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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墨舞)-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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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莫说,五年前她和石头的所谓情份,只有她当真了的感情。
李兆廷眼中有抹慵懒,又隐隐透着丝锐利,鹰準一般,他道:“是,也不是。我利用师兄的关系,在鲁县相邻的县城替你伪造了一个新身份。”
冯素珍,只能对你这样说了,有些事不能让你知道,你也不需知道。
素珍一惊,“你借权相之名,却没有告诉他?万一他到时责怪怎么办?”
“这些你莫管,总之,你别跟他提起就行。来,我跟你说说你现下的新身份,你务必记住了,莫要在皇上面前露出破绽。”
李兆廷替她斟了杯酒,将夏家的事详细告诉了她。
听着这个人温淡清醇的声音,想起曾经,素珍眼中是酸涩。
☆、133 送爱入局(3)
“都记住了吗?”
看她似乎心神恍惚,李兆廷眉头一皱,轻声斥道。shu絝酆暵
虽是轻斥,但他的话对素珍向来有威慑力,她连忙点头,又担心的道:“你今晚约见我,也是借的权相的府邸,你怎么向他交待,他会不会为难你?”
她一急,不觉伸手扯住李兆廷的衣袖,李兆廷微微一怔,低头瞥了眼她紧紧攥着的衣袖。
素珍一窒,不好意思笑笑,连忙缩手。
李兆廷看她如受惊的小狗般,想起她往日种种大胆,如今却变得有丝卑微,心里生了丝异样,又有一丝不喜茕。
“我自有分寸,只是不得已的时候,我会将你这个新的假身份告诉她,那到时,他便知你是女子了。”
李兆廷淡淡看着她,如实以告。
“没关系,”素珍不假思索,立下道:“只要他不为难你就成,至于我是女子身,若阿三要动手脚,我再想办法。”
李兆廷不意她答的如此快,又是微微一怔,只道:“也晚了,你回去吧。”
素珍看着桌上的酒,咬咬唇,终是出了声,“兆廷,我……我们再坐一会吧,喝完这壶酒我再走。我不能喝,你慢慢喝,我看着你喝,好不好?以后,也没什么机会了。”
李兆廷目中却极快地抿过一丝不悦之色,他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并不想和她再在感情上有任何纠葛呐!
他脸上温雅,骨子里却是个办事果断、绝不拖泥带水之人,淡淡出声道:“回去吧。”
他语气虽无不耐,多年相处,对他喜怒的感知比自己还熟悉十分,素珍还是一下读懂他的厌烦。
她将他方才为她斟的那杯女儿红拿起,一口喝尽,一滴不漏,方缓缓放下杯子。
从此,再喝不到他斟的酒了吧。
李兆廷目光更是沉了几分,她总是如此任性!纵使此时自己处境再难,他还是设法护她,她呢……
他索性站了起来,素珍自是明白他这是送客的意思,不想再多惹他厌,连忙也站了起来,解释道:“我……我不会再纠……”
“保重。”
李兆廷却略略冷了声音,打断了她。
素珍微微苦笑,她只是想说,她不会再纠缠他,是真的不会了。如果这是他想要的,她只要他真正开心便行。
“兆……李公子,你也务必保重,请一定要保重!”
她抿抿唇,笑了笑,挤出几个字,终于缓缓转过身子,泪水一瞬夺眶而出。
庭院幽幽,女儿红的甘醇香气在晚风中盈盈扑入鼻端,不知何人在吹笛,不远处楼阁之中有笛声隐隐传来,她浑身一震,走得几步,一擦眼泪,终忍不住回了头。
李兆廷立在石桌后,眉目如画,目光却已是极厉,冷冷盯着欲。要折返的她。
素珍知道他此时的厌恶,她咬住唇,却还是提高声音,一字一字认真问道:“你看,我以前……送你一根笛子,也……也没再送过什么给你了,你有什么想要吗,我送给你,我别无他意,只是……只是想谢谢你。”
她问着,明明死死握着双手,却还是又湿了眼睛,只看到李兆廷一身雪白衣衫在夜色中有丝模糊了。
“我想要顾双城,你能将她送给我吗?你,送的起吗?”
李兆廷嘴角挑起一丝薄笑,他微微挑眉盯着她,这个向来风姿如仙的男子此时看去竟是邪魅冷冽,一身异样风姿。
“阿顾……”
素珍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缓缓转过身子,慢慢走出院子。
李兆廷看她打开院门出去时,似乎没有注意门槛,脚下竟是一个趔趄,扶住门框,才走了出去,由侯在远处的侯府管家送走。
他心下莫名的微微一沉,随之冷冷一笑。
他缓缓坐下,斟了杯酒,一口抿尽,目光是刀般锋佞。
过了盏茶功夫,有人从院外轻轻踱进,微微笑道:“噢,聚完旧了?”
李兆廷眸中利芒也早已隐退,看来人一袭青色便服,手中却拿着一管竹笛,亦轻声笑回,“师兄如此闲情?”
来人正是这个府邸的主人,当朝权相。
这位权相除却一身学识,琴棋书画,亦是样样皆精。
权非同一笑轻晒,“谁让自家养了只白眼狼,这自己和小友喝酒相聚,却舍了这当兄长的。”
李兆廷一掀衣摆,跪了下来。
权非同淡淡“哦”的一声,仍是笑吟吟,“这为何此时将李怀素相约至此,兆廷不打算向为兄解释解释这事吗,却是行此大礼做什么?”
“正是要向兄长解释此事。”
李兆廷苦笑,低首微垂的眸中掠过一丝峻色,此时,要让这人相信他即将所说的一切,并非简单之事,这是个危险时刻。
*
翌日,天尚未完全透亮,只在天边扯开一丝霞光,素珍便进宫上朝去,这也可算是多日以来素珍第一次上朝。
作为臣子即员工的众臣自是早到的,便站在那堂上两侧,分文武左右排列开来,恭候老板的到来。
当然,老板尚未到前,众闲聊聚,亦是必定环节。素珍倒真有点受宠若惊之感,除去那些高位者,这纷纷向他示好的文臣并不在少数,便连昔日大有嫌隙的高朝义和司岚风也对她的伤势致以甚为强烈的同情与慰问。
☆、134 送爱入局(4)
武官一侧,霍长安看她一眼。shu絝酆暵
她朝他挑挑眉,突想起这人也是知道自己性。别的人,也不敢太“放肆”了,霍长安看着她这样子,似乎很愉快,眼梢翘起丝挑衅。
素珍无暇理会,权非同目光向她,一副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让她顿生一丝警惕与紧张,兆廷和他说了“夏家遗孤”的事了吗?
很快,参与议政的几名王爷也过了来,三王爷四王爷、连截连琴都到了。
这两人却没怎么看她,一脸冷漠,连琴甚至冷笑着扫了她一眼。
也是这时,素珍才特别深切感觉到,连琴也不过是平日看似嬉闹,实是连玉的左膀右臂茕。
未几,青龙、明炎初分率侍卫和内侍从内堂走出,素珍一凛,知道早朝马上要开始了。
很快,连玉一身玄色金龙大袍走了出来。他面容沉肃,高高在上,一坐一瞥间,都是帝王之派。
此时的他,素珍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之和郊外别院里替她脱鞋摘袜微微而笑的男人联想到一起。
不少官员朝素珍看去,以为连玉会提此前案件,对这李大人夸赞几句,但连玉却没有,甚至他没有多看素珍所在位置多一眼。
坐定以后,皇帝眸眼一眯,从銮案上拿起一份奏章,随之缓缓走下阶梯子,在文官一侧立定,将之一甩甩到李兆廷身上。
众臣见状都是一惊,尤以中立派为甚,朝中已风平些天,天子此时却终要向权派开刀了吗呐?
经桂香楼一役,连玉虽得不少中立臣子归投,权相还是大权在握,似乎还不到适当时机。可见过天子此前手段的臣工,都不敢判断自己所想是否必定正确。
此时,皇帝淡淡道:“李卿,据说这岷山郡知府黄天霸贪脏枉法之厉,草菅人命之酷,已在当地引起莫大民愤。这岷山郡乃大周大郡之一,如今信息却被黄天霸隔绝,还是邻郡其中一县的县官看不过去,才上的书。”
“你吏部管辖各州郡官员调迁任命之事,这封弹劾书首经你吏部,听说却被你扣下,若非高侍郎将之抽出,呈交于朕,倒不知这封弹劾书最终会不会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呢?朕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这夏大人任期也快满了,怎么,已经定好接。班人了么?”
连玉看去并无动怒,甚至眼中还敛着一丝轻笑,但一番话却无处不夹着棍棒。他眼梢微微从权非同身上掠过,权非同位于列首,却并没紧张答话,只静静笑看。
那吏部尚书夏艺达虽是权非同门下,此时教连玉轻声一斥,想起那个曾对连玉不敬、已永远消失在朝堂的何赛,浑身一震,立刻跪下道:“微臣不敢!此等大事自须经皇上定夺。”
李兆廷看高朝义一眼,高朝义负手轻笑。
众臣看着,虽心思各异,有一点却是想到一处:作为权非同手下的红人,这位李侍郎今次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素珍替李兆廷暗捏了把汗,她一直不懂,吏部侍郎乃重大职缺,为何连玉还要将李兆廷弄进去,让权非同更添虎翼,此时,心头蓦然一亮,高朝义本来未必不臣服于权非同之势,但夏艺达一退,李兆廷一去,这一山不能藏二虎……这当时看似给了权非同面子,又可阻止李兆廷入主其他各部,他要让这吏部两位侍郎内斗,让高朝义改投自己,因为权非同更看重李兆廷,高朝义自然另择明主,吏部一有甚风吹草动,高朝义便是最好的眼线!连玉这人果真阴险。
此时,李兆廷看去却仍是镇定,禀道:“禀皇上,非是微臣徇私或有甚图谋。兆廷既得皇上隆恩,进吏部为官,上任以来,不敢怠慢,这些天逐一翻查了吏部各州郡官员资料,是以记得这黄大人上任岷山郡数载,政绩卓越,治水灾,开运河,兴贸易,繁荣整郡,粮赋经年交足。此时,事隔不过一二载,邻县却呈上此等罪证,只怕另有玄机。”
“观那呈弹劾书函之县,并非贫瘠之地,却年年交不足粮赋,是以,这一弹劾,只怕有同袍相斗之嫌。又另这黄天霸……”李兆廷说到这里,向户部尚书黄从岳一揖,方接着对连玉禀报道:“皇上明鉴,这黄天霸乃黄大人之侄。黄大人为官素以清正闻名,这黄天霸既承家训……是以,微臣方才斗胆,将那卷宗先行扣下,待彻查清楚,方向皇上禀报。唯恐此事乃有心人所为,一旦在朝野散播开来,必将扰乱朝廷秩序人心。”
“哦?这黄天霸还是黄大人之侄?”皇帝微微挑眉,若有所思想一瞥瞥向老臣黄从岳。
黄从岳正感激一叹,还礼于李兆廷,见皇帝看来,一凛回道:“皇上,老臣恳请皇上让李侍郎彻查清楚,若小侄确如弹劾书上所报,请朝廷务必严惩;若小侄乃遭受冤枉,还请皇上还其一个公道。”
这黄从岳也是三朝老臣,在朝中极有威望,乃中立一派代表之一,此时情绪激动,却也立得中立一党臣子支持,魏成辉与户部尚书蔡北堂首先表了态,权派之臣亦都陆续表示赞同黄大人。
素珍听着始微松了口气,没想到一波刚平,立下又遇上新一轮风雨。
此次,连玉不再退,而是开始进了!他看似是要雷厉而行,乘此前胜势重塑朝堂新序,此前已有一部分中立之臣投城于他,幸亏李兆廷竟如此滴水不漏,连玉此时若再斥驳李兆廷,反显得无理了。
而且此次,真假清官之案,竟牵涉到黄从岳,和朝堂上第三派中立党派彻底卯上了,此次结果一出,朝堂之势又是一个新局面,只怕将决定第三派是支持权党还是保皇……
这时,连玉盯着李兆廷端详了好一阵子,末了,唇边勾出丝笑意,“李卿果是人才,朕当初没错封你这榜眼。”
——
☆、135 送爱入局(5)
“兆廷不敢。shu絝酆暵”李兆廷立下回道。
连玉目光一环四周,缓缓道:“既是众卿意见,朕自当考虑,如此……这真假政绩案,便交由两位侍郎共同督办。”
“是。茕”
李兆廷、高朝义分别出列应道。
“你们即日起前往岷山郡彻查一切,务必还黄大人、更还岷山之民一个公道。”
“微臣遵命!呐”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跪拜,素珍也随众跪下,又悄悄看了首列权非同一眼。整堂他都没有多说一句什么,更没帮李兆廷辩护,他嘴边噙笑,一派风情依然。这位权相比任何一个人更懂得,越是思辩,只会越发加剧矛盾,且他对李兆廷抱着极大信心。
又是一场激。烈较量伊始,这次还涉上李兆廷,素珍希望他能赢,却又忍不住想:这黄天霸到底是好官,还是酷吏?若万一是后者……
冯美人曾说过,纵使先帝之父太宗皇帝有他一套治国手腕,但亦因他是德义之人,致令官场留下不少隐患,譬如各地虚报政绩、相瞒情况、先帝德靖恰恰相反,过于残戾,她那假身份夏家的文字案便由此而来……总之,这官员里的事情多着呢。
她明明已跟自己说过绝不要多事,却又忍不住多思多想……正叹气皱眉之际,又听得严鞑出列禀报道:“皇上,楚河郡皇家新陵与祭天之塔修建过程中出现钱根短缺问题,工部请求朝廷拨款五十万两过去。”
銮座上,连玉眉头猛地一收,随之淡淡看向工部尚书蔡北堂,“蔡卿,朕记得这新陵与祭天塔的工程,朝廷此前才拨过大笔款项立项,怎么转眼又要拨款了?”
蔡北堂眼珠一转,很快恭声答道:“回皇上,陵园乃为皇太后百年之后而建,下面众司造监自是不敢有丝毫马虎,石料、木材、工匠……每一道工序选的都是最好的料子最好的人选。正是顾及到皇太后此前所说,不宜过于铺张浪费,是以费用摊度都往最紧里计算,现下一旦真来实施,却是不够了!可又断不能在材料上缩减经费呀,这岂非对皇太后不敬,微臣只好斗胆再报了。”
“嗯,既事关母后百年大业,这确是应当的。”
连玉挑眉一笑,对那蔡北堂道,蔡北堂一惊,立下又道:“一切……一切但凭皇上审批。”
连玉五指弯起,敲敲桌案,道:“这样罢,朕将这笔款项先行批下,朕也到那楚河郡视察视察工程进展,毕竟事关皇太后啊。”
蔡北堂明显一震,“自当……自当听从皇上吩咐,微臣这就伴驾南下。”
素珍心想,这皇陵修建是各级官员最可敛钱之项,这又是打着孝安的旗号,半年前,大周数地才又起过旱灾,连玉顾虑国库,却又绝不能驳了孝安颜面。继黄从岳之后,这位北堂大人又是一名重要的中立派高官,真假清官,监督连玉才刚收复部份中立党人,这时却逢上此等大事,还是一遇两桩,关系到肃整腐。败,又不能不与之硬碰,这还真是……
看他遇上难题,她既高兴,心情又有些闷堵,一时之间竟不知哪种心思才算正确,身心躁动的她微微握紧拳。
此时,连玉点人,“蔡卿仍是留在京中罢,各地工程文书多,不宜离开。严相,七弟、九弟……”
他微微沉吟一下,没再多点,“你们随朕走一趟。朕离京后,朝中各事,由三哥四哥暂时摄政代理,权相魏卿辅助,京畿安全便由慕容将军、霍侯、和晁将军照看了,有劳各位了。”
各人齐声应喏,声音彻于庭。
素珍本有丝忐忑,只怕连玉将她点了伴驾视察,此时知自作多情,竟又有丝古怪的失落。
后来,连玉又处理了些官员所奏之事,但都无这二事重大了。素珍倒也听得津津有味,连玉几乎对朝议的每一个问题都事有准备,给出的答案,众臣多是信服,少有辩谏,心知他事前必定仔细批阅了奏章,若换作是她,这般每日危襟而坐,怕是要疯。
听着这些看似枯燥却蕴含天下的朝事,素珍竟不觉时间难过,只觉一晃便到了下朝时间。
不意临走前,连玉又掷下一块巨石进湖,道,众卿可有想过下届科举亦将选拔作女子为官?
一时,整个朝堂鸦雀无声。连玉这始作俑者却没事似的,一笑先行离去。
出门的时侯,隐隐听得几个官员低声议论,说天子乃铁血之人,对这吏治怕是有的整了。又说天子竟要选拔女子为官,这岂非让牝鸡司晨。言语间语气既惶恐又激动,又猜测女子为官这主意可是来自孝安。
素珍想着连玉所提也是心头怦跳,只是她有要事在身,暂时顾不了这些八卦,正要去追那刑部尚书萧越而去,连琴和连捷在她前面走过,连琴也是皱眉问道:“七哥,你说六哥为何会提此议?”
连捷笑说怕是此前妙音和他提到的,那位小姐素有大志向。
连琴一怔,哈哈笑了,“那女人可忒是大胆,她这魏国千金还想做这大周的女官不成?”
连捷道:“只要六哥愿意,怎么不能?”
素珍听着微微顿住,突然有些不是滋味,随即又想,她这是要替无烟难过,这后宫,只怕从此又多一名劲敌了。
她一想过后,赶紧复追萧越去,这萧越正和李兆廷、晁晃等人并排而走,他们的头儿权非同反不知哪里去了。
她正想上前搭讪,却教斜角里突然转出的一人截住。
正正是她方才还奇怪去向的权非同。
男人看着她,笑吟吟问道:“喝酒去如何?”
素珍本便被他吓了一跳,闻言更是一惊,心想非奸即盗啊,连忙道:“木大哥,小弟不巧正好有事,改天请你。”
权非同“哟”的一声,皮笑肉不笑,轻声道:“贤弟事情可真多啊,每每在我相邀之时。”
素珍一看左右,果见许多官员都对二人在行着注目礼,低声道:“大哥,我昨晚才到你府上去,皇上那里怕是也知道了,今儿又……这不好吧,大哥就行行好,改天我……”昨晚,是不得不为之,正愁怎么向连玉解释呢。
“行,你欠我三次饭局。”
“是是是。”
素珍对他亦是忌惮,却亦有数分抱歉,权非同实送过三次人情给她了。考前饭食照顾一回,公堂一回,街上被裴禽。兽追杀一回。
她心想他日还是要相还于他,一揖道:“必定。”
权非同自是看出她的敷衍,眉目微微一挑,突然伸手握住她鬓边发丝。
素珍顿时瞪大眼睛,想起昨晚李兆廷和她说的话,暗暗心惊,这人应该也知她性。别了。
她这幅模样,惹得权非同哈哈大笑。
“回头必请大哥。”
素珍告辞着,飞也似地逃了。
权非同看着前方背影,笑靥似花,眼里却缓缓抹过丝戾色。
另一边,素珍截下萧越,李兆廷从非多事之人,和晁晃先行告辞。
*
午膳时辰,素珍去了刑部。
说是奉连玉之命,来查一些卷宗,二十年内全国各县刑事案件的卷宗包括最近的冯氏案、傅静书案、还有柳将军案的资料她都要,看看可有冤案要翻,只因皇上新登登基,希望作些有益于民的举措。
萧越点头,“应当应当,皇上明察,李大人也辛苦了。”
他大方的亲自将她带到资料室,毫不怠慢。今日朝堂上皇帝虽无表示,但这李怀素俨然已是皇帝跟前大红人,这受伤得皇帝亲自抱起去医治的人有多少?
素珍的目的自是在冯家抄斩一案,她此前正愁如何来刑部讨要卷宗,奉机案后,她看似已成为连玉心腹,正是好办。
要下这许多卷宗,是为掩人耳目,连玉这当口应该已查到她“夏小姐”的身份了。二十年全国案件里,正好包括了蓟县夏家的案子。
——
☆、136 送爱入局(6)
李兆廷给她造的这新身份,正方便她办事。shu絝酆暵她来刑部查找卷宗的事,连玉迟早会知道,但会以为她是要翻查夏家案的资料,暂且不会牵扯到冯家那里去。他们会认为,她是以其他案子来遮掩夏家案,实际上,正好相反,她是以夏家案来遮掩她冯家的案子。
资料库内卷宗成千上万,但都是类别分明,井井有条,萧越临走前,命人将二十年份的资料都找出来给她。
案卷堆满两个桌案,一二十栋,高高而叠,但每份资料上都有时间和地点索引,找起来并不艰涩,冯家案执行于最近数月,不消多久,素珍便找到了冯家抄斩一案的卷宗。
库房极大,却因堆满卷宗而光线昏暗,素珍又关上门密查。
灯火被燃起,昏暗之中。共着荧荧,素珍却颤抖了手,死死盯着手中卷宗,一时,只听到自己绵重的呼吸之声,汗浸湿了内里衣衫,却竟不敢翻阅茕。
还差一步就知道真相了,她这是怎么了,在害怕什么?
脑里缓缓现出爹娘,哥哥红绡儿的模样,半空中,又有双冷清眼睛看着她,这双眼随之缓缓变成含笑慵懒的模样——
这是……五年前的石头,五年后的连玉?
她大惊,狠狠咬在唇上,一口甜腥溢出,她猛地将卷宗打开。
其中一段字句顿时跳入眼帘:
查大周前提刑公事冯少卿为晋王党余孽,与其妻、一子一女获绞死刑。刑后曝尸县城楼三天,以儆效尤呐。
执行人是……严鞑。
前提刑公事,爹爹以前竟是朝官!
严鞑……严相,是他?两相震撼之下,素珍咽喉发出一声闷响,她咬紧牙,视线缓缓移动到记录时间之处。
落的是……德靖皇帝的年号!
也就是说,是先帝期间批下的案子。
不是连玉,不是连玉!
她紧紧盯着那几个字,呼吸一松,竟颓然跌坐到地上。
良久,她将卷宗放回去,又将十多年前夏家案的卷子抽出来,微微用力做出数道握痕,而后放回原来的地方。
*
素珍走出刑部衙门的时候,夕阳已西下。
一名男子从库房背后缓缓走出,盯着少年身影踟蹰消失。
这人面如冠玉,眉眼清俊,通身都温雅斐然,正是那吏部侍郎李兆廷。
库房前两名看守小吏数天前便亲见萧越将他带过来两次,立下满脸堆笑道:“李大人,又过来了,可是有要事?”
李兆廷道:“找点资料,已和你们萧尚书知会过。”
小吏自不多话,恭恭敬敬让他进了去。
靡靡灯火下,库房资料还未来的及手,李兆廷将一份卷子从众卷中抽出,他打开一看,里面正是片刻前素珍看过的内容,他将这份卷宗——冯家案的卷宗卷折叠好放进自己腰带之内,又从袖中取出一份圈折整齐的卷宗放进千万份卷宗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吹熄了灯火,缓缓走出库房。
数天天他便来过这里。
和权非同说的是,一查当年晋王案的资料,毕竟,在冯少卿将晋王转解提刑衙门之前,晋王被刑部扣押过。
冯少卿彼时甚得德靖帝赏识,冯少卿乃德靖帝年间一任状元,冯少卿出身贫农之家,德靖帝不知晋王曾对来京读书赴考的冯少卿一见赏识,对他有过资助。是已冯少卿提出由他来审晋王,德靖皇帝欣然许之。
权非同却是后来不知从何得知晋冯的渊源,并认为,晋王当年曾将太宗皇帝真正传位密诏交给冯少卿,以鬼才冯少卿之智,必将之藏在一妥贴之处,很可能便是提刑衙门或是提刑府。这也是他当初要举荐李兆廷成为提刑的原因。
数天前一个夜晚,李兆廷提出来这里一查晋王被抄家之后包括当时刑部尚书与之交谈所录详细卷宗,权非同同意了。
然,李兆廷来到这里,并没有翻查晋王的档案,而是查阅了冯家案的卷宗。随后他吩咐魏成辉做了一份一模一样的假卷宗,再过来将假卷宗放了进去,将真卷宗抽了出来。
没有人能伪造出这么一份完美的假卷宗,但三朝老臣,熟知京畿的魏成辉却可以。
今天来此,便是将此前的假卷宗取回,将真卷宗放回去。
嗯,冯素珍看的是假卷宗。
他知道,她一定来看。他要她死心,她要报仇的人已经死了,他要她远离京城。这是他替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自此,亦再不相欠。
*
有句话叫螳螂捕蝉。
素珍不知道,她走出刑部的时候,内里有人,也不知,衙门对面小巷亦有两名锦袍男子。
正是清早在朝堂见过的连捷和连琴。
连琴冷笑,“朱雀这两天派去鲁蓟那边的探子有了消息,报说她是罪囚夏家遗孤,六哥说她指不定会这里查看夏家案的呈堂记录,她果来了。”
连捷颔首,“我不想做绝,但正如我方才所说,六哥有无烟,有阿顾,此时又多个聪颖骄傲的妙音,各色各样的女子,并非她不可。若她不肯对六哥坦诚交心,对六哥有任何威胁,我都不会放过。”
“六哥说过,说不准她身上还有秘密。他会将她戳出来,到时,只要教我知道,除想翻她那夏家的死人案子,她还有任何想法,我也……”
连琴“嗯”了声,狠狠一点头,盯着前方那瘦削背影消失在街角,目中皆是腥残色。
——
☆、137 送爱入局(7)
傍晚,宫。shu絝酆暵
连玉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门外内侍恭恭敬敬报道:“皇上,双城姑娘求见。”
连玉搁下笔,“请姑娘进来。”
很快,女子进来下拜,“见过皇上。”
脸上并非没有一丝惶恐的,苦笑道:“若非传唤,双城实不该到这御书房来,是双城冒昧了。”
连玉微微挑眉,“不该你也来了,有什么说吧,朕不怪你。”
男人示意她坐下来,眼中有浅浅笑意,一双琥眸暖褐流动,宛如单薄琉璃,却教人看不到底。
以前,他从不会开这些玩笑,他变了。越发虚怀若谷,让人无法掌握茕。
双城有些出神,直至连玉屈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咯咯几声提醒了她的微微失态。
她没有就坐,弯腰又福了一福,轻声道:“听说皇上三天后将启程南下视察皇陵施工进展,双城请求……请求伴驾。”
连玉眸中微有严色,“双城,朕此次去并非游玩。”
“奴。婢知道,”双城仍是苦笑,“只是,奴。婢实在惶恐在这宫中担惊受怕的日子……”
“朕已下过旨,谁都不敢动你。”
“若是皇太后呢?呐”
“她不会,”连玉淡淡一句,突然似乎想起什么,微叹了口气,“倒是朕疏忽了,若她让无烟来当这个丑人,倒是棘手。”
“她会让魏妃害我……”双城闻言亦是微微一震,半晌,方道:“皇上倒明白女子心态。”
连玉轻笑,“不是明白女子心态,而是这世间权力之峰,尔虞我诈,借刀杀人,大抵如是。”
“双城,回去准备一下,你也随驾出行罢。”
双城一怔而喜,盈盈拜谢。她是极为隐忍之人,只是此刻久唯的喜悦搅动着心扉,又见那金色夕光从窗户映入,鎏金之辉古拙而宁致,连玉因是守丧期间,一身白色便服,襟修梅竹,两手交握叠放在桌上,风流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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