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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被撩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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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乖点。”
  “容离…好热…你抱抱我…我好热…救我好不好…”
  容离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回头瞪了一眼容晞,后者立刻从这香艳的场景反应过来,走上前去一针扎在被容离紧紧固定的后脑上。
  顷刻间,,顾长卿便失去了意识。
  “这是哑门穴,放心,只是让三小姐暂时昏迷,好进行接下来的针灸。”
  容离轻轻抱好她,看着那张红得滴血的脸,他整个人犹如针扎。
  “她会疼吗?”
  容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废话,针扎进去能不疼吗?”
  见容离只是看着顾长卿却不说话,那样悲戚的眼神倒让容晞一时间受不了了。
  “皇兄,既然你们情投意合,何必要用这种方法救治?直接…那样岂不是又快又好?”
  容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叫容晞顿时像跌入冰窖一般凉到脚底。
  “她不清醒,我不愿她后悔。何况,我可以等。”
  容晞与皇兄自小长大,从未见过这样深情且不求回报的皇兄。
  容晞微微叹气,拿起被火灼烧过的银针扎上了她的合谷穴,天枢穴,曲池穴。顾长卿被这针的力道扎得呓语几声,好看的细眉都紧紧皱在一起,容离虽也心头一紧,但只有这个法子才能救她,也就只好抱着她轻声安慰。
  一盏茶的功夫,那三根银针上竟渐渐冒了黑色,容晞见时辰已到,快手拔下针来,又拔掉了她脑后的银针。
  “好了,皇兄只消在此等候片刻,三小姐就会醒了。”
  “嗯。”容离小心翼翼地把顾长卿放到榻上,只是微微应了他一声。
  “皇兄,今日之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顾长安如此歹毒,相信这一次长卿也不会留她,只是今日父皇已然发现她与容赫之事,想要除掉她倒是简单,掩盖过去却要费些心思。不过,我总是不能随意决定,还是让长卿来处理。”
  “也好,三小姐此番受了苦,更是坚定了,只是…寻阳也掺和进去我着实没想到。”
  “寻阳只是被人利用,好在她最后关头让人通知我,以后看紧点便可,不要把事情弄大。”
  “是,我会吩咐下去的。”
  “皇兄,那你在此等候,我先出去了。”
  容晞静静退开,关门的那一瞬间,他看到那个曾经什么也不在乎的皇兄虔诚地执起顾长卿的手。容晞微微叹了口气,他比谁都明白,在不该相遇的时机遇到了要去保护一生的人,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更何况,他和皇兄从来没有爱人的资格。
  顾长卿醒来的的时候觉得身上像被什么重物碾压过一般,脑后也甚是疼痛。
  “你醒了,我给你倒水。”
  顾长卿抬眼看了看为自己忙碌的容离,又环顾了整个房间,她确定自己没来过。顾长卿接过容离递过来的杯盏,一边喝茶一边细想之前发生了什么,虽然不知道容离是从哪里来救下自己的,但她可以肯定,自己还是干净的。
  “你…救了我?”
  “对不起,我不该大意,是我来迟了。”
  这莫名其妙的认错口气让顾长卿有些缓不过神来。
  “你能来救我我已经感激不尽,只是…你怎么知晓的?”
  “是寻阳派人告知我的。”
  “寻阳?竟然是她…”
  容离知道顾长卿心里有芥蒂,轻轻拉过她的手开了口,“寻阳也是受人利用才那般,好在她及时通知,也不至于最后酿成大祸。”
  顾长卿光顾着想事情,一时间倒没反应过来容离正拉着自己。
  “那顾长安呢?”
  “我出宫的时候接到线人来报,顾长安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她找来的侍卫被我在走之前撒了合欢散在嘴里,顾长安进去一探究竟,便被凌、辱了。”
  顾长卿听了这话,只是看着他,久久没有开口。容离心里一虚,赶紧解释,“长卿…我只是…”
  “没关系,她不也是想我变成那样吗?是她先不仁,也是她先下的手。只是我终究没想到,我与她还是要走上这样的对立面。”
  “后来容赫不知得了什么消息,赶了过来,被父皇和母后撞见他们抱在一起,父皇十分震怒,夺了他的封号。”
  顾长卿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只是中了她的计,而顾长安却走向了自己所想要的发展。前世容赫不是爱她吗,她倒要看看,这一次他们非在一起不可,他还爱不爱她了。
  

第65章 顾长安出嫁

容离见顾长卿微微发愣的样子也觉得格外真切,忍不住轻轻抱住她。
  这一抱把顾长卿吓了一跳,或许是他身上流露出的悲戚太过忧伤,顾长卿竟忘了要推开他。
  “长卿,下次,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我害怕。”
  这一瞬间顾长卿竟觉得眼眶发热,无论如何她也无法相信此刻抱着自己的男人是那个运筹帷幄算尽一切的容离,是那个洞察明了的容离,是那个在任何地方呼风唤雨的容离。那样如谪仙一般无欲无求无情无爱而又什么都能得到的男人此刻却在乞求自己,从他的口里竟说出了“害怕”。他会怕吗?她不知道。
  “没关系,谢谢你来救我。”
  “再也不要有下一次了,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两个明明一开始只是同盟的人,此刻像受伤的猛兽一般放下了厚厚的铠甲,拥抱着彼此。这一刻他和她之间应该是没有算计没有皇位,没有争夺没有复仇。有的是什么,他不敢承认,她更不敢去想。
  顾长安拖着残破的身子回到了太尉府,容赫站在门前目送她进去。如今顾长安是他唯一的依托,就因为她,自己才被父皇误解以至于夺了封号和爵位,犹如废人。而顾长安此刻的样子除了自己没人会接受,女子向来注重名节,顾长安本就心虚,除了一心一意帮着自己夺得皇位,她别无选择,而整个顾府也只能依托着自己,帮助自己重夺封号。
  容赫很清楚是谁在背后这般陷害。一开始收到寻阳那边来的消息,说顾长卿遇难,他曾以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中了计。
  那人既然要让他中计,就必然撒下弥天大网,任他怎样也逃不出去。既然没办法逃离,就只能把这件事利用到最大化,也就是必须牢牢抓住顾长安这根最后的稻草。她受此大辱,怎会不报仇?而既然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有了夫妻之实,她又不可能说出实情,所以这样的女人就是最容易控制的。至于那个撒网的人,他又怎可能放过?
  顾长安魂不守舍地回了大房,郑氏早早在外候着。顾长安在宫里的事一经被发现,皇后立马派了人来通报。虽然提前知晓女儿必定生不如死,可此刻真正见到生无所恋的女儿,郑氏还是忍不住痛苦地闭上双眼,眼泪一直往下淌,但却发不出声音来。
  “长安。。。没事了,没事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顾长安忍了那么久的眼泪仿佛突然找到了突围口,眼泪如决堤的河水泛滥而来。
  “母亲!母亲!”
  郑氏紧紧抱着女儿,心上犹如铁锤不断捶打,又如银针狠狠穿刺,痛苦不堪。
  “母亲。。。长安。。。再也不干净了。。。”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好孩子,没事了。。。”
  顾长安痛苦地□□着,一声又一声,却只如野兽的沉沉嘶鸣,声音微弱却极致哀痛,心上越是痛苦,她恨顾长卿就越多。顾长安知道,如果顾长卿不死,她这辈子也无法安睡。
  顾长安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盆又一盆烫手的热水被她从头浇下,她站在浴桶里,不停地搓洗自己的皮肤。
  那让人作呕的触感她就是死也忘不了,那被撕裂的疼痛,她时时刻刻谨记着,所有她曾遭受的,她都要让顾长卿尝一回!
  郑氏被顾长安锁在门外,听着女儿痛苦的哭声,她心如刀割!
  “长安!开门呐!长安!都过去了!娘会帮你报仇的!长安!”
  顾长安狠狠捶打自己,一遍又一遍,仿佛再也感觉不到疼。
  如今,她真的再也没有什么要失去的了。所以顾长卿,这一次,我要用命做赌注,让你生不如死!
  顾长卿已经被容离送了回来,身上虽仍有乏力感,但已经没了大碍。
  她突然想起容离问她的话,顾长卿,若今日我碰了你,你会如何?
  当时她没有回答,但顾长卿很清楚,若是他碰了自己,那么这一生,必定只能陌路。所以她要感谢他,在最难忍受的时候坐怀不乱,从此,她好像多了一个人可以信任。
  容离,我可以相信你的吧。
  “小姐,大房那边已经哭翻了,听说大小姐在宫中。。。与孝王私通!”
  顾长卿怎会不知那心肠歹毒的嫡姐此刻该多么憎恶自己,但她只是把原本她想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原封不动地还给她罢了。若她一开始没有想让自己名节不保痛苦不堪,她又怎会落得这个下场?
  所以顾长安,你不该来恨我,你要恨就恨你自己吧。恨你贪婪的心,恨你置人于死地的决绝。不过,你恨我也好,我也恨你,这一次,我们打平了。
  顾长卿脚下不稳,缓缓坐在石凳上,身子完全使不上力气。
  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顾长安是咎由自取,可尽管她知道一切,却仍旧感到喘不上气。
  片刻,顾长卿猛然睁开双眼。她怎能忘了呢?那个无辜的孩子,那个可爱的孩子,那个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世界的孩子,她怎能忘了顾长安曾做过的一切呢?她怎能忘了容赫曾怎样侮辱自己的呢?她怎能忘了那些在芳草院里整日整日数着白发的日子呢?
  她什么也没忘,而顾长安,也什么都没变。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去亲眼见证顾长安将要度过怎样悲惨的一生。她必须为自己可怜的孩子陪葬!
  不,不是陪葬,她要让顾长安和容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二日,整个建康城都知道了孝王和顾家大小姐在宫中私通被发现的事,一时间,顾长安长久以来树立的乖巧大方的大家闺秀形象顷刻间坍塌。而对于容赫,众人竟是一口咬定是顾长安勾引他,以至于他做出此等败坏风俗之事。
  顾长卿听着外面的那些传闻,轻轻笑了。不管任何时候都是这样,明明在这件事上谁都有错,可百姓们总是把矛头指向女子,但这明明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
  “大房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小姐,大房从昨日大小姐回来就不曾出过门,老爷昨夜去大夫人那里大发雷霆,勒令大夫人和大小姐闭门思过,听说…皇后已经派了人来府上提亲了。”
  顾长卿嘴角微扬,笑得甚是平淡,可芍药却从那笑里面看到了吸食人灵气的妖怪的影子。
  “好啊,顾长安,你不是要嫁给他吗?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你是怎样入他孝王府的。十里红妆?呵,怕是要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吧!”
  芍药站在一旁没大听懂小姐在说什么,只是她仍能从中感觉到小姐的兴奋和憎恶,至于原因,她并不知晓。
  午后,萧云如带着两个宫女进太尉府的时候,,顾谋虽然出来迎了,但那张原本风华正茂的脸上全是尴尬与沧桑。
  “顾太尉,您也不要如此介怀了,皇上没有怪罪已经是皇恩浩荡。”
  “谢姑姑宽慰,老夫谢皇上皇后不杀之恩。小女如今境界,全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去。”
  “顾太尉看得开就好。皇后娘娘说了,既然是做了不干净的事,若要堂堂正正进王府就说不过去了。”
  “那娘娘的意思是?”
  “娘娘属意不可声张,大小姐。。也只能当个侧妃,且需得在晚上天黑尽了才能暗暗给送到王府里去,以免招人口舌,叫人看了我们晋国笑话去。”
  顾谋脚下一软,瞬即瘫坐在石凳上,面如死灰。
  “皇后娘娘…”
  萧云如见他仍心有不甘,干咳两声。
  “顾太尉也莫要怨恨皇后不顾情面,是皇上下旨不能宣扬且不能为正妃的。太尉也知晓,若不是因着已故郑夫人的情面,皇上断不会容忍这样的事发生,如今能让大小姐有个归宿,总比没命的好,顾太尉您说呢?”
  顾谋脸上哪里还有生气?连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他最大的筹码竟然就这样被毁了?如今只是侧妃,就算他日二皇子登基,她也不能为后啊!
  “微臣,谢皇上皇后成全小女!”
  萧云如见他陡然颓败的样子,轻轻笑了。
  “如此甚好,二皇子母妃被关冷宫,成亲事宜皆由娘娘操持。娘娘的意思是,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夜悄悄把大小姐嫁入王府罢,以免再生事端,夜长梦多。”
  “微臣,谨遵娘娘安排。”
  顾谋怎会不知,皇后娘娘这是要故意给二皇子难堪,而自己女儿既然与他扯上关系,就必定难以逃脱这被羞辱的事实。
  当夜,顾府没有一处地方挂上红绸,没有一扇窗上贴上喜字,更没有一个人脸上是带着笑意。谁都知道,顾长安此去,只是为了挽回些许皇家颜面罢了。
  郑氏看着女儿毫无生气的那张脸,忍不住又掉了眼泪。自己的女儿明明是要成为皇后母仪天下,为何如今却落得这个下场。
  “母亲,今日女儿成亲,掉眼泪不吉利了。”
  郑氏抽泣了两声,赶紧背过去擦干眼泪。
  “好好好,母亲不哭!只是我的儿啊,是娘没用,让你受到这样的苦!是娘没用,让你在这样的日子也不能披上嫁衣却只能着素色衣衫…娘…没用啊!”
  顾长安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除了头发上的那一支金钗,有哪个地方能看出是将要出嫁的女子?没有自己梦寐以求的太子妃嫁服,也没有大红锦缎绢花鞋,没有张灯结彩,没有喜庆灯笼,没有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男人骑着骏马来迎接,更没有一个人的祝福。什么都没有的自己,就要这样交付出一生了,可悲的是,夺走自己清白的人,却不是自己的夫君。
  顾长安看向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寂静漆黑,“母亲,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如今我什么都能失去了。所以母亲,只要顾长卿死,我只要她死。”
  郑氏再也忍不住,抱着女儿痛哭起来,“好!好!娘答应你!娘会让她死的!”
  顾长卿,你害我儿至此,须拿命来偿!
  萧云如进门时就看见两个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她微微皱眉,“好了好了,好歹大喜日子,成何体统?!”
  郑氏替顾长安仔仔细细地擦了眼泪,复又没忍住,背过头去抽泣着。
  “哭上瘾了!好了!顾谏官来送大小姐一程,快别哭了!”
  听到那个称谓,顾长安像活过来一样迅速转过头看向门口,而郑氏则发了疯要撕碎站在门口的顾长卿。
  “贱人!你害我儿至此!你还敢来送死!”
  萧云如看了眼周围的人,那些侍女立刻上前拉住郑氏。
  “把她拉出去!顾谏官,您还是回去吧,疯人神志不清,莫要伤了您。”
  “嬷嬷有心了,长卿无碍。长卿想与姐姐说些体己的话。”
  

第66章 不愿孤军战

萧云如还是有些不放心,但见顾长卿毫无所谓的样子,她也只好带上门出去了。
  外头郑氏的叫声仍然尖利,顾长卿勾起嘴角轻笑一声,走到顾长安面前。
  “姐姐今日出嫁,怎么不笑一笑呢?”
  顾长安缓缓抬眼。眼前这个女人是真美,即使在这样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赞叹她的美。
  “姐姐,日后不在府上,我们姐妹见面也少了,不过我相信,姐姐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见我,姐姐,你说我说的对吗?”
  顾长安深深地看着她,忽然就笑了。
  “顾长卿,你以为,你就这么赢了吗?”
  “我知道我没赢,但你也没有赢。姐姐,你该感谢我的,若不是我向皇上求情,让皇上准你嫁给容赫,你以为,你凭什么能坐在这里?”
  顾长安似是没想到,整个人呆滞一般。
  “是你…竟然是你…你好狠呐顾长卿!”
  “姐姐可别说妹妹狠心,一切不过你咎由自取!是你一开始存着这般的心思要置我于死地,只不过你没想到,一切都换了个主角罢了。若你一开始不曾这般狠绝,我也不会做到这一步!”
  “哈哈!顾长卿,我真要谢谢你的!谢你保我一命!谢你让我在这世上苟延残喘,谢你让我不曾穿上嫁衣就要嫁做人妇,谢你让我尝尽人间冷清!我的好妹妹啊!”
  顾长卿看了她一眼,猛然间靠近她,狠狠直视她的双眼,紧紧抓住她扬起的手。
  “顾长安,我早就说过,你会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你不是想当皇后吗?那么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样当上皇后。顾长安,你变成今天这样,谁都不能怪,要怪,就怪你自己贪得无厌!心狠手辣!”
  说完,顾长卿狠狠甩开她,“来人,把大小姐带出去!吉时已到!”
  顾长安被进来的几个宫女搀扶起来,一步一步往外走,走到门口,她突然回头看向顾长卿,笑得灿烂无比。
  “顾长卿,我们就用这一生来斗吧。”
  有风吹过,带起她的一身素白衣衫,顾长卿能闻到她常用的胭脂味。像是被人重重捶打一般,顾长卿忽然觉得难以呼吸。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她没错,错的是顾长安。可她心里又比谁都明白,自己的手上也沾满了罪孽深重的债。
  容帝一开始是想要杀了她,只不过顾长卿劝解,最终才能以这样的方式保她一命。她没想过让顾长安感恩戴德,她告诉自己,一切只不过是不想顾长安死得那么简单。
  心上扎着的千百根针突然又出现了,顾长卿紧紧攥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伸出那支被顾长安狠狠碾压过的手,上头红肿不堪。容晞说,这只手受了伤,以后冬日里会生冻疮。其实冻疮又如何?上一世她尝尽的苦楚,可比这冻疮和任何一种痛要来得更猛烈。所以,她没有错。
  顾长卿缓缓直起身子,目视前方。顾长安的白衣已经看不见了。
  “你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
  顾长卿似是已经习惯她常常突然冒出来,又或许是在心底对他放下了防线,即使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她也没有感到惊恐和瞬间反应的戒备。
  “我不是心软,只是想来羞辱她。”
  容离站在她身旁,趁着月光侧过头来看她。这个女人脸上明明是悲戚的表情,却硬要把自己伪装成坚硬的战士,其实也不过是躲在厚厚的铠甲背后落泪罢了。
  “其实你可以让她死,但你选择了让她活。你要知道,这一次的心软,会换来多少不可知的难题。”
  “我从来没想过让她这么轻易地死去。我与她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这一件事,所以就算她真的死了,我也不会觉得高兴。”
  容离知道她不愿承认,像个孩子一样,轻轻笑了。
  “对了,你怎么来了?”
  “母后让萧姑姑来,我就跟着了,以防生什么事端。”
  这个解释顾长卿明显是不信的,堂堂太子怎会管这样的小事?
  “我不信,说吧,你的真实目的。”
  容离站在月色下看她,今夜的月亮还只是小半月,月光也不明亮,可她还是那么好看。
  “其实我是来看你。”
  顾长卿想要说的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给打断,整个人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容离见她这样震惊,只是笑笑。
  “顾长卿,你只消知道,顾长安的事,是我所为就好,你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错。”
  顾长卿没有回答,但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不论是谁,早就陷在这场战争里无法自拔,他们都因这场战争而生,只有战争结束,胜利的一方才可以活下去,而他们之间的任何人,都不可能逃离这个战场,一旦离开,只有万劫不复的深渊。
  顾长安嫁进孝王府时,里头已经有了两位侧妃,她们的出身不过是卑微的小官之女,可如今确同自己一样,侍奉着一个男人。除了顾长安和容赫,没人知道那个所谓的新婚之夜,他们是如何背对而眠。漆黑深夜里,顾长安仍旧没能闭上双眼,她知道,此刻睡在自己身侧的男人,将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依靠。她必须竭尽一切力量去帮助这个人夺得皇位,只有那样,顾长卿才会死在自己手下。
  而这一生,她再没有别的想法。
  自从容赫在宫中的丑事传开以来,容帝已经禁止他再上早朝,也不许孝王府的人出入皇宫,顾长安更是不行。也因为这件事,石勒搬出了孝王府,住在了容离安排的浮生楼。整个建康都知道,容赫怕是再难爬起来,朝堂上也呈现一边倒的态势,事无巨细,尽数是支持着容离。
  没有人知道顾长卿遇到过什么,她仍旧照常收集意见并呈给皇上,也仍旧常常与石勒说着自己的见解。
  或许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容帝这几日似老了十岁。
  “皇上,您这几日都喝浓茶,对身子不好。”
  容帝看了看杯里已然分辨不清是绿色还是墨色的茶水,微叹一声。
  “长卿,孝王的事,还是叫你见笑了,你说,朕就算再如何治理好国家,可这自己的孩子却无法治好,是成还是败呢?”
  “回皇上的话,长卿以为,成也好,败也罢,不是自己所能断定,而是要交给时间和百姓,交给所谓的历史。今日您为了所向往的盛世而付诸的努力,时间都会看见,所以即便今时今日无法达到您的预期,但总有一日,会有人来替陛下完成的,那个时候,您是成,东晋是成,天下也是成,还有谁是不成的呢?”
  “恕长卿不该议论皇家之事,只是长卿实在见不得皇上您如此伤心。儿孙自有儿孙福,皇上又何苦深陷二皇子的错误无法自拔?长卿以为,不管是谁,都必须为他的错误承担相应的责任,不管是年轻气盛还是处心积虑,错了,就是错了。”
  容帝看着那杯茶微微发愣,喃喃呓语,“错了,就是错了…”
  “长卿,你是朕的好臣子,朕也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成为朕的好儿媳。朕原本属意将你许配给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为正妃,可天不遂人愿,不过还好你没有嫁给他,否则朕也会内疚。”
  “皇上高看微臣了,微臣为女子,却能为皇上解忧,这一生还有什么他想?”
  容帝深深叹了口气,甚是低迷。顾长卿一直是知道皇上对容赫偏袒些许,但今日她才知道,在他的心里,能做皇上的,从来不是容赫。顾长卿即使再愚昧无知也是知道的,一国之主,且要在这乱世里坚定地站住,是绝对不会容忍任何有悖常伦的地方,而皇上想让容赫娶自己,就意味着容赫无论如何也不会继位,能承担这个重任的,只有容离。
  前世的容帝面上偏袒容离,但其实大臣们都知道皇上更宠爱的是这个二儿子,这一世容帝确实重视容离,但对容赫的态度也叫人分不清楚,模棱两可,无非就是想让这两个人互相刺激。
  从前她一直以为是容帝错了,今天她才知道,错的是世人,唯独不是容帝,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地知道,谁才能为皇。
  那一瞬间,顾长卿心底有了第二个秘密,直到容离登基,否则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嘲笑她害怕也好、心机也罢,顾长卿只是受够了孤军奋战的日子,她不敢确定,如果容离知道一切还会不会视容赫为死敌,而没了他,自己又是否能在这场会把人绞得血肉模糊的战场里取得最终的胜利。
  就算有一天他知道了一切,恨她也罢,顾长卿还是想要自私一回。那个无辜的孩子,她无论如何也要容赫拿命来偿。
  石勒在晋国住了五日,这五日里所学到的,比他三十多年来在马背上学到的还要多。顾长卿的学识、见解、仁慈、善良、睿智,无一不让他惊叹,没遇到顾长卿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这世上有这样的女子。石勒很清楚,他谋朝篡位打下的赵国,想要光凭着武力是绝对无法服众,而自己身边若是有顾长卿的指导,赵国一统北方,决胜天下,指日可待。
  石勒的侍从跟着他打过仗、吃过苦,对这个草莽皇帝最了解不过。这个皇帝此时看起来威风,但其实曾经受了怎样的苦谁都不知道,他曾经作为奴隶怎样卑微地活着,谁也不知晓。
  “大人,明日就要回国,顾小姐那边…”
  石勒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只是他再如何强取豪夺却也不能夺取人心。
  “我征战沙场这么些年,不曾遇到过这样的人。我有无数种法子能让她跟我走,可我都不能去做。顾长卿这样的人,即使我威胁她一时,这一世她都会想尽办法逃走。我隐约能感觉到在皇朝中有什么一直牵引这顾长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我觉得,那是顾长卿不能离开的源泉。可惜了,这样的女子。”
  侍从没见过这样的赵王,竟也会开始想着别人了,但他又知道,这个顾小姐总是不同的。
  

第67章 重回军营

石勒走的时候,顾长卿和容离把他送到了城门外。当然,真正去送他只有顾长卿,容离不过是不愿意她一个人去罢了。
  石勒看了看容离那张常见的冰山脸,微扯嘴角,把顾长卿拉到一边。
  容离几乎是立即地抓住顾长卿的手,一把把她拽到自己身后。
  “石大人这样怕是不大妥当吧。”
  石勒虽然觉得语塞,又不好发作,“太子殿下放心,吾只是想同谏官说几句话罢了。”
  容离骄傲地挑了挑眉,“说吧,我听着呢。”
  顾长卿一看他那样就知道这又是吃错了药,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而堆着笑看向石勒。
  “石大人莫要介怀,您请讲。”
  石勒看了看被顾长卿的眼神威慑以致于默默后退了两步的容离,又看看了眼前的这个让自己第一次感到奇迹的女人,忍不住觉得这两人出奇地相配。
  “你们汉人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我想告诉你,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想,赵国随时欢迎你的到来。我虽不知这皇城中有什么牵绊着你,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若有朝一日你遇到任何困难,我都可以帮助你、保护你。若有一日你也想来赵国看看那山河骏马,我必定敞开城门迎你。”
  “大人之言长卿着实要热泪盈眶。不过几日之情,怎敢让您如此挂心。”
  “你们汉人重情重义,其实我们羯胡人更甚,别说就这几日,哪怕只是那日初见时你替我解围,也足以让我回报良多。今后相见怕是遥遥无期,石勒只希望有朝一日再见时,你能依然忆得起微不足道的我罢了。”
  “石大人重情重义又虚心好学,有石大人这样的臣子,我相信赵国定会繁荣昌盛。长卿相信,有缘必定重逢!”
  石勒带着侍从等人骑上骏马一直向前奔跑,再也没有回过头去。他知道,那样美好的人从来就不属于他,他只是希望如她所言,有缘相见。
  顾长卿不知道的是,石勒在回到赵国后,当即颁布法令,举国上下,男子统一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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