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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盛宠-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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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忠?何为逆?”沈长歆的面色也不禁冷了,漠然地盯着老夫人,眸光冷锐如冰,“我与沈长歌,不过只是各为其主罢了,为何他若胜,便是‘忠君’?我若胜,便是‘大逆’?!这天下,这世道,明明成王败寇才是真正的法则!可凭什么一切都该是他沈长歌的?!你们来告诉我,我逆了谁了?又什么叫做逆?!”
他一直不懂。
这一切,一切的一切,本就该为他所有的。这定国公府,这世子之位,还有那万众瞩目的光环,本就应该,全部属于他的!
可是他就是不明白,明明沈震域夺去了属于他父亲的一切,让沈长歌夺去了属于他的一切,他这一生,便再无了任何翻身之地。可是他不服!明明那一切本都是他的,他怎能眼看着那些人将这些夺去,他不服气!
所以他必须要不顾一切,不择任何手段都要将这些抢回来。他要把那些原是他的东西都尽数夺回他的手中。哪怕他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哪怕他稍一不慎便极可能万劫不复,他也一定要试一次,哪怕孤注一掷!
平息了胸口的一股气息,沈长歆平声说道:“祖母,长歆并无意伤及您与长公主的性命,只是如今沈长歌伙同太子殿下谋逆一事,已是不可逆的定局!只要您愿意,您仍可作为这公府中身份最为尊崇的人,但若反之,您也就莫怪孙儿手下无情,六亲不认了!”
“你——”老夫人的嘴唇忽然颤了,一只手徒然笔直指向他,手指却止不住地颤抖,眉目哀厉异常,“我沈家……究竟是哪里的对不起你?竟让你……让你能做出这等不忠不义之事?!”
沈长歆倏然冷笑一声。
仿佛听见了一个十分可笑的笑话,他扯唇骇笑,刻利的眼神却愈加的冷漠讥讽,兀自笑了一会儿,他忽地步上前,慢慢挡下她直指着他的手,道:“祖母,你是当真不知道,是吗?”
轻伏在她的耳边,他压低了声线,吐气如兰,“那我就实话告诉您,祖母,你最对不起我的,便是当年,不该把我父亲接入公府认作亲子,却又几番偏心偏意对我父亲百般苛刻!更不该在我祖父提出要将爵位承给我父亲之后,又暗中指使你的亲子杀了我父亲!你说我不忠不义,可是这一切,却都是由你而造成的!你若怪,就只能怪你自己!”
“你——”老夫人震惊!骤然睁大了眸,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浑身颤抖,“你……你……”
“怎么?”沈长歆漠然轻笑,好整以暇,“你很惊讶,我全都知道了,对吗?”
笑容又逐渐微微转冷,沈长歆目光冷漠,“可惜……我偏偏就是知道了,知道了这一切!所以,这一切都是你们欠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倏地直起身,他深吸了一口气,阴冷的眸依旧夹杂着难明的恨意,心中思忖了片晌,她面色一凝,冷冷道:“祖母,我给你们三日时间考虑,三日,倘若三日后,你们还是执意包庇袒护沈长歌,那么,便莫怪我,用这整个公府,来为他所犯的过错而祭奠!”
“你们看紧这里,没我的命令,不得令任何一人随意出入!”目光冷扫过那密列如临的兵队,他声冷命令,大步流星走出门去。
“是!”
·
夜色极静,浓云弥补的天空遮蔽了所有星月,没有一丝光亮。
沈长歌着着一声轻便的墨色束装,隐在夜色之中飞速地快行,深浓的墨色仿佛融入了夜色,难窥丝毫踪影。静静跟随在一队狱卒的身后,他趁着侍从轮岗的空当潜溜入天牢,而后猛然出手相击,趁着几人不备之事便将那几个守卫轻松解决掉。
一切极其顺利,从最打头的狱卒的身上摸出一把钥匙,他依照冗长森冷的牢道一路摸索过去,终于在最深处见到关押死囚的囚牢。四周静得可怕,每一个步声似乎都在甬道的回音下无限放大,恐怖而阴森。
直至走到其中一间牢室门口,沈长歌的目光突然一凝。
逼仄狭小的牢室间,一个女子紧蜷在牢室之内,身上的枷锁层层束缚,将她静锢在囚室之中。甬道幽暗的烛光映出她略显苍白的面色,似乎是冷,她全身紧紧地蜷在一处,眉目紧蹙。
“临霜!”
他轻喊了一声,立刻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门锁,疾步走到她的身旁。扶着她的脸仔细辩了半天,他见她身上并无任何伤势,不禁无声地轻松了一口气。
迅速将她身上的枷锁全部打开拆卸掉,他褪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将她揽入怀中,他轻拍了拍她的脸,低低唤了她两声,“临霜,临霜!”
眉目微皱了皱,怀中的人逐渐有了一丝反应,她轻轻抬起头,神思似乎还有着一些呆怔,迷茫地看着面前的人影,慢慢地她似乎认了出来,讷讷地唤了声,“……少爷?”
“是我。”沈长歌轻笑,紧拥着她将她扶起,道:“临霜,我来救你走。”
临霜的身体却有一瞬的僵硬。
似乎猛地想起了什么,她忽地用尽力气,一把将他推搡到一侧。可方一用力却是她自己斜斜摔倒,沈长歌刚想上前,她却忽地伸出一臂制止住他,神情紧张而惊恐。
同一时刻喊道:“少爷你快走!有埋伏!”
第128章 逼迫
她话音徒才方落。
四下倏地一阵机关运作声音骤起; 无数火把的光亮徒然溢入,将整个黑暗的囚室骤地映得通明。沈长歌倏地一凛,转身想离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 身前已忽地涌进大批的列队; 顷刻便将两人层层围困。
他微一侧身,将临霜悄然掩在身后; 看向那突如其来的人。
——沈长歆。
似乎并不不意外,沈长歌神容宁静; 目光默默一巡; 骤地自袖中炫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横列于胸。
鼓了鼓掌,沈长歆浅浅微笑,似乎十分敬佩; “长歌真是好勇气,竟敢冒大不韪孤身一人直闯天牢,兄长实在佩服不已。”
沈长歌不曾言语,只是一直死死地盯着他; 回扣着临霜的手微微收紧。
沈长歆又一笑道:“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今这情形,想来; 也是长歌没能想到的吧!”
“二哥。”他却丝毫没什么动容,紧看着他的视线异常平静,声线无波,“回头是岸; 若你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放手?”似乎听到的是个天大的笑话,沈长歆蓦地放声笑了,笑得却异常冷漠,他低低骇笑了半晌,终于慢慢平缓下气息,冷讽道:“沈长歌,你没有搞错吧?如今这情形,似乎是你该求我才是,你竟劝我立刻放手?”
面色忽地掠过一丝冷意,沈长歆蓦地冲上前,迅捷便冲劈手去夺他手中的匕首,沈长歌一凛,立即旋身去挡,可是手中方一使力才发觉自己的手腕根本没有半分力气,只经对方那么轻轻一击,匕首竟赫地脱手向一旁飞去了,瞬时扎进了一侧的墙壁之中。
沈长歌一惊!
脑海瞬时一闪想起临霜方才的状态,他立刻猜测到她的身上该是被他放下了某种药,又经他这一触碰,便令那药又沾染在了他的身上。他怔然地看了看自己脱刀的手,眉目飞闪过一丝戾意。
同一时刻,沈长歆一扬手,命令身后的几人冲上前来,分别掣肘住了他们两人。
“少爷!”临霜惊呼。
“放开她!”沈长歌冷冷道。手臂猛地一挣想去挣脱,可是越使力却越觉得身子沉重,竟根本使不上半分的力气。
沈长歆得意地哂笑,手中一错将匕首自墙壁中拔出来,绕在手中把玩了片晌,“沈长歌,现在的境况,理应该是你求我才对,你怎就还有勇气在这里命令我?还是你一向居高临下席惯了,根本不记得该如何求人了?”
他静静步到他的面前,冷冷盯了他片晌,蓦地一使力,一拳准确击到了他的腹部,力道强劲十足。
“唔!”蓦然而来的疼令他止不住地蹙眉,腰间一弯,额角的冷汗刹时逼出。
“少爷!”不远处的临霜忍不住出声大喊。
单膝蹲下身,沈长歆逼视沈长歌的眼,观赏般看了看他的神色,他轻声微笑,微微一叹。
“沈长歌,你知道吗?”目光中携刻着某种隐忍的恨意,沈长歆声冷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一副骄傲自大的样子,好像谁也伤不到你,谁也无法奈何你!”
“……”
“你一直以来所凭借的,无非就是你是长公主的儿子,你是这公府的嫡长子!你身份尊崇,出身高贵。可是你这一切,明明都该是我的,该是我父亲的!你们大房,夺去了属于我和我父亲的一切,夺去了这定国公府,你占取了我的位置,我的地位,所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有多少次恨不得你去死!”
“可是你看,你也并不是那么无坚不摧的。”他倏地又笑了,手中的匕首在他身上比了一比,忽地劈下,自他的手臂上化开深长的一口。
蓦地深吸了一口气,臂上的疼令神思都顿时清醒,被紧锢的拳无意识地收紧。
“疼么?”沈长歆轻笑,“你就好好享受享受这样的感觉,这就是过去这十几年,你带给我的感觉,感觉怎么样?很好受吧……”
阴沉的面色又是一阵寒冰般的冷意,他倏地又抬起一脚,直接将他踹翻在地。
“少爷!”一侧的临霜急不可耐,瞬时泪凝于睫。
胸口澎湃着剧烈的疼痛,仿佛是肋骨碎裂戳进了肺脏中。沈长歌紧闭着眼,半伏在地上缓了良久,不曾说出话来。
“不与你废话了。”似乎再懒于同他纠结,沈长歆站起身,轻拂了拂衣摆上的灰土,“我这一次引你来,不是为了别的,至于原因,想来你也该测想的到。我希望你修书给北境,自沈长欢手中拿来镇远军的兵符,以助三殿下成事。”
“不可能。”他话落不至半秒,沈长歌已然开口回驳,尽管气息奄奄却异常笃定。
沈长歆轻轻笑了,“你先不要急着拒绝,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最迟三日,我要看到你的亲笔文书。如果三日后,你没有按我说的做,那么,你就莫怪我不客气。”
“无论你想怎样,我都不会答应的。”
“你要知道,我并非是与你做交易。”沈长歆面色冷漠,“你根本没有选择。”目光一瞥瞥向一侧的临霜,唇角微勾,突然折身向她走去。
迎面看着他缓缓走来,临霜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地向后避了避。
心中突然腾起不好的预感,沈长歌眉宇骤凛,“你要干什么!”
沈长歆轻笑。
站在距离她几步之外的距离,他的脚步却渐渐停下了,漠漠盯了她几秒,他重新转过身,目视向沈长歌。
“我现在自然不会干什么,但是,三日后,我就不知我究竟会做什么了。沈长歌,我把路给了你,选择也给了你,你好生考虑!”
猝然一翻手,他手中的匕首徒然一拗,笔直地坠向地面,入耳锵然一响,锋利的刀尖蓦地穿透地面,冷钉入地。
……
·
整整三日,沈长歌未食未眠,静静地坐在囚室的石榻上默然。
囚室的光线极其的暗,四周仅有那已腐漏的小木桌上燃着一盏如豆的清烛。四周又凉又潮,扑鼻的潮气像是一层无形的水雾粘粘,沁鼻皆是酸腐破败的气味,似还夹着些许腥气。
“少爷。”
临霜将那狱卒所带来的冷饭仔细挑拣好,执碗走到他的身边,他却一直仿若未见,只一直静静地盯着那盏淡渺的烛火静默。轻轻吸了吸鼻子,她将饭碗轻轻放下了。一咬牙,倏地拂身跪下,声容俱泣,“少爷!”
他颜容微微一动,微微低下头望了望她,不由蹙了蹙眉,“你这是做什么。”
“少爷,临霜求您了!您就算再纠结,也一定要正常吃饭保重身体!您身上还带着伤,临霜求您,吃些东西吧,求您!”
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他将她拉到自己的身侧坐下,抬手拭了拭她的泪,轻哂。
“我不饿。”
“可是您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她的眼泪怔怔地坠下,怎能不明白他心中所思?一边是忠君孝义,一边是他的挚爱至亲,沈长歆逼他在三日之内做出抉择,而无论是怎般的抉择,对他来说都无异于万剐千割,他根本做不出选择。
倦于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他轻叹息了一口气,目光盯了她许久,半垂在膝上的双手逐渐握紧。静了好一会儿,他微微张了张口,话语极低,“临霜。”
临霜抬起头。
轻轻抚了抚她披肩的长发,他低低开口,目光温柔,“如果……我是说如果……”
“……”
“如果我死了……”
霍然睁大眸!临霜面目惊愕。
“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静静说完了下半句,他微低了低眸,不再看着她。
似乎是回忆起什么,他的心里化开一点微微的苦涩,目光逐渐幽远,低声道:“你记得,你要为自己而活,千万不要随意用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尤其是因为我……”
“只要有机会,你一定要努力去逃,离开京州,离开定国公府,往北走往南走都好,总之,一定要活着……”
临霜的心中赫地一悚,有种不好的预感漫开,惊道:“少爷,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你要做什么?!”
他却笑了,似乎有些释然,道:“不管我做什么,这一次,怕是注定都要难逃死局。”
沈长歆不会那么轻易应允的放过他,可是她与他毕竟还不一样。从一开始,他一直想方设法自临霜身上下手,目的都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掣肘住他,那么他而今他已得手,故无论这封文书他写与不写,恐怕下场皆不尽相同。
反手握住他的手,他郑重地道,声音淡渺而清晰,“听我的,临霜。”
“无论这一次,结果如何,你一定都要好好的活着。就算是为了我也好,为了你爹娘也好,你都要活着,努力活下去。”
“……不……不行!”她的眼泪骤地滚落了,一张脸震惊而愕然,忽地一折腰抱住他,反令他一瞬有些不知所措。
她止不住地哭道:“你不能死,你如果死了,我就跟你一起死!”
他的眉宇间有了一丝动容,静了静,想要伸手安抚她的臂膀,可还未等手掌碰触到她的背,又不禁缓缓停住了。
“傻瓜……”轻叹了一口气,他默默收回手,道:“死又不是什么很有趣的事。”
更何况,上一世,她已为他死过那么一次。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静了静,他轻轻挪开她,眼神轻柔。
“你放心,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会努力活下去。所以,你也一定要努力的活着。等我写完那封信,我会让他们把你送出去。你等我,只要我活下来了,我就去找你。”
她哭得却更凶了,眼泪噼啪地砸落,将整个袂袖都濡湿得透彻,只一直拼命地摇头。
深深叹了一口气,沈长歌慢慢放开她,走到那个那个小木桌前,提起沈长歆早已为他备好的笔墨。
烛光昏黄,将桌上那几页雪白的雪宣映得昏黄,深黑的水墨似一潭深渊,微微倒映着如豆的烛火,泛出萤亮的光。
一侧的暗角,水磨方砖的墙壁处的一个机括十分隐秘。墙后似隐着一双精锐的眸,看着室内沈长歌的举动,无声无息合上机括,转身离去。
……
第129章 宫变
沈长歆步履匆匆; 疾步走到萧瑞的寝宫,脸上掩不住的兴奋。
“殿下!”
恭敬将那一封信笺呈上,他面上的神情是种以往从未有过的激动。
萧瑞怔了一怔; 目光一眼轻瞥到那信封之上的“沈长欢”三字上; 神思有一瞬的凝固。
“他竟真的写下了?”
劈手将那封信取过,他忍耐不住便要拆封阅读。沈长歆轻笑; 目光落在信笺之上,笑道:“殿下一看便知。这一次; 只要拿到了镇远军兵符; 我们便再无后顾之忧。”
信笺张开; 洁白的雪宣之上跳跃的正是沈长歌的笔迹,笔触苍劲利落。信中所书写的内容正是沈长歌声称自己徒然翻悔,以定国公府世子的身份; 向沈长欢重讨镇远军兵符,并令其半月之内必快马加鞭将兵符呈予京州。他字句干练简洁,意思鲜明,正是沈长歌以往的行文风格; 丝毫无令人疑惑。
反复默看了许久,他确凿了这信中绝对无恙,终于放下心; 将纸页重置于信封之中,难以抑制心中的振奋,萧瑞眸光闪亮,精神抖擞而高昂。
“好; 好,这一下真是太好了!只要镇远军的兵符一拿到我的手中,这太子之位,这皇位,便无疑都会是我们的了!好!太好了!”
沈长歆脸上带着莫测的笑,胸口似也澎湃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这将近二十余年来的隐忍与蛰伏,等待与不甘,似乎终于在这一刻破土生芽,令他看到了成功的终点。顿了顿,他倏地一撂衣摆屈膝跪下,朝着他郑重叩了三首,凝声道:“臣,沈长歆,恭祝陛下,马到成功!”
萧瑞的神思瞬时怔了一怔,“你刚刚叫我什么?”
他只是笑,微微抬起头,一双狭长的眸隐含冷锐,“陛下,万岁万万岁!”
整个大殿静了一刹,倏地爆开一阵大笑,笑声放肆而贪婪,他骤地甩袖大步走到高座之上,摩挲着手中那枚锃亮的扳指,眸目生光。
……
·
十五日后,一则自大梁北境传递而来的信物悄然到达京州。
第二日,僵滞了近半月之久的朝局终于有了破冰之势,紧闭的宫门再次打开,恢复了这自太子谋逆的消息传出后,首次的朝堂。大梁朝内的文武百官齐具,皆惑此次这宫廷骤变背后的真相,
整个朝殿辉煌而庄严,百官无声纵列,齐聚一堂,殿堂的高位之上,那居上的龙座却始终无人到临,四周的气氛严肃而紧凝,似隐隐含着刀光剑影的森冷。
“三殿下到——”
默待了许久,大殿之外忽然一声高唤传至,萧瑞一身锦墨四爪蟒袍的太子朝服,自殿门之外静静步入,他大步走到众臣之前,目光睥睨,轻微动手,命身后的随侍的太监上前。
那太监得令步上前来,自袖中取出一封明黄的圣旨,静静打开来,放声宣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萧珏,品性无端,谋逆罔上,不法祖德,不遵朕训,专擅威权,鸠聚党羽。今昭于天下、宗庙,废其太子之位,以正朝纲。令,朕今时年迈,体质抱恙,三皇子萧瑞天纵神武,智韫机深,即今日起,由其理政监国,以固朝纲,重臣工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钦此——”
话音方落,整个大殿之上骤时哗然!满堂色变。
“这——”
“怎么会……”
大殿之上,萧瑞笑颜淡淡,默默看着殿下的众臣惊愕地议谈,他轻松一笑,径步行至众人的身前,冷然说道:“众卿,可还有何异议么?”
“不可能!”一声高斥之音徒然在大殿之中彻响。
大殿两旁的臣子之中,一位已上了年纪的文臣定然走出队列,面庞凝重道:“太子殿下俊秀笃学,德才具备,乃举国共知,怎会是此等奸恶宵小之辈,陛下若要废黜太子,那么该当由陛下当众立旨才是,怎可这般草率而为?”
萧瑞神情淡漠,笑道:“废太子萧珏,伙同定国公府世子谋逆罔上,冲撞君威,迫使父皇气血攻心,昏迷不醒,乃是众人所知的事实。父皇身体抱恙,无法亲临朝殿宣旨,特亲笔书此文书,昭告天下,这般事实,张卿也心有疑忌吗?”
他轻一反手,自太监的手中将那圣旨取过,轻掷与众臣的面前,高声道:“这圣旨之上,乃有我父皇的君印,业有我大梁的国玺,这等,难道也可存伪不成?”
“我不相信!”那被唤作张卿的老臣怒一摆手,眉眼骤厉,神态刻板而坚决,“陛下病重,当该由储君监国,太子殿下谋逆一事,皆只是道听途说,并未有人亲见。而今,仅凭你一人信口徒说,我不相信!太子殿下如今究在何处?我要见太子!”
“对,我要见太子!”
“我们要见太子!见太子!”
……
他的话音铿锵而有力,方才定落,立即引得周侧数人出声应和。萧瑞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目光一丝冷讽闪过,眉目凌厉。
忽地一声击掌之音,仿佛一道无形的暗号,大殿的门外,一大批的军队骤然如洪疯拥进来。空气中一阵拔刀相向的锵鸣之音,雪亮的刀剑阴森冷然,顷刻便将众人团团围住。
那为首的领兵者,正是姿容淡然的沈长歆,整个场面突然僵滞,气氛紧凝。
众人刹时大凛,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惊骇万分!
“三殿下!你——”
张姓老臣大惊失色,惊愕地望着四周罗列如山的队列,眉目紧蹙。目光掠过沈长歆,他神情一闪似是恍然间明悟了什么,大骇道:“是你们要起事试图谋权篡位,是你们诬陷太子殿下与定国公世子谋逆,你们这是造反!”
萧瑞的眸光顿时一冷,左手微微摆弄着那右手指上那枚翠亮的翠玉扳指,轻轻一转。那正对着老臣的侍卫便猝地拔刀,寒光轻闪间,一缕鲜热的血便突然喷溅出来,飞溅到周侧的群臣身上。
“你——”
那老臣蓦地睁大眼,整个身体瞬间颤了一颤,苍劲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你……”他颤抖着指着萧瑞,愤厉的眉目间夹蕴着说不尽的愤慨与痛恨,支吾道:“你……你……欺君罔上……绝不会……不会……”
身体突然一倾,他整个人刹那笔直向后倒去,砰声重重倒在了地上。
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整个大殿都似乎突然乱了,周围的臣子惊慌失措,然而却因有那些兵戈长剑的士兵阻着,也无人再敢作何动静。萧瑞容色淡然,静静地看着倒地的尸体轻笑,道:“不知众卿,这一次,可还有异议?”
众臣面面相觑,虽仍有人心存不甘,却再不敢擅自多说什么,只心有疑忌地盯着他沉默。
静站在萧瑞的身前,沈长歆微然轻哂,狭长的眸锐利而明亮,声线不急不缓,自大殿之上缓缓回荡。
“三殿下承储君之位,乃天命所归。而今太子谋逆,陛下病危,唯三殿下可主持大局矣。不知诸位心中,对此可还有何疑问,或是不甘?”
众臣默然,处在当下的局势之下,完全说不出一个字来。整个大殿静刹了片刻,一个身影率先屈膝而跪,俯首称臣,“臣,郝兴宏,参见太子殿下——”
那人正是如今大梁的国相郝相。经他这一举,周侧终于有人跟随着稀稀拉拉慢慢跪下去,恭敬道:“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殿下……”
……
萧瑞得意微哂。
殿中仍有人刚阿不拗,尽管冷刃架颈,仍旧执拗地不肯下跪,直言士可杀不可辱,宁愿去死也坚决不肯俯首反贼。沈长歆面庞狠厉,半垂的手缓慢抬起。刹时间一阵兵戈相击之音肃然惊起,数把长剑冷冷对应准了那执意不跪的数名朝臣,一触即发。
眉眼间飞快掠过一抹凌厉,沈长歆慢慢放下手。
然而还未等他的手臂挥扬而下——
“报!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士兵忽地连跑带喊地跑上殿来,高声传禀。
“启禀太子殿下!城外……城外大军压境!已入城门,马、马上就要攻破皇城了!”
第130章 变局
整个京州城内; 铁骑飞驰,马踏尘埃,数列军队迅猛疾驰; 共朝着皇城的方向而来。
为首的正是当今定国公镇远将沈震域; 身后随着轻衣铠甲的沈长欢与沈吟娆,英姿飒爽而发扬蹈厉; 策马直立自皇城之下,沈震域拔刀以对; 声色震撼。
“我乃镇远将沈震域; 奉陛下之命入城护驾; 清君侧,诛反贼,开城门——!”
厚重的朱灰色大门缓缓开启; 远处巍峨辉煌的大殿逐步映入眼帘,带着身后的千军万马,他策马前进,打马步入城内。
……
大殿之上; 萧瑞闻言面容骤地一凝,不禁怔愕,“大军?!”
沈长歆眉宇轻蹙; 一瞬间似乎有些莫名的预感,回头望向殿门之外。那前来通报的侍卫长跪于地,不敢抬头,只颤巍巍道:“是……是镇远军!”
“是镇远将军与镇远副将; 携镇远军逼下宫城!”
殿堂之内,群臣再次震骇。
在队列最前的郝相郝兴宏眉目轻皱,似有些许的担忧与迷惑。萧瑞微怔了一下,旋即面庞化开了一抹霁色,目视着殿门外的远处,冷讽轻哂。
“我当是谁,竟是镇远军队!他们来的正好,你们且看一看,这是什么?!”
轻松一脱手,一枚半掌大的虎形兵符赫然现在掌间,在大殿金碧辉煌的照映下泛出些许冷光。
众臣定睛一看,一时间竟大为意外,此刻那被他轻携在掌中的,赫然正是那应处在镇远将手中的调遣兵符。他轻一收手,将兵符重新收在袖中,昂然道:“如今这镇远军的兵符已在我手中,即便今日这军队压城,他们也不过要听从我的命令。而你们,可还有谁不愿服从?”
那始终立在殿中不愿跪伏的几个臣子互相觑视,一时内心竟有了些波动。
“你错了。”——
一记冷漠凝定的声音突入传进殿中。
随着声音踏进的,是一道清隽冷淡的身影。
“镇远军的兵符,根本不在你的手中!”
萧瑞猛然扭过头去,只看到沈长歌面无表情地迈入殿门口。神思猝地一凝。沈长歆同样惊愕,狭长的眸骤然凝缩,几乎疑心自己看错了。
沈长歌?!
此刻本应在天牢内,被他的人秘密杀死的沈长歌!
他怎么会——?!
可还不等他们的疑问有所解惑,紧接着,另一队人立即跟着沈长歌的身后缓缓步入。赫然横立在殿门之前,临霜、沈震域、沈长欢……以及最后缓步出的——
当今的大梁陛下,以及太子萧珏!
萧瑞猛地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这眼前那最后出现的两道人影,大为震愕!
——怎么会!
那明明已被他确凿了确已昏迷不醒,被他控制在御居殿内的父皇,以及他倾了大半的兵力,掣肘在东宫的萧珏,他们怎么会——
倏地一大片的军队自殿门口涌溢进来,很快,便将那先前的一列兵队层层包围,兵戈相见一触即发。沈长歆目光一凝,连带着萧瑞想要后避,却立即便被另几人执刀围困。眼见大势不好,萧瑞眸光冷厉,死死地盯着那打头的人——
沈长歌。
沈长歌面无表情,淡漠说道:“你手中那半份,根本就是假的。从始至终,这一直都是针对三殿下你的一场谋局而已。”
“什么?!”三殿下震惊不已,冷冷地盯着他难以置信,目光冷冷地扫过他身后的梁帝与太子,心中极恨。
沈长歆眉头深蹙,眸光如针,身侧的拳已无声蜷握在一起。
“不错!”——
静静踏前两步,那一直面目冷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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