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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娇色-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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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里走出京城需走山路,迈过很长一段的险峰。从大周至大魏,不少行脚商人走过时意外跌倒摔入悬崖,此地因此得名险峰。上头月光微淡,盛谦毕竟是个读书人,走的时间长了脚底起了不少的燎泡,加上身上带着十多斤的枷锁,行走间越发慢了。
  
        几个押送人一路催促他多次,可直到这里时,反倒不在催促了。
  
        “盛侍郎,在这里歇歇罢。”
  
        一个带头的衙役先停了下来,其余几个人也都停了下来。盛谦拱手朝那衙役道谢,便找了一处石块坐下,又脱下靴子,因着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总不能一双脚就这样毁了,他要处理一下脚上的燎泡。
  
        “盛侍郎,咱们就送您到这儿了。”
  
        那衙役这样说,盛谦抬头。衙役模样生的平常,手里握着一把刀,就是普通衙役佩戴的那种,刀面闪着寒光,“到了地底下也别怪罪咱们几个,人家出钱买你的命,我们不为养家糊口,只是得罪不起人。”
  
        盛谦重新穿上靴子,又冲那衙役拱手,“小哥,左右快下黄泉路了,能否告知是谁要买我的命——”
  
        那衙役却不说话,手中刀举的高。管平和一众东厂人赶来,老远青衣便大喝了一声,又飞快驰马过去,当胸一脚踹在那衙役胸口,又连忙去扶盛谦,“盛大人,身子还好么?”
  
        东厂中人素来眼高于顶,旁人都这么说。盛谦认识一个管平,彬彬有礼儒人作风。如今他手底下人也不似传言那样,摇了摇头。管平瞧了眼自己未来岳父无碍,“马车已经备好,陛下嘱咐我接您入宫。”
  
        盛谦看了眼漆黑的夜色,他官途且不长,而且正值皇帝恩宠,他却不知为何生出了日薄西山的感觉。这几日忽高忽低,皇帝与臣子斗,与臣子谋,到让他原本胸口一腔为国效力的鸿鹄之志消了许多。
  
        只叹了口气。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人只是听命行事!”带头那衙役跪下不停磕头,其余几个也跟在他身后。管平冲青衣打了眼色,便抬手扶了盛谦一把,二人一块上了马车,原本出关的方向又转了。
  
        车内早先便备好了茶饮,盛谦倒有些惊讶,还有一身崭新的官服,倒没想到着管大人这般贴心。
  
        管平替他斟好茶,车内不大,也刚刚好只容得下二人,管平看着他,“大人刚才为何叹气?”
  
        一口热茶下肚,缓了这几日的惆怅。盛谦看着不断蒸腾出来的热气,“有感而发。忽然觉得有些累了。”
  
        “朝中勾心斗角,已是常态。盛大人已经牵扯进来,像如今这般,若不揽权,家中妻女只会沦落到被人欺凌的境地”管平淡淡道,“况且盛大人如今依旧是忠君之人,也与你从前无所背。”
  
        盛谦笑着摇头,“我只是叹口气,发发牢骚罢了,到没想到引出管都督你这么一番长言。正是因为有妻女,所以我才怕她们——”说道一半儿又叹道,“罢了罢了,只是管都督,我瞧你年岁也不算小,怎么还不做成亲的打算。”
  
        管平正饮茶,闻言微微抬眸,“倒是有个,前些日子刚收下了我的祖传玉佩,不过年岁还小。”
  
        他既没直说是哪家的小姐,盛谦也没继续问,很快马车就行到了宫中。
  
        ——
  
        王相长子王恩承还不知刺杀已经失败,他想杀了盛谦,无非是因为盛谦手中那本账册。虽只是并州一地的账册——可陛下又不是傻子,并州既如此,难保不会触此类及其它,若是整查下来,哪家能受得了这个。
  
        “你等等——”路上门房走过,王恩陈将人叫住,“今儿有人来找我么?”
  
        门房想了想,“还是之前那几个大人,老爷不说不见吗?下人已经全都给打发走了,还是让小的再去寻回来?”
  
        王恩承听罢皱紧眉头,又道,“不必了。”那几个人说好办完事儿,今日夜里就到府上,马上就到下半夜,人却还没过来。正在此时,王相穿了一身朝服,似要出门的样子,王恩承有些狐疑,“父亲,大半夜您一身朝服要做什么?”
  
        “穿朝服能做什么?”王相瞥了他一眼,又整理自己的衣袖,“陛下急召入宫,刚才王公公才通传过。家里遍寻不到你,我这才穿好朝服,过来找你。”
  
        “陛下急招入宫”,王恩承扭头,果然旁边的管家已经将自己的朝服备好,他一边往身上套,一边问着王相,“父亲可知道是何事吗?怎么平常的就急召入宫?”
  
        “我也不知。”
  
        又看着王恩承,“若好了就快些。”
  
        王恩承又看了眼府门口,他今儿个在离着家里后门最近的凉亭处等了好几个时辰,始终不见有人过来报信。如今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总觉得心里头有些不安稳,可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盛谦既然已经被判流放,说明陛下已经放弃了这个人。
  
        那他生与死恐怕也没什么人在意,便将心老老实实揣在了肚子里,坐上了入宫的马车。
  
        一路王相都瞧着长子有些心不在焉,等入了宫中,二人在门口等着拜见魏帝,他这才小声问了一句,还不待王恩承回应,一道长长的影子将两人覆盖,温朗又莫名熟悉的声音,“陛下让二位大人入内说话。”
  
        王相抬头,任他这般年纪见多了风浪此时也有些惊愕,“你怎么在这里?”此时他不该已经被流放边关了吗?现如今应该在狱中准备出发了。
  
        而一旁的王恩承已经软到在地上,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盛谦一个将死之人,如今却出现在宫中,出现在陛下身边——盛谦又走进两人身侧,月光微寒,他脸上笑容如沐春风,却也冷到了王恩承心底,“二位大人,快吧,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
  
        风向转了又转,原本该被流放出关的盛谦盛侍郎又重新得陛下重用,相反倒是王相的爱子王恩承王大人锒铛入狱——大理寺审查结果还尚未出来,管平却在次日早朝,将盛谦老早就给他的账册上呈给了魏帝。
  
        “大魏开国不久,照道理各世家,各将军,都是功臣,理应理行封赏。许是朕做的不够多罢,所以才出了这档子事。”
  
        魏帝手里捏着那本账册,底下臣子接静默着。他抬眼看了眼底下静悄悄的人群,又对王福低声道,“去拿个火盆子来。”
  
        王福点头,很快便出了大殿,不过几息,身后就领了一个端着火盆的小太监,一路将火盆放在了魏帝的龙椅旁边。那牌匾泛着金光,龙椅泛着金光,如今火盆也泛着赤红的颜色,魏帝将那一卷子账册,扔进火盆里头。
  
        火势本来就不小,加上书本又是容易着的东西,一下便铺盖起了很大的火。到吓了魏帝一跳,王福连忙上前挡着火,“陛下当心。”
  
        魏帝观望了一会儿,等片刻后火势小了,那账册也成了灰烬。又看底下众臣,有些不牵扯此事不相关的,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的——若在早个二十年,他眼里容不得沙子,可慢慢的年岁大了,也明白了水至清则无鱼。
  
        “这东西,朕已经烧毁。”
  
        魏帝叹了口气,“王恩承陷害盛侍郎,又联合朝臣结党营私,改押大理寺”。
  
        断了王家一臂膀,又彻底损世家铁索连成的稳固大船,虽没达到预期,魏帝也满意了,又责令盛谦官复原职,此次再收缴国库欠账时,怕再没大臣敢来拦了。
  
        ——
  
        盛谦是坐宫里头的轿子回来的,芸娘早带着两个女儿出门来接着人了。宋老太君在得知盛谦未无罪,又得了一大堆赏时,手里的佛珠都碎了——到不全是惊讶,还有些很古怪的情绪。
  
        她心爱的儿子一事无成,可不得她心意的,却总能绝处逢生。
  
    
  
    
  
    
第九十八章:传书

  
        盛谦清早伴着鸡鸣声儿回的府,穿一身崭新的官服。中间隔了大半个月,从东厂的大牢里出来,虽说自己个儿知道只是陛下的一场戏,可如今看到了这样好的日头,却还是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从轿中出来,已经到了盛国公府的大门。
  
        他往前看,却瞧自己的妻带着一双女儿,正看着自己。
  
        “回来了,回来就好。”心里头有一肚子想说的话,可看着他,芸娘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盛谦自然知道自己出事那段时间这个女人有多难,如今只想抱着安慰她,可毕竟是在外头,只紧紧握着她的手。
  
        “没事了。”
  
        旁边盛明珠牵着灵珠,好容易脸放晴,又看着她娘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忙道,“这大冬天,外头这么冷,爹娘,咱们进屋吧。黄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柚子叶,要给爹爹洗个澡去去晦气呢。”
  
        黄妈妈也在一旁的道,“对啊老爷,快进屋吧。这去了牢房,那种地方晦气阴气重,总要洗一洗的。”
  
        盛谦笑着点头,又跟着妻女一块入门。里头倪珍儿等着,瞧见盛谦了,脸上便微起了笑容,冲他俯身,“三爷好,老太太听说您回来了,让我过来知会一声。说今儿个夜里全家人一块吃顿饭,大过年的,还没吃过团圆饭。”
  
        从他去并州时倪珍儿就已经是宋老太君身边伺候的人了,冲她微微点头,便又跟着妻女继续往回走。倪珍儿看着几人的背影,脸上笑容散去,旁边阮氏跟前伺候的翠竹也在,“这三老爷现在回来了,还是陛下跟前当红的人,连王家都得退却一步,以后府里的风向还能和之前一样么?”
  
        哪能一样,倪珍儿却没有直说,“左右咱们都是下人,好好伺候主子就行了。”
  
        “倪珍儿姐你是老太太跟前伺候的人,自然跟我不一样。”她这边儿要操心的事儿可多了,家里二小姐跟着大夫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之前三房老爷出了事儿,落井下石的事儿没少做,如今只怕人家三老爷回来翻起旧账。
  
        主子自然没什么大顾虑,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之前做过了多少事儿了只怕又被寻落回来。尤其那三小姐的性子,倪珍儿也知道她担心什么,便回头看着,“你是大夫人跟前伺候的,找谁也找不到你这儿来,何况老太君还在。”
  
        宋老太君一力扶着阮氏上位,有她在自然会一直保着阮氏。
  
        ——
  
        屋里热气弥漫,盛谦泡过柚子叶澡,从里头出来,芸娘正伺候他穿衣,浴桶里头柚子叶飘满,“老爷,按理说我身为妇人,不该道家里长辈长短。可是事关明珠,这件事儿我却必须得告诉你——”
  
        道长辈长短,盛谦心里清楚,他爹那样的性子懒得管他们的事儿,“可是老太君又说什么了?”
  
        感情这东西本就是相互的,盛谦能察觉出他这亲娘对自己没多大感情,有些时候便是想敬爱都敬爱不起来。芸娘替他整理好衣物,抬眼看着他,“老太君前些日子叫我过去,说是给明珠相看好了人家,是那刘家的公子。原本长辈说亲到没什么,只是相看人家的是大夫人,老爷,你素来知道前事的,虽说那阮氏有些日子逢人是笑脸相迎,可是之前她做的那些事儿却让妾不敢信她?”
  
        “刘家?”盛谦微微皱眉,他到稍微有些印象,“说的是哪个?”
  
        “刘家的二公子。”
  
        芸娘早就收整好了,跟着他一齐出门,又一路低语,“妾跟黄妈妈出去打听过,听人说是个年轻有为的。可囡囡那性子你也清楚,她说了不想嫁,我又怕老太君这边不太好说。”
  
        说这番话出来芸娘也有些理不直气不壮,其实照道理家里长辈给小辈相看亲事没什么不对的。尤其是如今盛谦也安然无恙,世家大多如次,对于普通庶女出嫁妾室从来没有置噱的余地。
  
        盛谦容色微微变了,家中妇人无从打听些隐秘的消息,他却偶然从同僚中闲话听起过。芸娘只是普通的妾室,打听不来这种消息很正常,可他不信宋老太君打探不出来,还要这样将亲孙女推进火坑么?
  
        芸娘瞧他容色变了,顿时心中也有些忐忑,“老爷,可是不好说?”
  
        盛谦回过神儿来,又垂头看着她,“你无需忐忑。囡囡是嫁是留,咱们是她爹娘,自然有说话的份儿”想到这里,便对着正托举着干净衣物在闺女门口的金枝招手,“金枝,你过来了,有话要交代你。”
  
        金枝小跑过来,冲着面前的老爷和姨娘行礼,盛谦道,“你去跟小姐说,一会儿让她不用去正房那里,同四小姐看会书。”
  
        金枝有些讶然,不过还是听从点头,很快又拿着盛明珠的衣物进了屋子。
  
        “老太君让去的,明珠若不去恐怕会惹来她不喜。”
  
        “本就不喜了,何故让小辈过去再受些不平。”盛谦其实之前还有许多委屈,尤其是他自己当了父亲之后,体会到为人父母的感觉,所以他怎么样也理解不到宋老太君对自己抱着如何的想法——如今却好像淡了一样。
  
        她早已经放弃了自己这个儿子,早在她把宋晚筝嫁给他的时候。
  
        宋老太君确实有些不喜,“不是说今儿个一家子都来么?怎么不见三丫头和你那小女儿?”
  
        阮氏坐在宋老太君一侧,心里直后悔。她只当三房就这样没落了,谁能想到盛谦能活着从那吃人不眨眼的东厂大牢里头活着出来。
  
        “这几日两个女儿为着我的事情都整日夜不能寐。好容易我回来了,刚才与她们说了会儿话,两人儿说话间便直打盹,瞧着都是极其困倦的模样。夜里这里又有歌舞盛宴,只怕她两一来满嘴的哈欠,扰了母亲的兴致。”
  
        宋老太君脸上微滞,她总觉得盛谦这番话有些夹枪带棒。只笑了笑,“却实是两个孝顺的。不过姑娘家孝顺归孝顺,到了年纪还是要出去嫁人,你快是不惑之年,膝下却还未曾有子嗣,该着急了。”
  
        盛谦没有说话,芸娘在一侧垂着头。
  
        宋老太君招了招手,旁边倪珍儿便递上了帕子,她擦了擦手,又让一直在厅中弹唱的乐女退下,“有些事儿想来你这姨奶奶应该都跟你说了,我是想着,最近盛国公府也出了不少事儿,连带你这儿也是这样,如今刚好趁着明珠的婚事冲一冲,也大办一场,省的旁人看咱们家笑话。凑巧今日她也没来,正好知会你一声儿。”
  
        阮氏点了点头,又想那刘家公子的事极为私密,想来盛谦一个侍郎应该不会去了解一个普通公子哥儿房中事,便从翠竹手里拿过那册子,“三弟,你也可掌掌眼。”
  
        盛谦却没有接过,“谢大嫂好意。只是明珠年岁不大,我还想多留她些日子。”
  
        宋老太君眉头已然皱起,她是没想到盛谦会直接回了她,“女大当嫁,也不小了。”
  
        盛谦没说什么,只是笑着看宋老太君。厅里头有许多灯都亮着,照理说什么都看的一清二楚的,可宋老太君也不知道是自己年龄的大了眼睛开始变花,还是他变了,她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
  
        “内宅的事情,自然都是妇人做主,你若真还想多留她些时日,日后倒也无需去让她大伯娘带着她出去了。”
  
        正当年龄的女儿家都会被家中主母带着参加各种贵人们举办的宴会,为着出去相看人家。芸娘一个妾自然不能出去别人府上,宋老太君这番话已经无异于威胁了。盛谦没看她,手里正端着被茶水,热气散在他脸上,表情有些不明朗。
  
        宋老太君继续道,“再说庚帖已合,若你那女儿不嫁,便是悔婚,日后哪个富贵人家敢娶她。”
  
        ——
  
        盛明珠窝在床榻上看画本,灵珠在一侧翻着史记,瞧了一眼她姐正看的本子。
  
        “李公子拉过那孙家小姐,突然用力抱住她——”盛灵珠念着,盛明珠正看得入迷,猛地听见这么一声儿,连忙将那册子收拢在胸口,又看灵珠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自己,顿时气笑不得,“你念出来做什么?”
  
        “先生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有时候看不明白的,读出来就什么都明白了。”说着探头探脑的,还要上去看。盛明珠读这些画本已经有些时日了,之前还与宋瑜分享过,都觉没什么,今儿猛地被自己亲妹妹念出来,浑身就不对味儿。
  
        “那你该念的是你的史记,不是我这本。”
  
        “为什么?”
  
        没为什么,盛明珠心里念叨。这个先生的书她看了好几本了,后头还有好些香艳的描写,若真都让她念出来了被娘知道她半条腿儿还不都没了。一旁金枝听两人对话不由笑出声儿,过会儿又道,“三小姐,你快些收起来吧,一会儿老爷夫人该回来了。”
  
        盛明珠看着窗外,夜色已经深的很了,却有一团白绒绒的东西突的从窗口跳了进来,直跃上她的胸口,爪子冰凉了的,盛明珠将它抱住,“一整日都不见个影儿,到晚上了却回来了”,她正要拍拍它猫脑袋,却见它一双碧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
  
        顿时心头一阵软意,正要捏捏它耳朵,又发现它脖子上居然系着一条红色的绸。
  
    
  
    
  
    
第九十九章:沉疴

  
        等瞧见那红绸上的字之后,就开始暗恨起来,这管都督当真是大魏的好都督,哪儿都无孔不入。绒球儿被她抱在怀里,拘束的有些难受,叫了一声,盛明珠拍了拍它的屁股,便放它去玩耍了。
  
        芸娘并着盛谦还未回来,盛明珠瞧了眼天色,便对着金枝道,“给我去拿衣裳,我要出去一趟。”
  
        “还出门儿啊?”金枝讶然,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再过一个时辰城门都快要关了。”
  
        “谁说要出门了,我去花园走走”盛明珠道,又嘱咐她“拿厚一点的衣裳,我怕冷。”
  
        金枝点头应了,盛明珠靠在软榻上,怏怏不乐的。窗外那绒球儿还没走呢,来回迈着猫步在那小小一方天地上看她,眼睛贼溜溜的盯着,泛着碧绿的光——
  
        ——
  
        这几日管平都在宫中,因着王恩承之事,他需将原人手都清理干净。
  
        王恩承犯事,所有一应私产也一应都被充公。管平在院中,看着王恩承的几个姨娘连同幼子幼女都忐忑的看着他,灰衣从屋内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本账册,旁边跟着东厂的账房,拿着算盘写写算算。
  
        “大人,这些如何算?”账房问了一句。
  
        “王恩承勾结党羽,这些银钱来的不干不净,放回国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账房润了润笔,便记在了账本上。说来其实让人觉得不公平,世家门都骂他家都督贪权弄政,可讲道理他却真不如这些肥官儿——虽说管府富裕人尽皆知,但世人谁不知攀高枝,这些年哪个大家族也没敢少了年结时管平的礼儿。
  
        “大人,还有这些东西。”
  
        青衣拿着一个檀木箱子走了出来,打开之后里面全都是些珠宝首饰,东珠似鸡蛋一样大,嫣红的宝石玛瑙,当真对得起五光十色这几个字。那账房先生看了眼账册数百万两的东西,又看了眼这盒首饰,“好家伙,属下就说王恩承怎么说也是王家之子,怎么会只这一点家私?”
  
        又拨弄起算盘,飞速的算了一下账。
  
        “约摸五百万——黄金”,账房算完之后,又招来另外几个人,一同估算起了田亩地产这些东西。管平却是瞧上了那檀木箱子首饰中的一件儿,有串儿嫣红的宝石耳坠,他招手示意那小厮过来,拿出那东西,“这从前是谁佩戴的?”
  
        “这些东西都是王大人兑换现银所造,并无人佩戴。”那小厮恭谨回答。
  
        管平点头,罢了又将那宝石耳坠塞入袖口。引得那账房先生看了好几眼,待一切查抄之后,那震慑朝堂的大督主走了,他才敢跟旁边人小声议论,“你说着督主,是不是……那什么?旁的东西不要,单看上一对儿耳坠,便是他全拿走了也没人敢说个不字儿啊!”
  
        这整合起来成千上万的黄金,难不成没一个耳坠来的稀罕?
  
        青衣走过,不屑的看了眼他,“先生,敢问成亲了没?”
  
        那账房如今二十不过,在这样紧要的位置,也算是信得过的人,面色微红,“家中有个表妹,正待嫁之年。只可惜……”还没应承他婚事。
  
        青衣拍了拍他胸口,“可咱们都督快了。知道什么叫做一骑红尘妃子笑吗?”
  
        账房有些迷糊的摇了摇头。
  
        “所以你今年开春也成亲不能。”
  
        管平一路到盛府的后花园,他之前来盛国公府坐过客,再来也是熟门熟路。盛谦没料他大晚上居然会来盛府,便忙让黄妈妈温了酒,两人一齐在三房的花园凉亭中吹些冷风,期间管平又告知了他,从王恩承那里抄没的家资。
  
        “簪缨世家,也不过如此。”
  
        真正干净的银钱,哪里会融成了珠宝首饰藏起来。
  
        “便是高山之巅,也总有些脏污的臭石头,何况是臭水沟子。”管平话落,有股冷风往里头吹,他替盛谦倒温好的酒,“我劝盛侍郎,急流勇退。陛下虽然相信你,但他并不是一个仁君。”
  
        盛国公是死脑筋子,这些年都是。盛谦多少也有些,他知管平这番话真诚的是为了他,摇了摇头,“我年少读书时变说过,若一日掌大权,必扫荡天下奸佞。并州那些日子,其实并不好过,虚以尾蛇,同流合污,我时而忘记自己从前所想。平静下来想想,人一生最悲哀便是胆小怕事,庸碌无为。”
  
        管平又给自己斟酒,手杯微转动——那日之事他还不确定她有没有跟家人说。
  
        金枝从一侧慢身过来,走至盛谦耳侧,小声道,“姨娘刚做给您做了件儿暖和衣服,让您过去试衣。”盛谦有些意动,当真是有些冷了,他知芸娘是想给他套件儿衣裳,又看着管平,“管先生,这内人——”
  
        “侍郎大人去吧,我一个人独斟一会儿。”
  
        管平举杯笑看他,盛谦回他一笑。马上又冻的瑟瑟发抖,连忙屁颠儿的去了芸娘那处。
  
        “管都督来到底有什么想跟我说的?”盛明珠从回廊中走出来,语气些微不耐。
  
        四五日不见,管平发现她性子依旧,抬头看她一眼,很快又低着头,“坐下罢。”
  
        只一眼,她穿一件儿樱绯色裙衫,套着纯白色的兔绒领儿,这几日睡的好了,脸又圆润了回来,如今冬日到处枯木落草,她就就像落日余晖下城中一抹春色。
  
        站在那里,便是窈窕生姿。
  
        这处到底是通风口,盛明珠有些冷,抱住了胳膊,坐在他对面,脚又不断哆嗦,她近日来不喜管平,却意外想念他家的地龙——冬日当真是极美的享受。
  
        “垂着头想些什么。”
  
        “你家。”
  
        管平捏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愣,又似诧异看着她。盛明珠口急说了出来,尴尬之余便又跺脚,一副很冷的姿态,“管都督要说什么快些说,莫不是想让我冻死在这里?”
  
        其实管平并不是很喜她这样的态度,长期上位者总不愿意接受旁人的催促甚或指导。只不过还深谙教诲,便缄默着,又从袖口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金匣子。盛明珠看着,“这是什么?”
  
        “你不是嫌弃,那玉佩成色不好么?补送给你。”
  
        “哦”,盛明珠从桌面上拿了过来,还未打开,“那玉佩我让金枝收着,一会儿取来还给你。这是什么,要多少银钱,我还你就是——”又抬眼看着,试探问道,“管先生,我年纪还小,不懂情爱。但是我看故事里说,真爱一个人不都要她快乐么?你若真喜欢明珠,不若——”
  
        管平觉得他从前的气度似乎在她面前根本无法生效,胸口里都起火了,他只淡淡道,“谁说我喜欢你?”
  
        “那——”
  
        “可是我就是要娶你”他看着盛明珠,“你不是京城第一美人吗?若是花落别家我情何以堪?”
  
        盛明珠正想拿江润言江大郡主出来挡枪,却听见她爹的声音老远就传过来了,“管先生,真不好意思,在内人那耽搁了些时间——”金枝又在旁边给她做了个手势,忙弯着腰从回廊出偷偷走了。
  
        盛谦穿了一件儿厚棉袍,美滋滋坐下,又看着管平望一个方向,“先生看什么?”
  
        “一只白色的猫儿,跳上桌子撒了一通野,刚跑。”
  
        盛谦便满不在意,“该是我家囡囡的爱宠,叫绒球,平日爱的紧,谁头上都敢撒野,偏偏囡囡爱。说来也是个娇气东西,冬日里受不得冷。”
  
        管平笑了笑,继续饮酒。
  
        ——
  
        这几日又落雪了,比寻常日子又冷了许多。
  
        魏帝在宣和殿内处理政事,许是冬日到了,他人比之前懒散了许多,不过一会儿便泛起了瞌睡。王福朝后面打了收拾,让人不要上去打扰,自己又悄然走过去,拿过一旁的披风,要给帝王披上。
  
        还没挨上身,魏帝却突然起身,大咳了起来,有三四点血晕开洒在纸上,王福惊讶出声,又连忙要叫太医,被魏帝喝止住,“不许叫太医——”他忍住想咳的想法,“去盛国公府,把盛国公给朕叫过来。”
  
        王福面色担忧的看了魏帝一眼,欲出,魏帝又道,“朕咳血这回事儿,不许第三个人知道。”
  
        王福脸色一凌,便知了魏帝的意,又看着周围还忙碌伺候着的宫女太监,有心知肚明的腿肚子都软了,还有新进宫的,茫然无知——可惜了。
  
        盛国公入宫到底商议了些没人知道,只是他从宫中回来就陷入沉疴,一躺就是大半个冬日。魏帝怜惜老臣子,特意接他入宫,又派了太医诊治,却也没有任何好转的消息传来。
  
        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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