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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挨本郡主-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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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王被自家胳膊肘往外拐的闺女气得一噎,双目圆瞪,一双凤目硬是瞪出了圆眼的架势:“怎么说话呢!你爹是这种幸灾乐祸的人嘛!”
  “……你是啊。”萧皓月可不怕他这个纸老虎,笑嘻嘻地回道。
  荣王拿她没辙,气呼呼地冷哼一声,没再纠缠这个话题了。
  反正纠缠了也没用。
  看着由远及近渐渐清晰的人马,萧皓月摩挲着袖中的手串,拧眉像是在思考什么大事似的。
  隆安帝正巧往她那侧一看,瞥见了她脸上的深思,忍不住开口问道:“嘉宁在想什么?”
  “……啊?”萧皓月从深思的状态中被拉回来,懵懂地应了声,才反应过来是皇伯父在问话,“哦,没什么,就是看见了太子哥哥他们的脸,觉得我爹爹在瞎说,他们虽说确实黑了瘦了,但明明仍旧好看得紧,别有一番风味呢!”
  “……”隆安帝觉得,他就不该对这父女俩有什么期待,他们压根说不出什么正常话来,肤浅!
  “爹爹就是单纯嫉妒,还不直说。”她睨了在一旁生闷气的荣王一眼,补充道。
  荣王眼睛都要瞪脱眶了,奈何她就是不买账,拎着鞭子束手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城门外渐近的队伍,完全不搭理嫉火中烧的爹爹。
  隆安帝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队伍前头那有些黑瘦但仍旧可见温润的少年郎吸引了,无瑕分顾弟弟和侄女。
  “儿臣拜见父皇。冀州一行,幸不辱命!”风尘仆仆却精神气十足的太子来到城门外,望着城墙上的明黄身影,朗声笑道,“黄河已定,冀州无事,百姓均已就地安顿,后续事宜交由当地父母官,愿我大雍千秋万载,海清河晏!”
  跟在太子身后的众人齐声高呼:“千秋万载,海清河晏!”
  围观百姓也跟着高呼,间杂有“陛下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之语,场面一时振奋非常。
  待声音渐歇,隆安帝伸手做安抚状,大笑道:“诸位一路辛苦,朕代冀州百姓,谢诸位费心奔波之大功。宫中已备下晚宴,尔等现下可回府稍作休整,夜间朕在宫中静候各位功臣良将!”
  “谢陛下隆恩。”众人自是欢天喜地应了。
  陛下亲自来迎,已经足够让他们兴奋了,现在竟然还有宫宴相赐,就更让他们喜出望外了。
  虽说知道当中必有太子的情面在,但他们还是觉得这是陛下看重他们,才赐予他们的荣耀。单单这两件事,便足以让他们今后在同僚面前高半头了,他们怎能不高兴?
  隆安帝此次出城相迎,一来是想要第一时间见到太子,二来则是表达对以太子为首的赈灾队伍的满意和鼓励。
  两重意图均已达到,隆安帝也没有耽搁的架势,如来时一般浩浩荡荡地坐着御辇回宫去了,唯一不同的是回程路上多了太子随行。
  萧元尚本要跟着自家父王、妹妹要回府,不料却被一个不速之客粘了上来。
  “郡主,别来无恙!想我了没?”齐景殷瘦削的脸上神采飞扬,凑到萧皓月的车架旁,嬉皮笑脸地道,“我这些时日可是天天都有惦记着你呢!”
  萧元尚的脸顿时一黑。
  萧皓月听见是齐七的声音,回想到之前在城楼上看到的他尤带病态的样子,顿时怒从心中起,娇声骂道:“哪来的登徒子,胆敢欺到本郡主头上了!既然不怕死,来人,拖下去弄死!”
  齐景殷知道她这下是真的恼了,闻言抱头作求饶状:“郡主饶命!小的不敢了,往后任由郡主差遣便是,给郡主当牛做马,莫敢有怨言。”
  “谁要你当牛做马!”她坐在车辇上没有下来,更没有要原谅他的意思。
  荣王惯常笑着的脸沉了下来,斥道:“齐家小子,还不赶紧归家!看在皇后的份上,此次便罢了,再有这般轻佻,本王定不饶你!你与嘉宁虽是打小一起玩,但如今年岁渐大,还是讲究一下男女大防为是。”
  上回荣王妃收了齐夫人送来的大礼,荣王回府知道之后便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可不像女儿那么好糊弄,当即便闹着要将礼物送回去,结果却被荣王妃给强势镇压了。
  自打那时候起,他就对齐家人百般看不顺眼,尤以祸头子齐景殷为甚。
  眼下齐家小子竟然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调戏他闺女,荣王觉得,要是他能默默忍了,他就不是威震京城的堂堂荣王爷!
  齐景殷缩了缩脖子,心里直叫苦:之前他也这么说话啊,也没见荣王说什么,怎么突然就跟着一起炸了?
  未来岳父和未来媳妇都炸毛了,未来大舅哥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纵是他胆再大,一时间也乱了分寸,可怜巴巴地束手追在萧皓月的车辇旁,病色尤存的脸上满是惶然,一言不发的瑟缩样儿教人见之生怜。


第75章 
  萧元尚率先看不下去了。
  齐景殷在冀州好歹也是帮了他们大忙的,为人虽说嘴欠了点,但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儿郎,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被落面子。
  “阿殷先回府歇息,叙旧之事可待日后。”
  冷面世子难得帮人解围,虽说语气稍显冷淡,但也足以令如处寒冬腊月中的齐七感动了,他吸了吸鼻子,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透过车帘缝儿瞧见齐景殷可怜样儿的萧皓月心里也有点后悔:看那一身病态,就知道他身子还没好呢,何苦在这大街上就跟他生气,累他恼火呢?万一又坏了身子,可就不妙了。
  “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不赶紧回府休息,搁这吹什么风呢!”她颐指气使地表达着自己的关心,别扭劲儿十足。
  此话一出,几人反应不一。
  连翘直捂眼,对自家郡主的说话方式已经不抱希望了,明明是正常的关心之语,都能被她说成恶狠狠的,也是绝了。
  刚还在帮齐景殷说话的萧元尚则重又变回了冷面,甚至想溯回时间收回刚刚的解围之语。
  本就处于恼火之中的荣王更是看都不想看齐景殷一眼了,他怕自己当场把这个觊觎自家白菜的猪给宰了,酿就一场“惊天血案”。
  而齐景殷则陷入了傻乐之中,全然看不出昔日京城顶尖纨绔子的恣意潇洒,叫谁看来都只会唤一声“傻小子”。
  果不其然,车辇内传来低声娇喝:“呆子!”
  刚才还在捂眼睛的连翘这下改为捂腮帮子了,牙酸!
  齐景殷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添了几分高兴的光彩,乐得险些找不着北了:“我……我这就回府歇息,晚些时候再来找你玩儿。我还给你带了一些礼物,回头便让人送到王府去……”
  荣王觉得自己再不出声,这个小子说不准能直接跟着他们回王府。
  “走走走,今儿出门没吃饭还是怎么的,驾个马车也能慢成这样?没见世子累了么?赶紧回府!没点眼力见的东西,一点都不知道为别人着想!”他坐在自己的马车上,指桑骂槐地斥道。
  齐景殷的脑子终于重新上线了,闻言避让到一边,先是对着车里的萧皓月低声道:“等空了咱们再约出来玩,晏淮也来。”
  紧接着,他又对荣王车驾的方向和萧元尚那边朗声笑道:“一路承蒙尚表兄关照,阿殷感恩于心,过几日必携大礼上门拜访道谢,今日人疲马惫,便不叨扰了。”
  荣王气得要死,但面上还是要装作无事发生,假笑道:“贤侄不必客气。本王便先行回府了,贤侄自便。”
  说完,不待齐景殷回话,他便示意侍卫、车夫起身先行了。
  萧元尚骑着马路过齐景殷身侧时,神情莫测地说道:“在下当不得齐七公子这声‘表兄’。”
  当了世子爷的表弟,那岂不是就要当郡主的表哥?
  想得美!
  齐景殷悻悻一笑,却没有改口的意思,反而是打哈哈道:“尚表兄慢走,回去好生歇息,晚上宫宴见。”
  声音不小,连已经走远了的萧皓月都听见了。
  “……还是这么厚脸皮。”她故作嫌弃地撇嘴,眼里的笑意却藏也藏不住。
  ————————————————
  晚上的宫宴萧皓月自然也是要参加的,她跟着荣王妃盛装出场时,齐景殷正凑在皇后跟前说话,笑得前仰后翻。
  荣王妃见状笑道:“还是阿殷有本事,皇嫂都多久没有笑得这般开怀了,我们这些人之前怎么逗趣都不管事,结果阿殷一来,你都笑成花了。”
  闻言,坐在皇后下首的宁安郡王妃捏着帕子笑得一脸促狭:“哟,御膳房今儿不是准备了饺子吧,不然怎么这么一大股醋味呢!”
  “就你促狭!”荣王妃故作恼火地瞪了她一眼,嘴角却仍旧挂着笑意,明显是在闹着玩儿。
  宁安郡王妃是个长袖善舞的性子,与皇后、荣王妃等人均向来交好,不然也不会敢在她们面前抢话打趣,自然不会被她这假模假样的生气给唬住,笑吟吟地反瞪了回去,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皇后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重,抬手唤萧皓月过去她身侧坐下,才道:“前阵子他们三个都还在外头,本宫哪里高兴得起来?现在都平安回来了,忧思自然就解了。”
  她是个妥帖的,连担忧小辈都说的是担忧三个小辈,让人半点错都挑不出来。
  荣王妃闻言心里自然舒坦得紧,即便知道皇后之前的担忧里未必有萧元尚什么事,但儿子被人挂念,她这个当娘的自然是只有高兴的份儿。
  “也是,这些孩子,自己在外面倒是随意顺心了,也不管我们这些长辈在京中怎么担忧伤神的。要我说,咱们该联合起来好好罚罚他们才是。”她乜斜了齐景殷一眼,顺带还捎上了另外两个不省心的儿郎。
  齐景殷尴尬地摸了摸鼻梁,他才刚刚把皇后姑母哄得忘了这茬呢,这下又被荣王妃把话题给带回来了,若不是理智尚存,他恨不得要出去高呼“天要亡我”了。
  但话题既然都被拉回来了,他再躲开就显得太过明显了。
  在萧皓月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向来能言善辩的齐七公子难得硬着头皮磕磕巴巴地解释道:“……其实我们也没有多顺心的……赶鸭子上架,我们就是那群鸭子,看着那么多无辜受苦的老百姓,再害怕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皇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阴不阳地哼道:“也没见你有多勉强的样子,之前还乐呵呵的呢!依本宫看来,你们几个就是胆大包天活腻歪了,瘟疫这种东西也敢沾染!荣王妃说得对,是该罚罚你们,好给你们几个醒醒神。”
  萧皓月在一旁绷着一张小脸,帮腔附和道:“就是就是,该罚。”
  眼看着这惩罚就要落实了,他连忙告饶道:“姑母啊,您可饶了您侄儿吧,我这可才大病初愈呢,晏淮说了,我得好好将养,禁不起罚的。”
  皇后闻言急了,身子微微前倾,急声道:“你这孩子,身子还没养好怎生也不知道跟姑母说一声?宫宴是为了嘉奖你们,可不是为了罚你们,不舒服的话不如早些回去歇着,陛下也会体谅你的。”
  齐景殷偷偷觑了一眼坐在皇后身侧的萧皓月,见她也不时在瞄自己,心头顿时乐开了花,巴不得多在宫中留些时日好跟心上人相处呢,哪愿意无功而返啊。
  “不用不用,我好着呢,除了禁不住罚,什么都好。”他厚着脸皮笑道。


第76章 
  宁安郡王妃闻言捧腹大笑,指着他对皇后说道:“娘娘听听,这小子明显是在耍赖呢,想逃脱惩罚才对。”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郡王妃这话说得可没道理。”齐景殷略显心虚地回道。
  他身子确实没有恢复好,但缺的也只是静养的那点功夫了,若不是如此,太子等人也不会同意先动身回京。
  皇后对这个娘家侄儿了解得很,见他眼神飘忽,语气也不甚强硬,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戳了戳他的脑门,笑骂道:“好你个齐景殷,还糊弄到你姑母头上来了!”
  荣王妃凉凉插话道:“孩子说瞎话,多半是缺揍了,收拾一顿便好了。”
  “……各位大人有大量,看在小子确实遭了一场罪的份上,便饶了小的吧。”齐景殷装作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讨饶道,顺便还不忘耍宝,“我在冀州这些时日,可天天都在惦记着你们,还以为你们也一样惦记着我呢,结果我一回来,你们就这般喊打喊杀的,我这心啊,拔凉拔凉的,比外头的天还凉呢!”
  皇后却不吃他这套了,睨了他一眼:“少在那耍宝。还天天惦记我们呢,但凡你心里有我们,也不会瞒着我们自己往疫区去了。你且看着,本宫现在不罚你,你娘也不会放过你的。”
  齐景殷缩了缩脖子,索性开始耍无赖了:“这您就别管了,只要您不罚我,我回去自有法子对付我娘。”
  今日宫宴本也是请了齐夫人的,可偏生不巧,近几日天气转凉,她身子略微有些不适,便没有入宫来,才给了齐景殷耍无赖的机会,不然若是她在,必定是要先押这小子回府灌苦汁子的。
  没有娘家嫂嫂的当机立断,齐皇后还真拿他没办法,笑骂了几句便轻轻揭过了这茬。
  毕竟又不能真的在这当口罚他。
  按常理来说,齐景殷亲赴疫区一事的便宜的是太子一脉,于皇后、荣王等人均有恩才是,若是这时候传出皇后罚他的传闻,即便她本意是想让他爱惜自己,也会被旁人曲解成不识好歹的。她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萧皓月却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张口欲言。
  荣王妃心头猛地一跳,直觉告诉她,如果让自家傻女儿径直说出来,可能要坏事。
  “好不容易回了,咱们不说那些糟心的。”荣王妃笑吟吟地打断了萧皓月未出之言,开始说起了近来京城发生过的一些新奇事。
  众人自是配合地跟着转移了话题,只要萧皓月沉浸在自己未能抒发出来的怒火中,时不时瞪齐景殷一眼,而齐景殷则是笑眯眯地再看回去。
  小儿女之间的暗潮涌动自然瞒不过在座长辈的眼睛。
  待一行人起身要前往大殿赴宴时,宁安郡王妃特意走快了些,上前几步到荣王妃身侧,低声笑道:“你们府上有意与齐家结亲?”
  荣王妃脸色一僵,有心想反驳,但一想到女儿刚才的表现,觉得就算自己反驳了宁安郡王妃也不会信的,便含含糊糊地回道:“……小辈的事情哪说得好呢?这种事情还是要看她自己喜不喜欢愿不愿意的……我们当爹娘的,自是希望孩子们都快活的。”
  宁安郡王妃了然地点点头,应道:“确实是的,还是看他们自己的想法……不过嘛,长辈还是要把把关的,毕竟小辈经的事少,容易冲动……”
  话里的规劝之意很是明显了。
  事实上,若不是宁安郡王妃与荣王妃是手帕交,长大后又一样嫁入了皇族,她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来讨嫌的。
  说到底是人家自家的事,与她何干?没得枉做恶人。
  荣王妃自是领她的这份心意的,含笑道:“我心里有数,阿萝有心了。”
  宁安郡王妃闺名阿萝,如今还能唤她这个名字的人已然不多了,她也就格外珍重这些人。
  闻言,她知趣地点点头,落后几步,跟着皇后、荣王妃等人进了大殿。
  殿内灯火通明,皇上并一众大臣已然就坐,君臣和乐,觥筹交错。
  因着天气寒凉,大殿四角已经点上了炭盆,一进门就能感觉到一阵暖烘烘的热意,与屋外形成鲜明对比。
  皇后在宫人的服侍下退去身上的厚重披风,笑着给隆安帝行礼道:“本想着早些来的,不料一来二去倒是晚了,累陛下等候了,臣妾给您和众位肱股之臣赔个不是。”
  隆安帝面色和缓,笑着扶她起身:“梓潼不必这般客气,本就是君臣同乐,为太子等人庆功罢了,莫说此时时辰尚不算迟,就算是真的耽搁了,也不妨事,朕与诸卿等等便是了。”
  坐在下首的众大臣闻言连忙连声称是。
  齐皇后本也不是非要请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见状口中又念叨了几句客气话,便安然坐下了。
  天下最尊荣的两夫妻并排坐在高处上首,望着底下众人觥筹交错,面上自然也就带出了几分笑意。
  隆安帝侧身看向身边的发妻,低声笑道:“还是太平日子好。”
  皇后闻言先是似嗔非嗔地白了他一眼,继而说道:“按照臣妾的意思,自是太平日子好过,可陛下往日可不是这么说的,您不是老说,安逸日子过久了,小辈得不到历练,往后容易不经事?”
  隆安帝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都是长辈的慈心,都是长辈的慈心。”
  说完他就转移话题道:“听太子所说,阿殷此行倒是长进了不少,朕该好好赏赏他才是。”
  “阿殷确实长进了,不过也遭了不少罪。”皇后没有要接着挤兑隆安帝的意思,顺势笑道,“刚才在臣妾宫里,他还在那哭惨呢!”
  她并没有接隆安帝关于赏赐的话,而是侧面表示阿殷还是个孩子心性,担不起重赏。
  隆安帝双眼精光一闪,心中自有计较,表面上打了个哈哈便揭过了这茬。
  赏赐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在庆功宴这种不正式的场合宣布。
  在隆安帝的默许下,这场宫宴可谓是单纯至极了——非常纯粹的为赈灾官员庆祝,既没有波诡云谲的阴谋宫斗,也没有云鬟鬓影的佳人乐舞,纯粹是一场君臣同乐之宴,不谈国事,不谈杂事,只谈眼前风月,间杂有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言笑晏晏。
  任谁也瞧不出这些笑得和善至极的人会在第二天撕得日月无光。


第77章 
  冀州水患平定,对朝廷来说自然是一桩大好事。
  对应的,顺路处理了冀州水患、安定了灾民和瘟疫的太子等人,自然也就是大雍的功臣。
  自古以来,遇上这种事情,奖赏功臣都是少不了的,而惩戒罪臣,更是不会缺席。
  赈灾队伍回来的第二天,恰好就是朝廷的例行大朝会。
  隆安帝先是颇为大气地根据太子和尉迟将军呈上来的折子,按照各人在此行中的功劳贡献和原本的官位,本是朝廷官员的各晋了一级到三级官位,赏了金银珠宝并绫罗绸缎若干;本无实职的勋贵子弟则均被分了实职,要么进了六部,要么进了羽林军或四象军。
  不若以往的敷衍例行,这次的赏赐可以说是隆安帝颇为用心、字斟句酌出来的结果了。
  效果也很显著,起码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各有所得、求仁得仁了。
  一时间,谢恩之声不绝于耳,朝堂之上一派喜庆热闹景象。
  然而,喜庆只是短暂的,一身明黄朝服的太子脸色肃然,出列沉声打破了朝堂上的欢喜局面。
  “父皇,儿臣有本启奏。”太子这阵子瘦了不少,昔日合身的朝服如今穿起来有些空荡,瘦削的脸庞削弱了昔日的温润感,反而显得气质冷硬了几分。
  太子今日的动作早已于昨晚知会过隆安帝,故而,对于他今天的动作,隆安帝并不意外:“准奏。”
  “冀州水患,天灾使然,然,人并非无过。”太子几句话铿锵有力,直接给此次灾患缘由定了性,而后图穷匕见,“若无连月淫雨,水患不至于此;若无人力缺位,水患亦不至取诸多人性命。黄河沿岸河堤按律当每年修补,所用材料均需为当年最好材料,不得以次充好、有所缺漏。然而,经查,此次黄河决堤之处沿岸堤坝,大多有多年未被修缮之嫌,且,有修缮之处,材料均为次品,……涉及工部、地方官员无数,儿臣不敢擅专,望父皇明察,还冀州百姓公道。”
  隆安帝拿起太子呈上来的奏折,一边听着太子的陈述,一边看折子上的内容。纵然他昨天晚上早已与太子商议过,该生气的已经在昨天夜里气过了,可此时再听再看,胸中仍旧是满腔怒火无处发,本就严肃的脸上更是阴沉沉的。
  殿内的气氛也从刚才的喜气洋洋渐渐变为严肃压抑。
  站在阶下的群臣恭身站立,偶有大胆者偷偷瞟了一眼坐在上首龙椅上的隆安帝,顿时被帝王怒火吓得收回了目光,噤若寒蝉。
  “龚尚书,对于太子所言,你可有话说。”隆安帝沉声问道。
  被率先问罪的龚尚书是大雍的老臣了,时任工部尚书,为人最是严谨。他花白的胡须微颤,嘴唇动了几动,但到底也没有说出什么为自己辩驳的话。
  “臣有失察之罪。”他神情颓唐,脊背却仍旧挺直。
  工部负责全国各地的工程桥梁建设,河堤修缮一事自然也属于他们的职责范畴。
  虽说工部只会遣官员带领工匠队伍到地方,具体材料和修缮事宜还是由地方负责,但出了这等大事,工部失察之罪显然是摆脱不了的了。
  况且,以次充好还可以说是地方官员私下所为,但多年未修缮说是地方官凭借一己之力作为显然就不太说得过去了,明摆着有工部之人与地方勾结。
  故而,龚尚书这失察之罪,既是代工部上下所认的失察,也是认的自己身为尚书对工部官员勾结地方官一事的失察。
  见他没有多言狡辩,隆安帝神情稍缓:还好,这个老臣没有变,此事应该与他无关。
  “黄河河堤事关天下百姓性命,为国之大事,贪婪枉法之徒竟胆敢将手伸进河堤修建一事,敢伸手,便莫怪朕不留情面剁了尔等的爪子!”隆安帝肃声道,“敬国公,朕予你三百羽林军,彻查此事,如有权贵干涉,有先斩后奏便宜行事之权。”
  敬国公出列恭身道:“臣领命。”
  隆安帝又点了几个心腹大臣协助敬国公,便携着盛怒拂袖而去了。
  朝臣们三三两两的退下了,心系朝廷的正义之辈眉头紧锁、面带怒气,心里有鬼的小人之徒则眼神闪烁,匆匆离去。
  朝堂之上的纷纷扰扰自与萧皓月无关,除了兄长仍旧忙进忙出以外,她没觉出任何异样来。
  挂心的人均已归来,除了仍旧有些生齐景殷的气以外,她的日子过得舒坦得紧。
  赏赏花,吃吃酒,时不时跟着自家王爷爹赏玩赏玩他的那些宝贝,日子过得逍遥快活美滋滋。
  被她刻意冷待的齐景殷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他此行功劳不小,隆安帝论功行赏时,直接将他塞进了羽林军,虽说是从较低品阶的侍卫做起,但也称得上前途有望了。并且,在隆安帝的暗中授意之下,敬国公前往羽林军亲点了他随行,明面上的理由是他对冀州一事较为了解,可京中的人精们哪里不知道,这分明是陛下有意提拔。
  一时间,昔日人人退避三舍的纨绔竟成了京中炙手可热的存在。
  恰好敬国公那边忙得很,齐景殷索性就早出晚归,有时甚至睡在了衙门,省得被一众各怀心思的夫人携女上门围堵。
  这些都是小事了,可问题恰恰在于,忙得脚打后脑勺的他,压根没空去哄还在生气的心上人啊!
  齐景殷心里发苦,但又不能扔下这一摊子事溜走去哄人,只得一边发狠处理那些涉事人员,一边遣人日日去荣王府送礼物。
  今儿是东前街的桂花糕,明儿是锣鼓巷子的蜜饯,后天便是关帝庙的小糖人……送的什么礼,就能看出齐景殷这天在哪查事办人。
  既是送礼,又是报备行程,一举两得,堪称极为用心了。
  萧皓月起初还气的很,对他送来的礼物死活不收,硬是要往回退,若不是送礼来的小厮哭闹求饶,礼物盒子还就真的要退回齐府去了。
  渐渐的,退回变成了视而不见,视而不见变为尝上几口,尝上几口变为欣然接受,欣然接受变为满怀期待……连翘伺候在一旁,只觉自己看到的是自家郡主被糖衣炮弹腐蚀的可悲可叹史。


第78章 
  待齐景殷忙完,终于有空约心上人出来玩时,迎接他的便又是笑脸盈盈的郡主了。
  “哟,终于不生气啦?”他却没有坦然接受这种好局面的意思,反而不怕死地撩拨道,“我还准备了好多东西哄你呢,现在看来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听到前半句,萧皓月眼神一厉,就要瞪向他之际,后半句便追了上来,直接融化了坚冰尖刺。
  “……谁说没有用武之地了?”她翻了个白眼,轻啧一声,没好气地道,“本来已经差不多气消了,现在生气的小火苗又被你勾起来了,正好可以用上了。”
  齐景殷闻言突然凑到她面前,脸上挂着欠揍的笑,欠儿欠地说道:“用上倒是没什么,反正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就算你没生气,给你玩玩让你开心开心也是好的。只不过,咱们先得说说清楚,这小火苗啊,是生气的小火苗,还是……心动的小火苗?”
  “要是前者,灭火是我的本分,义不容辞;要是后者,可就恕我无能为力了。”他笑得痞里痞气,眼神里却是难得的认真。
  萧皓月白皙的脸上“腾”地一下就变得通红,羞恼地瞪了他一眼:“……你就知道浑说!都是些什么有的没的!”
  幸好,齐景殷是个见好就收的:“咳,来,哥哥带你看点新鲜东西,顺便见个故人。”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引着心上人要往院子深处走。
  他们此次约的是个京中有名的戏园子,也是他们往日常来的地方之一。只不过,他们之前来的时候多在前院活动,尽管常到的包厢离后院很近,却也不怎么往后院跑,毕竟后院是人家戏班子自己人往来的地方,他们喜欢玩归喜欢玩,这点尊重还是会给别人的。
  萧皓月一边疑惑他怎么突然对人家后院感兴趣了,一边还不忘笑骂道:“你是谁哥哥呢!本郡主可没有你这个哥哥。”
  被骂了的齐景殷也不恼,耸了耸肩,笑道:“我都叫你哥表哥了,你不就是我表妹?表哥表妹一家亲呐!”
  嬉皮笑脸的样子教人见了恨不得跳脚。
  萧皓月没好气地剜了他几眼,看在他所说的惊喜的份上,才没有直接转身就走。
  登徒子!她愤愤地想道。
  之前他们一起玩的时候,从没有这种男女之间的撩拨之语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发小嘴里就开始没一句正经话了,似真似假,教人听了耳热得紧。
  就在她胡思乱想、满腹心思和疑问之际,走在前面的齐景殷突然笑了,朗声道:“到了。”
  萧皓月突然发现,他的声音好像变了,之前清越的少年音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渐转低沉喑哑,有点成熟的韵味在了。
  但这种事情说出来总感觉有些羞人,她便看向他手指着的方向,疑惑问道:“……你带我到人家戏班子的后院来做什么?总不能是看你上妆然后上台唱戏吧?”
  齐景殷神秘兮兮地小声道:“反正是些逗你开心的好东西,你只管看就是了,我是不会上妆唱戏,可是戏保准能让你看过瘾。”
  他推开手边的一扇门,门里不是萧皓月以为的戏班子的后台或是某个角儿的私人房间,而是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整个屋子没有一般屋里常备的那些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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