌大的商行内分成四个分隔区,入间前分别标记着‘琴’、‘棋’、‘书’、‘画’,这里无论琴棋书画每一类品种工具与材料样样齐全,在别处找不到的东西这里必定能够觅得,是喜好者的知音殿堂。
  这样一个处处彰显着‘钱钱钱’和‘贵贵贵’的商行,换作普通人绝计是连踏都不敢踏进去的,但小鹿神经很粗,完全无视旁人异样的眼光,大喇喇地带着齐麟进入了四冠坊。
  像小鹿和齐麟这般穿着打扮普通之极一看就不是有钱人的少年少女,换作其他地方只怕早早就被店里的小二一头黑线抄起扫帚叫他们立刻滚粗,可喜的是四冠坊的小二不仅不赶人,对着这样的两位小朋友竟也一视同仁,服务态度特么好得没话说。
  这也是小鹿虽然当年在这里被坑了一套贵得坑爹的文房四宝,三年后还是带着齐麟上这来当回头客的原因之一,实在是这种受人尊重的感觉简直不是一般的好!
  听说小鹿她们要买的是绘画工具,小二笑吟吟地领她们进入了画坊。
  不说齐麟,就连小鹿时隔数年再次来到这里,也要被这异常宽敞的内部结构所震撼。小鹿对这里的老板有钱程度羡慕嫉妒恨,酸溜溜道:“你们老板真有钱。”
  小二显然听多了这番话,他没有露出得意之色,只是苦哈哈地笑:“我们少东家也就这么个优点。”
  闻言,小鹿多瞧了这小二一眼,什么叫‘只有这么个优点’,这是在拉仇恨值吗?
  小二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小鹿也就没继续追问。到了画坊里边,小二十分热情卖力地给齐麟介绍自家的货品,小鹿不懂这一行的术语,听了一半云里雾里,只得默默守在一旁看他们叽叽喳喳地沟通交流,这就叫‘内行’啊!
  画坊除了卖画笔、宣纸,自然还卖颜料。小鹿瞅着一盒盒胭脂水粉般的玩意,忍不住好奇地打开一盒试着闻了闻,结果不闻还好,一闻就被那呛鼻的味道给刺激得直打喷嚏。
  狂打喷嚏的小鹿立刻引起齐麟和小二的注意,齐麟紧张地跑过来问:“怎么了?”
  小鹿捏着鼻尖:“没、没事,就是这味道太呛了……”
  小二看她嫌弃得皱着一张苦瓜脸,有些好笑:“这些是上等颜料,味道已经是最好的了。”
  “咦?”小鹿难以置信地指着那盒颜料:“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小二点头,指着小鹿手边一排的颜料:“这边这些都是最上乘的颜料,绘出的墨彩一两天味道就会消散。像外边卖的有些劣质颜料纵使放上十天半个月都散不了。”
  小鹿傻傻地干瞪眼,拽着齐麟的衣袖:“公子,我看咱们可以把家里的颜料拿出来卖,肯定大受欢迎。”
  齐麟被小鹿一声‘公子’搔得心痒痒,还没答话,就见小二奇道:“莫非两位府上还有比这更好的颜料?”
  一提这个,小鹿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自豪:“我家公子使用的颜料所绘出的墨彩可是带着花香的,可好闻了!”
  小二一怔:“带花香的颜料?”
  “没错,我家公子用的颜料可是……。”小鹿原想大肆表赞齐麟自制的颜料,才刚开口,袖里的手被齐麟轻轻一捏,她立刻会意:“不过我对颜料方面也不是很懂,真是可惜,本来今天还想为公子添购几盒的……”
  既然齐麟不打算声张,那她自然不会违背他的意思啦。
  齐麟神色微微柔和:“刚刚我在那边挑好了,你陪我过去看一看怎么样。”
  小鹿表示自己看不懂,可是拗不过齐麟的执意,便任由他拉过去瞧一瞧。小二看着他俩手牵手往笔砚的柜台走去,若有所思。
  

☆、四冠坊的掌柜

  难怪四冠坊生意兴隆,这里的小二实在敬业得很,明明不需要介绍的东西他通通自告奋勇地为他俩一一介绍。
  身为贫苦穷酸的丫鬟,面对如此热情好客的小二,小鹿是为难的。尽管小二一个价格也没提,但见满目琳琅,小鹿眼里只看到一个字,钱钱钱!
  可难得带齐麟出门买东西,小鹿又不想显得太寒碜。时至今日,她可算明白为什么这个世上有那么多的人宁可倾家荡产也要为博红颜一笑,特么她现在为博君一笑,义无反顾也是妥妥的!要是齐麟真的看中了哪一样……小鹿表示一咬牙一跺脚怎么着也要买了!
  齐麟挑好所需的画具之后,对小二介绍的这些反而兴趣缺缺。只不过这小二健谈之余又不招人生厌,比之常年待在府里的他要见识广泛得多,因此他才没有拒绝继续待在这里耗磨时间。
  事实上,他已经看出小二如火般热情的招待下掩藏的别样意图,尽管似乎并无恶意……
  但齐麟也不打算在这儿消磨太久,毕竟他不是没看出小鹿的懊恼与挣扎。他拉扯小鹿的袖角:“小鹿姐姐,我们去结账吧。”
  小鹿还沉浸在‘如何能够赚更多的钱轻松无压养小孩’的深思熟虑中,听见齐麟说要走,她‘咦’了一声:“不买别的了吗?”
  齐麟指着自己原本挑好的:“这些够用了。”
  小鹿眨眨眼,瞬间从‘即将负债累累’的低气压中解放,心情美成一朵花。果然她家的孩子就是这么节俭持家,还知道替她省荷包!
  可是小鹿也明白一两和一百两的差距,贵自然有贵的道理,她当然希望给齐麟买最好的,奈何不争气的荷包不允许。小鹿一边为自家孩子的乖巧懂事感到欣慰无比,一边又为自己的荷包不能满足齐麟的购买欲而感到心酸惭愧。
  小鹿决定,从今天起为自己树立一个新的目标,那就是努力赚更多的钱轻松无压养孩子!
  齐麟还不知道小鹿已经在心里树立起这样一个伟大目标。小二听说他们已经要结账,本还想多挽留一会,但见齐麟坚持,只得带他们离开画坊。
  结账的时候,小二笑眯眯地按住小鹿掏钱的手:“相逢既是有缘,我觉得自己跟你们特别投缘,算你优惠怎么样?”
  小鹿狐疑:“啊?可是四冠坊不是从来不二价的吗?”
  “这不是投缘嘛,投缘。”小二笑着把手松开,免得那位吃醋的小公子一双眼戳得他手背疼。
  小鹿再迟顿,这下也看出不对劲。这小二意图特么也忒明显了些,到了结账这儿都已经不加遮掩的了。
  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是好是坏,小鹿赶紧护住齐麟,警惕地扫视四周,恰巧注意到一个人从门口掀帘而入——
  “金子,你怎么把两位贵客给吓着了。”
  被唤金子的正是那位一路招待小鹿和齐麟的小二,他俩双双抬头,金子见来人如释重负:“掌柜,你可回来了。”
  来人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眉目颇为斯文,看着不像个掌柜,倒像个秀才。
  “鄙人姓钱,是这里的掌柜。”斯文掌柜露出歉意的微笑:“方才我那不争气的店小二处事不当,让两位受惊了。在此我替他向二位赔个不是,望二位见谅。”
  名满京城的四冠坊掌柜不仅斯文还特别有礼,跟小鹿想象中那种金光闪闪、嗜钱如命的死奸商完全不是同一个频道,那温润的笑脸上只差没在额上作‘我是好人’四个大字。可这世上表里不一的人多如牛毛,谁说看起来像好人的就一定不是坏人?瞧他经营这么大的商号卖这么死贵死贵的货品赚得盆满钵满,肯定不是好人。
  仇富的小鹿护着齐麟有些犯愁,头一回带他出门便突遇这遭,不知自己能否应付得了?
  钱掌柜浑然没将小鹿的警惕和敌视当一回事,他收到店里小二递送来的消息之后便立刻赶过来,此时仔细瞧清眼前只有十来岁、半大不小的少年少女,却实在捉摸不透他们是否真有那样的本事。
  小鹿虽较之年长,两人皆衣着朴素,但谁人是主是仆钱掌柜一眼可辩:“看二位虽面生得很,一口腔调又确是京里人。小店往来客人不少,却不知您是哪位府上的小公子?”
  齐麟蹙动眉心,小鹿挡在他身前:“难不成在你四冠坊买支画笔还得落户登记不成?”
  “那倒不是,只是我见这位公子气质翩翩、气宇轩昂,一看就非凡人,随口便问一句。”钱掌柜笑得很是爽快。
  亏得齐麟穿成这样他也能看出‘气宇轩昂’,小鹿嘴角一抽,这四冠坊的掌柜和小二看来都是一个套路,说大话不打草稿,一点不嫌脸红的。
  一直一声不吭躲在小鹿背后的齐麟突然开口:“有事但说无妨,我不喜欢这么兜圈子浪费时间。”
  钱掌柜饶有深意地应声:“看来小公子是位直爽人。”
  小鹿紧张兮兮地看向齐麟,后者轻轻按住她的手,回以安抚的眼神。
  一惯待客有道的钱掌柜原想邀请齐麟和小鹿入内稍坐会谈,但见对方很防备自己,钱掌柜索性就在大堂直接商谈。自然,店里的小二早已识趣地悄悄走到店门口,将意欲进店的客人拦了下来,并挂上暂停营业的木牌。
  既然人家不喜欢兜圈子,钱掌柜干脆直言:“方才我听小二说,公子府上有一种奇特的颜料,不仅没有异味,闻起来还有奇特的芳香,可是当真?”
  闻言,小鹿这才明白过来眼前这麻烦是自己给惹招来的。若不是她多嘴说了几句便不会被小二听去,也就不会把人家掌柜给招了过来。小鹿忐忑地看向齐麟,生怕因为这事叫他为难了。
  从小二莫名的举动开始,齐麟便在惴测个中缘由,大抵上他猜可能与无意中透露的颜料有关,此时经得钱掌柜之口算是印证了他的想法。他点头:“没错。”
  钱掌柜双眼一亮:“不知公子可否告知这颜料的出处?”
  齐麟没有答话,钱掌柜立刻会意:“如此鲜为少见的颜料必定价值不菲。小公子若愿相告,在下可出比之高数倍的价格购买。”
  高出数倍的价格?小鹿忍着不让自己偷笑出来,她知道那些颜料是齐麟自制的,若论颜料出处,难不成还能说是麒麟府么?
  齐麟随意地瞥过小鹿憋笑的脸,面色有些缓和:“那是我自制的。”
  “自制的?”一直表现得特别气定神闲的钱掌柜呆住了:“你?”
  齐麟点头,小鹿终于忍不住咧嘴傻笑。
  钱掌柜来回扫过两人,他想过很多种答案,偏偏没想到这一个。他们四冠坊所出的颜料可以说是市面上最好的颜料,但即使是最好的颜料依旧有着无法忽视的缺陷。
  绘画的颜料是当今世上极难制造的一种工艺,不说自制颜料不容易,要做出上等的颜料更是难。眼前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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