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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嫁高门-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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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疤痕。否则她一个女儿家,破了相可如何是好?
  他转而怒视秦英。算这小子识相,自己从里面出来了,否则还得劳他大驾去追!
  杨雁回一手指着秦英,脆生生叫道:“俞大哥!他非礼我!”一副找到靠山的模样。
  “我看见了!”俞谨白伸手一拨,将杨雁回推到身后去。
  “揍他!”杨雁回躲在俞谨白身后,朝秦英挥了挥拳头。
  秦英看得好笑,依旧是醉话连篇:“原来小丫头已经有情郎了,如此便算了吧。”言罢,转身走向身畔的骏马。
  “想走?做梦!”俞谨白自不能容忍他就此离去。哪怕今晚遇见不认识的女孩儿求救,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话毕,身子拔地而起,人好似利箭一般射了出去,左腿屈膝,右腿却是笔直坚、挺,充满劲力,直直踢向秦英后心。
  杨雁回霎时便看呆了———月光下腾空而起的青衣少年,简直好像天神下凡!
  秦英察觉身后风声不对,忽然拧身,手中一根马鞭挥出,凌空扫向俞谨白面颊。
  这小白脸竟也是个高手?!俞谨白不敢大意,身形变幻如鬼魅,避开马鞭,却攻势不减,仍旧踢了过去。
  秦英醉意全消,忙闪身跳出圈外,避过他这一脚,稳住身形后,竟赞了一句:“好身手!”
  “不然怎么教训你?”俞谨白再次展开身形,飞出一脚,直踢他面门!
  秦英心知此人不会放过自己,因距离太近,只得丢开马鞭,施展拳脚,和他斗做一团。
  杨雁回就见两个少年拳来脚往,打作一团,却比寻常少年打架精彩千万倍。他两个身形难测,出招迅疾,力道刚猛,忽高忽低,简直好似月下两条游龙相缠,一时斗得难解难分。
  真是太好看了!她简直要鼓掌喝彩了,遂在一旁瞧起了热闹。
  只是杨雁回还未看够,胜负已分。
  秦英到底是被俞谨白一脚踢飞,身子重重跌倒,再也起不来。
  俞谨白上前,又是一脚踢在他腰眼上:“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出来调戏良家妇女?我若是你,便直接拿个尿壶盖住脸,再不出来见人了。”
  秦英疼得身子蜷在一起,只是咬住唇,未曾哼出声。
  “俞大哥,接着揍他!”杨雁回在一边叫道。
  俞谨白回头瞅了一眼兴奋不已的杨雁回:“不如我再照样踢他几脚,送他去见阎王可好?”
  “算了,别打了,会惹祸的。”杨雁回道。
  俞谨白叹口气:“可若不好好惩治他一番,我心里这口气下不去!”他看上的小丫头,他都没舍得碰,竟然差点让这小畜生给糟蹋了!
  “那怎么办?”杨雁回很天真的问。
  俞谨白单手将秦英拎起来,扔在马上。秦英横趴在马上,咬牙道:“你敢动我试试!我……”
  俞谨白甩了他一耳光:“你敢再说一个字试试!”
  秦英半张脸登时肿起来。
  俞谨白又回头对杨雁回道:“杨姑娘来不来看戏?”
  “看!”
  俞谨白将秦英捆了,又抓了一把青草,塞了他的嘴,牵着马,绕过一片玉米地,来到南边的小径上。这条小径更窄,也更崎岖不平,极少有走月亮的女子从这里过。但这里却有一棵歪脖子老柳树。
  俞谨白笑眯眯看着马上的人,道:“不如我将你吊死在这树上,人看了只道你是自缢身亡,如何?”
  秦英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忙去看杨雁回。这小村姑知道他的身份,他就不信,她敢让他死!
  俞谨白将他从马上揪下来,拍拍他脑袋:“放心,不会真叫你死。”
  秦英目中终于流露出恐惧之色,不知道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一刻钟后,俞谨白和杨雁回离开了那棵歪脖子树。秦英被四脚朝天捆了,吊在树干上,活像乡民年节时捆了猪挑着去杀的模样。
  俞谨白临走前还拍了拍秦英的脸颊,道:“你记住,小爷是俞谨白。日后要报仇,千万别找错了人。”
  杨雁回临走前,拿着根小棍,在他屁、股上敲了敲:“小畜生,你说如果我将今晚的事告诉你祖母和你父亲,你父亲该拿你怎么办?我可是听说他家教甚严呀!”
  秦英差点没让这小丫头气晕过去。
  俞谨白的脸不由黑了一黑。这丫头是在非礼良家少年么?
  ……
  皓月当空,照着一泓清水。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临水而坐。
  “你胆子也太大了,深更半夜竟然敢走青纱帐。”俞谨白道。
  他特地寻了这么个僻静的所在,好让二人不被放纸灯的人打搅。这个地方,他和杨雁回以前来过。是庄秀云跳水的地方。
  杨雁回只是呆呆看着水面,想着刚才的事。她这会儿才后怕起来。若非俞谨白经过,听到她呼救,只怕她现在已让人糟蹋了。
  她大仇未报,才刚赢了一小局,就差点吃这么大个亏。越想越委屈,不知怎地,忽然就小声啜泣起来。为什么恶人就那么难遭报应?
  她一哭,俞谨白反而哈哈笑起来:“你还知道怕啊?”
  他若去哄杨雁回,只怕杨雁回更要委屈起来。可他这么一笑,杨雁回立刻没了继续哭的心思,气恼得瞪了他一眼:“你真没良心,这种时候还笑!”
  俞谨白一点也没有反省的觉悟,反而笑道:“哭起来还挺好看,莫停,继续哭。”
  杨雁回更是一点感激他的心思也没了,反而想给他几巴掌。哼,她冷笑,有他急的时候!
  她又摸摸自己的脸:“有什么法子能让人看不出我受过伤?我不想让家人担心。”
  “这种事你想瞒着他们?”
  杨雁回只是叹气,没说话。
  俞谨白道:“现下我也没别的法子。你回去只说,走夜路不小心跌进了玉米地,想来你家人也不会疑心。”
  “也只能这样了。”杨雁回决定就这么办。
  俞谨白又道:“看不出你这么小个人,居然如此有主意。”劝别的女人和离,还帮人家出主意打官司。便是长她十岁的女子,哪怕能将家务打理得极好,也极少见这么大胆,这么有主见的。
  岂料杨雁回却道:“我不小了,只怕比你还大一些哩。”
  俞谨白又哈哈笑起来。
  杨雁回并不和他理论她二人到底哪个大一些,左右秦莞至多不过比他大个一年半载,说不定还真比他小。她忽又笑问:“俞大哥,你可知你方才打得是谁?”
  “一个小畜生。”
  杨雁回仍是笑道:“他是礼部侍郎秦明杰的独子,威远侯霍志贤的大舅哥。”
  “什么?”俞谨白腾的站了起来,“你太不厚道了,为何不早说?”早知那小畜生的身份,他绝不会自报姓名。这丫头早该提醒他!
  万一秦侍郎和霍侯爷联手找人。被萧桐知道,骂他一顿是轻的。
  呵呵,这家伙果然急了!杨雁回振振有词,仰头对他道:“他自己原本要说,被你一巴掌打得不敢说了。”
  估计是被那一巴掌打醒了,没脸说。秦明杰后宅虽然妻妾、嫡庶不分,在外头却是极要名声和脸面的。何况……杨雁回唇角轻轻一扯,又露出一个冷笑。秦英心里居然很在乎英大奶奶。他对她无礼,不像是看上她了,反倒像是在跟英大奶奶置气。黄秀珠可不就是英大奶奶的闺名么?
  他原本那般规矩,连苏姨娘气英大奶奶眼中无人,三番五次要往他房里塞人,他都坚决不要。这种事,秦明杰是不会插手管的,他原本可以大大方方收了。却为何不要?想来是为了讨大奶奶的欢心。可惜大奶奶还是瞧不上他。
  若他在外头做了这种事,传到了英大奶奶耳朵里,英大奶奶岂非更瞧不起他?竟然对祖母的客人下手,还是个如此年幼的女客!禽兽不如啊!
  俞谨白发现这丫头竟然在笑,以为她在笑他,便将她方才的话如数还了回去:“你有没有良心?这种时候还笑?”
  杨雁回心知他相差了,却仍是得意道:“谁叫你上回耍我!明知我是男装,偏还要往我头上插一支小梳子。”
  “插上去是挺好看呀”俞谨白复又坐了下来,望着她笑,“何况你也没拒绝。”小丫头报复心还挺重。
  “……”杨雁回被噎得没话说,又想揍人了!
  杨雁回实在好奇,便问:“你是害怕秦英报复你,还是担忧你的名字又引人注意?”
  俞谨白好笑道:“什么礼部侍郎,什么威远侯,会让我怕?丫头,若今晚仍不解气,你只管放心上秦家去闹。我听闻秦侍郎虽内宅混乱,教儿子倒是极用心。你大可让那小禽兽,好好享受一番家法的滋味。我保你无事!”秦英原本在外风评甚佳,否则也娶不到黄家的嫡长女。若闹出这种丑事平白坏了名声,秦明杰还不得狠狠收拾儿子一顿?
  杨雁回闻言,脸色大变。俞谨白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怕他的身份比那身功夫更不寻常。她忙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俞谨白发现小女孩儿起了疑心,抓了一把草在手里,一边把弄野草,一边笑嘻嘻道:“我是给当官的看门护院的。运河边上那些大宅子你见过吧?我主子让我帮他守着别院,护着他的外室和子女。因怕被家里的母老虎知道,严令我不得在外招摇。我每月得三两银子不说,还有吃有住。我的屋子又宽敞又干净,每日的伙食也不错,还能任意使唤小厮。主子每每来一次,还能再赏我些银子。像我这种孤儿,能捞到这么个轻省活计,实在是天上掉馅饼了。我并不想丢了这份差使。杨姑娘,你千万别和人说今夜见过我。便是秦英敢嚷出去,你也只当他是说醉话。”
  一番谎言说得十分顺口,脸色丝毫未变,任谁听了都要当真。
  杨雁回不由鄙夷道:“瞧你那点出息!”想了想,忽又笑了,问道:“俞大哥,你知道原来发玉米种的那个宅子是谁的吗?”
  俞谨白摇头道:“不知道。我既不去打听别人家,也不愿让别人家来打听我们。不过,我虽不方便告诉你我主子是哪个,但若你得罪了秦家,只要我想个法子求求我主子,总能保你无事。”
  杨雁回道:“便是你愿意帮我,我又怎好麻烦你。”
  她话刚说完,忽觉俞谨白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低头一看,却是一个小小的草船。他一边说着话,便编了这么个小巧玲珑的玩物。她不由笑道:“你的手倒巧。”
  俞谨白笑道:“看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安慰你的。你不是要放纸灯?如今纸灯没有,草船倒有一只。趁着月色尚好,此地又无人打搅,还不赶紧放草船祈愿?保你心想事成。”
  杨雁回喜道:“这倒是新鲜。”
  她将草船放入水里,跪在水边,双手合十,闭了眼,对月祈福。
  俞谨白在一边细细打量她。闭月羞花的一张脸,在月色清辉下显得天真无邪。水月交融,波光一映,带着几分圣洁。这张漂亮的面孔下,藏着大胆、聪慧、反叛的一颗心。
  可惜她年纪太小,他一点邪念也生不出来,倒是很想逗着她玩玩。
  待杨雁回睁开双目,复又坐回来。俞谨白忽好笑道:“雁回妹妹,你说我们孤男寡女坐在这里,像不像偷情?”
  杨雁回:“……”
  就听俞谨白接着道:“今夜月朗风清,夜色大好。此地临水傍柳,端的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如此良辰美景,咱们不可辜负。”
  杨雁回的身子不由向后缩了缩,准备随时拔脚逃跑。是了,她方才定是被秦英吓糊涂了,无端端就那么相信他。
  俞谨白的身子向前倾去,渐渐向她凑近,面上堆满坏笑:“雁回妹妹,你那么害怕秦英,怎么就不怕我呢?也许我比他更坏。救了你,只是不想让他占你便宜,为的是便宜我自己。”
  杨雁回看着他在月下晶亮璀璨的眸子,满满都是调皮的笑意,不知怎地,忽然就看穿了他的用意。她便用足力气,劈手照他脑袋上给了一下子:“混蛋!”
  俞谨白给她打得一阵头晕,不由跳了起来,免得她再来一下子:“你怎么下手这么重?!”
  杨雁回也站起来,嗔道:“谁叫你乱开玩笑吓唬人!”
  俞谨白又笑起来:“你倒是挺信得过我。”
  他瞧瞧四下里,夜色越来越深了,便又正色道:“我送你回去吧。这里湿气重,晚风又凉,不宜久坐。”
  杨雁回也觉时辰太晚了些,她再不回去,家里人该出来寻她了,忙道了声:“好。”
  于是,杨雁回走在前面,俞谨白负手而行,跟在她后头,一路将她送至大道上。
  眼见得前头有几个相熟的姑娘正提了灯往青梅村走,杨雁回便对俞谨白道:“我看到同伴了,俞大哥就送到这里吧。”万一给人看到她和陌生男子大晚上走在一起,就不妙了。
  这么急着分道扬镳?俞谨白不由伸手,捏了捏她脸蛋:“果然没良心,这就要赶我走了!”
  杨雁回吓得忙又去打他,俞谨白却松了手,远远逃开了:“雁回妹妹,有缘再见。”
  待他走远了,杨雁回这才揉了揉被他捏过的面颊,重新整理下情绪,唤住前面的人群:“七巧姐,等等我。”
  众女回头见是她,忙问道:“你去哪里了?叫我们沿着水边一阵好找。”
  杨雁回道:“看见一只野兔跑过去了,便去追。不想走得远了些。”
  众人便又一道回去。
  途经一条小径,杨雁回不由朝不远处的歪脖子老柳树上瞧了一眼。因知道那上头吊了人,她依稀能看到秦英的影子。
  中秋佳节,这小子竟然跑到城外撒酒疯,想来这个节过得很不好受。
  这才好哪!苏慧男和她的子女过不好节,她就痛快了。

  ☆、第80章 骂周氏雁回砸家宴

  周氏看着眼前的菜,心里直冒火。
  她吃了几口开胃的凉菜,肚子越发饿了,偏生眼前没有一个对胃口的。想着妯娌说去下饺子了,于是等了等。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她只得去了灶间,却见到一碟螃蟹壳子,一只酒壶。闵氏身下躺着一张铺了褥子的躺椅,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单子,守着灶台下一点火苗,睡得香甜。
  就这么一点火苗,灶上的水是甭想烧开了,下饺子更是猴年马月的事。闵氏不过是取暖罢了,免得自己在灶间睡觉受了寒。
  周氏大怒,叫道:“弟妹,你这是作甚?”
  闵氏睁眼看是她,便翻个身继续睡,口中只道:“我才喝了酒,很渴睡,大嫂自便吧。”
  周氏更是怒火中烧:“没规矩,没礼数。”却又不能将弟妹怎样,便去了堂屋。
  她大大方方坐到八仙桌前,道:“这是一家人吃团圆饭,又不是招待亲戚,做什么还要男女分席?”待举箸要吃,这才发现好菜都吃得差不多了。幸好还有一只螃蟹在,她便伸手去拿。
  杨鹤赶在她之前将螃蟹拿了,起身朝耳房内叫道:“秋吟,今儿个招待大伯母真是辛苦你了,还剩最后一只螃蟹,赏你了。”
  秋吟出来,忙不迭接过螃蟹,又谢了二少爷一回,便自回耳房,和杨莺分吃螃蟹去了。
  周氏便又去夹剩下的鱼头。幸好她还算喜欢吃鱼头。她筷子伸到一半,杨鹤便将鱼头夹走了。周氏十分不悦,只得去夹仅余的最后一个椒盐大虾。
  岂料杨鹤又抢先了。周氏正想教训他,鱼头还没吃,怎地又去夹虾。杨鹤已将虾放到杨崎面前的小碟子里,道:“爹,你多吃些。”又将最后一块红烧排骨夹给了杨鸿,道:“大哥,你也吃。”
  幸好那只小鸡炖蘑菇还剩大半,周氏便去吃小鸡炖蘑菇。
  杨鸿默默的将仅余的一只鸡腿夹给了弟弟,又夹走了鱼头,丢到一边的簸箕里,道:“鱼头有甚好吃,不如一会拿去喂七巧家的猫。”这才又去吃自己的红烧排骨。
  周氏瞅了一眼,余下的鸡肉还不如自家那只整鸡呢。再看看丈夫和儿子,各个吃得红光满面心满意足,想来不下饺子也饿不着他们,她心里更是光火,一顿饭吃得更是没滋没味。
  不多时,杨雁回进了堂屋,还不待去耳房,杨鹤便唤她过来,拉着她看看脸,又看看手,蹙眉问道:“怎么回事?玩彩灯玩出一身伤来?”
  杨雁回便道:“出去走月亮了,天黑没看清路,跌到玉米地里了。”
  周氏不由拍掌笑道:“我早说了,对月神不敬,月神会罚你变丑的。”
  杨崎父子顿时气恼。
  这个臭娘们儿!杨雁回早就恼了她。中秋节跑来她家欺负她的母亲,跟闵氏争着拜月、切月饼。如今闵氏人在灶间,她竟厚着脸皮来堂屋大吃大喝。
  想起这些,杨雁回连亲爹也顾不得了,直接往周氏跟前的碟子里啐了一口,道:“从未见过你这样厚脸皮的主妇。大过节的,带着一大家子去别人家里讨饭吃。”啐完了骂完了,犹不解气,又抓起她面前的杯盘直接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我让你吃!”
  周氏给她气了个倒仰:“好啊,咱们杨家竟出了你这样的泼妇!”
  “是娶了你这么个泼妇进门!”杨雁回冷笑道,“我本以为大伯母这样的女人不稀奇。嫁给破家败业的男人的女人,把好好的儿子养成废物的女人,自己是女人还要作践女儿的女人,我见多了。可是家里有吃有喝,过中秋还要带全家讨饭吃的老东西,我第一次见!如今我才知道,大伯母有多稀奇。”
  杨雁回一番话,连同杨岳父子也骂进去了。这里是青梅村,又不是什么官宦府邸。饿死老娘的儿子,拿着大棒子把丈夫打哭的妇人,她都见识过了。如今再多她这么一个骂大伯和伯母的侄女,也没甚稀奇的。
  杨岳气得一拍桌子:“老二,还不管管你闺女,这是要反了天了!”
  周氏气得撸起袖子:“我今儿个非得教训你这小妮子。”她抓起手边的椅搭朝杨雁回抽了过去。
  岂料手刚扬起来,头发被人一把抓住,使劲儿往后一拉,后背又被人重重捶了一拳,再被人抓着肩头往后一拖,摔在了地上。
  “周桂花,你敢打我闺女”闵氏居高临下指着她骂道,“你们全家吃我的喝我的,还想踩到我头上去?!你个给脸不要脸的烂货!”
  杨莺从耳房探出头来,瞧见不好,赶紧缩了回去,又急又怕,身子一阵抖。
  秋吟忙出去看情况。
  杨鸣眼见周氏被打,抓起舀鸡汤的铜勺就要上去帮忙。
  杨鹤狠狠踢了一脚他的凳子,杨鸣只觉得小腿被重重一撞,整个人向前一扑,脑袋一下子便扎在了热乎乎的鸡汤里。
  杨鹤在他后脑勺上一按,不叫他出来:“大堂哥,你在我们家吃饱了喝足了,就想练练拳脚,演示一番功夫么?”岂有此理,这个王八蛋敢拿着铜勺去招呼他娘。
  周氏见儿子被人埋在了汤盆里,又急又恼,偏生她摔得不轻,一时不得起身。
  杨岳生怕儿子吃亏,忙去拉杨鹤,却不慎绊到杨鸿的腿,身子朝桌上扑了过去。杨鸿忙扶住了他,担忧道:“大伯千万小心。”然后一直扶着他,再不松手了。
  周氏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拍着地直吼:“你们一家子欺负我,我不活了。杀了人了!杀了人了!杨雁回,我要告你忤逆!”幸好这里是堂屋,杨家的院子也不算小,她的哭声一时半会还招不来人。
  杨雁回好笑道:“你算哪根葱,要告我忤逆!”
  杨鹤眼看着差不多了,便将杨鸣拉了出来,一把掼在地上。杨鸣只顾着大口喘气,哪里还起得了身!
  杨崎也气得拍桌子:“大哥,我敬你就敬出同室操戈来了?”他看得明白,若非小儿子眼疾手快,杨鸣那铜勺就打到妻子身上去了。
  闵氏喝令道:“秋吟,去将街门插好,鸿儿,带着弟弟妹妹和你爹回房去。让你大伯母躺地上哭个够。她要是敢起来,我还不依了!”
  言罢,抬脚出了堂屋。想想仍是不解气,又回身指着周氏道:“以后别说打发小莺过来,就是一家子全跪在我家大门口,也休想再从我这里拿到一文钱。”
  杨岳气得又对杨崎道:“还不赶紧管管?一个妇道人家,竟敢骑到你头上去了。”
  杨崎也觉闹得有些太大了,这简直是要彻底撕破脸。他刚要开口,闵氏便朝他恨声道:“杨崎,要不是看你的面上,我早把这一家子烂货撕成八瓣了,何苦受这么些年闲气?我是不想再被人作践了。你敢再给你大哥一个子儿,我就不跟你过了!”
  杨崎怔了半晌,缩在一边不吭声了。他这么多年都没和妻子红过脸,不想今日也没犯什么错,闵氏竟说出这样重的话来。
  在混账大哥和恩爱媳妇之间,他不需要任何考虑,肯定选媳妇。
  闵氏又看一眼满屋里的杯盘狼藉,拿帕子捂了脸,一路哭骂着回屋去了:“我这过得什么节?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吸血鬼、狼心狗肺的东西!”
  杨岳心知不好,再闹下去,两家人真就彻底断了关系了。他还等着在二弟身上捞大便宜,怎能这时候决裂,于是便道:“二弟,你还是好好劝劝弟妹。咱们是亲兄弟,怎么就闹得跟仇人似的了!”
  又过去不轻不重踢了一脚在撒泼的周氏:“还不起来!闹什么闹?都这时辰了,也该带着孩子回去了。”
  杨莺听见动静,忙从屋里出来去扶了大哥起来。
  待杨岳一家子走了,杨崎忙带着几个儿女去看闵氏。
  闵氏正坐在炕头上,一边掉眼泪,一边揉心口。杨雁回忙上前给娘顺气,柔声劝道:“娘,莫跟那等泼妇生气。”
  谁知闵氏却怒道:“少在我跟前卖乖!”
  杨雁回一时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娘……我……”
  “跪下!”
  杨雁回从未见过娘发这么大脾气,吓得忙跪了。
  闵氏拿起扫炕笤帚就打了下去。杨雁回万没想到,她竟也会有今天,只是呆呆看着笤帚落下来。
  杨鹤眼见母亲要打妹妹,忙跪下来,挡在小妹身前,替她挨了一下子。
  闵氏又心疼又气恼:“谁叫你护着她的?”
  杨雁回也急问:“二哥,你没事吧?”心里感动得稀里哗啦,只想着以后再不跟二哥斗气了。
  岂料杨鹤却笑了起来:“娘这力道跟挠痒痒也没差多少,可见也不是真生雁回的气。”他原本看娘那么气势汹汹的一下子打下来,心想着,小妹还不得给打哭了,所以挡了下来。谁知真相着实让人伤心————为什么他挨揍时,从没被这么轻拿轻放的对待过。
  原来只是吓唬人的,杨雁回松了口气。闵氏却真的生起气来,教训道:“你大伯母说话不中听,你就当她放屁好了。跟那种人置什么气?你这样跟她硬顶,她再到处嚷嚷败坏你名声可怎么是好?她那样的人,什么样的瞎话编不出来,什么样的坏事做不出来?知道的说她为人不好,不知道的还真当你是个无法无天的。将来怎么说亲?”
  杨雁回却道:“女儿宁可不要贤名,也要教训大伯母。女儿看到娘窝在灶间过中秋,心里就难过。反正她又不是没败坏过咱家的名声。”
  闵氏越发生气了:“你不顾自己,也该想想两个哥哥。万一你和大伯母动起手来,他们能眼看着你吃亏?这不是一个两个全上手了?”幸好她反应快,先上去把周氏给打了。要不然,只怕杨鹤打的就不是杨鸣了,直接就得上去揍周氏。
  闵氏又道:“若他们名声也坏了,书读得再好也难考上功名,便是考上了,也难保有小人抓着把柄作怪,叫他们被革去功名。读书人那么多,考下功名的才几个?每年多少落榜的盯着补缺?你骂大伯一家子是痛快了,可你大哥二哥苦读多年,毁到他们手里怎么办?”
  杨崎劝道:“你把大哥想得也太不堪了。鸿儿、鹤儿都是大哥的侄子。若他们兄弟争气,大哥也跟着沾光。他怎会毁了侄子?”
  “怎么不会?”闵氏火气更大了,“我看那两口子什么都干得出来。我原想着,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待他们好,他们早晚会明白过来。毕竟都是兄弟,便是有些矛盾,到底还是一家子。可这些年他们都干了什么?跟个无底洞一样,怎么填都填不满,也不见他们念过咱们半点好。莫说我了,你就没寒心么?”
  杨崎顿时没了言语。
  杨鸿劝道:“娘,先让弟弟妹妹起来吧。”
  杨雁回早被闵氏一通教训灰了心,深觉自己莽撞了,连忙认错:“娘,女儿知错了,往后再不敢了。”
  闵氏这才道:“还不起来。”
  兄妹两个这才起身。
  杨雁回又问:“娘,我闯了这样的祸,会不会给哥哥惹麻烦?”
  闵氏道:“你二哥又没打长辈,谁家孩子还不打架呢?你大伯母是被我打的,再不给她一个钱的话也是我说的,想来她也只有更记恨我的。你们兄妹只怕都得靠后边去。哼,隔三差五来打秋风,还想挺直腰板做人?做梦还差不多。他们为了继续来讨饭吃,这口气少不得也要忍了。可你不能再这样了,否则迟早惹麻烦!”
  杨雁回忙应了。
  这中秋节过的,什么兴致都没了。闵氏挥挥手,不耐烦道:“行了,都别在跟我跟前杵着了,都散了吧。”
  杨鸿这才带着弟妹出去,和秋吟一起收拾堂屋,又找来药膏,给雁回涂药。几个人隐约还可听闻杨崎向妻子赔礼的声音,过了许久才听到闵氏破涕为笑的声音。兄妹三个偷偷乐。爹真是可怜,莫名其妙就把娘惹了。
  ……
  轰轰烈烈的中秋节总算过去了。
  翌日,杨雁回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她昨夜折腾累了,本想再睡一会儿,忽想起什么,便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还想看秦英的笑话呢。

  ☆、第81章 杨家女初会狠罗娘

  杨雁回穿好衣衫,匆匆洗漱完毕,随手挽了个慵妆髻,便出门看好戏去了。想来一大早便有下地干活的老农发现秦英了,说不定大家正围着他瞧热闹哩。
  很可惜,杨雁回起得太晚了,没看到秦英狼狈的模样。倒是看到她家邻居,那只大黄狗的主人小黑哥在骂街,什么“我捡来了,就该是我的。凭什么他们牵走?几两银子就打发了我……吝啬鬼,挨千刀的,没良心呀……”
  小黑哥为人还成,就是对银钱有些斤斤计较,只要他认为该他得的钱没得着,就忍不住要骂骂人发发火撒撒气。
  小黑他娘走来劝儿子:“大清早的,别骂街了,快回来吃饭。”
  杨雁回便问小黑娘发生何事了。小黑娘便跟她说了。
  原来小黑一大早下地,结果牵回来一匹马,说是在地头看见的。那匹枣红色的骏马,银鞍彩辔,异常神骏,一看便知是哪个公子哥的。
  不多时,果然有两个模样清秀的小厮来寻马,说是他们公子的。小黑娘怕惹了不该惹的人,便让他们将马牵走了。对方送了他家二两银子的谢礼。
  小黑娘喜得什么似的,二两银子够家里过一个月了呢。偏小黑觉得对方给的少,娘不该这么痛快就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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