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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明鉴-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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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卫和晏正在黎州待了八年,经验阅历十足,更参与过几场战争,又是延泽手把手教出来的,在黎州军中十分有威望,自然也不用担心震慑不住那些不服管的将领士兵。
作者有话要说:
emmm,对不起你们,加更留在明天QAQ
结婚是一定要结的,不结婚是不可能的,晚结婚也是不可能的!
感谢Alice_090503 的两个地雷!
Alice_090503 营养液6瓶!么么!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卫将军欲以将婚事如何?”萧常瑞出言。
萧华予与卫和晏的婚事定在来年的三月, 若是卫和晏火速动身,想是一时半会赶不回来。那婚期指不定要无限延后。
而二人年纪已经不小了,萧华予转过明年便是十八, 卫和晏也二十六了, 实在都是耽搁不起。
卫和晏有些失落, 下意识攥紧了拳, 犹豫道“此事,当与长公主一同商议。”
其实他最怕的还是萧华予因此而不愿意嫁给他了, 毕竟他这一去怕是要许久,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再等下去了。
可是要他放下黎州数万万将士与黎州背后的百姓也是不可能的。先太子想要的海晏河清,他定要完成,绝不能置百姓于不顾。
萧常瑞若有所思,还是点头。
不过半个时辰, 诸位大臣便都到齐了,一个个被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挖出来, 都有些忍不住打着冷战,睡眼惺忪。
只是看着萧常瑞神色严肃,只好打起精神依次落座。
萧常瑞将密信递下去,挨个传阅一遍, 看到信中内容, 众人原本还剩的微薄睡意一下子都散去了。
延泽将军镇守黎州多年,阻隔大周入侵,这才保得南齐安稳如今他一死,想必定会引得大周的蠢蠢欲动, 大周皇帝虽昏庸, 却实力雄厚,若举兵力进犯, 想必难以匹敌。
“众卿以为如何?”
诸位大臣面面相觑,最后推了淮城公上前“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要用人顶上延泽将军的位置,这最为合适的人……”他抬眼看了卫和晏一眼,复又飞快的将眼眸敛下。
众人见这一出,自然也是明白淮城公是何意思,他们心中的人选也是卫和晏,但又顾念着长公主与卫和晏婚期将近,若是贸然开口引得陛下不悦,他们怕是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长公主是陛下亲姊,又感情深厚,这关键的档口将人家驸马送去黎州,谁心里怕是都不好受。
长公主心里不好受,陛下心里估计也跟着不好受,遭殃的还是他们这些出主意的人。
殿内忽然沉默下来,萧常瑞见此,沉吟半刻方道“朕知道你们什么意思了……”
众人复又低下头,一副鹌鹑模样,陛下能够意会便好,剩下的便不是他们能够做主的了。
朝阳刺破天际黑暗,露水逐渐凝结成霜,划出晶莹,橙色轰轰烈烈的沾染了天空,将黑暗逼退的偏安一隅,两个时辰后,天已经完全大亮。
卫和晏顶着一身霜色,眉毛也都成了霜白色,衣衫寒透,不知在此处站了多久,只是眼底的凝重一直不散。
晨起洒扫宫殿的宫人见了大惊,忙的传信了杨嬷嬷。
“你什么时候走?”萧华予披着一件外衫,头发披散着,看着便是方起身还未来得及梳洗。
寝殿里只有她与卫和晏两人,她取了件毯子披在他身上,又捧了杯热茶在他手里给他暖手,眉头蹙起,有些忧心的问道。
卫和晏已经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诉她了,事关黎民与南齐江山,她没道理拦着。
卫和晏低着头不敢看她,只闷闷道“最迟便是下个月。”
萧华予跟着沉默起来,她知道事情从急,没想到这样急,良久,却只是叹气道“那你早些启程,我在颂城等你。”
卫和晏眼底有些湿濡,眼眶泛红。堂堂七尺男儿,平日里伤痛再重也不肯落泪,此刻实在情难自已。
他怎么敢再让她等,她最好的年华是万不能被他蹉跎的,他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怎么能让她继续等下去?
当初他因自己的私心,同意了陛下的赐婚就是一场错误,若是当初狠心拒绝,如今也不会落入如此境地,充其量只有他一个人遗恨罢了,她还是南齐长公主,值得更好的人。
只是那一句“你不要等我了,找个好人去嫁了。”却始终说不出口,他还是舍不得,若是说出,萧华予便再也同他没什么关系了,他怎么舍得。
萧华予倒是没有他想的那样多,她是皇家的公主,就是长到多大都有人争着求娶,因此也不觉得等待几年有蹉跎年华的想法,卫和晏是个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就是再等几年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临近婚期,驸马却突然不在,想来会招人闲话,但是有又什么关系,嘴长在别人身上,怎么说也都碍不着她半分,乐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我找吴太医给你取些药散带着,一路上山遥水远,黎州那边又苦寒,你要好好保重。”萧华予忍不住叮嘱她,她只是当做卫和晏是来同她辞行的。
卫和晏突然握住她的手,气息不稳,眼底猩红,牙关咬紧,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字诛心道“你不要等我,找人嫁了。”
这话说出口,卫和晏的心都跟着裂开出血,疼到呼吸都疼,带着血腥。
萧华予有些不确信“你再说一遍?”
“你嫁给别人……”卫和晏话还没说完,萧华予忽的一个巴掌就乎在他的脸上,声音清脆在空荡荡的殿里格外清晰。
萧华予用了十成的力气,卫和晏被打的头偏过去,脸上留下清晰的五个掌印。
萧华予抽了放在寝殿里摆设的长剑,低着他的脖子,眼底有些泪意,颤抖的质问他“卫和晏,你知道你自己说什么?你让我嫁给别人?”
卫和晏不敢看她,他怕见着她哭,也怕见她眼底的受伤,他忍痛闭眸,纤长的睫毛抖了抖,薄唇微微抿起,深邃的五官在朝阳里倒出一片阴影,显得愈发英气俊秀了。
“那我总不能耽误你!”
“我不怕!一辈子这么长,你尽管耽误!”萧华予泣不成声“你方才说过与我同生共死,现在就怕了?”
“我不怕,只是怕耽误……”萧华予打断他欲要说的话“你说来说去还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能一直等你!”
萧华予将心底酸涩的情绪压下去,又将剑向前送了送“我告诉你,我现在不管什么良辰吉日了,你走之前必须给我把亲成了!我直接跟着你去黎州!不然我现在就一剑砍了你!”
卫和晏忽然抬眸看她,眼底放起光来,却又继而黯淡下来,就是萧华予同意,他舍不得,短短时间里,实在太过委屈她,何况这个月里并无良辰吉日。
只是看她神色坚定,自己的私心本就占了上风,心里的欲念便压抑不住,只纠结片刻,便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的一跪,听着声便觉得疼。
“平安……”他喉结上下滚动,有些动情道“你要相信我爱你胜过我的生命,我舍不得你受一点儿委屈,可若你嫁给我,我实在对不起你……”
萧华予不愿意听他说话,只是高声唤了人进来,将剑咣当一声掷在地上,冷冷瞥卫和晏一眼“去告诉六司,本宫本月便要完婚!”
卫和晏苦笑一声,他晓得萧华予是真正生气了,想要哄好恐怕是不容易。都是他的错,他不该说这些浑话。或许平安说得对,到底还是他对平安太过没有信心,不相信她能一直等着他,方才说出让她另嫁他人的话。
其实,他最大的错误还是当初同意了赐婚,不然他就不会委屈平安了,她明明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跟着他匆匆忙忙的去黎州受苦。
六司得到消息都是一惊,忙的又将消息传给萧常瑞,萧常瑞长叹口气,不是卫和晏对不起皇阿姐,是他对不起,明明要保护她,却总是让她受委屈。
婚期提前的匆忙,只能一切从简,原本那些繁琐的礼仪也都要省去。六司忙的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将鲁国公府与公主府还有皇宫装点的喜气洋洋。
三十日的时候,昭宁宫立了先皇后与太皇太后和先太子的灵位在座上,周围都是亲信,自是不会有人追究于理不合,未曾立上先帝的灵位。
小皇帝与长公主都是太皇太后一手教导出来的,长公主又与先皇后和先太子亲厚,心里对先帝有一道坎儿,不立他的牌位也正常。
萧常瑞亲自将萧常瑞背上凤辇,狠辣的小皇帝竟是哭了,他依依不舍的和萧华予念叨
“皇姐,要是他对不起你,你就回来,他虽然很厉害,但是我也能保护你,我现在很厉害的,我们不怕他的。我只有你一个姐姐……”
虽然这话让其他公主听着不太舒服,但是论起来,萧常瑞也就的确是只有萧华予这一个亲姊。
萧华予也跟着抽噎,她的弟弟长大了,虽然变化太多,但在她的心里,他还依旧是那个孩子。
她仰起头将泪水好不容易收回去“我不在了,你要做个好皇帝,不要……”
她话没说完,萧常瑞知道她的意思,无非是要他不要太暴虐,成为一个仁主。
萧常瑞微微点头,不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他会尽力不太暴虐的。
“淳儿年纪太小,黎州太苦寒,她身体弱,我不放心带她去黎州,我留了杨嬷嬷再,你好生照顾她。”
萧常瑞点头应下,听到淳儿留下,竟是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早点睡~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婚房在鲁国公府的正院里, 虽然时间匆忙,但是也并非太过简陋,只是比预想的差些罢了。
正是紧近前往黎州的时候, 气氛紧张, 前来的宾客都撑着一副笑意, 却不达眼底, 卫和晏与萧华予身份不一般,也没有敢放肆的, 只是也有一番热络的气氛。
宾客早早便散了,只留下满园爆竹火药的气味,渲染出热闹的气氛,红艳艳的灯笼高悬,嫣红的绸缎装点出一片红色。
月色清寒, 卫和晏抬头望了眼,心下有些期待又忐忑的迈步去了正院, 不知道平安气消没消,他身上带着酒气,她会不会嫌弃。
想着,他低头嗅了嗅衣裳, 觉得气味不算大, 方才有点放心。
正院里种着两株梅树,正是暗香浮动的时候,衬着月色更为清幽。
只是正院里静悄悄的,丝毫没有婚礼的忙乱与喜气, 就连屋子里都没有丝毫的灯光透出来。
卫和晏有些难受, 深深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戎眦不解“将军怎么不进去?”
“她熄灯了, 想来是歇下,我就不打扰她了。明日还要赶路去黎州。”
戎眦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将军这是与长公主吵架了?不然怎么这样冷?
院子又归于寂静,方才卫和晏在的脚步声与轻声交谈也沉寂下来。
萧华予在内室里尚且没有睡,竖着耳朵听见外头的人都散了,有些委屈,抱着被子愤愤不平,眼睛红红的,挤出几滴眼泪。她一身正红的亵衣,发丝散开,房间里浅浅的只燃着一对喜烛,光线昏暗。
恨恨的捶了大红色龙凤呈祥的锦被“混蛋!都不知道来哄我!”
二人隔得地方并不远,都翻来覆去的躺在床上睡不着,心里像是有数万只蚂蚁在啃咬一样。
一个不说,一个太呆,不知道主动去哄,大约这冷战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第二日一早,鲁国公府内喜气的气氛还没散尽,依旧是红帐延漫,气氛却不算和谐融洽。二人没有新婚燕尔的甜蜜,反倒冷冰冰的。
或许要说,是萧华予单方面的冷着卫和晏,不与他说话。卫和晏替她夹菜,她也是一味的避过去,冷着脸让卫和晏心下涩然。
“平安,我辰时就要走了……”你没有话要与我说的吗?他抿了抿唇,看着萧华予的脸有些难过。
萧华予偷偷红了眼,将头别过去,声音尽力平稳“没有,我明日启程。”
萧华予并不能与他一齐走,毕竟马车的速度实在比不上骑马,若是萧华予跟着他,必定会拖累行进速度,反倒延误了。所以二人一前一后出发。
卫和晏沉默的点头,不舍的又看了她一遍又一遍,像是要将音容都牢记在脑海里。她有些憔悴,是昨夜换了地方没睡好的缘故罢!
“报!”忽的,传来一阵急报声,让厅堂的众人一惊,这正是换将的关键时刻,急报来得未免让人心生慌乱,只期望不是大周对黎州做了什么。
“快讲!”萧华予反倒是比卫和晏更焦急些。
来人将密报呈上“前夜大周偷袭黎州城,城内损失惨重。”
“别等辰时了,你现在便起身罢!”萧华予起身催促卫和晏,国家大义面前,他们两个这点儿心思反倒微不足道了。
卫和晏也不顾上这是萧华予今日好声好气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连忙点头应了,吩咐备马整点行装与草粮。
大周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前夜的偷袭应当是个试探,他必定要赶回去主持大局,黎州那处群龙无首,想必有些混乱丛生。
卫和晏临走时候,站在正院门前想要与萧华予道别,却踌躇半刻也不能前进,总是心里不安,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恰巧杨升出来,捧了个包袱给他。
“国公,这是殿下教杂家给您的,都是些用得着的伤药,您收好了,应急用。”杨升毕恭毕敬,话语里存了些撮合的意味。
长公主这些日子心情不佳,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做奴才的自是以主子的喜为喜,以主子的优为忧,哪里能放任二人继续冷下去。
卫和晏眼神柔和的几分,接了包袱珍惜的抱在怀里“我知道了,你告诉她不要担心,我在黎州等她。”
杨升笑意盈盈的点头“殿下就不送了,国公一路好走。”
焦裕德气喘吁吁来的时候,正赶上要卫和晏扶鞍上马,还算是来得及。卫和晏自是见着他了,有些不解的问道“不是传信与陛下,事出从急便不辞行了吗?怎么还劳烦公公跑一趟?”
焦裕德定了定气息,方才开口,招手叫了人上前来,斟了一杯酒递在卫和晏身前
“陛下自是谅解国公,这才叫奴才代为赐酒。今朝一别,不知何日再逢,您与陛下有几分师徒之情,陛下心里记挂,奈何不便亲自出宫相送,望国公饮下这杯酒,早日平定黎州,还南齐海晏河清。”
卫和晏痛快的将酒饮下,又翻身上马“公公代我转达陛下,臣自当不辱使命,还望陛下放心!”
焦裕德殷殷送了他跑远。他生在南齐,自是希望南齐国力日渐昌盛,万世永享太平。
卫和晏这从还复黎州,不便大张旗鼓,只是有朝中心腹大臣们知晓,省的引起百姓骚乱,若是让大周得了消息更是不妙。
“殿下分明挂心,却还是不肯相送,怎么不怕伤了国公的心?”琅嬛将宫中事宜都交由新任的女官打理,打算全心全意跟着萧华予去黎州。
当年皇后娘娘去的时候,心里十分放不下这个女儿,她跟随皇后娘娘几十年,情分非比寻常,自是要替娘娘照料好长公主,这方才能告慰皇后在天之灵。
萧华予闷闷的伏在桌上,把玩着手里的杯盏“他都不知道哄我,我又何必巴巴的贴上去,总要让他长长教训,看他今后还敢不敢说要让我另嫁他人?”
琅嬛无奈一笑“殿下还是小孩子脾气呢。”
“我也是怕两个人见了面反倒都难受,回头心里堵得慌。”琅嬛忽的听见微不可闻的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安!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萧华予虽冷着卫和晏但心里还是记挂, 第二日一早,尚未等到萧常瑞来与她送别,便打点行囊上了路。
东西不算是多, 只精简了三个马车下来, 任谁都瞧不出是个太过富贵人家, 琅嬛惋惜的看着那些萧常瑞替萧华予备下的东西, 只是东西少也有好处。
一来行进速度快一些,二来一路不会招人眼球, 虽然护卫带的多,但防备之心不可无,万事还是小心为上。将来缺什么再教人捎去也可。
萧常瑞来时扑了个空,只是府上管家给他递了信,乃是萧华予亲自所书。
以免姐弟二人当面相见别离再情难自禁, 萧常瑞哭不哭得出来萧华予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定然是要哭的, 到时候泪水泛滥成灾反倒不如不见。
萧常瑞心里闷闷的,总是有一种姐姐嫁人就不疼他的怅然若失。
颂城位于南齐稍稍偏北的地界,而黎州则是位于南齐最北之地,中间隔了一座高山与三座城池, 自这山劈开, 两边地理气候就不大相同了。
颂城更湿润些,黎州更干寒些。山名叫定界山,算是一座天然屏障,易守难攻, 因此地物产丰饶, 多有百姓在此山下居住,若是沦为征战之地颇为可惜, 所以定界山也并未设为险关要塞。民风尚且淳朴自由。
马车通山难度极大,尤其腊月里天寒地冻,山路结冰,一不小心便要出现事故。因此只得绕了山沿着一旁的镇子过去,虽费些时候,但更为妥帖。
马车内烧了炭盆,又用帐子遮的严实,只留了个小口去透气,还算是暖和,只是有些冻手脚,萧华予一身裘衣裹得暖和,手里捧了汤婆子,也免不了被冻得鼻尖有些发红。她尽力将脸缩进毛茸茸的领子里,哈出一口雾气。
四周的护卫铠甲戎装,手持枪戟,步伐整齐的护卫,倒是为这短短的队伍增添的几分气势。
她有些惧冷,伸不出手去撩开帘子,只是问道“到哪了”
嘉汝看了一眼回她“已到池州了。”
萧华予思索半刻“池州与黎州接壤,中有座定界山相隔,过来廪州便是黎州了,想来已是不远。”
嘉汝替她细心的掖了掖衣裳“池州太守已经在城外迎接,天也不早了,殿下早早在驿馆下榻,那儿都准备好了。早些歇了,这天寒地冻的,省的染了风寒。”
白芷搓了搓手“越是向北说是越干寒,一进池州边界,果真如颂城不同,一下子冷了许多。”
杨升从另一辆马车中下来与池州太守交谈,外面便是一阵寒暄之声,接着池州太守扬声道“恭请长公主殿下下榻池州,臣武鸣甫携池州官员接驾!”
武鸣甫萧华予有些印象,前些年是得罪了她父皇被贬来池州做的太守,为人肃直刚正,治理地方尚可,在鱼龙混杂的朝堂却吃不开。
此番常瑞登基,更是独断专横,若再将此人调回朝中,免不得又是害他,还不若留在池州能有一番作为。
“武大人免礼,您为南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陛下心中都记着,本宫一路走来,见沿途百姓安居乐业,皆是武大人治理有方。”
武鸣甫不卑不亢“臣为南齐尽忠职守乃是本分。”
萧华予反倒笑了,呼出一片热气腾腾,她鲜少见这样耐夸的人,就是朝上那些迂腐大夫,一得个夸奖都感激涕零觉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终于得了重视。
这武鸣甫被冷落了这么多年还能保持如此心性,实在有些不一般。
一干人齐齐的到了驿馆,见里面已是收拾整齐,地龙都已烧上,被褥也换了簇新的,就是马圈里的干草都备的充足,环境不算是多奢华,却胜在整洁干净。
萧华予没有说什么,反倒满意,底下人自然也不敢抱怨委屈。何况看着的确是用了心的。
只是夜里却传来一阵喧哗,只是半晌便又寂静下去,萧华予一路舟车劳顿自是没能听见,琅嬛时刻警醒着,自然清楚,便私下召了人来询问。
来人见是长公主跟前儿的姑姑问话,也不敢隐瞒,只好据实答道
“太守大人与总兵大人素来不和,不日就要吵上一架,然后不欢而散,原本殿下今日前来,是不该闹出这一出的,只是总兵大人实在狂妄自尊又前来挑衅,太守大人生怕扰了殿下歇息,今日便退了一步,不料还是让姑姑知晓了。”
琅嬛挥手让他下去,又给了些打赏。这人的话不可全信,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明显言语中有些偏袒太守武鸣甫,还是等殿下来日醒来再做计较。
萧华予昨夜虽睡得沉,却睡得不好,一早醒来便气色差些,琅嬛一面替她挽发一面又与她讲着昨夜的事儿。
“池州总兵郑永成是常瑞钦点的,常瑞的心思我愈发猜不透了,你细细打探一番此人人品,再查探二人是为何争执,写了书信递去颂城,让他做主即是。”
琅嬛点头应下,殿下做的极为正确,陛下年纪逐渐见长,即便姐弟关系再为亲密,也不该插手前朝了,若是殿下贸然插手,指不定再生了怨怼,反倒离间了亲情。
况殿下如今更嫁与鲁国公,鲁国公势大,殿下再插手前朝,难免让人忌惮。
陛下再是殿下的弟弟,也是南齐的君王,没有一个皇帝希望被人越俎代庖。
只休整的半日,便又整理的行装出发了,那池州太守与总兵的官司归不着萧华予去管。
琅嬛有些忧心她的身体,劝她再休整几日,却让萧华予拒绝了,她心里总是忐忑不安,觉得要出什么事儿。
方出了池州边境,便见着一匹骏马飞驰而出,背上负着一对黄旗,还有一架匣子,面部用黑面罩捂得严实。
“殿下,是黎州加急!”外面的侍卫高声禀报。
“拦下了!问何事!”萧华予一瞬间的心突然吊了起来,用手按了按心口,压下突然升起的慌乱。
侍卫出示令牌连人带马一并拦下。
“殿下,昨夜大周偷袭黎州!卫将军赶路三天三夜未待歇息便披甲上阵,不幸中箭坠马。”来人见是长公主令,急忙翻身下马,匆忙跪地道。
萧华予眼前一黑,血液像是倒流,浑身冰冷,嘉汝忙的上前扶住她,也有些心如乱麻。她虽是不喜那个新驸马卫和晏,但殿下既已嫁去了,她也不愿意殿下新婚便成寡妇。
“他……他人如何了?可有碍性命”萧华予好在没有乱了阵脚,强撑着精神问道。
“伤势颇重,军医说若是熬不过便……”他欲言又止,他是知晓卫将军是长公主的驸马,又是新婚,这说出来实在伤人。
萧华予软了身子,寒冬腊月里沁出冷汗,身体忍不住颤抖,脸色煞白。她有些后悔,当日怎么不送他一送难道昭宁宫最后一面即是永别
当即挥了手,将匣子装好又教人递出去,声音颤抖“你……自去送罢。”
“加快速度,明早便要到黎州边境!”萧华予缓了一会儿,撑着身体扬声吩咐,语气里带了些焦急。
杨升本想劝她,这方才出了池州,临到黎州怎么也要一天半的时间,这一日实在太赶了。但又体谅萧华予心情焦急,便噤了声。殿下与鲁国公感情深厚,他也是亲眼见了的,劝怕是劝不得,只依了她去。
现在正是辰时,快马加鞭总是在第二日天亮之前到了黎州边境的将军府。萧华予一日一夜不睡,也滴水未进,心情实在焦灼。
虽是镇守黎州,却也并非要日日都在军营里呆着,又不是打仗。黎州是座军驻城,城中并无百姓,耕种劳作皆仰仗兵士。城中的住宅也是黎州将士居住,平日里若无紧急军情,是轮流派人守在军营帐中。
旁的都是住在城中,如平常百姓一般,只晨早与晚间操练
作者有话要说:
我肥来了!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萧华予车马入城时候, 城中一派萧条,大多人都去了阵前防守,好在有副将经验老练, 还不算阵脚大乱。
一个时辰前早有随行的侍卫先行一步骑马来通传, 戎眦此刻便带人等在城门前, 面色凝重, 眉间似有阴云不散,正是为了卫和晏受伤一事。延泽将军方才病逝, 若是卫将军再不好了,又上哪里去找人为黎州主帅
他先将众人迎去将军府,最后下马车的正是黛生,戎眦见了,神色有片刻的舒缓, 眼里多了几分温柔,上前悄声问道“殿下一路舟车劳顿, 身体如何?”
黛生愁眉不展,微微摇头,细声答他“本就劳顿,昨日听闻将军受伤, 心里更是郁结, 已经一日未曾进水米了,我有些担心殿下熬不住。”
戎眦抬手欲要碰碰她的头安抚,却中途放下,握拳干咳两声“殿下都已经进去了, 咱们也去罢!你放心, 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黛生想都没想忽然反驳他“我哪里是担心将军, 不过是怕我们殿下因卫将军郁郁寡欢身体衰弱。”
戎眦一愣,复而重重点头。
延泽将军方死的时候对外只是称病,因此未将其放入棺椁,至卫和晏昨日前来,来回已经将近半月,好在天寒地冻,也未曾散发出什么气味。
只是一代骄雄就此陨落到底叫人扼腕叹气。此刻他的尸身正摆放于灵堂,萧华予去卫和晏院子的时候见着满目白幡,只是因情况紧急,未放在心上。
昨日军医诊脉,卫和晏确是伤的厉害,但身体底子好,烧了一天一夜便退下烧去,眼睛虽能睁开,只是已经混沌着,什么都不清楚,嘴里说着胡话,或是念着萧华予的乳名。
众人皆是以为他中邪了,想着今晨再不好,便私下里请个巫医来招魂。在南齐,是严禁这些邪门歪道的,只是事出从急,总要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瞧瞧。
“将军将军!”围着的众人唤了一声又一声,卫和晏依旧仰躺在床上,不啃声,眼睛似开未开,一片混沌。
“算了,去找个瞧瞧罢!”
“别再是烧傻了……”
“少说些不吉利的,万一晚上就好了呢?”
“那也等不了了,如今大周摸清咱们的底细,估计没多久就要大军压境了!”
一干人焦急的小声商讨着。卫和晏隐隐约约什么都听见了,又觉得这些话像是做梦,吵嚷的慌,只是动弹不了,没什么力气去叫他们住嘴。
“平安……”他动了动干涩爆皮的唇,只是机械又微弱的吐出两个字。
忽的,外头罩在门外挡风的帘子被撩了起来,夹杂着一阵轻重杂织的脚步声,他们听得出似是戎眦,毕竟没人像他那样体型庞大,步伐沉重了。
接着便是一阵轻巧的沙沙声,匆匆靠近,似是个女子。紧接着,内室的帘子也被撩了起来,一道清瘦的人影钻了进来,带起一阵外面来的冷风。
是萧华予,她面色憔悴,人因舟车劳顿瘦了不少,面色焦急,眼圈带红,小跑着扑进屋内。见着床上躺着的人,忍着一路的眼泪就止不住了,却强撑着憋了回去。
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这女子是何人”
“我哪里知道!该不是什么红颜知己”
“将军不是尚了长公主吗?”
谈及此处,众人都噤了声,他们是不相信千娇万宠,锦绣堆里养出的娇公主能跟着来这苦寒的地方。
卫和晏来时未待吩咐将正屋给萧华予收拾出来便披甲上阵,去抗击大周偷袭了,黎州消息又闭塞,他们自然也不知道萧华予这个娇贵的公主是要跟着来黎州的。
“卫和晏!你个混蛋!我不就是不理吗?你就狠心让我当寡妇!”萧华予解了披风跌在床畔喊他,又怕外衣上带的寒气又传了风寒给他。
戎眦将帘子放下进来,诸位将军以眼神询问,他心乱如麻,视而不见,只上前与萧华予道“殿下,将军如今昏迷可如何是好”
萧华予抹了抹眼角要泛出的泪,恢复了些神智“临行时候,陛下将吴太医舍给本宫,现在当在外头侯着,传他进来!”
戎眦眼里多了些希冀,黛生转身出去传吴太医。
房内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方才那一番猜测的话岂不是叫这个公主都听去了也只是有些心虚罢了,却是不怎么害怕的。
他们都仗着是镇守边关的有功之臣,朝廷还要依仗他们,若是离了他们,黎州怕是难保,陛下不会因这等口舌上的小事而降罪,这方才肆无忌惮。
又是觉得萧华予虽贵为公主,却是个女流之辈,在他们这等血海里淬炼出的武将面前怕的早就软了腿,还有什么胆量敢追究不敬之罪
说到底他们还是对远在颂城的萧常瑞轻慢,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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