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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密录-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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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得细细查找真相。

    听台上的戏文又唱完一段,夏清时端起茶杯,喝了两口,便欲起身告辞了。

    她没空再与饮音纠缠。

    前些日子,夏清时在看娘亲的那副画时,发现画底下留白处有一个小小的红泥印章。

    那印章上刻的是宫草记三个隶书小字。

    这宫草记夏清时是知道的,执章的人名叫宫三,是十几年前京陵城里有名的画师,少年英才,天赋异禀。

    他最擅长画人物肖像,可谓神形兼具,比真人更加传神。

    当时能得宫三先生替自己作上一副画可是格外的难得,便是千金也难求,连宫中也时常有妃子将宫三请进宫去,只为让他替自己画一副美人图,好呈给皇上,以博皇上青睐。

    毕竟,见皇上一面很难,而要送皇上一副画还算容易,若能让皇上睹画思人,那便是争宠的好手段。

    然而十年前,宫三却忽然搁笔不画了。

    一把大火将他的笔墨纸砚连着他所住的草庐一齐烧毁,从此隐居山间,再不出世。

    夏清时思量着,若能找到宫先生,或许能让他想起当时画这幅画的缘由,兴许便能查出些叶北亭与夏府的关系。

    不知为什么,自从见过叶北亭,听他说了些奇怪的话,又看到他怀中娘亲的画像后,夏清时总觉得叶北亭与自己家似乎真有什么隐秘的联系……

    今日,夏清时还打算去各大文房字画铺打听打听宫先生目前的所在,哪能便在这烟雨斋里耽搁一整天?

    正想着,却忽然觉得一股热气从腹中冒起,直往头顶冲来。

    几乎是转瞬间,夏清时的脸便烫得如被火烤,额上汗珠滚落,眼前迷离一片……

    这是……

    夏清时想稳一稳心神,哪知心意却越来越乱。

    脑海中有种极强烈,又极迫切的欲望,让她几乎无法自持。

    饮音真是好歹毒!

    夏清时明白自己不该喝那一口茶,可此时已经晚了。

    大庭广众之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失态。

    夏清时猛地站起,含糊道:“屋子里太热,我出去透透气……娘……娘你们慢慢看……”

    说完,也不待沈夫人答应,拉起梳儿的衣袖便走。

    梳儿一怔,转头见自家公主满脸通红,神色怪异之极,心中骇然,赶紧跟着夏清时便往外走。

    “哎哟!”

    梳儿刚走两步,却忽得撞到什么人,还未低头去看,便听耳边,饮音的声音乍起。

    这才惊觉,刚刚碰到的是饮音公主的胳膊。

    而饮音的手上正端着一杯热茶,经梳儿一碰,茶洒了满身。

    饮音没好气:“愣着干嘛?你家主子便是这样调教奴婢的吗?”

    梳儿看了一眼自家公主的背影,咬了咬牙,赶紧跪下,替饮音公主拂拭衣衫,欲匆匆弄干净了离开,却无奈被饮音左右刁难着,足足半柱香的功夫,才脱身从梅花坞里出来。

    可一出门,哪里还有自家公主的影子!

    梳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中担心公主,又不知她到底怎么了,真是心慌意乱害怕得厉害。

    她真后悔今日一早,自己非要跟着公主来听戏,若自己不来,来的是绿筠姐姐便好了!

    绿筠姐姐如此聪敏,定然能护公主周全,至少不像自己一般碍事,多生事端。

    梳儿跺了跺脚,四下里到处寻找公主的身影。

    梅花坞里,饮音饮了口茶扬唇一笑后,轻声冲流莺道:“都安排好了吧?”

    流莺点头。

    饮音看了眼台子上即将尾声的游园惊梦,慢悠悠道:“好戏便要上演了,你还不快去,定要让沈临洛恰好赶到。”

正文 第87章:游园惊梦(3)

    “一边儿燕喃喃软又甜,一边儿莺呖呖脆又圆……”

    戏台上的曲子仍唱着,待流莺离开后片刻,饮音也蓦地起身,冲听戏听得聚精会神的沈夫人道:“娘,梳儿那丫鬟毛手毛脚,将茶水尽数泼在了我身上,饮音听说这烟雨斋后边儿有客房,娘可否陪饮音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沈夫人头一转,果见饮音满身的淋漓茶渍,虽已擦了大半,但仍湿漉漉的狼狈不堪。

    沈夫人于是起身,随饮音一同出了梅花坞。

    梅花坞外的回廊与后璧客房前的庭院相连,庭院中遍植水仙,气味芬芳,姿态亭雅。

    梳儿一路寻到了庭院之中,忽见一张月白色绉纱手帕落在不远处的客房门前。

    那手帕正是绾陶公主今日出门前叠成同心方胜掖在臂钏里的那一方,怎么会落在了这里?

    梳儿心头一跳,看着那紧闭着的客房门,帕子也来不及捡起,忙奔过去,一把推开了房门。

    却见房中,一片靡靡之气,绾陶公主鬓云乱洒、酥胸半掩,一副睡态躺倒在房中的雕花木床上。

    而在公主身前,一个陌生的男人已脱光了上衣,双脚跨骑在公主身上,正伸手欲解腰间的裤带。

    “你!你!”梳儿一时脑蒙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迷迷糊糊的夏清时被梳儿的两声喊叫惊醒了过来,一看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顿时狠下心,牙咬舌尖,痛楚和血腥气直冲脑门,夏清时忽然清醒了泰半,半坐起来,拼力的的挣扎,欲将那男人推下床去。

    哪知所中之药,药效强劲,夏清时手软脚软,伸手朝着那男人推去,却如推棉花,竟丝毫使不上劲。

    更让她恼火的是,当她的双手一触及男人的胸膛,心中顿时荡起一股奇异的感受,那感受如滚滚烈火,将夏清时刚刚清晰的思绪又一次烧乱。

    “梳……儿……”夏清时深吸口气,几乎自持不住,连忙呼喊梳儿。

    梳儿这才回过神来,顾不得羞怯,上前便去抓那男人的手臂,想将他从公主身上扯下来。

    哪知那男人力大无比,哪是梳儿一个小女子能拉得动的?

    男人手一甩,便将梳儿推跌在了地上。

    他上下瞧了梳儿一眼,随即淫笑道:“有一个采一个,来一对儿采一双,两个都是大美人儿,今日这桩生意还真是赚了!”

    梳儿又气又怒,正欲抽出发间的簪子来,与那男人拼个你死我活。

    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公主的清白才是!

    却忽然听外边传来沈夫人的声音。

    没听清沈夫人说了句什么,饮音公主的话音便紧接响起:“前面不远便是了,也不知流莺有没有将干净的衣裙备好。”

    梳儿心里头顿时大喜,夫人和饮音公主也来了!

    她一人不是这男人的对手,却还不信,既有沈夫人出面,又有饮音公主在此,这淫贼还敢放肆!

    哪知夏清时却是脸色大变,喘息间,急促道:“梳儿!快!去拦住她们……千万,千万别让她们进来……”

    “怎么?!”梳儿一惊,心中慌乱至极,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夫人和饮音公主出现便能救自家公主了,怎么公主反倒不让她们进来呢?

    只是夏清时话刚出口,身前的男人已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了夏清时的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打得夏清时眼前一黑,脸色顿时火辣辣的痛了起来。

    “看你还敢多嘴!”男人一抬手,又是一巴掌即将打下。

    夏清时使出浑身的力气格挡住了,声嘶力竭道:“快!拦住她们!”

    “啊!”梳儿一震,来不及再想,转身便跑出屋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等她站在门口时,才发觉自己已满身大汗,止不住的发抖。

    凉风一吹,随即便恍然大悟。

    绾陶公主可是公主!

    怎么会有淫贼如此的不要命,胆敢侵犯公主?

    这一切都是个圈套!

    若让沈夫人见到公主这副模样,那公主的清誉便算彻底毁了。

    可……梳儿侧头,看着紧闭的房门,门内又是一声重响……

    放公主孤身在房中,她能应付那男人吗?

    看公主的神色分明是中了迷药,身不由己。

    梳儿急的快哭了,正自纠结,便见饮音跟在沈夫人身后,从庭院疏朗的花木间走了过来。

    一见梳儿立在客房门前,饮音明显一怔。

    但随即便向沈夫人道:“娘,看来绾陶也在这里,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

    “不过……”饮音接着到,“梳儿你怎么守在门外?不在屋子里侍候么?”

    梳儿紧张得心通通直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还没有想好措辞,便又听饮音浅笑着似乎是玩笑道:“该不会绾陶妹妹在屋子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你来守门吧?”

    “怎么会!”梳儿急切的脱口而出。

    沈夫人已蹙起了眉。

    饮音看得心里高兴,却不知沈夫人是因为她无凭无据的口无遮拦,而微恼皱眉。

    饮音仿佛得了沈夫人的鼓励,更要乘胜追击,眉一挑,便冲梳儿道:“将门打开,我们进去看看。”

    梳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却一个劲的摇头,死死的把着门口。

    这下,沈夫人也起了疑,却仍是和颜悦色的冲梳儿开口问道:“怎么了?绾陶可是出了什么事?”

    不待梳儿回答,饮音立刻厉声喝道:“让开!凭你一个小小的丫鬟,怎敢阻拦主子?”

    梳儿一下扬起了脸,决绝道:“我的主子是绾陶公主,我只须听她的话!我绝不会让你进去的!”

    “噢?”饮音表面故作生气,眼底的喜悦却更浓了,“这么说,是绾陶让你拦着不许我们进的?”

    说完手一伸,便要将梳儿推开:“滚!就凭你,也配拦着我?”

    哪知梳儿却仿佛长在了那儿似的,分毫不动。

    竟与饮音公主推搡起来。

    这主仆之间推推拉拉成何体统?被人看到也只会说是沈府里的人没有规矩,丢人现眼。

    损毁的可是整个沈府的名声。

    沈夫人立即喝道:“都给我住手,你们这像个什么样子!”

    只是饮音哪里被一个丫鬟反抗过,梳儿一回手,饮音便惊怒交加,只觉不敢置信,非要剥了这胆大妄为的丫鬟的皮不可,哪里还听得进去沈夫人的话。

    饮音使足了力气,一把扭住了梳儿的手,眸光狠辣的盯着梳儿红通通的眼眶:“阻拦公主,以下犯上,梳儿,我便是诛了你九族也不冤!”

    梳儿喃喃:“九族便只剩了我一个,我梳儿为公主死了也值得。”

    “不可理喻!”饮音手用力一摔,带起梳儿的身子,一下砸在了门旁的青石盆景中。

    梳儿眉际之末的太阳穴猛地戳在了尖利的青石之上,登时血流如注,梳儿的身子一下便软了下去……

    “啊!”沈夫人掩住了心口,忙让闻声赶来的伙计去扶起梳儿。

    饮音却连看也不看一眼,抬起一脚,砰的一声踹开了眼前的门!

    她要将绾陶公主与男人私会抓个正着。

    让沈夫人和自己一起将他们俩捉奸在床。

    到时候只怕绾陶便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一个不守妇道,失了清白的女子,即便她的身份贵为公主,沈夫人也容不下她了。

    饮音这如意算盘打得响亮。

    此计一成,她便是沈家独一无二的少夫人了,再不用与人分享沈临洛。

    却不想门一开,饮音一眼便看到了虽满面通红,但衣衫整齐,端坐在桌旁的绾陶公主。

    而在绾陶的对面,正是她的三哥,段南唐。

    桌上两杯热茶,一副白玉棋盘。

    看模样,两人似乎是在品茶对弈。

    “怎么会……”饮音几乎不能呼吸,“那男人呢?”

    “什么男人?”段南唐笑了起来,“皇妹在说什么胡话?”

    饮音恼极,眉一立,质问道:“三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段南唐端起茶来,轻轻喝了一口:“怎么,我不能在这里吗?”

    随即放下茶杯,缓缓道:“我特意来看何家班的游园惊梦,偶遇绾陶皇妹,多日不见,相坐小谈而已。”

    说罢,段南唐目光越过饮音,看向她身后的沈夫人:“沈夫人,你们这大张旗鼓的闯进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与皇妹说会儿话,还须提前向你们沈府借人吗?”

    沈夫人一凛,忙躬身向段南唐行礼后,道:“臣妇无意间闯入,叨扰了殿下与公主小坐,还望殿下恕罪!”

    段南唐也不为难沈夫人,一挥手:“即刻下去罢。”

    “臣妇告退。”沈夫人又施了一礼后,遂加重了语气,“饮音,走罢。”

    饮音恨恨,却也只得跟着沈夫人离开。

    直到走进庭院之中,沈夫人才沉了脸:“简直胡闹!你忘了过门当日我说过的规矩了吗?回府自己去祠堂里好好跪着反省反省!”

    沈夫人刚走,夏清时便一个支撑不住,一下倒在了桌子上,撞得棋盘倾覆,黑白的棋子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段南唐刚将夏清时扶起来,便见沈临洛出现在了房门口。

    段南唐勾唇冷冷一笑:“今日可真热闹,饮音这局果真环环相扣。”

    沈临洛却一步踏了进来,朗声道:“放开她!”

正文 第88章:游园惊梦(4)

    段南唐眯了眯眼,不理沈临洛,扶着夏清时便要走。

    沈临洛伸手拦在了段南唐跟前:“我再说一次,放开她!”

    “放肆!”段南唐冷声斥责到,“你是什么身份,胆敢阻拦我,不要命了吗?”

    沈临洛并未退却,一字一句道:“我是当朝太傅沈临洛,绾陶公主的夫君。我并非有意阻拦三殿下,只是来接自己的夫人回家。”

    段南唐二话不说,顷刻间便伸手,向沈临洛挥去。

    夏清时中的迷药性烈,他耽搁不起时间。

    哪知沈临洛竟以下犯上,出手格挡,两人打个平手,竟是谁也推不开谁。

    两人谁也不愿率先放手,正僵持不下,只听夏清时迷迷糊糊中,开口道:“放……放开我……”

    段南唐揽着夏清时的手臂一僵。

    就听夏清时接着道:“沈……临洛,带我走。”

    “好。”沈临洛当即应下,趁段南唐失神的片刻,脚下用力一格,将段南唐推出去半步。

    “三殿下,得罪了。”然后欺身上前,抢过了夏清时,双手抱住她便转身离去。

    段南唐在门口足足站立了一炷香的功夫,这才深深的吸了口气,几乎是跌倒般,坐在了凳子上。

    看着一地凌乱的棋子,段南唐只觉得自己失去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而且一旦失去,只怕这辈子再也无法拥有……

    他想要的江山,天下,至高的权利,在一瞬间变得分文不值。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摘星!”段南唐话音一出,才发现自己竟然嘶哑了嗓子。

    摘星轻身从木窗中跃了进来,立在下首:“殿下。”

    段南唐随即道:“将床下那男人拖出来,斩断四肢,扔进猪圈里去。务必让他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摘星颔首:“是。”

    便俯身去拖床下那光着上身的男人。

    段南唐又道:“计划开始罢!”

    “什么?”摘星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吃惊,“可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我说开始。”段南唐打断了她。

    “是。”摘星应下来,扛起被打昏的男人,告退。

    段南唐捡起地上一颗白色的棋子,端详片刻,自言自语道:“现如今已经晚了……只希望还有挽回的余地。”

    ……

    沈临洛抱着夏清时一回府,流莺便哭哭啼啼的跑了过来。

    “太傅大人,你快去看看吧,夫人罚公主跪在祠堂里,已经足足跪了一个时辰了!”

    流莺着急万分,饮音公主哪里受过这样的处罚,当真是要了命了。

    哪知沈临洛却连眼皮也没有抬:“罚着罢,让母亲好好教教她我们沈家的规矩。”

    “可这……”流莺更慌了,想追上去求情,却被沈临洛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挡在了屋外。

    “小槌子!”沈临洛将夏清时放在床上,高喊一声。

    小槌子立马从外面奔了进来。

    “快去请肖大夫来!”

    小槌子领了命转身便走,却和迎面而来的绿筠撞个满怀。

    两人的脸相顾一红。

    小槌子扰着头跑了出去,绿筠见公主迷迷糊糊,神色诡异的躺在床上,本略带红晕的脸颊一下变得惨白。

    “公主这是怎么了?”绿筠忙问。

    沈临洛摇了摇头:“等府里的肖大夫来看过了才知道。”

    绿筠心急的直跺脚,叹道:“梳儿这丫头就是不中用,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为人又心思单纯。今日该我陪着公主去便好了,兴许公主便能好端端的回来!”

    说罢扫了一眼,忙问:“梳儿呢?”

    公主出了这么大的事,梳儿合该陪在公主身边才是,怎么不见了踪迹?

    沈临洛叹了口气,缓缓道:“梳儿已经不在了。”

    “什么?”绿筠吓了一大跳,怀疑自己听差了。

    沈临洛解释道:“梳儿摔在了青石上,当场便不行了,人是送回府后彻底没了的。”

    绿筠踉跄两步,扶住门槛这才站住了:“怎么可能呢?今日一早她还活蹦乱跳的,抢着要去听戏,还说待下午回来,再亲口讲给我听……这……这……”

    哽咽片刻,再说不出一句话,绿筠的眼泪一下便涌了出来。

    她低下头,抽出帕子来擦了擦,哪知眼泪却越擦越多。

    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刚巧流香和碧香两个丫头,一人端着热水,一人拿着棉帕进来,一见绿筠的模样,皆吓了一跳。

    将东西放下,在沈临洛的示意下,两人立即一左一右的搀着绿筠,一璧安抚她,一璧带她出了屋子。

    没一会儿,小槌子便带着肖大夫来了。

    肖大夫上前来略略一按夏清时的手腕,顷刻便变了脸色。

    “这……少爷,少夫人她中的……中的是那……”

    见小大夫吞吞吐吐半晌说不出个名堂,沈临洛气得扬了眉:“究竟是中了什么?!快说!”

    “是!”肖大夫一下跪了下来,犹豫片刻后,缓缓到,“玉练槌能否替我打一盆热水来?”

    玉练槌有些奇怪,指着刚刚流香端进来的热水问道:“肖大夫,这里不是有热水吗?”

    沈临洛斥道:“叫你去你就去!”

    玉练槌从未见自己少爷发过这么大的脾气,麻溜的便出了屋。

    待玉练槌走后,肖大夫才回道:“回少爷的话,少夫人这中的是温香软玉散。”

    “温香软玉散?”沈临洛从未听过这种毒药,不过,仅听这名字,他已猜出了七八分。

    肖大夫解释道:“温香软玉散比一般的春药药性更加强烈,非阴阳调和不能解,如是中毒之人三日之日仍未……阴阳调和,便会……便会七窍出血、暴毙而亡。”

    沈临洛吃了一惊:“当真别无他法吗?”

    肖大夫刚摇完头,玉练槌已端着一盆热水,打开了房门。

    “少爷,水来了!”

    沈临洛挥了挥手:“都下去罢。”

    “是。”肖大夫躬身告退。

    玉练槌有些茫然:“少爷,这水?”

    沈临洛没好气:“倒了!”

    ……

    待房门重新关上后,房间内仅剩了沈临洛和夏清时两人。

    夏清时双眼迷离,头脑昏昏沉沉,却仍听到了那肖大夫说的话。

    她脑海里有两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嚣。

    一边丧气的说:不如就这样死了罢……死了便能见到爹爹娘亲还有喜儿,死了再不用思虑太多,不用担心欺骗与背叛,不用在意爱与被爱。

    另一边则声嘶力竭的呐喊:要活下去!不顾一切也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只有活下去,查出真相,还父亲还夏家一个清白。

    夏清时只觉得脑袋又痛又胀,身体却如被煮开的沸水般滚烫。

    如同流淌在混混沌沌的河水之中,让她辨不清方向,也不知道岸在何方。

    沈临洛亦是同样的纠结。

    他的一生至今为止做过无数的决定,有战场上的一令之下千军万马,浴血拼杀,也有朝堂上的一纸奏折掀起风云诡谲,可没有哪一个有此时此刻的这一个,这样让他难以抉择。

    沈临洛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夏清时爱的是段南唐,即便段南唐是她的仇人。

    可有些感情就是这样,爱了便是爱了,如覆水难收。

    他知道夏清时心里爱着段南唐,却因为残酷的真相,令她不得不放手,将爱转变为恨。

    踌躇片刻,沈临洛终于出声道:“夏清时,你想要怎么办,我听你的。”

    夏清时仿佛在激流中抓住一块漂浮的枯木,却又在爬上去才发现那竟是一个能让她安身的岛屿。

    她脑海中的混沌渐渐清晰起来。

    她不能死,若这副模样死了,她有何脸面去见九泉下的父母?

    若让夏家在史册上永永远远的背负上叛国的罪名,她又有何脸面去见夏家的列祖列宗?

    她夏清时从来都不会逃避,因为逃避永不会解决问题,只有一点一点的坚持,再艰难也要坚持。

    沈临洛见夏清时呼吸越来越快,他伸手扶住她的肩,让她能好受一些。

    片刻后,又道:“你若想死……我便陪你一起,死又有何惧!”

    顿了顿,接着道:“你若想活……你想要谁,告诉我,便是段南唐……我也替你抓来!”

    夏清时忽而便笑了,这是她从未有过的笑容,在迷药的催化下,显得妩媚而妖娆,看得沈临洛顿时便忘记了一切。

    原来岛屿也不是岛屿,而是最宽广踏实的陆地。

    夏清时不再犹豫,轻轻开口:“我要你。”

正文 第89章:游园惊梦(5)

    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沈临洛犹如跌入了地狱,可眼前的景致又分明便是天堂。

    ……

    第二日一早。

    沈临洛醒过来的时候,夏清时已不在身边了。

    昨晚的一切都仿佛只是一场梦,而一夜好梦之后的虚无感,使天不怕地不怕的沈临洛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忙从床上跃起,推开门便奔进庭院中,问正往莳汀阁传早膳的丫鬟:“可有见到少夫人?”

    小丫鬟哪里见过如此急躁的少爷,吓了一跳,差点连手里的食盒也端不稳,结结巴巴道:“少……少夫人刚起来,正传早膳呢……”

    沈临洛急急打断了她:“我是说绾陶公主。”

    小丫鬟一怔;“哦,那位少夫人呀,奴婢没有见到她。”

    沈临洛便即转身,向别处寻去,没几步,又遇到了玉练槌。

    “小槌子,看到少夫人了吗?”

    玉练槌点头:“少夫人今日一早便出府了。”

    “你可知她去了哪儿?”沈临洛忙问。

    “听绿筠说,少夫人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去了郊外的慈云庵。”玉练槌想了想,又到,“少夫人说梳儿是为她而死,她要去庵里为梳儿抄几日经书祷告。”

    “只她一人吗?”

    玉练槌点头:“便连绿筠想要陪着一起去,也被少夫人拒绝了。”

    沈临洛当即前往慈云庵。

    到了庵门口,却被小姑子给拦了下来:“施主休入。”

    沈临洛抬头一看,才发现庵门口立了块石碑,上面写着:男客止步。

    沈临洛朝着那小姑子鞠了一躬,便道:“我是来此寻人的,还请师父行个方便,代为通传一声。”

    小姑子一身灰衣,不施丁点的粉黛,面目倒是清秀温婉的模样。

    她略一点头,便回道:“施主是来寻绾陶公主的吧?”

    沈临洛一喜:“是。还请师父请她出来说话。”

    小姑子摇了摇头:“那施主还是请回吧,公主特意交代了不见客。”

    见沈临洛神色黯淡下来,小姑子又道:“施主姓沈吧?”

    沈临洛点头,小姑子道:“绾陶公主嘱咐我,说若来寻她的施主姓沈,便告诉沈施主,她一切安好,切勿挂念,住得几日,静了心,自会回府。”

    沈临洛无奈,只得回望一眼绿竹掩映的慈云庵,孤身下山。

    ……

    夏清时在慈云庵里与姑子同吃同住,整整诵了七日的经。

    在第七日,一夜淋漓的大雨之后,傍晚十分,夏清时终于重新走出了慈云庵的大门。

    这七日里,她除了替梳儿诵经外,也想了很多。

    本打算一定要想出一个结果来,关于以后的路该如何抉择,关于恨与爱,却在主持师父寂照大师的点化下明白了,勿须急,不必现在便求一个结果,慢慢往前走,时间自会给你一个答案。

    所以,当夏清时踏出大门时,她觉得自己似乎和来时一样,什么也还不知道,却又有些不一样了,虽然不知道,但她不再如此的困惑。

    刚往外走了两步,便见到一个身穿布衣的和尚立在慈云庵外,不远处的梨树底下。

    梨树已开了一半的花,洋洋洒洒的便如雪般飘落在那布衣和尚的身上。

    那和尚却是岿然不动。

    夏清时奇怪,怎么尼姑庵门口候了个和尚?

    只见那和尚一见到夏清时,眼睛一亮。

    立马伸出手来,掐着指头算了算,这一算,脸上大喜,霎时间便朝着夏清时扑了过来。

    布衣和尚奔到夏清时面前,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施主!你便是我要找的人!”

    夏清时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和尚,忽然开口:“我可没有钱。”

    布衣和尚顿时哑然,半晌后才回过了神:“施主莫不是将我当作了江湖骗子?”

    夏清时点头:“不然呢?”

    “老衲是云游四海的术方和尚,近日刚到京陵,听闻京陵频频发生怪事,于是受人之托着手调查!”

    “关我什么事呢?”夏清时打断了他。

    她自来不信鬼神之说。

    “咳咳。”术方和尚缓了缓,“是这样,老衲去到了郊外的芳菲院,发现了那作乱京陵的厉鬼踪迹……”

    夏清时一听他越说越邪乎,当即转身便走。

    术方和尚道:“施主留步!施主留步!施主……”

    夏清时终于停下了脚步:“怎么?”

    术方和尚喘着气,缓缓道:“据老衲推算,只有施主你能引出那厉鬼!”

    夏清时又想迈脚便走,忽然定了下来。

    沈临洛最近不一直在查这京陵闹鬼案吗?

    如果这闹鬼案真是谣言,随这老和尚去一趟说不定能查找出遥远的源头,也算帮了沈临洛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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