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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黄花-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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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锦的指责不知是什么时候停下的,她看着小礿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声音里夹杂着慌乱,“小礿……”
    小礿动动嘴唇示意自己没事。
    她含糊地问:“你见过敛之了?” 敛之原来回过京城,却不来找她……是哦,她已嫁作人妇,他哪还有理由再来找她!
    “他两年前回来过。”如锦伤感地回答。
    “哦……”小礿缓缓吐了一口气,灵魂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掐脱身体的束缚。这个错误的人生,早点结束也好!
    如锦刚才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她误会敛之只是如锦设的一个局,敛之对她一心一意直到现在……她一直把错误的人留在身边,把对的人赶得远远的……今天的结果,她是咎由自取!
    见小礿虚弱得像一缕轻烟,随时都可能断掉气息的样子,如锦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躺好。
    小礿闭着眼睛,看不清如锦从怀里拿出的是什么东西。只感觉如锦把一条链子戴上了她的脖子,那链子上还有个坠子。如锦把坠子塞进小礿的衣领内,说:
    “这是两年前宁公子交给我的,他说,如果哪天你想他了,就把这条坠领给你戴上……”如锦边说边哽咽起来。
    小礿没有睁开眼睛看那坠领一眼,坠领静静地躺在她的胸前,紧贴着她的心脏。
    往事一幕幕浮过眼前,从越女寨初见,到成亲时新房被闯,宁非扬的脸原来在她的记忆里从未模糊过。
    都说人临终前往事会变得清晰,原来真是如此。
    记忆继续往下,之后所有让她记忆深刻的事情像流水一样缓缓淌过,怀孕,生子,和黄乐鸣在这高墙深院里慢慢消着光阴……
    小礿一直闭着眼睛想着,想着,好像再也没有睁开眼睛过。她至死都没看到宁非扬送她的坠领长什么样……
        
第一百一十四 章 老资料
    小礿睁开眼睛,一汪梦中积蓄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她躺在床上,扯下脖子上的项链凑到眼前,久久凝视着血红耀眼的坠子。
    刚才的梦随着朱延礿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而结束,之后朱延礿有没有醒过来,她有点不敢确定。如果没醒过来,这场梦就是嘉祥公主记忆的终点了。宁非扬为什么送项链给她,之后项链怎么回到宁非扬手里的,是不是就没人知道了?
    整个上午小礿都托着下巴坐在草地上发呆,全没了前几天的活泼好动。梦里的生离死别,像她刚刚亲身经历的一般,忧伤总是盘踞在心头驱之不去。
    “怎么了,还没睡醒呀?”岳风走过来逗她,他也是整日无所是事的。
    “我梦见自己死了。”小礿脸有悲戚地说,在梦中,她很难将自己和朱延礿区分开来。
    “啊?”岳风一时没明白过来。
    “我梦见嘉祥公主临终的时候了。”小礿跟他解释。
    “哦……你昨天戴项链了呀……”小礿偶尔在戴项链的事一直只有黄镛知道。
    岳风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不远处的黄镛,发现黄镛听到这句话正回过头来。
    小礿继续托着下巴出神,没发觉黄镛踌躇了一下后,向她走了过来。
    “她是不是很恨他?”黄镛的声音忽然在小礿头顶响起。
    “啊?”小礿抬起头来,“谁恨谁?”
    “嘉祥公主恨他丈夫。”黄镛道。
    小礿回想了一下梦境,“说不上恨,黄乐鸣是个怎么样的人,她一直都知道的,和丫鬟发生这种事,没什么好奇怪的。”
    听他们聊到这个话题上了。岳风识趣地走开了。
    黄镛长叹一声,看着前面的诊所,“你是不是也觉得他的丈夫人品低劣不堪?”
    小礿想了一下说,“人品不好说不上。那时候的礼教道德标准跟现在不一样,可能他从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但无论道德标准怎么允许,丈夫不忠对女人都是很大的打击,尤其是对像嘉祥公主那样,在平等自由环境里长大的女孩子来说,”
    “只能说,黄乐鸣不是个坏人。但不是个真诚的爱人。”小礿最后给了黄乐鸣一个客观的评价。
    “不是个真诚的爱人……”黄镛低声念着这句话。
    ……
    一辆车子从山下开上来,开车的正是俞明生。
    “小礿,”俞明生从车上下车。朝小礿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秃头戴眼镜,身材很没型,打扮没品味,是典型的学者男。
    “把你的项链给这位夏先生看看。”俞明生边走过来。边迫不及待地说。
    小礿知道这个人夏先生就是俞明生请来破解坠子材质的专家。
    “好的。”小礿转身就到自己房间里去拿项链。
    林玲的这座房子,虽然只有他们夫妇长年居住,却是很多人共同出资建造的。他们这个集团的历代成员,都在这里付出了无数的精力和财力。因为经常要接待集团成员,这座房子建得很大,房间很多。这位夏先生马上被安排住进一个特别宽敞的房间。小礿拿着项链去他房间的时候,看到他正从行礼箱里捧出一些仪器。
    小礿把项链交给夏先生后就离开了他的房间,心里却一直惦记着项链的事。
    这位夏先生还真是敬业。连中饭都没吃,一直扎在房间里研究那个坠子。
    下午,俞明生把黄镛和小礿一起叫到了夏先生的房间。
    夏先生把项链往桌子上一抛,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你们会不会让人骗了。这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天然的宝石!我看了里面的丝状物,是一根根螺旋形的金属管。制作非常复杂。你们用放大镜一看就知道了。”
    夏先生的言下之意就是,这东西完全是个现代制品。
    俞明生和黄镛面面相觑,“小夏,我敢保证,这东西确实有六七百年的历史了,据说还是上古殒玉——就算上古殒玉是无稽之谈吧,这小姑娘能梦到古人的记忆总是真的吧!”说着,俞明生向夏先生指了指小礿。
    夏先生看了小礿几眼,脸上很纠结,“俞老师,你跟我说的这坠子的功能,听着实在太匪夷所思。我刚才看了这坠子的分子结构,和现在所知的所有有机和无机的宝石都不一样,这已经超出了我的专业范围,我建议你先找电子专业的人看看,里面的丝状物到底是什么。”
    俞明生拿起桌上的项链,左看看右看看,有点抓狂,“这东西一直由一群和尚代代相传我以前也没好好看过……里面真的是金属管?”
    俞明生说的和尚,就是常静和他的历代祖师们。
    “黄镛,你确定它没被调包,你第一次见到时,它也是这个样子——里面有丝状物?”俞明生皱着眉头问。
    黄镛仔细看了一眼项链,点头道,“是的,一模一样。”
    俞明生烦躁地抓着脑袋,眉头拧成了麻花,“这可怎么办,真把这‘上古殒玉’拿去给‘电子专家’去看呀!唉……”
    小礿听着他们的对话,感觉像在听科幻故事。上古殒玉——记忆存诸释放功能——现代电子制品,这明明就是科幻小说的桥段嘛!
    房间里的四个人一齐看着项链,都是一脸茫然。
    ……
    当天下午,俞明生送走他的朋友后,经过小礿的允许,把项链寄给了他的另一个朋友,托那个朋友找人鉴定一下里面的丝状物。这次他学乖了,没有指明鉴定的方向,只说让他找个人或研究机构看看这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项链寄出后,嘉祥公主遗体的埋葬工作开始有条不紊了。因为条件有限,他们只好选择土葬。
    遗体被埋葬,标志着这个传承了几百年的“重生”大业宣告破产,之后,这里的一切都会被废弃,所有的人都会离开,从此不再回来。所以,在埋葬遗体之前,诊所的清理工作也得花好几天时间。他们又不好雇外人帮忙,只好十来个人自己动手,扛仪器的扛仪器,搬资料的搬资料。
    搬几个诊室的设备的时候,小礿一路都在帮忙。搬里面的工作室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不肯让小礿帮忙了。小礿站在诊所和住房间的草地上,看着他们把一堆堆东西往房子里搬。趁他们都在诊所整理东西,小礿走进他们堆放东西的房间,随意看了一下他们搬出来的东西。
    诊室的仪器他们大多丢弃了,只拣贵重且体积小的留下。工作室的东西却几乎全部搬了出来,包括她前几天看到过的两个透明袋子。
    有十几个资料夹横七竖八的堆在地上,每个资料夹的封面上都标着几个字。小礿随便看了几个,有的写着“帐单”,有的写着“名单”,有的写着“照片”,还有一个写着“恒冻箱使用记录”……小礿对这些都不敢兴趣,只有两个资料夹引起了她的兴趣,那就是标着“黄镛”与“朱延礿”的。
    她不知道这个“黄镛”,是朱延礿的老公,还是现代的这个。两个“黄镛”都来过这里的。
    她抱起这两个资料夹后,另一个资料夹从资料夹堆里露了出来,上面标着两个字跳进了小礿的眼里——“小礿”。
    小礿的心快跳了几下,立刻把另两个资料夹先放在了一边,捡起标着自己名字的资料夹。
    她翻开资料夹,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纸,只扫了一眼,貌似是一份化难报告单。她没有细看,因为她的目光马上被下面的一张纸吸引了过去。第二张纸上是一幅脸部图像,正是她的,而且就是以前在南京林玲房间里看到的那张。她也没有多看,但这张图片让她想起了另一张图片,就是自己古装的图片,照理说,那张图片也应该在她的资料夹里的。
    她忽然有了一个荒谬的猜测,她放下自己的资料夹,翻开了标着“朱延礿”的资料夹。
    “朱延礿”资料夹的第一张纸也是份化验报告单,小礿直接翻过。
    她古装的图片真的在“朱延礿”的资料夹里!
    小礿懵了,是他们夹错了,还是这图片他们本来就没当真,乱夹的?
    小礿“刷刷刷”地往下翻去,底下的每一份资料都跟朱延礿有关,说明那张图像应该没有夹错。
    那些文字资料小礿快速翻过,一张都没有细看,直到翻到一叠照片的时候,她的手才停了下了。照片上是一具打开的棺木,有里外两层。内棺里是一具女尸,尸体形容枯瘦,比骷髅好不了多少,看着有点恐怖。尸身被掩埋在一堆厚重的衣冠里面,只露出一张青灰色的脸。女尸虽然闭着眼睛,但眼珠子明显是突出的。
    女尸的衣冠华丽非凡,头上的凤冠还金光闪闪的,跟她的尸身一样,一点都没有氧化。
    女尸的发饰,跟前面图片上的一模一样。
    底下的好多张照片都是尸体、棺木还有随葬品的特写。其中一张照片上,棺木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小礿认出那是年轻时的林玲。
    每张照片上标有日期,都是二十二年前的五月份。小礿是二十一年前的年初出生的,照推算,照片上的林玲应该刚刚怀上她,或正要怀上她。那时候林玲和方达,应该已经遇上她的亲生父母了……
        
第一第百一十五章 复制人
    有人从诊所扛着东西过来,小礿扔下资料夹走出了房间。
    她站在外面的大厅,看看前面的诊所,又看看堆放东西的房间,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俞明生的身影在她面前忙得脚不沾地的,小礿几次想开口问她,最后都打住了。
    这群人对什么都守口如瓶,她想知道点什么,可能只有俞明生的大嘴巴里能漏点什么出来!
    一整天,俞明生几乎一直和他的伙伴们在一块,天很晚了,一群人还在商量填埋地下室的操作细节。小礿一直暗暗地等着他们的谈话结束。
    一群人的商讨总算结束,各回各屋,小礿在走廊上截住了俞明生。
    俞明生思维有点大条,其他人却个个都是精细鬼,好不容易逮着俞明生落单的机会,小礿得抓紧时机问问题。
    “我看过我和她的基因组比对结果了。”小礿开门见山地说。她说的是她和朱延礿的文件夹上的第一张纸。两份东西一模一样,她一点都看不懂。结合之前俞明生无意中说漏的要拿她的dna跟谁比对的话,她猜想那份比对报告应该是俞明生做的,而且比对对象既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也不是小时候的她。
    她这句话说得模棱两可,是故意挖了个坑让俞明生往里掉。要是别人,多半会警惕一下,但这个俞明生就很难说了。
    俞明生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对小礿的坑一点都不设防,毫不犹豫地掉了进去。“你看啦!哪看的?”
    “你们不是有很多资料夹吗?有我的,还有她的。”小礿道。
    “唉,你这么快就看到了……俞明生搔着没几根毛的脑袋,非常为难的样子。
    俞明生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小礿,见小礿的反应没他想像的那么大。便松了一口气道:“我就说嘛,告诉你实话好了,林玲非说你会受不了,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俞明生以为小礿详详细细地看过两份资料夹,而且看懂了基因组比对报告,所以话里毫不遮掩。
    小礿不知道这时候该装出什么样的反应,才能让俞明生觉得是正常的。她快速思索着该怎么回应俞明生的这句话,才能让他继续暴点料出来。
    有什么事会让林玲觉得她知道后会受不了?
    小礿装作黯然道:“是呀,有什么关系呢!是林阿姨想多了。我还是我呀……”
    “我还是我”这句,小礿自己也说不上来指的是什么,只是想着那张古装的图片。含糊着没话找话。
    “对嘛,”俞明声对“我还是我”这句话深表赞同,“你们只是基因相同而已,要是我,才不会介意自己的基因来自哪里呢……”
    基因相同!那份基因组比对的结果。是她跟嘉祥公主的dna是一样的!小礿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她想向俞明生确定一下他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俞明生后面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朱延礿的资料夹里,那张我古装的图片,是根据她的骨胳做的吧?”小礿的脑袋晕呼呼的。暂当刚才的话没听错,问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假设。
    俞明生可没留意她的心理巨变,只当她早就知道这个结果。还在惊讶这小姑娘心理素质怎么那么好,遇到这么大的发现,还超级淡定的,
    “没错,那年我们开棺的时候。林玲测取了她的骨胳数值,后来跟你两岁的时候一比对。嘿!几乎一样!变异这么少还真是少见……”
    小礿快晕过去了。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朱延礿的复制人。难怪林玲和师父都担心她得朱延礿一样的病!难怪师父把宁非扬的项链送给她,挑中她作为朱延礿记忆的新载体!难怪这些科学狂人看她的眼神这么怪异,压根就是在把她当成实验品在看!难怪他们处理朱延礿遗体时,会征明她的意见……
    难怪她跟她姐姐不是又胞胎,却长得一模一样,他奶奶的,她们根本就是同一个母体的复制人!
    后面俞明生罗里罗嗦地又讲了些什么,小礿再也听不进去一个字了。这个发现比四年前得知自己是了孤儿时还让她难以面对,这件事带给她的不再是伤感,而是是诡异!她居然是一个古人的复制人!妈的,她一直把自己当成普通的芸芸众生的一员,没想到自己只是这群人寄养在黄花岛的实验品。三年来这群怪人一个个走进她的生活,是来验收他们的实验成果的!
    小礿周身血液凝固,要不是仅存的理智支撑她,要她在俞明生面前保持镇定,以便让他说出更多的实情出来,她早就瘫倒在地上了。
    如果是三年前,她早就完全崩溃了。这几年诡异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尤其是到了阿尔泰,看到了这个阴谋集团的幕后真容后,她真的感觉世上无奇不有,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会发生,还偏让她给碰上了。
    没想到这件事不是她“碰”上的,而是一开始就是有关她的!
    俞明生自顾自地罗嗦着,没发觉小礿已经浑身发起了抖。小礿咬着牙,握了一下拳,想让自己镇定下来,无奈怎么都做不到。
    “老俞,你怎么还不睡觉?”俞明生的老婆披着外套,从走廊尽头拐出来。
    “来了来了……”俞明生朝她老婆答应着,若无其事地跟小礿道了声晚安,就跟老婆回房间了。
    小礿兀自站在原地挪不动脚步,只听见俞明生夫妇边说着话,边渐渐走远。
    俞太太:“小礿脸色好像有点不好看,你没跟她说什么吧?”
    俞明生:“我没说呀!是她自己跟我说,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俞太太停住了脚步,“什么……”
    俞太太可没像她老公那么粗枝大叶,她立即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把每个人都从房间里叫了出来。
    他们找到小礿时,小礿正躲在房间里躺在床上。她不想看见这些人,又没办法不见,阿泰山山区的夜间温度很低,躲到外面去不是冻死,就是迷路。
    所有人都挤到了她的房间里,小礿闭着眼睛说:“我没事,只是有点困。”声音里却打着颤音。
    林玲从身后抱住她,感觉得到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见小礿一直不转过身来面对他们,明显是有情绪,俞明生有点摸不着头脑,“刚才还好好的……”
    俞太太知道自己老公神经大条,马上把他拉到了外面细细询问,刚刚和小礿都说了些什么。
    一会儿俞太太进来,和几个人耳语了几句,大家都知道小礿到底知道些什么了。
    “好孩子,”林玲抱着她安慰,“是我们自私,我们以为一辈子不告诉你真相,你会过得跟所有的女孩子一样,以为自己有个正常的家庭,正常的出生……”
    他们以为她会一辈子当自己是净远的亲妹妹,是黄家村的女儿,谁知道净远不想跟小礿做兄妹,说出了他们不是亲兄妹的事实,然后,怪事就一件接着一件。
    难怪黄镛说她跟净远是“乱伦”,派起血缘关系来,她还是净远的“祖宗”呢!
    说起黄镛,小礿浑身又一僵,“黄镛是不是也跟我一样?”
    黄镛的出身这么扑朔迷离,户口挂在俞明生的家庭里,明摆着也是来历不能跟人道出的。
    “他……”林玲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向身后的众人寻求智囊。
    黄镛也站在众人中间,见众人都不知怎么应答,黄镛走到小礿的床边,俯下身柔声说:“是呀,跟你一样,你不会觉和孤单了吧!”
    黄镛的话一出,众人都愣了愣。
    黄镛果然是黄乐鸣的复制人!怪不得他们要将她和黄镛凑成一对!
    “黄乐鸣的尸体也保存着吗?”小礿背着身子问。
    黄镛被难住了,还是俞太太机灵,马上答道:“火化了,黄镛出世后就火化了。”
    “对,火化了……”众人一起附和。
    小礿虽然觉得众人的口气有些怪异,很有撒谎的味道,但也没深究,反正黄镛是黄乐鸣的重生人,就是最大的发现了。黄乐鸣是埋了还是火化了;是几百年前火化了,还是在黄镛死生火化的,都不重要!
    听说黄镛也是复制人,小礿马上感觉自己的身世没那么难以接受了,像在茫茫大海中漂流时发现了同样遭遇的人,心灵有了依靠。
    黄镛能淡定面对自己的出生,她为什么不能呢!
    感觉小礿的身体松驰下来,不再发抖,林玲总算松了口气,给身后的众人作了个手势,告之小礿已无事。
    这些人虽然人都不坏,但并不是个个都心思细腻,关心小礿的情绪问题,他们中有些人更关心的是,他们付出多年甚至毕生心血的实验成果,一定要好好地活在世上,别像她的母体那样,一想不开就得了精神病,年纪轻轻丧了命。
    天已晚,见小礿没事,一群人都打着哈欠退出了小礿的房间,只能黄镛一个人还坐在小礿的床边。
    “你为什么不去睡?”小礿总算转过了身来,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原来刚才偷偷哭过。哭了一顿之后,她心里反而舒畅了些。
    黄镛从卫生间绞了湿毛巾,帮她擦了一把脸,“我晚上睡在这里。”
    他比林玲他们担心小礿多好几倍,他很怕小礿会整夜胡思乱想。
    小礿没有反对,她今晚真的很需要一个人陪,尤其是像黄镛那样跟她有共同际遇的人,反正她跟黄镛又不是第一次睡一张床上了,无所谓了……
        
第一百一十六 章 埋葬
    诊所的东西终于搬完了,一群人准备往地下室里填土。这个荒山僻岭稍微像样点的工具都弄不到,更别说推土机之类的大型机械了,所以他们只能用蚂蚁搬家的方式人工运土。
    放棺材的地下室有普通的卧室那么大,要把这么大的一个空间填满土,对这群基本不干体力活的人来说,别提有多严酷了。填土工作还没开始就一个个犯起了怵。
    有几个年轻点的想偷懒,提了几个用爆破之类的省力点子,都被方达等几个年长稳重的否定了。这里虽然人烟罕至,但并不是绝对没人烟,山下的草场还住着几家牧民呢,引起外人的警觉,惹来注意就麻烦了!
    东西搬完后,方达就带着几个人下到地下室里,拆去了地下室的所有现代设备,包括棺材外的密封玻璃和开启棺材的装置,把棺材板启开了几条缝。
    方达忙完后上来,问几个人:“恒冻仓怎么办,也埋掉吗?”
    几个人都异口同声说把恒冻仓也埋了,说那东西已经没用了,他们随时都可以造出更好的出来。
    小礿猜想“恒冻仓”应该就是地下室里的那个铁制的“大摇篮”,不知以前他们是拿来干什么的!既然放在地下室里,应该也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一群人开始从山上掘土往地下室运,活像一群运食的蚂蚁。这个地下室几百年前就已经存在,嘉祥公主的遗体一直藏在下面。据俞明生回忆,他年轻时第一次到阿尔泰的时候,地下室上面是几间木屋,后来才被翻成了现在的房子。那时他们花大价钱请了工程队进山,只说他们都是医疗志愿者,想在这里建个诊所。工程队到来之前。他们把地下室入口伪装得严严实实,整个工程结束,工程队也没发现端倪。
    小礿看着土一车一车地往地下室运着,心里的感觉很怪异,这种感觉有点像忧伤。她既希望朱延礿的遗体早点入土为安,让自己摆脱心理阴影,又舍不得自己唯一的血脉来源从此消失在世上。
    每个人都有一群有血缘关系的人在自己身边,近的是父母、兄弟姐妹,就算是独生,父母早亡。也还有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和一大堆的亲戚,和自己有血缘关系。
    而这世上唯一跟小礿有血缘关系的“人”却是这具遗体。
    每个人的血缘都是代代相传而来,而小礿的血缘却是相隔了几百年“跳跃”着传过来的。他的血缘上的亲人都早已在几百年前作古。
    因为这么想着。所以想像着朱延礿的遗体正在被泥土埋没的时候,小礿心里被难以名状的忧伤缠绕,一整天都看着诊所发呆。
    埋遗体前,林玲来问黄镛“你想要做什么仪式吗?”,黄镛只摇摇头没说什么。
    说起黄镛。小礿纳闷同样是“复制人”,他怎么能那么“入戏”!他又没有继承黄乐鸣的记忆,怎么也会爱上她!
    黄镛从昨晚开始就一直陪在小礿身边,寸步不离的,生怕小礿一想不开,就会怎么似的。
    岳风去帮林玲他们运土去了。小礿因为昨晚知道了自己了身世。一直处在混乱的情绪之中,她能安然无恙地呆着,众人已经谢天谢地了。从遗体的填埋一开始。黄镛的脸色就雪上加霜,比前段时间还阴霾。小礿的脑子乱乱的,不时地从自己纷乱的思绪中抽出来,留意一下黄镛,对他怪异的反应百思不得其解。
    天黑后。填埋工作告一段落,离睡觉还早。林玲也没闲着,抓紧时间向小礿询问朱延礿生前的记忆,一边用笔记本记录着。
    据林玲说,当初净远叫小礿打电话给林玲,林玲叫小礿戴上项链,既是想用这种方式让小礿延续朱延礿的记忆,也是想完成前辈们未完成的工作,记录下朱延礿生前的故事。
    对这个,黄镛是持坚决的反对态度的。常静和净远开始时和林玲态度一致,希望通过小礿一窥念空祖师出家前的经历。后来见黄镛反对,常静觉得自己没资格再继续坚持,也就不诱导小礿追查朱延礿的历史了。净远是在出塔后发现小礿精神异常后,才强烈反对小礿戴项链的,他是纯粹出于关心小礿的健康。
    而黄镛一开始就反对小礿戴项链,反对常静把小礿引入朱延礿的角色,却是因为什么,小礿至今还没弄明白。他只说嘉祥公主的故事结局很凄惨,小礿不太相信这就是原因。
    小礿从越女寨初遇黄乐鸣和宁非扬开始,把梦中的故事一路娓娓述来。那些梦境就像看过的电视剧一样,印象非常深刻,连朱延礿的微妙的心理活动,她都能一一回想起来。唯一想不起来的,就是梦中人的脸。现在想来,梦中的黄乐鸣也应该长得跟黄镛一样吧!
    林玲一边听,一边埋头打字作记录,别的人都闲散地坐在旁边,兴味盎然地听着故事。岳风也听得很专注,可能想把听来的转述给常静吧。只有黄镛,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呆呆地出着神,目光涣散没有焦点。
    听到激动处,俞明生总是忍不住插上几嘴,感慨一下自己的心声,“唉,这个女孩子,生错时代了,要是生在现代多好,宁非扬跑了就找别人嘛!黄乐鸣找小三,她就离婚呗……
    俞太太看看黄镛,瞪了他一眼,“就你废话多,这个道理谁不知道!”
    俞明生马上闭了嘴,另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却应起道:“她还生错了家庭,她要不是明英宗的女儿,一辈子住在越女族,恋爱自由婚姻自由,也不至于这样……”
    这时,另一个人也发表意见了,“是越女寨的自由平等思想害了她。她要是一出生就长在宫里,说不定男人三妻四妾她早就见惯不惯了。像黄乐鸣那样对老婆体贴,只收几个房里人的男人,她早就很知足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各抒已见。岳风不安地看看黄镛,打断了众人的议论,“嘿,我说各位,现在就别说这个了嘛!”
    众人回过味来,看看黄镛,都闭了嘴。
    小礿正听到兴头上,见众人闭了嘴,觉得没趣。她不明白岳风这个凡事不上心的人,刚刚在顾忌什么。
        
第一第百一十七章 天外殒玉
    之后的几天,林玲和她的伙伴们一直在往地下室填土,这群学者干体力活效率非常低,又都有些怪脾气,为先掀哪块大理石地砖都能争论上半天。
    十天后,地下室才填满土。在填土的过程中,他们把地下室的顶上的大理石砖全部挖开,把下面的木条一根根取出,边填土边压实,填满之后,再铺上一层碎石,浇上水泥,铺上大理石砖。到此朱延礿遣体的埋葬工作才全部结束。
    接下这群人开始讨论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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