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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我要把官做-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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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中带着一家子照旧在外面游玩了一天回来,
门房递了一封帖子。
周中心中纳闷,他来扬州也有些日子,除了跟几位盐官吃了一回酒之外,可没收到别的帖子。
他怕是头一位不被盐商所待见的巡盐御史。
周中回了屋,打开帖子一看,原来是苏家,江宁苏家。
周中摸着下巴想了一会,把两淮的盐商想了一回,没有姓苏的盐商。莫非是小盐商?
可小盐商本就受大盐商制约,撞木钟也撞不到他面前来。
想来思去没有头绪,周中把帖子拿在手上仔细察看,雪白的雪浪纸,上面的字迹稚嫩又无笔锋,像是初学者所书。
周中眉头拧起,疑窦顿生。
第六十一章
佛靠金装; 人靠衣装。
周中再次见到何六时深有此感,若不是苏律当着他的面再三说自己是何六; 周中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贵公子是当实那个挑柴卖的庄户小子。
如今的何律,头戴玉冠,身穿绫袍; 腰挂玉坠,脚蹬马靴。
即便脸依旧是那张脸,周中仍不能把两者重合。
当初的何六如今的苏律; 见着周中激动万分; 纳头要拜。周中赶紧闪身避开; 又连声呼起。
随着一同前来的苏老爷苏太太道:“周大人是我们家远儿的救命恩人; 理应受此一拜。”
苏太太亦也是激动万分,“若不是周大人,我儿还在那千刀万剐的贱人手里受苦。”
提到何老头两口子; 苏太太是恨得牙痒痒,即便如今那两人在挖矿,也不能消了她的心头之眼。当初; 她儿子刚丢; 苏府派人四处寻找; 城内城外贴满了告示。那时何婆子刚才从别人手中买下苏远,就有些怀疑; 毕竟苏远跟一般人家的孩子不一般; 正好听说城内苏家丢了孩子,她原想着拿才买的孩子去试试。何老头却拦住了; 想着过几日,等苏家人心焦不已时,他们正好雪中送炭,即便这孩子不是苏家的孩子,他们也吃不了亏。不想过了几日,苏家的孩子找到了,何老头何婆子两人直叹晦气,骂苏远不是招财的人,先打了一顿。
这些话苏家原是不知,是何二郞怕苏家报复,偷偷告诉苏家,让苏家不要迁怒于他。
看在何二郞的爷爷奶奶对苏运尚不错的份,苏家放过何二郞一家子,却也没让他好过。找人设了仙人跳,裹了何家所有家财,让那一家子俱靠卖苦力为生。
苏太太有多恨何家,就有多感激周家,准备了几车的礼送来,吃穿用样样齐全。
不至如此,苏家还放出风声说周中是苏家的救命恩人,又在扬州的别院设宴款待扬州有头有面的人。
周中接到苏家的贴子,思索再三没有婉拒,否则显得太刻意了些。且苏家毕竟一片好必,他何必辜负了。
苏家是江宁府有名的丝染商,据传祖上曾施舍给行路的僧人一碗粥,那僧人留下一纸密方,自此苏家的染术自成一绝,凡染出来的绫罗绸缎颜色鲜艳且持久。就靠着这一样,苏家在江宁府站稳了脚步,且家业越来越大,到如今苏家跺跺脚,江宁的地界也会抖三抖。
江宁府和扬州相隔不远,苏家在扬州请客,自是不少人前来捧场。宴上,苏老爷把着周中,一一把客人介绍给周中,落在别人的眼中又是另一番心思。
当天有不少盐商跟周中套近乎,当然这些盐商都不是大盐商,钱东来也随着这些人围着周中奉承。
周中先时还持得住,到后面,整张嘴差不多咧到后脑勺去。
邵氏那面也是同样的光景,一群盐商太太围着她转。从头上手上抹上贵重的金饰玉镯做了敏姐儿的见面礼。
邵氏略微推辞一二就命敏姐儿收了,眼珠子盯着那些金玉镶宝的东西拨都拨不出来,惹来几位太太掩着嘴儿暗暗耻笑。
邵氏可不是那等面皮薄怕事之人,来之前家中老爷可是嘱咐,这群商人太太只有捧着她的份。这会她们竟然耻笑她,就让她们看看巡盐太太的厉害。
邵氏撇了嘴角,斜了那几位太太一眼,拉着身边的几位盐商太太道:“整日听我们家老爷叹息,也不知道各位盐商秉性如何,这盐引也不知该如何发放才是。我也劝着我们家老爷,商人多狡猾,自是选那等老实之人。”
几位盐商太太听了,眼中亮光闪过。其中一位方太太急急地表白。
“我们家那位就是老实,之前家里是做布的,因他太过实诚,被人拿次的布当上好的卖,家底都全亏了去,没法子,才做起盐商来。好歹盐就是盐没法坑人,否则凭我们家那位的秉性,那有我们家的活路。”
其余几位太太瞪大了眼,方家老爷如何,她们能没听说过吗?那就是猴儿精的人,不过十来年把祖传的杂货铺子开遍了扬州城。所谓的卖布,也是方老爷不知从那里弄来一车的好绫罗让他高价卖了出去,岂至没亏,还赚了一大笔。怎么在方太太的话里就变了一个样子。
方太太正用帕子抹着眼泪,见几位太太的呆愣模样,心中暗暗得意,就算她说谎又如何,只要能多拿些盐引,又有何谎不能说。等明儿她再亲自带着重礼上门赔罪,想来邵氏再大的气也会消了。
方太太的这番心思自然瞒不过几位太太,俱抖着帕子说自家老爷的如何如何地老实厚道让人坑了。
邵氏也跟着掏了帕子出来拭泪,“我看几位太太也是实心人,我一定在我们老爷面前说说你们家老爷。只是那几位太太怕不是家里卖盐的吧?也不知道她们家里卖啥东西的?跟你们家可有牵扯?哎,我人老了,不喜她们笑的怪模怪样的,要是像几位太太这样笑多好啊。”
围在邵氏身边的盐商太太们都不是什么大盐商,要不是如方家这般才开始做盐生意的,要不就是一直没有机会拿到大额盐引,小打小闹。当然她们家底却也不容小觑,除了盐还有别的生意,毕竟没有家底是做不了盐商的。
刚才耻笑的那几位太太家底在扬州也只是算个中等,既然来靠近邵氏,自然也是想着盐引的,只是见邵氏粗鄙,又不乐意如方太太几位那般谄媚地奉承邵氏,一时挤不进来,在外围瞧着可不忍不住耻笑了。
这会听着邵氏的话,几位太太一下子变了脸色,若让这几位盐商跟她们家里做对,她们家可不一定拼得过,起码的元气太伤。一下下地慌了神,顾不得脸面,一个个地赶紧上前,挤到邵氏身边,又是赔罪,又是道歉,做足了低三下四的模样。
偏邵氏高抬着下巴,不搭话,瞧足她们那副模样,方和方太太几位道;“好好的花园子,忒我苍蝇,我们去湖边走走吧?”
方太太等人自是应从,拥着邵氏往湖边走去。
那几位太太咬着牙根瞪着邵氏的背影,又慌不迭地打发人把事说给前院的老爷,让她们家老爷在巡盐大人面前转圜一二。
至于她们,回家自是受不了一顿骂的,说不定还会给剥了管家权,这会她们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邵氏是个泼赖货,她们就是把唇咬出血也得把笑憋住。
这一切皆让苏太太冷眼瞧着,当晚跟苏老爷道:“律哥儿娶周姑娘的事算了吧。”
苏老爷道:“可是邵氏有何不妥?”
苏太太道:“周家对我们家的大恩,我心里念着呢。先前因为我们家律哥儿,周姑娘也多有遭罪。且周家老爷是两榜进士,先是翰林再是皇孙师傅,到如今的巡盐御史,家世也不算辱没我们律哥儿。故听远儿媳妇说了想给律哥儿说周姑娘,我是乐意的。只想着见见人再看如何。敏姐儿倒是个好的,她娘也罢,不过是木讷老实些,倒是邵氏太粗鄙。”
苏太太把宴上的事说了一遍,“心眼小,又贪。有这么个贤内助,周大人的官怕当不长久。”
苏老爷皱了眉头道:“二弟来信中对周中甚是赞叹不已,让我们与之相好。可今日我观周中,大相径庭,仿佛二弟信中的是一个周中,今日我所见又是另一个周中。”
苏太太道:“莫不今日才是周家人的本性?他们到底是庄户人家出生,苦日子过久了,一日咋富,嘴脸自然难看了些。”
苏老爷仍紧拧着眉头思虑半晌,方道:“再看看,再看看罢。”
苏老爷苏太太自认没有露出痕迹,偏他们忘了自个儿的儿媳妇,苏律的母亲江氏。江氏地道的庄户人家的姑娘,嫁给苏远后多受何家磋磨。至到苏家后,苏太太几经□□,虽再不是当初的庄家婆娘模样,但与那些太太们打交道仍心中有怯意,一见着邵氏和敏姐儿倒是欢喜。只是围着邵氏的人多,她就直拉着敏姐儿说话。
她越看越喜欢,心里也拿敏姐儿当儿媳妇看待,说话之间多有亲热,不知不觉露了痕迹。
邵氏眼光也不时扫到敏姐儿,见江氏一直在跟敏姐儿说话,甚觉奇怪。江氏做为主家,理应待客,为么一直拉着敏姐儿,很亲热的样子。
回到家中,邵氏立时叫来敏姐儿来问。敏姐儿实没往那方面想,只以为江氏跟她才到京城一样,怕跟那些贵人们打交道,一心安慰她,陪着她说话。邵氏来问,她不过把那些话重述了一遍也没有放在心上。在她心里,爷爷的官越来越大了,家里却跟不上。她忙着管家,忙着买下人,忙着出门交际时打量各位太太小姐们的行止,学着一二。
邵氏却敏锐地发现了江氏的心思,心里琢磨,律哥儿长相不错,家世不错,为人又孝顺,跟敏丫头正好相配。
邵氏打发走敏丫头,去跟周中说了此事。
周中却道:“苏律现在可不是当初的穷小子,能做到一辈子不纳妾吗?那怕没有儿子也不能纳妾。”
邵氏闭了嘴,别说苏家这样的富贵人家,家境稍有几个钱的人家,一旦没有儿子,还会买个丫头回来生儿子呢。
第六十二章
自苏家宴席过后; 人人皆知巡盐大人和太太都是贪婪之人,爱好金银之物。
盐商们闻风而动; 和巡盐大人的关系一下子亲近起来。每日衙门后门停的马车从巷子口就开始排起,周中也不带着家人出门四处游玩,只管在家里待客。
不过几日; 周家金银收了好几箱,铺子庄子也收了好几座。邵氏看着这些东西,手软脚软; 身子倒在椅背上; 望着周中一脸害怕; “他爹; 这么多的东西,不会有事吧?会不会……”
邵氏说不下去,她怕口彩不好; 说什么来什么。
周中勾起唇角,微微笑道:“怕啥,有啥好怕的; 你放出去话没?”
周中的神情淡定自若; 丁点担心害怕也无。
瞧着他这样; 邵氏略略放了心,回道:“说了; 我早露出了风声; 只要给银子,就有盐引。”
周中点了点头; 吩咐道:“敏丫头,你找人把这些东西清点一番,记好册,谁家送来的也记清楚。”
敏姐儿道:“爷爷,如今咱们家里来客多,前几日买的下人不够使,还须买几个,只是怕有些下人是别人塞进来的。”
周中笑眯着眼道:“无妨无妨,敏丫头,可记得爷爷跟你说过的故事,以子之茅攻子之盾。”
敏姐儿双眼一亮,“爷爷,我知道了。”
周中看着日益聪明起来的孙女甚是满意,眼光扫着周秀和张氏,又叹了一声,这两个是没法子教了,改不过来。
但周中也指派了差事给周秀,让他去查看这些收来的铺子和庄子。
“是暗地打听吗?”这几日见多了人,周秀也知道有些事须得暗地进行。
周中瞪眼,“给老子光明正大的打听,你老子收的光明正大。”
周秀诺诺应是,只是心里嘀咕,难道巡盐大人收盐商的钱财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的那点想法,周中瞧在眼里,却没有说破,让他这样认为也好,到时候行事起来更加理所当然。
周中觉得周秀作为巡盐大人家的公子,怎么也得有点纨绔气质吧。
自邵氏放出风声,只要有银子就有盐引的话。
两淮盐商不下于一次倣级地震,尤其是中小盐商纷纷掏了家底带上银子往扬州来,一些实在家底薄弱的,联合几个小盐商一起湊足了银子也赶了来。原本没有起意做盐买卖的也跟着动起来,只要掏得出来银子也不落人后。
原来热闹的扬州更加热闹,码头更是人头攒动,接踵摩肩。
盐政衙门的衙役从看门的到衙门后院看门的,人人俱乐开了嘴。之前分银子还是上面的分了剩下的才分到他们头上,如今不用等,一个个地把银子塞了进来,拒都来不及拒。为此,衙役书办吏员,人人都念着周大人的好处。
两淮的大盐商感觉就不是那么美妙了,他们齐聚富家,盯着富老爷问:“富老爷冷落巡盐大人前,可想到有此一处?经巡盐大人这么许诺,到时候有多少盐引能到我们手里?”
富老爷阴阴地道:“若你们反悔,如今也可以改弦易张,去拍那姓周的马屁,让他赏些盐引给你们。”
“你……”姓蔡的盐商拍案而起,手指着富老爷的鼻子。
另一个姓杨的盐商伸手拦下蔡盐商,把他按回椅子上,才朝着大家道;“我们做盐商的,尤其像我们这种做的大的盐商,说句不怕大家恼的话。外人看着我们威风富贵,内里谁人不知我们得在巡盐大人面前舔了脸,拍巡盐大人的马屁不都是常事。”
另两位姓单和木的盐商,左右看看,接了话头,“我们的苦楚只有我们自个儿知道啊,富老爷也是一番好意,让我们少受人挟持。俗话说千好万好不如捏在自个儿手里的好呀。”
听了这话,富老爷的脸色稍缓,斜了姓蔡的一眼,“我不过瞎操心,人家还未必领情。不过话放在这里,我既然有胆跟姓周的对着干,自然是不怕他的。至于你们几家,你们看着办吧,我也只能当我们富家的主,可做不了你们几家的主。”
富老爷话里的笃定,暂且安了蔡杨单木几位的心,至于究竟信了几分,怕也只是他们自个儿清楚,但富老爷不惧一个巡盐御史也是真的,几人各怀心思出了富家。
刚出富家,蔡盐商和杨盐商两人邀约一起去了画舫,叫了酒水,又唤来女伎,一阵歌舞后,遣散众人,两人私下说话。
“杨兄,我琢磨姓富的怕是得了京中的消息,要断了周大人的仕途。”
杨盐商喝了口香茶道:“京中传来的消息,朝中大人们是厌弃了周大人,幸得皇上庇护,才容他得了这个巡盐御史,实则避祸。”
“避祸?为何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不是越安静越不引人注意越好么?怎么反其道行之?”蔡盐商也喝了一口香茶,解口中腥腻。
杨盐商嘴角扬起笑,“莫不是他自己也得了消息,准备在走之前捞一笔,好回家当一个富家翁。”
蔡盐商举着茶盅,“有理,有理……”忽地,蔡盐商猛地放下茶盅,顾不得茶水溅在价值千金的玉色薄绫罗衣上,激动地道:“杨兄,这个周巡盐怕不是个简单的。能从朝中一干讨厌他的大人们手中谋到巡职御史一职,能没有丁点手段?”
蔡盐商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我看富老贼这次怕是打错了主意,踢到铁板。”
杨盐商抬眉望着蔡盐商因激动而布满红云的脸,缓缓地摇头,“你忘了,富家后面站着的人可不是阿猫阿狗。”
“可……万一……巡盐大人另有对策?也许……富老爷自己的打算,并没有让后面的人知晓。”蔡盐商仍不甘心猜测。
“兄弟说的也对,我们总得有两手打算,说不定……”杨盐商身子端坐,话说的意味深长。
两人低声商议起来。
华灯初上,安静的河面上繁星点点,来来往往的画舫上歌舞声渐起。
有人在岸上叫住一首画舫的妈妈,“红妈妈,快些把船摇过来。”
“哎,来了。”清脆的声音带些媚意,远远地勾着人心。
一首两层的画舫慢慢地靠在岸边,红妈妈扭着腰上了岸,“哎哟,我说今晚灯火连连爆花,原来有贵客上门。吴大人,快请。”
红妈妈那声音是又脆又响,周围几里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画舫凡是接贵客,必得报出响声,一来是让别人知晓这家子生意兴旺,二来也是让有些人识趣,别撞了上来。
隔着两条船远的蔡杨两人听到红妈妈那一嗓门,掀开帘子极目看去,正好看着吴大人和身后的钱东来。
“富家狗腿子又要给富家办啥缺德事。”蔡盐商恶声恶气道。
“跟上去瞧瞧。”
河上的画舫皆是有数,谁家都认得,这样冒然跟上去,别人必定会发觉。
杨盐商朝门外喊:“花妈妈。”
“两位爷,可是再添些酒菜?”花妈妈识趣,知道两位有话说,不提伎子侍候的话。
杨盐商道:“刚刚听了一耳朵吴大人,可是都转盐运使吴大人?”
花妈妈一双眼上下来回地打量杨蔡两位,掩了嘴儿笑,“两淮的大盐商能不识得吴大人?”
杨盐商一愣,翘起大拇指道:“妈妈,好眼力。我们有几年未来扬州,扬州竟然还有人识得我俩。”
话语里满满的自得。
“两淮的大盐商,谁还能不识?那我这双眼珠子也该废了。”
花妈妈嘴上捧着蔡杨两人,就是不提吴大人只言片语。
杨盐商微阖了眼,叹道:“妈妈也知晓我们几年未来来扬州,原也是每年的盐引都是定例的。只是今年新来了巡盐大人,这个规矩听说也变了。巡盐大人好像对我们大盐商有些偏见,把盐引全许给那些小盐商。不过又听说盐务衙门是吴大人在管理,我们想试试,只是不好明目张胆的……”
未尽之意,花妈妈自是明白,这不是怕去见了吴大人,让巡盐大人不高兴。
花妈妈自以为明白面前两人的心思,遂道:“那画舫上的妈妈是我姐妹,这事我厚着脸皮托我姐妹说个情。”
杨盐商忙道:“劳妈妈费心。”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看也不看,塞到花妈妈手里,“尽管打点去。”
一大叠银票,花妈妈估摸着不下千两。今儿她是走了财运,乐颠颠地吩咐船家往那首画舫靠去。
那边红妈妈引着吴大人上船,一面道:“吴大人好久没来了,想死我们芍药姑娘了。前儿我们芍药姑娘做衣裳,那腰,哎哟,那腰足足瘦了三尺,比弱柳还更能扶风。”
“忒个婆子,尽会夸大其词。”吴大人阴沉的黑脸总算露出丝笑容。
“奴家虽说的夸张了些,可我们芍药是真真儿地想着大人您呢。”红妈妈甩着帕子说的更加卖力。
“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让芍药在船头唱一只曲来听,隔着帘听别有一番滋味。”吴大人挥手道。
吴大人身后的钱东来递一张银票,红妈妈高高兴兴地接过,张罗着摆酒席,又让人在船头摆上琴,命芍药弹奏。
一时,琴声婉转,在河面上流淌。
钱东来道:“芍药姑娘的琴艺精进不少。”
“你倒有闲心听琴?”吴大人哼道。
钱东来抿了一口酒,摩挲着琉璃杯身,“我一个小小的盐商,再愁也无用,何不今朝有酒今朝醉。”
吴大人饮了一杯酒,斜睨着钱东来,“富老爷是什么打算?”
钱东来苦笑道:“大人哟,我这么个小兵小虾,富老爷真有什么打算能跟我说?”
“那富老爷叫你来干吗?”
这几日,眼见周中许了不少盐引出去,衙门里的人也说着周中的好话,他那能不急。每年的盐引都是定额,周中许多了,他手中的盐引自然就少了。盐引少了,银钱自然也就少了。他那能甘心,看着周中大把大把地捞银子,深悔自己先前给周中迷惑,真以为周中不爱管事。事是真不管,却是张口就许盐引。
好不容易等来富家派人来,结果却是个啥事也不知的人,他能不恼火万分吗。
钱东来小心翼翼地道:“富老爷让我来告诉吴大人,巡盐大人怕是许了上十万两盐引出去。”
吴大人这些日子也有揣摸,但真听到数字,也是吃惊不少,不过几日就许了这么多。再过些日子,怕不得许了百万两盐出去。
那他手中还有甚盐?
吴大人面上神色变幻,钱东来安静坐于一侧覤着他脸色没说话。
现在他是两头下注,他给巡盐大人那里也送了不少礼,盐也许了他万两。不管谁赢谁输,反正他不输。
第六十三章
在画舫上没待二刻钟; 吴大人一脸怒色匆匆而去。
钱东来仍命芍药抚琴,他把酒菜吃了干净; 才慢慢地离开画舫。
可怜蔡杨两人,花了大价钱,连丁点消息也没有探出来。
蔡盐商盯着吴大人匆匆的背影; 和杨盐商也赶紧下了船,回别院吩咐人盯着吴大人,一有消息速来报。
吴大人回去跟幕僚一番商议; 派人去富家; 让富家出钱出力。他和富家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难道富家以为不出声就没事了?无论如何他是一定要拉上富家。
富老爷听着管事的回报; 蹙了眉头,道:“太急燥。”
富家大管家大富躬身道:“看那架势,是非得要到钱和人不可。”
富老爷冷哼一声; “钱可以给,人不可以。”
…………………………………………………………………………………………
扬州城内不知从何处吹来一股风,说巡盐大人许诺的盐引是空口白话; 实际上是拿不到盐引的; 巡盐大人这是要贪了大家的银子。
这突兀其来的流言像蝗虫很快地像四周蔓延; 凡是之前给过巡盐大人银子的人听到流言纷纷跑来盐务衙门,堵住门口问周中讨过说法。
当然也少了不少看笑话之人; 不想周中命人摆出案几; 拿出之前登记的银两,按着银两开出一张张盐引; 上面盖着官印。
这盐引与之前的盐引也不相同,上面除了写的斤两外,还注有提盐日期,统统是三个月之后才能拿着盐引去提盐。
有人怀疑这是周中的拖延之计,毕竟不是立时拿到盐。
周中冷冷地道:“也可以不拿这盐引,我直接退你们银子。”
说话的人立时收了声,银子是死的,盐引可是活的,能挣来更多的银子。
围着衙门口的人拿着盐引喜笑颜开,人群渐渐散去。
原本准备看看周中笑话的扬州官场,一时人人震惊不已,盐引还可以如此发放?
杨州知府章知府却在家中犹豫,是否该出面劝说一二。
因周中是盐官,章知府作为扬州知府,实不便与之来往,但同为寒门出生,他太了解寒门中人在官场中的艰难,自也是希望在官场中多一个寒门中的人,好相互扶持。
那想,周中却放话出来,他是盐官管的是盐务,跟别人不相干。
听了这话,章知府恼怒不已,骂周中小人得志,约束下属,不准对盐务多事。
一时扬州城内,周中名声大振,尤其那些原本没有希望拿到盐引的小户人家都称周中是活菩萨,到处是念周中好的声音。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衙门后门守候。这个时候,周中却宣布,暂停盐引发放,无它。周中傲娇了,先前那些人听到流言就对他产生质疑,让他备受伤害。故此,他也得审核审核拿盐引的人的人品。
此言再次惊掉扬州官场一群官员的下巴,人人俱惊异或诧异,都在琢磨周中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不乏有人想周中是在向大盐商妥协,这些日子,周中开出的盐引也不过几十万两,离百万两还相差甚远,毕竟不是谁有那多的银子能上百万两盐。
不料次日周中命人在衙门前的影壁上贴了一张告示,上面列了有资格拿盐引的条件。
祖上无作奸犯科之人,须里正作保。
准备投资盐的本钱。
拿到盐后在何地售卖,以怎样的方式售卖。
这事儿在扬州又是一声轰动,盐务衙门门前人山人海,还有人扎堆地往里挤。也不知谁给推了出来问:“巡盐大人说没说外地人可以来拿盐引?”
这话一出口,周围皆是抽气声连连。
站在影壁前的衙役指着告示,“看这儿,看这儿。”
有那识字的瞪大眼睛把告示上面的三条规定一字不落的再扫了一遍,上面压根都没有提外地人不外地人。
一些精明的人脑袋里开始转着圈了,更有反应快的,立时递上了相关文书,等着巡盐大人审批。
不过一日,衙门里就进了上百份申请盐引文书。周中全让人搬到后宅去,不劳烦别人看,他自个儿慢慢地看,顺便再教邵氏识个字。如敏姐儿会识字的,让她一份份地看。
扬州城内人人俱伸长了脖子等着盐务衙门出新的告示。
但周中却慢悠悠地,不慌不忙数着日子,估摸着王熊该什么时候到,周秀又该什么时候回来。
贴出告示的第三日,照常是一叠文书给抱入了后宅。周中打着呵欠看几本,就在书房安歇了。
半夜,后宅传来雷鼓般的敲门声。
周中惊醒,唤人去查看。小厮刚出门就住了脚步,管家进来禀道:“老爷,是吴大人带着兵丁前来,说是请老爷一起去抓私盐贩子。”
新来的管家是前头给罢官的同知家的管事,因他是扬州本地人,不愿意随着同知还乡,就给同知在扬州发卖了。像他这种曾在别人家中当过管事,又是本地人,外地来的人都不愿意买下来,怕他勾结外人害了主家。
敏姐儿当初从人牙子手中看中他,就是因为他在同知家当过管事,知道规矩。但敏姐儿也说了,他是代大管家,当的好以后就去掉那个代字。
代管家姓牛,一家子五口全在府里当差。周家规矩没那么大,他们当差也轻松且不过短短十来日,牛管家可是得了不少人家的孝敬。他为着表忠心,每次都给敏姐儿看过,敏姐儿点了头他才收下。
这些银子可比他之前在同知家一年的还多,不为别的,就为这些银子,他也愿意长长久久地跟着周家。
今晚吴大人敲门,他先不开门,拿了梯子爬上墙头看,果然见是吴大人,又听吴大人说了来意,才进门来禀报。
他一面侍候周中穿衣,一面道:“老爷,这大半夜的抓私盐贩子怕不是好事。老爷要不找个托辞推了。”
周中问道:“之前没有半夜抓过私盐贩子的?”
牛管家道:“有倒是有,只是少。”
周中吩咐道:“去跟太太小姐说一声,我出去办差事。”
牛管家担忧地看着他。
“快去,吴大人真有心,你以为你家老爷能躲的过吗?”
听了这周中这话,牛管家越发的担心,眼巴巴地看着周中,“老爷,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周中侧了脸,“一个大男人,做这等姿态,简直不能目睹。”
“快去,有那闲功夫,还不如去叫几个衙役来。”
周中的话音刚落,牛管家像兔子一样几个蹦跳就没了身影。
周中在书房里站了一会,姓吴的实在会选时机,再等几日,等到王熊他们来了,不用姓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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