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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强]公子,搅基不-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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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酒来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带走,推进了新房,回头看着二当家也望向我,他的瞳孔被红色衣料染上颜色,对我勾起嘴角笑了笑,若不是这张脸,真堪的上邪魅狂狷四个字。

    坐在新房中的我无聊的都要抠脚了,在床上不知道翻滚了多久,外面还在吵吵闹闹喝酒。窗口门口都有人看着,女当家似乎就怕我跑了,想跑都跑不了。我打开窗,秋风吹进来我打了个喷嚏,探着脑袋看月亮,等的都快睡着了。

    刚想着沈家人要是再不来我就节操啊不贞操不保了,头顶就略过一条黑影——

    我靠,要不要说来就来!


第二十三章

          
    我坐在桌边翘着腿,桌子上铺着水红桌布,摆了两三盘干果,我随手拿起颗枣儿扔进嘴里,看着他有点微晃的走到桌边来。

    “喂,能给我弄碗炸酱面么?我饿了。”我看着他说道。

    二当家笑了起来,仿佛早知道我的德行:“快去给夫人煮碗面,不要葱花,加两个荷包蛋。”门口的喽啰应着跑远了。

    我狂点头,这二当家真是个大好人。

    没过多久,热腾腾的面就送过来了,我扯掉头上的珠花,坐在桌边大口吃面,虽然不是我想吃的炸酱面,但是喝两口热汤,咬一口荷包蛋,我真是激动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山寨里的厨子仿佛早就知道我的疯狂食量,又拿了两个馒头端了几碟小菜过来,我一边吸鼻子一边吃啊。

    “瞧你那没出息样,咱们当年去天山上玩,饿了两三天才下山,也没看你吃牦牛肉吃成这样。”他拿了根筷子,狠狠敲了我脑门一下。

    “你果然是谢十三啊。”我吃着面含混的说道。

    他挑眉笑起来:“你这小没良心的还记得我啊。”

    我一听他承认,立刻放下筷子,横跨着桌子就要扑过去,他身量高又肩宽,一把捞我个满怀,拖到自己身边来,笑盈盈的看着我。他姿势太过亲昵,简直就是紧紧圈着我,我昂起头几乎可以看清他那完美的仿佛每一根距离都精确测量过的睫毛,以及垂眸看我时那黑的带点墨绿色的瞳孔,很妖异,没有媚意却牢牢吸引住你。

    “让我看看你的脸!”我抓着他衣摆,妄图用额头去撞他的下巴。

    “嗯?为何……非要看?”他说的这几个字,仿佛就是鼻腔里哼出来的,轻轻地挠在我心里。到这时候,我不太相信清琅跟我说的话了,说什么我和谢十三郎毫无瓜葛……我真的不信。

    “那日在京中,叫小厮给我付了雅座钱的,是不是你!”我费劲的抬头说道。

    他一脸恶趣味的抹开我脸上的红胭脂,回答的漫不经心:“是啊……叫你认出来了呐。”

    “那你的脸果然毁了?”

    “哟,我的小徒弟竟然也会关心这个。”他笑起来,那神情中的确是毫不在乎自己的容貌:“的确是,烧了啊。温溟也该知足了,老子想着当年情谊,她又是个比我小一两岁的,才一直迁就她,没想到还没完没了了。”

    “……你说的,我听不懂。”我摇摇头:“那你给我看看,我想知道你伤成了什么样。”

    “你比我还在乎啊,话说是谁在京中跟你提到我名字的。”他就像抱个孩子一样,托着我的臀抱起我来,走到床边。“是叶子安?”

    “不,是清琅。”

    “哦哦,清琅啊,我就说他小子喜欢你喜欢到心尖儿上了,你受伤了就随着你到京中去了。”他把我放到床边,一脸嫌弃的推了我一把,叫我往床里坐一点。

    说道清琅,我莫名有点不好意思,喂喂……什么喜欢人家到心尖儿上这种话……

    “我草草草,你他妈别露出羞涩的表情来恶心我成不!”我还没来个低头欲语还休,谢十三就一脸恶心到的表情,他这么个邪魅形象瞬间就毁了。

    ……我想知道我跟这家伙以前是有多熟,才能让他这么跟我说话。

    “滚犊子,少把话题扯远。”我很熟稔的甩掉鞋,踢了他一脚:“你是易容的还是用的人皮面具?”

    “当然是面具啊,易容哪能遮得住伤疤。”他也踢掉鞋盘腿坐到床上来,我和他促膝而坐,仿若是经常这样坐在一起插科打诨。托着腮看他从额角一点点揭去面具,脸侧边缘的位置由于戴了太久的缘故有点发红,我看着他手上的那张面具,愣愣的望着谢十三的眼底。

    红烛在床帐轻纱外跳动,我和他似亲似友的盘腿而坐,我明明离他这么近,却觉得仿佛摸不到一样。

    细长的眉却不失力道,仿佛是狼毫勾画的线条带着力道横扫向鬓间,眉下狭长的双眼往上勾起妖媚的弧度,眼角微微上吊,鼻梁挺直而精致,薄唇却又不失饱满,笑起来往上勾起邪恶的弧度,让人觉得他又大胆又恶趣味。这太过阴柔妖媚的相貌,却又因为他无所谓的态度表情,叛逆不定的想法行为而丰富起来。

    我从未见过哪个男人长得像他这般能让人一眼记住。

    虽说子安的温平与随意,清琅的傲气与真诚,赵汐的明艳与单纯甚至说那沈家七郎沈霖的阴郁与凌厉,每个拿出来都是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气质,但谢十三的这份相貌与性格的糅杂,却是在一瞬间击中你,征服你。

    若是真让有这副相貌的男人去做了丞相,盛朝真是要乱了。

    而那半张右脸如同我当时不小心瞥见的一般,伤的极重,几乎是深红色混着黑色的伤疤,他倒是不在乎又有决断能对自己做这种事。我抬着头认真他,却看他墨绿色的眼眸也在认真看我。

    “怎么?”他单手撑着下巴微微勾起嘴角,笑的媚惑极了:“佩服我能做这种事吧。”

    我点头,却把话题转开:“你为什么要跟我成婚玩啊,我们不是师徒么?”

    “哈哈,师徒——”他往后一仰,翘着腿躺在床上,对我勾了勾手指。我也大喇喇的倒在他旁边,揉搓床上的红被,听他说到:“我有教过你什么吗?当时温溟把你带到我身边来的时候,我正对她不爽呢,我就各种折腾你,带你去草原去昆仑去天山,把你扔在山上、寨子里,我以为你早就受不了了,没想到你自己玩的倒是挺开心。”

    我趴在被子上,看着他瞳孔被红帐烛光染上奇异的色彩,听他继续说:“不过也没玩太久,那时候你就特别舍不得叶子安那小子,在外边玩几个月就受不了,非要回江南见他。我觉得叶子安没你也活得好好的,就你——到哪儿都惦记着他。不过几年后,温溟就把你召回去做事了,我也没带你玩了。这么算来也真没教过你什么……”

    “切,我就惦记着子安怎么了,就算现在,我也惦记他。”我低声嘟囔道,谢十三听到了却笑起来:“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这么多年你付出给他的也不少了,温溟一直想要叶子安的辅佐,子安也有这能力做个一代奸臣,可你非要拦着。温溟也没少把叶子安当做把柄来使唤你,你竟也甘心。你明明是自由极了的性子,为何却愿意为了子安受制于温溟啊……”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爱极他的吧。

    “不过,我真没想到你有如此胆量设了这么大一个局。”他腿荡来荡去,笑道。“温溟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也是个极有能力的女人,步步为营登上皇位,她不是个坦率又直接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是反复推演做好了所有可能性的假设后再出手的。盛朝氏族纷杂,内部盘根交错,温溟能牢牢坐在那位置上近十年,就是凭着这份除了自己谁也不相信的性格。不过这也是她的缺点……”

    十三郎只是自顾自地说,丝毫不在乎我有没有听懂。他手臂就搭在我背上,和我既亲密又不显的暧昧,我们仿佛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别把话说道一半,我设了什么局?我到底做了什么啊啊啊!”我晃着他的衣领,非要他说清楚,谢十三可不管,撇了撇嘴说道:“我才不说,你不是挺有本事的么,我看你最后怎么收局,你不是把我的不管不问也算进去了么,我怎么能让你失望呢。”

    “切——那你这头发又是怎么回事儿,别跟我说是受了情殇跳下山崖一瞬间满头青丝尽化作华发,白发一甩就是真情诺诺随乱红飞花去的一段催人泪下爱恨情仇啊。”我拈起他的发丝,说道。

    “你也就这时候嘴上本事厉害,随口就扯出一段话本段子,为师我从西域买的特殊草药把头发漂成这个颜色的,足足花了几百两金子!你看这色泽,只有这白发才配得上为师这绝世容姿。”他得瑟的一甩头发,笑的那叫一个妖孽,那脸上的伤疤因为他的坦率,丝毫没有影响那份气质,只觉得这烫伤都是上天给他的花纹。

    “而且人们以后也都会说,我这脸上的疤是天上仙女儿的吻痕……”他一得瑟起来就没边没界了。

    “那仙女儿是多用力的用血盆大口嘬了你一口啊……”= =

    “话说是温溟派你来的吧,让你来查山寨的事?”他掐着兰花指儿做了个男青衣的模样,拈着我的珠花,逗得我只笑。

    “的确是,你既然身处流寇之中,干脆就告诉我,这跟沈家或塞北军真的有关系么?”我抓着他胸口层层叠叠的高领,问道。

    “啦啦啦啦……今天天气真好,我什么都不知道~~”十三郎直接偏头唱起来,把我的珠花往自己头上一插,完全装作听不见。

    你大爷的!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靠谱的——你告诉我能死啊!别老跟我提我之前怎样,现在我可懒得设局啊暗算啊夺权啊,我只想老老实实过我自己的日子,温溟要我怎样我就老老实实做,我不想再争了。”我怒起,狠狠拍了他胸口一掌。

    “呵呵——少装了,你对我还没几句实话,你早就联系上你朝中的旧部了吧,心里也有个差不多的打算了吧。”

    “也没有啦……我只是从来不是个被动的人。”

    “是啊,你比我想象的大胆决绝的多,温溟一直觉得你跟她很像,我却觉得不尽相同。你比她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至少你一切的打算都是为了你的目标,不会像她一样深陷泥潭中。温溟不但掌握朝堂,盛朝暗面的力量也被溟宫攥在手里,不过越是这样越离温溟想要的越远,她可怜的在朝堂上,顶着金鸾冠快疯了吧哈哈哈。”

    我不知该怎么接话,温溟在我心中印象并不好,我并不知道她以前的往事。

    “唉,不过也是我老了啊,其实早几年我就想着我成家算了,其实我那时候就觉得你最合适不过了。也不是没有过幻想啊,虽然我对你这个小姑娘也没多少你侬我侬的情意,但是咱俩很合适。我的想法你都能理解,并且真心赞同我,你能陪我四处游历,到处疯玩。”他低头看我,我莫名的心肝一颤……

    那墨绿的瞳孔望着我说道:“我其实想过很多。早过了年轻时候什么样的女人都想认识的年纪,也不是一会儿想做官一会儿想做游侠的时候了,我只是想要有人陪的自由,你是我这么多年认识的最合适的人。我总想着咱们可以一起去西北骑马,住在帐篷睡在皮被里,过腻了就再去江南玩,我在苏州学段戏唱给你听,你是会跟我一起蹲在街头吃糖葫芦一起傻笑的女人,也是能跟我一起策马飞驰高声乱唱的女人……”

    “我不论多肆意,你都不觉得我过分。年轻的时候,我也不是没喜欢过那些京中贵女,不论是单纯而好奇我的氏族小女,还是偶尔能纵容我的比我大几岁的当家主母,我都认识过……一开始我也觉得跟她们在一起我会过得不错,后来才发现,她们的教育背景都决定了,跟我就算相恋也是一时的事,我如果不变成能替她打理事务又能忍受她跟小倌儿玩在一起的男人,就没法过在一起。”

    我撑着下巴,听谢十三说着。

    “而你至少与他们教育环境都不同,你从小没被灌输过这些理念,在想法上你比我还没有纲常礼教。我能给自己想到最好的生活,就是跟你在一起了,我甚至还想过,你要是愿意要个孩子,咱们就要,如果不愿意,我们就去领养个西域的夷人小孩。至于温溟,我相信你有能力不让自己纠缠在权利中,只要是只有我们两人,你也不会受温溟控制了。”

    “可当我找你很直接的说出我的想法时,你的回答也很直接。”他伸出手,碰了碰我的脸颊:“你说:‘不,我更想跟子安在一起,我也知道你所说的合适,如果我不喜欢子安,我就随你走了,但是我心里就是放不下他。’”

    “我问你:‘那小子虽然很不错,但也不至于让你这么记挂,就算受制也放不下他么?’”十三的手指愈发用力,捏了捏我脸上的肉。“你跟我说:‘谁知道,有些事就是这么奇妙。’”

    “所以说真是奇妙啊。”他苦笑了一下:“温溟用子安把你轻而易举的束到身边,而她什么也没做,我自认为最无所谓了,却被一个你束住,呆在了你身边。”

    “我一直告诉自己,一个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就走不动了。真是奇妙。比昆仑高入神界的雪山,西北会流动的沙漠,以及那些会燃烧的水会下雨的晴天还要奇妙。”

    他声音很轻,纱帐之中封闭的小小红色空间里,我的眼泪一瞬间就因为这句奇妙掉下来。觉得很丢人的我连忙摸了摸眼泪,他却笑起来:“你比失忆前可爱多了。还会掉眼泪了。也不必怪别人,这就是报应。我十八、九岁的时候四处想要找到合适的爱人,甚至恶意的去和别的女人相处,一旦不合适就毫不回头的离开,如今我却带着遗憾,只能看着你为别人受伤挣扎,这就是报应……”

第二十四章
          
    “哭个毛啊——”他往后倚在枕头上,手指抓着我的手腕,不松不紧的扣着。脸上完全没有把我弄哭的自觉。

    “你大爷,还不是因为你这么会矫情,说这么感人的话作甚!”我眼泪还是止不住,乱抹的手心都沾上了胭脂的红色:“靠,真丢人——”

    “哈哈哈哈,我可算是解气了,也看着你为我哭一回了。”他拍着枕头笑起来,那阴柔邪魅的脸上却是孩子般的表情。咄,我都不敢抬眼看他,多看他一眼我就感觉要移不开眼一样。

    他突然恶趣味的笑起来,凑到我脸前:“怎么,还是不敢看我?就算我烧伤了,你依然抗拒不了我这张脸不是?我真庆幸……我老爹给我留了这么个好皮相。”十三郎抓起我的手,非要凑到他脸上去,我大胆的把手心里的胭脂全都抹到他脸上去,看着他半张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笑起来:“这才配你。”

    “你知道么……我们说的这些体己话差点就让外边那人听见了。”

    “外边那人?”我突然想起来之前窗口一掠消失的黑影。“是何人?”

    “暂时不知,我猜测是沈家派来的人,来救你。”他凑近我低声说道,那薄却又不失饱满的嘴唇几乎要碰到我脸颊上去,我有些心慌的躲了躲,听他继续说:“我一进门就表现出自己有武功,而且早就注意到他的样子,所以他不敢太靠近,刚才的话他应当是没听见。”

    “那……”

    “没关系,那人在我酒中下了迷药,过一会儿我装睡你就被带走就好。沈家人啊……”十三郎思酌了一会儿,摸着下巴说道:“你跟沈二爷沈铁然有不少瓜葛,当年西南沈家就是你帮着一手扶持起来的,只是沈铁然野心滔天,后来他决意暂时像温溟靠拢,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背叛了你。”

    我突然想起了沈家老七沈霖跟我说的……‘温召,我追随我哥选择了自己的路,我们已经不可能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难不成他说的是沈铁然的投靠温溟?

    “当年你扶持沈家,就想是培养一支助力,能在以后你正面反了温溟的时候手里有兵权,最后却变成这样。不过我可不觉得沈铁然愿意做温溟手下人,我猜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估计他想推翻温溟扶持一位傀儡皇帝上朝,然后成为真正的大氏族。如果这样,恐怕沈铁然还跟你有合作,所谓的背叛只是表象。”谢十三倒是分析得快。

    “什么叫表象啊……”

    “你们私下应该还有合作,所以我觉得你暂时还是可以把沈家当做你的助力,事情有些复杂,你这些年埋在京中的隐线也不少,要你自己一条条摸清了。沈家是亲不得又不能疏的关系,这个亲疏关系你要把握好了,沈铁然可不是个能轻易看清的人,十年前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可与今日完全不同,是多少挫折才能把当年一个年轻气盛又狠戾强硬的将军给磨成了如今这样,他吃过多少苦,就有多少心眼。”

    沈铁然的确是摸不清的类型,我认真的默许了他的话,没过多久我就听着谢十三跟我闲扯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他对我俏皮的扎了眨眼,装出一副困到极致要睡了的表情,过不了几分钟他就说了几句胡话,做出翻身睡着的样子,我连忙爬下床,爬到桌子边塞了两个馒头到怀里。

    不能不给自己准备一点半夜逃跑的口粮啊,对方是何人还不确定,我挽起裙摆,推开窗,回头看着床帐里的谢十三郎对我眨了眨眼睛,心里暖暖的,就要爬出窗。

    突然一个人影飞来,拽起我后领就猛地拎起我,足下在屋檐一蹬,把我往肩上一抗朝山寨外树林飞去,我小小的惊叫一声,连忙抓住那人的肩膀,心里怒骂:你就不能稍微别这么显摆你的轻功,飞慢点成不?!

    他足尖在树尖轻点,眼见着背后还喜气洋洋的山寨已经离得远了,他蒙着面,也回头望了几眼,看着距离差不多后,飘下树梢,把我放在一块大石上,轻声道:“岑瑟?”

    我差点都忘了我还扮演着岑瑟,连忙咳了几声,正色道:“你是?”

    对方摘下面罩,我傻眼了,那个死鱼眼满脸不耐烦与阴郁的不就是沈霖么?他亲自来救这位岑瑟,也看出岑家到底多么显贵了……夜色中,我一身俗套嫁衣,满脸红胭脂,还哭花了妆容,他自然没认出我来,我心里默默舒了口气。

    他一身黑衣,长发依然是严谨的束在冠中,冷漠的看了我一眼,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岑家小女为何路入此处?身价并未得到消息,还是有你的一位侍女偷偷从流寇这里逃出,满是是伤的闯入西南军营告知我等。”

    他说话非常客气,不像是那当时在监狱外跟我聊天时,明明熟稔却装出的客气,这每一句中尽是生疏冷漠。

    “可是魏茜?她倒是忠心……”我本分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心里却骂着丫鬟真是能装,就她的武功还满身是伤——

    “您路过此处所为何事?”他递给了我一柄带鞘长剑,示意我拄着长剑而行,我接过手来,思酌一会儿说道:“圣上派我来彻查西南流寇一事。”

    沈霖在黑暗中冷哼一声,我拄着长剑走了两步,脚下满是丛林中湿滑落叶,我一滑差点摔倒,咬着舌尖才没一句‘我靠’骂出口。沈霖伸出手稳稳的托了我一把,然后迅速松开手,和我保持距离。我觉得我若是真要骂出口,他肯定就认出我来了。

    “那么您查的如何?”他问道,声音低哑而好听。

    “我可是什么头绪都没查出来呢,不过我总觉得这寨子是塞北军的,沈家七郎觉得如何?”我试探起了他的态度。他回过头来:“你认得我?”

    “偶尔得见。”我敷衍过去,沈霖也不在意,接着说道:“这话我插嘴不得,如果说您认为是塞北军留下的流寇,我倒是可以给您提供几条依据。”

    他领着我走了几步,我远远的看见了一棵树下拴着的一匹马,我并不会骑马,他一脸无语又烦躁的把我推上马,自己利落翻身上马。我坐在他背后,把那沾了泥当做拐棍的长剑束在腰间,手抓着他衣摆,尽量保持着平衡,他却马刺一扎,在树林中骑得飞快。

    “流寇山贼的女当家穿衣与鞋子保持着塞北女人的风格,虽然不明显但是还是看得出。”

    “他们大多数人不会水,而且寨中房子并不是吊脚楼,西南这一片多雨,他们却还建着这种不防雨的房子。”

    “以及……今年尤为明显的把劫来的人质交给塞北军,塞北军没少偷偷的用那些富商之子来威胁各地富商,搜刮得到军饷。毕竟这两年朝廷给塞北军拨的银两少了,塞北军又不愿意减兵。”他说道。

    “那为何我没有被交给塞北军?”我在风中问道。

    “还不是因为岑家招惹不起。”沈霖冷哼一声。我却心里一紧。

    “我们这是要回沈家兵营?”我低声问道,他还未给我答复,眼前豁然开朗,我们离开了丛林,来到了官道上,一小队人马手持火把在官道上不断的徘徊,看见我们二人,连忙凑了过来。

    “大人!”

    “已经接到了,走——”他一夹马腹,挥手说道:“去北边,按计划行事,校尉已经引着流寇也往北边去了。”

    这两拨人都要到北边去是做什么?我有些慌,他把我从身后提起来,放到他身前来,我还未要问话,竟背后某穴位一阵刺痛,再动弹不得了!

    一小队人马飞驰在夜晚的官道上,披风猎猎作响,火把明灭不定,只听得见马蹄声。我在马上颠的几乎要死过去,沈霖多一眼都不肯看我,那些人似乎也是他的亲信,跟他同穿黑衣,也不看一眼狼狈不堪的我,想来这样一队肃杀的人中却多了一个脸抹得跟猴屁股似的新嫁女,绝对够吸引人眼球。

    马队沉默地在夜色中飞驰,不知过了多久。

    “大人,卒长已经将人引至塞北军驻守的丰城下,流寇考虑片刻已经入城,似乎想要将岑家小女被人劫走的消息告知丰城驻军。”突然一匹马从前方飞驰而来,加入马队骑乘至沈霖身边大声喊道。

    沈霖似笑非笑:“好极了,已经上钩了一半。这计划也不难,很快西南就要不安定了。

    他抬眼看了已经透出微蓝的东边,催促众人前行。我心中又慌又乱,他为何要将我带到塞北军城下,我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念头,却在颠簸的马背上抓不住念头,不知过了多久,马队飞驰到丰城关闭的城门下,沈霖停马抬头观望城墙,没过多久,城墙上就响起了人声。

    “来者何人?丰城为驻军城,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乃沈家军督军沈霖!特奉圣上旨意来搜寻几日前失踪的岑家小女岑瑟!”沈霖大声喊道。卧槽这孩子放屁都不先让我们做个准备,我几日前被劫,消息都不一定能送到京城去呢,这就已经吹着自己拿到了圣上旨意,这不是搞笑么?

    城墙上那人也被气笑了:“岑瑟为何人?失踪又与我塞北军又和干系——”

    “山贼流寇劫走岑瑟,急着就给塞北军送来了不是么?这是多么大一个人质,又能从岑家勒索多少军饷啊!”沈霖这话更是放屁了……刚才不都还说着没人有胆子敢来威胁岑家么?

    “既是一军督军,又为何在此处血口喷人!我塞北军何时知晓那山贼流寇,绞杀还来不及又怎会与他们同流合污!莫要再这里诬蔑我塞北军!”对方在城墙上大喊。

    “我秉承圣上旨意,还不速速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搜查!若是查不到自然会还塞北军一个清名,若是岑家小女确在城中,尔等可承担不起过错!”沈霖拔出刀来,一副要硬闯的样子。另一位校尉也并未着军服,一身黑衣带着人马到沈霖身边,就算这样我这边的人马也少的可怜,想要强闯就是个笑话。

    塞北军更是不会打开城门,让对手军营的将领进城搜查这可是奇耻大辱。

    “若是真正的沈霖就请以军旗为证,若是不树立军旗我等就以流寇对待,再胡闹下去休怪我射箭了!”眼见着在熹微的晨光中,对方城墙上已经架上了弓箭,几十名弓箭手站在墙头,沈霖冷哼一声,猛地足下一蹬轻功飞起身影如鬼魅一般掠向城头,对方直接射箭毫不留情,沈霖拔刀劈开箭矢,登上城墙不做停留又瞬间轻功飞回。

    我没明白他这是作甚,却看着他突然把我从马上提起来,猛然扔向城墙!

    我惊得肝胆欲裂,却发现在被他提起的瞬间解了穴,对方城墙上看不清面貌,如同刚对待沈霖一般无数箭矢向我射来!沈霖这是要致岑家小女为死地!而且要让她死在塞北军手下!

    眼见着箭矢就要朝我飞来,我当真是瞬间绝望,沈霖没认出真正的我来,我这难逃一死!

    我拼了命的猛然拔出腰间的长剑,挥舞着砍断了眼见着就要逼到脸前的箭矢,叮的一声挡住箭头我却手腕刺痛,几乎握不住剑柄!挡住了一次却已没用,眼看着就要落到城墙上,对方弓箭更密,我再怎样也无法躲开,还未惊呼出口就胸口、小腿剧痛!

    瞬间胸口已经中箭,我还未落至城墙便坠下墙头,不止这一箭致命,我落下来也要摔得肝脑涂地!

    “沈霖!!”我凄厉大喊,眼见着不远处马上的沈霖听到我的声音,瞬间变了脸色,他最后关头认出我来,大惊的几乎要跌下马来!我急速坠落,连中几箭痛的视线模糊,却看着他面如纸色的就要运气轻功朝我飞来,不过这距离……我怎样都免不了在他面前摔成肉泥了——

    突然后领一紧,一位素衣女子蹬在城墙上,猛地抓起我,在我几乎要落地的瞬间带起我,几个起落轻功飞走,落入丛林之中!秋风如刀割一般刮在我的面颊上,我因为惊与痛而流出的眼泪被吹干,却听着背后城墙处沈霖的嘶声大吼:“阿召——!”

    呵……他怎么在最后认出我来了……

    我痛极捂住中箭的胸口,这箭伤明显是在心脏位置,出血也是几乎瞬间就浸湿了我的衣裳,我看了一眼那提着我的女人,正是两个岑家侍女中的魏茜,她抿紧嘴唇一脸紧张,我却想告诉她……我真的要死了。

    快要昏死过去的瞬间,我感受到手腕上银色镯子大动,发出响声,还未细想就眼前一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比较正……  

第二十五章
          
    “小主?醒了么?”我隐隐感觉一只手在拍打我的脸,我身上冰凉,仿佛是沾满冷水的衣服贴在身上,难受极了。意识有些模糊的,我呢喃了两声,费力睁开眼来,一位肃容的高个女子坐在我身边,我浑身滚烫又没有力气,耳边传来水声,只感觉到自己也跟着浪头摇摆着。

    “这是在哪儿?”我费力坐起身来,却看着胸口衣服敞开,有布条潦草的包扎着,已经清晨,阳光照着却带着秋的冷意,我和魏茜坐在一艘小船上,她手执船桨,和我一样浑身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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