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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娇色-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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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又压制住。他对她素来疼爱,可到现在什么都没得到,反不如强权来压,“你在说,你喜欢谁?”
盛明珠哽咽,那酒杯在鼻子下,他要灌她酒。孤男寡女,他要她的命,要她什么都轻而易举,权利之下,便是她死了也没人敢问管都督要这个侍郎之女,又委屈看了管平一眼,他神色漠然。
“我喜欢管都督。”
管平微微收住手,又腾出一只,抹开她眼角的泪水,“你既喜欢我,就要嫁给我。嫁给我,就要听夫君话,日后莫和旁的男人私会?”
盛明珠见他松手,什么都没听见,只忙不迭点头了。却没料突然被人掐住下巴,很快堵住唇,有酒水不断往她唇中渡过来,不是女人家喝的果酒,烈的盛明珠喉咙里都开始发辣——他又咬她的蠢,她推不开。
管平手抹开她眼角的泪,他知道她大约有些委屈。可她委屈,还能哭出来,他委屈能如何?她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他喜欢她,她却还不懂。
盛明珠不晓得自己被那人以嘴喂了几杯酒,他一直就抱着她,便宜什么都沾了干净。一壶酒水又全进了她肚子,脑子里已经完全昏沉了,朦朦胧胧的,只瞧见他一双手正在扒自己的衣裙,眼儿立马就红了。
扔起一旁的酒杯,费力道,“畜生。”
管平褪去她外衣,又把人塞入被中。头上却被她刚甩过来的酒杯弄起了一个大包,想也知道明日上朝时会闹出如何的场景,“你没良心,我却不能跟你一样。”
想来都可笑,她跟个野男人在江面坐了一整晚,他却还担心她受了冻,专门替她背上药酒。又看了眼已经熟睡的人,管平退出房间,又带上了门。
——
盛明珠醒来,只觉得身上泛着股潮热的气。
一抬眼却是发现在个陌生的地方,之所以潮热,是因为这里有地龙——这管平真生了豹子胆了,地龙也敢摆在家里,又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连忙检查自己,却见身上的衣物被换了个遍,整个人脸都白了。
“醒了?”
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那人一身素净的棉袍,墨发被拘在脑后,道貌岸然。盛明珠垂着头,脑中稍微宿醉的感觉让她有些麻木,很快手中一凉,便瞧见一块碧绿的玉佩被放入自己手中,“这是订子,过几日你父亲事情了了,我会去你家中提亲。”
盛明珠瞧那块玉佩,成色不好,甚至不是浑绿的。
一时又想起昨日的事情,被人占了便宜,这个畜生还想娶她,“什么破烂玩意,你就用个玉佩,便想娶我,谁家娶亲不是三媒六聘?”一把便抓过玉佩丢了下去。
果真是什么破烂东西,若是真玉早碎了。那东西弹了两下,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
管平眉头迭起一层郁气,又看着她,冷声道,“捡起来。”
盛明珠原本不欲理他,余光却发现他袖口微动,好像要打人的样子。立马赤着脚从床上下来,又捡起了那玉佩。管平眉头微皱,走至她身侧,盛明珠以为他要打她,没想到他却将她又抱上榻,玉佩重新塞入她手中。
“一会儿梳洗打扮过,便让金枝跟你回府。昨日夜里你偶然迷路,走到了长平公主府邸,住了一晚,知道么?”
盛明珠点了点头,她现在只想先离开管府。
管平还要去上朝,很快便离开了。
昨日衣物已经被郑管家拿走扔了,婢女拿了一套新的衣裳。一身从头到脚的行头,金枝拿起了羽衣,有些讶然,“好似是霓裳衣,从前我听我娘说,只大长公主出嫁的时候穿过一回。”
这衣料华贵,从前非皇室不可得,如今连皇室都难求,便是大长公主也是只置办了裙子,这套却是从坎肩到下,这穿出去得有多招摇。盛明珠眼眶处微黑,也没听金枝说什么,穿上了衣物,回去又母亲担心,随意点了些胭脂在脸上。
等都拾掇好了,郑管家又开了后门,外头已经有轿子在等着,却不是管府的,而是长平公主府的轿子。
——
金枝晓得昨日夜里小姐跟那督主待了一晚上,如今好容易出了府,又看三小姐一副疲惫的样子,斜斜撑着头,步摇左右晃荡。又发现她今日的唇,格外红——出门时她可记得,今日三小姐觉得气色不好,只让她帮忙在腮侧上了些胭脂。
“三小姐,管都督,是府中的姑爷了么?奴婢以后见了他——”
盛明珠陡然睁开眼睛,“他是畜生,日后见一次打一次。”
金枝垂着头,又悄悄看了眼她,“奴婢不敢。”
没用的东西,盛明珠心想,又生无可恋的依在马车壁上。金枝又凑上来,问道,“三小姐,那如今怎么办?管都督既然已经跟你暗度陈仓,要什么时候成亲,若是您腹中有了小少爷,怕到影响您名声。”
盛明珠本来已经生无可恋,又被自己的丫鬟从坟墓里气了出来,“你才跟他暗度陈仓,你才腹中有小少爷!”
“金枝只是奴婢,怎么会生出小少爷。”又微红了脸,管都督又怎么瞧的上她。
盛明珠继续生无可恋,金枝却一旁劝慰道,“小姐,事情已经到如今这一步,我瞧那管都督心中也是有您,否则又怎会这般顾忌您的名声,还专门请了长宁公主——”
盛明珠昨日喝死过去,夜里发生什么事儿也不晓得。尤其那酒怪的很,她一早醒来身子就麻麻的,浑身都是麻的,什么也感知不出来,可想来管平那畜生本身就肖想她美貌,夜里又怎么能放过自己,想到这里眼睛又有些红了。
第九十六章:亲事
“姑爷什么,他就是畜生!别再跟我提他,否则我卖你出门!”
盛明珠从前也发过火,她就属于那种嘴硬心软的。金枝摸透了她的性子,心里倒不怕,就是有些纠结——且不说木已成舟,管平是什么样的人但凡京城人谁不知道,她家三小姐既跟人家好了,如今要另寻他人,怕不太妥当。
金枝心里却记得,之前冬狩那一出,从前这两人也早有端倪。昨个儿自家小姐却跟那柳家公子走在一起,那管都督容貌权势什么比不过那柳家公子——独年纪上落了下乘,许是自家小姐贪图鲜嫩的。
想到这儿金枝也不说话,等轿子快到门口,看着自家小姐气儿好像也消了大半,才劝慰道,“金枝虽不是过来人,从前伺候老爷太太的时候,却总听人家说,找丈夫要找年纪长些的,会疼人。”
盛明珠进了府,因着昨个儿她一夜没回府,阮氏早派了人在家门口等着,正准备捉贼拿赃,昨个儿夜里可有人瞧见了她跟那柳家公子游船——一整夜不回府,哪家的大家闺秀干的出这样的事儿。
一回来就吵吵闹闹的,盛明珠也没当心金枝的话。
“昨个夜里你去哪儿了?”阮氏穿一身深紫色并蒂莲裙,头戴华贵的首饰。盛菲菲立在她身后,许是因为要成婚了,她打扮比以前素净,却越发精致,“还能什么呗,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早跟祖母说了,别什么样的人都能进咱们盛国公府的家门,一颗老鼠屎便能坏了一秧子人。”
盛明珠眉头微皱,阮氏瞧着她身后的金枝。
如今盛家三房要倒了,阮氏之前和善了一段的模样也不见了。不长不短一段时间,盛明珠也晓得她性子,如今若是三房没指望,在送她们回并州之前,恐怕阮氏这里还想扒下一层油来。
“当初将你选过来伺候主子,却没想到你这丫鬟竟如此放浪形骸,还挑拨的主子夜里不归家,与人私会”,又看了看身旁的翠竹,“一会儿带到管家那儿去,明日发卖了。”
“谁敢?”盛明珠走到金枝身前,阮氏和盛菲菲只顾着找茬,也没注意到她人。如今她凑上前,才发现她身上衣物也与昨日出去不同。盛菲菲正觉得捏住了什么把柄,要开口,却又微微愣住——无它,这件料子真的很漂亮。
女人家总对衣料首饰这些东西挪不开眼睛。
“昨个儿夜里回家时迷了路,凑巧到了长宁公主府,公主宅心仁厚,怕我孤身回去晚了危险,便留我住宿一宿。”说罢又看着阮氏,“伯娘你便是要拿人问罪,也得捉贼拿赃吧?二姐姐那句话说的也对呢,一颗老鼠屎,坏了一秧子人,我却还记得,几日之前,咱们家后院那地方,我并金枝,看着一对野鸳鸯——”
“你胡说什么!”盛菲菲脸色赤红,立马打断盛明珠未说完的话。可打断之后,她突然又后悔,盛明珠嘴中并未说谁,她这样跳上去,反倒好像她在说自己一样。
阮氏嘴里说着,“长宁公主久未出过公主府,又怎么会认得你一个小辈。”话虽这样说,可她见着盛明珠身上的衣物却有些咂舌,这料子少见的很。他只未出嫁的时,见过大长公主穿过,那时满街为公主送嫁。
她一身彩衣,原本稍有些英武的容貌也被这彩衣衬的软了几分,好似出水佳人。心中知道这料子又多难得,便是拿着真金白银去换,也不一定能换到,盛国公府底蕴不深,总共才三代,自然没这样的好东西——真是去了长宁公主府?
想到这里阮氏微有些不甘——从前所有的好事儿沾着三房,如今三房眼看着要倒了,怎么还沾着好事儿。
盛明珠看着阮氏,“今日便是坐着公主府的轿子回来的,若伯娘不信,出去瞧瞧便是。”又往旁边看着盛菲菲,“我从前到听过一句话,自己是什么样的便总想旁人也是那样子——”
阮氏已经带着人出去看了,盛明珠便对金枝道,“回房去。”
金枝垂头应下,两个人很快到了房中。盛明珠走回房时眉头一直深撇着——所谓权势,管平因为有权势,所以他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人。父亲如今锒铛入狱,所以阮氏才这般侮辱自己,一路到房间。
黄妈妈正端着碗汤药,看见盛明珠回来了,立马上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又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姨娘才刚醒,不知道昨个儿你没回来的事儿?”
盛明珠正瞅着如何向娘交代,听黄妈妈这么说,顿时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黄妈妈不满的看着她,“如今你娘身子不好,府中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才没敢把事儿告诉她,你昨日夜里——”说到这儿突然听到芸娘房间里有动静,忙端着手里的药进去。
盛明珠也跟着进去,里头芸娘已经就着黄妈妈递过来的软枕坐了起来,眉目又添许多忧愁,芸娘冲女儿招了招手,盛明珠便过来,依偎在她身边,母亲看着女儿的目光总是柔软的,“囡囡,昨日夜里我虽然昏迷,却想了许多,倘若十日之后,真无转机,我便带着你和灵珠回并州——”
“娘,你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盛明珠安慰道,芸娘却摇了摇头,“我刚才听下人说,你伯娘又寻你麻烦了”她眉心拧着,“这盛国公府虽大,可你那伯娘却实在贪得无厌,而且若没了你爹,我只是个妾,婚事还要她还张罗,我只怕她日后随意给你寻个什么不好的婚事——防人之心不可无。”
盛明珠知道她全是为了自己,只安慰道,“还有些日子,祖父已经进宫给爹爹求情了。祖父是开国国公,陛下总会看在他面子的。”
芸娘出身乡野,这些年来虽说养尊处优,但懂得东西还真不多。听女儿这么说,心里头便有了些盼头,又看着盛明珠,眼巴巴的,“真的?”
“我回来时听人说,祖父昨儿一早就去了,夜里被留宿宫中。想来是有转机”盛明珠这样说,芸娘稍微放下心来,这才发现女儿身上的这件衣服,她所有的衣裳都是自己一手操办的,独身上这件儿,她却从来没见过。
“明珠,你这件衣裳……”她正要问话,却突然有人敲门。
冬日苦寒,这些天三房又这个境地,每日里黄妈妈在家中端上炭盆子,便将房门拢了。吃饭也只自己在小厨房里弄,这些时日也没人来过她们这里,顿时便有些狐疑,走过前去,给人开门,却瞧见了宋老太君身边的倪珍儿。
跟往日里表情没什么不一样,双手交叠在身前,扫视了眼屋内,“老太君让姨太太过去,有些事情要交代给姨太太——”
——
“老太君,明珠年岁还小,我还想留她一段时间。”
芸娘许久不来正房,宋老太君也总当看不见她这个儿媳。如今突然将她招了过来,并给抬嘴就是明珠的婚事,她只觉哪都不妥。
宋老太君微微抬眼,“那你想如何?老三成了犯官,虽说牵连不到盛家,可那三丫头成了犯官之后,不早早安排了婚事,你想到并州随意找个泥腿子嫁了么?我盛国公家的闺女,还轮不到那样的境地。”
“可老太君,你之前说——”她之前还说要送她们一房回并州。
宋老太君其实不怎么看的上这个儿媳,尤其看不上她的出身。可她却再不想节外生枝了,尤其三房这丫头,模样美不说,还认识管平——今儿个阮氏跟她告状,说三丫头跟旁人鬼混,
昨个儿夜里,倪珍儿出门办事,却瞧见她被管平抱进了管府——想到这里也不知是气还是旁的什么情绪,宋老太君只觉得心肝那儿都是抖的,又看着眼前的人,声音沉着,“只是想看婚事,自然也让你过眼,明日我便让阮氏拿来庚帖看,二丫头是开春之后成亲,她年岁小,便在二丫头之后一月成亲,也当冲喜。”
宋老太君说完,便急急挥手,“行了,你下去吧。镇日愁眉苦脸,看的我难受。”
芸娘还想说话,她却已经被倪珍儿扶着躺下。很快倪珍儿又做出一副送客的姿态——看了眼正房,她很快回了自己个儿屋内,又连忙招呼黄妈妈收拾东西,前些日子老太君且说了分家的事情。
盛国公那里对三房多有照顾,不同意分家。可内宅到底是女人说话的地方,她怎么样也不会拿女儿的婚事作赌,“明日你相相看,京城内有没有合宜的宅子,先且住下。”
——
阮氏那里得了老太君的令,已经准备好了庚帖。虽不知老太君为何要这么着急给盛明珠相看丫头,可既是以盛国公府孙女名义嫁出去的,都应该由她这主母掌手。
盛菲菲瞧着母亲看过的庚帖,其中有一页竟是京城刘家,那刘家的主母娘家可是杭州富户,刘大人如今在兵部做事,那刘公子如今不过二十岁,家中富贵,瞧着顶好的一个去处,顿时便心生不满,“我倒不知她是你亲女还是我,从前你为我看亲事时,却没这么好条件的。”
第九十七章:送行
阮氏听盛菲菲这样说,便看了她一眼,“什么叫好的,你懂些什么?”
似伯远候府,李千成那样如今暂住盛国公府的人家,虽有个侯府的名声,但用度上却完全及不上刘家。盛菲菲自然非常满意自己的未婚夫婿,可一想到阮氏居然给盛明珠说如此富贵的人家,心里只觉全不对味儿。
“表面的富贵算些什么”阮氏便看了女儿一眼,“若说富贵咱们盛国公府还是开国国公家呢,那刘家一个商户罢了,满身铜臭。”
阮氏是十分瞧得起刘家的银子,但却还是之前的想法,不大瞧得起商户出身,又捏着那拜帖,“我还不是全然为了你,否则我为三房那丫头废这份心做什么?”说着又道,“刘家是想挤着门头进贵人圈子,从前他们家一个庶女出嫁,你可知道,整整十万两的白银做陪嫁?”
盛菲菲瞪大眼睛,“那么多?”
纵身为盛国公府的嫡孙女,她也知道若给自己个儿准备陪嫁,家里出的东西或在十万白银之上,可那些都是供观赏的玩意。只能放在那里,与真正银钱差了许多——若要变卖,哪个家是不要面子。
阮氏看着女儿,“如今三房还未出去呢,从盛国公里头走的”。
她这么说,盛菲菲便懂了。阮氏又从一旁打开她的首饰盒子,回头道,“待这几日将她婚事定下来,过些日子我再好好给你张罗。”如今她手里的铺子多有亏空,那刘家是巨富之家,这几年来想尽办法的想要娶一房贵女,便是为了挤进这个圈子。
他们当年既能给个庶女出了十万两白银的嫁妆,如今娶亲更不会差。府中铺子亏空许多,老国公的私库她又不敢染指,更不敢告诉老太君说她将家中管的入不敷出,本还指望着三房能补贴她,可如今盛谦既判了,恐怕不久之后三房那些个东西也要充公。
这头拿不到,拿三房丫头的聘礼也是一样。左右盛明珠这个大的嫁了出去,三房只剩一个妾和一个半大的孩子,能成什么风浪?
“那刘家也确实不错,刘家公子年纪跟她相当,模样也还好家中又富贵,嫁过去就是当富太太的命,只是——”说道这儿阮氏微微蹲着,盛菲菲被她提起了好奇,眼睛追过去,又问道,“只是什么?”
阮氏凑近她耳朵旁边,“那刘家公子虽没娶亲,却是个色中恶鬼,前些日子与同僚去那青楼喝酒。里头有那挂牌卖艺不卖身了,被他强逼之后又不肯纳人家回府,便拿了跟绳子上吊了,他家里拿了些钱压了下来”倒可那妓子,死的不明不白。
阮氏又道,“这还是次要的,听说外头养的外室,有个儿子都三岁多了。”
盛菲菲看着自己的妆匣,里头的东西虽多,可盛明珠只偶尔戴出来的两三件儿首饰,便将她这个嫡女全然比了下去,“那也是她的命。”
——
盛老国公在魏帝宫门前跪了一夜,外头传出的消息是,魏帝感于他年纪大,又是开国国公,特地赦免了盛谦死罪,改为流放边关。因着老爷子年岁已经大了,身子骨不利索,又跪了一晚上,如今正在太医那躺着。
宋老太君知道消息的时候也松了一口气,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所能保住一条命,自然最好。
这样也好,流放边关,家里在打点,到那里虽没了前途,要吃饱穿暖也容易。便只剩下三房那几个女人家,倒是好办,次日一早时,便叫了芸娘,商量起盛明珠婚事。
阮氏果然拿了那刘家公子的庚帖,宋老太君眼神有些不好,不大看得清楚画册上的男子模样,但却瞧见了刘家这两个字眼儿。眉头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阮氏走至芸娘身侧,笑容贴切,又将那画册交到芸娘手中,“弟妹,你好好看看。这是刘家的公子,如今不过十九,已经官任五品,大好前途——”芸娘接过那画册,只看了一眼,那刘家公子的名讳和生辰都在上头。
容貌也瞧着英俊,又听阮氏介绍,似乎真是极好的一门亲事。这刘家公子门第算不上富贵,虽然母亲是妾室商户出身,可自己女儿也是庶出,又有官身,年纪相仿——只不过素来阮氏性子在心里定下,芸娘摸不准。
“这刘家公子模样清俊,人也年轻有为,庚帖之后便拿去让人合了,老太君的意思,是将婚事先订下,备不住有什么冲突了,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因着前头魏帝已经盼了盛谦斩决,大魏服丧要半年时间长,这段时间定亲,服丧期结束之后便刚好成婚。定亲基本约等于结亲了,这么些年还没有哪家人定亲不成闹成笑话的。如今虽说判了流放,可父亲远行,做子女的怎么能成婚?
“恐会被人说了闲话吧?”芸娘道,“而且明珠还小,我还想多留她一段日子。”
如今前头刚有盛谦的事情,因着他是犯官,府中什么也不敢说。芸娘知道自己一个女人家,在朝事上没什么助力,可且不说她跟盛谦夫妻感情好,便是寻常人家也干不出丈夫刚出事儿,就替女儿准备成亲事宜的,这传出去不是被旁人戳脊梁骨么?
宋老太君抬眉,“不小了,该嫁了。”又看着阮氏,“等合了庚帖,你便开始替她备下。虽说是庶女,也是我盛国公府的闺女,该有的什么都不会少。”
宋太君急着嫁走盛明珠,从前她还没想那么多,可如今细细一想来,似乎从这三房一家子回来,这三丫头事情就没断过。与柳家闹的事儿弄的满城沸反盈天,如今又招惹上了管平——不安生,不安分。
想起管平,宋老太君心中便是一堵。她不想在生出什么事端,如今三房那里出事儿了,与世家作对又哪里那么容易,这三丫头又是个不安分的,只怕她心里还想着些有的没的。
嫁出去也好,那刘家无论如何都是她的命了。
宋老太君如今是真不想见三房这一家子,今儿把人叫过来了,也只想把事情赶紧了了。便挥了挥手,“送大夫人和姨太太出去,我今儿乏了,想睡一会儿。”
阮氏便恭敬的行礼拜退。芸娘一路随她走到门外,兴许是今儿事儿都如她意,少见的眉眼处都是笑意,“要恭喜弟妹,嫁女可是大喜。”
芸娘看她笑容满面,却实在笑不出来,便拿着那画册,“到底是明珠自己的婚事,我还要拿去给她看看,成与不成还另说。”
阮氏微微抬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儿由得一个女儿家自己做主了,况老太君的意思在那儿,弟妹,你还是听老太君的。当祖母的,总不会害了自己的亲孙女。再者我虽称你一声弟妹,可你也要清楚自己个儿的身价,如今婚事老太君说定下,自没你一个姨娘说话的份儿。”
芸娘连着几日都没睡好,头疼的厉害,又听阮氏这样明里暗里的说,脾气好的人心头也生出了些火气,“婚事是女儿家一辈子的事,无论如何我都会仔细相看。大夫人有空管我三房的事情,倒不如先管管二小姐罢,与人私会是小,万一成婚前出了岔子,到时谁脸上都不好看。”
看盛明珠什么模样,便也知道芸娘是什么性子。她虽绵软,可要真气起来,嘴也跟刀子似的。
阮氏不知盛菲菲与李千成私下见面,听芸娘这样顿时想起昨个儿盛明珠说的,面色陡转,“你到是比之前牙尖嘴利——”还想说些什么,芸娘已经扭头走了,“我如今也困了,不陪大夫人了。”
芸娘之前有顾虑,现在却真的是破罐破摔了。眼瞧着盛谦如今刚出了事儿,一大家子就这幅嘴脸,最坏还能坏到哪儿去?若实在过不去下去了,大不了老爷被流放,她雇着马车也过去,反正谁还没过过苦日子?
——
管府。
已经是夜里,管平刚换上了官袍,原本如墨的长发工工整整被拢入官帽内,一张脸脸完整露了出来,有些冷清,尤其衬他微冷的神色。他正要出门,青衣从一侧过来,在他耳边说事情。
“王相府中的人派人进了东厂,如今盛侍郎已经被人带走。”
管平微微抬眸,“只是王相府中人么?”
青衣摇头,“长公主府也派了人来查,只是没赶上时间。”
“也是好命。”管平唇角掀起一抹冷笑,又很快出了府。身后长袍被风吹得猎猎鼓起。
盛谦连夜被人带出了牢房,来人穿官府,说的是要送盛大人最后一程,去边关。
盛明珠也刚从芸娘那儿看过那刘家公子的庚帖,若放在以往她还有心情评头论足。
只是如今马上要到了她爹的大日子,便是在怎么没心没肺,过几日要被套上枷锁去边关的人那都是她的生身父亲,哪家闺女在这个时候说亲事的?如今不用去命了,盛明珠缓了口气儿,也彻底放心之前爹爹说的,果真是陛下的一场戏。
可这场戏,旁人却不知道。
且不说旁人家笑不笑话,但是她自己听到这事儿都觉得可笑,瞬时从屋内起身要出去,“我倒要问问她,我爹究竟是不是她亲生的?祖父尚且在宫中为爹爹求情,如今可她却还在这儿操心我的婚事?我爹如今还没死呢,她是想做什么,急着给爹爹冲喜么?”
她目中冲火,素来就这个脾气。芸娘立马将人拉住,又瞧她气不过,眼眶都红了,连忙从腰里掏出帕子,“明珠,你先等等。老太君今儿已经将话说死,你如今去闹也闹不出个什么章程?”
第九十八章:绝处逢生
“左右我不嫁,她若逼我大不了鱼死网破。”
盛明珠心里真的是恨极了,三房出事儿以来冷暖她也算尝过。旁人家不说什么,本就不是自家人,可偏偏踩自个儿家最深的竟是自己的亲祖母,这个时候让她成亲,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思。
盛明珠只觉脑门儿里的青筋不停的跳,顿疼顿疼的。
“也不怕,娘都想好了。改名儿等我问清楚你爹去哪个地方流放,咱们娘三便一齐乘马车去。你爹名下那些东西以后约摸是要充公了,我这儿还有些私房,也能供应咱们一家三口以后的生活。”
说道这里,芸娘转头,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只是可惜灵珠了,那书院却是在也去不成了。”
灵珠摇了摇头,这几日家里出事儿,她虽年纪小但也知道事理,人清瘦了一圈,“我晓得,读书本就是为了明事理,爹如今在边关流放,我身为子女,理应去照顾他。”分清黑白区直,盛灵珠自然也晓得她父亲为什么会被关起来。
芸娘看着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心中也百感交集。将灵珠搂进怀里,“灵珠比从前懂事多了。”
——
一路晚风寒冷彻骨,走的是山路,盛谦身上还带着枷锁。
从这里走出京城需走山路,迈过很长一段的险峰。从大周至大魏,不少行脚商人走过时意外跌倒摔入悬崖,此地因此得名险峰。上头月光微淡,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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