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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武安君他不得好死-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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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出城扑杀。公孙将军,你此举,可是要推着韩军入死地啊!”
  公孙喜横眉一瞪,大掌一拍身侧沙盘,将上头小旗子也震得一抖,“暴鸢!秦国夺你韩国宜阳与武遂,你韩国无能,讨不回来,如今是要赖着我二十四万强兵,为你作主替你出气,自己倒在后头当缩头乌龟吗?!未免太厚颜无耻了!”
  韩国确实弱小,韩兵装备随精良,却兵力不足难以发挥,夹在各国之中,俨然一个受气包。领兵出韩国时,韩王还千叮咛万嘱咐暴鸢,千万千万保存韩军实力,也千万千万不要惹怒魏国,如今这样被摆到台面上,只叫暴鸢又是怒,又是羞,又是愧,一张脸青白红紫交错,只能攥紧拳头,一个字说不出来。
  公孙喜见暴鸢不说话,心中暗暗骂了句草包,抬手将军吏唤过来,取过一块兵符令牌,拍在沙盘案边,冷声道:“韩将暴鸢,领韩兵八万,前锋冲杀,攻下武遂!”
  暴鸢一看那颐指气使的公孙喜,再看那冷冰冰的兵符令牌,一咬牙,将令牌摸了过来,攥紧在手中,躬身吐字,“是!”
  公孙喜转身面向那羊皮地图,一眼都不愿意再多看暴鸢,对身侧军吏下令,“传魏军各副将裨将入幕府,领兵攻秦!”
  军吏颔首称是,退了出幕府,暴鸢更是一刻都不想与公孙喜多呆,见公孙喜一转过身去,当即大步迈出幕府,头也不回。
  韩军南下,西进靠向武遂,驻扎在洛阳与武遂之间。魏军包抄后方,自洛阳南郊,到南面宜阳之外,如同将韩军托在身前一般,仿佛是要推着韩军,将韩军挤进武遂,推向函谷关,将他们锁在里头一般。
  日落月出,驻地中炊烟已经消散殆尽,军帐之间刁斗声声,洛阳上头秃鹫盘旋,仿佛已经提前嗅到了即将要来临的大战。黑夜之中,韩军面前秦军,只瑟瑟发抖严阵以待,生怕秦军趁着夜色出城袭击,个个将腰间长剑都握热了,也不见山口有一丝动静。
  明月渐渐西沉,初秋晨间白露乍现,东方已经隐隐可见太白星。韩军一夜紧绷的神经,终于缓缓松弛下来。就在韩兵叹息长夜终于过去的时候,却见前方联军斥候疾驰回来,未等到洛阳西郊,便被后头追箭射落马下。
  韩军大惊,摸起刀剑矛盾,却已经看见前头山谷之中,火光大现,黑亮铁骑如若山崩大石,正滚滚朝东方而来!
  号角匆忙吹起,战鼓乍擂,太白星还未完全显现,暗蓝天幕笼罩之下,宜阳城外秦军铁骑直直扑向韩兵,火把耀眼,军旗招展,一下竟叫人以为是秦军主力尽数出山一般。韩将暴鸢当即下令集结,冲锋迎敌。可那秦国骑兵策马如若道道闪电,一小队一小队地次第冲来,一卷前锋韩兵,却又拍马朝后撤去,一进三退,如同在韩兵脖子上套了一条粗绳,将数万大军往宜阳城一步步拖过去。
  暴鸢一见韩兵前锋已经逼近宜阳城,过半韩军进入山谷之中,当即觉得不妥,立在战车之上,抽刀大呼副将,正想传令要前方军队后撤回来。还未呼出声,却见北方一个韩军裨将急急策马来报:武遂骑兵出城,冲入韩军之中,已将北面韩军裂开去,韩军侧翼暴露,也被诱入武遂!
  暴鸢心头大惊,扬剑大喊:“鸣金收兵!”
  未等那号令传下去,后头魏军军吏拍马上前,大声传令:“魏帅有令:韩军挺进!后方秦兵偷袭!”
  收兵号令被拦腰折断,暴鸢气得跳脚,抬头一望宜阳城,果然见那山腰上冲下秦兵,乌泱泱堵住了山谷,将韩兵吞进腹中,已经无力回天,再看那武遂城外,也是如出一辙,依据山势,将绿甲韩军尽数吸纳,纵使暴鸢想救,也无处可以让那韩军后撤,只能让那韩兵如同游鱼,被罗进秦军编织好的大网之中。
  暴鸢眼见秦军拦下武遂关隘,却是无计可施,只能仰天大喊一声,挥剑转身,一刀砍下那魏军军吏的首级,血剑拍马,也不管身边亲兵阻拦,拍马朝南逃去。
  此刻的联军后方,正乱作了一锅粥,本来个个翘首看着西面函谷关,却不知这黑骑秦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觉得一瞬间后背一痛,便见箭矢如雨,如同十万大军压境,万箭齐发,将魏军后方射得如同刺猬一般。
  公孙喜原本就是等着韩军入武遂和宜阳两城,消耗了秦军主力之后,再挥师西进,收拾残局,一揽战果,正听见前方斥候回来禀报军情,说韩军已经与秦军交战,心中大喜,却没想到秦军居然悄悄移兵绕到了后方偷袭。
  秦军冷箭先在夜幕笼罩中发了一通,扫除了一片魏军,还没等魏兵转身迎敌,但见箭矢带火,一瞬点着了魏军刚刚暴露出来的座座军帐。魏军人数众多,军帐连片,粮草充足,火星一现,当即形成火舌,将那军帐尽数吞了进去。火海阻隔,魏军步卒无法向前,只能一边射箭断后,一边往南开去。秦兵依据地形南下,杀人放火,马蹄如风,将魏国步卒逼得节节后退,中间魏兵前不知韩军已亡,后不知秦军来袭,只能被推着往南走,一时间乱作一团,分不清谁是谁。
  公孙喜见后方大火如若白昼,转眼望向前方,又见韩兵所剩无几,可山后火光大作,秦兵步卒源源不断地开出山谷,与魏军开始正面交锋。魏军人多,可战力如何,别人不知道,公孙喜不可能不知道,二十四万魏军,如今被这样前后夹击,还不知剩下够不够二十万,还是在秦国函谷关天险之外,断不可与秦国硬碰硬。
  公孙喜当即挥剑下令,咬住后方秦国骑兵还未将魏军包抄,当即全军南移,越过伊阙山口,向南梁开去,奔回魏国。
  浩荡红甲魏兵之上,鸣金收兵之声大作,军旗一展,引着十多万魏兵往南急速奔去。伊阙山谷地势险要,入如同一道屏障,割断了韩国与魏国的平原地带与秦国天险函谷关,只要过了伊阙,后方秦军便难以长途奔袭,这二十多万魏兵便可以保住。公孙喜看着前头伊阙山口越来越近,听着后方铁骑追赶的声音越来越弱,心中也渐渐松了下来。
  魏军尽数南撤,挤过了伊阙山口,已经入了韩国境内,南梁近在眼前。最后一队魏兵越过来,公孙喜长长呼出一口气,好险。
  静谧伊阙山南,但听战鼓大作,公孙喜脑中那根弦彻底绷断,魏军大惊,四下望去,只见西侧、南侧,平地扬起黑底白文的“秦”字大纛旗,秦兵如山,连起来遮挡远处天地交接之处,如若成片虎狼,长着血盆大口,要将魏军一口吞尽!公孙喜拉紧手中缰绳,正想调转马头往东跑去,却见北面方才追击过来的秦国骑兵已经拦住东方去路,铁剑出鞘,刀刃未曾染血,直直要往他公孙喜而来!
  东方鱼肚白越来越亮,将那黑暗鲸吞蚕食得一干二净。天幕之下,每一把秦剑上血流融着沉积的血垢,剑口微微卷刃,仍发着暗蓝光亮,如同夜中虎狼的眼睛。自北往南,武遂、宜阳、伊阙,刀兵之声尽数散去,独独余下“秦”字大纛旗,迎着壮烈秋风招展不歇。
  伊阙山口,秦国铁骑之间,跪着魏国名将公孙喜,军盔掉落,兵甲残破,双手被捆在身后,丝毫不见往日威风。白起低头瞧了他一眼,握着手中铁剑下马,走到他跟前。
  一个腰背挺直,面胜冰山,一个跪地佝偻,面如死灰。
  白起问他:“公孙喜,你降还是不降?”
  公孙喜抬头,迎着那朝阳望他,眯着双眼,冷笑道:“我韩魏联军已被你屠尽,你问我降不降?我倒要问你,你主帅白山,还在否?!”
  白起面无表情,再问:“秦国白起,问你公孙喜,降,还是不降?!”
  公孙喜看着白起双目,只见那里头冰霜染着血色,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在这战国之世名不见经传,却已经统领三军,来问他一个征战杀伐多年的魏国大将,降还是不降。可笑,公孙喜只觉得可笑,笑得他昂起头颅,费力直起腰背,咬牙道:“我公孙喜,誓死不降!”
  秦剑迎向日光,刀刃成风,当头劈下。只见公孙喜首级落地,那身躯腰背仍是直的,栽在地上。
  白起转身,提剑上马,带血铁剑一指北方,号令三军:“秦军听令,韩魏犯秦,与我渡河北上,杀!”
  秦国众将领浑身一震,俯身握剑拱手,“但听号令!”
  铁剑齐齐亮起,但听军旗之下,秦兵举剑大呼,“杀!杀!杀!”                        
作者有话要说:  韩魏:不是都赢了吗?怎么还来打我!
白起: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韩魏:……

第60章 

  咸阳城内,寒意渐渐笼罩; 市坊内街头巷尾; 偶尔可见妇人走出家门闲谈,三两个怀中抱着刚做好的冬衣,皆是跟身侧的人聊个几句; 便回头去望咸阳大街; 探着头想去看那咸阳城门。
  “听说韩魏退兵都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了; 怎么还没见他们回咸阳啊?”
  “别人打来; 自然打回去,沙场上次次都是胜仗,久一些也没甚关系!不是说巴蜀天险比函谷关还厉害,连巴蜀都能平定两次,韩魏算个什么东西。”
  “可眼瞧着就要入冬了,这冬衣我都为我家那人做好了……”
  但听咸阳大街外马蹄疾驰而过,巷间百姓纷纷跑出来,只见一轻甲信使策马而来; 一手紧握缰绳; 一手高举捷报,大喊道——“大破韩魏; 夺地拔城,班师凯旋!”
  捷报如若一颗火星,自咸阳城城门到秦王宫后殿,将整个咸阳城一瞬点燃。老少欢呼雀跃,妇孺喜极而泣; 这一回,秦国又活过来了,这一回,秦国的脊背又抗住了东方的又一次击打,挺立在华夏大陆西陲,傲视中原。
  那信使策马入了秦王宫不久,只见秦王宫大门又徐徐打开,王旗招展,引着数辆青铜轺车开出宫门,前头礼官扶着车轼领路,车队中央,年轻的秦王稷立在青铜轺车之中,面容肃穆却难掩唇角欢喜,即便是在车上,也忍不住左右扭头去看沿路百姓,看见路旁大娘对自己招手,也挥起广袖叫大娘看见自己,边上有孩童学着大人说话,咿咿呀呀喊出两声“秦王万岁!”,都能叫秦王稷浑身一颤,木在青铜轺车之上。
  车队一路往咸阳城大门开去,百姓欢呼之声渐渐被抛在身后,王旗越过咸阳城大门,便听见渭水涛涛,沿着咸阳城外官道往西望去,只见黑甲秦军绵延数里,虽是风尘仆仆从沙场上厮杀而归,可那黑色军盔之下却尽是欢喜精神的面容。沿着秦军队列从远而近,便见一面“秦”字大纛旗迎风摆动,缓缓朝着咸阳城靠近,那“秦”字大旗一侧,照旧是那面“白”字将旗,可那将旗之下,却早不是将军白山。立在马上那人,身形矫健,脊背直挺,手握缰绳引着战马,端的是一副生人莫近的威严面容。
  秦军渐行渐近,礼官高呼:“秦王郊迎秦军,慰劳众将士!”
  黑甲秦军步子缓下来,前头骑在马上的将领骑兵纷纷下马,定在原地,看那王旗引着秦王车队走到近前。王旗驻步,秦王稷扶着内侍从青铜轺车上走下来,快步向白起走去。
  白起见秦王稷下车迎过来,从身侧军吏手中接过一个长形木匣,捧在手中,俯身单膝跪地,赳赳道:“臣白起,携安邑至乾河百里地图,归来复命!”
  秦王稷满脸尽是欢喜,伸手扶起白起双臂,笑道:“白公乘勇退韩魏联军,夺韩国城池,大壮我秦国国威!”说罢,秦王稷身旁长史向寿从白起手中接过装着地图的木匣,交到身旁内侍手中。
  礼官捧来两爵清酒,奉到秦王稷与白起面前,后头小吏也沿着秦军队列捧着酒碗酒壶过去,将劳军酒一一分给领军将领。秦王稷将酒爵捧起来,亲自送到白起身前,白起俯身恭敬接过酒爵,秦王稷这才回身拿起自己那爵秦酒。
  秦王稷看着白起,将手中酒爵捧到身前,道:“征战数月,白公乘辛劳,这一爵,寡人敬公乘。”
  受到年轻君主的这样敬重,纵使是冰山木讷如若白起,一瞬也觉得浑身一震,喉头滚动,捧起酒爵高声回道:“臣为秦人,为秦人征战,不敢言苦!”
  说罢,两人一仰脖,与身后一众秦军将领一起,将杯中辛辣秦酒喝了个见底。秦王稷终究年轻,还不太受得了秦酒的苦辣,忍不住握拳在身前,轻轻咳嗽了两声,把酒爵交回给身边的礼官。
  秦王稷喘过气来,转身往身后那一干由魏冉领着的文臣看去,回过头来面向白起,朗声道:“白山将军伤重,不便再任国尉一职,寡人属意你接任国尉,如何?”
  白起本来心中还担忧秦王稷会因为白山中了韩军埋伏一事问罪,一听秦王这样说,便知道这劫白家算是迈过去了。他也不推辞扭捏,低头拱手俯身,道:“臣定不负王上。”
  秦王稷抚掌一笑,长史向寿往前迈了一步,展开手中王诏,高声宣读道:公乘白起,领兵征战,夺地百里,扬我国威,爵升四等,进为左更,领国尉一职,护卫咸阳。秦王元年冬。”
  身后文官听了,皆是一惊。纵使知道这次白起临危反杀韩魏军功卓著,也没想到秦王这么大手笔,一下子就给他进了四等爵位,还一句不问白山战败之事,直接将白山的国尉一职交到白起手中。
  一个文官凑到魏冉近前,低声道:“魏大夫,秦王这样,不合规……”
  “慎言!”魏冉冷冷打断他的话,看向前方,见白起跪地领命,只抿了抿嘴唇道:“秦王任命官吏,哪里有你置喙的地方?!还知不知道自己身为臣子了?”
  那文官听了,只悻悻然往后退去。人群中再没人有一句话。
  看见白起领了命,秦王稷满意地点点头,对白起道:“国尉请上马,与寡人一同入城吧!”
  白起朝着秦王稷一拱手,却说:“谢王上好意,臣还得带秦军回蓝田大营,等大军安定,臣再入城。”
  秦王稷正想说话,身旁长史向寿却靠过来,低声说了两句,秦王稷听了,低头想了想,对白起说道:“好。寡人目送秦军回蓝田大营。请。”
  白起躬身,转身骑上战马,战旗掉头,领着浩荡秦军往蓝田大营开去。看着那面“白”字战旗远去,秦王稷这才回头往青铜轺车那边走过去,扭头问身边向寿,“白山将军如何了?”
  向寿回答道:“还在府中静养着。宁姑娘千里奔袭,请了扁鹊去医治,如今还陪着日日去白府上看护着,并没有什么大碍。”
  秦王稷点点头,“大将若损,必定搅乱军心。多亏宁姑找到了扁鹊。”内侍放下马凳,扶着秦王稷登上马车,向寿正要走,却被秦王稷喊了回来,“向寿,如今宫中太医没几个得力的,过些日子寡人想邀扁鹊入宫,掌管太医署,你觉得如何?”
  向寿低头略想了片刻,说道: “扁鹊先生周游多年,喜不喜欢入宫为官且另说,若是王上真的想要请扁鹊入秦王宫,不如先问问宁姑娘,兴许她会有法子。”
  “也是,再议吧。先行回宫。”秦王稷一挥衣袖,向寿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登上旁边的马车,随着秦王车队调转车头往咸阳城内驶进去。
  车队轮毂钉钉作响,沿着原路开回秦王宫中,咸阳城中行人见秦王慰劳秦军回来,又立在家门口瞧了瞧,又四散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咸阳城主道大街一侧,白府家丁急匆匆跑进门去,一面跑,一面挥着袖子兴奋大喊,“起爷班师啦!起爷班师啦!”
  后院白老夫人扶着侍女走出来,急急唤那家丁过来,“你方才说什么?起儿回来了?”
  家丁捞起衣摆三两步跑到堂前,满脸尽是得意,躬身回话道:“还不曾回到府中,带兵回蓝田大营了,遣了小秋爷过来先告诉夫人一声,黄昏时分便能回来了!”
  白老夫人抚着心口呼出一口气,“这么些天了,终于回来了,王上可问起……”
  家丁机灵,立马摆手说道:“王上半句没问起老将军,别说没半句责备的话,还当下将起爷的爵位进了四等,让起爷代替老将军领了国尉一职!”
  白老夫人双手合十,大叹祖上垂怜,感慨了一番,立刻命人去收拾白起的房间,备下热水衣食,合府上下,只翘首等着白起回来。白老夫人由侍女扶着回后院去,守在白山身边,日头渐近西山,房门忽地被推开,白府家老先迈步走进内里,白老夫人一见,当即从床榻边起身,急急喊了一句,“起儿!”
  却见白府家老身后跟着的并不是白起,蒋泊宁笑着低下头,福身给白老夫人行了个礼,道:“是泊宁不是了,让老夫人空欢喜一场。”
  一旁侍女也轻笑出声,白老夫人只拍拍自己手背,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迎上去拉住蒋泊宁的手,柔声道:“哪里,见你来,我也一样欢喜,不过听说今日起儿回咸阳了,我这颗心总悬着罢了。你这时候怎么过来了?”
  蒋泊宁还未回答,只见家老领着扁鹊走进来。白老夫人恭敬朝扁鹊福了个身,“扁鹊先生昨日才来过,怎好劳烦先生又过来?”
  扁鹊略一拱手,抬头瞧了蒋泊宁一眼,道:“还不是因为这姑娘,说白左更班师,秦王劳军犒赏,少不得要白山将军出面的时候,求我过来多看两眼,免得出什么差错。宁姑娘这嘴生得厉害,叫老朽不得不来啊!”
  白老夫人只笑得合不拢嘴,将蒋泊宁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头捂着,“还不是扁鹊先生心肠软,才会被泊宁说动,怪不得咱们。有劳扁鹊先生了。”
  蒋泊宁只笑躲在白老夫人身后,也不管扁鹊斜睨她,拉着白老夫人劝道:“扁鹊先生医者仁心,医术又是高明,此处没有老夫人和我的用武之地,还是先去外头等吧。”
  扁鹊瞧着蒋泊宁半哄半拽地与白老夫人一同走出去,只留下他在屋内,也忍不住指着她背影笑骂:“竖子心机,甚于张仪!”
  白老夫人挽着蒋泊宁,随侍女慢慢朝白府前厅走去,边走边与她闲聊,“今日听府里家丁说,王上在郊迎秦军时,就进了起儿的官职爵位,还连进了四等。”
  “大退外敌,夺地百里,算得上军功卓著,又是在秦君新立这样的节骨眼儿上,自然少不了这些,老夫人只多些享福,少些担忧,日后好日子还多着呢!”
  白老夫人抬起眼皮瞧了蒋泊宁一眼,却长长叹了口气,“享什么福?我膝下无子,唯有将起儿当自己的儿子来养着,眼瞧着他都过了二十五了,身边连个贴心的女子都没有,也不知我这家里,何时才能有儿童欢声笑语?”
  蒋泊宁垂下眼眸只一句话不说。
  白老夫人忽地抬起手来,覆上蒋泊宁的手背,“泊宁呀,你今年可是二……”
  “老夫人!老夫人!”前头家丁急急跑来,在白老夫人与蒋泊宁面前刹住脚,拱手喘着粗气道:“起,起爷,起爷回……”
  未等那家丁气喘顺了将话说完,便见那廊下走来一人,身形颀长挺拔,一身黑底暗纹束袖衣衫,发束小冠,脚蹬皮靴,一步步缓缓走来。不到两月未见,只叫人觉得他面上五官凌冽更甚,沙场浴血而归,带着杀伐之气,可那双眼睛却亮晶晶地如同一汪泉水,暖得叫人心醉。
  白起抬眼瞧向白老夫人身侧那人,目光流连不愿离去,许久才向白老夫人躬身拱手,“婶母,侄儿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 @云生结海 灌溉的2瓶营养液~

第61章 

  白老夫人当即落下泪来,扑上去将白起扶起来; 也不顾旁边家丁婢女都在; 双手捧着白起脸颊哭喊:“还不到三十岁,怎么敢如此胆大?领兵打两国联军!他们退兵便是了,你还不懂得见好就收?!”说着; 白老夫人一抹脸上泪珠; 挥起袖子就往白起肩背上打过去; 一面打一面骂:“叫你狂妄; 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向你父母交代!叫你狂妄!”
  白府的家丁与婢女只见怪不怪,垂着脑袋在一旁立着,一句话不说只抿着嘴偷笑。
  白起举起手来挡,只一声不吭地连连后退,眯着眼瞧了瞧那边用袖子掩唇笑得正欢的蒋泊宁,低声向白老夫人讨饶道:“婶母莫要打了,还有别人在呢!”
  白老夫人手上动作一顿; 扭头看了看蒋泊宁; 只见她将袖子垂在眼前,偏头将视线移开; 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白老夫人扭头回来,抿着唇冷冷一哼,抬手又是狠狠一拍白起手臂,咬牙道:“现在暂且放过你小子!”
  说罢,白老夫人喘了两口气; 收回手来理了理衣襟,转身回来,擦擦眼泪,满脸再不见怒火,只有盈盈笑意,拉起蒋泊宁的手往白起身前走过去,“起儿,快谢过宁姑娘,若不是她,还不知道你叔父能不能保下这条命来。”
  蒋泊宁低下头去,轻声笑说:“白山将军是秦国柱石,我既然入了秦国,能帮上的都尽量帮上一些罢了。”
  白老夫人眼尾皱纹中尽是欢喜,抚着蒋泊宁手背,不住地夸赞,“哪里是你说的这么轻,这隔一日便带扁鹊先生来一回,还有赵医,也是你带着日日往白家来,怎么能不谢你这份情意?”
  “不过是……”
  “何止?叔父受伤时,泊宁尚在巴蜀成都,既嘱托赵医带扁鹊去武遂医治叔父,又千里赶路来亲自护送叔父回咸阳。”
  蒋泊宁抬眼看向白起,只见他双目璀璨如星,其中情真炽热,叫她看着也动容。白起拱起手,朝蒋泊宁一躬,“多谢。”
  蒋泊宁心头一动,定定瞧着白起,一旁白老夫人只笑得合不拢嘴,抬手在白起肩头轻轻一拍,说道:“我家这孩子,性情是木了些,可这颗心暖得很,放眼咸阳望去,也找不着比他更会疼人的了。”
  纵使蒋泊宁是个聋子,也听出来了白老夫人这话外音,瞧着白起那抿唇偷笑的模样,却点点头说道:“白左更自是秦国里头数一数二的好儿郎。白府有这样的人才,老夫人好福气。”
  白起听了这话,却是一愣。白老夫人瞧蒋泊宁那面上神情,眼珠子低低转了转,还是垂下眼眸去叹了口气,瞪着白起只轻轻摇头。
  蒋泊宁抬头瞧瞧天,柔声对白老夫人说道:“时候不早了,泊宁也不好打搅老夫人和白左更团聚,先行回去了。我备了车马等着扁鹊先生,好送他回去,白老夫人不必担心。”
  “哎……”
  白老夫人一声挽留刚刚出口,白起便急急往旁迈了一步,拦住蒋泊宁的去路,“我送你回去。”
  白老夫人双眼一亮,拍拍手将蒋泊宁往前推了推,笑道:“正是了!正是了!起儿回来,虽说王上已经郊迎过大军了,可领了国尉一职,还是该进宫去一趟,还得跟王上说说他叔父的伤势不是?你们两人一块儿入宫是正好顺路!”说着,白老夫人向旁边小厮打了个眼,那小厮立马如同离弦之箭那般冲去了门外备马拉车。
  一见这形势,蒋泊宁只瞧了白起一眼,向白老夫人福身行了个礼,随着白府婢女往外走去。白起朝白老夫人拱手,转身急匆匆跟了出去。
  白府小厮拉着一辆青铜马车在门外候着,见蒋泊宁来了,转身将马凳放了下来。蒋泊宁三两步走下白府前的石阶,伸手正要扶着那小厮上车,却忽觉腰身一轻,直接被托上了马车前头。
  白起下巴一抬,“进去。”说罢,一撩身下衣袍,抬脚便踩上马凳跟了上来。
  蒋泊宁一颗心砰砰作响,慌忙打起车帘进入马车里头,却还没见白起进来,只觉车外他的声音低低响起来,却也听不清楚,跪起身想要出去看看。车帘一瞬被撩起来,马车随着开动,车帘哗啦一声被甩下。
  黑衣如若猎鹰袭来,一瞬将那白裙包裹得严严实实,白起俯身向前,只一手箍在蒋泊宁腰际,一手握住她下巴,没给她一丝挣扎拒绝的机会,一句话也不说,直接覆上去又是吮又是咬,直接撬开她齿间进去,攻城掠地,一瞬如若战场厮杀,分毫余地都不肯留。
  蒋泊宁被吻得脑袋发白,软得只能伸手勾住他脖子,鼻腔里头嗯嗯糯声叫唤着,早是一副丢盔弃甲的模样,哪里还有平日里半分机灵厉害。
  帘外是深秋风紧,帘内只热火似夏。
  蒋泊宁侧身跪坐着依靠在白起臂弯里头,没骨头一般细细喘气。白起喉头滚动,手腕扭动托起蒋泊宁的下巴,只瞧见那双眼迷蒙像是盛了水聚了雾,看得他脊背都通了电一般一片酥麻。
  他伏下身来,搂紧她腰肢,只轻轻在她唇上啄了几口,伸出手去,用指腹在她嘴角轻轻摩挲。
  蒋泊宁回了点力气,抬手揪住他衣领,凑过去就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气道:“那么大力气做什么!木头!我嘴都麻了!”
  白起低低笑出声,舔了舔唇,就着她的力气将她拢入自己怀中,下巴贴着她头顶,许久才出声,“不太会这个,只亲过你,弄痛你了。”
  “那就饶了你吧。”蒋泊宁撑着他肩膀坐到白起大腿上,低头在他嘴角轻轻一啄,笑着搂住他的脖子,“我也是,只亲过你一人。”
  白起只觉这一颗心都是满得暖暖,扬起唇角,将蒋泊宁脸颊捧在手中,爱不够般又是亲吻舔啄几口,抱在怀中不肯撒手。蒋泊宁也觉得浑身如同泡在春风里,搂着白起腰背,便是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此刻也足够温馨怡人。
  马车一路往前开不曾停下,蒋泊宁从白起怀里抬起头,问道:“这车没往秦王宫开?”
  白起摇摇头,伸手将蒋泊宁额边乱发拨到她耳后,“没,先出去绕两圈。你真急着回去?方才在我家,你逃似的做什么?怕我直接逼婚?”
  蒋泊宁一瞬乐了,点着他下巴笑道:“你又不是没逼过我?面上看上去正派得很,六年前就将我硬扯到马上问我嫁不嫁,今天一来又这样,我倒是说你不该当将军,该去当土匪。”
  白起磨磨后槽牙,低头笑着在蒋泊宁嘴唇上又是轻轻咬了一口,“乱说话。我要是真想抢你过门,方才就不会让你出白家的门。等我今天回去就让婶母去宫里提亲,叫你怎么跑。”
  蒋泊宁一瞬不说话,面上笑容也冷了,白起心中咯噔一下,捏起她下巴便问:“怎么了?不愿意嫁给我?”未等蒋泊宁解释,白起那双眼忽地黯淡下去,捏住她下巴的手也松开去,“这场仗,是不是本就险?你知道,追出来,也只是叫我安心?”
  “木头!”蒋泊宁一拳打向白起肩头,气鼓鼓道:“你就这么看我?”
  白起揉揉肩头笑起来,俯身用额头蹭蹭蒋泊宁的,哄道:“既然不是,那就嫁给我。我如今也不是兵头小卒了,你若是想周游四方,我也可以……”白起忽地停住,目光灼灼,看向蒋泊宁。
  蒋泊宁自是明白他想起什么。从开始到现在,最棘手不就是这个。
  他在千年前,她在千年后。
  “我在巴蜀,见到了苏代。他猜出了我的来历……”
  白起急急握住蒋泊宁手背,“他可曾对别人说过?”
  蒋泊宁看着白起脸上神情,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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