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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密录-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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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莺搀着饮音也走上了前来,沈临洛站在中间。
三人一起举起了茶杯。
沈夫人已经将手腕上的一对羊脂玉镯褪了下来。
这对镯子是她当年成亲时,沈怀谦的娘送她的,这是沈家夫人世代相传的物件,虽不贵重,却意义非凡,只是她的儿媳有两个,只得不偏不倚,将这一对镯子拆开来,一人一只了。
沈夫人打算两个闺女一敬完茶,便将镯子赏给她们。
眼见着三人躬身一拜,茶盏便端了起来。
沈夫人年纪虽然大了,却仍然是孩子天性,茶还没有喝,已迫不及待道:“从今往后,你们便是我们沈家的媳妇了,我沈家女人只一条:待人要宽和,每事宽一分则积一分之福。休存猜忌之心,休听离间之语,休作生分之事。你们都记住了吗?”
饮音当即将茶杯递到了沈夫人眼前,应道:“饮音记住了,娘请喝茶。”
夏清时却是怔怔。
她已经恍惚了一路,脑子里乱乱攘攘,只在辨别昨晚沈临洛与白芙那一晌话究竟是真是假。
恍恍惚惚便跟着沈临洛来到了这里,还未弄清怎么回事,手中已端起了茶盏。
此刻,听沈夫人从口中说出“从今往后,你们便是我们沈家的媳妇”一句,忽然间一顿。
若段南唐真若他们说的这般不堪,若他真是自己的血海仇人。
那自己目前所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夏清时假扮公主,不过是为了与段南唐合作,推翻太子一党,助段南唐得他所想,又替自己报仇血恨。
可此刻,仇人已然变成了段南唐,那她还做什么公主?还嫁什么沈临洛?
夏清时一时间只觉自己身处云雾之中,不知该何去何从。
眼见沈夫人接过了饮音手中的热茶,茶满七分,轻饮而下,将手中那氤氲着淡粉色光滑的玉镯子秦自带在了饮音手上。
又扬起脸来,一双乌黑的眸子朝着夏清时望了过来。
夏清时秀眉一立,牙一咬。
她不信!
无论怎样,她也要听他亲口说出来不可!
她不信一直以来他皆是在利用自己!
若是得到他的亲口承认,那便立时取了他的性命,替夏家满门报仇!
夏清时砰的一声,将茶盏放在了供桌之上,一个转身便向外奔去。
沈夫人看了看老爷,又看了一眼自己儿子,一脸莫名其妙。
心想,难道是我们沈家的规矩把公主给吓住了?
可……一个媳妇跑了,眼前还有一个呢,这规矩还要不要接着往下走?
沈临洛也顾不得了,忙欲转身去追。
只听沈怀谦清咳一声,缓缓道:“敬完娘,该敬爹了!”
“这……”沈临洛见沈怀谦脸色难得的有些难看,刚提起的脚步有些迈不出去。
饮音倒是两日来终于扬起了嘴角,将新斟的茶水端起来,递给了沈怀谦,甜甜的叫了一声爹。
敬茶当场拂袖而去,这绾陶也不知发了什么疯,不过,不管发什么疯,她都是大不敬。
饮音还不信,那样一个不敬不孝的儿媳还能在这沈府中混得下去。
早晚要让她从哪儿来的滚回哪里去!
敬完茶,饮音和沈临洛随着沈老爷和夫人进祠堂里磕头跪拜,朝沈家的列祖列宗上了香,终算立式完毕,南夏国三公主玉姬添进了沈府的族谱里,列为沈临洛沈夫人段氏。
看着那泛黄的族谱上,与沈临洛并列,仅她一人的名字,饮音踏出祠堂,迎着正午并不浓烈的阳光,又一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
三皇子段南唐的如意馆外,夏清时已在太阳下站了半个时辰。
段南唐的轿子分明停在院中,禀报的小厮却回来告诉她三殿下不在府中。
夏清时捏紧了拳头,既然他不愿出来见她,那她便等着。
她还不信,她一直在这里等着,等不到他段南唐出门的一日。
正午刚过,夏清时便见摘星从门内出来。
走到她的面前,轻轻一点头,回道:“公主请回吧,我家殿下身体不适,半个月都不会出门的。”
夏清时眸光便如淬了极寒之地的冰雪:“是不适还是不敢见我?”
说罢,垂了垂眼角,再扬起眸子来时,情绪已恢复大半,夏清时缓缓道:“摘星,你替我告诉段南唐,我要亲口问他一句话,我什么也不信,什么也不管,只要他的一句话。”
摘星点点头,转身刚走两步,忽然转回了身,嘴角一抿,浅浅笑了起来,道:“公主,你何必这样执着了,有时候不撞南墙不回头只会让自己伤得更痛更深而已。”
“你什么意思?!”夏清时提高了声音。
只是摘星刹那便敛了笑容,不再理会身后夏清时的追问,径直走回如意馆中,闭上了门。
夏清时立于原地,只觉得山崩于前般,整个人都快软了下去。
段南唐已经知道自己发现了一切?
那摘星的话是已经替段南唐承认了吗?
夏清时脚下一软,刚要向后瘫倒,便被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肩头。
振作片刻,打起精神,夏清时回过头,看到了沈临洛温润的眉眼,和眉眼间关切的神色。
“是你?”夏清时问到。
沈临洛回答:“是我。”
随即放开了手,又道:“我们回家吧。”
夏清时摇头:“如你所说,若段南唐是我的仇人,那我就没有必要假冒什么公主了,也不必嫁给你。从此,你是你,我是我,你做你的沈太傅,我继续独自替我们夏家报仇,你我毫无干系。”
沈临洛道:“你可知欺君是死罪。”
夏清时笑了:“我夏清时本就已经是死人,还怕死罪?”
沈临洛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夏清时已经是死人了,可你绾陶公主良月却是顺德帝宠爱的女儿,是南玉国太子太傅的夫人,哪个身份对你来说更有利,想必你也清楚。”
正文 第79章:云开雾散(5)
回到沈府的时候,豆黄正满院子追着橘毛跑。
一看见夏清时慌不择路的橘毛瞬间从地面跃起,直直地朝着夏清时的怀中扑来。
夏清时只觉怀中一软,一暖,再看豆黄呜嗷一声,耸着毛茸茸的耳朵,一个劲不停的围着夏清时摇尾巴。
抱着橘毛回了自己的屋子,当晚夏清时便病了。
许是心力交瘁到了极点,夏清时这一病不见好转,反而愈加深重,到第三日的时候,便连床也起不来了。
偏偏近日虎口关外不大太平,沈临洛没日没夜的在御书房与顺德帝商议国事,回府的时候也没有。
沈夫人心疼儿媳妇,赶紧命人将上回皇上赏的野山参取了出来,炖了一整夜的鸡汤,是日一早,便领着身边的丫鬟嬛儿,提了鸡汤来房中看夏清时。
让她别忧虑过多,好好休息。
说话间,牵起夏清时的手,暖了暖,后便将手上前日未送出的那枚羊脂玉镯子顺势套上了夏清时的手腕。
“你的名字,我已添进了族谱里,规矩虽未成,你亦是我沈家的媳妇。”
沈夫人自小便想养一个女儿,无奈只生了沈临洛一个后便怎样也怀不上了。
打她第一眼见到这绾陶公主良月时起,便打心眼里喜欢她。
夏清时承蒙厚爱,却是有苦难言,只得垂着眼,默不作声。
沈夫人看在眼里,还以为是她身子未好,昏昏欲睡。便不再打扰她了,提了食盒要回。
刚走到门口,替夏清时掩上了房门,忽见饮音带着流莺也向着这边走来。
饮音只是前来奚落夏清时的,本欲趁着夏清时人在病中,逞逞口舌之快。
哪知此刻见到沈夫人提着盛鸡汤的食盒从夏清时房中出来,嫉恨之心遂起。
只觉这沈夫人还真是没脾气,自家儿媳在请安当场摔下茶杯就走,她竟还有心来送鸡汤?
饮音眸光一闪,走了过去,规规矩矩的向沈夫人行了礼。
刚直起腰来,便道:“大婚第二日便一病不起,绾陶公主这是福薄命苦的身子,也真是可怜,娘与临洛还是少来此处,以免沾染了病气,服侍妹妹的事,便由我来做罢。”
饮音自觉自己这话说得漂亮,既让人觉得绾陶公主晦气,从此与她少走动,又彰显出自己的大气体己。
话音刚落,流莺便帮腔道:“可不是晦气么,少爷一与她洞房便要被派去关外打仗,真真是倒霉透了。还是我家公主命好有福气,夫人多劝少爷与我家公主多走动走动,那事说不定还有转机!”
沈临洛临危受命即将前往虎口关外,这是饮音刚刚从宫里得来的消息。
这消息沈夫人此刻还是刚听到。
不过,她却并不是如饮音想象般愁苦,神色反而欣慰起来,扬声说道:“男儿不展风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我沈家男儿更要身带吴钩,破他铁马冰河不胜不归。这是为国洒血,是荣耀,何来倒霉一说?”
“这……”流莺顿时哑了声息,转头向公主看过去。
只见公主脸色已沉了下来。
又听沈夫人道:“你既说你家公主命好,那你嫁到我家自是好福气,良月命苦,嫁到我家是来受苦的,我更该好好待她才是。”
说着不再看饮音一眼,一边走远,一边招呼身旁的丫鬟:“嬛儿,去把中午的参汤热上吧。”
饮音瞪了流莺一眼,转身砰的一下踹开了夏清时的房门。
门外的谈话夏清时早已听得清清楚楚,见饮音一脸怒容的走进来,想必她是来刁难自己的。
这公主自小任性妄为惯了的,哪里吃过别人的亏,更不肯吃别人的亏。
一进门,饮音便伸出手,指着床上的夏清时:“你,给我滚出沈府,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沈临洛面前!”
夏清时哑然失笑。
随即开口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饮音好看的眸子一眯:“凭我是三公主玉姬,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争?”
夏清时撑了撑身子,端端正正的坐了起来:“第一,我也是南玉国的公主,你我一样,我不必听你的话;第二,我亦是沈临洛的夫人,你我一样,若想让我离开沈临洛,你应当去找沈临洛,让他一封休书休了我,而不是在这里和我大呼小叫;第三,是沈临洛求着娶我的,我本不愿嫁,造成如今这副局面纯属无奈,我更无意与你争。”
“你!”饮音咬牙,“流莺,去拿鞭子来,看我不打死这个贱人!”
“公主……这……”流莺有些踟蹰,虽然在宫中时,饮音仗着皇上的宠爱常常动用私刑,可如今,这是在沈府……
“这什么这?”饮音回首便打了流莺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生生的干净利落。
流莺的脸颊立马便红了起来。
“如今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饮音厉声喝到。
流莺忙躬身:“是!”
然后匆匆跑了出去。
夏清时嘲讽一笑,这饮音公主也不过如此,也只会拿身份权势压人,压不住便恼羞成怒胡搅蛮缠。
“你若要打人,只怕给自己打出一封休书来,休了你自己。”
饮音眯了眯眼,勾起嘴角:“你还不知道吧,沈临洛明日一早便要前往虎口关平定关外动乱,届时便是我把你给打死了,等他回来也无力回天。”
她接着道:“到时候,他不过是伤心一场,便渐渐忘了你,陪在身边的,终会是我。”
夏清时扬头:“哦?是吗?只是,有一样你没有料到。”
饮音缓缓开口:“什么?”
夏清时回道:“我会和他一同前往虎口关作战。”
窗户外,刚炖上鸡汤,奉夫人吩咐摘上一把姜花,回来欲放进绾陶公主房中驱驱病气的嬛儿,听到此话手里的姜花一下散了满地,慌慌张张的捡了起来,也顾不得送进屋中去了,转身便匆匆跑开。
窗内,饮音却如同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随军作战?葵姬,你是疯了吧?”
夏清时点头:“你便当我疯了罢。”
饮音神色一敛,沉默片刻,忽而眉眼生风:“你若要跟着去,那我也须得同行!”
夏清时也不在意:“随你的便,只要你能有我的本事。”
看着病床之上,一脸泠然的夏清时,饮音一扬脖子:“只要你能做到,那我也一定可以。”
……
傍晚时分,喝过两回鸡汤的夏清时发了一身的汗。
身上疲软的感觉顿消。
上品的人参果然不同凡响,夏清时挣扎着便欲下床走走。
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人都躺软了。
一下床,绿筠便从外面进来:“公主,三殿下……三殿下刚刚传来消息,说要见你一面。”
段南唐?
刚刚站起来的夏清时腿一软,又跌坐回了床上。
夏清时垂下了眼,看着自己的脚尖,前日自己在如意馆门前那样等候,他也不肯出门一步,如今倒是稀罕,竟主动央求见面。
她求之不得!
夏清时扬起了头:“在哪里?”
绿筠回道:“就在后院璧门外。”
……
待夏清时披着银鼠皮披风,罩着头来到璧门跟前时,段南唐已长身立在了门外。
他背对着门,仍如从前那般,即便是背影也带着淡漠和冷冽,仿若与周遭的一切皆分离隔绝,不带丝毫的尘烟气。
夏清时侧头,冲身后的绿筠道:“你就等在这里。”
说完径直走向门外,站到段南唐身后。
“段南唐,我只要你亲口告诉我,诬陷我爹爹,害了我夏家满门的真凶,究竟是不是你?”
夏清时单刀直入,她的手拢在披风里面,紧紧的捏着一把匕首。
她只要一个回答,若是他,她便要手刃仇人。
想到此处,夏清时的手抖了抖,若到最后关头,自己心里仍留有一丝柔软与爱意,下不了狠心,那这把匕首便用来结果自己。
只有这样,她才能面对夏家逝去的故人。
段南唐转过了身,却没有回答夏清时的问题,只是眸光中难得的有些复杂的神色。
他缓缓开口:“不要去。”
夏清时一怔,随即反问:“你说什么?”
段南唐回道:“不要和沈临洛一起去虎口关。”
夏清时如芒在背,冷汗倏尔便打湿了衣衫。
段南唐的眼线果真无处不在,她在自己的屋子里与饮音的一句话,不到半日的功夫,竟已传到了段南唐的耳朵里。
夏清时蹙了蹙眉:“为什么?”
段南唐仍是淡淡:“因为他不会再回来了。”
只觉一阵寒凉侵体,夏清时问道:“你什么意思?”
段南唐眸光忽而灼灼的望着夏清时,顿了片刻,一字一句道:“这场战是我安排的,皇上只给沈临洛拨兵十万,虎口关外的乱军却是四十万,沈临洛必死无疑。”
夏清时咬牙:“你为什么要他死?”
段南唐毫不犹豫:“因为我要你。”
风轻轻从两人间吹过,夏清时冷笑片刻,热泪却涌上了眼眶,她紧紧的含着泪水不让它流下来,透过雾蒙蒙模糊不清的眼眸,看向眼前如此熟悉却又看不透彻的段南唐开口道:“那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你陷害了我的父亲,使人将那谋逆之物沉香令放入我母亲的房中,害了我夏家二百零一口人的性命?”
段南唐答到:“沉香令并不是我放进夏夫人房中,亦不是我陷害了你的父亲,只不过我的线人刚好看到了此物,转告给我,我不过顺水推舟,铲除掉异党而已。夏清时,那时我并不认识你,若我知道,这世间有这样一个你,我宁可什么也不要。”
他顿了顿接着道:“你知道吗,我从出生之日起,便学会冷漠无情,手上沾满了鲜血却从未后悔过,只有夏文渊一案,我自心底后悔,我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些遇见你,为什么没有……”
“晚了。”夏清时冷冷的打断了段南唐的话。
“一切都已经晚了。”夏清时双手紧紧握住匕首,锋利的刀刃割破了她的手心,有浓稠的血流了下来。
“你现在无论说什么,死去的人都已活不过来了。”夏清时眼眸中的水汽已经消散在风中,她眨也不眨的盯着段南唐,“你骗我的事,我不必计较,毕竟,我们本就是相互利用。不过从此刻起,你便是我的仇人。我夏清时必定手刃你,替家人报仇。”
段南唐忽然扬起嘴角,轻轻笑了:“若这样能让你舒服些,那便来吧。我的命,我早已暗自交给了你。”
说罢,段南唐张开手,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站在夏清时的面前。
夏清时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你什么意思?”
“杀了我,替你家人报仇,如此,我们便两不相欠了。”
夏清时提着匕首露出披风,寒芒毕现。
她闭眼,将匕首对准了段南唐的心口刺去。
眼前似乎是大雪漫漫,有段南唐的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夏清时,幸好有你陪在我身边。”
忽而又是自己莞尔一笑,轻轻念道:“已有丹青约,千秋指白头。”
夏清时想,也许,他们真不该从那不知名的山谷里出来。
若他们没有出来,那如今,住在那里面的一对男女,会是怎生的一副光景呢?
总之不会像此刻这样……
匕首没肉而进,夏清时睁眼,眼前是一片刺目的血红……
正文 第80章:云开雾散(6)
夏清时将匕首抽了出来。
随刀刃溅起的鲜血泼洒在夏清时雪白的披风上,恰如一树烈烈红梅,在漫漫白雪中招摇。
“啊!公主!”绿筠目睹眼前这一幕,再也顾不得了,连忙从璧门中跑了出来,伸手便要去扶摇摇欲坠的段南唐,“这……三殿下可还好吗?”
只是她的手还没有触碰到段南唐,一道身影已飞快的奔了过来。
只身一转,将段南唐揽入怀中,轻声道:“殿下!”
见段南唐紧闭双眼,那人这才扬起脸来,冲绿筠斥道:“放肆,三殿下也是你能触碰的?”
说完目光凌厉的扫过夏清时,手刚要抬起,却被段南唐伸手按了下来。
段南唐仍紧闭着眼,脸上却看不出情绪,他的手上沾了温热的血,明显苍白下来的嘴唇抖了抖,轻轻开口道:“走。”
摘星瞠目欲裂:“就这样走了?殿下,奴婢定要替你报仇!”
“走!”段南唐猛然睁开了眼,眸光寒利似刀,移到夏清时身上时又瞬间变得温柔。
摘星咬牙,只得扶着段南唐离开。
见两人走远,绿筠一颗心仍是如鼓声轰鸣。
自家公主就在她眼前,刺了三殿下一刀,这一刀兴许就会要了三殿下的命,这可怎么是好?
“这件事你知我知,别说出去。”夏清时举起袖子,将匕首上的血迹抹个干净,然后将披风脱了下来,递给绿筠,“将这披风处理掉后来房间见我。”
“是。”绿筠垂头接过了披风,一手将那刺目的血迹遮掩起来,往璧门外,不远处的石滩走去。
……
见绿筠满头大汗却眸光定然的回来,夏清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看来,事情她处理得很妥帖。
知道绿筠有满肚子的疑问,夏清时却一句也不提起,只是问她:“自出宫以后,安嬷嬷可还在与你们联系?”
公主出嫁本可以带陪嫁的婢女和嬷嬷,只是安嬷嬷是皇后的人,夏清时自然不能将她带出宫来,因此身边只带了绿筠和梳儿。
自打出宫之后,绿筠她们再未见过安嬷嬷,遂摇了摇头。
夏清时蹙眉,既然不是这一线,那段南唐安插在沈府的眼线究竟是谁呢?
是谁这么快便去通风报信?
夏清时明白,绝不会是饮音自己向三哥说的。
因为在饮音公主的眼里,她的哥哥,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什么都不会的纨绔皇子,她自来是瞧不上他的。
自然更不会去向他诉说自己的烦恼,或是特意让他知晓沈府的动静。
“公主……”绿筠看了一眼满脸愁容的夏清时,有些忐忑,但仍是开口劝说到,“奴婢听闻,公主欲同太傅一起去虎口关外,公主你有所不知,那虎口关外尽是蛮夷之族,凶险万分不说,公主你可是金枝玉叶,怎么可以随军征战,奴婢还请公主三思而行……”
夏清时眸底却是一亮。
她与段南唐说话时,绿筠可是等在璧门内的,尽管能见到自己与段南唐相对而立,可两人之间说了些什么话断然听不见。
“你怎么知道的?”夏清时扬起眉问到。
绿筠一怔后,如实道来:“奴婢中午去替公主取参鸡汤时,夫人身边的嬛儿说她无意间听到的,让奴婢尽量劝一劝公主……”
“嬛儿……”夏清时想起了沈夫人身边那张略显雅致的面容。
随即一笑道:“绿筠,你身手不错,心底也良善,只是不论是在宫里还是在这深宫内院中。切记要多几个心眼,不要被别人牵住了鼻子,被人利用还不自知。”
夏清时接着轻言细语道:“要记得你和梳儿都是日日陪伴在我身边的人,一旦听到什么人让你们给我吹吹耳旁风的,皆多想上一想。”
绿筠的脸一瞬便红了,也回过了味来,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顿时羞愧不已。
忙跪了下去,连声应道:“绿筠知错了。”
夏清时见绿筠竟跪了下去,伸手将她扶住:“如今已不是在宫里,规矩也没有这么多,不用跪来跪去的了,只要你和梳儿记住就好了。”
绿筠点了点头,又道:“不过……奴婢自己也觉得,公主随太傅去虎口关着实太过危险了。”
夏清时知道绿筠是真心替自己担心:“别怕,我比你想象中还要厉害一点。”
见实在劝不动公主,绿筠便道:“那,绿筠想陪公主一同去。”
绿筠目光灼灼:“公主你也知道,奴婢身手也不弱的,就让奴婢也跟在公主身边吧,不然……不然奴婢实在不放心!”
夏清时灿然一笑。
有一人能如此真心对待自己,真是三生有幸,夏清时早在心中将绿筠和梳儿当作了姐妹,而不是什么奴婢。
夏清时缓缓道:“虎口关你就不去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交给你做。”
怎么能带她去呢?这一次十有八九是有去无回的。
夏清时就是要去冒那个险,去争那十分之一的机会。
绿筠忙道:“绿筠定然不负公主所托!”
然后才问:“公主让绿筠去做什么事?”
夏清时抿然笑道:“那便是在我不在这段日子里,替我照顾好橘毛,别让它受了豆黄的欺负。”
绿筠还以为是什么重大的事情,提起精神竟等来这样一个任务,一下没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待绿筠出去后,夏清时取出梳妆架下洗脸的铜盆,摆在地上,点起一根新婚那日还未燃尽的红烛,然后将怀中那张小纸条取了出来。
又从抽屉里取出一副画来。
夏清时刚想打开来看最后一眼,却又害怕再看一眼,看到那纸条和画上的字,便狠不下心了。
于是眼一闭,将纸条点燃,扔进了铜盆里。
火光一下亮了起来,夏清时手一松,卷起来的画也一并送进了火里……
第二日一早,沈临洛便以高坐马上。
沈府门前,有一队骑兵,共三十来人,不过是护送沈太傅前往虎口关的人。
夏清时穿上了短装,从门内走出来,径直走到一匹马前,身一扬便已稳稳的坐在了马背之上,英姿飒爽。
沈临洛与她并排而立,侧过头来,望着她道:“你可想清楚了吗?此去虎口关,可不是一趟轻松的差事。”
夏清时眉一挑:“沈太傅可别忘了我究竟是谁,千军万马,战场扬沙对于我来说,可比在深宫宅院内明争暗斗来得擅长。”
沈临洛颔首:“好。”
正要扬鞭启程,忽听一声娇嫩的嗓音传来:“等一下!”
夏清时回过头去,只见饮音傲然从门间出来。
在她身边,流莺一手领着一个藤木箱子,踉踉跄跄。
饮音站在沈临洛面前:“我也要去!”
不是商量也不是询问,而是告知。
沈临洛蹙了蹙眉:“别闹!”
饮音下巴一扬,伸手指向夏清时:“我和她一样,既是公主,也是你的夫人,她都能去,凭什么我不能去?”
沈临洛刚欲开口,夏清时便打断了他。
“确实,我们一样,不过却不是完全一样。”夏清时冲饮音笑笑,不待饮音说话,便又到,“你想去自然可以,来人,牵一匹马来!”
身后的侍卫长一脸踟蹰,看了看沈太傅。
沈临洛随即疑惑的看夏清时,夏清时只是冲他点点头。
沈临洛便道:“牵来罢。”
侍卫长双手抱拳:“是!”
片刻的功夫,一匹浑身雪白的骏马便被人从马厩里牵来,引到饮音身边。
饮音得意洋洋,眸子四散着发着光。
终于得偿所愿,绾陶公主想独自陪沈临洛数月,简直是痴心妄想。
饮音迫不及待要骑上马去,便冲下人道:“还不快将上马凳备来!”
饮音自诩骑术不错,只因顺德帝素来爱狩猎,饮音又一向是他疼爱的公主,去猎场的时候,十有八九都会带上她,因此饮音的马骑得不错。
只是……
夏清时轻轻笑了起来:“这便是我与你不一样的地方,我上马可不用上马凳。”
饮音眸光一沉。
便听夏清时道:“行军打仗难道你还要特地带上一人替你备着上马凳?”
“你!”饮音竟被如此羞辱。
她马是骑得不错,可身为公主哪里需要自己上马?
只是夏清时可不愿再听饮音多言,向沈临洛颔首:“我们走吧。”
马儿打了个响鼻,随即扬蹄而起。
一行人终于向着虎口关而去。
马蹄扬起的风沙将路边饮音的面容淹没在尘埃里。
“公主!”流莺扔下箱子,赶紧来护。
离得近了,却见自家公主红了眼睛。
流莺自小服侍公主,从小便见证了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如今,她遇到了这绾陶公主。
不仅分走了顺德帝那里属于饮音独一份的父爱,还分走了沈临洛那里饮音一心相予的爱意。
哪里见过公主如此狼狈的模样,流莺有些心疼,自己倒先哭了起来,哑着嗓子道:“公主,您别哭……”
饮音转过头来,通红的双眼死命的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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