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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盛宠-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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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目光……她低下头,耳朵有些发红。
“民间都说,定国公府富丽堂皇,堪比皇城,我一直认为不虚。可而今一见,这别宫,可是比公府的景色还要盛上三分,若说公府是民间皇城,那看来这别宫,该是人间天堂了。”
他闻言轻笑,故做戏谑地瞥了她一眼,道:“怎么,这才刚来别宫,便这么快就嫌弃上了我们公府不成?”
她抬头瞪了瞪眼,闷闷道:“我可没这么说过,少爷你这是断章取义,可莫要诬言冤枉了我!”
他一下笑得更盛了,忽地伸手碰了下她的额,道:“等下还有更美的,小曳洲的景色是这整座别宫的千倍万倍,先别急着定论。”
她揉了揉额,口中低低“哦”了一声,低下头忍不住微笑。
小曳洲虽说是一处湖中岛,但其实辟地却极大,正如沈长歌所说的,个中景色同其外相比,更加令人目酣神醉。许是因为花朝的缘故,岛中一道铺陈了无数花坛花景,再加岛上桃树梨树屹立成林,春花怒放,遥远相望,便如琪花玉树,犹若处于一片花海之中。
到小曳洲上时时辰还算方早,岛上却已经来了七七八八许多人,潋滟郡主还未来,已至的宾客三三两两聚在一处,闲谈会友,啜酒聊天。四周的气氛快意而闲适,四周更有曲乐丝竹,轻歌曼舞,极为赏心悦目。
身处于一片花林叠海之间,临霜伴着沈长歌自中穿梭,同那些已至的世家贵族子弟闺眷一一见礼闲谈。那些贵家之子有一些便是沈长歌自太学的同窗,临霜还算认得,多数年纪看长或幼小些的还从未见过。沈长歌一一见过照面礼,而后又不忘回头对她介绍。待临霜一一同样见过礼后,沈长歌反向开口。
“这位是临霜。”望着面前那两个世家子,他微笑道:“虽是我的侍读,却是我的挚友,亦是知交。”
他的神情语气皆是异常淡然从容的,反而是临霜闻言有些愣愕,讷讷地看向他。
那两个男子闻言微笑,目光在她脸上不禁微凝了一瞬,而后同样回礼,道:“临霜姑娘。”
临霜更加愕然了,望见那两人朝着自己揖礼,身子不由不知所措地一僵,被沈长歌无声按住。
“骆兄,李兄,长歌还要去找四弟长昱,便先不打扰两位兄台叙旧了,告辞。”
他轻揖一礼,那两人连忙同样辞礼,而后很快结伴离去了。
待那两人方才一离,临霜立即开口,“少爷!你,你刚刚怎么可以那样和他们说呢?说我们、我们——”
“怎么?”沈长歌唇角微扬,揶揄地偏眸瞥望她,道:“我说错了吗?你不是我的侍读?”
“不是……不是侍读!”
他存心绕弯戏弄,让她的脸不禁更泛红了,急得一跺脚。刚想开口,他便已立即出声抢白道:“哦,不是侍读,那是什么?”
他微微靠近了她一些,“挚友?知交?”
临霜下意识地想躲,步子一退背后却正抵住一颗桃树,脸旁不禁皱得更加紧了,有些气急败坏,“我的意思是,我不是说侍读!我是说……说——”
“说什么?”沈长歌低笑。
她的呼吸骤然一滞,深吸了一口气,恼怒地转身,“……我不说了!”
沈长歌忍俊不禁地一笑。
“三哥。”
身后这时有一声传来,沈长歌转过身,正是姗姗而来的沈长昱,正谐谑地看着两人面含轻哂。
沈长歌上前拍了他一下,“长昱,你来了。”
“嗯。”沈长昱点点头。在他身边的小少年毕恭毕敬向沈长歌行了一礼,笑道:“三少爷,临霜姐姐!”
“小差。”沈长歌应了声。
“四少爷。”一旁的临霜隔远静静施了一礼,走沈长歌身边,赌气般没有理会他的视线。
沈长昱微笑,目光在沈长歌与她身上略转了个来回,心思一动,道:“三哥的挚友知交,别来无恙。”
“……”临霜的脸瞬间一僵,声音瞬时卡在喉咙中。
沈长歌也诧了一瞬,怔愕了半秒,倏地低头扑哧一笑。
“四少爷!”临霜眉头一皱,嗔怒地嘀咕了声。
……
不远处的两道身影在花林尽染的枝从后停驻,谈聊说笑间目光有意无意瞥向这一边,唇角轻携一抹淡哂,三殿下萧瑞的目光微凝,轻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奇异。
“她是谁?”——
手中轻指了下临霜的方向,他饶有兴趣地问。
沈长歆顺着所指撇过目光,淡望了片晌,唇角不禁扬起一丝冷笑。他悄无声息地暗哼了一声,道:“她是沈长歌的侍读丫头,陆临霜。”
“只是侍读?”
萧瑞的眸中略闪过一丝讶色。
远处的粉白花雨间,女子浅碧的衣裙映着沈长歌天青的身影,极似是一对并肩而立的璧人,望着甚是相宜。
“或许吧。”沈长歆没缀多言,轻巧笑了一下,而后重新扯回了视线。
就在这时,一声传禀自远方传至。
“潋阳郡主到——”
第102章 潋阳
潋阳郡主的父亲乃是淮川王; 封于梁国南地的鱼米之乡,亦是当今梁帝同父异母的兄弟,据说早在梁帝尚未即位; 淮川王亦为皇子时; 梁帝与淮川王便多加交好,加之淮川王为人耿直敦厚; 仁善节俭,故在梁帝即位后不久; 便以亲王位赐之; 又封以淮川之地。
据说这淮川王也是一枚痴人情种; 虽处高位,但自皇子时起,身边便仅有一位正妃兰氏; 从此身边便再未纳留任何旁妃侧妾。兰氏身体弱虚,自十几年前诞下潋阳郡主后,便大伤元气。淮川王心疼爱妻,这数十年来便再未令兰氏怀有身孕; 身边亦仅有潋阳郡主这一独女。
也因着淮川王与其正王妃这琴瑟和鸣、相敬如宾的关系,潋阳郡主自小便极受淮川王的宠爱,不仅其要求百依百顺; 只要是她想要的、喜爱的一切,淮川王都会尽全力替她去争取。也因为如此,使得潋阳郡主的个性难免有些恃宠而骄。好在她本人开朗伶俐,又妙语连珠; 故总会讨得人欢喜,也便令人忽略了些她的骄矜率性。
随着传禀声一落,场中的所有人都不禁凝了凝目光,下意识地,转头望向了小曳洲上岛的道口。今年这位潋阳郡主方过及笄,不知是何由,陛下下令将她邀至了京州,如今她方才到来不久,却还从未当众露过面,此次花朝流觞一宴,也是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现面,无疑惹人倍加好奇。
临霜也一瞬愣了愣,顾不得沈长昱与沈长歌的调侃,不自觉地眺过视线;沈长昱与安小差同样讶异地扭过头;唯有沈长歌似乎并不在意,侧头望了下临霜,淡笑,而后慢悠悠地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
很快,几道身影从花林的尽头慢慢步来。
数个贴身随侍的宫婢统一服制,双手微叠,垂交于腹,静静由远行近。潋阳郡主隐隐在几个婢女的环护之间,华丽的黛蓝色宫衫辉映着玉人,每行一步,发上的步摇便叮铃碰响,清脆而动听。她看去年纪并不大,明眸秋波,天真靓丽,眉眼间却还透着些许开朗的英气,一见即知并不似普通闺秀一般的腼腆畏涩,反而更似有种别样的秀丽。
一时间,场上大半的男子皆呆了一呆,默默望着众云围绕的丽影一时不曾回过神来。
花林的正中是处存有活水的圆台,正是这一日曲水流觞的设席之地。她静静走到圆台的主位,在众人的目光下落了座,目光环视了一圈周遭所有人,就在望见远处的沈长歌与临霜时,微凝了一凝。
未动声色,她慢慢收回了目光,而后向着自己最邻近的侍婢做了一个手势。
婢女恭敬颔了下首,而后向着众躬了一身,笑道:“感谢各位世子、公子莅临此次我家郡主所设的曲水流觞会。我家郡主乃是喜好诗词文论之人,此次举办诗会,也不过是为了以诗会友,陶冶情操。如此佳节美景,还望各位世子、公子不必拘谨,随意便是。”
此言一出,场上的氛围立即轻松了些许,渐渐恢复了热闹谈笑。场中有人试探着上前,略含恭维地赞辞道:“见过潋阳郡主。早闻潋阳郡主才貌双绝之名,而今一见,果真是花颜月貌,传言不虚。”
“是啊。”很快一侧又有另一人接口,“都言小曳洲花繁景美,然而今日以潋阳郡主之姿,竟将这满园春色都堪堪比了下去,可谓是仙姿玉貌了。”
潋阳郡主还以微笑,一一礼貌谢过赞辞。身边一个男子悄然走进,含着谑哂自她身后轻唤一声,“潋阳。”
潋阳郡主回头,就见是萧瑞立于自己的身后,目光定了一定,笑道:“三王兄?”
“见过三殿下。”周围的众人见人也同样见礼,知机地退至到了一侧。
潋阳郡主似乎有些讶异,“三王兄怎会也来此?莫不是也对这曲水流觞有兴致?”
萧瑞轻笑,手中的折扇轻摇,道:“潋阳所设,三皇兄岂有无兴致之理?”
“那只有你一人吗?太子兄他们可曾来了?”
萧瑞闻言目光微沉了沉,转而又立即笑言,道:“哦,太子弟公务繁忙,虽是佳节,但自然是无法随意出宫玩乐的。等回了宫,你再让她补还你一礼不迟。”
潋阳郡主听言轻“啊”了一声,脸上果真带上了些许失望,“太子兄也真是的!我都邀过他这么多次,还是没有过来,真是不给我面子……”
萧瑞微然一哂,没有多说什么,目光微敛将情绪悄然隐去。
渐渐地时辰渐至,日映花浓,潋阳郡主双掌相击,命人将数坛酒坛一一搬运上前,又令随婢自圆台上的宴桌一一布好了佳肴饭菜。那酒坛中的酒一嗅即知是自皇宫而来的绝酿,还未曾开封,便已能隐隐闻嗅得酒香醇馥幽郁,冽香飘渺四溢。
眼见已至午时,流觞宴很快开始,众人纷纷有序自圆台的周围坐好了。潋阳郡主命人开启了一坛醇酒,又为场中众人一一斟满。待一切完毕,她举酒相敬,礼貌开辞。
周侧众人立即客气地应辞,纷纷也举起杯,将酒一一啜下了。坐在最偏侧的角落,沈长歌轻轻放下酒盏,回头望了望立于侧后随侍的临霜。
“一直站着,累不累?”
如侍婢小厮一般的随侍自然不能在当下的场合落座,临霜闻言轻轻向前挪了一些,摇头道:“不累的。”
“你以前可玩过这个?”沈长歌又问道,声音压的很低。
临霜如实摇摇头,“倒是听说过,但,还是第一次见到。”
沈长歌轻笑,“你先再耐一会儿,等下他们玩过两轮,我就借故离席,再带你到别处去走一走。”
临霜一怔,心头隐隐微热了一热,虽口中下意识答着:“不用的。”心中却忍不住涌起一丝感动。
同沈长歌相邻的沈长昱故作无视地轻咳一声,戏谑道:“三哥,你和‘知交’有再多的悄悄话,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半刻?你们连住都住在一起,还差这……”
临霜的脸色腾地便红了。沈长歌面色一阴,冷着脸看过去一眼。
没说完的半句慢慢被吞回了口中,沈长昱讪讪移开了视线。
圆台之上,潋阳郡主的婢女浅述过规则,鼓声一敲,便代表着这场几近聚齐了京州各大世家子的流觞诗会正式开场。环绕圆台周侧的是一条曲窄的活水水径,曲水流觞,便是将一樽清酒置入在这水径之中。酒樽随着水流渐渐流淌,直至鼓停,酒樽流淌在谁的身前,便由谁来依题作诗。
此次流觞宴既然由潋阳郡主所发起,那么首题当由潋阳郡主所出。伏在案上略思了一思,潋阳郡主很快提笔落墨,而后将书写了题目的纸页递入婢女的手中。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她抬起头的瞬间,目光却似乎轻轻朝着最偏侧的位置一掠,旋即慢慢收回了视线。
第一樽酒樽缓缓入水,鼓声也开始逐渐敲响,随着鼓点愈来愈密,众人的心思也逐渐沉凝起来,纷纷好奇着此次这第一首流觞诗会花落谁手,酒樽随着水流飘飘荡荡,逐渐顺着水径缓缓流过,慢慢的,竟就朝着最偏侧的地方缓缓淌去——眼见着仿佛即将淌到沈长歌的身前。
众人的视线微凝。
沈长歌的才学自整个京州一向都是众所周知的,如若此次由他来开宴首,恐怕之后的他人便再无了出众的优势,故见此状况,所有人的神思不禁都敛住了。便连临霜都不禁睁大了眼,怔怔地盯着那个酒樽越来越近,心下都莫名有了些紧张。
隔远相望,潋阳郡主淡笑,眼神有种异样的神秘。
就在那酒樽就要留至沈长歌的神情,她一直叠在臂侧的手指微微一动,一直绵密的鼓声也倏然一停。那水径下藏着机括,随着机括一起,径中源源的水流竟也一瞬停了。酒樽飘在水中转了一转,逐渐慢慢停住了,荡在水中微微打了个旋。
众人见状却反而愣住。
那酒樽虽停住了,然而所停留的方向却令人有些迷惑。那看似明明是该在沈长歌之前的,最终却距他稍偏了半尺的距离,处于他与沈长昱的中间,似乎没曾想会发生这样的状况,沈长歌与沈长昱一时间也微愕地对觑了一眼,谁都不曾率先伸手将酒盏拿过。
而从众人的方向齐齐望过去,那酒樽一时所直直对应的,却是此刻正静立于沈长歌的右后处,一脸迷茫的……临霜。
·
僵定了半晌,四周的人群中不禁泛出一阵私语。
“这……该怎么算呀?”其中一人不禁道:“这酒樽,虽是漂向定国世子兄的方向,可是却少了半尺未到;虽是从长昱兄的身前掠过的,但却已明显掠过了长昱兄,那这首杯流觞,该为谁所有?”
“是啊!”一旁另一个少年也很快开口,“不过要我看,这一杯,自然是非世子兄与长昱兄之间莫属的,不然,就由郡主自这二位兄长间择一上台作诗便是了,总归只是一场游戏,又何必太过纠结?”
周围的众人也皆认同地点头,纷纷转过视线。望向主位的潋阳郡主,潋阳郡主一时却不曾起身出言,只是半伏在案旁,目光在沈长歌与沈长昱之间转了一转。
不曾得到潋阳郡主的回应,场上不禁又是一阵僵凝,眼看场面有些尴尬,沈长歌淡然轻哂。他伸出手,正要将那曲池中的酒觞拿起,一双手却先一步将酒樽捞起来。
“我来吧!”
拿起酒盏的是沈长昱,他看了看沈长歌,轻松一笑,道:“这酒既然停在我们之间,那自然无论是谁作这首诗都可。既然如此,那便由我来吧!”
说着他便站起身,就要跨步走上圆台。
“等一下。”——
一个声音却忽然阻止住他。
出声的却是一直不曾开口的潋阳郡主。静了少顷,潋阳郡主忽然起身,迈步走上圆台,朝着这一边的方向走来。
沈长昱有些讶异地看着她。
静看了沈长昱几秒,潋阳郡主转过目光,视线又落向了一侧的沈长歌。她轻笑了笑,伸出手将沈长昱手中的酒樽拿过了,视线在沈长歌与沈长昱身上游移了一圈,笑道:“这酒樽虽处于你们两人之间,却并非没有所对之人,依我见——”倏地抬起头,竟是透过二人的肩膀处直直望向临霜。
“这酒樽所指映的,是这位姑娘才是。”
说着她抬起手,将那樽酒递至临霜面前。
“……啊?”临霜不明所以地一怔,下意识地出手指住自己,“我?”
第103章 针对
她话音方才一落; 周围的众人也都一时怔讶住了,纷纷朝向这边投过视线。
沈长歌与沈长昱也一瞬有些错愕,迷茫地对视一眼; 而后共同回过头望向临霜。稍远些的位置; 沈长歆不可思议地轻哂了一声,饶有兴趣地凝住视线。
“对; 就是你。”潋阳郡主轻笑,手中的酒樽又再次递前了一些; 灼灼地盯着她; “依照曲水流觞的规矩; 这首杯,可为你所有了。”
临霜怔怔地,低头看了看那至递至面门的的酒樽; 又抬头看了看她,没有接过。
台侧的一个男子解围道:“郡主,这位姑娘立于世子兄与长昱兄后,显然; 只是一位侍婢。郡主若不想让世子兄或长昱兄任意一人作诗,何不就再新起一轮?总归不过一场游戏。”
那出言的正是方才沈长歌与她介绍的其中一个,听见他的解围; 临霜的心中不禁有了些许感激之意,带着含谢的意味望了他一眼。
另一个陌生的男子也从旁调笑道:“是啊郡主!这婢女会否行诗作文还尚且是一回事,再说,这流觞之宴; 在场的皆是世家贵胄,令一丫头上台做首,是否也太折损了这宴景不是?”
他这话本似是为其解围,可听起来却总有些鄙薄的意味,令临霜的心中莫名有些不舒服。
沈长歌微蹙了蹙眉,轻朝着那说话的男子看去一眼,神色凉凉的。
“林世兄这话可就有些不对了。”
显然场中也有他人有些听不过去了。来此流觞宴的皆是京州的高门大户,自然不乏自太学中同沈长歌一班的同窗。这几年来,临霜每日同沈长歌进学下学,他们虽与之交流甚少,但也都是曾见过临霜的才学的,不禁出言回驳。
“这个丫头,我们都是识得的,乃是长歌世子的侍读。虽然她只是一个侍读丫头,但其才识,却怕是场上多数兄台都比及不上的,又怎能说,她会折损这宴景呢?”
“对啊,我们可都是曾见过的。”另一个甲班的学子也不禁开口,立时引得其他甲班学子纷纷应和。
沈长歆慢悠悠地为自己斟了杯酒,看戏般默默地望。
经他们这样一讲,潋阳郡主似乎也更加好奇了,上前一步,正立在临霜的面前,轻轻一哂道:“既然如此,那我倒更想一见究竟了。姑娘既有此才识,何不为大家展示一二,也为这流觞宴景,锦上添花一番可不上好?”
“我……”临霜更加无措了,双手不自觉地扣住衣袂,讷讷地张了张口。
她不知该说什么,这样的景象,无数的目光投驻,心中止不住的紧张,只能垂目望向了沈长歌。
感觉到了她的彷徨与无措,沈长歌定了一瞬,忽然淡然立起身。
直接行至潋阳郡主的面前,他将临霜掩至身后,含歉向她微颔一首,道:“郡主,临霜既是我的侍读,那么这首杯流觞诗,理应由我来代劳。这丫头胆子小,还从未在人前现艺过,恐怕不能依郡主之望了,还望郡主见谅。”
他言罢,伸手便要将她手中的酒樽接过,却被潋阳郡主收腕一避,悄然避开了。
定定注视了沈长歌一会儿,潋阳郡主倏地一哂,重新看着临霜,“你从未在人前现艺过?”
她这一句似乎是疑问,又似乎是种异样的试探,微扬的语调令人稍觉古怪,无端又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临霜被她望得心中微惴,迟疑了少顷,轻点了点头。
潋阳郡主却没想过要就此放过,手腕一抬又将酒盏递去了,道:“那岂不是正好?正巧趁着当下的机会,现艺一番。终归只是一场游戏,即便做的不好,也不必担忧会被取笑。”
临霜一愕,彻底说不出话了,僵硬地低头看着那杯酒沉默。
垂侧的指尖微蜷,沈长歌顿了顿,再次走上前去,道:“郡主……”他方才开口,身后却忽然有人轻扯了下他的袖摆,他错愕地偏过头。
临霜冲他摇了摇头。
她看得出来,潋阳郡主此番不知何由,却似乎是一心认定了必让她接下这首杯流觞酒。担忧他会因此同潋阳郡主起冲突,她犹豫了下,终于还是走上前,自潋阳郡主手中将那杯酒接过了。
“临霜?”沈长歌微愕。
“不过只是一首诗而已,作便作了,没什么的。”
临霜对他轻笑。话落垂下目光,看着手中那一樽酒觞,轻叹了一口气,而后执酒走上圆台。
·
依照曲水流觞的规矩,便是酒觞流到谁的面前,这杯酒便是属于谁,此人便要喝下这杯酒液,而后上台依照题目吟诗作对。这游戏实际所在的乐趣,却并非在流觞或是作诗,而是酒觞顺水漂流时所具的运气与不确定性,
而今第一个上台的却是一名随侍而来的小丫头,这令场上不识临霜的人们不禁又多了几分看热闹般的兴意。加之方才有人所言的,说她的才识可堪比场上多数人,热闹之余,又不觉有了些期盼。
立在圆台中央,临霜慢慢站定了,先依规矩,将酒樽中的酒啜下。辛辣的酒一入喉,便突然在胃里升腾起一阵滚热。她皱着眉头缓了缓,将酒樽放下了,轻轻吐出了两口气。
一个侍婢走上前来,在她面前的小案上备齐了纸墨,又乖觉地将纸墨准备完全,待做好这一切,婢女回头向她一礼,轻笑道:“敢问姑娘,可都准备好了?”
临霜点点头,婢女很快自袖中取出此前被书写了题目的纸笺,道:“那,这便是此首诗的命题,姑娘只消依照此题作诗词便可。”
她言罢,徐徐将纸笺打开来,就见那纸笺之上,以行楷所撰的一个字体。
——空。
台下的众人望见了,一瞬也颇有些讶异,相互交头接耳地低议。
这样意味难明的题目无异于最难作文,没有一个明确所指的物体,亦没有一个具象的东西,全凭自身的理解来行文作诗。望清题目的一瞬,临霜也赫然愣了一下,而后清蹙了蹙眉。
“空?”坐在台下,沈长昱的神思有一瞬间的迷惘,他凝思了一下,而后轻笑,偏头看了看沈长歌,“三哥,这是什么意思?”
沈长歌没有说话,只是一直轻仰着头,凝神注视着临霜。
台上,临霜阖眸思索了少顷,慢慢睁开眼。
似乎心中已有了可应对的方法,她站在原地沉叹了口气,而后执起笔,在纸上开始提笔写字。很快,一行行整洁的簪花字列在纸上,一首诗词书写完毕。
撂下笔,临霜将那一页纸拿起来,轻轻吹干了纸上的水墨,而后将那首词递到了婢女的手中。
得到了潋阳郡主的应允,婢女顿了一顿,将那一首诗高念出声——
“夜绽云开秋月明,烛影摇曳袖红。得语脉脉话无踪。几回梦断,孤影对长空。
冷雨暗弹竹声怨,千愁似线波中。长河落柳影重重。古祠深殿,清泠叶和风。”
这是一首临江仙词,那“叶和风”三字的余韵方才落下,台周的氛围瞬时静定了一瞬,而后浮起一阵轻微的赞叹声。
谁曾能想到仅是一个随侍而至的丫头却能是这番的才识深藏脱口成章,四下的人们不禁脱口赞辞,连连夸耀。临霜仅是默默地站在原地,双目垂敛,眸目轻瞥间,望了望最偏处的沈长歌。
沈长歌只是微然轻哂,虽神色没什么波动,眼神却已有着些许赞意。
临霜感觉到了,缓缓压下了气息,心跳不由轻快了些许。
圆台另一侧,萧瑞的目光微微凝住,面露讶异,“你不是说,她只不过是个侍读,竟还会行词作诗?”
沈长歆轻啜了一口清酒,微哂道:“毕竟她是沈长歌的侍读,他身边的,无论人或物,不都一向是最好的。”
萧瑞神情微顿,目光倏地沉下了些许,忽地讽蔑地一勾唇。
台上,临霜朝着潋阳郡主躬身一礼,恭敬说道:“郡主,奴婢已以依题做出一词,不知此词,可否能令满意?”
抬头盯了她少顷,潋阳郡主微然一笑道:“我题这一‘空’字,也不过突然想起,佛经中所说的,‘若复著于空,诸佛不能度’,你能以月明、以烛影、以情语、以竹声释这一‘空’字,确实是有种似空似实,说实却又空的感觉。切题且诗意优美,我自然是满意的紧。”
她这所给出的评价无疑非常高,台下的人听言,不禁也纷纷点头应和。临霜礼貌拜谢过了,起笔写下了为下一人所设的诗题,而后步下了台,走回了沈长歌的身侧。
“还好吗?”方才一站定,沈长歌立即转过头,仔细端凝了下她的脸。
临霜点点头,伸手碰了碰有些绯红的面颊。那一杯酒虽烈,却还不至于令人迷醉,笑道:“少爷,我没事的。”
沈长歌轻笑,悄声扣了她的腕,低声说:“刚刚那首诗不错,作的很好,”
临霜的脸颊微微一热,轻轻将手从腕他手中抽回,有些畏羞地避开眼。
沈长歌也不在意,只是笑哂,“你再等我一会儿,等下过了未时,我带你离开。”
轻应了一声,临霜乖觉地点点头。
这一边第二轮的酒樽已缓缓入水,随着鼓点渐起,水径中的水重新缓缓流淌起来,水流潺潺,如溪击玉。因已有了临霜打头阵,众人已不太像起初一般关注那酒觞潜流何处,只等着水止觞停的那一刻便可。临霜亦不再留意,百无聊赖地看着周遭的景象。
酒樽已飘过一周,缓缓地复又飘回在起初的地点。很快众人耳边的鼓声倏然一停,同一时刻,水径中的水流也瞬间停住。
众人好奇地抬头望去,想要一探这流觞的第二杯当属于谁,可就在抬眸的一瞬,却都愕然地怔住了,四周瞬时有一阵的沉寂。
酒盏静静地躺在水流之中,而它所对的,却又一次处在沈长歌与沈长昱之中——临霜的方向。
第104章 退席
怎般也没能想到会是当下的状况; 临霜一刹也瞬时怔住了,刹然地抬起头。
沈长歌与沈长昱见状亦是错愕,迷茫地对视一眼; 而后抬起头; 带着些许疑惑的意味望向主位上的潋阳郡主。
潋阳郡主却只是微微一笑,想了想; 望向临霜,“这也太巧了。不过; 这樽盏又一次飘荡到你的方向; 你可愿再作一首?”
“我……”临霜微僵; 再一次看着那杯直面自己樽盏无措。
“还是重新再来一次吧。”不等她将话讲完,沈长歌已淡然道:“大家此来,本都是为了游戏的; 若是几次三番都归到一个人身上,岂不是太过无趣了些。这一次,便换我来吧。”
出手将樽盏自水径中取出,沈长歌起身; 刚想迈上台,却见潋阳郡主缓缓摇了摇头。
“规则就是规则,哪有他人代替的道理?即便她不愿; 也不该由你来作这一首。”她笑道,旋即命人重呈上了三盏半碗大的酒盏,一一将酒斟满了,望着临霜轻指一下道:“你若是不愿上台; 我自然不强求,只消将这三杯饮下便可。”
看了看那三杯酒盏,临霜心中一怵,想了想,还是上前自沈长歌手中将酒樽接过了,喏喏道:“还、还是我来吧……”
言毕不等沈长歌的答话,临霜便自行迈上了圆台,如先前一般仰面将酒饮尽了。
好在这次的题目是临霜所设的,无论如何都可熟稔许多,提笔而挥,不过半刻便写完了。新做的一首诗自然依旧笔端新颖,华美端丽,再次获得了众人的称赞。
走下台的时候,临霜的脚步微微发虚。
方才临近沈长歌,沈长歌已经一把将她扶住,看得出她的微醺醉意,他眉目微拧,沉声问询:“怎么样?”
此次用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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