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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江湖有点苏-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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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身负绝技,怀揣世人求知若渴的惊世秘籍,可撷下危崖之上最高处的一朵花,可以剑刃接住撒往江山的第一片雪,天下之大,江海平阔,凭风来去,无人拦的住她。
自由得像一阵风一样。
却又好像在泥潭之中,那里也去不了,也哪里都不想去。
风逐渐大了,吹来不知何处的几片秋叶,飘落在肩头。
苏缨正欲抬手拂去,忽然听到一声响亮的:“苏统领!”
微微一惊,抬头看去。
是清歌楼的楼明月,手持胡琴,坐在一棵巨大的银杏树旁,在朝她招手。
“好久不见你了,我得了杏花小栈三十年陈酿的‘烟花斋’,刚刚启坛,香得很,同饮一杯否?”
苏缨摸摸怀里所剩无几的钱袋。
“我偏你么?”
楼明月哈哈大笑:“那是自然。”
”现在整个白玉京,谁都巴不得能和你郎君喝一杯呢,我得了你,也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更新大结局。
最近作者工作很忙,天天早上五点就得起来上班,基本没时间码字,先抽空更一章。
明天【可能】有小车车,晚上12点准时来看,来晚了我怕被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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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专栏《三十六陂春水》我已经放出了设定和第一章 ,大家如果感兴趣的话。移步去收藏一下!感激不尽!!!江湖大概还有七八章的样子酒结局了,就是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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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醉星辰芙蓉映面
摘星楼挨着清风观。
清风观是白玉京唯一的一座道观; 坐落在朱雀大道最繁华的一代,杏花小栈的密荫覆过来; 庭院之中有一棵五人合抱的粗大银杏树; 此刻银杏初黄,树上错错落落挂着祈福用的殷红色绸袋。
楼明月请苏缨到清风观外的摘星台喝酒。
摘星台有高台十来丈; 上设亭台,不设阶梯,唯以轻身功夫可上。
白玉京素有谚云——
“一年功; 抢榆枋,三年功,腾蓬蒿,十年功,摘星辰”。
说的就是以摘星楼的险峻; 非练的十年功的身轻高手不可上。
清歌楼楼家家主楼明月最好卖弄; 旁边清风观的银杏稍黄; 他便日日盘踞摘星楼上,一壶杏花小栈的老酒,一把喑哑不成调的胡琴; 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酒品不好,功夫又好; 等闲人争不过他; 争得过他的人也不屑与他争。
因此这高台竟像他专属之物一般,时日久了,别人都不来了。
苏缨正满腹心事; 无从排解之际,从他邀约,轻轻点足,纵跃而起,落到摘星台上。
楼明月喝彩道:“数月之前,天泽武会,统领尚不得从上跃下,今已可上溯十几丈,真进步神速。”
摘星台上风稍大,竟可一览白玉京之全貌,此刻屋檐重叠,尽覆暮色,天际霞光迤逦铺陈,武经阁上风铎回响。浩浩长风吹着身上衣裙,令人生出可御风而去,乘云登瑶台之上的错觉。
苏缨答道:“数月之前我是藏拙。”
楼明月笑:“我不懂,既然有,为何不昭显。人家不知道你有没有,那跟没有有什么区别?”
他倾倒两盏酒,邀苏缨共饮。杏花小栈的陈酿闻名白玉京,其中又以初秋银杏初红时节的“烟花斋”为上,酒沫青白,回味甘甜,带着淡淡的桂花味儿。
楼明月望着苏缨,见她兀自喝酒,垂首之际,眉梢眼角,似有寥落之意。
他不多问,只拿起胡琴,幽幽奏着。
有胡琴声相称,兼秋叶慢洒,登时,席间气氛又凄清了几分。
苏缨不由问:“这是什么曲子?”
“《捣衣声》,送征夫的。长安一片月,家家户户捣冬衣,由来征战处,不知几人还。”楼明月慢慢拉着胡琴,展眼一望:“要摧毁太平多么容易,只用北地来的一声清羌。想想,眼前这繁华的白玉京能长久多少时日,不消几天,刀尖将刺破锦缎,战火将吞噬楼台,马蹄将踏碎落花……”
苏缨眼眸微微睁大,略有些惊讶的望着他。
楼明月眨眨眼睛,哈哈大笑道:“书里都是这么写的,所以还是我们好,宁做盛世楼明月,不做乱世燕无恤。”
听他这样自贬,将“宁为盛世犬,不为乱世人。”用自己和燕无恤的名字改成这样,苏缨忍不住扑哧一笑。
楼明月道:“总算没有苦着脸了,我要趁你醉跟你打听呢,燕大侠的功夫到底在哪里学的?”拉着胡琴一声呜咽如泣:“之前……清歌楼不是你不在么,我代替你出的战,他对付我就像对付个小鸡仔一样的,纯粹就像是饭后消食。十多招就把我打趴下了。什么功夫这么邪门的?”
提到燕无恤的名字,苏缨面上的笑容似凝着了一样,僵在了颊畔。
他的话又响在耳畔。
“倘若舍我一人,能换千万人,我不得不去。”
……
你是英雄。
那我呢?
苏缨忽然感到心间撕裂一样的微疼,其后就是空落落的,这疼好像要将什么从心间活生生剥开一样,叫人不敢往深里想,不敢探究,更不敢咀嚼。
她仓惶的收住,逃避开更深的念头,这才勉力忍住了眼睛的酸涩,借“烟花斋”一大口,烈酒入口,满喉像烈火烧灼,满眼绚丽烟火霞光。
她笑吟吟的对楼明月道:“燕无恤的功夫是跟我学的。”
楼明月何等聪明样人,焉能未见她的片刻失态。
一些宽慰言语刚到嘴边,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见她又笑了。
这个少女,初给人的感觉就是富贵人家娇养的不禁风雨的牡丹花,相处得久了,又觉得她坚强得像缝隙里的杂草一样,冰雪匝地也挺得过去。
玩味的神情升起在楼明月的眼睛里,又消失在他嘴角一抹笑容中。
楼明月哈哈大笑,忽然一跃直下摘星楼。
苏缨有些醉了,脑中晕晕的,只见他在人群中抢夺了一锣,哐哐哐敲打起来。
一时,四面八方的侠客都往这边看过来。
楼明月高声道:“找到了!燕大侠、燕统领的师承找到了!就在摘星楼上。她可比燕大侠还要厉害,有谁想去讨教一招啊?”
苏缨面上泛着酒意熏的绯红,微微侧着头,平素明亮的眼眸有些氤氲,其间泛着丝丝缕缕疑惑的光。
白玉京,识得楼明月的人很多。
清脆锣声下,人群开始聚拢过来。
渐渐有些议论声。
“没有人敢与她一战么?”“这么多大老爷们,不敢对战一女子?”“你们是连娃娃腿的轻身功夫都没练,上不去摘星楼吗?”
楼明月看热闹不嫌事大,不断出言激将。
在他的鼓动下,终于,一身穿白衣,腰挂长剑的青年人自人群中走出来。
“承楼家主的请,在下太初楼白家白之远,愿意一试。”
提剑在手,提清气跃上摘星楼。
翩翩少年郎,白衣如雪,身姿如鹤,加之他身手利落,已得一阵鼓动喝彩声。
“白之远,接着!”
忽有一个侠女,亦腾跃起身,掠过摘星楼,抛掷了一朵开得正盛的红色芙蓉花上来,那花刚刚好落在白之远的衣襟上。
登时,喝彩声愈大,人群鼓噪,还有少女羞涩的娇笑声。
白之远接了这朵花,面色臊得微红,他把花别在衣襟上,拇指熟稔顶开剑鞘,摆出一个形态好看的起式,对苏缨道:“姑娘,请吧。”
苏缨借着酒劲,拿起楼明月放在桌上的一把长剑,一手拿剑,一手握鞘,手势生疏的拉开了剑。
然而还没等攀在附近高楼上一睹战况的围观者作出一个“不忍直视”的表情来。
苏缨已剑一横,一道凌厉剑风倏然飞出来。
白之远挺身相击,双剑相交。
片刻后,他脸上浮现出极为震惊的表情。
那剑极快,像一阵风一样,那剑的气劲,老辣得像习剑几十年的剑客。
很快,噌的一声金属响,白之远的剑,连着他衣襟上的芙蓉花,都被挑飞起来。
长剑坠下高台,苏缨跃起身,接住了那朵芙蓉,稳稳落在了摘星台边。
白之远脸色煞白。
四下寂静了一瞬。接着,掌声雷动。
存心让苏缨出丑的楼明月也震惊了,开始认真的思考“燕无恤的功夫是从苏缨处学来”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苏缨俏立在摘星台一角,手持一剑、一芙蓉,望着白之远:“还要打么?”
白之远摆手:“女侠身手,我远不能及。”一礼,心悦诚服下了楼去。
有了他开头,其他人接二连三也跃上来想一试高下。
苏缨也来之不拒。
手持那柄轻飘飘的绣剑,上下翻飞,恁的恣意。
酣畅处,对手问她:“燕大侠当真是你徒儿?”
苏缨微微一笑,湛卢剑意畅流剑上,挑飞他的剑,夸口道:“你说燕无恤?你也见过我的乖徒儿么?那是自然!我收他为徒的时候他还——这么小。”
她话音刚落,一声蕴着薄怒的“阿缨?!”响在耳边。
苏缨手一抖,险些拿不住手中的剑,悄悄从高楼上探出一个头去,只见卫士簇拥着一挺拔俊朗的青年人,自己方才挑落下去的剑,堪堪就落在他的马前。
那人面黑如铁,双眸隐怒,脸色极不好……不是燕无恤又是谁。
苏缨酩酊酒意都被吓清醒了几分,猛地又收回脑袋来。
她往附近看,方圆百丈,唯有摘星楼最高。
往上看,茫茫苍穹,天色将晚。
一口气提起来,竟不知当往何处跑,才下了决心,往清风观的银杏树梢掠去,身影才动。
马上燕无恤已一蹬马背,身如离弦之箭,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直取树间,掠下了意图逃跑的持剑少女。
苏缨蹬落了簌簌如雨的银杏叶,手中的剑也不知什么时候飞了出去,仍是不免狼狈的被他抱在怀里。
燕无恤接了满怀了温香软玉,面色却隐隐发青。
一阵隐隐酒香萦面,怀中之人面色绯红,眼神氤氲,似已醉了却不自知。
他目光一转,望向人群中间,还提着锣的楼明月。
楼明月被这一眼扫到,如皮肉被锋利的刀刮着,后背发凉,心惊肉跳,连忙摆手:“不……不关我的事。”
苏缨感到燕无恤生气了,他搂着自己腰的手,紧得像铁箍一样,甚至有些疼。
她不再动弹了,也不再试图逃走,歪头想了想,直起身,将手中从白之远那处的来的战利品——那朵代表爱慕的芙蓉花专心致志、小心翼翼的别在了他了发间。
便一动不动,在怀中仰着头,满面通红,不只是酒是羞,眼睛含波,怔怔望着他。
燕无恤一肚子火,窜至喉头,随着一个吞咽的动作,莫名滚动了一下。
他眼神晦涩难辨,一手抱她,一手掌心握粗粝的缰绳,紧了又紧,也没有取下插在发中的芙蓉花。
………
作者有话要说: 开不到,开不到
预测失误,下一章
明晚十点。
第89章 见良人云胡不喜
这一日; 盘桓在朱雀大道附近的少侠们,有幸看到了一幅奇妙的景象——前几日传说中那从天而降、夜挑十二楼、一战成名、众人称道的燕大侠。
骑玄马; 立中道; 发间一朵芙蓉花。
奇景。
……
“你们不必跟着我了,回太初楼去罢。”
在众人惊讶至极的目光之中。
他催动马匹; 玄马长嘶,携怀中紫衫女子,缓行于道。
没有了从武经阁带过来的杀气腾腾执锐武士; 他的马走入人群之中,几十步时,还有人避让,过了百步,行人复来往如常。
苏缨靠在他臂弯里; 不时歪头去看他发间的花; 咯咯而笑。
燕无恤生得眉眼精致; 乌发如墨,平日高高一束,就如水墨画中人。这日多了鬓边一抹娇嫩颜色; 竟也不突兀。
除了,他面色依旧不怎么好这一点。
“你怎么会来?你不是回西陵了么?”
他终于启口问; 语气却生硬得很。
苏缨将脸一板:“你管我; 天下之大,你行得?我就行不得?”
他不说话。
马上一时气氛冷极,寒风恻恻。
又走出一段距离; 从朱雀大道,转入人稍少些的求仙径。
不远处有人于武试台设博弈之局,挂起高高红灯,悬鸡卵大小一靶于数丈高的旗杆上,人在百步之外射箭,中靶乃得彩头。
吆喝说道是:“正值木芙蓉花期,今日彩头请出铸剑大师汪潭二十年前为妻子所铸之芙蓉剑,此乃精铁所铸,镡口嵌明珠,剑柄琢芙蓉,剑鞘覆珊瑚,流苏坠白玉,映日有红粉之辉,堪称名剑之中最美者、美剑之中最名者。汪大师对其妻一往情深,此剑阴文镌刻‘白首偕老’四字,寓意非凡。过路侠士看一看,此实下聘良媒,定情佳信,良机一瞬,失不再来。”
苏缨转头去看,只见那彩头被放在兰锜上,一把芙蓉剑,华美刀鞘轻拔,露出雪光凛冽一段剑身,倒映花瓣,光华潋滟,美的不可方物。
“路过都看一看,一钱银子射一回。此剑绝无侠女舍得相拒。”
老板还在吆喝。
眼见马就要走过去,苏缨一拉缰绳,强自将马停下来。
指着那剑对身后人道:“我想要这把剑。”
“……”燕无恤欲言又止。
老板见机,殷勤而上,把雕弓送到了马背旁。
燕无恤只得翻身下马,走到划线之地,执雕弓在手,挽弓箭于弦,仰首观靶。
百步之外,几丈高的靶,其上一鸡卵大小的靶——几乎人力难为,难怪店家慷慨。
苏缨一手闲闲挽缰,紫裙轻曳,侧坐马上,托腮观他。
檀郎长身玉立,凛冽双目轻眯,半拉弓弦,修长指节贴在清隽面侧,专心致志为她射一柄芙蓉剑。
倘若他只是这城中寻常一少侠,心怀大义,但身手一般,只够与她共辔携行,浪迹江湖,该有多好……
他容貌出众,挺拔高昂,随便站在人群中就很显眼。
射台周围围了一圈人,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燕统领”,人便更多了起来,不多时,围得水泄不通。
半晌,“嗖”的一声,箭矢离弦而飞。
众人看得聚精会神,有人都作了拍手的准备,却只见那剑超前直飞,插到悬靶的柱子上,准头偏的不像话,力道倒是狠辣,旗杆带着高台都颤了一颤。
空气凝滞了一瞬。
旁人没怎的,苏缨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旋即收到了一个他转身投来的锋利眼刀。
苏缨更是笑的前仰后合,一手抱着马脖,免自己从马上滑落下来。
——所谓术业有专攻,一向擅于大开大合,一手陌刀纵横江湖的燕无恤,想是没正经学过弓箭,做不来这等仰面取卵、百步穿杨的精细活。
老板殷勤又递来一箭。
僵笑嘱咐:“大侠……您悠着点儿,收着点内力,莫把我这小小楼台震塌了。”
然而他即便收了内力,一心专注于箭,也难免带出一些力道来。
接着又射了数十箭,将一开始兴致盎然围观的人都熬走了大半。
箭矢连连飞舞,劲风卷起红灯。
小小楼台不断震动。
……
直至,月上柳梢时,老板亲自解了芙蓉剑,双手奉上,劝离了燕无恤。
“大侠请取走吧,您再射,我这店面不要了不说,两边酒楼的老板都要来找我麻烦了。”
“…………”
他取剑走到马旁,夜幕已落,红灯照映苏缨面庞。马上,粉面晕红,目如星辰。
苏缨在马上俯下身,一手接过芙蓉剑,依依挨在他脸庞侧,在微带薄汗的颊侧落下清浅一吻。
唇上柔软,一触即离。
颈间有些温暖湿润。
他呼吸一滞,抬首,见苏缨目中含泪,面上带笑。
轻轻道:“剑上写的真好,白首偕老。”
……
月华如练,如雪如霜,风送云来,遮罩月于云间。
庭院里,脖子上挂着一把芙蓉剑的马匹走得很慢,缰绳松散,几乎要懈垂落地,秋风卷来,吹在苏缨薄薄的衣衫上,她缩了缩肩头,将自己拢回披在肩头的大氅里,挂在燕无恤肩头的手又紧了些,身体微微颤抖,不知因风的冷,或是别的甚么。
苏缨倒坐马背,抱着男人的脖子,与他交颈亲吻,黼黻裙裾铺在马背上,着了金线蝴蝶绣鞋的双足轻延,欲夹紧马背,却又脱力滑下,复被人捞起,横置腰间。
衣衫薄得似乎能感受到腰上的热度。
这个姿势,令人极为羞赧。
“嗯……”
苏缨胡乱抓着他的脖颈、后背、肩头,眼睫颤得厉害,揪着衣衫的指节苍白。
喘息交织在一处,越来越炽烈,五内若沸,一股从未有过激烈情绪自腹而上,激荡心间,蒙作心口疾跳,面上滚热。
她有些害怕这样的体验,却也一丝一毫也不愿意退开。
反倒是用力的迎上去,紧紧搂着他修长颈项、坚实肩膀,承接暴风骤雨一样的亲吻。
感受近在咫尺的炙热呼吸,擂动胸膛,粗砺掌心贴着薄衣的滚热微颤。
似乎唯有如此亲昵的偎着他,才能感觉他真正的存在。
“阿缨………”
意乱情迷,他哑声低唤,眉间微蹙,一握掌中纤纤细腰,不知是想紧搂,还是欲推开。
苏缨辗转在他掌中,低吟一声。
……
片刻后,人去马空。
大氅落在门口,一只绣鞋落在屏风外。
床榻上,身影交叠,玄衣紧紧纠缠着迤逦紫衫。
太初楼的后堂,安静无声,红烛摇曳,幔帐低垂。
殿内无风,垂落的鲛绡兀自轻轻晃动。
苏缨从未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轻功了得,似乎只是一瞬,天地颠倒,自己已仰躺榻间。
微微睁开眼,面前只有他的身影,将自己笼罩在内。
铺天盖地的缠绵,倾颈而下。
……
她脖颈紧紧绷着,脸埋鸳枕一侧,冰凉丝绸贴着绯红脸颊,微微发红泛肿的双唇轻张,贝齿浅咬,也压抑不住喉间含着痛楚的声音。
薄含丹蔻的白皙手指,抓在他肌理硬朗的后背上。
近在咫尺的英挺眉眼,被深邃情色浸没。
一滴汗水,不知何时落到自己肩头。
她指间抓入他发间,抓下了那朵初初萎顿的芙蓉花。
后背挨着床褥,腰下伏入软枕,她浑身紧绷,脸色微白。
肩背向后一抵,猛地纂紧那朵花。
殷红艳丽的花汁斑驳染在指间,揉碎了,捏作一团,染落褥间。
一面激烈到不能忍受的力道。
一面温柔缱绻,轻轻吻去眼角的泪水。
……
不知过了多久。
苏缨死命的拍打身前的肩膀,哭闹不休
“都怪你,都怪你,我恨你……”
那人一发力——
她登时全身颠倒,伏在了床榻上冰凉锦缎里,其上绵绵密密,绣满了团团繁花。
她不受力,手指仓促无助的想抓住床沿,却只揪在冰凉的锦面上,一声一声,忽疾忽缓,低哑的哀唤着,像伏在这花锦上的鸾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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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奏激昂兰陵入阵
天方明; 微微晨曦,浅淡得几不可察。
帐中昏昏暗暗; 除了罗衾之间些微的窸窣声。
帐帘轻掀; 一片月华一样的淡辉投进来,照帐中人。她香梦沉酣; 发髻散乱枕上,青丝横陈肩头,半面脸颊陷在柔软的织锦里; 露出来的雪肤,连后颈和肩胛亦印上了浅淡痕迹。
他轻轻翻开她的脸,面色泛白,唇上红肿,不知被密密的爱怜了多少次; 方有此艳丽殷色。
她定累坏了; 一夜方及天明才睡下。此刻睡得正沉; 呼吸均匀,睫毛轻覆,脸庞安宁。昨夜到后半夜; 她便一壁只是哭,他欲却身; 却又被牢牢抱着; 一双玉足剧烈颤抖着,却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紧紧环绕他腰间; 不让他有丝毫喘息之隙。
在他情动不能自抑的攻伐下,她面颊一点点泛红,呼吸逐渐喘促,足趾紧绷,连耳朵尖都慢慢被血滴一样的红色晕染,她总闭着眼,怎么唤也不肯睁开,脸颊上的泪,揩了又流,流了又揩,指间不知湿了多少次。
一夜情迷罢,云收雨散。
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燕无恤先起的身,□□上身净面,他左肩上还留着前几日激战受的伤,阴翳暮色中,肌透坚玉之色,很快被衣袍所覆。
他犹豫了片刻,目光投向昨日云未晏着人送来的几件物品。
若换作平日,他必嫌累赘。
然而此时——
在苏缨安宁均匀的呼吸声中,他慢慢套上了皮手甲,软胄护心镜,藏暗器的蹀躞带,靴中刺。
复行榻前,穿戴期间,他几乎没发出什么动静,故床上人未受惊扰,尚在沉睡。
他坐在床沿边,轻触苏缨的脸。
腕上带甲,指上生砺的手,捧着她细嫩如莲的脸。
良久,方俯下身,在她唇角落下一个轻若无物的吻,起身离去。
“吱呀——”
门启之声,又轻轻合上。
室内又恢复了无边无际的安静。
唯一不同的是,床上本该酣梦的人,睁开眼睛望着帐顶,眼波清澈,无半分睡意。
……
苏缨自太初楼出来之时,朝阳初起。
黄衣碧裙,足踏软绣鞋,腰悬芙蓉剑,走得慢。
太初楼的守备对她见怪不怪,任她穿行。
她寻觅青阳子的踪迹,发现青阳子栖身的小院已人去楼空。
足尖轻点,掠上墙檐,回望一眼,重楼静谧,人似少了许多,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个时辰,道路上行人寥寥,她步行加之施展轻功,身影如弹丸一样,忽起忽落。
靠近城墙之际,忽闻见一阵胡琴声。
只见白玉京高入云霄的城墙上,有一袭白衣。
那是个书生模样的人,束发戴冠,宽大衣袍随风鼓舞,指节纤长犹如玉璧。
胡琴音调激昂,高亢处,欲上云霄。
是楼明月。
苏缨轻飘飘落在了他面前。
楼明月眯着眼睛,歪着头,抓着琴把的指节泛白,脸颊微微颤抖,肩膀亦随音调一高一低。
城门下,集聚起指指点点之人。责他不该清晨如此扰民。
还有巡防守卫的官兵,骂骂咧咧,令他下去受羁押。
楼明月浑然不觉,专注的沉浸在自己的音乐里,他睫毛剧烈颤抖着,表情如泣如诉。
音乐拔高处,似清呖凤鸣,要冲破一切桎梏,扬羽九霄。
尖而不利,锐而不伤,铮铮如金石之声。
“我一夜踞坐危檐,把琴而奏。日出之际,曲调之中,忽然有高昂之响——”楼明月睁开眼睛,看着苏缨:“料是当有,一场激战至。”
苏缨没有作声。
楼明月望她,已一扫昨夜迷茫颓然之色,笑靥浅浅,眼眸深深,又是当初初见神态。
他微感讶然:“我说,激战将至,你不害怕?”
苏缨不解:“以我的身手,天下鲜有人能敌,有甚么可以害怕的。”
楼明月抚掌称妙:“我果然没有猜错,你才是真人不露相。”他神情诚挚道:“我将身家性命都压在你身上,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收我为徒可好?”
苏缨眼帘微垂:“你要这么大的本事做什么呢?”
楼明月倒吸一口气:“谁人不想要呢?我有了本事,天下再也没有人能欺辱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当十二楼的统领,也是一夕之间的事。”
苏缨哑然一瞬:“可我就算这么有本事了,也有无能为力的事呀。”
“无能为力?比若?”
苏缨掰着手指数与他听:“比若,我弹不了你这么好听的胡琴、调不出最好看的胭脂、射不中百步之外的小苍蝇、还有还有,改不了旁人的心意。”
楼明月忙忙的摆手。
“你说这些有何用,人都有做不了的事,这并非本事高低,而是生来决定的。”
苏缨歪着头,笑眯眯的:“有用啊,人必须时刻记得自己做不到什么。”
“然后呢?”
“先知道了无能为力的,其余的,都是可以奋力一试的。”
楼明月惊讶的抬起头,发现苏缨神情认真,熠熠眸中,倒映初生朝阳,很是粲然。
苏缨不与他解释,她像是话本里写的、一个真正的江湖高手一样,丢出了故弄玄虚般的一句话,惹得江湖青年抓耳搔腮,摸不着头脑。即点足掠走,隐然烟霞中,神龙见首不见尾。
楼明月略显狼狈的收了胡琴,跟在她身后。
“你等等!卯时,我看见燕无恤单骑出城,东向长安而去。”
“我知道。”
“你不去追赶他?”
“不去。”
“那你去长安做什么?”
“自然是做我该做的事。”
……
“嗳,你等等我。我随你一道。”
…………
唤醒长安城的,是铿锵钟磬之声。
一列白马,从东城,飞驰而过,策入权贵聚居的长宁坊。
马蹄敲打工整石板上,响彻初醒的市坊。
不比白玉京,长安多日出而作之人,此时人们已忙碌起来,宽阔大道旁稀疏有来往人影。
众人纷纷侧目——
长安城有规定,行马有速。这些人枉顾法纪,纵驰如此,真是闻所未闻。
然而这四五匹马都通体雪白,神姿矫健,雕鞍绣辔,黄金为络,马上人穿的是现下最得圣宠的“抚顺司”官服,威势赫赫,令人不敢逼视。
众人便又将目光都偷偷收回去,埋下头不敢多看。
当头一个鹤氅官服、手执玉鞭、眉目清冽、面庞瘦削的是李揽洲。
他眼圈隐隐青灰,面色白得像一揉就碎的纸。
勒马“清微居”前,马匹长嘶,未及马停稳,李揽洲即飞身而下,窜入门中。
穿过院落,来到厅堂,就看到了披发散衣的陈云昭。
常日里,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志气高昂,风轻云淡的陈云昭,短短十几日内,颓败若染沉疴之人,眼睛深深陷落,眼眶布满血丝。
李揽洲进入厅堂的时候,他怔怔看着面前的巨大水晶罩。
其间,燕子已亡。
羽毛凌乱,小小一团瑟缩在角落里。
他双目发直,指间无意识的揉搓着眼底、鼻梁。
听到脚步声,干裂嘴唇微长,头也不回:“说罢,到哪了。”
“三日可临长安。”李揽洲道:“幽、并戍卫大军,还有北边六十三郡人马,都听从孙卓阳的调配,三十万大军。”
陈云昭猛地捏住手中玉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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