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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大唐-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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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贵妃看到杨悦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免好奇地问道:“上面写了什么?”

杨悦忙折起书信,强笑了笑:“没什么。”

“没什么?你都快要哭了,还说没什么?”杨贵妃狐疑地说道,“是不是愔儿又惹你生气,要不要我写信骂他。”

“真的没什么。”杨悦将书信放入怀中。与杨贵妃闲话一会儿,找了个借口尽快离开。

从咸池殿出来,杨悦沿北海池北沿慢步,坐在当日与李愔一起谈天的地方,静静出神……

铁锁重甲,全身武装,负箭八十支,背重弩,手持陌刀,腰跨横刀,粮袋满载。

近二百人正在急步行军,目标是百里外的茂山,行军要求只要两个时辰……

这队人马极不齐整,行不到一半,只剩百八十人。再一半,剩四十人左右,按时到达目的地的不过三十人而矣。

一路上有骑兵骏巡,无人敢偷懒作弊。

目的地设在一个半山腰中,山腰上有一个宽敞的平台,能按时到达平台者,被编入队中。

平台另一侧则是两个靶场,弓、弩各一。兵员分作两队,一队入弓靶,一队入弩靶。

弩靶远二百三十步,弓靶一百六十步。铁弓足有二百四十斤,弩重一十二石。

两队人引弓射靶,每人射四支箭,能中二支或以上者,入左队,不能中者入右队。

然后再互换靶场。同样,四箭能射中二箭及以上者,编入队中,其余淘汰。

如此严格的选兵,还从未见过。被淘汰者十分失望,坐在一旁不肯离开,望着被选编入队的同伴,露出羡慕之色。

顺前山腰的平台上方,也是一个平台。不过那个平台要比下面的平台小了许多。台上坐着一个中年将军,三缕胡须黝黑,精力充沛,十分威武。他的身后站着几个年轻的副将。皆玄甲重铠,身体挺拔,精神抖擞。

众年轻副将中,有一个极为显眼,身长肃立,与众将一般矫健,却更加英俊抢眼。

与众将不同,他的腰间跨的不是横刀,而是一把“破”剑。那把剑实在是太“破”,两片木板合在一起便是叫做剑鞘,陋得实在不能再陋。与小将军英气勃勃的一身贵重玄甲相配,实在不大相称,更显出它的“陋”。

众将向下看去,对下面平台里的众人,一览无余。

中年将军似是对眼前的结果极不满意,端起身边桌子上的茶水呷了一口,摇了摇头。

英俊小将听了他的叹气声,问道:“江夏叔似是不满意?”

江夏王慨叹一声说道:“自贞观十年以来,基本没有大的战役。这些折冲府的兵将都疏于训练,兵力大不如前了。”

“何以见得?”英俊小将言道。

“若在以往,二百人中至少能选出一队人马。”

“一队?”英俊小将似是十分吃惊,“五十人?这么多?”

“有比这更多的时候,选出两队,也有可能。”江夏王摇着头,说道,“这些卫士都是世袭的兵户,虽然老子能打仗,儿子不一定就健壮。”江夏王一边说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英俊小将,似笑非笑。

英俊小将知道他在揶揄自己,不服气地说道:“江夏叔,要不要我下去试射一下给你看看。”

江夏王忙笑着摇了摇头:“这些天来,你专找最壮的健儿挑战,还不够过瘾么。莫要再下去捣乱。”

英俊小将停下步子,回头一笑:“我不过说说而矣。”

“圣上对你们这些小犊子太爱护了。当日圣上作战出生入死,从不畏惧,却从来不肯让你们这些皇子去征战。这次肯放你出来,定是你百般哀求……”

英俊小将嘿嘿一笑道:“别忘了我是被贬到军中的。”

“贬?”江夏王站起身来,打了个舒张,四下看看,抬腿向山上走去,“我怎么听说,有人想要‘将大唐文明传递四夷’”

英俊小将嘿嘿一笑,跟在他后面,向山顶走去。

……

“江夏叔,你就答应我吧。”李愔追在江夏王李道宗身后,嘻皮笑脸地说道。

“好好的果毅都尉你不当,当什么火长?”江夏王无奈地说道,“你是嫌圣上对你的‘贬斥’还不够低?”

李愔并不说话,只嘿嘿的笑:“反正现在还没到正式打仗,等正式出征的时候,叔父不给我一个营的兵力,我可不依。”

“既然你想当将军,干嘛非要去当这个火长?”江夏王回头看了他一眼,奇道。

“嘿嘿,”李愔笑道,“我只是想看看如果不是靠着身份关系,我能不能升迁到现在的位置。”

江夏王冷“哼”一声,笑道:“我看你是被那个丫头惯了迷魂汤。不靠身份?你要真想从底层一步步往上熬,得建多少功才能达到?当年圣上一出战便是将领一军,可不是什么火长。再说以你的身手和能力,当这个都尉已绰绰有余,干嘛非要给自己找不自在。你不好好帮我选兵练兵,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你浪费。”

“反正还早,叔王给我一个月的时间,看我能不能从火长升到旅帅。再说了我从来没有带兵的经验,虽然这些日子跟着叔王学了不少,但总是经验尚浅。叔王交给我这个半吊子去练兵,真的放心?”

“放心我有什么不放心,你自小喜好读兵书,你府上那些卫士没事拿来被你操练,还不是经验?再说有苏定方苏将军在,让他教你,我有什么不放心。”

见说了半天,江夏王总是不许,李愔脸上有些悻悻,十分的扫兴。

李道宗抬头向远处看了一会,想了想,自语道:“这个法子却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你想尽快熟悉作战的队伍,真得深入下层才好了解。”

转头看了一眼李愔,说道:“怕了你了。给你十天时间,你如果不能从火长升到队正,就别怪我不客气。到时候我真得考虑是否带你去打仗,免得成为累赘。”

李愔大喜,跃身空翻一个跟头,大笑道:“好,一言为定。如果连一个队正都当不上,我还当什么将军”

“既然你想熟悉兵阵,先跟着苏将军到太行山里去练步兵。我还要到赵州去选兵,等我回来,你再跟我练骑兵。”

“怎么去练步兵,我想去骑兵队?”李愔急道,“骑兵才是大唐的精锐。”

“不要小看步兵,一支好步兵,足以成为骑兵的克星。”李道宗看了他一眼,正色道,“到辽东作战,不比草原。山地较多,只怕骑兵反不如步兵管用。”

“法曰:‘易地则用骑’,‘步兵与车骑战者,必依丘陵、险阻’。正是这个道理。李愔谨尊叔父教导。”李愔忙敛了笑容,行礼说道。

“好了。知道你兵书读了不少。你先去苏将军那儿去报到吧。”江夏王李道宗挥了挥手。

李愔行礼别过江夏王,往山下走去。山下五百步远的地方,苏定方将军正在点兵。

“等一下。”李道宗又喊住他。

李愔一愣,以为江夏王又反悔,刚想要找理由反驳。却见李道宗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说道:“差点忘了,宫中有书信来。应当是杨贵妃给你的信。”

“书信?”李愔一喜,笑道,“只有一封?”

“还要几封?难道本王的使差是你的邮差?”李道宗没好气地说道。

李愔接过书信见果然只是母亲写的,不见杨悦的回信,脸上不由挂满失望之色。

李道宗戏道:“难怪人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还没有娶那丫头,没见到那丫头的书信,只看到母亲的书信,竟然没有一点喜色。”

李愔尴尬一笑:“谁说我没有喜色,我高兴得很。”

“嘿。真不知你是为了那个丫头才想打仗,还是真想打仗”

“自然是真想作战我要做一个英雄,像父皇一样的英雄。”李愔大笑着拿了书信走开。

“像圣上一样。”李道宗眼中充满了笑意,“嗯,说得好,有志气。”

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山腰处的冯文瓒,招手让他过来。

“江夏王。”冯文瓒走上山头行礼说道。

“你去准备一下,跟蜀王一起去苏将军那儿报到。”

“苏将军?”冯文瓒奇道,“蜀王不是要跟将军去赵州么?怎么又要跟苏将军去山里?”

“嗯。蜀王想先去学习步兵练法。”李道宗说道。

沉吟一下,突然问道,“你是圣上百骑中的骁将,为什么圣上特意派你跟蜀王到军中?”

“蜀王被贬为果毅都尉,圣上派禁卫亲自督察。”冯文瓒忙行个军礼正色说道。

说完又笑了笑,言道,“圣上不过是派我来保护蜀王。要不也不会派我来,圣上知道我跟蜀王关系好,蜀王真要有什么怨言,我定然也不可能上报。”

李道宗眼中闪过一道笑意:“好。你明白就好。蜀王要去苏将军军中,你跟他一起去吧。”

冯文瓒点点头,忙回营中去牵马。

“哈哈哈……”半山腰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冯文瓒回头去看,见是蜀王。

李愔看了杨贵妃的书信,信中数落他不要为难杨悦,杨悦不肯嫁给他,自然有她的难处……说杨悦看了他的书信哭了,李愔心中却乐开了花。

“你肯为我哭,你到底还是喜欢我。”李愔乐观地如是想,纵声大笑,“你心中一定也想我。等着我,我一定会做一个英雄……”

不过,真实的情况与李愔的想法却有些偏差。

杨悦默默地坐在假山石上,静静出神。

想的却是杨豫之,她发愁杨豫之到了安西都护府,是否会受到郭孝恪的报复。

李愔那里没有这些担心,自然也不用她多想。

李愔明义上虽然是被贬到军中,实际上是他自己的要求。那晚在这个地方,二人的谈话尤言在耳。虽然李愔说要当一个英雄,然后要求到军中去。但杨悦知道他一向有随军征战的想法。当日在蜀王府中谈起辽东之事,不只李愔,还有尉迟洪道,包括李贞,还有她自己,都高昴地唱着军歌,想去辽东出战。还说过要将大唐文明传递四方……

“你怎么坐在这儿。”突然身后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第一百三十五章 身世传奇

大内,两仪殿。

群臣宴乐。

李世民生性豪爽,喜爱交友谈天。他的一生到是有很多时候是在两仪殿中,与群臣边吃酒边谈论国事。

李世民放下手中的《天下新闻》,抬头望向坐在一旁的房玄龄,笑道:“这篇‘情爱论’中说:真正的情感应该是两情相悦,应该是一生一世的相爱……不会是卢夫人的手笔吧。”

卢夫人是房玄龄的妻子,听了李世民的打趣,年近七十的房玄龄,捋一捋已花白的胡须,笑道:“拙荆虽然粗通文墨,平日好妒,但还没有达到这种理论的高度。”

李世民悠然笑道:“卢夫人也差不到哪去。喝醋一事,只怕会成为千古经典。”

殿中诸臣不由哄然而笑起来。

“吃醋”一词正是由房玄龄的妻子卢夫人而来,算是贞观年间的一个经典笑话。也是在两仪殿群臣宴乐之时,众人说房玄龄惧内,房玄龄反驳。李世民便送了两个美人给他,他勉强收下,却不敢回家,最后还是尉迟敬德为他撑腰送回家中。结果房夫人不干,李世民亲自劝解,拿了一坛子醋来,说是毒药。让卢夫人在毒药与美人之间选择,结果房夫人很彪悍,拿起“毒药”一干而尽。李世民无奈,表示怕了卢夫人,再也不敢提美人之事。

“前些天,臣也看了一篇‘发乎情何错之有’的文章。说‘情爱应当自由,幸福的婚姻应该首先是‘发乎情’,而后才是‘止乎礼’……这个论调到是卢夫人的知音。”司徒长孙无忌在一旁开玩笑地说道。

房玄龄纳纳不言,自从“吃醋”一事后,再也不敢向夫人“挑衅”,只好任由众人说笑。

“那篇文章朕也看过,跟这篇文章一样,也是出自‘自由之子’之手。”李世民问道,“这个‘自由之子‘是什么人?”

“我看定然是个女人。”

“一定是个十分好妒女人。”

……

群臣纷纷议论,这两篇文章大家都不陌生。前一段时间因为“八议”的事儿,大家反而将那个“发乎情何错之有”一文放在了一边。今日这篇“情爱论”,跟那个“八议”一般,引起了众人议论。不过众人大都各自发表意见,只当作宴乐之余的笑谈。

杨悦如果知道,只怕要拿头去撞南墙。在古人眼中,所谓“情爱自由”,“两情相悦”的“爱的唯一性”,不过是“好妒”而矣。拿来与前朝的独孤皇后、当朝的房家卢夫人之流相提并论。

太子李治听了,心头一个人影闪过。

“如果不是两情相悦,便是合乎礼法,不过是繁殖之意,与牲畜何异……”那个不知名字的少年如此说过。

不自觉地说道:“不见得,也许是个男儿。”

李世民听了哈哈大笑:“男儿岂有不认为女人越多越好之理?”

李治摇了摇头:“儿臣觉得,文中所说,其实不无道理。两情相悦,才是人道。否则不过是出于繁殖之意,与牲畜何异……”

“人道?”李世民笑道,“多几个女人,难道便不能两情相悦了?繁殖难道不也是人道?真是孩子气。”

“难怪太子会只宠爱萧良娣……”薛万彻一向愚直,说话不经大脑,在一旁大笑着说道。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笑。

李治一向不长于辩驳,一时无言,涨红了脸,不再说话。

“薛将军不同意文中所说,如何不多娶几房妻室?听说薛将军可是正急着生儿子……”窦奉节任左卫将军,见太子受窘,出言笑向薛万彻说道。

他的妻子是永嘉长公主,薛万彻刚刚新婚,妻子是丹阳长公主,二人同是驸马“担挑”,说起话来比较随意。

薛万彻刚刚新婚,正与丹阳长公主火热,见说嚷嚷道:“我生儿子自有公主,不用找别人。”

众人听了,复又一阵笑,这次是笑向薛万彻,殿中笑声更是格外响亮。

“万一辽战开始了,薛将军还没生出儿子,岂不耽误了大事儿?”窦奉节继续挤兑他。

“谁说我生不出来,放心吧,包准误不了事儿?”薛万彻瞪窦奉节一眼,急着争辩。

“你怎么包准?”窦奉节嘿嘿一笑,坏道。

“我每晚都跟公主那……加把劲便是。”

薛万彻说话猛浪,两仪殿上群臣早已笑得东倒西歪。便是李世民也哈哈大笑。窦奉节原本便是想引他说些笑话出来,已笑得喘不过气来。

殿中值守的宫女也被这个猛张飞逗得掩面而笑。

薛万彻睁着一双圆眼,看到众人大笑,才住嘴,咧开大嘴跟着嘿嘿傻乐。

……

群臣相欢,宴乐散去,李世民微有些醉意,大笑着从两仪殿出来,一路往咸池殿。

走到通往咸池殿的升仙桥,远远看到北海池北岸的假山石上坐着一个人影,很熟悉的人影。便悄悄地走了过去,见她一直望向水面,一动不动的沉思。看了片刻,禁不住出言相问。

……

杨悦回过头去,见是李世民,忙起身行礼。

李世民示意她坐下,自己也拣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杨悦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一个皇帝如此随意,在她后世的想象里似乎根本不可能。

“想什么?”李世民问道。

“我在想,圣上坐在石头上跟坐在龙椅上有什么不一样。”杨悦微微一笑,说道。

“有什么不一样,你不也坐在石头上。”李世民笑道,“朕是问你刚才在想什么?呆呆出神,朕走过来你却没发现。”

“我在想,豫之会不会被郭刺吏报复……”杨悦随口答道。她这样说的时候,眼珠一转,心中盘算着是否请李世民直接下道旨意,叮嘱那郭孝恪不要对杨豫之下手。

李世民虽然明白她的心意,却没有接腔,笑了一下,反问道:“你好像十分关心豫之。”

杨悦反吓了一跳,心下微惊,这些天她为了杨豫之的事儿前后奔波,甚至几次亲自向李世民说情,连发誓赌咒都用上了,打包票说杨豫之不是故意要杀死郭孝慎,虽然李世民笑她有些孩子气,不过还是表示相信她。然而这样一来,却正好说明了自己对杨豫之关心过度。而杨豫之与长安公子的感情深厚,这一点似乎很多人都知道。“长安公子”入宫当了才人之后,杨豫之甚至曾软磨硬泡的让李世民答应他进宫去见了“武才人”一面。

虽然杨悦让武眉儿尽力表现地十分关心杨豫之的案情,并且在李世民面前替杨豫之说好话。但终归不如自己这般为杨豫之奔波、痛心……

“豫之是我的兄弟。”杨悦笑了一下,说道。反正她姓杨,与杨豫之是兄弟很正常,别人似乎更不会想到其它方面,“何况‘长安公子’极力拜托我,我怎会不关心。”杨悦眨了眨眼,笑着看了看李世民。

武才人是“长安公子”这件事儿,宫中虽然没人知道,但杨悦知道,李世民也“知道”。

“长安公子?”李世民笑了,看了杨悦一眼,突然问道,“一直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只听你师父说起过你是她的子侄辈,不知是哪一位?”

“哪一位?”杨悦唬了一跳,自从来到这个时代,还是第一次被人直接问起来历。以前“长安公子”一直以杨夫人义子的名义出现。现在杨悦以谁家子弟为名?来历不明?这可是个大问题。

首先,不能再说与杨夫人有关,否则她自己一会便会被绕成了“长安公子”。杨贵妃既然说自己是她的子侄辈,难不成真给自己安一个先隋皇室之后?

杨悦沉吟片刻,摇头言道:“我也记不清父母是谁,长什么样子。只知道自己姓杨,自小在山中跟一位道姑师父长大……”

“道姑师父?”李世民诧异地问道。

杨悦心中暗笑,要安一个莫名其妙的身份,莫如自小在荒山野岭长大,而在荒山野岭,莫如是被道姑、尼姑之流收养……后世无论是评书还是传奇小说,这种身世传奇多得数不胜数,她不过是信口拈来。

一时想到大唐巾帼英雄樊梨花,曾跟梨山圣母学艺。似乎古代有许多隐在山林里的道姑,杨悦便随口胡诌,差点编个“梨山圣母”出来,因而说了一个“道姑师父”。

见李世民听到“道姑”二字,陷入沉思,猜他定然是想起了在华山的“齐王妃”。心中暗暗偷笑。面上却是一片悲戚之色,貌似感伤身世孤零,十分的伤感一般。

她却不知,李世民听了她讲的身世,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圣上,圣上。”

李世民沉吟半晌,才回过神来。见杨悦起身行礼,要告退,点了点头,也站起身来,同杨悦一同往咸池殿方向走。

“悦儿平日住在什么地方?”李世民突然又问道。

“这不是住在宫中么?”杨悦嘿嘿一笑。

李世民也笑了,说道:“不在宫中的时候,你住在哪里?”她见杨悦自述身世,似是无依无靠。

“我虽然身世孤零,但杨门却也有不少族人,平日多住在亲戚家中。与武才人一向交好,常在一起,武才人进了宫,我也只好赖在宫里。圣上莫不是嫌我在宫中待得时间太长,要撵我走吧。”杨悦扮了一个可怜状,她还肩负着培养一代女皇的重任,哪能随便放弃。

李世民看了她的神态,哈哈大笑:“你放心住,朕这宫中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朕还巴不得你不肯住。”

杨悦听他话头大有深意,心中一跳,回头去看李世民,见他眼神热切地望向自己,忙笑道:“圣上跟师父待我如同父母一般,杨悦当真感激不尽。”

“父母?”李世民笑着摇了摇头,眼中神色有点复杂。

杨悦见李世民要到咸池殿去,便在升仙桥头与他拱手作别,径自出宫去了。

她还有很多事儿挠头……

“听说南阳公主在太行山中隐居?”

咸池殿中,杨贵妃没想到李世民会突然提到南阳公主。

南阳公主是前隋炀帝之女,是她的姊姊。隋炀帝的子女不多,女儿只有南阳公主与杨贵妃二人。

杨贵妃诧异地反问道:“圣上怎么突然问起南阳公主?”

“朕不过随口问问,”李世民笑着说道,“南阳公主宁肯做女冠,也不肯和宇文士及再在一起,当真如此恨自己的夫君?”

杨贵妃点了点头,叹一口气:“南阳公主性情一向刚烈,宇文家弑我父皇,姊姊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大义灭亲,怎肯再与他合好。”

李世民见杨贵妃提到往事,面有戚色,将她揽在怀中,握住她的手,温言劝解。直到见杨贵妃不再悲伤,才笑道:“爱妃也是前隋帝女,我大唐终是继了大隋帝业,爱妃心中可有怨恨。”

杨贵妃摇头道:“圣上帝业从乱世而得,不能算是夺我大隋江山。何况大隋帝业也是从他人手中而来,帝业更迭乃是常事。臣妾何来怨恨,圣上怎会有这种想法?”

“爱妃如此深明大义,到是让朕惭愧。”李世民知杨贵妃向来对自己情深,亲了亲她的面颊,温柔一笑。

想到自己这些妃子哪一个与自己不是两情相爱,怎会如那“情爱论”中所言,两情相悦只有唯一……李世民心中暗暗摇头。然而想到“齐王妃”宁可住在华山,却不肯回皇宫,又暗暗叹气:爱到低是唯一,还是……

“圣上,杨瑶嫁给圣上,唯有满心喜欢。当日,在这咸池殿中,第一次见到圣上,其名地喜欢圣上,这许多年来,杨瑶住在咸池殿中,当日之事便如昨日一般……”杨贵妃轻轻倚在李世民怀中,娓娓道来,打断了李世民的思绪。看到杨贵妃幸福的笑容,心下不由感动,恍然似是回到从前……

攻下长安之时,李世民亲自带兵“保护”大内。宫中一片慌乱……

内侍与宫女们四散逃走,大兴宫里因杨广长年不住,宫中只住着几个嫔妃,和未出嫁的女儿。

平西公主正在午睡,听到四下一片大乱,叫宫女来,却看不到人影。

想到听人说唐公造反,这几日就要攻入长安城中,平西公主心下慌乱起来。好容易见到一个宫女从殿中向外跑,忙抓住她问:“你要去哪里。”

宫女顾不上回头,甩开她,飞奔出殿,边跑边说道:“公主也快逃吧,唐公的军队进城了。再不走只怕来不及了。”

平西公主从地上拣起,宫女怀中掉出的一串珠子,心中惶然:“逃?逃到哪里?”

“父皇去了扬州,到扬州找父皇?”杨瑶茫然地想,然而“扬州在哪里?怎么走?”她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从来不曾出过长安城。

走出咸池殿,见有兵丁拥了进来,却不是大内的卫士。

看到平西公主,拥了过来,有兵丁喊道:“这儿有一个,还不曾逃走。”

吓得平西公主慌忙又跑回咸池殿内,躲回寝室不敢出来。

只听到外面越来越乱,有人在四处搜寻她。有人发现了她寝殿的门从里面插上,越来越多的人聚过来,大声敲门。

“出来,出来。”

“你是什么人,我等决不会伤害你。”

“我等是右将军部下,奉命保卫大内安全。”

……

平西公主怎敢轻信。

直到有一个声音,喝退众人。

彬彬有礼的敲门,温声言道:“公主莫怕,唐公并非要造反叛乱,只是想清除圣上身边的佞臣。我是唐公之子李世民,奉命保卫大内安全……”

平西公主从门缝里看到一个二十岁上下的英俊少年将军,不知为何便相信了他,打开了门。

少年将军果然十分有礼,上前行礼温言劝慰。

平西公主慌乱的心一下安定下来,却被另一种情绪挠得心慌。

然后,少年将军不知从哪里找了些宫女回来。那专门给她值守的卫士,也不再粗鲁的大叫。

后来,少年将军每日来陪她闲话一会,安慰她不要害怕,却从来没有越礼过。

再后来,代王杨侑继了皇位,亲自来做媒让她嫁给少年将军。

代王叹了一口气:“姑母以公主之尊,嫁到他家却只能当一个妾室,委屈了……”

平西公主心中却十分开心。

……

“悦儿的身世你可知晓。”李世民轻声说道。

自见到平西公主那一刻,他的心中不自住的生出许多温柔。直到今日,见到杨贵妃,他的心中总是一片温柔。公主柔情似水,美丽高贵,是他的众妃中最让他不自主想要放低声调,轻音相对之人。

杨贵妃微一愣神儿,说道:“圣上是否听说了什么?”

“嗯。”李世民不置可否。

“其实跟圣上说了也没什么,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杨贵妃说道,“南阳公主抚养她长大,但并未告诉她,她是赵王杨杲之女。”

“赵王杨杲?”李世民奇道,“前隋赵王不是在大业十三年便被宇文化及所害?”

“臣妾也是不久前才得知,赵王一直隐在山中,于贞观元年过逝,只留下一个女儿……”杨贵妃言道。

“悦儿是隋帝孙女?”

杨贵妃点了点头:“悦儿的一双眼睛长得最像先父。”

大概杨悦在此,也会不自住地想信这个身世。她自己的胡诌跟这个传奇身世配合的天衣无缝,难怪别人会信。

“果然是她”李世民突然笑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理想国

“刑肃而俗敝,则法无常;法无常,而礼无列;礼无列,则士不事也。刑肃而俗敝,则民弗归也,是谓疵国”

——《礼记。礼运》(子曰)

“昔者仲尼与于蜡宾,出游于观之上,喟然而叹。仲尼之叹,盖叹鲁也。言偃在侧,曰:‘君子何叹’……”

燕德妃读古文,句读清晰,声色俱佳。

嘉侧殿中,燕德妃正在给杨悦讲《礼记》,今日讲得正是《礼运》。

杨悦与徐充容坐在一旁,静静听燕德妃讲解。

“子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已;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已。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杨悦面前翻开到《礼记》第九篇。燕德妃为她讲的是“小戴礼记”,共四十九篇。“大戴礼记”原本八十五篇,但到唐代已佚失许多,只剩下三十九篇,因而唐代“九经”用戴圣的《礼记》,即“小戴礼记”。除《左传》之外,《礼记》也是唐代“九经”中的大经。

听着燕德妃讲念,看着这段“大同”,杨悦突然有一种想笑的感觉。历史真爱给人开玩笑。

她那个时代的人们追求的共产主义理想是什么?一直以来,她只有一个相对模糊的概念:那个社会是个大公无私的社会,人人都有极高的觉悟,集体主义意识超强,没有阶级划分,物产十分丰富,需要什么就有什么。

拿这两个“理想”对比一下,杨悦突然觉得这个共产社会姓马,有点不可思议。

“天下为公”不正是天下为天下人共同所有,是共产社会么?

“讲信修睦”,不正是高标准的道德?使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这样高标准的社会道德,只有分工不同没有压迫,共产社会的道德还能比这个更高?

“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这叫不叫“物产丰富”?货产丰富到了遍地都是。当然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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