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女宦-第2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与她在一起,那感觉像极了当初与未满一岁的爱鱼在一起,你永远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与你亲昵,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挠你一爪子。
所以慕容泓很喜欢亲她的嘴唇,这种柔软和温暖可以给他某种程度上的抚慰,让他觉得,不管眼下怎样,再多养两年,多相处两年,或许也能将她像爱鱼一样养熟了,不会轻易向他亮爪子。
她不再躲闪回避,慕容泓也就松了固定她下颌的手。她的脸小巧,掌心托着她的下巴,手指能直接伸到她耳后触到她的发根,指尖所及之处,皆是温润光滑,唯耳垂一点冰凉。
慕容泓喜欢这种触感,手指沿着她脖颈的曲线往下移。
长安忽然在他下唇上咬了一口。
慕容泓吃痛,两人旋即分开。
“为何突然咬朕?”他克制着心里那点柔情突然被打断的不悦。
“你的头发把我的衣服洇湿了。”长安直起身子。
慕容泓见她衣襟上果然湿了一块,遂不言语,侧过身将她掉在椅子上的奏折捡起来,问:“这是什么?”
长安看了眼,道:“是奴才今日要上的本。”
慕容泓笑:“什么事,值得你特意具个折。”随手翻开。
长安自顾自地给他擦头发,也不去关注他的反应。
这封奏折她写得并不长,寥寥数行而已,他却看了很长时间才开口问她:“借朕生辰之机,赦免赵枢案附逆案犯三族十二岁以下男女的死罪,改判为流放,为何?”
“赵枢谋逆案是陛下您继位以来办的第一个大案,杀伐决断是应该的,毕竟还有那么多朝臣在看着。但,奴才以为您也应该留一部分仁德之心给百姓看。此案牵涉甚广,且不论是否所有被牵连之人都罪有应得,怜幼之心人皆有之,陛下若能借生辰大赦天下的机会放那些孩子一条生路,既无损您的威严,又可向天下昭示君恩浩荡,何乐不为?”长安轻声道。
“听你言下之意,朕的诛族之举,让他们有些人含冤而死了?”慕容泓也不回头,只微微抬起下颌道。
“奴才不知是否有人含冤而死,奴才只知道,您做了您该做之事。同样的,奴才现在所做的,不过是奴才认为自己该做的事,正确与否,奴才也不自知。”长安道。
慕容泓回头瞥她一眼,道:“你若真不自知,何以说到此事便自称奴才,与朕生分?”说罢他也不等长安回应,将长安的折子摊在案上,身子微微前倾,提笔在折子下面用朱砂批了个“允”字。
“这等无关痛痒的事,难不成朕还会生你的气吗?”他将批复好的折子还给长安。
长安接过,往怀里一揣,语气轻快:“就知道陛下还是心软的。”
谋逆重罪,皇权之下株连亲族无可避免。她虽同情周蔡一家,也知道凭一己之力是不可能让慕容泓做出朝令夕改之事的,她也不能那样做。
十二岁以下的孩子,失了父母族人的庇佑,又被流放至偏远之地,虽然也很可能会活不下去,但好歹是个希望,不管是对他们的家人还是对他们自己而言。
道义之内,良心之上,她能做的,也只到这个程度了。
也许凭她和慕容泓现在的关系,她还可以做更多,但她原本就只是想跟他谈场恋爱而已,为了两人之外的事情让这份感情变了味,那就偏离她的初衷了。
天气渐凉,慕容泓头发又长又浓密,若不用手炉烘一下,只怕到睡前都不能干透。长安忙活了好一阵才把他的头发打理妥帖,不想影响他批阅奏折,她就从他书架上随意抽了本书,倚在软榻上翻,翻了没一会儿就困了。
醒来不知时辰,但见自己身上盖着毯子,长安一抬眼,发现慕容泓不在书桌后头,眸光略转,才发现他站在半开的窗前。
他也不知在想什么,长安看了他好一会儿,他都似生了根一般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窗外暗夜沉沉秋雨连绵,窗内烛火幽微人影单薄。这一幕落在长安眼里,竟觉得寂寞得很。
她下了榻,也不穿鞋,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
慕容泓似有所觉,刚欲回身,却已被她紧蹿几步从后头一把抱住了腰。
“我去,陛下,你的腰好细啊,有两尺吗?”长安惊叹。
“你又想胡说什么?”慕容泓本来被她从后头一抱还觉得有些温馨,结果她一开口就什么感动都没了,他伸手去掰她的手。
长安紧巴着不放,道:“不想胡说什么,只是秋夜寒凉,雨夜湿气更重,你这般站在这里,不冷吗?”
“不冷。”心在数九寒冬,区区秋夜,又怎能使这副皮囊觉得冷?
长安从他胳膊旁边探出头去看他,见他手里居然还拿了个未剥的橘子,她又扭头看了看他书桌上的石榴,问:“陛下,你不喜欢吃石榴吗?”
“你的石榴,为何问朕爱不爱吃?”慕容泓道。
长安:“我放你桌上,当然就是送给你了。”
“上次你放了只梨在朕桌上。”慕容泓忽冒出这么一句。
长安愣了半晌,反应过来上次放梨的事可能叫他自作多情了,这小心眼,过去这么多天了还记着呢,今天可算叫他找着机会抱怨了。
她把额头抵在他背上闷闷地笑个不住,直到把慕容泓给笑恼了。他将窗一关,转身去猫爬架上抱了爱鱼,坐到软榻上撸猫去了。
长安去书桌上拿了石榴,过去从后头伏在他肩上,道:“好吧,以后我再送你东西,一定清楚明白地告诉你好不好?呐,陛下,这个石榴是送你的。”
她将石榴递到他面前。
他怀里的爱鱼还以为是给它的,伸长了前爪来撩。
慕容泓拍掉它的爪子,接了石榴在手中,偏又蹙着眉头一脸嫌弃道:“此物肉少难剥,有什么好吃的,也就寓意好吧。”
“谁说难剥了,你不会剥才是真。”长安扭头去殿外叫人送了碗和汤匙过来。
“来,我教你剥石榴。”她扯着慕容泓来到桌边,先从小臂上取下慕容泓送她的那柄小刀,将石榴两头的果蒂切了,又在石榴的腰部用刀划了一圈,正好划破果皮的深度,然后沿着划痕用力将石榴一掰两半。
慕容泓像个正在上课的小学生一样坐在她身边神情专注地看着她的动作。
“然后这样。”长安拿起半个石榴,全方位捏了一遍,然后将它倒过来,横切面向着碗里,拿汤匙在果皮上一顿敲,殷红晶莹的石榴籽儿就跟小冰雹似的噼里啪啦蹦到了碗里面,当然,也有小部分蹦到了桌上。
长安将石榴籽儿都敲干净了,把空壳举到慕容泓面前,挑眉问:“难剥?”
慕容泓觉得甚是有趣,兴致勃勃地拿起另半个石榴,道:“朕试试。”
然后他就敲了小半个时辰的石榴。
看着桌上多出来的一筐石榴以及堆起来的果皮,长安抚额。她能把他这种行为理解为释放压力的一种方式吗?要不哪个男人会对这样一件事情投入这么大的热情?
好容易等他敲够了停了手,临上床两人又因为谁睡外侧的事吵了起来。
“你说你一个女子,为什么非要睡在外侧?”慕容泓坐在榻沿上,一副“连这个都要跟朕争朕心好累”的模样。
“你说你一个男子,为什么连睡在外侧这种小事都要跟我争?”长安抱着双臂站在他面前,一副“你不乖乖滚到里面去我就不上床”的模样。
“男主外女主内,这外侧本就该男子睡的。”事关夫纲,慕容泓认为自己一定要顽抗到底。
“有能耐你把这一点写进大龑律法啊,就说床的外侧只能男子睡,若是女子睡了,那就一拍两散!”长安哼了一声,干脆利落地放弃争夺标的物,转身跑到软榻那边躺下了。
慕容泓目瞪口呆,在床沿上僵坐了片刻,也赌气地往床上一躺,不去看她。
过了片刻,长安刚朦朦胧胧有些睡意,背后温温软软地挤来一人。
“睡你的大床去,来跟我挤什么?”长安龙虾似的撅起屁股往后拱,想把他拱下去。
慕容泓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让你睡外侧,还不行么?”
“不稀罕,我觉得一个人睡挺好的。”长安难得傲娇一把,感觉居然还挺不错。
慕容泓闻言顿了顿,然后松开她下去了。
长安:“……”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正想回头看看,冷不防被他连人带毯子一把抱了起来,转身就往龙榻上去了。
“喂,你……”
长安刚一开口,慕容泓就低头亲了下她的嘴,反正抱在怀里这个动作做起来方便无比。
“你……”
慕容泓又亲一下。
“我……”
慕容泓又亲。
“做什么不让我说话?”趁着他把她放上床的空当,长安终于逮着机会表达不满。
“所谓夜深人静,就是说夜深后,人就要安静。别说话了,这样就很好。”慕容泓跟着上了床,将她搂在怀里,低头亲亲她的脸,那纯情温柔的动作,恰如一盆冷水,再大的火气都给浇灭了。
长安闭上嘴,在他下巴上轻啮一下算作报复。
“别勾朕,不然朕可能会食言。”慕容泓语气中透着些克制的味道。
“食什么言?”
“不能让你安心生孩子,就不与你做那种事。”
长安默,心中有种名叫愧疚的草芽儿丝丝缕缕地冒出头来。
他为她计深远,甚至愿意为此克制自己的欲望。但她却从没想过要跟他结婚生子,她与他交往的底线就是不入后宫,不生孩子。
他不知道她的想法,她眼下也不想与他谈论这个,这样想来,她与他此刻的发展,多少有点饮鸩止渴的意思。
爱情让人迷茫,有时候,就连长安自己,都不清楚就自己与他的这段关系而言,她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她一向自得于自己比他更成熟更理智,但有时候她也不得不承认,在感情上,她和他一样懵懂无知。
“我喜欢你,慕容泓。”她将头枕在他肩上,微微仰起脸在他耳边轻声道。
我真心喜欢过你,在你也真心喜欢我的时候。如此,即便我给不了你你想要的未来,应当也不算辜负你吧。
长安是这样想的。
然而这突来的表白却让慕容泓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抱紧长安,紧得知道她可能会喘不过气来也不愿放松分毫。
“朕不会负你。”他将唇印在她额头上,声音如窗外檐角垂落的雨滴,润物无声般幽柔,却又透着势在必行的沉着,“永远不会。”
第520章 依然是日常
次日一早,雨势渐歇,天却未放晴。
明日第一批死囚就要被押去刑场斩首了,长安正在看明日要被斩首的死囚名单。
看到上面有金福山的名字,长安的思维瞬间发散开了。
这个金福山委实是个奇人,与宝丰钱庄有关,跟了赵枢二三十年却又在赵枢出事后轻易地出卖了他,并且,长安怀疑在赵合身世上作伪欺骗太后这件事上,他也出力不少。
怎么看,他都像是一个什么人埋在赵枢身边的钉子,平时庸庸碌碌默默无闻,关键时刻见奇效。
赵枢倒台这件事进行得太过顺利,她一直怀疑是有人在后头推波助澜坐收渔利,只是这个人,或者说这方势力到底代表的是谁的利益?她不知道。
也许是罗泰身后的那方势力,又或许,因为罗泰所牵扯出来的一切,也不过是那方势力的冰山一角而已。
这个想法让她觉着心惊,转而又突然反应过来,如果说金福山一开始就是什么人安插在赵枢身边的钉子,那时间跨度有二三十年。二三十年之前,赵枢还只是个无名小卒,谁会为了监视他而这般大费周章?所以这个金福山一开始应该不是钉子,是后来被人收买的。
会是谁收买了他?
与宝丰钱庄有关,那应该不是慕容泓,毕竟她几次都差点命丧银令党之手。
那会是谁呢?
去审一审金福山或许会有收获。
长安说干就干,想到要审金福山,当下便动身去了廷尉府。
“金福山?哟,安公公您要是想审他,恐怕是白来了。”廷尉李闻正在审案,长安就没打搅他,直接去了大牢。牢头听了她的来意,十分为难道。
“此话怎讲?”长安问。
“这金福山也就比死人多一口气,吊着这口气就等明天砍头了。”牢头道。
“就算只比死人多一口气,那也不至于开不了口吧。”
“舌头都断了,还开得什么口?哎哟,小的也不多说了,劳驾安公公您自己去看看吧。”牢头引着长安下到狱中,来到关着金福山的那间牢房,打开牢门让长安进去。
长安见金福山躺在地上死了一般,就让随行的何成羽过去查看他的状况。
何成羽上前看了看,回来对长安道:“两只手都废了,舌头也断了,确实没法再审了。”
长安回过身看那牢头,似笑非笑:“外头都说我内卫司审讯手段残毒,依杂家看,你们廷尉府也不遑多让啊。”
牢头讪笑:“这都是上头吩咐的,小的们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哦,那双手虽是重刑所废,但他的舌头可是他自己咬断的,跟小的们无关呐。”
长安没心思跟他废话,转身就出去了。
审讯手段花样百出,想让一个人老实交代,远不必把人弄成这样,废了双手咬断舌头,这分明是断了旁人再提审他的路子。
李闻是钟慕白一手提拔上来的,那么此事,会是钟慕白的授意吗?
长安心中有些沉重,理智告诉她应该将李闻连同钟慕白一起列为怀疑对象,但是想到钟羡,她竟不自觉地在心里为钟慕白开脱。
若是钟慕白,慕容泓继位之初不是更好动手?他为何要等到现在?
若是钟慕白,以他的地位权势,只消他透露一丝全力支持端王继位的意思,慕容泓能走到今天么?
若是钟慕白,他当初怎会肯放钟羡去兖州以身犯险?钟羡可是他的独子。
钟羡是他的独子,又是那样正直忠义的一个人,长安相信,遇到原则问题,他是会宁折不弯的。会否正是这个原因,才让钟慕白始终深藏幕后不敢冒进?毕竟,若是钟羡不认可他所做的一切,那么即便他最后篡位当了皇帝,一世而斩的权势富贵,又能有多少意义?
而且他或许也有这样做的动机,因为慕容泓曾经说过,他只有钟羡一个孩子,并非巧合。既然并非巧合,那必然是有人动过手脚。慕容泓竟然知晓这一点,可见这个动手脚的人,不是慕容泓自己就是与他大有关联之人。
钟慕白会否也知道这一点?并且深为不忿,进而生出反叛之心?先帝之死,有他的手笔吗?
长安心事重重地回到内卫司,却见长福正在大堂等她。
“你怎么来了?可是陛下有何吩咐?”长安问。
长福殷勤地递上一张纸,道:“陛下吩咐我来送这个给你。”
长安展开一看,却是一首诗,名曰《狸奴怨》,诗曰:萧萧昏鸦静,漠漠寒蛩休。夜来无幽梦,支耳听石榴。
简单易懂,字字读过,眼前却仿佛昨夜重现。窗外秋雨绵绵万籁俱寂,屋里那人像个孩子似的兴致勃勃地敲着石榴,扰得爱鱼睡不着觉,只能支着耳朵听他敲石榴的动静。
只是一首诗而已,长安看着看着,心中却不知为何有甜蜜漾起,带弯了嘴角,一抬眼,却见长福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发什么呆呢?”长安脸一绷。
长福期期艾艾:“安哥,你刚才,笑得好像个女人啊!”
长安:“……我像女人?你再说一遍!”抬腿就去踢他。
“不敢了,安哥,我再也不敢了,东西既送到了,我先走了啊!”他一溜烟地跑了。
长安一回身,见圆圆在那儿探头探脑。
这也是个机灵的,一见被长安逮着了,忙捧出一堆糖炒栗子,笑容谄媚:“爷,今儿奴婢买的这炒栗子不错,您尝尝?”
面对这一个两个活宝,长安除了翻白眼之外也别无它法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将慕容泓那首诗又看了几遍,心里想着,来而不往非礼也,但是作诗……还是算了吧。
然则虽然她不会作诗,她可以写字啊。
傍晚,她拿着自己写的一幅字回了宫。
甘露殿,慕容泓刚给爱鱼剪完指甲。
“陛下,送给你。”长安将卷成长筒状的纸往他面前一递。
慕容泓将剪刀放在桌上,问:“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长安抱起从他腿上跳下来的爱鱼,搔着它毛绒绒的头顶道。
慕容泓将纸筒在桌上铺开,上书四个大字——上善若水。
“就你这笔力,也敢写大字?”他忍不住笑。
长安见他居然取笑她的字,大怒,她今天写了二十多张纸,这一张已是写得最好的了。
“我的字怎么了,我的字已经写得很好了!”她道。
慕容泓瞥她一眼,是很好了,一笔一划都是钟羡的痕迹。
“别生气,来,朕教你写字。”他放软声音。
“不学。”长安扭身走到一旁,“我又不想做什么书法大家,写的字能看就行了,你若嫌弃,以后不写字送你就是。”
“字如其人,你现在乃是官身,难免和旁人公文往来,这字写得好看了,人不也有面子吗?”慕容泓试图诱哄。
“就算我字写得难看无比,谁敢为了这个不给我面子?也就你吧。”长安乜着他道。
慕容泓见她油盐不进,神色微敛,问:“你这字,钟羡教的吧?”
“是啊,怎么了?”长安心中警惕起来。
“笔迹与他的太过相似,朕看着别扭。”他直言道。
长安俯身将爱鱼放在地上,站在原地看着慕容泓问:“到底是我的笔迹像他让你觉得别扭,还是你心里始终对我与他近一年的兖州之行耿耿于怀?”
慕容泓不语,因为他知道,这个话题一旦开了头,接下来两个人很可能又是吵架。
他不说话长安也不爽,几步走到他书桌旁抽过自己写的那张纸撕成数片,口中道:“陛下放心,以后再不会让您看到我的字!”撕完转身就想走。
慕容泓一把拽住她的袖子,皱眉:“你这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朕不过就说了一句,值得你这般暴跳如雷?”
“我臭脾气?明明是你没事找事好吗?就我这字,能跟人钟羡比吗?居然说我的笔迹与他相似,你就是心里想的。庆幸你的身份是皇帝吧,要不我都能直接上手捶你,让你知道到底什么才叫臭脾气!”长安连珠炮似的说完,眼一瞪“还不放手!”
慕容泓下意识的一松手。
长安瞧他那怂样,一时又有些想笑,强自忍住,绷着脸去一旁书架上抽本书,走到软榻边上背对着他坐下了。
慕容泓也知方才自己在她面前丢了面子,羞恼不已。然而见她背对着自己坐在软榻上,又发现其实她也在改变,在付出,若换做以前,这般吵过之后,她早就跑了,岂会愿意继续留在这里陪他?
钟羡也亲口承认,他数度示爱均被她拒绝了,他还在介意什么?实没有这个必要的。
刚与慕容泓拌过嘴,长安也有些心浮气躁,手里拿着书乱翻,实则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过了一会儿,肩后忽伸来一只手,手中拿着一只剪纸老虎,须发如生活灵活现的。
长安接过,回头看他:“你剪的?”
慕容泓面色平静,眼角眉梢却克制不住地飞扬起来:“剪得像吗?朕还会剪五福临门,龙凤呈祥,喜鹊登枝,金鸡报喜,鱼跃龙门……”
长安忍俊不禁,称赞道:“哎呀,这么厉害呀!”慕容泓刚欲自得,长安又道:“是不是女孩子擅长的你都会呀?刺绣会吗?”
慕容泓面色一僵,神色有些不自然起来,转身欲走。
长安察言观色,惊讶又好笑地瞪大眼睛,一把扯住他的袖子问:“真会呀?”
“放手!”慕容泓甩袖子。
长安非但不放,反而另一只手也攀了上来,将慕容泓扯得跌坐在软榻上。
“真的会呀?”她半压在他身上,双眼亮晶晶。“会又如何不会又如何?这是丢人的事吗?”慕容泓被她问恼了,双颊泛红地驳斥道。
“当然不丢人,一点都不丢人,还很厉害呢,你看,我就不会。”长安巴着他,拿出狼外婆诱哄小红帽的架势,道“陛下,你绣一块帕子送我好不好?”
绣个帕子送给情人,那不是女子做的事情吗?他若这样做了,岂非男女颠倒,夫纲何在?
慕容泓立刻拒绝:“休想!”他挣扎着要起身。
长安忙按住他,道:“陛下,若是你肯送我一块你绣的帕子,我就送你一个不计前嫌的口令,怎么样?”
“什么不计前嫌的口令?”慕容泓听这说法新奇,停下挣扎的动作问道。
“就是,以后不管你我发生何种矛盾,你若想与我冰释前嫌,只要学爱鱼说一声‘喵’,我就回到你身边。这个交换条件如何?”长安搂着他的脖颈问。
慕容泓看着她不说话。
“行不行啊?”长安伸手捏住他耳垂。
“容朕想想。”慕容泓道。
第521章 初见
这一场秋雨,从八月下旬一直下到九月上旬才停了下来。
二十天时间,南市的刑场里砍了两千多人头,因丞相谋反一事所掀起的风浪洇着血色渐渐平息。
宣政殿众臣吵吵了大半个月后,终于确定了设立左右相来替代原来的丞相,按资历排,左相是王咎,右相是原来的太中大夫姚沖。
宫里一切如旧。
近一个月来长乐宫死了一名宫女,死因是失足溺水,广膳房死了两名宫女,一名死于暴病,另一名居然是吃地瓜被噎死的。不过宫里人多,就像住着几万人的小区,死个两三个人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重视。
而周信芳居然真的征得了慕容瑛的同意,再加上慕容泓顺水推舟,顺利地将端王接去昭仁宫暂住。
再有就是,长安指使萍儿行刺端王的嫌疑被洗清了。皇后出事后,长秋宫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被抓起来一一审讯,其中有一名太监招供,曾看到萍儿与皇后的贴身侍女秀樾私下见面,行刺之举,疑是受皇后指使。
长安对此无动于衷。既然当初能栽赃陷害,如今自然也能作伪澄清,诏狱审案就这么回事。
她现在致力于两件事,一是继续加大对整个盛京各个角落的监察力度,试图挖出罗泰背后那方神秘势力。二是关注横龙江沿岸各方势力对朝廷治水一事的配合情况。她与钟羡一直有信件往来,从钟羡口中得知今年夏季南方多降雨,横龙江水位一直居高不下,若再遇秋汛,很可能会大规模决堤。若真的爆发洪灾,没有当地士绅的支持与配合,钟羡那一千四百人能做什么?
孔组织转交到她手中不过数月,但因为她大胆犀利的行事作风与之前荀老稳扎稳打的处事原则完全不同,以至于孔组织的规模在这短短几个月中扩张了近五分之一,并隐隐进入人们的视线。
与之相对的是各种消息如雪片般从各地传递过来,长安招募了一批通过考察的读书人进内卫司就职,来对这些琐碎消息进行分类和整理,最后汇总到她那里。内卫司上下每天全速运转,她忙得不可开交,每天回到甘露殿都是废喵状态。
但即便如此辛苦,她也从未想过要撂挑子不干。她不希望慕容泓成为一个靠杀戮来威慑天下的君主,为此她情愿将自己和整个内卫司挡到他前面去,做他震慑官民的一件工具,为他吸引来自方方面面的恐惧与怨恨,替他解决原本要靠杀戮才能解决的事情。
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去爱一个封建帝王,替他分担一些压力,为他解决一些麻烦,是她目前所能想到的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
进入九月中旬,有些藩地为皇帝贺寿的队伍已然抵达盛京。藩王无诏不得擅离封地,他们的子孙在与人来往时也需分外谨慎,稍有不检就会被扣个勾结串联的罪名。所以此番进京贺寿实乃各方势力光明正大联络感情的大好机会,这些人提前两个月入京,目的正在于此。
这日,天高云淡秋色宜人。
城西的紫薇大街上,两名锦衣公子正在漫步闲逛,后头缀着一溜随从与侍卫,打眼一看就知来头不小。
“堂兄,你有好些年不曾来过盛京了吧?”张元翊紧跟着走在前头的那位看模样有三十上下的青年,态度殷勤热络。
“是有好些年了,那时候曾祖父还在,你也还是个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子。”张君柏神情坚毅语气却温和。他父亲张其礼虽是世家子弟却从小尚武,他受他父亲影响,自幼文武兼修,生得身材高大相貌俊朗,下巴上还有一条寻常人不多见的美人沟。
张元翊道:“是呀,一晃都十年了。”
“瞧这紫薇大街上的景致倒是与那时相差无几,真真应了那句物是人非。”张君柏目光一转,看向斜对面的一座两层小楼,“半日斋,这是间什么铺子?”
“这是间书楼,大约取意‘偷得浮生半日闲’,故取了这么个名字。”张元翊道。
“书楼?紫薇大街乃是盛京数一数二的街市,铺面租金这么高,一间书楼开在此处,能回本么?”听说是书楼,张君柏被勾起了一丝兴致。
张元翊面露不屑:“这书楼的主人背后靠山大着呢,哪里会在乎这点子租金?”
“哦?看你的模样倒似与此人素有嫌隙,不知是何方神圣?”张君柏问。
“说出来堂兄你肯定也曾听说过,就是那个太监,包庇了杀害郭兴良的凶手还差点把武定侯府拖下水的内卫司指挥使长安。”张元翊皱着眉头,仿佛提到这个名字都嫌脏嘴一般。
张君柏笑,道:“这人的大名确实如雷贯耳,听说如今这内卫司势头正劲,你在外头还是要注意言行,小心授人以柄。”
张元翊心中不以为然,但他对自己这个身为梁王世子的堂兄还是有几分信服的,也就没驳他的面子,只胡乱点了点头。
张君柏看了看数丈之遥的半日斋,提议:“走,去看看。”
两人遂去了半日斋。
辰末,纪晴桐坐轿来到半日斋门前。
“小姐,你看。”随轿的丫鬟采风过来扶纪晴桐下了轿,嘴朝自家书楼门前一努。
纪晴桐抬眸看了看分立楼门两侧的随从和侍卫,低声道:“许是来了贵客,别多话,我们自进去我们的。”
采风点头,接过纪晴桐手里捧着的几幅画,向楼中走去。
这半日斋也开了有几个月了,期间也不是没来过京中的贵人,但这等阵仗的还真是头一次见,采风心中猜测着楼中贵客的身份,难免就被分去了一些注意力,进门时不慎与人撞了正着,手中画卷散了一地。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走路不长眼睛啊?”被她撞到的人也跌落了怀中捧着的书册,不满地叫嚷起来。
“青锋,撞了人还不赶紧向人赔礼,兀自啰唣什么?”他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