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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明鉴-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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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他们还是对远在颂城的萧常瑞轻慢,继而轻慢起他的亲姊。
回过神来,这些人方才稀稀拉拉的不甚恭敬的行礼。
“将军已经昏迷无意识许久,臣等想要寻个巫医瞧瞧,殿下以为如何”期中一人开口,满脸的络腮胡子一颤一颤。
明是商量,语气却有着不容商议的强硬,明摆着是不赞许萧华予方才说的请吴太医。
萧华予一听,脸色跟着阴沉下来,戎眦与嘉汝他们的脸色也不晴朗。萧华予虽然现在心里忐忑不安,但也不至于脑子不清楚,这样的轻慢都听不出,她怕是傻了。
“本宫一为南齐长公主,二为你们卫将军发妻,自是一切都听本宫的,尔等无需置喙!”她握了卫和晏的手,细心将被角掖好,肃声开口。
那人欲要反驳,却被身后的人拉住,冲他摇了摇头。
戎眦与嘉汝他们的脸色才逐渐好转。
戎眦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那人正是延泽将军手下的郑将军,为人居功自傲,素不降旁人放在眼里,仗着资历,也不服卫和晏的管,处处呛声,这次寻巫医也是他挑唆的,不知是何居心。
萧华予只觉得人多,乌泱泱的挤在房间里,又没开窗,憋闷的慌又气息浑浊,当即开口让他们散了去,这边有她照顾便可了。
郑将军阴阳怪气的呛声“殿下金尊玉贵,哪里做得来这些粗活,还是交由我们这些大老粗来做,我们与卫将军也是袍泽,处理伤口什么也有一套。”
萧华予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精神高度紧绷,这甫一见了卫和晏,倒是有片刻松缓下来,头就开始突突的疼,眼睛也跟着干涩起来。
再听郑将军这一番糟心言论,心里的火气蹭的一下子就燃了起来。她掌管后宫多年,不是什么软包子,只是实在疲累,又觉得与这样人多费口舌实在浪费,只烦躁的揉了揉额角,扬手吩咐戎眦。
“送将军们回去歇息,这儿用不着这么多人。”声音不大却不容反驳。
戎眦领命,面容严肃的做了个请的手势。郑将军眉头倒立,方要再吵嚷,萧华予拔高了声音道“将军还是出去的好,免得本宫叫了御林军进来请你!你再没了面子!”
萧华予临行时候侍奉的人与物件带的不多,但侍卫却带了不少,都是从御林军中千挑万选选拔出的精英,萧常瑞才放心给她,人数也不在少。
这才让这些人七七八八的散了,室内再归于宁静。
吴太医替卫和晏看过伤口,神色变得凝重,摇头叹气道
“箭上抹了麻沸散,这东西单用尚可,可这箭是贴着心脏刺进去的,一不小心便随着血液流动,将药力发散到心脏。老臣也无能为力,只能看个人命数了,若是醒不来……”
萧华予自昨日起听多了卫和晏要不行了的话,只觉得麻木又疼痛,像是心被劈开一样,疼到没有知觉。
她用盐水给他润了润唇,让人都退出去,面上看不出悲喜,纤长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她一夜不休的青黛。失了血色的唇微微抿起,带着些少有的倔强。
你怎么能死呢?你不会死的!
卫和晏的神识沉浮在一片黑暗里,骤然得见远方有光亮,四周的吵嚷都散了,换作轻柔的嗓音在耳边轻声低喃,他奋力想着那一小片有光的地方游去。
只是那样远,像是一直碰不到尽头一样。
他的手无意识的动了动,眼睛睁开些缝隙,嘴里无意识的念了一句,便又陷入昏睡,萧华予见他有了动静,忙的握住他的手,将耳朵贴在他的心口上去听。
只是不敢实实的贴上,怕碰了他的伤口。
房间里没有人,安安静静的一片死寂,她忽然攒了许久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止都止不住,滚烫的一滴又一滴落在卫和晏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他虽什么都看不见,却烫的他心跟着一阵紧缩。
“你醒了好不好?我再也不会不理你了,我知道你说那样的话是为我好,可我就喜欢你一个人,旁的谁都不想嫁!”她揪着被角,将头埋在被子里呜呜咽咽的继续道。
“你要是再不醒,我就真的不理你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你怕不怕?”
“怕……”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事情肥肠多,课多又要运动会训练,周六周日不放假,阔能这周不加更辽~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房内突然响起一声粗哑又痛苦的回应, 让空气跟着有了半刻凝滞。
卫和晏像是长期溺在水中不得喘息的人一样,骤然间脱离了桎梏,探出头来, 得了一息明朗。
只是在水中时间长了, 空气对他来说都显得过于浓烈, 以至于呼吸和思索都格外疼痛。他忍着疼, 微微抬了手。
“我怕的……”
萧华予呆愣愣的抬头看他,捂着嘴, 不至于让自己的哭声来得太过厉害,激动的有些上不来气。
她从来不信卫和晏会死,醒来只是早晚的事,只是当他真正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依旧有着承受不来的惊喜。
卫和晏执意欠了她搭在床边细白的手, 动作艰难,每动一分, 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胸口又像漏风一样麻木没有知觉,额上沁出些汗珠,衬的灰败的脸上多了些生气。
“我都听见了, 我错了, 你不要走,不要不理我……”
“我知道了……”萧华予泣不成声。
守在外面的人听见动静赶忙进来查看,见着卫和晏睁开眼睛倚在床边,忽的一喜, 眉间涌上笑意, 急忙跳出去喊吴太医来。
吴太医随着萧华予从颂城到黎州,一路赶得急, 又舟车劳顿,方才躺下歇息没多片刻,又被人叫了起来,只是听说卫和晏醒了,也不有一点儿的不耐烦,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比不上睡觉?
又急忙披了衣裳,拎了药箱,顾不得头发散乱就出去,小厮追上前去赶忙又送了件厚大氅。黎州这样的地方,不多穿些是要命的事。
吴太医替卫和晏把脉后小心翼翼探了探他的伤口“有知觉吗?”
卫和晏摇头。
“没有知觉之前万不要随意走动,动作过大,这是麻沸散药效未过,心口上的地方凶险,省的药力随着血液游走入心脏,那就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吴太医缓缓开口,语气里也有些欣喜的意味。
卫和晏醒来不单是长公主不用守寡了,黎州的心也稳了。
卫和晏醒了,萧华予反倒有些腼腆尴尬了,他没醒的时候诉诉衷肠,控制不住说说心里话还可以,但被他全听了去,她的面子要往哪儿放?
只是这小小的尴尬却片刻就散去了,她叹了口气,只要他醒了就比什么都强,听去就听去罢,她不要面子了。
卫和晏一直牵着萧华予的手,即便是浑身没有多少力气也舍不得放开,他怕一松手,人就不见了。眼睛费力的睁开去看着她,一眨也不敢眨。
当初中箭坠马,他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她的影子,他怕今后见不到她了,也怕刚成亲就要让她没了丈夫,也怕她伤心难过。
所以他拼命的想要活下来,想再看见她,然后告诉她他错了,当日不该说那样的话。
当初许下过承诺,他要活的比平安多一刻钟,他不能食言。
萧华予回握住他的手,粗糙干燥却不如往日滚烫,有些冰凉,她用自己温热的手替他搓了搓。
见他眼睛盯着自己,便回他一笑,二人一起笑起来,唇边有暖意。分明都是面色憔悴,可在对方眼里却格外好看。
有些人,在的时候总觉得有漫长的时光可以相守荒废,一切都来的急,可是一与死别擦肩,才怕一切都来不及。
嘉汝端了粥与药来,萧华予依次替他喂下。
嘉汝神色不定,欲言又止,终究是开口“殿下两日滴水未进了……”
萧华予动作一僵,有些忐忑的去看卫和晏的神色。
上次住在山下庄子里时候,卫和晏与李虎中午回来晚了,她便一直没吃午饭,非要等他回来,结果被他揪住好一顿说教,自然,最后他再也没有回去晚过。
像是唐僧念经一样的说教,她实在不想听第二遍,通篇的大道理她都懂,就是不想听。
萧华予给嘉汝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乱说话,果然再见卫和晏神色的时候,他已经薄唇紧抿,有些愠怒。
在萧华予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他却突然落寞的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会小心,不教你再担心了,你也要好好吃饭。”
忙碌下来已经过晌午,日头升起,房内也逐渐暖和起来,让人有些昏昏欲睡,卫和晏看着她吃了饭,又缓了片刻,方才探探她额头。
萧华予疑惑的望他一眼“怎么了?”
他有些笑意的摇头“没有。”平安常易风寒发热,他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上来陪我睡一会儿。”他向里费力腾出片地方,握着她的腕子,近乎柔弱的说道。
萧华予少见他这样娇弱,分明美艳近妖的人,因平日里的英气,这份艳丽便被冲淡了七八分,这一病弱下来这艳丽便显现出来了,像个误堕凡尘的妖精。
萧华予撑着眼皮摇头“我不困,你睡罢,我守着你。”她怕她一觉醒来就搂着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万一她睡着时候他出了什么事儿,她怕是要哭死。
卫和晏哪里会信她的鬼话,当即强硬的拉着她的手“你上来和我一起,不然我也不睡!”
萧华予拗不过他,只是无奈的摸摸他的头,这个人病了有点奶凶奶凶的,毛茸茸的好想摸“万一睡着了你出事怎么办?我不能睡。”
卫和晏也不介意她摸自己的头,只是依旧执拗,声音沙哑的顶上去“外面人都不是死的!”他摸了身边的茶杯放在手边“我若是不舒服,就碰倒这个在地上,就算你睡死了,他们也会进来。”
萧华予忽然脑袋一亮,她该是睡得不好,脑子也不好用了,这是个办法呀!
她解了外衣,小心翼翼的挪上床,将床幔放下遮住一片光,笼罩出一片昏暗狭小又暧昧的空间。
卫和晏见她脱衣,苍白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些血色,扭过头不敢看她,耳尖都是红的。
“有没有碰到你?”她忽然小心翼翼的转头去看卫和晏,小声询问,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肩膀。
“没……没有。”卫和晏磕磕巴巴道。身旁传来她身上阵阵的淡香,让他有些燥热。分明也不是没有一起睡过,却还是觉得脸红心跳。
“那你……”萧华予话还没有说完,卫和晏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捂了她的唇,手指抵在自己唇间低声嘘了声“不要说了,快点睡觉。”
只是眼神游移,始终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萧华予也是困极了,脑袋又像是浆糊一样,只拉高了被子哦了一声,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他“你不舒叫我啊!”
卫和晏别扭的转过头“知……知道了,睡罢!”
没多久,萧华予呼吸便平稳下来,陷入沉沉的梦乡。卫和晏这方才敢正大光明的去看她,他忍着痛小心翼翼翻了身,侧着过来。
萧华予睡相格外好,侧躺在枕上,与他正是面对面,左手搭在腰间,右手枕在耳下,面容恬淡,只是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看着便有些萎靡不振。
卫和晏不自觉的微微勾起唇角,笑的格外缠绵,右手轻轻碰了碰她的面颊,又动作轻柔的将她面颊上的碎发掖在耳后。
萧华予睡得沉,只是嘤咛一声,便又没了动静。
卫和晏的笑意便又深了几分,深邃的五官印出影影绰绰的阴影,在昏暗的床帏间带了些温暖暧昧。眼睑忽的敛下,脸颊漫上一层层红色,悄悄向萧华予那处挪了挪。
我们早就是夫妻了不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咽了咽口水,眼睛抬了起来,缓缓的倾身向前,珍惜的在她额上烙下轻柔的一吻。
蜻蜓点水一样的一触即分,让他整个心房又震颤起来。多少次牵手,都不如这样的一吻来得真实满足。
睡梦里的萧华予隐隐觉得额头上有些痒,向他蹭了蹭,嘟囔一句。
“傻姑娘……”卫和晏忽然呵的一声笑出声,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轻声叹了句,复又怜惜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伸手轻轻将她搭在腰间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贴近心口处,额头与她的碰在一起,方才满意的与她一起睡过去。
呼吸纠缠在一起,床幔外燃着的火盆劈啪作响,这个冬日,似是也不如往年一样冷,春日要到了罢,才这样春意盎然。
人一醒,饭药都能灌下,好的便快了,第二日伤口开始作痛又有些痒,吴太医看过反倒说是能疼便是药效过了,今后便要好了。
延泽将军被风光大葬,被葬在黎州最高的山丘上,俯瞰着整座黎州,像是依旧守卫着这座城池和南齐的边界。只是墓碑的放向却是冲着颂城的皇陵。
那里埋着的除却历代皇帝,还有他守了一辈子却始终有缘无分的人,大概只有死了,才能光明正大的这样眺望着她罢。
卫和晏醒来后,郑将军来过几次,看着都不怀好意,被戎眦等人以不得打扰将军休息的理由请了出去。
只是郑将军他哪里甘心,只是四处散布谣言,说卫和晏命不久矣。闹得黎州军心不稳,大周那边也蠢蠢欲动。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既然卫和晏已经醒过来, 萧华予也不好越俎代庖替他处置了那郑将军,只是全权将结果交给卫和晏了。
卫和晏只是暂且将他按下不提,隐忍不发。迅速肃清了军营里涣散的军心和惶惶不安的黎州少数量百姓。黎州虽是军城, 但也不是一户百姓都没有。
大周是属耗子的, 遇强便怂, 见对面南齐士气高涨, 便又悄悄缩回原来的地方,只是卫和晏哪里甘心这一箭之仇与被偷袭损失的粮草, 整点了兵士,时不时去骚扰大周那头。
黎州偏远,虽然贫寒些,却民风淳朴,人大多率直爽朗, 古道热肠。她彻底放下颂城那些糟心事后,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 笑容也逐渐多了些。
此时却收到了萧常瑞自颂城的来信,是回应池州总兵一事的。她看过后反倒情绪不明了起来,她不知道萧常瑞这样的性子好还是不好,太过多疑防备。
那池州总兵的确是萧常瑞刻意安排去的, 那人除却贪婪些并无别的毛病, 让他为池州总兵就是为了与池州太守武鸣甫想制衡。武鸣甫为人太过清正,在池州十分得人心,这正是萧常瑞所不放心的,刻意将池州总兵放过去与武鸣甫挑起事端来制造些混乱, 使武鸣甫在百姓心中地位有所下降。
这样, 萧常瑞才用得更放心,他不愿意在任何一座城内见到太守在百姓口中的呼声比自己这个皇帝更高。
说到底, 萧常瑞性子还是太过古怪多疑,若是旁的皇帝,指不定多得意有武鸣甫这样的贤臣忠良,偏生他却起了防备之心,史上万没有一个明君是这样多疑的,但褒贬参半的枭雄却如他一般的不在少数。
萧华予提笔踌躇半刻,方才落下,回了他一封信,无非先是殷殷叮嘱他好生保重身子,再是询问淳儿近状,最后再老生常谈的叮嘱他万要知人善用,广开善德。
除却天气冷些,卫和晏又时常不在将军府,萧华予在黎州的日子算是惬意了。原本这座府邸是延泽的,只是他并无家世,遂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日日夜夜都随着守在军营里,府中并无人居住。
将军府也因此一片荒凉狼藉,卫和晏回来后,匆匆的收拾出了一间院子,只能勉强住人,不要说装饰摆件,就是零七八碎的生活用品也紧缺。
萧华予来后便开始张罗将将军府整拾,正院里枯草积雪都清理干净,修补破损的房檐墙瓦,粉刷新漆,置办物件,好歹将这儿收拾的像是个家的模样了。
她虽身份贵重,却不是个骄奢淫逸的性子,大抵与太皇太后的教导有关,凡是住的舒坦就不会要求过多的奢华,卫和晏这人更是不讲究,只要能住人,便没什么挑的了,太华丽也觉得不适应,两个人搭伙过日子也算是合适,不会因观念不同而起争执。
成婚后的日子是与未成婚之前全然不同的,成婚后便更多要归于生活的琐碎,大多夫妻的感情便是在柴米油盐吃穿用度和抱怨里消磨殆尽的,有的则是更因此感情增进,关键还是要看二人怎么相处。
萧华予没有女性长辈指点,有些事情并不清楚,杨嬷嬷她们一生未嫁,自然也是不大清楚。
好在她与卫和晏感情甚笃,不会因些小事而淡薄了情分,两个人在相处上都在试探着,大多都是卫和晏惯着她,让着她,宠着她。
两个人是一同住在正院的,并未像旁的人家,夫妻分院,毕竟一生一世都是二人一起度过,何必又要分开。
当日日头正好,杨嬷嬷搓了搓手,端了针线在窗边绣花样子,一个五福纹,一个石榴花团。
她原本被萧华予留在颂城照顾萧常瑞与淳儿,只是萧华予是她一手带大的,比她命都要重要,她怎么舍得下,便死活还是跟来了。萧华予无法,只好单独替她收拾出来个院子。
正绣到石榴花的时候,她忽的一个走神,针刺在食指上,沁出丝丝血滴子。她用帕子裹了,眉头蹙起,若有所思。
出门招了个小丫鬟“去将这几日守夜的丫头们都给我叫来!快些!”
小丫鬟不知所措的应下,她们都是萧华予到黎州新买下的,有些战战兢兢的,更是怕杨嬷嬷这个看着凶巴巴的老嬷嬷。
她们对杨嬷嬷又下意识怀了敬畏,毕竟那可是宫里出来的嬷嬷,是殿下的贴身奶嬷嬷,她们连殿下的面儿都见不着。
这几日守夜的多半还是萧华予从颂城带来的那些老人,守夜是个近身的活儿,不是放心的人,萧华予是万万放心不下的。
黛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杨嬷嬷问道“嬷嬷,您叫奴婢几个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杨嬷嬷是在宫里浸淫多年的老嬷嬷了,有些话小姑娘面皮子薄,说不出口,但是她说出来却是没有丝毫顾忌的。
只是有些忐忑的扫视了一眼站的规规矩矩的几个姑娘,开口问道“你们几个守夜,夜里可是听见房里有什么动静?”
几个姑娘都是云英未嫁的黄花大姑娘,哪里听得懂,当即都摇了摇头,嘉汝回道
“将军耳朵格外灵,有丁点儿的呼吸扰动都听得见,他嫌奴婢们守在门外的小榻上,他实在睡不好,奴婢们便又挪去了偏远的外间。”
“虽是在远了些,但是夜里有动静还是听得见的,殿下与将军都睡得沉,哪里有什么声音?只是殿下夜里口渴要水,奴婢们还没等进去,将军便替殿下递了。这夜守得反倒清闲更多了。”白芷想了想,便随着嘉汝一齐回答。
自来了黎州,她们便入乡随俗的跟着旁人唤卫和晏为将军,舍了原本鲁国公的称呼。
杨嬷嬷听了,反倒更加焦虑,忍不住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又反复问了几句“当真没什么动静?”
一众人齐齐摇头。
杨嬷嬷拍了大腿,口中念念有词“这没动静不就坏事了!”
看着几个姑娘不解的眼神,她简直恨铁不成钢,又暗恨自己没有早些想起来“这都二月了,殿下与将军成婚两个月了!”
嘉汝到底年纪大一些,脑袋闪过一息灵光,似是抓住了什么,只是到底没有开口,旁的两个人还是一副迷糊模样。
杨嬷嬷也不打算说破,只是摆手教她们离去。
待三人走后,她方才又坐在窗边,看着笸箩里绣了一半,象征着多子多福的石榴花叹了口气,低声嘀咕“这都成婚两个月了,两个人还没圆房呢,这不是天大的事儿?”
午时后,卫和晏被唤去巡营了,杨嬷嬷亲自煮了碗珍珠翡翠汤圆,只有三个晶莹剔透的躺在小巧的瓷碗里,拇指大小,煞是可爱,让人舍不得吃进去。
内里的馅儿是红豆和玫瑰酱,早前玫瑰开的时候,杨嬷嬷特地采了用糖渍成玫瑰酱,玫瑰的香气不减,浓郁芬芳。
萧华予见了也欢喜,毕竟实在好看,她拉着杨嬷嬷坐在绣凳上,笑着问道“嬷嬷今日怎么得闲出来了?天冷路滑,千万当心。”
杨嬷嬷只觉得萧华予与往日生活在颂城皇宫内的小公主有大不同了,脾性更加和缓从容些,笑意也多了,许是头发全部挽起的缘故,更褪去了些稚气。
她试探着道“老奴想起这翡翠汤圆是殿下往常爱吃的,难得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弹,便想着给殿下做了吃。”
“嬷嬷有心了。”
“这汤圆啊,象征着团圆,您瞧瞧,这像不像您与将军?”杨嬷嬷敛眸,唇角带笑,脸上的褶皱成了一朵花。
萧华予也跟着笑了“哪有这样说的?何况若真是代表我们两个,怎么又多出来一个小的?”她指了指碗里头那个格外小的,只有小拇指大。
“您与将军生个小主子,不就成了一家了,这小汤圆便是小主子了!老奴可没说错!”杨嬷嬷继续和蔼道。
萧华予闻言,当即闹了个大红脸,羞涩的将头底下去,只露出一对小巧的耳尖,红的像是能滴出血“嬷嬷说什么呢,我们两个才成亲多久?”
杨嬷嬷见她模样,拉了她的手“可是您与将军一直不圆房,又哪里来的小主子呢?”她又叹气道“殿下不要怪老奴多嘴,老奴也实在是着急担心。您与将军感情好,早早生个小主子,趁着老奴还有一把子力气,也好帮着带大。”
“我知道了……”萧华予的声音细弱蚊鸣,几乎听不见。
“殿下不要害羞,天底下的夫妻都是这样过来的。何况啊,这有了孩子,感情才更加牢固……”
等着杨嬷嬷说完,萧华予的脸已经要熟了,恨不得要冒热气,揪着自己手里的帕子,咬着嘴唇,头埋得低低的。
临了,杨嬷嬷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个木头匣子,上面雕刻着精致的合欢花纹,落了把精巧的小铜锁。
她将钥匙交在萧华予手中,轻轻拍了拍,和蔼的小声道“殿下,您好好瞧一瞧,别怕……”
萧华予只知道一味的点头,想要将杨嬷嬷送走。
她偷偷打开那匣子,里面放了两本画册,她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还有玉雕的欢喜佛,只瞥了一眼,便羞得砰的一下将匣子扣上。
这种东西,她怎么好意思看?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萧华予匆匆一瞥, 便将这些东西找了衣柜的偏僻角落里塞了,又放了层层的衣裳在上头。这才算长舒了一口气,用手掌扇了扇风, 好歹散去了脸上的滚烫。
她怎么也是个小姑娘, 面皮子薄, 乍见了这样的东西怎么能不惊慌。
近日里军营忙, 但卫和晏却要尽力保证晚膳之前回府,生怕萧华予一个人在府里, 又人生地不熟的孤单害怕。
虽然眉宇间有掩饰不住的倦意,但能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多累都是甘之如饴。萧华予担心他的伤口尚未好利索,变着法儿的淘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他补身子。
萧常瑞与卫和晏有师徒情分,又因萧华予的关系, 自是也派人忙不迭送了东西去。
虽是要入春了,但黎州的风依旧干涩狂烈, 天气森寒,日头出的晚落的早,卫和晏回府时,太阳已经完全下山, 府上点起灯笼, 照彻出温暖的橙黄色光芒,让他心头又忍不住一颤。
他活了二十多年来看似功成名就,位极人臣,但是终究是个无家无亲漂泊之人, 没有亲人, 没有朋友,守着的地方是冷冰冰的。
可是这些日子, 有人等他,有人守着他,他回来时候能看见喜欢的人的笑脸,这颗长期浸在寒水里的心才解冻了过来,算是真正有了个家,有了妻子。
或许,将来还会有……孩子……
他这样想着,脸上忽的染上抹绯红,按了按腰间系的剑,抬膝进了去。
萧华予原本脸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晕,见了卫和晏却腾地一下又升了起来,只是依旧强撑着表情,反倒比平日里冷酷些。
卫和晏看她表情,心里忽然升了忐忑,原本的笑意也收敛了些,小心翼翼上前碰了碰她的脸,接着将粗糙的手掌覆在她的额头。
“怎么了?看着不高兴?还是身子不舒坦?”
萧华予脸更红了,抬手按下了他的手掌,支吾道“没……”她怕再被追问下去,转了话锋“饭早就备好了,快吃饭罢!”
卫和晏见她不愿意说,也不愿意强求,只顺势握了她的手,相携去了膳堂。萧华予自杨嬷嬷说过那圆房一事后,便浑身不自在,如今见了卫和晏更是觉得不自在。
对圆房这事儿,她倒是不多么抗拒,只是觉得难为情。这个又不好她一个女子提出来,卫和晏那个木头一样的性子,更是不可能提的,两个人这样僵持着,她反倒觉得不好,但又不知该怎么说在,这才觉得不自觉。
只是低头看着抱住她手的大掌,长长舒了口气,将自己的左手与他的右手十指相扣起来。算了,这事儿大概是要水到渠成的罢!她这样想着。
杨嬷嬷白日里给她送的那碗翡翠汤圆卖相极好,晶莹剔透,味道也是香甜可口,她没忍住,将那碗都吃了,虽不多,但糯米黏又不易消化,这晚膳就兴致缺缺了。
若不是要陪着卫和晏,想必干脆也就不吃了,眼下用了几口,便百无聊赖的盯着碗里的米饭,米粒晶莹剔透,遇水却不糟,是北方的好米,只是她没什么胃口。
卫和晏替她盛了一碗汤,见她盯着碗里的饭,反倒更担心了“当真身体无碍?”
萧华予噘嘴摇摇头,有些撒娇道“白日里吃的多了,现在什么也吃不下!怎么办?”
“当真一点儿都吃不下了?”
“吃不下了。”萧华予摇头,将碗向前一推。
卫和晏无奈的叹口气,将碗收在自己面前,将自己盛的汤放在她面前“多少再喝些汤,初春尚且凉,乌鸡汤补身体。”
萧华予看看那碗尚且冒尖的米饭,对比了面前的汤水,果断拿了勺子舀了一口在口里。
卫和晏看她的小动作有些好笑,低头将她剩下的那碗饭吃了。
萧华予看着他吃自己剩下的饭,咬了咬唇,偷偷笑了,心尖竟然泛起些丝丝的甜意。
大概一个人愿意将你吃剩下的饭吃光,是真正爱你的罢?
杨嬷嬷看着两个人的互动,面上有些欣慰的笑意,要是一直这样该多好,这孩子的事儿该早早提上日程了。有了孩子,两个人感情也就稳固了。
直到夜里熄灯歇下,萧华予都一直没敢同他提那件事儿,洗漱时候一个劲儿的盯着衣柜看,一见卫和晏靠近衣柜,心就吊了起来,生怕他发现什么。
她将杨嬷嬷给她的那个匣子塞进衣柜了,那些东西实在羞于人看。
嘉汝将她头发绞的半干,用熏笼蒸了,便推下去。
黎州不比颂城气候湿暖,加之建筑简陋,没有地龙,全靠着炭盆取暖,屋子里有些丝丝的冷意,尤其是贴近地砖的地方。
萧华予在榻上的毯子里缩成一团,不愿意动弹,懒洋洋的窝着像是只猫。
卫和晏从浴房里出来时候便见着她这幅模样,上前取了帕子替她擦头发。
他靠近时候,萧华予便察觉到了,有皂角清冽的香气与男子特有的阳刚之气混在一起,萦绕在她鼻尖,虽是相处时间久了,但还是有些羞涩,当即蜷了蜷脚趾,向毯子里又缩了缩,只留了个脑袋出来。
她下意识依赖的抱着他的腰蹭了蹭,卫和晏身体一僵,像是又火从小腹升起,这傻姑娘,不知道男人的腰和女子的不同,不能随便碰吗?
当即僵硬的轻轻碰了碰她的肩“头发快干了,别动,起来,去睡觉。”
“不想动,有点儿冷。”萧华予越是和他相处,就越是被养的娇气了,像是原本十几年的小性子都一并攒下爆发了,却不让人觉得讨厌。
至少卫和晏对她爱之深切,反倒是更爱她有些小性子,对他使娇。
萧华予忽的觉得身上一轻,失重感让她有些慌乱,下意识搂了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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