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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女官之路上-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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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君淡淡瞥了一眼那双鞋,昨日子青见这个婢女的事儿她早就知道了,心头是安稳如常。
“怎么?什么东西?”
“挑开,就在里面,挑开!”
旁人挑开鞋子,里面吐出两张纸,周仕诚一把捡起纸片打开,入眼的全是佛经,气得踹了小婢女一脚:“佛经!她让你找佛经不成?”
“不。。。这怎么会是佛经?”小婢女夺过纸片看,看过后瞪眼呜呜哭泣。
湘君则面无表情:“谁让你这样做的?我能让你找佛经不成?这鞋。。。我看子青倒是穿过,你和她有什么?”
小婢女见事情败露,急忙趴在地上求饶:“大小姐饶了我,这鞋是子青给我的,这毒也是她给的!”
湘君笑了笑,转身命人去将子青拿来,自己抬脚慢慢挪到床边儿,抽了张帕子盖在周黛黛脸上,算是她对周黛黛的情义了。
不过小半刻,子青被人捆来。
小婢子一见子青就扑了上去:“子青,是你让我这样做的,不是吗?你说话呀!你说了我会没事的。”
子青也有些惊讶,脸上白了一片,瞧去湘君,却见湘君淡漠从容着,她扯了扯嘴角:“我让你做什么了?你别血口喷人!”
“那鞋子不是你给我的吗?人也是你让我毒的!你说只是毒傻她,挑开鞋子,大小姐就不会罚我。”
子青也不着急,一连冷笑:“我给你的?你凭什么说我给你的?这鞋子是谁的,我怎么给你?”
惜月:“这不是你的鞋么?我记得你有一双。”
“是吗?可我能穿吗?是我是我的鞋,我看一眼也知道!”
一番争执,当下令子青试鞋,可恰好子青脚长,鞋子短了一个拇指,怎么也穿不进去。
湘君和惜月都冷了脸,这明明是子青的鞋子,怎么就穿不进去?
子青冷盈盈一笑:“小婢女,你莫诬害人,快好好说这鞋是谁的!”
小婢女也急得泪水涟涟:“我如何知道,你没说,你只说让我说这鞋是二小姐的!”
子青抢白:“原来是二小姐的,你怎么不拿去给二小姐试试?”
几个婢子捉着鞋都望着湘君,湘君点头应允下,几个婢子就将鞋朝周黛黛套去,那僵硬的脚却轻而易举穿上了。
一屋子人都面面相觑,湘君也眼皮跳了一下:“可昨儿有人看见你抱了个布包裹出去。。。。。。桌下的丝履也不见了。”
子青对湘君的质问面不改色:“我拿去扔了,不穿了就扔了,何况二小姐死和鞋子有何干系?纵然我真的拿鞋子给了这婢女,我就真的给了她□□么?”
装了书信的鞋子一定和这事儿有关系,装了佛经的就一定没有干系。。。湘君鼻腔里一股冷笑,好厉害的丫头。。。随即恢复如常:“是她的就是她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放佛经,这事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至于子青,我在屋子里审审就是。”
屋中又是哭喊一片,小婢女大声求饶和对子青的叫骂声涌来,仆人将小婢女的嘴塞住,周仕诚则在一旁垂泪。
湘君领着子青回丹羽园,不料才坐下,就又听人来报,御史大夫王大人求见,说来找女儿。
湘君是一日经历事情太多,忙吩咐人将御史大夫迎进府门。
御史大夫夫妇带了些礼盒子放在桌上:“周待诏,昨日有人来说,我被拐的女儿被侯府买了,我能带她回去么?”
被拐的女儿。。。。湘君还能拒绝别人找女儿不成?遂问道:“不知是谁?”
王正道:“可有一个叫子青的婢女?”
子青名儿一出,湘君面色稍变,还是令人去请子青出来。
王夫人一见子青就扑上去一阵哭泣,拉了子青脖子上挂的玉佩出来,认出真是自己失散的女儿,又是一阵痛哭。
湘君在一旁把玩着茶盖子,心头将事儿煎了几个来回,只叹自己身边这个婢女太厉害,比她这个软蛋子可厉害多了,起码子青是全身而退。
王夫人向她恳求带子青回府,湘君自是点头应下,命人去给子青收拾衣物,绝口不提方才子青闹事儿的事。
子青拍了拍此时夫妇的手:“让女儿和主子道个别,这年来她待女儿不薄。”
王夫人虽然这刻万分舍不得,但也不差这一刻,放了子青去。
湘君与子青出门,在回廊上站定,子青脸上和善单纯的笑意一扫而空,换做浓浓的蔑视,湘君不在意她的蔑视,毕竟这丫头是真的厉害。
回廊外树枝颤动,两人相对而立。
“周湘君,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么?”子青问。
湘君点了点头:“我知道,因为我软弱又天真。”
她承认得十分直白,她不是看不见自己的弱处,也不是不敢承认自己的弱处,而是。。。本性中有一块如此,死了一次也没真的有多狠。
子青却被她的坦荡震得一愣,缓过片刻又咯咯笑起来:“周湘君,其实你很值得人佩服,学识渊博,敢爱敢恨,就算落在泥地里被人践踏,你也总能亮出彩儿来。可是。。。你却总是输,因为你骨子里总是带着软弱的善良。没遇上周弘,你就是再能发亮也只能呆在烂泥里,是周弘救了你。你有太多次机会害我,可你一次也没用,对我的攻打,你只防守。”
湘君静静听着并不反驳子青的话,许久之后,她嘴角轻轻翘起:“或许我很想知道你为何这样待我,我的子青怎么会变成这样?”
子青眼角一张,得意一笑:“你的子青当然不会这样,她对你死心塌地,荣华富贵以后还不忘了给你上坟,对了。。。你信不信死而复生,或是夺魄而生?”
湘君很是镇定,心中隐隐约约早猜出了子青或许是和她一样,都是“重生”,但子青说得对,她记得子青对她的忠心耿耿,抱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态度,哪怕有一丝可能,也想给子青留活路。
她又叹了一口气:“那你到底是谁?什么时候成了子青的?”
“你信?”子青上翘着眼珠子想了一会儿:“或许我该叫你。。。长姐,可从你断腿以后,我就叫你主子了。”
湘君心头猛地一震,颤了颤唇:“你是周黛黛?”除却周黛黛,她想不到谁要唤她这声长姐。
一切都通了,为什么子青帮助孙姨娘,为什么子青恨她。。。
这一切她都理解了,可子青杀了“自己”,这让她胆寒,到底是怎样的心,才能把自己毫不留情地杀害?
“那你杀周黛黛是?”
子青狠色现:“我恨她,我恨她那样蠢,每当我看见她,我就耻辱!”一阵狠话后,她又呵呵笑起来:“我怎么能允许有两个自己存在?”
湘君心惊后,袖下手指摩挲了两下来平复心中波涛,对她的狠唳不做任何置喙。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说话啊!还是你不敢说了?”子青像是个斗胜的孔雀,不断展露自己的漂亮尾羽。
湘君淡然瞧了子青一眼:“回去吧,你的目的达到了,有条命不容易,就别瞎折腾了。”
子青的热情被一阵冷风刮得一干二净,心头越发恨周湘君,凑近了脑袋:“你以为你真镇得住神?我告诉你,你的周弘这次出征,打残了,打废了,不能人道了!”
湘君终于紧了一下拳头,周弘打残了她知道,不能人道这事儿她真不知道,不过她这时候真的很讨厌子青。
啪一声,子青脸被打得一偏。
“滚!”
子青怒瞪湘君,湘君脚下略微划开,手偏了一下裙摆,有一个动武的姿态:“或是你想再挨些打!”
“总有一天你得求我!”子青嘴里放着狠话,脚步却已经朝堂内移动。
湘君冷哼一声,转身靠在了柱上,望着满园随风而摆的树叶,涌起一股浓浓的未知感和脆弱感。
她意识到,她不是个聪明的重生者,等到周弘回来那个时段,她连个重生者也不再是,她没有任何“预知”优势,能用来抗衡残酷的盾就只有她的判断与成长。
可她该怎么成长?好像越来越迷茫了。。。。。。即使两世为人,带来一些优势,她如同久涸逢甘霖的禾苗一般迅速成长,可依旧没有将她的年轻稚嫩抹去。
“恩师,若是你被野狗咬了一口,致伤不致命,你该不该打死那条狗?我好像软弱过头了,可我总觉得丢了这点儿软弱,我就真的没有脊梁了。”
“周湘君,有些人一辈子也没去想过你问的这个话,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是仁者,陛下是智者,我是愚者,若说仁智两全,实难为之。”
“。。。。。。确实难。”
她心中的净土受到这外界泛滥恶水的侵扰,她无法忽视自己内心的那股不安。
“以心为盾,万物化刃,怀柔众生,将军剑,和尚心,你自己琢磨吧。”
心慈不手软,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
☆、第73章 以退为进
战场上捷报频传,龙颜大悦,满朝文武也跟着高兴,湘君却反倒不安起来。
夏日的中午总是炎热的,可蓬莱殿又冰块凉着,让人舒适放松,湘君就着桌案伏着歇息,恍恍惚惚看见大火连天之中周弘身着银甲,满身血污地朝她伸手,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眼中惶惑。
王月娥看她这梦中惊醒,又呆了几分,停下手中笔关切询问:“你做噩梦了?”
湘君稍稍缓过神来,一摸额头,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又呆呆看了看王月娥:“我梦见。。。。。。”又紧着全恢复过来,摇了摇头:“无事。”
王月娥也跟着柔软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你是做噩梦了吧,别怕,白日梦最假。”
湘君也跟着笑了笑,一副不用别人担心的样子。
婢女来报女帝醒了,让湘君去诵经。
湘君拾了经书去阁内,看见女帝正在榻上揉额头,疲倦不仅没散去还多添了几分。
女帝朝她招了招手,她放下经书,到女帝身后轻轻给女帝揉着额角,揉了几下,女帝微微松了松气,倦怠却不减:“英英,朕方才梦见七郎了。”
这些时日孟庭玉忙府中出嫁之事,极少来蓬莱殿,女帝对湘君也越发倚重,更是给她取了“英英”的“爱称”,说是她名中湘君二字,是仿古帝舜而来,又与娥皇、女英有关,蓬莱殿有了个王月娥,她也该有个“英”字。
湘君手上力气松了松,想起了梦里周弘血绒满面的模样,狠狠皱了皱眉,又立即展眉遮掩:“陛下想七王爷了。。。过几日也该回来了。”
女帝道:“我是梦了些不好的。”又连忙数了数手里的檀木佛珠子,笑了一笑:“他也不该出什么事儿,谁都说是他是将星落凡尘,怎么会出事呢?”
湘君虽越发忧虑周弘,面上仍旧笑了:“七王爷是个真将星,不会出事,陛下宽心。”
女帝嗯一声,在她的安抚下越发放松,倚回榻上,闭着眼儿假寐:“念几句《观经》消消业债。”
湘君心头生出异样,女帝性子强横,从不认为自己手上染的血腥有何不对,这也是第一次说“消业债”的话,是为了周弘?
经声朗朗,谁也没拿这事儿当作多大的事儿。
五日后,西南急报:
“吐蕃已降,大将军周弘身受重伤。”
湘君将手里的经书一紧,抑制住从心底冒起来的那股颤抖,抬头去望女帝,女帝也下榻起身,急忙询问:“受重伤?那破云军如何?”
女帝还是最先关心破云军,这似乎已经揭示了什么,湘君死死低下头去,这就是女帝的“智”,铲除周弘势力的别样方式。
那人报:“破云军折损了几名。”
女帝沉息片刻,坐回了榻上:“七郎伤势如何?”
“镇军大将军筋脉受损,勉力续上,不能大动。”
筋脉受损。。。湘君记起上一世周弘也是筋脉受损,不过既然破云军能保全,那周弘一定信了她的话,可既然信了她的话,为何又会筋脉受损?
她是百转千回,女帝又何尝不是,只是她不泄露她的担忧,女帝要维持自身的忧虑。
女帝摆了摆手:“罢了,回朝再谈。”
大军返朝,大军停在京郊,将军领着将领进宫复命,京都城内百姓夹道欢迎,一队雄赳赳气昂昂的骑兵后面跟着一辆木轺车,轺车之上男儿身着紧口素衣,美绝的面庞上苍白一片,神情恹恹瞧着前方,仿佛没听见两道的欢呼声。
“那不是清河王么?”
“他怎么了?”
“听说此次出征,打坏了身子!”
一时间人群中涌起小小的一股浪潮,周弘拾了张帕子捂嘴咳嗽,随着轺车颠簸,他似乎要将心肺咳出来,好一个受难英雄的状貌!
骑兵入丹凤门,入宫门受人接住车马,周弘跳下轺车,受檐子,跟随几位将领登巍峨的含元殿。
檐子落在含元殿门口,杜原上来扶周弘,周弘推了杜原一把,亲自整理了衣服,才跨入殿中。
大殿之中满朝文武跪坐两侧,女帝与湘君在于上首,都直勾勾盯着周弘一行人。
周弘步履发飘,每走一步就有一种摇摇欲坠之感,而这种虚弱和危险一直维持到他砰一声跪在地板上:“臣复命!”
身后将领随他而跪:“臣等复命!”
女帝欣慰抬手:“宣旨。”
湘君念旨:“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番邦扰我西南,镇军大将军率军威振夷狄,震我天威。兹特授镇军大将军周弘为骠骑大将军,赏千金。。。。。。。”
一阵封赏结束,将领皆谢恩而退至朝堂一侧跪坐,独独周弘叩首:“臣谢陛下恩德,然臣身患重疾,不敢行武,恳请陛下收回臣之军印,令臣安心养息。”
满朝哗然,周家唯一一个手握重权的子孙竟然心甘情愿交出军权,难道真是伤势过重,再无法统率大军?
同样,震惊的还有稳坐上首的女帝和立在椅后的湘君。
女帝也仅仅震惊一瞬,立即恢复如常:“众卿何意?”
众卿何意,众卿根本不能有意,他们的意思再大也大不过周弘一句“我打废了,带不了军”,唯有孟氏一党出来夸赞周弘的做法。
女帝盼望这日已久,立即令人收回了周弘的军印,亲谕周弘绫罗绸缎数千,珍珠琉璃白斛。。。。。。
一场朝堂封赏,有人欢喜有人忧,亦有人敢怒不敢言。
封赏结束后,女帝设宴林德殿,周弘以病重为由推辞了庆功宴,女帝不予允准,反将周弘带入帝王帘内,与其并列而坐。
周弘咳嗽重,时不时就捂着帕子咳嗽,如了帘内也换了好几张锦帕,女帝颇为心疼地拍着周弘的手臂:“怎么咳成这样?”
周弘:“伤了肺腑。”
女帝点了点头,吩咐人取来服侍周弘枇杷汤。
湘君立在一旁,不声不响暗自观察女帝与周弘的神色,可惜这二人的城府极深,面孔上是看不出端倪的,一切不过都是母的疼惜与子的孝顺。
宴会散去,周弘回府,湘君服侍女帝如蓬莱殿休息。
她取着女帝头上的金钗,女帝从镜子里打量湘君:“英英,待会儿你去探探七郎。”
湘君手顿了顿,抬起头来,映在镜中就是一副愁容,似乎极为不情不愿:“臣。。。遵命。”
女帝看她不情不愿,面上漫出轻柔笑意:“什么遵命,朕看他待你不同,今儿看了你多少眼。”她又取了个鸡血玉镯子,贯在湘君的腕子上,意味深长:“去探探,他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少个暖心人。”
湘君默然不语,只眼儿盯着那腕子上的镯子,目光有些放空。
退出蓬莱殿,湘君就赶往清河王府,一路过门入府,厅里的婢子说周弘又发烧,正在卧室休息。
湘君随着婢子一路到了卧室,入了这个曾经被人狂占便宜的房间。
屋中仅有两个婢女候在床侧,周弘病殃殃在床上睡着了。
身侧的婢女出声:“王爷,周。。。”
湘君抬手阻止了婢女的通报,在床榻旁坐了下来,细细瞧上周弘的面容。
周弘又瘦了,瘦得像是要脱形,面颊上满是病白,看不见往日光彩。。。。。。
周弘睡了一会儿,似乎有所察觉,迷迷糊糊睁开眼,瞧着她又笑了笑:“你来多久了?”
“守了一会儿了。”
侍候的女婢从厨房取来一盏清粥喂周弘,湘君顺手接了过去,顺口吩咐了句:“我侍候他就是,你们先出去吧。”
她这使唤起周弘的家仆来时顺顺当当毫无尴尬,几个女婢却抬眼去看周弘指示,周弘点了头:“日后这府里的女主子就是她。”
这样看似平常一句话,却把她的地位给定了,湘君心头欢喜,面上无喜无忧,只吹凉了汤匙里的粥喂给他。
婢女一一退去,留下屋中两人,一人喂一人吃,一时间静默几分。
一盏粥去掉一半,周弘抬手推了一下盏,湘君才放下汤匙,取锦帕给他擦嘴:“爷还是不信我。”
周弘仰头看着她,消瘦的面颊上涌起一抹笑:“怎么不信你了?”
“若是信我,为何会受这样重的伤?”
周弘入鬓长眉微动,抬手环上她的腰,使她贴了上来,凑在她耳边低声:“她已经不择手段迫我放权,若不这般,破云军只怕保不下来了。”
湘君无太多惊讶:“是陛下?你是猜的还是证实了。”
“自然是查明了。”
“那你的伤?”
“有意滚下马,震了心肺,养些日子就好。”
湘君许久不语,这事本也没有多大悬念,女帝正愁破云军过于忠诚周弘,而忠于周家人,就是一颗随时可以烂开的毒瘤,她不等等到毒发,自然会想尽办法切掉毒瘤,只是她没料到周弘会故意受伤来放权,再不为破云军之主,让女帝彻底放心,这大约是另一种以退为进的方式。
他终究是信了她的,避免了上一世的悲惨。。。她抱了抱周弘的肩膀:“陛下已经起了将我许给你的心思。”
“你应了她?”
“没,我想她只是想试探我。”
周弘鼻腔里轻轻“嗯”一声,放开了她:“阳平年后成婚,我自是在她之前,今年将定。。。。。。”他话里又留半截没说。
湘君也明白他的意思,他是阳平兄长,定然要成了婚才能允阳平成婚,这些日子正是挑选王妃的时候,女帝已经看重了她来牵制周弘,只是时机不一定成熟,她得再装一段时日,只是这话如果由一个男人全说出来,将显得可怜又狭隘,她面子上也难看。
她没有再答他的话,守着周弘入睡,看他迷糊过去,也准备走,方一起身就被周弘捏上小臂。
周弘眼不带睁,将她的手放在唇边点了点,湘君蜷了蜷手指:“你没睡?”
“睡了。”他翘起薄薄唇,松开了她。
她心头一阵酥麻,将手指悄悄收了起来:“那我走了。”也不待他答,转身而去,门外夏花映得她脸上笑意满满。。。。。。
☆、第74章 又献计策
八月末,女帝开始大肆清剿周氏余党,博州刺史、琅邪王周敦博州起兵,女帝正愁没个名正言顺的由头收拾周家,此事一出,正好派左金吾大将军孟承泽征讨。
朝堂大军来势汹汹,而博州军队却粮少兵,不出时日便被逼得退无可退,博州刺史与琅邪王皆自尽于博州。
朝中余党被雷霆手段震慑,纷纷效仿周弘,移交手中权力,御史大夫一行人全部被贬于各州。
女帝真正做到了如日中天,将周氏天下变为她孟氏天下,改国号为商。
追溯古籍,商先于周,女帝夺天下之后更显示出自己作为一个胜者的狂傲与野心,泱泱大周就这样埋没在野心之下。
御史大夫府门口,几辆马车停顿,家仆们正来来回回搬东西进马车里。
一匹骏马从远处踏来,停在御史大夫王正的门口,周湘君翻身下马,不进王府,牵着马踱步到了大道树下负手而立。
王正出门,忙碌吩咐之间瞧见了湘君,连忙朝湘君拱手:“周舍人,何事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湘君也谦和拱了拱手:“听说您被贬往并州为刺史,我理当来探,且你的女儿原本与我有些情谊,我有几句话想和她说,劳烦了。”
“快请屋中坐。”王正抬手迎湘君。
湘君摆了摆手:“不必,我在这儿说几句就是。”
王正忙吩咐身侧仆人前去请大小姐出来,自己则与湘君说笑一阵,感慨人生无常。
片刻后,一竹青锦裙朝她行来,湘君稍稍眯了眯眼,将来人打量了一遍,反挽髻,翠玉坠,五幅蝶飞裙,略显隆重,不过这样的搭配却并不扎眼,反而很是美丽。
子青与她靠近,也打量着湘君,她着官袍,挽着男儿髻,与她服侍她的时候并没有多大差别,唯一的差别是耳边卡的桂花,馥郁出令人嫉妒的香气。
子青嗤嗤一笑,蛾眉微扬:“不知长姐来找我作甚?”
她唤周湘君长姐,不过是要提醒周湘君败在了她手下这个事,不过湘君并无波澜,只淡淡一笑:“我是来提醒你,并州虽苦,但你为官家小姐也吃不了多少苦,你。。。省着些你那些本事。”
子青拥有两世记忆,有太多的“预知”优势,她必须告诫子青,不能让子青借着这点儿优势肆无忌惮!
“怎么?你还要杀了我不成?我可记得你就像守戒的菩萨一样心善。”她极力讽刺湘君。
湘君垂了垂眸,轻轻朝她一凑近,声音压得极低:“杀了你喂野狗又如何?”
周湘君暴烈也好隐忍也好,总是一股正气盈然,可这番话冰凉入骨,如同一条毒蛇攀上子青的身躯,她轻轻一个寒颤,周湘君变了。。。。。。
湘君没空理会她的胆寒,跳上马同王正朗声道别,便打马而去。
子青望去绝尘而去的背影,捏了捏拳,又是冰冰凉凉一个笑:“纵使你变了,也斗不过我。”
女帝稳固朝堂之后,又想得好名声,孟氏一族多人私下求见,全是让女帝颁布诏令,修养民生一类。
蓬莱殿中伏世韩在一侧燃了香在镂空飞凤熏炉里,随着香气晕染,女帝舒适地闭上眼,伏世韩轻声告退。
湘君轻轻诵经,既不能搅扰女帝也不能没声儿,因而全心全意地控制着这头。
女帝忽然叹了句:“这些日子朕精神头似乎不好。”
湘君笑道:“陛下说笑,您要是精神头不好,那臣岂不是巴蜀瓦瓮里的腌菜?”
她是个很机灵的人,一旦摸对了对方路数,说起话来总是讨喜,女帝听得咯咯直笑,睁眼打趣她:“你这些日子是嘴里灌了蜜。”
湘君也跟着咯咯直笑,女帝又歇下笑意:“你这嘴里灌了蜜,倒不如替朕想个法子,这些时日朕遭人诟病,着实烦闷。”
女帝像是撒娇起来,湘君这些日子也见惯了女帝的这些招数,女帝从不吝啬她该有的强横和该有的柔弱,像是一把软剑,可攻可守。
她沉思了一会儿,也知道女帝是要个好名声,既然要个好名声倒不如真做些好事:“既然已施恩德,百姓必然已感念陛下仁德。不过国以文治,以武守,既要人心服,就从心入手,扩建太学和学堂,扶持有才之士,扬女帝神威,既施恩泽,又赢得英名,何乐而不为?”
她话里有几分隐晦,可女帝心头明白,这话的意思是让她布施恩泽,给那些有才之士更多机会,又趁此机会大肆宣扬自己的功德,所谓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这些人必然都心服。
女帝沉默了一会儿:“拟召!”
湘君放下经书,入小案,提笔书诏。。。。。。
诏书一出,举国轰动,众多学子纷纷赶往京都求学,不仅女帝的名声传了出去,周湘君的名声也在京都传开来,倒将她往日的那些不堪洗刷个干干净净。
各大学堂扩建之后,夫子、学士也大有增加,女帝有意请山东大儒傅绪方来主持太学,可傅绪方为人孤傲,早看不上女帝窃国,不受女帝诏,以一身血肉之躯硬赌女帝敢不敢杀他。
可女帝对于这种人却最不敢下手,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名声,若是杀了傅绪方,名声将会一朝崩塌,于是派了几位儒臣前去劝说,无一例外被骂了回来。
女帝被这个老酸儒给气得发慌,可也不好在朝臣面前发作,只好每日多燃几盏凝神香安神。
自湘君替女帝出了主意后,女帝有将她安在阁内,每日跟着女帝闻安神香,她存了八百年的瞌睡也被调了出来,奈何不敢在这阁内放肆,只好想方设法“偷睡”,于是练就了一身睁眼打瞌睡的本事。
这日她正拿着书呆滞,时不时手指动一动翻一页,目光又继续呆滞。
“陛下,清河王求见。”
湘君一听周弘来了,那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女帝已经召人入内。
周弘高冠巍巍,身着紫袍,衬得那张脸越发病白,因病后身体瘦削不少,整个人的英武气势削减,承出一股儒家文雅秀美来。
湘君自是知道他的病其实一点儿也不轻,不过他素来是个硬抗的人,她也没多说过他虚弱了。
女帝一看他就心疼招手,母子二人方走在榻上,周弘便抽着帕子捂嘴咳嗽。
女帝给他顺了半晌的气,怜爱道:“怎么跑这儿来了?你身子不好,就先养着,朕还盼着你能做朕的骠骑大将军。”
周弘无声笑了笑,病白之下,一派清秀:“儿这些时日闲得慌,正逢太学增设学士位,就想入太学做个夫子。但我无文臣功绩,不好求入太学,又听说阿娘想请傅绪方来太学,就想亲自去将傅绪方请来,立个功,好入太学。”
女帝自是欢喜有人主动请缨去请傅绪方,可周弘。。。。。。。“你身子还没养好,跑去请他做什么?”
周弘又笑了笑,不知扯到了哪根筋儿,又抽着咳嗽起来,惹得女帝和湘君不住给他顺气。
女帝怜他可怜,摆了摆手:“罢了,朕应你,不过。。。你可不能就这般去,带个人也好。”
湘君一旁听着,只想着周弘确实该带几个护卫去,如今他这身子骨依旧是不敢大动的,谁知女帝一句:“你素来喜欢朕身旁这个舍人,她又是个可心的,朕让她随行如何?”
湘君是懵了,她的志向是:天天呆在女帝身旁,天天拟召,从一介小卒子成为当朝权臣。
可现在这一句话就把她扔出去这般久,这可不一定是个好事儿。。。。。。
周弘转头看了湘君一眼,沉吟片刻又笑了起来:“求之不得。”
“说胡话!什么求之不得!”女帝一阵训,越发显得疼惜与关怀来。
周弘听着女帝训,也不还口,顶多偶尔笑一笑。
待周弘走后,女帝方散了笑意,面上挂上几分郁气,摇头喃喃:“他怎么伤成这样?”
湘君将这话收进耳朵里,暗叹女帝还真是有几分舍不得周弘的,只是权欲亲情抉择之时,她选了权罢了。
女帝敛了神情,又看着周湘君:“这次让你去,你可知道该做什么?”
湘君叩首:“臣知。”
女帝派她在周弘身边儿做“耳朵”的事儿也不少,女帝始终是畏惧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尽管周弘已经身受重伤交出兵权,可女帝的疑心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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