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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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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朕会如今天一般,每天晚膳时额外赐你一道菜以作奖赏。”
长安闻言,差点把嘴里的饭菜都喷出来。好容易囫囵吞了下去,她瞠大了眸子问:“每天夜里都由奴才守夜?”
侍立一旁的郭晴林意味不明地朝她投来一瞥。
长安腹诽:瞥什么瞥,这可不是我和他商量好的。
“怎么?你不愿意?”慕容泓问。
“不是,只是近来奴才鼻子有些不通气,只怕晚上也会打呼呢。”长安讪讪道。
“那待你打了再说吧。”慕容泓说着便侧过脸去,招长福来伺候他漱口,显然是拒绝再谈此事了。
长安委顿在地,心中骂道:你个小心眼的小瘦鸡,就算为了掩盖你的冲动之举,也不必出此损招啊!每天值夜……我唯一仅剩的独处时间就这么被剥夺了?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让小瘦鸡收回成命!
第209章 猪哼哼
戌时过后,同殿的一人一猫都没了动静。
长安翻个身,面朝墙里,咬牙切齿。
好说歹说求了半天慕容泓那厮就是不松口,她知道,他有此一举不过是对她要拜郭晴林为师的反弹罢了。白天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晚上也没搞小动作的时间,他就等着看他们这师徒关系要如何维持呢。
她改变了对付他的策略,他也改变了对付她的策略。两人成功地从明争过渡到暗斗,可地位如此悬殊,她能暗斗过他才怪!
当然,他此举她也能理解为他想保护她,毕竟郭晴林那个大变态是个如假包换的危险分子。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句话到底,她不就不想靠他的保护过一辈子吗?他也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有句话说得好,我爱你时你说什么是什么,我不爱你时你说你是什么?更何况他与她之间还远不到爱的程度。
慕容泓因为寂寞,在她身上寄托了一部分情感,但从这个社会的伦常上来看,这样的情感是有悖常理的。待到后妃入宫,自有那与他没有利害关系的嫔妃来做他的情感依托。所以,她与他之间,感情上的关系是不稳固的,唯有利益合作,才是正确的相处之道。
可如果她不能提升自己的个人能力,她能在他身边走多久?迟早会被他抛在脑后的。
如是想来,他这样近乎任性的保护,于她而言,其实是有害无益的。他自是无所谓,但她不能无所谓。
明着抗议不起效果,那也只有……
长安定了定神,微微张开嘴,直接用鼻咽部吸气,当即就发出一声猪哼哼一样的声音,与某些大老爷们的打呼声还挺像,就是声音小了些,但于这样的静夜里听来还是清晰得很。
长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学猪哼哼会这样像,哼完之后差点笑出声来,好在及时忍住了。
榻上慕容泓倏然睁开眼,暗思:方才那是什么声音?
他长这么大还未听过猪哼哼,更不曾有人在他面前这样打过呼噜。
长安竖着耳朵听了半晌,见那边没动静,于是又来一下。
慕容泓侧过脸看了眼背对着他这边的长安,悄无声息地掀开薄被坐起身来。
趴在被子上的爱鱼后知后觉地抬起小脑袋看了慕容泓一眼。
慕容泓就这么坐在床沿上,静静地看着长安。
长安腹诽:不是耳聪目明神识敏锐吗?怎么这么久都没反应?该不会睡死了吧?
正好她练习了两次之后,自觉掌握了窍门,于是这第三声呼噜便打得又长又响,那声音……真真一波三折荡气回肠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慕容泓弯起眸子侧过脸,笑得无声而无奈,心道:这奴才,为了不想守夜,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他光着脚下了地,轻软的丝绸睡袍在行走间不起丝毫声响。
长安无意间一抬眸,见墙上映着他的影子,忙闭上眼,又打了一声呼。
慕容泓在她身边蹲下来,看着她在那儿装睡。
长安脸皮墙厚,即便知道被他盯着,该打呼还是打呼,越打越像猪。
魔音穿脑,慕容泓忍无可忍,在她又一次张嘴时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长安:“……”这下不醒也得醒了。
“……嗯?陛下……您不睡,在做什么?”长安揉着鼻子,假做刚刚醒来一般睡眼惺忪地问道。
慕容泓弯起唇角,道:“没什么,朕梦游呢。”
长安:“!”不行啊,他这么一说她今晚的戏岂不白演了?眼看他起身欲走,她忙坐起身道:“呀,该不是奴才打呼把您给吵醒了吧?”
“没有,你很安静,是朕自己睡不着。”慕容泓来窗边,推开窗子向外头看去。一弯弦月伶仃地挂在天上,犹如一只毫无慈悲的眼。
长安心中大骂:小瘦鸡心眼忒坏!
她抬眸看了眼倚在窗边的慕容泓,但见他闭着双眸神色安详,素白的丝绸睡袍与披散的柔滑长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种邻家男孩般温柔可亲的气质,当然,那张脸可就不是随随便便哪个邻家男孩都能有的了。
此刻的他看起来如此牲畜无害,但长安不知为何却突然想起了他身着龙袍的模样。黑白两色,他都能浑然一体地去驾驭,只是不知,最终,他到底是会回归本色,还是泯然于另一种于生存更有利的颜色。
“长安,过来。”慕容泓睁开眼,朝她招招手。
长安爬起身凑过去。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慕容泓问。
夜风送爽,长安皱起鼻子嗅了嗅,道:“陛下,您身上好香。”
慕容泓抬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儿,正好长安刚刚睡觉脱了帽子,这会儿也没戴上,这一下板栗吃得实实的,又痛又痒。
“陛下,您的涵养呢?您的风度呢?您的……”长安捂着脑袋话还没说完,那边慕容泓又曲起了手指。长安急忙侧过头看向窗外,叹道:“啊,今夜月色真美呀,陛下您说是不是?”
慕容泓又好气又好笑,手搭上窗棂,道:“月色再好,恐怕也不及花开得好,香味都飘进殿中来了。你闻得出这是什么花香吗?”
长安腹诽:每天都为生计奔波的人哪有心思如你这等天潢贵胄一般赏花吟月?
“就奴才这不通气的鼻子,能闻出什么来啊?陛下,时辰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就寝吧。”长安还想继续她的呼噜大业,她倒想看看他能忍她多久。
慕容泓不理她,转身就向殿外走去。
“哎,陛下,您去哪儿?”长安追在他后头问。
“去寻花。”慕容泓头也不回道。
“寻花?”擦,这哪儿来的闲情逸致啊?
不及多想,长安着急忙慌地戴上帽子,拿上他的披风刚想追出去,却与折返的慕容泓撞了个正着。
他还光着脚呢,回来穿鞋的。
长安好一通劝,然并卵,一刻之后,两人还是来到了殿后的小花园里。
长安提着灯笼在路两旁仔细逡巡。
“陛下,是牡丹吗?”她停在一丛半开不开的牡丹前,问。
“不是。”慕容泓继续前行。
“是这种花吗?”长安发现一丛与蔷薇极其相似的植物,白色的重瓣小花在灯光的映照下还挺好看的。
慕容泓过来看了看,道:“不是。”
“这是什么花?”
“木香,这种重瓣的没什么香味,那种单瓣的别名七里香的才有香味。”慕容泓耐心地跟长安讲解。
长安来了点兴致,又去树木葱郁处寻找,依次找到了榆叶梅、结香、紫藤、美人蕉、长春花、紫玉兰、点地梅……然而,都不是。
一番折腾,长安额上都起了薄汗,瞥了眼在前面优哉游哉的慕容泓,忽然反应过来:这厮该不会是因为我方才假装打呼故意整我呢吧?借口闻到了某种花香,把我诓来这里陪他找花,遍寻不着后再给我来一句“朕骗你的,哈哈哈哈!看你找得那么殷勤,朕真的不忍心告诉你真相啊!哈哈哈哈哈!”
想起这个可能,长安轻手轻脚地将灯笼往道中一放,自己就溜一旁的树丛后躲起来了。
慕容泓又往前走了一段,大约觉得身后太过安静,回身一看,见灯笼在道中,原先提着灯笼的那人却不见身影。
他回转,来到灯笼旁边,道:“长安,出来。”
长安躲在树后的阴影里,屏气凝声。
“若等一下朕把你找出来,可是要受罚的。”慕容泓一边说目光一边往左右两侧的暗处扫去。
长安暗道:哼,不吓你一吓,怎解我心头郁愤!
慕容泓等了片刻,不见长安出来,他也不去提那灯笼,抬步就向对面的花丛走去。
长安正想悄悄挪到一个更容易跳出去吓他的位置,忽然感觉身后有点不对劲。她刚要回身,脖子忽然被人从后头扼住,与此同时,一块散发着浓重气味的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她只来得及扯了把身边的树枝,人便失去了意识。
慕容泓倏然回身看向长安的藏身处,那边漆黑静谧,只被长安扯过的那根枝丫还在微微摇晃。
慕容泓站在原地没动,短暂的权衡利弊后,他高声道:“来人!快来人!”甘露殿周围有夜巡的侍卫,他这样的声音足以惊动他们了。
果不其然,他话音落下没多久,夜巡的侍卫便赶到了小花园中。
“陛下,有何吩咐?”巡逻队长上来向慕容泓行礼道。
“去那边看看。”慕容泓指着对面的树丛。
侍卫们过去搜寻一番,回身禀道:“陛下,这边什么都没有。”
慕容泓一愣,面露焦色语气急迫道:“快,找长安!”
第210章 不解风情
甘露殿后小花园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褚翔与郭晴林急匆匆赶到,向站在道中的慕容泓行礼。
慕容泓面无表情地看他俩一眼,问:“你俩同来的?”褚翔也住在东寓所。
郭晴林知道慕容泓这么问是在怀疑他,遂不做声,褚翔答道:“是。”
慕容泓知道自己其实也没什么依据去怀疑郭晴林,毕竟他和长安出来逛园子是他临时起意,不可能有人未卜先知,提前在这里候着。
那么长安到底到哪儿去了?
“每一棵树都不要放过,给朕仔细找!”他绝不信有人能在他的眼前将长安无声无息地带离这里,他们一定还在这附近。
众侍卫应声。
“陛下,更深露重,您昨天还在发热,不如先回殿中等着吧。”褚翔道。
“不必,朕就在这里看着。”慕容泓道。月光下,一张俊脸冷若寒玉。
郭晴林见他不肯回去,便吩咐小太监回殿中去搬椅子。
结果椅子还未搬来,远处有人叫了起来:“那边有人!”接着一阵略显杂乱的动静,大约有侍卫追了过去。
褚翔拔出刀来,将慕容泓挡在身后,戒备地看着四周。
不到片刻,又有人叫道:“找到了,找到了!安公公在这儿!”
慕容泓看着原本分散在林中的火把渐渐聚集到一处,不多时,长安果然被两名侍卫架到了慕容泓面前。
“这是怎么了?”慕容泓见她一副脚软腿软站都站不稳的模样,蹙着眉头问。
长安有气无力道:“奴才刚才被迷晕了,还未缓过来。”
慕容泓也未多言,转身就回甘露殿去了。
去唤太医的空档,五名卫士被抬到了甘露殿前,夜巡队队长来报,因那人擅用这种让人一碰就晕的药粉,所以并未能捉住那人。
褚翔当即对慕容泓道:“陛下,属下今夜在外殿守着您。”
“不必,去叫闫旭川派人来长乐宫,朕要搜宫!”慕容泓道。
“是。”褚翔领命而去。
“你可曾看见那人的模样?”慕容泓问坐在地上的长安。
长安摇摇头,道:“那人是从后面一手扼住奴才的脖子,一手拿帕子捂奴才的口鼻的。那帕子上的迷药十分厉害,奴才几乎立刻便晕了过去,并未看见那人是何模样。”
慕容泓一双眸子明光烁亮地看着她。
长安一脸无辜地任他看着,毫不避闪。
两刻之后,许晋背着药箱过来,依次检视过长安与殿前的五名卫士,回禀慕容泓六人皆是中了迷药而已,并无大碍,不服药亦可自愈。
郭晴林亲自送许晋出去。
两人行至甘露殿殿侧,许晋道:“殿前那五人中的是毒药,毒发之前应当不会醒,你自己去处理。”
“哎,许大夫,此事与杂家无关呐,你怎么叫杂家去处理呢?”郭晴林语带戏谑。
许晋一贯的冷静,道:“反正话我已经说明白了,至于你如何抉择,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告辞。”言讫,背着药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闫旭川很快带着人赶到长乐宫,觐见过慕容泓后,布置人手开始搜宫。
大半夜的,长乐宫这边这般大动静,自然也惊动了长信宫。
慕容瑛一觉醒来,发现张昌宗不在床上,正发愣,听到燕笑在外头轻声叫她,遂撩开床帘道:“进来。”
燕笑进来,禀道:“太后,长乐宫进了刺客,陛下叫闫旭川带人去搜宫了。”
“刺客?有人伤亡么?”慕容瑛揉着额角,感觉身子还有些疲乏。到底年纪大了,外表看上去再年轻,也经不起真正的年轻人折腾。
“听说无人伤亡。”燕笑道。
慕容瑛下了床走到桌边,燕笑忙给她倒来一盏温水,慕容瑛接在手里,问:“张昌宗呢?”
燕笑道:“方才出去了,说是去如厕。”
慕容瑛嗯了一声,刚喝了半口水,眼角余光忽然瞄到桌上放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瓷瓶,瓷瓶底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她狐疑地放下杯子,拿起瓷瓶与纸条,展开一看,登时双眸圆睁面色丕变,惊怒之下,连呼吸都紊乱起来。
“方才有谁进来过?”她面色铁青地问燕笑。
燕笑被她刀子似的目光吓到,噗通一声跪下道:“太后,方才奴婢一直守在殿外,只有张公公出去了,并无旁人进来过。”
慕容瑛将纸条捏成一团,额角青筋贲起,厉声道:“快去找,把张昌宗给哀家找回来!”
“是。”燕笑忙不迭地起身,到外殿组织人手去找张昌宗。
甘露殿外,郭晴林来到面色不虞的闫旭川身边,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闫旭川昂首看着远处,冷淡道:“你好似幸灾乐祸得很。”
郭晴林道:“闫卫尉此言差矣,以你我的关系,你倒霉,我又怎会幸灾乐祸呢?就事论事,那人既然能把一个昏迷的太监弄到树上,那么翻过长乐宫的宫墙只怕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是担心,此番搜宫,搜不出陛下想要的结果,而闫卫尉你又要承受雷霆之怒了。”
“郭公公既然如此同情在下,不知可有什么妙法可助在下躲过此劫?”闫旭川侧过脸瞥了他一眼。
郭晴林笑道:“其实认真说来,那人并未伤人,是不是刺客还得两说,是故就算闫卫尉你没能抓到他,陛下也没有理由严惩你,最多斥责两句也就罢了。可若是那人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杀了人,还跑掉了,闫卫尉你的官,只怕就真的是做到头了。”
闫旭川看着他,蹙眉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夜巡队那五名卫士中的乃是毒药,并非迷药。太医院的许大夫已经在陛下面前帮你遮掩过了,余下的,就看你了。”郭晴林臂上搭着拂尘,一派云淡风轻。
闫旭川面色一沉,转身便走。
“闫卫尉,上次你在陛下面前以官职为我担保一事,咱俩,扯平了。”郭晴林在他身后悠悠道。
甘露殿内殿,慕容泓坐在榻沿上,看着站在他面前垂头耷脑的长安,道:“是你自己钻去树后的。”
长安点点头。
“为何?”
长安小心地觑他一眼,道:“奴才只想跟您开个玩笑罢了。”
慕容泓看着她不说话,只目光越来越尖锐。
长安见他不信,自觉没必要在这等小事上惹他生气,遂双肩一垮,小声道:“奴才老实交代。您说要去园子里寻花,奴才找了那么多种花您都说不是,奴才以为您是因为奴才打呼的事想要借机捉弄奴才,这才躲起来想吓您一跳的。奴才也没想到那园子里居然还藏着别人啊。”
慕容泓闻言,一声不吭站起身就往外走,长安回身看着他,不知他又想做什么。
慕容泓走了几步不闻身后有动静,回过身虎着脸道:“还不跟上来!”
长安踩着小碎步跑到他身边。
慕容泓继续往殿外去。
郭晴林褚翔等人见他要出去,正欲跟上,慕容泓道:“不必跟着。”如今宫中四处都是卫尉所的人,想来那人即便还在长乐宫中,也不敢出来乱窜。
慕容泓从长福手里拿过灯笼,径直往殿后的花园去了。
他走得很快,披散的长发在月光下扬起飘逸的弧度,衬着那如浪翻卷的银白色披风交织出梦一般的华美绮丽。其人其景,竟让长安想起了张大千先生的泼墨山水图,满纸烟云匠心独运,美得不可方物。
慕容泓提着灯笼来到殿后小花园,两次停下来细闻花香,第三次便停在了一丛花木前。
长安走过去一看,那花她却认得,含笑,她高中校园里就有这花,香气与一般花香不太一样,馥郁甜馨却不腻人。瞧那花色洁白,当是刚开不久,因为这花开时间长了,颜色会变黄,且花瓣边缘会染上紫晕色。
“朕闻见的,便是此花的香气。”慕容泓道。
“既然您如此轻易便找到了它,那为何……”长安本想问“那为何方才却跟奴才遍寻不着呢?”话说一半心中却猛然觉悟,这月夜挑灯寻花,与高中时小情侣偷偷摸摸逛操场其实是一个意思。在成年人看来,这样的事十足无聊,然而对于情愫暗生却又不知如何表达的少年人来说,只要能与喜欢的人呆在一起,彼此间那酸酸甜甜的气氛才是重点,至于在这种气氛下两人究竟在做什么,则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只可惜这种单纯到幼稚的感情就算对于上辈子的长安而言,也已是太过久远以至于近乎已被尘封的事了,更遑论眼下还隔了一辈子。
她的话没说完,但余下那半句基本上也用不着说出来了。
慕容泓怔了一怔之后,忽然扭头就往甘露殿的方向走去。
长安看着他健步如飞,心道:完了,傲娇帝又恼羞成怒了。
别看这厮长了副弱鸡小受的貌,却有一颗如假包换的霸道总裁心啊!
长安想想就觉着无力,两辈子加起来她今年都四十多岁了,不过披了个少年的皮囊而已,不拿怪阿姨的目光去歪歪他已经很不错了,难不成还指望她能与他来场连嘴都不亲的山楂树之恋?还是饶了她吧!
长信宫,燕笑带着宫女太监寻遍了万寿殿周围都没找到张昌宗,心知不对,一边派人去宫门上问一边上报慕容瑛。
慕容瑛将张昌宗留在身边一是为了玩弄,二就是想利用他向她的政敌传递一些假消息而已,根本就没有给他自由进出长信宫的权利。
所以宫门守卫说半个时辰前曾有一名太监想出去,但因为拿不出令牌,是以他们没有放行。根据他们对那太监的容貌身形描述,确定是张昌宗无疑。
得到这个消息,慕容瑛面色阴沉,双眸中风雷滚滚,握紧了拳头对燕笑道:“张昌宗留不得了,去叫寇蓉过来!”
第211章 指偶
这般一折腾,慕容泓睡了一个时辰便起床了。
梳洗的时候闫旭川进来请罪,说在东北角的宫墙上发现有飞爪勾过的痕迹,疑为夜闯长乐宫之人已从那处逃脱,是故并未捉得。
慕容泓从镜中瞥了他一眼,道:“意料之中,退下吧。”
慕容泓没有趁机发难让闫旭川有些意外,虽然那句“意料之中”也很具侮辱性,但他并没有立场为自己分辨什么,只能行礼退下。
长安站在一旁看着镜中慕容泓那沉凝如渊的眸子,知道他不发难八成心中已有计较,只不知他是否已经察觉了什么。
想起昨夜那人男女不辨的烟熏嗓以及活物一般从她脖颈上迤逦而过的狐尾,长安背上依然忍不住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一抬眼,却发现慕容泓正从镜中看着她,那目光无情无绪,却宛若实质。
长安:“……”此刻似乎做什么反应都不太合适,然而不待她调整表情,慕容泓却又将目光收回去了。
这小瘦鸡果然心有七窍,他根本就不相信她没看见迷晕她之人的那番说辞,但他当时不追问,反而用她为何自己躲到树后这个问题及他澄清自己动机的那番行为来分散她的注意力。直到方才她戒心渐松,做出了那样有悖常态的动作,才算真正的被他看出了端倪。
慕容泓这厮极其擅长忍耐,这回这事,看他如今的表现,如果她不主动说,大约他也不会强问。但他必会在别的事上找补。得想办法糊弄过去才行。长安暗思。
长信宫万寿殿,慕容瑛也是彻夜未眠。寇蓉得知张昌宗失踪,而太后要杀张昌宗后,第一时间去了冬儿的房内,事实证明张昌宗并未去找他这位宫中联络人。但寇蓉担心冬儿知道她与张昌宗曾有过那么一回,所以不敢给她开口的机会,当时就让两个太监把她勒死了再挂起来假装自缢,反正太后都要除掉张昌宗了,自然也不会关心她的死活。
但出人意料,合宫的侍卫太监一直找到东方泛起鱼肚白,也未能找到张昌宗。
慕容瑛又是生气又是紧张,谓福安泽与寇蓉两人道:“封锁消息。不计一切代价,就算把整个长信宫都翻过来,也一定要找到张昌宗!”
寇蓉虽算得慕容瑛身边最为亲近的心腹,却也不是慕容瑛的每个秘密她都知道的。见不过一夜时间慕容瑛便这般铁了心地要杀张昌宗,心知定是张昌宗窥见了她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暗里便留了个心眼。
卯时初,慕容泓准时来到宣政殿,众臣早已等候在殿中。
临朝的程序一成不变,首先由赵枢这个丞相领衔奏事。
慕容泓端坐在龙椅上,一如既往的牲畜无害貌若春葩。只不过,几乎一夜未睡让他这朵大龑最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娇花显得有些蔫巴。
今天朝堂中的气氛有些怪异,这怪异就怪异在每个人的神色或多或少都有些紧绷。当然,慕容泓知道这紧绷是有道理的,准备弹劾的还在脑中完善说辞为自己打气,将要被弹劾的自然想着该如何反击。而至于那些不准备参与其中的,更为紧张。两边不靠,如何才能不被殃及就成了他们最大的问题。然而朝堂之事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你身在其中,就难免随波浮沉。
事实证明他的揣测丝毫不错,赵枢奏事毕,他有些精神不济道:“诸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吧。”
话音方落,便有礼官大夫出列借钟慕白处置学子一事参钟慕白饕餮放横包庇同党,专权弄巧伤化虐民。
又有大司农丞参钟慕白无缘无故兵围丞相府,专营党争排斥异己,居功自傲行为不检,是有不臣之心。
这两人参完之后,朝堂上居然一片安静。
慕容泓坐直身子,一脸懵然地看着众臣,有些不可置信道:“众卿就没有谁想为太尉说话的么?当初参李儂和季云泽时,朕听闻你们在丞相府廷议上还有过激烈争论,此番怎么不同了?”
钟慕白出列道:“论嘴上功夫,自是他们这些文臣厉害。有丞相这个文臣之首亲自坐阵,又有谁敢为臣辩白。”
“钟太尉,你也国之重臣,请你自持身份,不要含血喷人?没人为你辩白那是因为方才两位大人所参句句属实,辩无可辩,与本相有何干系?”赵枢忍着不悦开口。
“没你的授意,凭他们两个也敢这般口出狂言?再多的义正辞严也掩饰不住他们的走狗嘴脸。”钟慕白一脸傲然道。
礼官大夫于仲梓恼羞成怒,出列道:“陛下,微臣再参太尉钟慕白在朝堂上出言无状藐视君上,请陛下治他大不敬之罪。”
慕容泓对他做了个安抚的手势,道:“于爱卿稍安勿躁,需牢记尚书仆射的教训,朕再也不想看到血溅朝堂了。”
于仲梓经慕容泓提醒,想起当日血溅朝堂的尚书仆射心中也是一凛。但此时若是现出怯意未免遭人耻笑,遂还是硬着头皮慷慨激昂道:“微臣一片忠君爱国之心可昭日月,如若微臣这一腔热血能换奸佞伏法吏治清明,微臣心甘情愿!”
“朕不情愿,朕怕见血。你且退下,既然参劾了太尉,总得给他为自己辩解的机会。”慕容泓秀逸的眉头微微蹙起,看向钟慕白道:“学子的事先放一放,钟太尉,你为何兵围丞相府?”
“那是因为臣得到线报,前段时间对犬子下毒之人,是丞相府上的一位幕僚。赵丞相的能耐臣还是知道几分的,为免打草惊蛇,臣只能先将丞相府围上,再去向赵丞相要人。只要赵丞相肯将人交出,围府之兵自会撤去,奈何丞相不肯。陛下当知,臣年已半百,膝下只有一子,对他的安危倍加重视也是人之常情。望陛下体念臣爱子之心,请赵丞相就此事给臣一个交代。”钟慕白言辞恳切,俨然一副怜子心切的慈父模样。
“陛下,钟太尉之子中毒一事臣亦有耳闻,但钟太尉无凭无据便想上臣府上拿人,此先例却是万万不能开。若是臣都不能阻止他仗势欺人胡作非为,比臣官职低的朝中同僚甚至平民百姓,又拿什么自保?钟太尉若有依据,尽管使人去京兆府告状即可,只要官府上门拿人,臣自无阻挠之理。但钟太尉若是想要越俎代庖私设刑堂,臣忝为百官之长,掌丞天子助理万机,断容不下这等不正之风滋生蔓延,为祸朝纲。”赵枢大义凛然道。
话音方落,钟慕白微微抬起下颌,冷诮道:“到底是赵丞相神通广大技高一筹。旁人都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唯有赵丞相,跳过前两步,直接就治国平天下了。治国好说,只不知丞相要靠什么去攻克荆益二州,助陛下一统天下?莫不是靠这让我等武将望尘莫及的嘴上功夫?”
“钟太尉何必自谦?以本相看来的,你虽为武将,这嘴上功夫比起我等文臣,也是不遑多让啊。说到攻克荆益二州助陛下一统天下,自然是尔等武将之事。钟太尉竟说要靠本相的嘴上功夫去攻克荆益二州,莫非暗指今日陛下若不帮着钟太尉,这大龑的武将,就不归朝廷统辖调动了?”赵枢乃文人出身,在口舌上论长短,自是不会输给钟慕白。
钟慕白侧过脸瞥了赵枢一眼,道:“赵丞相以为本太尉愿意跟你磨嘴上功夫?本太尉不过是担心,真的上纲上线真刀真枪,你赵丞相承受不起。陛下尚未亲政,还是需要有人替他来处理政务的。赵丞相适可而止吧,再争论下去,本太尉恐怕不得不牵扯‘无辜’了。”
刚欲开口的赵枢被他这话一堵,竟然硬生生地将到口之语给吞了回去。说到底他也不是那无缝的蛋,自然怕苍蝇来叮。钟慕白的兵权是不容易卸的,但他这边的人,却是被牵扯一个,就少一个。
钟慕白见赵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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