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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被撩记-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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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长卿不知道的是,石勒在回到赵国后,当即颁布法令,举国上下,男子统一剃须,且大力提倡羯胡与汉通婚,广开言路,广纳谏言,大力推崇办学与讲学,注重教育,严惩一批贪官污吏,降低赋税,统一度量衡。
  没有人知道,后世一直广为传唱的石勒王之功绩,皆缘起于一小小汉人女子罢了。
  顾长卿目送着石勒骑马远行的背影,心中仍有些许不安。上一世就是在使臣回去之后才有的赵国攻打晋国一事,也就是这一次战事,容赫借机陷害容离,致使容离被流放,容赫才能坐稳那皇位继承人之位。这一世里很多事情都已改变,容赫和顾长安的事使他不能入宫更难以接触到使臣,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发生前世那种陷害的事,但这战争能否完全避免,这皇位之争的最终定数能否被改变,顾长卿仍旧没有把握。
  回了浮生楼,顾长卿又细细思量了一番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顾长安设计让自己清白不保,可自己却被容离救了下来,可即使是顾长安从中作梗,又到底有什么地方是寻阳和自己能被挑拨的呢?而容赫又是从哪里知晓这件事?他断不可能偶然间经过那个院子,毕竟在宫里,那处荒院十分偏僻,没有去往任何一处重要宫殿要经过那里,即使有个别小地方要经过那里,可容赫又怎能那样巧地就在那个时候来了呢?
  顾长卿想破了脑袋,只得出一个结果,除非有人事先通知,否则不会有这样的巧合。
  顾长卿一直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容赫这个人,只是她终究还是低估了那个人的卑鄙以及他对至高无上权力的无尽渴望。顾长卿怎么也没想到,容赫和顾长安早就串通好了,顾长安安排人来□□自己,而容赫就在自己被□□之后出现,好伪装成一个心疼她、可怜她、即使知道她遭受侮辱也不嫌弃她的人,那样,她既被抓住了把柄,又只能心甘情愿进入孝王府,任他摆布。
  顾长卿一时间有些难以呼吸,果然,那个叫人作呕的人,不管是从内到外任何地方都不曾变过,还是一样不择手段,还是一样做着禽兽不如的事。
  距离那日顾长安与容赫私通被发现之后,寻阳已经五日没再踏出过揽月阁一步。她知道,那个被顾长安找去想侮辱顾长卿的侍卫已经遇刺身亡,听闻那人的尸体,和宦官别无两样。是谁做的,寻阳很清楚。
  寻阳知道,自己和顾长安这件事是有联系,也可能是自己间接害了顾长安,但寻阳不觉得她错了,一切不过是顾长安咎由自取罢了。只是整件事情看似紧密妥当,却仍有一事存有破绽。
  自己派去通知太子哥哥的侍女却把消息给了二皇兄,一番拷打下,那侍女却只一口咬定是她偷懒,见着二皇兄就直接把消息递了出去。寻阳当然知道这只是一番说辞,照当前情况来看,这人必定是二皇兄的眼线,只是,她始终不明白为何二皇兄要在自己这里安排眼线。
  那侍女被寻阳调去了浣衣局,暗中观察了两日,也不见有什么人来照顾,便也就没再去在意,只是她多了个心眼,既然二皇兄在自己这里安、插眼线,必然是想知道什么的。
  忍了这么几日,寻阳着实有些忍不住想要去见见顾将军,她想知道顾将军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有没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担心。
  城外军营,寻阳穿着破旧而又沉重的军甲,勾着背,小心翼翼地端着热茶进了顾长远的军帐。放下手中的茶水,寻阳偷偷抬眼看了看他,似是满足了一般,勾着腰准备退下了。
  “慢着。”
  顾长远突然开口叫住她,吓得寻阳一阵颤抖,却只能硬着头皮转过身去,不敢抬头看他。
  军帐里只有顾长远和张副将,张副将见这小杂工竟敢不抬头看着大将军,顿时来了火,当即抓起杯盏就要向她执去,顾长远瞪了副将一眼,后者赶紧恭敬退下。
  看着他(在顾将军眼里,寻阳是个男人)低头怯怯的样子,顾长远忽然有点想笑。
  “小哑巴,怎么几日没见你?”
  听着从他嘴里叫出来的那三个字,寻阳甚至宁愿自己就叫这个名字。
  为了能在军中生存下去,寻阳买通了一个农妇,让她假扮自己的娘,又让她去军营哭了一番,这才让军营收下了自己。顾将军见自己可怜,加之老母又常年生病,这才应允他可以在母亲病重时回去照料,且晚间无需驻扎在军营,这样寻阳才能有足够的时间来回奔波。
  此刻见他竟然询问自己,且还记着自己,寻阳已经甚是知足。
  她伸出手比划着母亲生病卧床的样子,顾长远一看便知。
  “怎么不在家多照顾几日,军中近来也没有什么需要你做的。”
  寻阳忍不住抬眼看他,这个男人一点也不像外人所说那般冷漠,也不像自己在宫中与他相见时的无情,果然这个人对待军中之人和旁人还是有不同。
  顾长远不会知道,寻阳是多么想告诉他,我是因为想你才巴不得日日夜夜在军中做杂工,但最后寻阳也只能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来了也好,我有几件衣衫破了,军营里又没有哪个男人像你一样心灵手巧跟个女子似的,你来帮我缝补吧。”
  寻阳点了点头,接过他的衣衫准备出去,却又被他拽住,
  那双大手传来的温度是那样清晰,从她只着了单衣的手臂上传至心间,让她莫名脸红起来。
  “你就在这里缝补吧,省得待会儿还得送来。”
  寻阳微微点头,坐在一旁开始穿针引线。
  其实她本是千金之躯,哪里会这些粗活?但为了他,为了能让他觉得自己有些用处,她回宫之后连着几夜让晓晓教自己针线活和泡茶,还有些打扫的功夫。从前父皇还没有称帝,虽然王府里日子没那么好过,但至少自己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沾过一滴阳春水,也不曾碰到这些个活计,如今为了一个男人,她放弃了几乎所有她可以放弃的,若是叫母妃知晓,定是该骂她了。想到这里寻阳忍不住轻轻笑了。
  顾长远坐在她侧方,看着这个孩子突然勾起的微笑,竟俊脸一红,浑身燥热起来。顾长远从不曾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时候,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赶紧从他身上移开视线。
  两个人就这么在军营这样嘈杂而又狭小的地方,自成了他们的世界。
  晚间,因为寻阳小炒的味口还算可以,在军营这样的地方也难以讲究,副将总是让寻阳炒些送去给顾将军下酒。
  其实顾长远不大爱喝酒,但就着寻阳的小炒,也总是能喝上些许。寻阳端着几碟小炒进了军帐时,顾长远却不在。
  “来了。出来吧,今儿月色好,在外头喝点,趁着时候也能跟你说说话。”
  寻阳转头看了看顾长远,他已经拿着酒瓶喝了起来,寻日里他很少有这样子,今日定是心情不好或是遇到了什么事。
  寻阳端着小炒放在他面前的石头上,又静静坐在他身边,等着他开口。
  顾长远侧过头来看了看这个小哑巴,忽然笑了。
  “你啊,身架骨也小,脸也只有巴掌大,还总是勾着腰,像个小老太婆一样,没个点男子气概。不过这样也好,你除了烦心点杂事,也不会再有旁的忧愁。”
  他的语气很不好,对着月光只是一个劲地喝酒,不曾吃点菜垫垫肚子,寻阳想开口,又强忍住了。
  “你知道我有个妹妹吧?”
  见他提起顾长卿,寻阳的心瞬间漏了一拍,可顾长远看向她的眼神又是少有的笑意,寻阳忍不住点了点头。
  “我这个妹妹啊,是个谏官,在朝中颇有些地位。你别看她精明着呢,其实也不过是个女孩子家家,我本不想让她走那条路,可我知道,我没办法阻止,不管从任何方面来说。”
  “从前我和她没什么交集,真正有了必不可少的来往还是因为那个人,可是啊,我越是接近长卿,这心里就越是难受,我看着这孩子一步一步走入皇宫,不舍和担忧没有一刻停止过,可我知道,我什么也不能说,什么样不能做,我只能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万劫不复…”
  

第68章 何为你求

说着,顾长远深深叹了口气。
  夜色总是撩人,尤其是这样的将要圆满之月。寻阳听着附近不远处军营里吵嚷叫喊的放肆喝酒唱歌声,又看了看顾长远一口一口闷酒的样子,忽然明白了父皇曾说过的一句话,这个世上,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是悲伤。
  “小哑巴,你家里头可还有什么人?除了你母亲。”
  寻阳轻轻摇了摇头。
  “那也好,不用操心其他,也不用担忧其他,”
  “其实说来也好笑,我和胞妹倒没那么亲密,我母亲和长雪都是小家子脾性,整日斤斤计较睚眦必报,勾心斗角的,每次回去都觉得累得慌。”
  “长卿是六姨娘的孩子,我从军前见过几面,但六姨娘生性不争不抢,又礼佛,在家里甚是没有地位,我也就没注意过这个妹妹。后来围场相见,竟觉得恍若隔世。她长得漂亮,若不是因着那个人的命令,我应该会当一个真正的好哥哥,把她风风光光嫁出去。可是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那个权利。每每听她叫我‘哥哥’,心总是很疼,我很心疼她。这孩子走到今天,还会继续走下去,一路上太多困难,我却不能帮她,甚至有时候还会推她一把。小哑巴,我不是个好哥哥吧。”
  寻阳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但她能感觉出来,顾将军与顾长卿走近,都是因为那个人的命令,可从现在他满满的悲戚来看,那个人的命令让他为难,让他觉得对不起顾长卿。
  寻阳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对着他比划起来。
  顾长远懂他的意思,他手上比划的,是在说他是个好哥哥。
  顾长远轻轻一笑,那一笑让寻阳终于懂得了她不惜牺牲一切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他这样的笑。
  “看我,问你作甚,你只会说我好罢了。旁人都说我对长卿这个妹妹好,替她打点一切,又教阿蛮习武,每三日必定回府看她,但其实…呵,我算哪门子哥哥呢?”
  寻阳很想安慰他,告诉他,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认为是对的,很想拥抱他,告诉他,我一直支持你,很想夺下他的酒瓶,让他别再难过。但最后,她能做的只有看着他把自己灌醉。
  一直以来,寻阳都以为顾将军只是因为对顾长卿好而去对她好,加之顾长安从中挑拨,她总认为顾长卿对顾将军图谋不轨,是想利用他,但今日突然知道顾将军是受人命令才接近顾长卿,本该高兴的事,一时间却笑不出来。寻阳不敢想象,以顾长卿和顾将军的关系,若是让她知晓了这件事,该是怎样的打击。
  寻阳一直以为她是想看到顾长卿难过受苦的,但当真正能让她难过的东西摆在她面前,她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辈子掩饰下去。她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泄露只是因为顾将军。
  这一夜寻阳没有回宫,她不想去管别人说什么,也不想去掩饰,她只想陪在他身边,把他所有难过都看在眼里,虽然什么也不能做,但至少可以不让他感到孤独。
  眼见数日过得如飞箭,容赫还是不曾入宫,顾长安倒有了二皇子侧妃的名头而可以入宫了。她带着桂花糕去到揽月阁时,寻阳刚刚从军营回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参见公主。”
  对于她的到来,寻阳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皇嫂今日怎想起来揽月阁了?”
  “公主也知,虽然我与二皇子有幸终成眷属,但皇上对你皇兄仍是介怀,如今也只是准我前来给母后请安,这不还是想让公主在皇上面前替你皇兄多说几句好话。”
  说着,顾长安已经把手里的食盒放在了桌上,那里头飘出来的桂花香让寻阳恍若回到了母妃还没去世的时候。
  “皇嫂有心了。只是,皇兄之事,父皇下令不许再提及,饶是寻阳也无可奈何。”
  “公主莫要着急回复,尽力而为即可。今日带了些桂花糕来,想着上次带过来的许是所剩不多,这是嫂嫂自己做的,恐怕比不得你姑母的手艺,公主可以尝尝,若是喜欢,以后我常常带来。”
  寻阳借着喝茶悄悄打量了她,顾长安前几日才发生了那样的事,如今却像没事人一样也笑得出来了,不知该说她没心没肺还是太容易痊愈了。不过她也算是因祸得福,能嫁给皇兄不被处死,已经是父皇的最大限度。今日带着桂花糕前来,已经是放低了身段有求于自己,只是在父皇面前替二皇兄说好话,她着实没那个胆子。
  “有劳皇嫂了。”
  “皇嫂…那日的事…”
  顾长安见她提及那毁了自己的一天,猛然一阵心痛,面上却似风轻云淡。
  “公主莫要再将那日挂在心上了。人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这句话我现在算是真的明白了。从前是我错了,不该针对顾谏官,也不该利用公主,你看,我这不是遭了报应吗?”
  “所幸上天垂怜,让我留有一条贱命。如今我能做的,就是好好服侍夫君,辅佐夫君罢了。有朝一日若夫君能觅得佳人,这正妃之位尚且保留,我也就不算是损了阴德,哪里还有什么旁的想法。”
  寻阳细细瞧了她一眼,面前这个顾长安一点也没有往日高高在上的架子,也不再咄咄逼人,倒让她不大习惯。有些事情真的会改变一个人,饶是顾长安这样的女人,最终也还是认了命。
  天命到底是难违的,天让你死,你就得死,天让你受什么样的苦,你就得受什么样的苦,与天作乱,下场只会凄惨。
  看着顾长安这样,寻阳也有些于心不忍。虽说那事乃是顾长安自己策划的,但寻阳到底还是掺合了进去,也存着让人救走顾长卿的心思,虽说自己在她悲惨遭遇上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但总归心里还是有些许过意不去。
  寻阳看了眼晓晓,后者立刻上前来打开食盒的锦盖。寻阳拿了块桂花糕放入口中,味道倒也不差,虽说总觉得比起母妃在世时做的要差些,但其实寻阳自己都记不真切那味道了,只是心底里觉得世间所有桂花糕都没有那样的美味罢了。
  顾长安见她吃了块,满足地笑了笑,又从袖口拿出了一个胭脂盒模样的东西递给她。
  “这是寻日里我自己用着的养颜膏。我见你近来肤色差了,手上也有了裂痕,莫要叫别人发现你不妥才好。这养颜膏里头都是上好的药材熬制而成,改善肤色甚是有效,擦在手上也还可以治愈裂纹。你到底是个女孩子家,也是要注意些。”
  寻阳一脸戒备地看向她,顾长安只是笑笑。
  “你放心,如今我心无旁骛,还要拿你的事来说道做什么?这药膏你若不放心,大可让太医看看。寻阳,如今我好歹是你皇嫂,还是要提点你几句,女子一生就那么点最美好的时光,莫要浪费在军中。你若真心喜欢顾将军,让皇上赐婚即可,何必受这样的苦?”
  寻阳哪里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更多的时候,她想要的不是得到他,而是作为微不足道的人陪伴他罢了。
  “多谢皇嫂记挂,寻阳心里有数。这药膏寻阳就收下了,皇嫂把这样珍贵的东西给了我,我都不知如何感谢了。”
  “如今你我之间还说什么感谢,公主若是有心,皇上面前多提及几句已是大恩。”
  “眼看时辰不早了,我也得回府了。过几日再来给公主送桂花糕来。”
  “有劳皇嫂。晓晓,送送皇嫂。”
  寻阳看着顾长安的背影竟百感交集,当初那个骄纵跋扈的顾长安已经变成了这样啊。
  顾长安站在孝王府面前,看着大门上方那原本的“孝王府”三个字已经被撤下,嘴角轻笑一番。
  皇上就是有这点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管是庶民也好,皇子也罢,谁都不能违背皇上的命令。曾经她一门心思想当太子妃,想当皇后,可她好似是注定了只能当不起眼的女人。不过没关系,只要容赫能当上皇上,只要他能让顾长卿死,只要一切都不如顾长卿所愿,自己再怎么悲惨,也无所谓了。
  容赫看着面前站着的一排女子,甚是不解地看了看顾长安。
  “王爷,这都是妾身从花楼挑出来的美女。”
  “我是问你找这些人来作甚。”
  顾长安笑了笑,阴柔而又粲然,哪里还有在揽月阁里那样的谦顺?她对着那些女子挥了挥手,她们便全都退了下去。
  “王爷如今被夺了爵位和封号,奇耻大辱岂能忍气吞声?要想东山再起,没有个幌子可怎么好?”
  容赫一愣,看向她的眼神是打探是凌厉,是了然。“你不就是想报仇吗?”
  顾长安轻笑一声,“我想报仇,王爷想当皇上,不是一个道理?如今您也看得清,顾长卿和容离明显是联合起来,若是你我还不联手,难道要坐以待毙?”
  “我从来不会坐以待毙。”
  “既然王爷早已有想法,何不去付诸行动?”
  “如今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王爷心中的计谋妾身虽不知是什么,但妾身很清楚,王爷需要一个契机。而妾身可以为王爷提供这样的契机。”
  容赫确实在等,等一切风平浪静,虽然他也知道,这等候的时间里或许会发生些更置他与死地的事,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冒险。本想着还可以借顾太尉往上爬,却没想到顾长安嫁入王府反倒牵连了顾谋也被皇上厌弃,前几日在朝堂上屡屡被批,近日为防再给皇上添堵,他已经称抱病未去早朝。
  “顾长安,你想要的是什么?”
  顾长安双眼放空望向窗外,不知在看什么。
  “我不要后位,不要金银,我要的,只有顾长卿。你只需答应我,等你坐上皇位那一日,把顾长卿交给我就好。”
  “就这样?真的不要后位?那不是你一直以来都想要的吗?”
  “对,但现在比那个位置更重要的,是让顾长卿生不如死。”
  

第69章 冷月如霜

顾长卿站在太极殿里同容帝说着民间之事,明显能感觉到容帝有些厌倦。
  苏常德小心翼翼地进了太极殿,看了看顾长卿,还是开了口,“皇上,阮贵嫔在外头候着了。”
  顾长卿一愣,瞬即向容帝脸上瞧去,那掩饰不住的雀跃几乎是迸射而出的,她便知了,所谓的阮贵嫔便是那个被皇上偶然宠幸,一夜之后封为上妃的舞女。
  “皇上,那微臣先行退下了。”
  “好好好,苏常德,快些请阮贵嫔进来!”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顾长卿都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容帝,欢喜雀跃,像是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糖食的孩子。
  出大殿门时,顾长卿看了眼从自己身旁走过的女子,发似青丝,眉若远山,眼若琉璃,唇若梅花,腰如细柳,玉指芊芊,这样的女子确实美丽,但顾长卿知道,她断不是凭着这独独的美丽才成的贵嫔。
  阮如霜经过顾长卿时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是不屑是放纵,是蔑视是无谓。
  “顾谏官,今日劳烦你跑一趟了。”
  “苏公公哪里话,都是长卿该做的。只是…从前微臣与皇上商讨事宜,从不见后妃来打扰啊。”
  苏常德看了看周围,又把顾长卿往大殿前面拉了拉,这才复又开口。
  “谏官有所不知,这位新晋的阮贵嫔可是深得皇上心意,这不,才短短几日,皇上可是日日流连在她的碧玉宫,除了早朝那可是没有一刻分开。您今日前来正好是没对上时辰了。”
  “多谢公公提点。”
  顾长卿回头看了看高大威武的太极殿,从里头传来的是一阵放荡的笑声。顾长卿隐隐觉得这位凭空出现的阮贵嫔绝非常人,许是有人刻意安排在皇上身边。但既然她都有所感觉,皇上那般洞察细致的人不会不知道。
  顾长卿在浮生楼查看消息册时,仍是魂不守舍的样子。
  “在想阮如霜?”
  顾长卿抬头看他,这个男人怎么总是能如此清楚地知道旁人在想什么?
  “你怎么知道?”
  容离轻轻一笑,从她手中拿过纪录册随意翻着。
  “你上午才去的太极殿,而父皇这几日被阮如霜迷得神魂颠倒,你去的时候必定碰上了。”
  “太子就是太子,这心思谁都比不过。”
  “我只猜你的心思罢了,旁人我是没那个闲情逸致。”
  顾长卿脸上一红,这男人近来是越发不知道收敛了,明明在翻看手里的书页,可嘴里就是能这般随意地说出叫人乱想的话。
  恍然间觉得有些口干舌燥,顾长卿忍不住干咳两声。
  “那个阮贵嫔什么来头?要说长得美若天仙,宫里也是不缺的,怎生她一来就入了皇上的眼?”
  “阮如霜和寻阳生母郑夫人极其相似。”
  容离这话一出,顾长卿便知晓了一切。
  “难怪。。。”
  容帝这样的人,征战沙场这么些年,又是一步一步从底下爬上来,应当最是看重皇位,如今却因为一个舞女而失了心智,可若是那女子和郑夫人相像,一切便有了解释。
  “有多像?”
  容离合上手中的册子,细细想了想。
  “郑夫人故去多年,我也记不真切。只是见到的第一眼似是回到了孩童时期,而阮如霜就是年轻时候的郑夫人。”
  “竟这般相像。。。可这世间。。。会有这样像的人吗?”
  容离勾着嘴角轻笑一声,“这世上有什么是人所不能为?有人想她像,那必定是像极了的。”
  顾长卿微一思量,猛然间懂得了他话里的意思。
  “你认为,是谁安排的?”
  “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顾长卿转过头看向窗外,“如果真的是他们,目的绝非这般简单。”
  碧玉宫。
  大红床帐的床榻上,那肤若凝雪的女子正安详地躺在身着明黄色衣衫的男子怀里,沉沉睡着。
  容帝并没有闭眼,那双历经岁月风霜的双眼正在这黑暗里凝视怀中女子。
  那眉眼那唇角,没有一处不像阿春,她就是自己初遇阿春时的那个女子,就是自己的阿春。
  容帝越看越心动,越看越欣喜,他忍不住伸出手把她更紧紧地揽住。
  “我的阿春。。。你…终于回来了。。。”
  容帝不知道的是,那个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睁开一双星光熠熠的双眼。阮如霜一直是知道郑阿春在容帝心里的地位,但她不曾知道,这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帝竟然会对着一个女人改了称呼,竟然不称“朕”,只是如最寻常夫妻一般说着“我”。
  这一步棋走得着实太对了。
  孝王府。
  “王妃,一切妥当,皇上还未起疑心。”
  顾长安望着窗外的月色冷笑一声,“皇上此刻尚且沉浸在你的容貌中,但却不是长久之计,这段时间里须得谨慎执行计划。”
  “是,如霜谨遵王妃吩咐。”
  顾长安扶了扶手中那张□□,“这东西我花了大价钱从关外求得,你切记要保管妥当,每两日必要放入盐水中浸泡一个时辰,一刻不得多,一刻不得少。除了你确定绝对安全的地方,任何地方都不能拿下来,莫要给顾长卿抓到把柄!”
  “是,如霜会视这□□如生命,定会好生保管!”
  “嗯。你父母那边,我会替你照料,你只管做好我吩咐的就可以,等一切尘埃落定,绝不会亏待你。”
  阮如霜那双眼里泛着泪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贱婢谢王妃垂怜!奴婢家人的命是王妃捡回来的,奴婢定会谨记王妃恩德!”
  顾长安伸出手扶起跪在地上的阮如霜,又亲手倒了杯茶递给她。
  “莫要这般,你只需做好你该做的,时刻记住,你是谁,要成为谁,又是谁把你送入宫的就好。”
  “奴婢一定谨记王妃恩德!”
  “好了好了,莫要再哭,等会儿该不好上□□了。时辰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免得旁人起疑心。在宫中不比你那花楼,要事事小心,不能给任何人抓住把柄。”
  “是。”
  说着,阮如霜已经拿起□□,对着镜子一点一点贴在脸上。片刻后,哪里还能看见原有的容貌,简直是活灵活现的郑夫人。
  顾长安轻轻伸出手去抚摸那张脸,“真像姨母。。。姨母啊姨母,长安真要谢谢你,帮了长安不少忙呢。。。”
  “好了,你回去吧。”
  阮如霜走后,容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自顾自坐下给自己倒上一杯茶。
  “那么多更蛊惑人心的女子你不选,怎生偏偏是她?”
  “再会蛊惑又如何?若是我们控制不住,结果只会更惨。我可冒不起风险了,我只要最能把握的人。”
  容赫勾起嘴角邪肆一笑,一把将顾长安拉到自己怀里。
  “你啊,就是凌厉。不过本王喜欢!”
  顾长卿媚着张脸,小手轻轻划过他的胸口,又从他的胸上滑到喉头见的凸起。
  “王爷喜欢就好,妾身就怕王爷不喜欢呢。。。”
  “你个贱女人!看本王今天怎么治你!”
  随即而来的一男一女浪、荡的笑声和床榻“吱呀”的嘶鸣,像极了无可奈何之人的哭诉。
  床榻上看似如胶似漆的两个人,紧紧交|缠,可那两颗心里,是否真正保有纯真的爱意,又有谁知晓呢?
  御花园。
  顾长安带着食盒要往揽月阁走。虽说她和容赫的结|合是罪孽的结果,但毕竟还是顾太尉的嫡女,荀后很清楚,容赫迟早有一天会恢复爵位,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而她要做的就是不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时候把事情做绝。允许顾长安隔日来请安,也是不想旁人有话在皇上那边说。
  “啊!”
  假山处忽然传来一阵尖叫声以及宫人们的焦急叫喊,顾长安来不及多想赶紧跑过去。
  挤进层层人群一看,竟是近来圣宠正浓的阮贵嫔。
  “参见阮贵嫔。”
  阮如霜紧紧抱着那条被蛇咬了的腿,哪里还有功夫理睬她。周围的宫女也是头一回遇到在宫中被蛇咬的情况,一时间没了头脑,只能大喊着救命。
  还不待众人回过神来,顾长安已经附上那条玉腿,对着那伤口不断吮吸。
  一口又一口乌黑的毒血被她吸出来又吐开来,原本刺痛的伤口已经渐渐只剩下点点痛感,之前的晕眩也渐渐消散。阮如霜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顾长安。
  “你。。。没事吧?”
  顾长安勾起早已经乌黑的嘴轻笑一声,“谢娘娘关怀。。。长安。。。无。。。”
  一句话还未说完,顾长安已经倒在了地上。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她带到我宫里!传太医!断不能让她有事!”
  一群宫人赶紧抱起顾长安跑向碧玉宫。
  容帝一下朝就听闻阮贵嫔中了蛇毒,哪里还有往日的沉稳,几乎是跑者去往碧玉宫。
  “如霜!你可有事?”
  阮如霜一看到容帝,那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容帝见她梨花带雨,心里更是心疼。
  “皇上。。。臣妾无碍,倒是二皇妃。。。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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