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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向君君咬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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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的茶只怕你喝不习惯。”端茶在鼻间轻轻推移,嗅着淡淡茶香,齐麟道:“雨势小了,你可以走了。”
  赵熠险些气笑了,最是狼心狗肺莫过于齐麟这样的。他将半湿不干的外裳套上,突然想到:“你交托的人,我会替你好生照拂。”
  滑入喉间的茶水味道有些苦涩,齐麟抿唇一笑:“好生照拂,会有用的。”
  齐麟说的没错,他这儿的粗茶只怕赵熠这样娇生惯养的人是入不了口的。只是齐麟惯于苦中作乐,所以即使是这样一杯不像样的粗茶,他也喝得心满意足。
  赵熠走后,齐麟便重新锁上茶室返回寝屋。
  小鹿仍旧睡得昏天暗地,这时离午膳时间也不远了,齐麟有些不舍得叫醒她,可应承了人家的事总不能叫他一时私心就毁了信誉,毕竟……他可还想要有更多的‘下一次’。
  小鹿不是个会赖床的人,叫一下就会醒来,只是睡得有些迷糊,坐起身还有些发怔。齐麟瞅过她睡得红扑扑的两腮,想到赵熠对他说的那一番话。从许久之前他就知道大哥对小鹿的心思,这么多年过去,竟也坚持了这么久,确是出乎意料。
  再这么继续下去,可能真要保不住他的小鹿姐姐了。偏偏小鹿姐姐固执地守在大哥身边,一步也不愿退让,叫他好生头疼。
  趁着小鹿一脸糊涂没睡醒,齐麟不动声色地凑近小鹿在她左颊亲了口。这样的亲昵动作虽然不多,但小鹿糊里糊涂的时候也是不会抗拒的。果然小鹿没啥反应,揉了揉眼睛打哈欠:“到点了?”
  “到点了。”齐麟笑得柔和,“起来吧,别迟了。”
  究竟有什么方法能留住她呢?真想从大哥手里将她抢走,永远永远都箍在自己身边,只属于他一个人。
  

☆、皇帝七十寿宴

  最终,许氏也未能如愿在皇帝七十大寿那天使绊成功,齐麟还是平安无事地登上入宫的马车。
  这一日整座皇城似乎能够感受到这份难以言喻的特殊氛围,形形□□的马车陆续驶入宫中,乘载了几乎所有时下最为举足轻重的各色人物。
  许氏携二子入宫,不少人对神秘的麒麟府表现出浓厚的兴味,鉴于许忠廷这位阁老一直在身边保驾护航,勉强不至于被当成众人围观指点的对象。
  这样的寿宴来者皆是显赫权贵,皇亲国戚、文武朝臣自不当说,往来者大多熟络,与许忠廷打起招呼比比皆是,有的人更是冲着麒麟府这个头衔刻意接近。许氏在此显得比较格格不入,毕竟侧殿是家眷专属,如果不是为了照顾年少的孩子,可能她一入宫便会被请去另外一边。
  当然,并非就完全没有女性留下,这里就有了另一位例外,那便是受封王爵的长公主殿下。
  碧宁长公主自由穿梭于男女之间,她的身份比之在场绝大部分人都要尊贵得多,就连那几位气焰嚣张、目空一切的王爷见了她都要收敛脾性委婉恭敬地呼唤一声‘皇姐’。
  这位长公主美艳之极,但脾气并不好,悍妇之名名满京城,因为拥有那样特殊的身份与境遇,她比任何人都要傲视群雄、无所忌惮。她有一位笑如弥勒的附马,尽管性格绵软,毫无脾气的他在旁人眼里或许显得窝囊,但能够娶得这样一位公主,从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小官升至今时今日的大辅司,这样的人生又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求得?
  许氏见到长公主,当即双眼澄亮,连忙上前打招呼。在麒麟府内许氏或许可以目空一切,可一旦出了麒麟府她便什么也不是,攀附于长公主便如抱上一颗参天大树,让她在旁人面前也不至于低人一等。
  近年来许氏处处委婉讨好,在长公主眼里还算看得入眼。这个场合女子较少,长公主看出许氏的忐忑与不自在,便也乐意陪她待上一会。
  “怎么不见熠世子?”许氏正巴不得赵熠出现,这样就可以让他和齐珝待在一块,让众人瞧瞧他俩的交情之好。
  长公主一脸晦气:“别提那个混小子,死活说要留在隔壁侧殿,直勾勾盯着人家曾侍郎的闺女流口水,简直丢尽本宫的脸面。”
  “是吗……”赵熠的好色跟她娘的彪悍同样名满京城,许氏心里惋惜,面上笑说:“亏得我家珝儿一直叨念着找他呢。”
  齐珝听她娘这么替自己编排,有些无奈地撇嘴。
  长公主却注意到他旁边那位:“这位便是麒麟府的小公子齐麟?”
  “是的,殿下。”齐麟不急不徐地向她请安,瞧她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赵熠一看就是像娘。
  齐麟打量人家,人家长公主同样在打量他。许氏看得面色不豫,笑说:“这孩子平日老躲在屋里不爱见生人,今日带他出门一趟,就怕他不懂规矩得失了人……”
  “本宫瞧着斯斯文文,举止倒也得体,没什么失不失礼的。”长公主淡淡地撇开眼:“这小的长得不像齐晋,倒是大的像齐晋多些。”
  许氏喜上眉梢:“是呀,人人都说珝儿越大长得越发肖似老爷了。”
  “长得像,某些行事作风可别像他去世的爹了。”长公主似笑非笑,一句话令许氏神情变得微妙。
  齐麟注意到许氏眸中的怨愤,不是对长公主,而是对长公主口中那个‘去世的爹’。
  长公主是名悍妇,她与附马本就女尊男卑,附马若敢碰别的女人,长公主立刻持刀剁了他的份都有,自然不必说像齐麟那去世的爹一般除了正妻,身边还养了个风头一度盖过许氏的玫夫人。
  可这世上又有谁能像长公主这般情况特殊?许氏自然不敢与她攀比,自己比之很多人已经要幸运得多。就说在场这些男人,有多少人不是家中三妻四妾、美婢环伺?一些正妻不得宠,就连正室的位置也保不住。
  君玫儿纵然得了齐晋的爱,可齐晋一死,还不照样落在她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如今齐晋一死,偌大的麒麟府都是她的,她成为名副其实的当家主母,掌握操控大权,这世上有多少人能活得像她这般舒坦?
  许氏面上堆起笑意:“我原还想可以见到王夫人、李夫人,只可惜带着两个孩子抽不得身……”
  “这有什么,正好让熠儿出来好生相伴两位小公子。”长公主阴恻恻地吩咐身边的宫人,让他去把赵熠找回来。
  不稍多时,不情不愿的赵熠就被提拎出来,好生无趣一张脸:“娘啊~你儿子我很忙的。”
  长公主对他的‘忙’嗤之以鼻:“再忙也给本宫留下来为两位小公子作陪。”
  赵熠不乐意,被长公主胖揍一顿之后老实了……没错,实打实的胖揍一顿。送走长公主和许氏的赵熠还捂着肚子哎哎哟哟疼得直不起腰。齐珝看得直摇头,齐麟则权作无视,压根一点反应也没有。
  许氏一走,齐珝就有些不耐烦跟齐麟待在一块,若非他娘临走前千叮万嘱让他盯着齐麟,说不定他就会直接撇下齐麟走了。
  赵熠由宫人搀扶着摸了张太师椅坐了,眼珠溜转一圈,饶有兴致道:“这位是?”
  齐珝瞟了一眼低头不吱声的齐麟:“……麒麟府的二公子齐麟。”
  “麒麟府的二公子?好直接的说辞。”赵熠冲齐麟笑眯眯,“你可能忘了,小时候咱俩还一起玩过。在下赵熠,熠熠生辉的熠。你可以唤我熠兄、熠哥哥、世子哥哥……随你哪个顺口叫哪个。”
  齐珝青筋暴突:“……世子!”
  “怎么?你觉得世子哥哥更好听?”赵熠乐不可支:“其实你若也想叫我世子哥哥,我也不是不答应……”
  齐珝浑身温度骤降,赵熠一副‘我看不懂你脸色’的表情,气得齐珝这些年好不容易练出来的修养都要摒弃暴走了。
  恰在此时,一人笑道:“熠世子这张嘴还是这般能说会道、巧舌如簧,难怪汪家二小姐、陈家表姑娘对你如此念念不忘。依老臣看来,这满京城的大户人家都得防着,莫要让自家的闺女被你的口齿伶俐给骗了去才好。”
  赵熠一噎,悻悻道:“阁老大人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呢。”
  来人正是受女儿所托注意这边一动一静的许忠廷,老一辈的思想便是对这等成日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皇亲不屑一顾。他向来看不惯赵熠这副故作风流的德行,若非捡了这么个好胎生于皇家,还是长公主肚皮里出来的,只怕这性子走出去都要叫人嫌恶烂骂。
  许忠廷向许庭生使了个眼色,许庭生立刻会意,笑道:“说来我离京有些时日,许久未与珝弟相聚。难得今日有机会,不若与我作伴吧。”
  齐珝看出是外公授意,便欣然答应了。至于齐麟,有外公在,他离开一会儿应该无碍。
  齐珝一走,赵熠便转移目标,拉着齐麟亲昵道:“麟弟,听说你们麒麟府最是神秘,你大哥都不肯与我多说,不如咱们坐下好好聊聊吧?”
  “这孩子惯来畏生,还是由老臣带着吧。”许忠廷面色一整,伸手正要去拉,赵熠突然拦截:“诶,这话说得不对。您瞧瞧您老人家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我看麟弟也未必跟你有什么共同话题。你看他都被你这张皱巴巴的老……脸给吓得说不出话了,倒不如留下来陪我打发时间。”
  这声‘老人家’咬字极重,再来一句‘皱巴巴的老脸’,许忠廷顿时听得怒发冲冠。偏生赵熠摆明故意跟他抬杠,谁叫许忠廷刚刚吃饱撑着没事呛他?
  许忠廷堂堂一国阁老,吃盐比他一介小儿吃饭还多,这么多年人人对他敬畏有之,谁敢对他如此不客气?近年来他年事逾高、事事心有余力而不足,越是老便越不服老,如今被赵熠一句话戳中痛脚,许忠廷怒意大盛,正要反击,背后一声呼唤打断了他:“熠儿,怎可对阁老大人无礼?”
  许忠廷发火发得可不凑巧,来人正是赵熠他亲爹,人称毫无脾气的笑弥勒,当朝大辅司赵清。
  赵清笑得一脸和气,笑弥勒之名绝非浪得虚名,纵使你一肚子涛涛怒火,对上这张笑脸也实在发不出来。许忠廷朝上惯以严苛厉色闻名,偏偏赵清行事做风与他截然相反,这便成了他最大的软肋。
  许忠廷最怕便是跟赵清正面交锋,此时一见他本人,满肚子火也得生生憋了回去。
  赵清来到赵熠身边,轻拍他的脑袋:“过来,快给阁老赔不是。许阁老宽厚仁慈,必不会与你一个孩子计较。”
  许阁老憋着一口气,被他这么一说,他若真计较可就是他的不是了。他今天也确实是冲动,竟被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小儿三言两语所挑衅。今日可是皇上的寿宴,若在这种情况下对一个孩子动火,可就说不过去了。
  “对不起,许阁老。”赵熠毫无诚意地念白,差点又把许阁老的怒火给激燃。赵清连忙委婉道:“小孩子不懂事冒犯了,您千万别跟他置气。”
  许阁老被他整得没脾气,忿忿地摆手走了。
  赵清无奈看儿子:“亏得来的是你爹我,要是被碧宁瞧见了,有你吃不完兜着走的。”
  赵熠得了便宜还卖乖:“届时只能委屈阿爹牺牲色相,成全儿子我啦。”
  赵清奈他不何,摇头失笑。他瞧了一眼赵熠身旁的齐麟,奇道:“这是……”
  齐麟从刚才便一声不吭,存在感实在有够低的。赵熠刚刚跟许忠廷抬杠,差点把这位‘始作俑者’给忘了:“麒麟府家的小公子,我刚刚找来打发时间的伴儿。”
  “怎么这么说话的呢。”亏得他在人家面前说得这么直白,连当爹的赵清都不好意思了。他冲齐麟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阿熠性子耿直了些,你别放在心上。”
  齐麟默默摇头,赵清只当这孩子畏生腼腆,便叮嘱赵熠好生照顾人家,随即与友人走向别处。
  结果最终还是剩下他们俩人,过程有所波折,但还算达成目的。赵熠低声说:“你看我为了你,把堂堂阁老大人都得罪了。”
  剩下他和赵熠之后,齐麟也少了些顾忌:“你确实是为了我,而不是你自己看他不顺眼的缘故?”
  “唉呀,有些事放在心上知道就好,何必说出来呢。”赵熠看似咧嘴笑,实则咬牙切齿:“那老不死的成天在我娘面前搬弄是非、乱嚼舌根,看我哪天不整死他。”
  齐麟不置可否。
  赵熠一脸好奇:“我让你私下也准备一份寿礼,方才见你两手空空,你该不是忽悠我吧?”
  “我准备了。”齐麟答。
  “准备了什么?”
  齐麟正要张口,前方一声‘皇上驾到’,满庭皆跪。

☆、老皇帝的回忆

  当今圣上高龄七十,长得圆滚滚胖嘟嘟,慈眉善目颇具福相。他在太监总管的搀扶下缓步行来,大抵今天是他的寿宴,心情不错,每个表情看着都是那么喜气洋洋。
  皇帝驾临之时,长公主及三位王爷相继来到他身边。这时候三位王爷无论哪一位先动作,其余两人都不会作视不理,所有从太监总管手里接手搀扶亲爹的任务自然便落到了长公主手上。
  长公主能养得这么横,个中自然是有原因的。
  当今圣上年轻时后宫三千、佳丽无数,愣是一个蛋都蹦不出来。多年未果,差点以为老祖宗传下来的江山就要在自己手中断送了。孰料人到中年,后宫突然传来喜讯,某位贵人突然有喜了。尽管最终生出一枚小公主,却足以把皇帝给高兴坏了,不仅始无前例地将之受封王爵,还将之当成至尊的珍宝宠上了天。
  随后数多年,后宫嫔妃陆续诞下麟子,皇帝也终于有儿送终……啊不,有儿继承王位了。
  虽然后来诸位宫妃分别为皇帝生下三位皇子,但皇帝最疼惜的始终还是第一位公主。又因为公主诞生之后才有了诸位皇子,皇帝将之原因归结为小公主的诞生为他的后宫带来了‘孕’气,从此巡视自己的后宫时每当见到几个儿子都要耳提面命地叨念他们的皇长姐对他们乃至整个国家有多大的福报恩泽,并且为了培养姐弟感情,打小就把几个儿子扔给女儿当玩具……乃至于长大后的王爷们一见长公主气焰自然而然矮一截,这便造就了长公主时至今日仍旧无人能够撼动的傲人地位。
  当今圣上年轻时也是位气焰相当高涨、颇不可一世的热血皇帝,也不知是否中年求子消磨了脾性,到了老年身体发胖,连带着性子也变得跟他外表一样一团和气。
  此时他坐在高座上摸着白胡子,笑呵呵地倾听众人的祝寿之辞,拜送的寿礼接到手软,儿孙满堂齐聚,心情很是美丽。
  仿佛一眨眼,上前祝寿的人已经过去大半,笑眯眯的皇帝刚刚接过小秦子递来的热茶,就瞧见跟前祝寿之人又换了一批。这时他定睛一瞧,发现这批来的是许阁老。
  可许阁老方才不是已经祝过寿了吗?怎么又回来插队了?老皇帝摸摸下巴的软肉,再瞧他带来的一行人,恍然发现原来不是上一批。那么这几位是……
  太监总管秦公公非常贴心地为老皇帝提了个醒:“陛下,许阁老带来的是麒麟候夫人及两位小公子。”
  “麒麟候……”老皇帝今夜见得人实在太多,人老精力不足,眼睛都有些花了。这么一瞧,确实见过。“对对对,是麒麟候……的夫人及两位小公子。快快过来,让朕瞧瞧。”
  许氏心下暗喜,连忙推耸齐珝上前。齐珝也机警,毫不耽误,连忙走到老皇帝跟前。
  这可是连几位王爷膝下的世子都鲜有的待遇啊!席下之人或多或少早已暗中关注着这边发生的一切,见老皇帝提及麒麟候立马精神了,无不在心中记下。
  老皇帝一脸慈和地轻拍齐珝的肩膀,笑得很是欣慰:“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让时下各方势力都将之谨记于心。许忠廷父女更是欣喜过望,正要开口,老皇帝突然将视线一抬,落向了齐麟:“你是……齐麟吧?朕记得你,当日你因凶獒所伤晕迷不醒,朕还曾亲自去探望过你。”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齐麟身上。老皇帝连连招手:“好孩子,你也过来。”
  齐麟能够感受到许氏眼中的刺芒,他假装浑然未觉,乖乖上前让老皇帝牵起他的手。
  老皇帝左边瞧瞧这个,右边瞧瞧那个,笑得格外振奋。今夜寿宴皇帝表现得虽喜庆,但毕竟年事已高,这样的寿宴对他老人家而言很是疲累,到了后半场已经有些精神不振。可此时此刻,老皇帝表现出极大的喜悦之情,可见麒麟府这两位名不见经传的公子在他眼里何其重视。
  麒麟府多年不曾现于世人眼前,一直保持着罕为人见的神秘感。绝大多数老一辈的人对他敬畏有之、推崇备至。各式各样的传言纷飞,将麒麟府神化得无比奇妙,却鲜少有人知道麒麟府与皇族之间真正存在着怎样一种关联与羁绊。
  三位王爷眼底同时绽放异样的光芒。此时此刻,老皇帝的态度代表了一切,无论麒麟府是什么样的存在,它的意义绝对不容小觑。
  不论老皇帝的态度将在未来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此时此刻的他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慈祥长辈,他指着齐珝:“你出生的时候,朕去看过你。”
  许氏急于表现,连忙接话:“是呀,珝儿出生当天,陛下您亲自到访麒麟府。当时的您也不嫌晦气,还亲手抱过他的。”
  许忠廷责备地瞪了女儿一眼。老皇帝这是在跟孩子们说话,纵使是齐珝的亲生母亲,在这种场面也是轮不到她来插嘴的。所幸皇帝并未追究,似乎正沉浸在回忆当中:“朕想起来了,朕还亲手抱过。”
  许氏暗喜,得意地瞟过齐麟。可惜齐麟站在这个位置可看不见她那得瑟的眼色,并且皇帝立刻又想起了更多往事:“不仅抱过你,还抱过他。那时才那么点的小婴孩……”
  许氏顿时沉下脸。
  老皇帝一昧欢喜,抬起双手比划:“朕还抱过那么小的晋儿。”
  晋儿晋儿,齐珝与齐麟的亲爹齐晋,老皇帝竟连齐晋出生时的事也回忆起来:“当时朕连碧宁都还没有,听说麒麟府的孩子出生了,兴冲冲就出宫上麒麟府瞧瞧。当时晋儿软软小小的一团,很是可爱。朕抱在怀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吓着了他……”
  人总是在老了以后,喜欢回忆从前年轻时候发生的事。越是老了,越喜欢缅怀。老皇帝陷入回忆当中,是谁也不敢轻易将他拉扯出来。倏而老皇帝敛起笑:“可惜晋儿还那么年轻,竟比朕还要早走那么些年,留下孤儿寡母的……”
  “当年,朕曾答应阿宁,在朕有生之年一定会好好替他照顾晋儿的……”老皇帝追思越远越深,神情也变得越发恍惚,最后竟当众落了眼泪,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住了。
  “父王,今日是您的大寿,怎可落泪呢?”长公主眼疾手快,连忙以手帕替他抹泪,“您瞧瞧您都已经膝下子孙儿女成群,就连齐晋的两名孩儿也即将长大成人,往昔之事又何必再相回首?”
  “碧宁说的对。”老皇帝的眼泪说没就说,瞬间又变回原来乐呵乐呵的无忧老人翁:“如此这两个孩子能够茁壮成长,阿宁和晋儿在天之灵亦该感到欣慰。”
  许忠廷暗暗掬一把冷汗,没想到前来拜寿竟把老皇帝的眼泪都要给激出来了,眼下可绝不能让皇帝回忆那些不高兴的事,他连忙给女儿递眼色。
  许氏这回很警醒,立刻向齐珝示意。齐珝方才被老皇帝的眼泪给震住,险些缓不过神,这时一看许氏的眼色,连忙将怀里的贺礼送了出来:“陛下,人说七十古来稀,七十年足抵常人一生,而您乃真龙之躯,今有七十,明有八十、一百,草民但愿陛下福禄安康、年年益寿。”
  老皇帝笑呵呵地应下,便见齐珝递上一个小巧的锦盒:“这是珝儿为您今日大寿所准备的贺礼。”
  齐珝奉上的,是上千年的金珀琥珀。晶莹剔透的平滑表面,琥珀之人有道蜿蜒的条纹,就像一条金龙腾空在即。琥珀或许并非多稀罕之物,但有了这条‘龙’,便突显出不平凡之处,价值必然不菲。
  此番出手可见许氏为了讨得皇帝欢心,花了大手笔大心思在里头。不少皇亲看向那块琥珀的眼神很是惊艳,就连见多了奇珍异宝的长公主也不由惊叹此物之绝妙。
  老皇帝早已笑弯了眼,捧在手心赏玩,爱不释手。
  许氏身板挺直,只觉这一刻是今夜以来最令她扬眉吐气的一刻。
  今夜前来贺寿者,皇帝都会回以一片由大红纸包裹的金叶。皇帝欢喜地收下贺礼,却并未急着让秦公公取来红纸片,而是转过头温和地问:“你手里的是什么?”
  许氏一愣,随着皇帝的视线转移,愕然发现齐麟的双手不知何时捧着一副卷轴。
  若非场合不对,她恐怕会立刻尖声喝止。可惜发现得已经太迟,皇帝已经注意到他手里的卷轴,并开口询问。
  许忠廷也是惊疑不定,他看向许氏,显然原先谁都不知道齐麟会突然来此一出。
  齐麟捧着画卷,踌躇着开口:“回陛下……今日是您七十大寿,草民也准备了一份贺礼,想要送给您。”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本文的注解君:
文中提在老皇帝不仅是年龄长寿的皇帝,还是在位时间非常久的皇帝。他在位期间已经经历了三代麒麟府主的更替,在齐珝和齐麟之前的两代都是比较短命的府主,一位可以说是与老皇帝同期的齐宁,所以皇帝直呼阿宁;齐晋是齐宁之子,属于后辈,老皇帝出于亲昵唤他晋儿。
这里提到老皇帝的回忆,大体已经向世上又或者新一批的贵权说明皇帝从前跟麒麟府之间的关系其实是非常亲近,而不像现在几乎处于完全断裂的状态。

☆、盘踞空中的龙

  许氏怎么也想不到,齐麟竟存了这等心思,在今日给她露了这么一手。可齐麟能有什么东西送给皇帝?她从未让他拥有分文,每月玫玫院的供给都经过她严格把关、极尽克扣,相信底下的婢女也不敢背后做出任何违背她意思的事情。
  那么齐麟又能为皇帝献上什么?
  倏而许氏想到一点,早年翠翠那名丫鬟离府之时,便有不少人看见她带了不少珠钗首饰走的;就连那莹儿,刚开始去到齐麟那处,似乎也捡了不少便宜……难道君玫儿那个死贱人真的给他留了什么好东西?
  她怎么就忘了,就算早已脱离金蛟台,她君玫儿也是从那里出来的。
  许氏面色阴郁,双手在袖下紧握,指甲几乎钳入肉中,死死地盯着齐麟的一举一动。
  显然有前者兄长的金珀琥珀对比下,他拿出什么样的贺礼在众人看来都会少了一会惊艳。
  但齐麟看起来并不气馁,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在意旁人的眼光,仅仅只是很纯粹地献上一份礼物。
  齐麟小心翼翼双手捧住一副卷轴,他低声说:“我、草民依稀记得年幼时听娘亲说参加这样的寿宴必须为寿星奉上祝寿的贺礼。草民身无长处,但素爱绘画,便匆匆绘下这副画,想送给您作贺礼……”
  说着,齐麟十分窘迫地垂下脑袋:“草民技艺拙劣、并不纯熟……再加上昨夜听闻将要出席陛下的七十大寿,连夜作画焦虑又紧张……”他偷瞄皇帝:“还望陛下不弃。”
  这番话说得很到心坎上,说的人虽显笨拙却十分诚恳,听得人自然而然很是舒服。无论是那朝堂之上、宫阙之中,尔虞我诈得多了,人就很容易因之一份真诚所动容。不说老皇帝,就连身边的长公主、几位王爷都会不由自主心中莞尔。
  “这可是你亲手所绘,朕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嫌弃。”老皇帝笑弯了眉眼:“快快,让朕瞧瞧。”
  秦公公从齐麟手中接过卷轴,慢慢摊开,上面画了一条真龙,霸气盘旋在半空之中。
  齐麟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真龙周围的浮云:“草民本意是想将真龙画在当今天子脚下辽阔无垠的大地之上,但因为时间有些仓促,来不及画太多……”
  这副画看似简单,实则寓意却着实不凡。观图之人心中无不惊叹齐麟这副画着实画得够意思,偏偏当事人看起来就是个完全不知事的懵懂少年,甚至根本没留意身边人异样的眼光,一心纯粹在为老皇帝解说自己所绘之画。
  就连老皇帝身边最是油盐不进的秦公公也不由夸赞:“小公子画得好。”
  齐麟说他技艺拙劣实在是过谦了。在外行人看来,这副真龙确是惟妙惟肖;内行人看来,这功底绝非一朝一夕能成。
  齐麟自从不去学堂后,便整日窝在玫玫院中闭门不出,看在众人眼里性子实在内向沉闷得紧。不知从何时开始,齐麟沉迷于绘画之中,甚至达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地步。
  许氏一惯待他等同无视,听说他成日躲在玫玫院,一门心思投放在画画之中,又觉得这样的他更符合溺于玩乐、不思进取的庸碌形象,因此这些年都是放任为之、并无约束。
  时至今日,齐麟的画虽算不上精妙,但却颇具底蕴。或许是在这一方面独具天赋,此时小小年纪已有这番造诣,假以时日必将大成。
  许氏若知会有今天,当初绝对不会让齐麟碰这方面一丁半点。
  可后悔早已来不及,因为老皇帝当场就收下了这副画,并称‘这是他今夜收到最好的祝寿贺礼’。齐麟受到老皇帝的大为赏识,并且他亲手所绘的这副画得到了寿宴当天所有宾客的一致认可,甚至好些当朝极具盛名的大画师都不约而同注意起齐麟这个人。
  而前一刻许氏画了大价钱大功夫购回的金龙琥珀成了彻头彻尾的陪衬品。不仅如此,不少敏锐之人很快便从其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因为齐麟作画匆匆,是临时赶出来的作品,但事实上寿宴的请贴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陆续放发下来,齐麟不可能临到昨天才得知将要出席的事情。
  如果不是齐麟撒谎,那么许氏的心思便昭然若揭。
  显然今日见过齐麟的人更愿意相信后者,但这又如何呢?人家麒麟府内的家务事终究是轮不到他们这些外人插嘴的,人们只会在私底下说说,明面上不会多言。
  不论这位候夫人存的什么心思,并无伤大雅不是吗?虽然今夜老皇帝表现出对齐麟的厚爱,但他同样表现出对齐珝的喜爱。两位虽有嫡庶之分,但至今候位未定,将来谁坐上这个位置都说不准。
  多数人选择了观望,并不代表无人敢于出手。就好比在朝三足鼎立的王爷们,已经开始在心中盘算起来。
  可巧的是,三位王爷不愧是拥有血缘的兄弟,他们先后找过齐珝之后,又非常一致地暗中向齐麟投出了他们认为最为翠绿的橄榄枝。
  今夜或将会是个不眠夜。
  寿宴结束之后,老皇帝在秦公公的搀扶下回到寝宫。他今夜很开心,不仅因为过了一个热闹非凡的寿辰,还因为记起很多很多遥远过去的事。
  屏退了所有宫人,老皇帝将沉甸甸的身躯倚向床头,今夜他是真累了。他闭眼假寐,不知过了多久,重新睁眼的他似乎恢复了一些清明。他缓慢地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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