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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骄-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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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嫔目色沉沉的说罢,又瞧了瞧身边的人,道:“不过夏娆倒是成了计划之外,她居然称病没来。你再想想办法,一定要让她入宫来。”夏娆不死,她的墨儿便永远无法收心。
  往后就算坐上这帝位,说不定还会因为夏娆,而对燕王府心软。
  斩草就要除根这个道理,杨嫔在这几十年的后宫生涯中,早就清楚了,所以事到如今,不止夏娆要死,连带着燕王府和燕诀,也一个都不能留!
  夏娆被人背地里骂时,总会鼻子有些痒。
  燕王妃气冲冲的跑进来,瞧见坐在床上喝安胎药的她,脸都青了。
  迎春和阿蛮吓得不敢吱声,又不敢告诉燕王妃其实夏娆没事,只敢担心的看向夏娆。
  “母妃,我没大事儿。”夏娆开口。
  燕王妃听她唤自己‘母妃’,眉心一跳,狠狠瞪了她一眼,才道:“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的。本妃一想也知道是因为你生母早逝,无人管教你,连这些事也不懂,一点规矩也没有,当初选了你到王府来,本妃真是造了孽!”
  夏娆现在已经不为她激烈的言语所动了,她知道燕王妃变了,在燕萧‘死’去,燕珺儿满怀恨意的嫁走,文姨娘没工夫与她相斗,就连王爷也厌倦了她,众叛亲离之后,她也愿意展露自己原本的那份柔软了。
  “母妃,最近府里的管家不懂事,买来的青李都不酸了,我每日饭也吃不下,母妃能不能替我训训管家,使他挑些好的青李来?”夏娆轻叹着道。
  燕王妃瞧着得寸进尺的她,冷哼:“小户出身,就知吃什么青李。”
  “可也没有腌黄瓜了呀?”夏娆无奈摊手。
  燕王妃看她还敢提腌黄瓜,一张脸黑的不行:“本妃来瞧你,就是纯粹的找气儿受。”说罢,燕王妃见她说话时的确神采奕奕,这才扭头走了。
  走了后不久,管家就带着一大筐新鲜的李子和不少的补品来了。
  “王妃还真是嘴硬心软。”迎春笑道。
  夏娆也浅浅笑起来,主仆几人说了会儿话,老太妃便也亲自过来了。
  但老太妃来,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坐着跟夏娆说了会儿话。
  燕王听闻老太妃肯出来见人时,老早就赶了来想要来请安,去被老太妃拦在了外头。
  “我年纪大了,多见一面,便多分牵挂,往后我走了,你们心里也要不好受。”老太妃浅浅笑着。
  夏娆看她,身子越发的弱了,是那种精神上的孱弱,什么药也补不上了。
  老太妃又坐了会儿,便走了。
  出来时,老太妃还瞧见了固执在外等着的燕王。
  瞧见燕王,老太妃只是轻轻一叹:“这么多年了,世子你都养大了,现在还来见我,我又能说什么呢?”
  “是儿子的错。”燕王道。
  老太妃是知道燕诀身份的,所以这么多年,才会这么排斥燕诀,因为她知道,燕诀的身份,不管他愿意不愿意,都迟早要把燕王府的百年根基给拖到地狱里去。
  可如今瞧见了夏娆,瞧见了京城里的风波,她便也看淡了。
  左不过死后一抔黄土,哪里还能干涉活人怎么过日子?
  “母妃……”
  “好了,这么些年,也辛苦你了。”老太妃笑着看了看燕王,才道:“你也老了,都爱惜着身子吧。”
  说完,便扶着身侧嬷嬷的手往回去了。
  燕王看着她离开,心底一叹,回头看着清晖园门口的小厮,问道:“世子妃如何了?”
  “还在吃药呢,世子妃给自己开了不少药。”小厮道。
  “嗯,让她好生养着。”
  燕王知道燕诀已经提前去宫里了,安排好了府里的事儿,便也往宫里去了。
  澜沧从外面进屋时,已经是傍晚了。
  夏娆瞧见他来,问了问皇帝的情况,才知道皇帝怀疑到了秦王头上。
  今儿是子溪大喜的日子,皇帝忽然怀疑上秦王,那今儿的婚礼岂不是也被破坏了?
  夏娆不放心,便跟一侧阿蛮道:“你使人去打探一下秦王府的情况。”
  “那奴婢这就去。”阿蛮说着,便出门去了。如今小豆要盯着其他地方,华章因为身份的原因,要暂时离开京城一段时间,夏娆虽不清楚华章是何身份,但看起来,跟燕诀的旧国许是有关。
  阿蛮出去后,澜沧才跟夏娆道:“奴才就在门外守着,世子妃只管歇着便是。”
  “嗯。”夏娆应下,由迎春伺候着吃了饭,这才歇下了,却不知凌北墨早被澜沧扔在府外等了许久。
  阿蛮出来,才撞见了悄悄出来的凌北墨。
  “十三殿下?”阿蛮惊讶,皇上禁了他的足,若是知道他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说不定中毒之事都要怀疑到他身上来。
  “过来。”凌北墨笑着朝阿蛮招手。
  阿蛮四下看了看,不大想跟凌北墨过于亲近,但一想到凌北墨对自家世子妃又还不错……
  阿蛮走了过来,凌北墨便给了她一个长长的锦盒,道:“娆儿现在怎么样了?”
  “世子妃的情况,不似传言一般。”阿蛮也不敢直接跟他说,万一他为了去邀功而出卖了夏娆,那可就坏事了。
  凌北墨理解她的防备,也没强迫她,但知道夏娆可能没什么大碍后,才安了心,道:“你若是要去秦王府,现在还是回去吧,禁卫军已经在秦王府周围一里地的地方,布满了暗卫,你若是过去,一定会被发现。”
  阿蛮心中微惊,忙看向凌北墨,凌北墨却已经放下了车帘。
  阿蛮回头,才见王府里有人探了头奇怪的看了过来。
  “回去吧,你们要是想知道楼小姐的消息,迟些我使人来告诉你。”凌北墨浅笑着说罢,就赶着马车走了。
  走时,凌北墨的侍从还有些恼:“这澜沧也太自大了些,他竟敢故意将殿下晾在外头这么久!”
  “他这不是放了人出来见我么?他若是真有意晾着我,是不会让阿蛮出来的。”凌北墨勾起唇角来。
  “算他还有几分忌惮。”侍从刚开口,凌北墨便摇摇头,狐狸般的长眼眯起,幽幽笑道:“他可不是忌惮我,他只是听了燕诀的吩咐,给娆儿留一条后路罢了。”
  但即便如此,凌北墨仍旧高兴,燕诀替娆儿选择的后路会是自己。
  侍从听不大懂,凌北墨也没解释,只是知道,如今父皇重病,是永远也别想再好起来了!
  燕诀入宫侍疾三日,皇帝便定下了储位人选,便是养在皇后膝下,虽不如五皇子优秀,但同样也出类拔萃还低调的八皇子。
  秦王府。
  秦王见皇帝果真定下了八皇子,才彻底信了南润亦的话。
  秦王看着坐在一侧的南润亦,微笑:“南公子果真料事如神,就是不知这三日时间内,南公子可查到,到底是谁陷害本王了么?”
  “谁是此番事件的既得利益者,谁便是幕后设计之人。”南润亦淡淡看向秦王。
  秦王闻言,笑容也大了起来,他说得没错,没有利益,谁会冒这个险?
  但是不是皇后和八皇子,且还另说。
  送走南润亦后,秦王立即就安排人去盯着南润亦了。
  燕珺儿见状,不解的问秦王:“王爷如何让人跟着他?”
  “皇后若是有这样的手段,当年强大繁荣的许氏一族,也不会凋零成如今这个模样了。这个南润亦,既然早早料到事情发生,他的嫌疑,比皇后更大。”秦王语气微凉。
  燕珺儿闻言,也暗暗佩服秦王心思缜密。
  正说着话,前面便有人来传,说小郡王要带郡王妃出府游玩。
  燕珺儿眸色微寒:“这个时候他们还出去游玩,恐怕不妥吧。”
  “无妨,让她们只管去便是。”秦王反而笑起来,皇帝越是怀疑他,他就越是要装作问心无愧的样子,而且,这次他还必须要想办法,找到一个解了皇帝毒的办法。
  “另外,使人去准备马车,本王和侧妃要去一趟燕王府。”秦王道。
  “去燕王府?”燕珺儿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心底有些不安。
  秦王却只是看着她,笑道:“怎么,珺儿不想去见燕王府的人吗?在那里的,可都是你的父王母妃。而且那道玄铁令,珺儿还一直没有拿到手。”
  提到玄铁令,燕珺儿的心便沉了沉。
  她从来没想过,父王那样宝贝、甚至是当做万不得已之时用来救命的玄铁令,会交给夏娆这样一个外人!
  秦王刚出王府,正好撞上了一同出门来的楼子溪和云染。
  云染牵着楼子溪的手,楼子溪似乎还有些害羞,想把手收回去,却被云染紧紧拉住了,甜蜜的小夫妻这才跟秦王行了礼。
  秦王瞧见云染娶妻之后,已经不那么叛逆了,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嘱咐一番,便打发她们走了。
  只等她们走后,秦王才牵起了一侧面色清冷的燕珺儿的手,温雅的笑:“珺儿放心,待本王事成之日,一定许尊荣。”
  燕珺儿柔柔福了礼应下,眼睛里却只看得到幸福洋溢全身的楼子溪和云染。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得到了幸福,便以为这份幸福会长久么?
  燕珺儿漠然的笑,不止你楼子溪不会,护着你的夏娆,更不会!
  秦王和燕珺儿来时,还不等进清晖园的门,就被燕诀给拦住了。
  秦王浅笑:“本王与世子叙话,便让珺儿陪着世子妃吧。她们妯娌,想必有许多话要说。”
  “娆儿的身体依旧不见好,就不见外人了。”燕诀淡漠道。
  燕珺儿见他说自己是外人,手心略紧了几分,才笑看着他:“三哥不想让我去见,是因为世子妃,早就没事了吧?”
  澜沧都紧张起来,欺君之罪可不是好糊弄的。
  燕诀却只漠然睨着燕珺儿,淡淡的威胁:“你是想拉着秦王府和燕王府,一起下地狱吗?”


第106章 无情似有情
  燕诀的威胁,没有留半分情面,就连跟在燕珺儿身后的丫环都觉得羞耻。
  燕珺儿看着他,清寒的眼眸盈盈一笑:“三哥待我,当真是外人了。也罢,世子妃既然病着,我便不去探望了。”
  说罢,正好燕王妃使人过来请燕珺儿过去说话,燕珺儿这才离开了。
  待她走后,秦王只是如以往般温和笑看着燕诀,意味深长的道:“世子如今一身的桃花债难还,还是要早做打算的好啊。”
  寒风乍起,燕诀与秦王四目相对之时,犹如兵刃相接,尽是杀气。
  夏娆听闻燕诀把燕珺儿挡了回去,也稍稍松了口气,只瞧着放在屋外一直不曾打开的锦盒,跟阿蛮道:“这锦盒还是拿去库房吧。”
  “世子妃为何不打开看看呢?十三殿下这锦盒拿来也有几日了,世子爷也不曾说过什么。”阿蛮不解的问。
  但正是因为燕诀明知这是凌北墨拿来的,他都没有开口,夏娆就越发不想看了。
  她还记得燕诀那句‘他若是死了’的话,她不想他死,凌北墨这条后路,她也不要!
  “今儿晚些的时候,去替我寻小豆来。”夏娆道。
  阿蛮看她没有半分不舍的样子,应下,拿了锦盒便出去了。
  皇帝的病情已经暂时控制住了,但凭温太医的医术,都未查出皇帝是中了何种毒来,就更别提完全治好了,只能拿最名贵的药吊着。
  落梅院的花厅里。
  燕王妃这般这专心内宅的人,也知道风雨将至,而秦王就是风雨中心的人。
  燕珺儿来了以后,她便直接道:“既然回来了,干脆就在家中住段时日吧,家中如今无人管着,你也好来打理一下。”
  “如今夏娆和文姨娘都无力跟母妃相斗了,母妃不正好掌权么,如何需要我来打理了?”燕珺儿淡漠的说着,就好似面前这个人,是仇人而非母亲。
  燕王妃脸色略沉了沉:“让你留下便留下……”
  “母妃大概忘了,如今我已是秦王侧妃,再不是你手里可有可无的棋子了。”燕珺儿说罢,便放下了茶杯站起了身来:“若是母妃没旁的话,那我便告辞了。”
  燕王妃见她变得这样不听话,手心暗自收紧了些:“母妃这次不是要害你……”
  “是吗?”燕珺儿讽刺的冷笑:“难不成是大哥死了,你才终于想起自己还生了个女儿,如今需要儿女绕膝享受天伦之乐了?”
  燕王妃看着异常刻薄的燕珺儿,嘴唇紧紧抿起,眼底也升起薄怒。
  但正是因为这份薄怒,让燕珺儿觉得可笑。
  “母妃既然已经卖女求荣了,就不要再指望女儿还会跟以前一样唯唯诺诺听你摆布。燕王妃是燕王妃,秦王侧妃是秦王侧妃,再无相干。”燕珺儿冷漠说罢,提步便走了。
  燕王妃急切的起身追到门边,但燕珺儿却半点没有留恋的意思,直接走了。
  燕王妃看着她决然的背影,紧绷着威严的脸,终于是布满了泪。
  燕珺儿沉默着出来后,走了一段,脚步便停了下来。
  跟在一侧的丫环瞧见她眼圈有些湿润,小心着道:“侧妃,您要不要歇会儿?”
  “没事。”燕珺儿静静的呼了口气,才跟丫环道:“你留下来,一会儿等王爷出来,便说我身子不适,先回去了。”
  丫环知道这有些不合规矩,但看燕珺儿也不像是会听劝的样子,只得应下了。
  但燕珺儿离开之前,还是先去了一趟文姨娘的院子,在里面呆了小半刻才出来,却没人知道她跟文姨娘说了什么。
  只知道她离开后,没日没夜流泪的文姨娘,终于冷静了下来,还提前叫了晚膳。
  燕珺儿从清晖园门口经过时,脚步还停顿了一下,而后才淡淡勾起唇角。
  你们想要安宁么,我不得安宁,你们也休想!
  这厢。
  楼子溪跟云染出府逛了不少地方,也大胆的穿着男装跟云染去所谓的青楼转了转,等红着脸出来,就被云染拉着去买糖葫芦了。
  “子溪,你说我们天天过这样的日子好不好?”云染将楼子溪抱着坐在护城河便的围栏上,瞧着她拿着串糖葫芦慢慢的吃,笑着问她。
  楼子溪脸色一红,看着一脸认真的他,目光深深的道:“只要永远能跟夫君在一起,过什么样的日子都好。”
  云染心口微动,忍不住踮起脚,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楼子溪羞得不行,生怕被人瞧见,佯装生气的瞧他:“若是让人发现了,我就不理夫君了。”说着,便跳下来捏着糖葫芦气呼呼的往前走。
  云染嘿嘿的笑着跟上来,道:“你方才还说只要与夫君在一起,过什么样日子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反悔了?”
  楼子溪眸光盈盈亮着,抿着笑看他:“你就知道气我。”
  “我怎么舍得气我的小娘子?”云染牵住她的手,认真看着她,道:“我一辈子也不气你,就守着你,过咱们俩的小日子。”
  楼子溪甜到了心里,她想,不论外人怎么说云染不好,她都知道,她的选择没有错。
  两人相携着离去,陷入新婚甜蜜中的二人,谁也没有发现在街角出现的燕珺儿。
  燕珺儿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也会与三哥这般,过上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生活,可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而已。甚至到头来,她的这份幻想,还被人踩在了脚下,狠狠的碾碎了。
  “您想我们怎么做?”
  跟在燕珺儿身侧银发冷脸的老嬷嬷走出来,恭谨的道。
  燕珺儿只冷淡瞧着楼子溪那羞红的小脸满是幸福的样子,也有过那么一瞬的不忍,可下一秒,她便又狠了下心来。
  “先让她们再甜蜜几日。如今越是恩爱,互相往对方心上插上刀子的时候,才最疼。”燕珺儿轻声的道。
  “奴婢们明白了。”
  嬷嬷们淡漠的朝云染夫妇看去,她们最是知道,怎么让这样甜蜜的小夫妻变成仇人。
  夜色稍深时,秦王才从燕王府离开。
  不过离开的时候,秦王的脸色不大好看。
  “看来本王还是小看了你。”秦王上马车后,掀开车帘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燕诀,淡淡的笑:“既如此,那本王也不得不将你的身份,告诉皇兄了。想来,皇兄一定留不下一个灭国皇子,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吧。”
  “只有王爷有证据,否则王爷开口,皇上是信微臣是伺机复仇的灭国皇子,还是信秦王殿下为达目的挑拨离间,还未可知。”燕诀淡定的回他。
  秦王早知三言两语不可能威胁到燕诀,也并不继续纠缠,只浅笑着放下车帘,便走了。
  待秦王离开后,澜沧才跟燕诀道:“爷,看样子我们的人手,也要调入京城了。”
  “嗯。”
  燕诀本不打算这么快将人调入京城的,但现在看来,只能如此了。
  小豆来时,燕诀已经陪夏娆用过晚膳,又去书房了。
  小豆穿着条崭新的青色长衫,头发一丝不苟的用布条扎好,整个人干干净净的,还是那个机灵样儿,就是目光老往迎春身上打转。
  迎春红着脸说他:“你老瞧着我做什么。”
  “姐姐好看,我便想多看几眼,姐姐若是不高兴,那我往后就不瞧了。”小豆忙道。
  “不许再瞧了!”
  迎春只当他是玩笑,笑着说了句,便引了他入屋。
  夏娆盘膝坐在暖榻上,撑着下巴靠在矮几边,正琢磨着什么,听到小豆来,才扭过头来,道:“最近可听到什么?”
  小豆被安排打听着京城各家的动向,所以问他是最清楚的。
  小豆到了夏娆跟前,便正经起来,拱手行了礼,道:“回禀主子,奴才打听到,这京城里的各家大人们,都已经开始站队了,其中主要分为如今下了圣旨立为太子的八皇子一党,和野心曝露的秦王一党,十三皇子党仅有金家和金家的附庸,剩下的便是中立党派,但并不多。”
  夏娆心思深了深,问她:“让张妈妈准备的事,准备的如何了?”
  “主子放心。”小豆看了看伺候左右的迎春和阿蛮,还有些谨慎。
  夏娆道:“放心,都是自己人,直说便是。”
  “是。”小豆这才道:“张妈妈已经疏通了关系,做了三个假身份出来,分别将京城周边县城的粮食和药材,都一一买了下来,约莫到年底,京城周边就无大量的米粮药材可以出售了。”
  夏娆满意点点头。
  自从张妈妈拿出了那二十万两后,夏娆便意识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重要性。
  如若当真有一日,秦王夺了位,她不似燕诀一般蓄养着众多的兵将能与之一战,但也要用自己的办法,护住身边人的周全!
  “让张妈妈继续,不要做得太明显。”夏娆回过头继续道。
  小豆应下,眼珠子却是转了转,道:“主子,奴才虽是个笨的,但平素听华章哥说多了,也知道些事儿。奴才最近听码头上的一个兄弟说,有一家专门替官府跑船运的,好似因为牵扯到杨家的事,被撤了,现在他们打算寻下家,您看……”
  “跑哪条河?”夏娆问他。
  替官府跑船运,也分跑哪条河,运什么东西。
  若是专门用来运人的便算了,但若是运送物资的……
  “运军火的。”小豆压低了声音:“虽说只是部分河段,但因为临靠着京城,也很要紧。”
  夏娆瞧着小豆,嘴角勾起:“这样的好事儿,就算杨家的人不接受,秦王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怎么轮得到你来说?”
  小豆也跟着嘿嘿一笑:“这多亏了之前那宋扬兄弟送给我的一袋银子,奴才平素就跟那些个大哥们混得熟,如今出了事儿,没人比奴才更先知道,而且奴才担心您有想法,所以提前跟张妈妈支了五百两银子,让管着那儿的一位大人将事儿暂时压了下来。今晚您若是不叫奴才来,奴才也是要登门的。”
  夏娆嘴角勾起,直接转身下了床,拿了斗篷穿好,便道:“随我来。”
  说着,就领着小豆去见燕诀了。
  船运上的事儿复杂,若是给夏娆一年半载的,她自然能拿下,可如今情况紧急,她能用的人有限,所以这事儿,只能燕诀出手。
  澜沧听小豆又复述了一遍时,眉梢挑得高高的。
  世子妃真是好本事啊,这样的差事儿都能叫她抓到手里。
  “澜沧,此事你立即使人去办。”燕诀吩咐完,又看了眼小豆:“这次做的很好。”
  “多谢世子爷夸奖,奴才也都是听了世子妃的吩咐,不然凭奴才这榆木脑袋,哪里有本事做这些?”小豆不动声色的拍着马屁。
  夏娆笑着赏他锭银子喝酒,便打发他下去了。
  待他走后,夏娆才看向燕诀,道:“爷,时辰不早了,该歇着了。”
  燕诀瞧了瞧桌子上成堆的待处理的信件,自然的应下,便起身往外去了。
  走了两步,燕诀脚步又停了下。
  夏娆会意,自觉地把手塞他手里,两人这才相视一笑,一起缓缓的往清晖园去了。
  接连下了几天雨,今儿的夜里却出现了一轮不太明亮的月亮来。
  清寒的月光下,文姨娘脚步虚浮的从房间里走出来,抬头痴痴看着这月亮。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文姨娘一个人吟唱这这首诗,这是当初与燕王初相见时,他赠与她的诗。这个多情似无情的男人,说若是娶不到她,便犹如悔偷灵药的嫦娥,孤独寂寞,夜夜相思。
  文姨娘的吟唱,终究是传到了燕王的耳朵里。
  夜深人静,燕王也不由回忆起曾经的初见。
  当初文姨娘还是文家的养女,被送来陪伴初嫁过来的燕王妃,却是他先撩拨了这个美貌的人儿,还为了她,将外室的儿子,换到了她的膝下,带着她在边塞,宠她十几年。
  “王爷,您要去见文姨娘吗?”流疆问。
  “去看看吧。”燕王叹息。
  “可是文姨娘现在极度不安全,您还是别去的好,就连世子妃都这样防备着她,恐怕……”
  燕王摇摇头:“一个女人罢了,能把本王如何?而且的确是本王欠了她的。”当初文姨娘本可以光明正大的嫁去给人做正妻,却因为自己的撩拨动了心,而她留在了王府,还与曾经养育她的文家反了目,至今跟燕王妃无法和解。
  燕王一路踏着月光走到文姨娘的院子里来,瞧见秋夜月光里文姨娘,倚坐在长廊下,只穿着一条梨花白的长裙,披散着长发,脆弱苍白,犹如广寒宫飘落下来的仙女时,心还是忍不住动了。
  “瑞儿。”
  燕王唤着她的闺名。
  文姨娘回过头来,两行晶莹的泪落下,看得燕王怜惜不已。
  “瑞儿,苦了你了。”燕王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怜惜的轻抚着她的长发:“是本王对不起你,瑞儿,本王后日以后会加倍的补偿你。”
  补偿?
  文姨娘盈满了泪的楚楚可怜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讽刺。
  他怎么补偿?拿他的命吗?
  不,拿他的命都不够,她也要叫他尝尝,失去挚爱,一无所有的滋味!
  到了第二天,夏娆看到光彩照人的文姨娘出现在她房中时,才知道燕王已经将她放出来了,并且看着面前文姨娘的样子,似乎已经彻底从失去女儿的悲伤里走出来了。
  “上次还要多谢世子妃救我一命。”文姨娘坐在一侧绣凳上,瞧见躺在床上的夏娆,道:“我没想过,你还会救我这该死之人,也多亏了你,我不至于被那些下人活活饿死。”
  夏娆看她说这话时,眼底是无光的,就好似打了腹稿,来背台词的一般。
  夏娆不是大慈大悲的菩萨,也不知怎么劝她回头是岸,只是静静看着她,道:“我听聂大人说过,江小姐死的时候,很决绝,也很英勇。”
  文姨娘木然的眼神终于有了松动,她看向夏娆,看着她也不过跟江郁一般大的年纪,眼泪终是溢了出来,却被她很快咽了回去。
  “是吗?看来郁儿死得不会太痛苦。”文姨娘站起身来,淡淡一笑:“不过死了就是死了,说什么都是空话。”
  “她是带着对你和小公子生的希望才死的。”夏娆提醒她。
  文姨娘要踏出门槛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人也沉默了一会儿,才回过头来,看着床上的夏娆,轻轻的笑:“夏娆,我发现你当真是你一个好人。我以前厌恶你,可能就是厌恶你的好,厌恶你不会同流合污,厌恶你即便是做个妾,也有自己的尊严。现在,我会希望你平平安安。”
  夏娆皱眉。
  可文姨娘的脚步却没有停留,她来这里,仿佛是跟过去的自己做个告别一般,仿佛,她下定了决心,要去做一件没有回头路的事。
  夏娆想劝,也不知该从何劝起。
  文姨娘离开后,自此三四日,又是相安无事,直到宫里传出消息,宸皇贵妃没了。
  宸皇贵妃的宫里早已哭做一片,才半月之余,就苍老不少的皇帝,独自坐在宸皇贵妃的床边,看着她还带着余温的身体,面色黑沉,直到外面的曹嬷嬷进来。
  “皇上,礼部使人来了。”
  “皇贵妃走之时,就没有给朕留下只言片语吗?”皇帝问。
  曹嬷嬷低下头:“皇贵妃只说,希望日后,尸身能葬回老家。”
  “葬回老家?”皇帝低低的一笑:“她这是恨极了朕,就是死了,也要离朕远远的,连皇陵也不肯入。”
  “皇贵妃并非这个意思……”
  “也罢。”皇帝打断这嬷嬷的话,他自己相濡以沫几十年的枕边人,什么心思他怎么会不清楚?
  没错,这么多年的确是他亏待了她,可他的宠爱和尊荣也没少她半分,这么多年更是小心护着她,不叫她受其他妃嫔的欺辱。可到头来,因为柔福,因为这个不是他犯下的错,她竟要跟自己恩断义绝,死了也不让他好过!
  “既然皇贵妃要葬回老家,那便葬回去吧。”皇帝看了眼身侧的宸皇贵妃,神色已经变得冷淡,道:“既然皇贵妃不喜欢热闹,那便不要热闹,降为宸妃,今日便迁出宫。”
  曹嬷嬷都愣了,抬头看了看皇帝,待看到他无情的模样,又会意的低下了头来。
  皇贵妃临死之时,还在叹息皇家无情,曹嬷嬷到现在才看清,皇帝有多无情。
  几十年夫妻,皇贵妃为了皇上,几次给他当饵,几次差点死去,皇贵妃所有的苦难,都是他给的,事到如今,他居然在皇贵妃死后,还将她连降了两级,连死后的尊严也不给她。
  送了皇帝离开,曹嬷嬷才红着眼圈朝宸皇贵妃的尸体拜了拜,又问自己一直带在身边如同女儿一般的宫女小兰,道:“东西都送出去了吗?”
  “嬷嬷放心,都送出去了,不会有差池的。”小兰哽咽道。
  “那就好。”
  曹嬷嬷打发了小兰出去,说要再伺候一下宸皇贵妃,可等小兰察觉到不对劲时,曹嬷嬷已经吞下毒药,死在了宸皇贵妃的床边。
  很快,夏娆便收到了宸皇贵妃给她的东西——几封看起来年份已久的信。
  信的内容夏娆不及看,她只知道,柔福公主和燕萧,她必须马上送出城去。
  “马车再快一些!”
  夏娆催促。
  澜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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