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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女官之路上-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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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姨娘一听要将她赶出侯府,又开始放开嗓子哭天抢地,周黛黛也跟着边哭边呕,湘君也懒得忍受他们二人,起身吩咐仆人:“将他们先关进。。。。。。柴房,等我同侯爷商议好,再做打算。”
抬脚出门,周黛黛猛地扑在地上抱住湘君的腿:“长姐,你不能这样,我不能没有娘,我。。。还没出嫁呢。”
湘君捏了捏袖子,周黛黛不能没有娘,可她呢?她没有娘多少年了?她连活下来都是在她母女手下苟且谋得。
她眼中漫上一层寒雾,嘴里轻轻一吐:“滚!你恶心到我了!”
周黛黛僵住,歪过脑袋去看孙姨娘,孙姨娘也涨红了眼珠子,咯咯笑来,带来几分刺骨的锐利:“周湘君,你就是想将我赶出去受人欺凌是不是?还想让黛黛被人指指点点,受尽你当初受的苦!你装什么大头好人!”
湘君冷冷一笑,这母女俩还真是狗改不了□□,她手下留情,他们反而得寸进尺,可他们以为她守着心头的框架就会忍让他们么?
她转脸来,就拉扯气一个轻蔑的笑:“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烂泥里的二两癞□□还有一两骨头一两肉,你们这一团皮囊裹臭水,我踩了都怕脏鞋!”
她又低眼看了眼抱着她腿的周黛黛,抽了帕子盖在手上去捏周黛黛圆滚滚的下巴:“我不想追究你骂过我什么,臭水皮囊,没有谁想去舔一口,你和你娘不过是咎由自取,我没有一处诬赖过你们!你若是识相,就早些和你娘斩断血缘,也不必被丢出侯府,同她一起去大街上被人指点!”
她竟然劝周黛黛舍弃自己的生母?这比所有的发狠都要狠,孙姨娘越发难受,大骂湘君:“你个娼#妇,以为勾搭上七王爷,就能为所欲为了,就能把持益阳侯府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有多贱么?”
湘君听着这些恶毒的话,脸上笑意不减,抬腿在周黛黛肩上踢了一脚,将周黛黛踢开来,耳边又串起周黛黛的大呼小叫。
湘君实在厌恶极了,抬手招了两个仆人:“两个人嘴塞着,今儿夜里也不许取!”
孙姨娘和周黛黛嘴里又要开骂,只一张嘴就被塞了个严严实实,只有些呜呜呵呵声。
湘君领着子青转身而去,门外梧桐叶刷啦啦直响,像是她幼年十分,娘推着她挂在树杈子下荡秋千的风景。
她轻轻闭上眼,零星而来的日光洒在她的脸上,她抬手摸了摸眼角,有些湿暖。。。。。。
子青眼中也暗含焦急,凑来问她:“主子,咱们真要将他们都赶出去?”
“怎么,你想他们被打死在益阳侯府?”湘君眸中趣味,打量着子青,有几分拨弄小玩物的神情。
子青捏了一下拳头,急忙摇头:“不是,只是赶他们出去,不是也坏了益阳侯府的名声么?”
湘君:“打死就不坏了?他们造的孽,这恶果是免不了的,倒不如让该丢面子的丢面子,坏名声的坏名声,受指点的受指点,我的那一份儿,我承着!”
笑话,她承着,她是宽容的。。。。。。孙姨娘能捡回一条命,周黛黛能继续去学堂,哪一样不是她周湘君宽容?
狼长大了,自然是不怕野狗去吠。
周仕诚倒在床榻上,哎哟哎哟喘气,仿佛一下又老了十岁去,柳姨娘不耐烦服侍周仕诚,吩咐了陈姨娘过来侍候着,自己招呼着大夫、打赏银子等事。
湘君带了几个漆木红盒子来放在桌上,略瞥了眼周仕诚,又和柳姨娘一起送走了大夫,这才指着两个盒子:“侯爷今日失血,吃些鹿茸补血。”
柳姨娘看了眼两个盒子,只觉得这俩盒子有些面熟,想了半晌又记不得在哪里见过,笑了笑就收了下来。
湘君这才拾了屁股下的凳子,坐在周仕诚身畔去:“侯爷,咱们还是商议商议孙姨娘的事儿。”
周仕诚实在没有力气搞这个糟心事儿,只问湘君:“你要如何处置?”
“依我看将孙姨娘从咱们府里除名,赶出侯府即可,至于周黛黛,是侯爷的血脉,只要她不和孙姨娘再沾染,该上学堂还是上学堂。”
周仕诚鼓眼揉胸中郁气,想驳了湘君的想法,又见湘君端茶从容喝着,也自知自己是大权已落,挥了挥手:“你安排便是,要除名明日就去除名。”
湘君淡淡应了声,起身告辞,刚走到门口,周仕诚又半撑着手臂:“湘君啊~辛苦你了。”
湘君脊背一僵,越发觉得可笑,她辛苦了这么多年,现在他手里无权就看出来了?她摆了摆手:“侯爷言重了。”
周仕诚听她话里还是喊着“侯爷”,又叹了口气,跌回枕上,盯着帐顶子瞧。
☆、第70章 反撩宝典
次日清晨柴房门一开,扯开周黛黛与孙姨娘两人嘴里的破布,周黛黛就连哭带喊“和姨娘断了、和姨娘断了”。
孙姨娘怀着孩子气得背过气儿去,倒在柴房里不省人事。
柳姨娘和湘君赶来,又命人找了大夫来看,说是已经伤了胎气,给孙姨娘包扎了肩背上的昨日的鞭子伤后又将她关进了柴房里。
周仕诚带着病与湘君赶去官衙,将册子上孙姨娘的名除了。
二人回府之后就将孙姨娘净身赶出户。
此事方毕,周仕诚就去陈姨娘那头歇息,湘君与柳姨娘坐在正堂里休息,下人们端来几盏解暑的梨花汤来,二人一人饮罢一盏,又相互一笑,出了个如释重负的神情。
湘君将凉瓷盏捧在手中,柳姨娘方“嗨”一声,端了她手里的盏:“我怎么忘了你身子出了毛病,少食这些凉寒之物,你还抱着这盏在手心儿里,不是自己找麻烦么?”
湘君眯了眯眼,那日亏得惜月提醒她不畏热,她才想起上一世体虚之时也不比常人怕热,赶忙找了大夫来看,果然宫中寒气入侵,体子已有损害,说是再晚些,这癸水就得断了,湘君惊慌之下令人彻查一番,查出头下的决明子枕头有问题,里面都放了些致人宫寒的药物,她常年睡在枕头下,自然容易出问题。
不过那枕头原是子娟打理的,她就算想追究也只能追究到死人身上去。。。。。。这也是她太不小心了,才出了这么个事儿。
柳姨娘又添了句:“你这是个什么运道,人死了都还得给你添堵。”
湘君摇头:“罢了,人都死了,怪她那么多做什么?这次是从屋内到屋外里里外外都给换了。”
柳姨娘点了点头:“这事儿早知道早好,你上心点儿。”
湘君又一一应下,对于柳姨娘的关怀也颇为动容,毕竟她不是她的生母,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仁义了。
六月底,天降大雨,西南吐蕃来犯,女帝朝堂上重新任命周弘为镇军大将军出征吐蕃。
湘君冒雨前去清河王府传旨,令周弘次日入军营,整顿军威,等待朝廷令下再发兵。
碍于身旁有其余女官跟随,湘君并未多留,周弘也未曾留她。
湘君回宫复命之后,却马不停蹄赶往清河王府,门前两个门仆早认识她,赶忙上来殷勤询问:“可要通传?”
湘君摆了摆手:“引路即可。”
一个门仆依旧是将她引入正堂,婢女说周弘正在练武堂里,门仆则将她又引了几折回廊,才到了一高门前。
她朝内望了望,周弘正拿着帕子仔仔细细擦着一副人形架子挂着的银色重甲,门仆叩了叩门,周弘朝才转头看见了她,有些诧异:“怎么又冒着雨来了?”
湘君一脚踩进门,鞋底儿落下一串脏兮兮的浅水印子,自己到不曾察觉,只顾上前去看他那具极为威严的甲胄。
只见那甲胄通体流畅,上身是硬块相接,下身是细软小块连成,英美慑人,她伸出手指在甲胄肩上抚摸,嘴里轻笑:“七爷,我可摸了?”
许是得了他的真心许诺,她变得娇俏许多,说起话来像只语言轻佻的小狐狸,惹得周弘一把捉了她抚摸甲胄的手捏在掌中,还要装一个关切的嘴脸:“怎么这么凉?”
湘君一把抽了手,双手搓在一起,不给他机会。
周弘低眼去看她的鞋,黑漆漆鞋面子上*一片,他就笑她:“你是凫水过来的么?难怪要冷了。”
湘君看了看鞋子,才忽然感觉到鞋中湿嗒嗒一片,却应着他的话咳咳笑了两声,又砰砰两声跺了跺脚:“水上漂来的!”
“少来跟爷磨这个牙!”周弘抬手就将她抱了起来。
猝不及防,湘君是抬手推了他一下,望了望他的脸,又安心地放下手,倚在他怀里,任由他抱出去。
周弘阳气旺,这大雨天儿也减不下他身上的热劲儿,她有些脸红,朝他的怀里埋了埋脸:“七爷。。。我做了个梦。”
“梦见什么了?”
“梦见你打仗打残了,破云军全死了。”
周弘抱着她的手臂一紧,呼吸有几分加重,几息后又哈哈笑起来:“爷怎么会打残?爷打残了,谁抱你去换鞋?”
湘君拉直了唇,不知道该如何讲述她“庄周梦蝶”一事,只有由他跨过门槛,将她放在一方软榻上。
周弘起身找了张软帕,蹲身垫在地板上,又抬手给她脱鞋,她没想过要受周弘这待遇,缩了缩脚,周弘捏了一把她的脚踝,她便不敢再动。
悉悉索索的脱靴除袜声。。。。。。
他取了软垫给她擦着脚丫子,忽然开口了:“是阿娘那边儿发生了什么?怎么说起我会打残了?”
他是不太相信湘君的这个“梦”,可凭借在朝堂中混迹多年的经验,暗自猜到湘君说出这番话是因为女帝那头想要对他动手。
湘君也不知道周弘接下来的出征受伤是否和女帝有关,可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纵然她重生而来,有许多小事被改变了,可大体趋向是不会变的。
周弘听她不说话,仰着头来看她,额前发出的两丝发如柔柳垂在他面颊两侧。
湘君极为怜爱温柔地拨开那两丝发丝,细细抚摸上他的脸庞,越发舍不得:“周弘,你信我,我不知道是不是陛下,可你要信我。”
周弘勉强地笑了笑,吩咐人端水进门来净手。
湘君也有些失望和无奈,周弘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信她这没头没尾的鬼话?可她也不能和盘托出,因为一旦和盘托出,她可能会因“预知”而遭遇杀身之祸。
周弘净手后,看见她可怜兮兮地缩在榻上,心中怜惜,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怎么了?不凶不躲,就病怏怏的了?”
“周弘,你信我好不好?”她闷着扎进他怀里,一拳一拳垂着他:“你信我,我不会拿你的命做玩笑。”
她再三恳求是周弘没有见过的,周弘也生出越来越多的疑虑,将她手捉了,想了片刻:“我信你,可我得知道我哪里败了,为何会打残?”
湘君在他怀里扬起小巧的脸蛋:“是得了虚假军情,领军出战却遭受伏击,至于到底是哪儿,我不知,你也别管我是不是做梦梦见的,我只盼着你信我。”
周弘沉着眼皮想了一会儿,定定望着她:“我信你。”
周弘守诺,他说了信就是信,仅此一句,足以让湘君放下心头大石,她主动抱了抱周弘,泛起些奇异的心思:“你占了我便宜,休想打残了不认帐!”
周弘有些哭笑不得,周湘君不是没和他闹过脾气,可拿这事儿还是头一回,还只为换他一个平安。。。。。。
“满京都都知道你是爷的女人,怎么就不。。。”
话没出口,迎来一阵馨香,唇上唇让他惊愕一瞬,尚未多思,她更大胆起来,扑着他倒在榻上,一阵又啃又亲。
他素来就不是个守禁的,破天荒得了湘君一次主动献身,正好得寸进尺,伸手就抱着湘君又弱又小的肩背,要将她翻在身下。
湘君如何不知道周弘想些什么?这几次让他占便宜都占出经验来了。
她唇一松,死死捉着他的肩膀:“喏,我只讨了这一点儿回来,等你回来我再来讨债。”哧溜一下溜下榻,拎了自己那双鞋子,赤着脚啪啪地朝外逃。
周弘是傻愣愣看着空荡荡的手,摇头一笑,头一遭让周湘君给反调戏了。。。。。。
次日,大雨止骄阳出,第三日,女帝令大军出发,湘君随着女帝站着城楼上替大军送行,周弘一身银甲,脚蹬红马,周身都泛着一股神气。
她看不清他的脸,可看得清他的“神气”。
女帝城楼上洒酒祭天后,大军出发,长幡飘扬,甲胄辚辚,宛若一条凶猛的长龙,湘君难以想象,这样的军队,居然会任破云全灭。。。。。。
她又望了眼领在军队最前方的“小黑点儿”心头依旧发慌。。。。。。
周弘走后,湘君倒是越发爱逗他送来的那两只小松鼠,一回府就端着碟子去喂松鼠,时不时拿着箸戳小松鼠的腮帮子。
柳姨娘进门来,看见小松鼠,心头喜欢,也坐在一旁玩耍着:“有个事与你商议。”
湘君道:“什么事?”
“二娘子想退学,可我不能拿主意,就来找你。”
退学。。。周湘君是真么想到周黛黛居然还搞出了这么一招,要知道以周黛黛现在的情形,能去继续上学是她捡到了,天上掉下馅饼儿她还不要了?
湘君丢下手中箸,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声:“她疯了不成?”
柳姨娘也放下箸,随着她答:“孙姨娘偷汉子的事儿四处流传,对她的名声也不好,想想也知道她在学堂里是个什么处境。”
周黛黛在外面能是什么处境?无非是被人冷嘲热讽,遭人白眼罢了,这一切她都受过,周黛黛如今也受了。。。湘君不以为意:“她没去找侯爷?”
按她所思,孙姨娘走了,府中孙家的仆人们全全更换,周黛黛也只有周仕诚这个软耳根子可以靠靠,不过也得看周仕诚会不会因孙姨娘的事而连带憎恶上周黛黛。
柳姨娘:“找了,侯爷让她来问你。”
这句“侯爷让她来问你”让湘君开怀,毕竟这话意味着周仕诚是真的全部服了她。
湘君高兴片刻,又沉吟片刻:“不许退,她进学堂是侯爷拿着面子送她进的,怎么能说退就退?且她若是退了,岂不又让外人拿住话柄,说咱们是因其母罪孽而迁怒她?”
她不杀周黛黛不代表她就能让周黛黛遂心,周黛黛在她这儿讨生活就只能咬牙忍着!
“这。。。”柳姨娘有些迟疑:“那你可要见她?”
“不见。”湘君拒绝得干脆利索。
柳姨娘看她骄矜,只好摇了摇头笑着:“不见就不见,我去安排了此事。”
湘君点了点头,二人又逗了会儿小玩意儿,就命人送柳姨娘出院子。
☆、第71章 露出獠牙
“长姐,你就帮我一次。”
周黛黛满面泪痕跪在湘君屋子里。
湘君忙着穿官服,没空和她闲扯,只道:“上学是你,退学也是你,你还真以为益阳侯府的脸面是拿去乱丢的?”
周黛黛又擦了擦脸上泪水,急忙辩解:“不是的,长姐,从今以后我都听你的,你别让我去学堂,他们都看不起我。”
湘君穿好官袍,绾好发髻,端着盏喝粥,慢吞吞嚼着腌肉。
周黛黛候了许久,没等到她回答,又朝她移了移,伸手来拉湘君的衣角,湘君眼利,微微一侧身给避开,将碗里的粥饮尽,又端了清水,以柳枝蘸盐漱口。
这一切都有条不紊进行,仿佛周黛黛没跪在这儿一般。
约莫一刻,周黛黛跪得腿脚酸涩,眼巴巴望着一切都收拾好了的湘君,张了张嘴,极尽可怜地唤了句:“长姐。。。”
湘君拾了帷帽在手中,像是才想起周黛黛,客客气气一笑:“回吧,待会儿你还要去学堂。”
周黛黛被她气得心头发哽,呼啦起身,气呼呼冲了出去。
湘君倒无所谓周黛黛这疯疯癫癫的模样,毕竟周黛黛这种翻脸不认人的时候多得去了~淡淡吩咐屋中几个婢女:“以后不许她进屋子。”
几个婢女也笑嘻嘻应下。
周黛黛回了采兰院,砸了一同东西,哭闹了半晌,又想起了周姨娘,搭马车到学堂门口却没有进学堂,反而是朝城西而去。
一个京都虽然面子上是繁盛的,可内里贵贱之分严重,居住之处也是如此,由东至西,越靠近西越是肮脏贫贱。
城西有条巷子俗称“野狗巷”,就是最穷的人住的地方,因穷人太多,讨食的野狗野跟着多起来,故而称作“野狗巷”。
周黛黛手探了探矮巷的墙壁,又惊觉墙上脏兮兮,忙缩回了手,瞧了眼狗屎狗尿的道路,恨不得用脚尖儿着地。
这样小心翼翼行了一段,一条皮包骨头的野狗从破屋里蹿出来,对她摇着尾巴,将她吓得啊啊大叫。
可这样的地界儿谁管你叫不叫,她一个人叫了几声,没人来管,倒是野狗越发凑近,她拔腿就跑。
这一路又跑又哭,终于寻到一家门扉完整的院落,盯着门上一段兰花划痕,认出了是孙姨娘住的地方。
她使劲儿拍着门喊娘,有个男人的粗大声传来:“谁啊!”
“我找孙素月!”
不过一会儿,门嘎嘎两声儿打开,露出个三十二三的中年男人,男人将她打量一番,忙伸手迎接:“是二娘子?”
周黛黛嫌弃地避开男人,向院子里去寻人,男人一瘸一拐地跟在周黛黛身后。
“我娘在哪里?”
“她身子不好在屋中歇息。”
周黛黛一脚才进屋中,一大股霉味袭来,她捂着嘴,扇了扇袖子,撩开帘子,一方矮小的泥榻上躺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
她一瞬认不出这个脏兮兮的瘦女人,待那女人欢喜唤了句“黛黛”后,她才缓过来,过去将女人半抱住哭喊。
“娘,你怎么这样了?”
母女两人抱在一处哭了半晌,才歇了声。
周黛黛挨着孙姨娘坐在床榻上:“你怎么成这样了?外祖母他们怎么不派人照顾你?”
说来,孙姨娘又开始抹眼泪:“我的事你也该听说了些,我回去了,他们把我打了出来,再不认我,还好张三儿带我住了出来,这才勉强保住一条命。”
周黛黛细细打量孙姨娘,见她瘦如猴,肚腹也消了下去,像是。。。。。。顺口就添了句:“孩子打没了?没了也好,省得说是野种。”
张三儿递来水的手一僵,孙姨娘连推了周黛黛一把,使了个眼色,周黛黛一扬头:“怎么?我说错了不成?”
孙姨娘看她还在说,心头着急,这张三儿是她的救命稻草,若是周黛黛再这样,她可就真的一点儿法子都没了,忙掐了掐周黛黛:“胡说什么!”
又朝张三儿歉意道:“你别生气,她性子不乖。”
张三儿是个实打实的老实人,早年在孙家做长工时候仰慕这个娇小姐,可他一个连贫家女都娶不起的长工又怎么敢肖想小姐?谁知年节十分,他深深埋在心底的娇小姐派人来找他,说是找他借个种。
他既没有女人也没人传宗接代,这下能睡到心上人,何乐而不为,忙不迭应下来。可娇小姐怀了孩子却被人发现了,查到了他头上来,娇小姐被赶了出来,他也被人打残扔了出来。
还好有个漂亮的小姑娘给他送了些钱财,他才勉强保住性命,租了这贫民房子,将娇小姐也迎了来养着。
这些时日,孙姨娘对他很是温柔,他也心生感激,只要孙姨娘一劝,他哪里还会生气,急忙摆了摆手:“没生气。”又看了一眼凶巴巴的周黛黛,指着门外:“我出去,你们聊。”
一瘸一拐得出了门。
周黛黛又是一副嫌弃脸,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什么烂货!”
孙姨娘也不纠正,只关切周黛黛:“你怎么来了?她要赶你出侯府?”
周黛黛摇头:“这倒不是,我在学堂里受人欺侮,想退学,她不许,她是想要我被人嘲讽!”酝酿几分,捉住孙姨娘的手:“我看她是想逼死我,当年咱们那样待她,她能让我好好活着?娘,你得帮我。”
孙姨娘脸色一变:“你退学做什么?还指望你考个女官,帮衬我一把!”
“我考女官?”周黛黛脸上阵红阵白,她在学堂里就是混日子,结交贵人的,哪学到什知识,更何况如今的女官更难考,就是捏死她,她也考不到啊!
孙姨娘看周黛黛模样也明白了几分,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真没那本事,也没法子,咬牙道:“我是没救了不成?要和个瘸子过半辈子!”这一番不甘吐露,又转眼周黛黛:“你在学堂里好好找找,找个好公子哥嫁了,不依靠着周湘君,看她还敢怎么样。”
“你还说!”周黛黛一努嘴:“你们出了这事儿,现在谁不对我指指点点,哪家公子哥会看上我?”
孙姨娘眼珠子一转:“你想法子把孟夫子约出来!”
“你可真敢想!孟家现在与咱们侯府闹成什么样了,我还敢和孟家说话!”
孙姨娘一番沉吟:“你不是认识那个赵毅么?他还帮着伤了周湘君,你找他。。。他家底子也不错,总归算是你一个靠山。”
周黛黛垂着脑袋,低声道:“他就不在乎我现在的坏名声么?”
孙姨娘一扯嘴角,笑容中带些奸猾与自信:“这你别怕,只管将他约出来!”
周黛黛与孙姨娘相互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湘君晚间一回到侯府,吃了两团子,准备入睡,李妈妈留下来服侍她。
李妈妈关了窗,扫了帐内的蚊虫,又扶了湘君进帐,跪坐在床头的地板上打着团扇,低下声音:“先前柳姨娘告诉婢子,今儿二娘子去了孙姨娘那儿。”
湘君双眼晶晶,微微一笑:“早说了要出幺蛾子。”随即又嘱咐道:“看着些,你们屋子里那个既然敢送钱去,这两日也一定不会消停。”
李妈妈道:“婢子会看紧。”
湘君轻轻“嗯”一声,已是拖着倦体睡了过去。
李妈妈也不再扰她,取了桌上两盏纱灯中的一盏退出门去。。。。。。
又过五日,西南的战事没传来消息,朝堂上人人心忧如焚,女帝倒是冷静自若,每日里按着平日的习惯作息,只是时常头疼,唤了新任医者伏世韩来治病。
伏世韩三十七八年纪,生得极为儒雅端正,让女帝也看进眼里了。
湘君又恢复了偏殿生涯,只在女帝传唤之时才去阁内,平日里也就同王月娥说说玩笑话,诵诵经算完事儿,精神头养得特别旺。
这日方回到府中,柳姨娘连忙迎了她去正堂,说是周黛黛和赵毅有私情。
湘君大感意外,入了正堂,周仕诚也坐在堂中,而周黛黛则跪在地上。
“这又怎么回事?”湘君问。
周仕诚指着周黛黛,怒其不争:“这个不要脸的和赵家公子在外私会被人发现了!”
湘君“喔”了一声,来回走了两圈儿,却说了句:“关进柴房,明日除籍。”
一家子人等她回来做主,却没想到她扔了这么个主意,周仕诚有些喘不上气儿,周黛黛瞪大眼:“周湘君,你敢!赵毅待会儿就会来娶我!”
“是吗?”湘君不以为意:“那就等她来娶你的时候再说,先关进柴房。”
她甚至懒得多问周黛黛怎么搞出这事儿的,直接令人将大哭大叫的周黛黛拖进了柴房,自己个儿也回了丹羽园,屁股还没坐热又听人说赵家的人来了。
赵家一门忠良,能留存到如今也很不容易,如若不是赵毅曾打马球害她一事,她也是很敬重赵家的。
赵毅的父亲赵成和前来,湘君依然是按着礼数让人看了坐。
“此次前来是想和侯爷商议一下,何时娶二娘子过门。”赵毅也十分诚恳。
湘君是个懒怠回答的,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机子上轻轻嗒嗒嗒瞧着。
周仕诚也算是松了口气:“早过门早好,随便挑个日子吧。”
赵成和和周仕诚也都想将此事定下,倒是湘君手指一停,冒了句话:“娶她行,可周黛黛与我无干系,与我弟弟也无干系。。。她是侯爷的血脉罢了。”
现在的形势大利于湘君,她再也不掩盖那股狂傲,是要将周黛黛与她和周子扬割开来,毕竟她不想周黛黛借着她的名声到处搅事儿。
赵成和愣了一下,他就是想着周湘君跟在女帝身边还算不错,不愿多惹事拂了周湘君他们的面子才让赵毅娶了周黛黛,可周湘君这样说,他就犹豫了。。。。。。
话一出口又推辞不了,只能顺着说下去:“她是您的妹妹,怎么能说无干系呢?”
湘君道:“我与她历来不合,也不怕人知道,她富贵荣辱与我富贵荣辱毫无干系。”轻轻一起身,就告辞而去。
赵成和干巴巴望着周仕诚,两人沉默尴尬许久,赵成和道:“这也不能将事儿闹大,过两日抬了聘礼来迎回去就成,你看呢?”
周仕诚点头:“也好。”
因赵家来提亲,周黛黛当日就被放了出来,经周仕诚一顿训后放回了采兰院。
当夜,采兰院的小婢女到后院一株梧桐树下把玩着手里的银镯子,像是再等候人,夜中灰麻麻一片,夜风吹的梧桐叶刷刷响,一个人影出现在圆月门处。
小婢女连忙踮着脚伸长了脖子,轻轻唤道:“子青姐。。。”
窈窕人影慢慢靠近,将手里的布包塞给小婢女,又给小婢女附耳说了两句,小婢女面上惨败:“这。。。怕是不行。”
子青眉目一扬:“有什么不好,她那样对你,你还护着她不成?只是让她变傻罢了,主子不会罚你!”又拍了拍小婢女的肩膀:“你可别忘了,你和那个男人。。。。。。”
小婢女忙截口:“我知道,我知道了,你别说出去。”
子青点了点头,又和善笑了起来,拍了拍小婢女的肩:“去吧。”
湘君恋着休沐日,在床上昏天黑地睡着,却被惜月急慌慌的声音吵到:“主子,周黛黛死了!”
死了!湘君猛然惊醒,黑青了一张脸:“怎么死了?”脑中转了几个圈儿:“把子青捆起来!”
李婆子跑去侧房,不由分说将子青捆了起来,子青则从容笑道:“你们想折腾我?似乎还没那个本事!”
☆、第72章 外挂女配
湘君着了裙裾,稍稍打理头发,跑去侧房,看见周黛黛倒在床榻上,大脸上七窍黑血干涸,自己也烦闷,揉了揉额角。
周仕诚到底是心痛自己女儿,坐在床边流出了几滴眼泪:“到底是谁害死了你?”
几个婆子将小婢女押上来,婢女跪在地上磕头哭泣:“不是婢子,不是婢子。”
“昨日就是你侍候她,怎么就不是你了?”
婢女望了湘君几眼:“大小姐,你救救我,不是你的吩咐么?”
矛头瞬间指向湘君,湘君也不慌不忙,饶有兴致“喔?”了一声:“我何时吩咐过你?你地拿出些证据来。”
小婢女挣脱两个押着她的婆子,从一个盒子里取出一双绣鞋,捧给湘君:“大小姐,看看,我拿到了,你让我找的东西就在里面,这鞋子她平日里少穿,我还是给发现了。”
湘君淡淡瞥了一眼那双鞋,昨日子青见这个婢女的事儿她早就知道了,心头是安稳如常。
“怎么?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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