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绝代盛宠-第3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甲班的人很快追至了,刚想扬臂将木球击入乙班的球门,一道白色身影便在这时不知从何处猛然行出,只轻轻那么反手一别,竟硬生将小木球轻松夺去了。
  甲班的人员无疑大惊!
  就在这时,赛场的一侧,另一道黑色的影子也同样猛地窜出,自白影身边猛然一出手,阻住了她挥手击球的动作。他夹马令马匹自前一逼,直直逼退对方几步,而后扬起手——
  白色影子自然猜测得到对方的意图,无声笑了一下,手中的球杖同他之间猛地一绞,竟叫对方猝不及防之下偏了寸隅。木球受了杖风,无声地向前滚移了移,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抓紧时机,沈长欢猛地挥出一杖,将那木球直直逼入甲班球门的方向。沈长歌大凛,放弃了与沈长欢缠斗,猛一策马,飞快地奔向木球的方向。
  思绪被凶猛的马蹄声彻底湮没,沈长欢与沈长歌一同,并驾齐驱,疾冽争抢,敏锐疾驰的速度令周侧的人不由地向两侧避开道路。木球划至赛场的中央,静静落在地上。一眼望去,距甲班的球门仅有不到数尺的距离,只消再一杖便可入门——
  疾驰至木球一侧,沈长欢忽地将手臂高扬。同一时刻,沈长歌猛然冲前,扬臂一挑,先他一步将那小球挑至半空,而后猝地折身,欲将那小球远远击入乙班的球门中——
  他这动作无疑是极其危险的,尽管沈长欢可将将收住杖,然而疾驰的马却无法瞬时停步,加之他偏折的角度,这一杖击出,恐怕他只会从马背掉落,卷踏入马蹄之下。一瞬间瞰台上所有人的神思都瞬时僵凝住了,震惊而不可思议的呼声惊起。
  临霜满脸的血色瞬时褪去,骤地从座上站起!
  “小心——!”
  就在沈长歌的一球击出,身子一斜跌下马背的瞬间,一侧的沈长欢骤然踢马跃身,拽住了沈长歌的衣襟,将他猛地揽过。马一声长嘶,前蹄高扬,眼见着便要落蹄而下,他拥着他猝然向旁一跌,堪堪地从马蹄旁擦风而过。
  木球远远滚入乙班的球门,场外骤起一声锣响,“甲班,入球四!甲班胜——”
  定了一刹,瞰台众人登时爆起一阵高呼,“好——”
  临霜一口气终于松懈下来,视线却还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上,背脊满布冷汗。
  “好险!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身旁的彩月与玲珑琳琅同样叹息,颤抖着挽住临霜的袖。
  场上,沈长歌与沈长欢同时微松下一口气,对视一眼,慢慢自地上站起身。
  “我输了。”目视着沈长歌,沈长欢轻轻一哂,道。
  ·
  自太学中寻了一处安静无人的角落,沈长歌与沈长欢二人漫步而行。
  “大哥。”默默走了一会儿,沈长歌忽然出声。
  走在前面的沈长欢闻声一停,微诧地回过头。抿了抿唇,沈长歌低低开口,“谢谢你救了我。”
  沈长欢轻笑,出手拍了下他的臂膀,说道:“你我兄弟,不必言谢。”
  他眸目半敛,心中一时说不出是种怎样的滋味,只得保持沉默。
  记忆中,似乎自他从有记忆开始,他与沈长欢的关系便一向并不亲厚。
  上一世时,因父亲的缘由,尽管这个大哥待自己一向不错,然而他心中的顾忌之心,也令他对他总是无端有着一层隔膜,加之他少年时期便与父亲随军覆往北地,不曾多加接触,故在他心里,也仅只把他当做一个并不熟悉的大哥。后来他经过那一切磨难,卷土重生,他一直怀疑,当初兵符被泄一事,会否与沈长欢脱不开干联。这样致命的怀疑令他再次见到他起,便不由地心存忌惮,故更加同他避而远之。
  直到三年前,临霜向他指破二婶与三叔一事,他才不由狐疑,或许此事与沈长欢当真并不相干。加上这三年来,他在暗地中对他多加观探,才发觉他自幼授于父亲,为人正直磊落,襟怀坦白,更不似那般奸恶宵小之辈。
  而今,在赛场最后一刻,他又不惜自己的安危……
  叹了口气,他复又抬起头,挥散掉心中七七八八的冗乱心绪,对他笑道:“大哥此次单独叫长歌来,可是有什么话,要与长歌说?”
  “瞒不过你。”沈长欢微笑,顿了一顿,才终于继续出口,“这个月中,我与吟娆便要回北地了。”
  尽管沈长歌早有所料,听她此言,仍是不禁微微一怔。
  沈长欢继续道:“在我走之前,这个东西,必须要交给你。”自袖中取出一个封阖的盒子,他将盒子递到他的面前。
  沈长歌没有接过,只是静静低眸看着那个盒子,眉目微微一蹙,“这是什么?”
  沈长欢默了默。
  “你自己打开看一看,便知道了。”将盒子不由分说放入他的手中,沈长欢笑道。
  静握着那个掌大的木盒,沈长歌瞳眸微暗,手掌微地紧了一紧,心头拂过了一丝冗乱。尽管他还不曾打开,他便已能猜测这盒中装的究竟是什么。而透过这个小盒,他似乎便已看到不久的未来,他身边所发生的一切,那些悲剧繁乱、夺势争权,以及最终令他不堪回首的结局。
  而一切,都似乎是由它而起的。
  胸口微缓了气息,沈长歌抬起头,深瞳静若沉潭,“这是镇远军的兵符,对吗?”
  一丝讶异之色自面庞掠过,沈长欢很快又恢复如旧,沉默地低眸,表示了默同。
  “为什么要给我?”
  对面静默了少顷,沈长欢淡笑开口,“它属于你。”
  他道:“长歌,如今你已承袭世子之位,有些责任,便必须要肩负得起。我相信你能做得到。而这,也是父亲的意思。”
  “大哥。”沈长歌突然开口。
  沈长欢看着他。
  静了一会儿,沈长歌开口道:“半月前,你曾修书给父亲。我得这世子之位,其实是你劝告的父亲,对吗?”
  沈长欢一时不曾答话。
  沈长歌的心中却已有了答案,定了定,突然脱开手,将兵符重置于沈长欢的手中。
  沈长欢不解地一怔,“长歌,你这是……”
  “大哥。”沈长歌却截断了他的话,看着他,轻轻一笑,“镇远军,不属于我。”
  沈长欢目光微闪。
  低头抿了抿唇,沈长歌道:“其实我知道,父亲心中一直以来最满意的世子,不是我,而是大哥你。大哥是镇远军的少将军,父亲希望是会由大哥来承袭定国公府,承袭镇远军。但说起来,我从来都不知晓你们在军中、在北地是一个怎样的境况,也不知究竟该如何统领一支军队,所以不管从经验还是历练,都是大哥最为熟悉镇远军,那这镇远军,自然该为大哥所有。”
  沈长欢微讶,看着手中那个装置兵符的小盒,目光凝定了一瞬,“可是,如今你已承袭世子。且近来宫中形式隐有动荡,这兵符若放在你那儿,或许会更安全。”
  “兵符放在我这里,未必是好事。”沈长歌笑道:“相反的,倘若是由大哥接管镇远军,也未必就是坏事。毕竟大哥自少年时便一直处在镇远军中,镇远军也是大哥一路看来的军队,大哥可放心就这样将镇远军草率交由一毫无经验之人看掌?”
  静了一静,沈长欢神容宁静,“可是,如今是你……”
  “大哥。”沈长歌清声截断,颜容笃定,“其实近来京州因为世子之位的流言,我一直都有所耳闻,也知晓无论在能力上,或是在父亲的期望上,我都不如大哥你,我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出身,才能最终承了这世子之位。但是平心而论,其实此前,无论这世子之位是由大哥与我谁得,在长歌心里,都从未曾想要与大哥争抢什么,而我也很想知道,大哥,是否也是这般?”
  对面凝静了好一会儿,沈长欢神色有了些微的动容,终于点了点头。
  “那便是了。”沈长歌微笑,将他僵持着盒子的收的更紧,而后收回手,“所以长歌相信,你我兄弟二人,无论是谁接承了世子之位,或是接管了镇远军,都只会令我们定国公府愈来愈盛。兵符交由大哥手中,长歌非常放心,也希望大哥能够应允这个这一要求,可协同长歌一起,共同振兴定国公府。”
  他言罢,撤后了一步,向着沈长欢静静长揖一礼。沈长欢见状一怔,忙出手将他搀起,定定注视。
  沈长歌静静回视,许久,淡然微笑,“不知依大哥之见?”
  静默少顷,沈长欢终于报以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第100章 花朝
  没有继续留在太学观看后来几场的击鞠比赛; 等到沈长歌自学园中归回,便唤上临霜,一同回去了定国公府。回到紫竹苑时已是傍晚; 夕阳灼烧; 金光辉映,屋中未曾点灯; 四下却已被流溢的夕晖蕴成一片绚烂昏黄。
  临霜取了药箱,伏坐在沈长歌身侧为他拭药。
  沈长歌在跌马那一瞬摔得颇急; 尽管有沈长欢在侧维护着; 手臂肩背等却也不免落上了些许擦伤。她以棉布蘸染上些许药液; 一点点小心翼翼地为他上药,动作轻缓而小心。
  她擦得很认真,似乎在做的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夕阳光透过窗棂斜斜落在她的身上; 将她整个人都蕴上了一层金黄阴影。沈长歌却一直没动声色,只是一直低头看着她,唇角无意识地轻扬。
  药粉洒在伤口上,一丝疼漫开; 他下意识地瑟了一下,手臂微动。她立即停下了手,一瞬抬起头。
  “疼吗?”
  摇摇头; 沈长歌笑容轻松。
  临霜咬了咬唇,手中略略放轻了动作,重新低下头小声嘟囔,声音有种埋怨似的不满; “少爷,你也真是的,不过一场击鞠赛而已,输了赢了有何大不了,干嘛要这样拼命。幸好大少爷护的及时,不然——”
  “不然如何?”他一哂,忽地轻口驳去了她的话,目光饱含谑意地盯着她。
  临霜的言语顿了顿,抬头瞪向他,眼睛睁得大大的,脸色有些气愤似的涨红,“不然——您恐怕就是这梁国史上,在位最短的世子爷了!”
  空气定了一秒,沈长歌忽地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静了静,临霜似也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面容现出一种赧然的窘迫,低头暗自偷笑了笑。转眼一瞥,却见他不知何已抬起头,正定定看着她。
  “咳——”
  她又掩饰性地轻咳一声,重新摆正了面容。
  静了一刹,沈长歌倏地收回了手,探上前盯着她,轻笑,“你担心我?”
  “我可没有。”临霜闪开目光,不由分说将他的手臂拉过了,继续擦药,双颊却微微有了些绯红。
  “真的没有?”沈长歌却不愿就此放过,另一只手不老实地上前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笑容携谑。
  临霜的脸开始逐渐发热,缩着下巴想要躲开,却被他捺得更紧。她咬了咬唇,倏地心一横,上药的手一用力,直按得他下意识“嘶”了一声,不自觉放开了手。
  “药上好了,我走了!”她没好气地道,脸颊连着耳根红得透彻,随手将棉布丢在他的怀中起身就走。
  沈长歌眼疾手快地将她拽住,忽地又将她拉回到身侧。
  低头望着她的神色,沈长歌轻笑,话语似乎带着一丝轻哄,道:“生气了?”
  “不敢。”临霜闷闷答。
  这样子望着却完全不像是不敢的模样,沈长歌哑然失笑,抬手轻弹了下她的额,说道:“我和你说过我会赢的,就一定会赢。”
  “彩月和沈长昱之前还在你面前说他的武学比得过我,怎么样?这一次你说,我和四弟比,谁更厉害一些?”
  他就并排坐在她身侧,距离离得同她极其的接近,温言轻语便就响在耳边,像是一池温柔春水,似乎隐藏着足以将人溺毙的蛊惑。临霜缩了缩脖子,只觉整个脖子连着耳畔都痒痒的,不禁道:“这有什么好比的……反正你都已经赢了。”
  这种古怪而氛围令她心中大感奇异,几乎不敢再继续停留下去,起身便走,“不早了,我去前面布膳!”
  “等等,”沈长歌却突然上前,在她身前将她拦住,道:“后日花朝节,你可有约?”
  没有抬头看他,临霜摇摇头。
  沈长歌唇线微翘,立即道:“那你便跟我走吧!”
  临霜一愣,双眸立即睁圆,半是不解半是惊讶地望向他。
  沈长歌笑意轻浅,对她解释:“京州来了位潋阳郡主,是淮川王的独女,后日花朝,自别宫设宴曲水流觞诗会。”
  自袖中取出一封请柬,沈长歌微笑,“那天会有很多人到往,你和我一同去吧!正好,一同散散心。”
  ·
  步出内苑,临霜的神思依旧有些隐隐的飘忽,愣愣地看着地面朝外走,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几个人影悄悄溜在她的身后,恶作剧般轻悄悄地靠近她。她却一直浑然不觉,只一直自顾向前走着,心中隐隐有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与轻松。
  “临霜!”
  一声厉喊忽地在她的左侧响起,临霜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望向左侧,身后的人却又突然闪到右侧。紧接着一阵笑声突然爆起,震耳欲聋,带着某人独有的风格。
  “哈哈哈哈哈哈!临霜,你被我吓到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临霜的脸色顿时阴了,伸出手用力在她额上使劲一戳,斥道:“阿圆!你干什么大呼小叫!莫不是要吓死我!”
  她这一下弹得力度说小不小,阿圆的笑声立即卡住,伸手揉住额头“哎呦”了一声。
  知书入画和秋杏在她的身侧,戏谑地偷笑了一声,悄悄捂住嘴。
  阿圆满不乐意道:“哪里是我大呼小叫!明明是你自己走路出神,都不知道在瞎想些什么!”
  她存心戏弄,不由地又靠近临霜,眨着眼睛在她脸上瞧啊瞧,揶揄道:“不过临霜,你在想什么呢?路也不好好走,人也失魂落魄的,脸还那么红……”
  临霜一怔,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下脸,躲开她的视线,“有、有吗?”
  “当然!”阿圆肯定点点头,目光又有意无意地朝着内苑的方向一瞥,故作恍悟般地道:“哦!我知道了,临霜,你刚刚在内苑,和三少爷……”
  “哦……”知书入画与秋杏互相对视,同样拉长了音调讥笑。
  临霜的脸瞬时更红了,忽然一跺脚,呵斥,“哎呀!你们一个一个的,脑子里都整日想些什么呢!”她的声音明明是气急败坏的,然而配合着当下羞恼的神色,看着却反而是种欲盖弥彰般的害臊,反令她们几个更加觉得好笑。
  闷闷地瞪了她们几人一眼,临霜转身欲走,“我不理你们了!”
  “诶诶诶!临霜,临霜!”知书连忙上前拦住她,讪讪地赔笑,“哎呀你先别走,我们不逗你了,我们这回找你,是有事情要问你的!”
  几个人跟着一齐点头,临霜扫了一眼,冷着脸问:“什么?”
  入画跟着笑眯眯道:“临霜,后日花朝,太学休沐!你有时间吗?跟我们一齐去小凌丘吧!听说后日小凌丘有赏花会,还有祭花神节!我们一起去吧,好不好?”
  临霜一怔,犹豫了下,期期艾艾说道:“我……好像……不行……”
  “为什么?”阿圆不解。
  下意识地回眸望了眼内苑的方向,临霜没有说话。
  几个人却一瞬已然眼尖地捕捉到了她的动作,狐疑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忽地了悟般露出坏笑,“哦……临霜,你是不是已经有约了?是不是少爷约你?你们两个孤男寡女的……”
  “去你的!”推搡了一下阿圆,临霜懒得理会她,抬脚便向着门外方向走。
  “临霜!”——
  一道脆亮欢快的声音迎面而来。
  便见紫竹苑的苑门口,一个半大的少年从门外匆匆跑进来,神色雀跃,语气欢快,正是从外归来的安小开。见了他,几人如常同他召唤。仅有秋杏的神思似乎顿了一顿,眼神有些异样的明亮。
  “小开!”她大着胆子上前一步,向他唤着一声,目光灼亮。
  安小开却只是礼貌地对她点了点头,而后转立在临霜身前,对着她微笑,“临霜。”
  临霜抬起头,向他还以一抹笑容,道:“小开,你回来啦!”
  小开此前正如往年一般随母回往家乡过年探亲,适逢祖母整寿寿辰,于是老夫人为着体恤,特许他们一家人可为老人家庆过寿辰之后再归。算下来,他这一行竟也有两月之久,竟未想今日会突然回来。
  安小开显然是急着赶回来的,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三年来,安小开的身量如竹般往上窜长,明明此前还是同这些小丫头一般的身高,如今不知何时,却已比临霜还高出半个头了。他看了着周围的几个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着脸小声道:“临霜,我有事情……想要找你!你能不能单独过来下!”
  知书入画几个人古怪地交换了个眼神,在一旁神秘兮兮地挤眉弄眼。
  临霜微怔,看了看知书入画她们几人,对他微笑,“小开,有什么事不能在这儿说吗?这儿都是自己人,又没有什么秘密!”
  “啊……啊?”安小开有些错愕,僵硬地摸了摸脖子,道:“在……这儿说?”
  “是啊!”知书笑嘻嘻地抢白,一把上前抱住了临霜的肩,探出脑袋对他调侃,“安小开,不然你是有什么秘密?能告诉临霜却不能告诉我们?”
  安小开脸颊微微一热,不好意思地别开眼。
  阿圆在一边嘻嘻哈哈地帮腔,“是啊小开!还是你有什么事情,要求临霜的?你说出来嘛!除了花朝节临霜有约之外,其他的事情,你说出来,说不准我们还能帮你劝一劝临霜呢!”
  她着重咬重“花朝节”三字,临霜轻轻用肘碰了下阿圆,笑着低声驳了句,“阿圆。”
  安小开讶了一下,神情一瞬有了些许错愕,“临霜,你……花朝节已经约人了?”
  “是啊。”临霜微笑道:“少爷说后日有个流觞诗会,让我随他去一趟,所以,不能陪大家了。”
  “这样啊……”安小开低低嘟囔,眼神中的光亮有些黯淡了,说不出的失望。
  “嗯。”临霜点点头。
  从始至终,秋杏只是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看了看安小开,又望了望他一直面向着的临霜,吞下了一直萦绕于口的话语,再未说出任何话来。

    
第101章 出游
  这个夜晚; 秋杏一直默默郁闷,久久不曾入睡。
  趴在床上讷讷地看着屋中一盏如豆的油灯,她神情呆呆的; 许久不曾动作。阿圆洗完了脸; 将盆中的水倒在外面。打着哈欠走到秋杏的身旁,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秋杏,你想什么呢; 怎么还不睡。”
  秋杏愣了下; 应声回过神来; 自觉向旁挪了一挪。阿圆吹灭了灯烛,喜滋滋地钻进被褥,并躺在秋杏的身侧。
  看着空荡荡的房梁; 秋杏眨眨眼,突然翻身,面朝向阿圆,“阿圆。”
  “嗯?”将被子盖好; 阿圆应了一声。
  顿了顿,秋杏道:“阿圆,你说……我们有临霜这个朋友; 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阿圆怔了怔,虽不知秋杏这一问是何意,但下意识便脱口回答:“当然是好事了!临霜那么漂亮; 又那么优秀,在咱们这公府里,现今一说起最厉害的大丫头,那无疑,所有人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临霜啊!能做临霜的朋友,虽然我们不能像临霜那样厉害,跟着三少爷四少爷什么的,但是,我们也沾光啊!你就说,若是没有临霜,我们能来这紫竹院么!”
  她自顾说着,脑海中回想起临霜那一张眉目如画的面庞。这三年来,她们眼见着临霜出落得愈加出挑美丽,夺人灼目的娉婷漂亮,便忍不住又是欣羡又是骄傲地暗自笑起来。转而又道:“不过秋杏,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难道,你觉得我们和临霜做朋友,不是好事吗?”
  “我没有……”秋杏微窘,好在暗沉的夜色下,黑暗掩得去她面上一切的沮丧,以及一闪而过的犹疑,“我当然觉得,我们能跟临霜做朋友,是非常好的好事了,可是……”顿了顿,她的手无意识地揪紧被角。
  “可是什么?”
  身侧静了一静,秋杏游移了半晌,终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迟疑说出来,“可是,阿圆,你觉不觉得,我们身边的所有人,似乎都很喜欢临霜。家主便不必说了。翠云姑姑,红玉姑姑,知书入画,还有……像安小开什么的,好像……都特别喜欢她。”
  “因为临霜招人喜欢呀!”阿圆喜滋滋地,忽地用手戳了下她的腰,“难道你不喜欢临霜吗?”
  秋杏被戳得一下乐了,笑嘻嘻地躲避开来,“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是……”她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说出来,“我是说,阿圆,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和临霜待久了,好像……就很少有人能看得到我们了。我知道,临霜确实很优秀,我们赶不上她,也是理所应当的。可是……我们也很努力呀!努力让自己变得最好,但是,好像只要有临霜在,我们的努力就完全没有作用,不管是在家主眼中,或是……别人什么的……”
  “哦……”阿圆大抵明悟了,拉长音调应了一声,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仔细盯着秋杏的脸,“秋杏,你……不会是喜欢三少爷吧?!”
  “……啊?”这一次反倒换做是秋杏愣怔了,大吃一惊,一巴掌拍在阿圆额头上,“你胡说什么呢你!”
  阿圆眼疾手快地捂住,忍不住大声笑出来,“哈哈,不然,你干嘛突然和我说这些?难不成是看到三少爷喜欢临霜,心里嫉妒了……诶诶!别打别打!我错了我错了,秋杏!”
  “我不理你了!”秋杏气愤地放开手,闷闷转过身去。
  等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见秋杏转过身来,阿圆厚脸皮地凑上前,“哎呀好啦,我错了,秋杏,你转过来嘛!”
  秋杏没有理会她。
  顿了顿,阿圆轻手推搡了她两下,谄媚道:“哎呀秋杏,好秋杏!秋杏你最好了!秋杏……”
  旁边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四周又静了少顷,阿圆不禁轻叹了一口气,在原位躺平了。
  她道:“其实吧,秋杏,你说的这个呢,我也想过的。我也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根本比不上临霜,所以,其实若说是嫉妒,我也没有资格去嫉妒她。但是,毕竟我们我们都是一起入府,再看到如今的差距,心中自然也难免是会有不平衡的。但我觉得这样,这样也许也并没有什么不好,最起码,我知道,我的身边,是有这样一个优异的人,而她是我的榜样,我会照着她的方向,不断不断去努力的!”
  清脆的话音静静荡在夜色之中,真切而诚挚。
  背对着阿圆,秋杏眉目微动,过了片晌,缓缓转过身,同她一起躺平了。
  阿圆又笑,“不过吧,谁说所有人都喜欢临霜呢?小差就和我说过,临霜是好不错,但是,我们每个人毕竟都是不同的,当然各自都有各自的优点了!就好比,临霜长得漂亮,才华横溢,但是,她却没我人缘好,会交际呀!又或者,我虽然人缘不错,但却字都不识几个,又没有秋杏你温柔!所以,我们干嘛要和别人去相比呢?你说是不是?”
  她斜撞了下秋杏的肩,秋杏低声笑了下,心中有微微的动容。
  定了定,秋杏心中忽起狐疑,扭头看向她,“不过,阿圆,你……真的喜欢那个安小差了?打算和他在一起了?”
  两年前,四少爷沈长昱身边忽然多了一名十四五岁大的小厮,本名叫小差,是个踏实内敛,胆大心细的男孩。据说他是孤儿,为筹钱葬父才甘愿入了公府,老夫人见他品质不错,便将他调在了沈长昱的身侧。
  就这般,到沈长昱身边不久,因着沈长昱同沈长歌的关系,小差与安小开之间反而熟络起来。安小开的母亲本是公府中院厨苑的大嬷嬷,见小柴懂事听话,又与小开交好,不禁打心里的喜欢,便主动提议收他为养子。小差自然乐意,于是便在老夫人的公证下,认在了安嬷嬷的膝下,又同小开一般,改姓为“安”。
  这两年四少爷同紫竹苑之间走的一直较近,安小差也时不时经常来苑做客,他第一次来时,阿圆就曾以他和小开的名字做玩笑,直言他们两个,小开小差,连起来便是要“开小差”了。安小差为人害羞腼腆,阿圆又常喜玩闹,总是忍不住地上前逗弄他,这一来二去的,两个人竟莫名地擦出些不一样的火花来。
  阿圆笑眯眯地,一说起安小差,整个胸膛似乎都被暖流浸满了,整个人喜滋滋地,“小差……没什么不好呀,他说过,他会对我好,一直好的。”
  秋杏有些微怔,愣愣地看着她,问道:“就……因为这个?”
  “这还不够吗?”阿圆反问,说着又笑起来,“反正,他既然说会对我好,就一定会对我非常好的!我相信他的!”
  秋杏没再说话,缓缓摆正了脑袋重新看着房梁,沉默。
  ……是吗?
  那个人……曾经也是这样对她说的,说会对她非常非常好,会对她一直好的。她也曾心存幻想,也曾暗自如她现今一般暗喜欣悦过。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就在那一晚之后,他便立刻转变了,变得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
  花朝月夜动春心,谁忍相思不相见。
  二月十二花朝节,百花盛放,千红披锦,春风十里,春意盎然。
  京州的别宫处在都城最西处,依湖临山,风采秀丽,自前朝起,便一直是一处绝佳的风景胜地,此处不同宫城的巍峨严肃,又有别于江南烟雨般的小家碧玉。入内碧水潆回,古松参天,湖光山色美不胜收,亭台水榭雕梁画栋,极其令人心之所向。
  这座别宫名为“麓凰苑”,因地而制宜,是一处冬暖夏凉的行宫,往年仅有夏暑最烈时,皇家才会至此居上数月。此次淮川王的独女潋阳郡主来京,心血来潮举行流觞诗会宴请京州各大贵家世族,陛下便特允她可自麓凰苑设诗宴会,依山傍水,观景吟诗,也是一番雅兴欢畅。
  流觞会的地点设在了麓凰苑的小曳洲,是湖中央的一座天然小岛,自宫门外一路走去,还需泛舟才可前到往。同沈长歌一同坐在一叶雅舟上,临霜眼花缭乱地往四周瞧。远远的两堤花柳相依,春色满目,湖水依依,微风徐徐,心中简直说不出的畅快,仿佛即便是块垒都可全然消弭了。
  “怎么样?”
  沈长歌没有看景,而是侧首看着她,瞳眸中蕴着的是种春水般的柔和。她今日所着的是件浅碧色的春衫,水袖轻罗,薄纱掩袖,淡绿趁着玉肤,影影绰绰间是种碧水垂柳般的明净,异样的动人心魄。
  临霜点点头,沿途的景色倒映在水亮的瞳中,反映出一抹如星似水的光亮。她许久才回过神,转头恰巧碰上沈长歌的目光,微微停顿了一秒。
  那样的目光……她低下头,耳朵有些发红。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