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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大唐-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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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宁坊,同安大长公主府。

轻歌慢舞,酒翻红浪。同安大长公主府上从早上开始,陆陆续续人来人往。夜色入幕,依然灯火辉煌,丝竹声乐不息……穿梭在声乐宴饮之中,裙带罗裾,莺声燕尔,嬉笑谈论,不绝于耳。

两个大胡子道士坐在花厅的一个角落,不动声色的边吃酒边低声笑谈。

“粉胸半掩疑暗雪”、“慢束罗裙半露胸”……

杨悦虽然见过唐代仕女图,但回到唐代,平日所见女子装束,却没有那么开放。便是歌妓也不曾有如此大胆的装束,虽然有些女子故意放浪,却并非低胸服装,而是故意敞开衣领。后来才知道“低胸装”乃是唐人贵族女子的礼服。

据说古人有“崇乳”之风。不仅崇女乳,还有崇男乳之风。据说有的地方女子生育后由男子来哺乳。不是奇闻怪谈。《资治通鉴》中记载李世民在“玄武门”政变后,就抱着父亲大大的吮了一翻“乳”,又吮又泣,而使父子嫌隙尽释。

大概正是这种崇拜,才使唐人的礼装以低胸为美。

直到此时,穿梭在高髻罗衫、袒胸露臂的姹紫嫣红之中,仿佛在看后世的一个影片,杨悦不由暗暗感叹一声:果然是“满城尽带黄金甲”。

第一百章 抱布贸丝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诗经。卫风。氓》百花争艳,春光四溢,艳波荡漾……

众王妃还算沉稳,坐在席中吃酒闲话,低声窃笑。年轻的公主们却没有几个坐得住,与一众年轻亲王围在一起跳起了胡旋。胡旋之舞在唐代上自王孙贵族,下至婢妾仆夫,都能围转几下。厅中一片腾挪跳跃,欢声笑语……

其中高阳公主和永嘉长公主最为抢眼。二人的靓丽在众公主中数一数二,大胆放浪也是数一数二。高阳公主穿了红色的缦衫,半臂外露,轻纱披肩,玉颈粉胸。永嘉公主着紫色襦衣,藕丝罗裙,一对酥胸耸起,随着舞姿上下跳跃颤动,最是令人不忍细睹……

不过众亲王却是视而不见。如同现代人看惯了大街上的玉腿粉臂,反而不会专门注意。而且“同姓不能为婚”的礼法,在古人心中深入骨髓,对自家姐妹窥视被视为最为不耻之事,因而众亲王或许会向王妃中的靓色盯上几眼,但对同族共姓的众公主却无半点兴趣。众驸马以及众长公主的子侄之辈,却大不相同,不少人眯起双眼,盯向场中,看着这一对美人之花微笑不已……

几个年长的公主围坐在一个年轻的老美人身边闲聊。说她老只是因为她的确年事已高。说她年轻,实在是因为她的面容与她的年龄大不相符。神尧皇帝高祖李渊的同母胞妹,少说也已有七十多岁。老人不兴被问及年龄,虽然座中不少人心中疑惑,却也没人敢问。

从面容上看去,同安大长公主不过五十岁左右模样,脸上有些赘肉,却十分“福态”,反而显得年轻。铝粉敷面,洁白细腻,几乎看不到皱纹。小山眉,胭脂晕,额上梅花金钿,腮边月牙斜红,盘云髻,金步摇,袒领大袖衫襦,曳地长裙半拖……

杨悦不由暗赞一声,不愧是独孤氏之女(李渊的母亲正是一门三后的独孤信的女儿),此时尚且美不胜收,年轻之时更当如何?

老美人喜欢热闹,看着众人玩乐,面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前些天到府上来‘说话’的人,说到如今在长安城中有两个人最是出名。”

同安大长公主身边坐的最近的是平阳长公主,平阳知道这个姑母闲来无事,最喜欢听些街头笑话,时常请街上“说话”的人到府上来讲些趣闻,于世面上的杂闻趣事知道得再清楚不过。微微一笑,凑趣地问道:“不知是哪两位?”

“一个叫做长安公子,一个叫做三车法师。”

平阳长公主笑道:“这个长安公子,我到是听说过。不知这三车法师是谁?”

同安大长公主摇头笑道:“三娘连‘三车法师’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这个三车法师便是圣上亲自发度牒,拜三藏法师为师的那个阿罗修……”

平阳长公主笑道:“姑母说的原来是尉迟将军的儿子,这件事情我到是知道,听说他法号‘窥基’,怎么却称作‘三车法师’?”

同安大长公主笑道:“我也是听了‘说话’人说的才知道,如今长安街头都称他为‘三车法师’。说是他拜师的时候,架着三辆马车,一辆装满美食,一辆装满美酒,一辆装满美姬,因而被人称了‘三车法师’。”

长广公主在一旁也笑道:“这个我也听说过,前些日子那场大雪,听说便是这个三车法师给招来的。等到这三车法师拜了三藏法师后,大雪立时放晴,真是神奇。”

“《天下新闻》也报到过此事儿,说那不过是倒春冷,自然天象……”

“怎么可能是自然天象,如果真是那样,三车法是拜师之前怎么大雪不停呢?”同安大长公主反对平阳长公主的说法。“为这事儿,豫之不是还举行了一场‘斗鸡公益大赛’,受到圣上褒奖……”

杨豫之就这件事儿最为众人称道,长广公主心中得意,笑着回道:“三车法师与豫之关系不错。三车法师菩萨心肠,因为自己招来大雪心存愧疚,因而豫之特意为他举行了这场‘义斗’。”

“嗯,豫之的确做得不错。听说这件事蜀王也有参与,几个人还为此争起功来?”

“那个长安公子也说是自己的功劳,几个孩子吵得不可开交……”

“‘说话’的人说那长安公子最是了得,连三藏法师都被他问难,对他十分赞赏……”同安大长公主见提到长安公子,点头说道。

平阳长公主笑道:“这个长安公子的确是个奇女……奇才。”平阳长公主原本要说,“的确是个奇女子”,半路上打住,改成“奇才”。

“长安公子到底是何须人也?‘说话’的人也说不清,好似是从哪里一下子蹦出来一般……”

滕王跳了一曲胡腾,回到席中喝茶,刚好听到同安大长公主的最后一句话,哈哈笑道:“长安公子是何等人物,老六再清楚不过。姑母不如叫老六过来问问便知。”

“蜀王?”

“当然是他,他们天天泡在一起,好得跟一个人一般,关系特别……好。”滕王这个大漏勺,禁不住要将蜀王与杨悦的关系讲得暧昧些。

“噢?快去把老六给我找来……”同安大长公主却没有明白滕王话中之意,更感兴趣于长安公子的故事。

……

杨悦却不知众人在谈论自己,两只眼睛盯向美女如云的厅中,看得目不睱给。

见杨悦不住盯着众美女,眼光转来转去。李治不由微微一笑,说道:“风流俊雅如公子者也爱美色乎?”

杨悦一愕,知道李治误会,暗暗好笑,摇头晃脑地说道:“‘食色性也’,孔圣人尚不远女色,更况我乎?”

李治笑着摇头道:“孔圣人怎会也是好色之人?柳下惠坐怀不乱岂非君子之行乎?”

“孔圣人言道‘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可见孔圣人深知德与色之间的关系。”

“什么关系?”

“好色而无德乃兽,无色而好德乃是佛,好德而又好色才是人也。”

李治听了更加大大地摇头,笑道:“孔圣人这句话说的是,世人好德不象好色那般,如果好德如好色那样,世间必然大治。”

杨悦也大大地摇头:“好色乃是人之本能,好德乃是人之伦理,需要后天培养。这才是孔圣人的本意吧。难道公子不近女色乎?”

李治笑道:“发乎情止乎礼。君子好色也要合乎礼法也。”

“发乎情止乎礼。君子好色必先有情才可也。”

“有情?”

“如果不是两情相悦,便是合于礼法,行敦伦之礼不过是出于繁殖之意,与牲畜何异?”

“……”李治愕然,沉吟片刻,大大地点头,“公子所言及是。如果不是自己喜爱的女子,的确没有什么意思……”

……

二人低声谈笑,以为不会被人注意到。却不知满室皆紫衣玉带、袒胸曳袖,两个道士杂在其中反而十分显眼。

同安大长公主远远看到二人,诧异地问身边婢女:“那两个道长是何须人也。生得神清气秀,似是神仙一般,我怎么不记得有道士来请安……”吩咐婢女请二人过来相见。

见婢女相请。杨悦一愕,生怕露了痕迹,四下看去,见李愔却是恰好走到同安大长公主身边去,忙摇头不肯过去。

李治知她心意,也不欲让杨悦知道自己是谁,免得这个“萍水相逢”的朋友,以后说起话来反而不能通快,笑了笑自去回话。

李治这个“道士”走到同安大长公主身边,请过安,不待老公主相问,竟然走到同安大长公主耳边一番低语。惹得老公主一阵呵呵大笑。李愔、平阳长公主等人皆是纷纷吃惊,仔细看时认出是太子,也不由一齐大笑起来。

“我还说今日怎么不见九郎来,却原来是躲在一旁自己清静。”

“郎君真是胡闹,怎么扮起了道士?”

同安大长公主、平阳长公主一齐笑道。

“我是陪了一个朋友来,他不识得我是谁,还请姑祖母、姑母千万别说破……”李治忙向两位公主施礼笑道。

“什么人?那个道士?他是何人?”众人诧道。

李治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是一次在雪中偶然相遇,一起吃酒十分通快,是个极俊雅的人物……”

“郎君怎会如此不小心?!”平阳长公主诧异地说道,“万一遇到……”

李治知道平阳长公主是在担心自己安危,笑着摇了摇头:“姑母放心,不会有事儿。”

“雪中相遇?”李愔回过头去,远远看到杨悦,心中一动,笑道,“我过去看看。”

杨悦与李治二人为了不让人发现,一直坐在末席。距离首席较远,只见到李治上前请安,众人围着他说话,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听到阵阵笑声,正在诧异李治不似是个风趣的人,竟然有本事引得众人大笑,看来定然是认得众人。不过她的确不想知道李治是谁,便自斟自饮不去猜侧,突见李愔向自己方向走来,吓了一跳。忙低下头假装出恭,走出了大厅。

杨悦瞥见李愔似是也追了出来,忙发足急走,往僻静处去。躲在殿外墙角的花树后面,见李愔追出殿来,四下里看不到人,又悻悻地回去,才放下心来。暗笑一声“好险”。想了想,自己慌忙躲避,只怕李愔更加起疑,此时回大殿中只怕立时被他逮住,不如就此出府去。

正要起身往外走,突然听到断断续续几声丝竹,从身后传来。杨悦身后乃是一道墙,听那丝竹之声幽幽,似是有无限心事欲要倾诉一般。杨悦好奇心起,看了看身边的桂花树,她自小爱好蹬高爬低,爬上去到也不是难事,便顺着枝叉上去……

墙后是另外一处院落的后花院子,水榭楼台,是个十分清静的去处。雨后天晴,月光不知何时出来,清辉洒向院中,清晰地照在一位美妇人的脸上。

美妇似有四十岁上下,正坐在灯下弹琴。与厅中诸人的宽衣大袖不同,美妇人身着窄衣小袖衣衫,长裙紧致,上束至胸,肩绕披帛,束一个翻云髻,风格简约,却越发显出美妇人的腰身。

美妇人身旁立着一个男子,身材高大,穿明黄色衣袍。杨悦吓了一跳,唐推土德,以黄色为尊贵,只有皇帝才可以使用。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穿黄袍?

待那黄袍男子不经意间抬起头来,杨悦不由哑然失笑,借着月光,看得十分清楚,那人竟然是李世民。

外遇?李世民搞外遇搞到这里来了?杨悦心中暗笑。他的宫中佳丽不少,这美妇人虽美却也不见得比杨贵妃更美。当真是“家花不如野花香”,连皇帝都要外出偷情。

“表姊的琴声越来越动听了……”李世民言道。

杨悦听了差点失声笑出来。那美妇人的琴声虽然还算不错,不过明明心事重重,不见得有多好听。加上李世民在一侧,那美妇人似是根本静不下心来弹琴,一曲《春江花月夜》,弹得断断续续,并不高明。李世民明明是琴中好手,这种水平他竟然会诞着脸说“好听”。杨悦不由大大地摇头,俗话说:情人眼中出西施,看来李世民爱煞此人,这种曲调在他耳中却似仙乐一般。

那美妇人却不为所动,并不理会李世民。推开琴儿不再弹,重重的叹一口气,望着远处,怔怔出神。

“表姊,还在生我的气?”

怪不得李世民大献殷勤,原来是惹了美妇人生气,正在央及情人。杨悦嘿嘿大乐,看得津津有味。

想起上次见到李世民在华山玉女祠与“慵美人”一起,此时又与这美妇人在一起,这李世民除了**,在外面原来还有这许多情人。

“恽儿如今已近弱冠,表姊却还是不肯原谅我。”见美妇人一直不肯说话,李世民轻语说道,“当日,我也是醉酒之后,才冒犯了表姊……”

蒋王李恽原来是这美妇人的儿子。杨悦识得不少皇子,这个李恽却从来不曾见过。

不过,“表姊”是谁?这里是同安大长公主府上,同安大长公主是李世民的姑母,这个美妇人难道是同安大长公主的女儿?

想到此,杨悦“啊呀”一声,不由惊了一跳。同安大长公主的女儿,李渊的外甥女,难道她是历史中记载的杨广的妃子王氏?她怎么与李世民也有一腿?

杨悦这一声“啊呀”,声音虽小,但在夜中,而她又是坐在树上,声高震远。院中二人立时同向这边看来。杨悦吃了一惊,忙缩回头去,却已经迟了。

“圣上!”只听美妇人惊叫了一声,呆呆地望向树顶。

李世民也皱眉喝道:“什么人?”

杨悦忙向树下溜去,不成想脚下一空,一骨碌从树上掉了下来,心中大惊。树虽不高,她距离地面却也足有三米,正在暗道一声“不好”,突然腰间伸过一双手来,将她稳稳接住。抬头看时,却原来是李愔。

“果然是你。”

“这你也认得出来?”杨悦笑道。

“你化成灰我也认的……”李愔也嘿嘿大笑。

听到墙那边李世民已吩咐人过来查看。杨悦顾不上多说,一面飞快地将脸上的胡子扯了下来,一面与李愔挽手飞奔。

两个跑过正在盛宴的大殿时,却正好碰到滕王。

滕王见到二人慌张模样,嘿嘿大笑:“原来是你们两个,偷偷摸摸的在做什么?”

杨悦顾不上理会他,李愔笑着向滕王道:“我先告辞了。”忙与杨悦出府去。

滕王在后面拍手大笑道:“嘿嘿,被我当面抓到。长安公子,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长安公子?你说刚才与蜀王一起的是长安公子?”滕王身后一个声音诧异地问道。

吓了滕王一跳,回过头去见是平阳公主。

滕王笑道:“不是他还会是谁?!”

“是她?她在这儿做什么?”平阳公主诧道。她只看到杨悦的背影,杨悦一身道士装束,知道是她同李治在一起,不由自语道,“她怎么会和太子在一起?”

“嘿嘿……”滕王暧昧地大笑,“他们俩个鬼鬼祟祟,还能有什么好事儿?”

“鬼鬼祟祟?”平阳公主心中一惊,“从刚才太子的口气来看,他显然不知道长安公子是谁。难道长安公子果真是要故意接近太子?”

“齐王妃”?平阳突然想起儿子说过的话,不由打了一个冷颤。“难道她真的想要做‘齐王妃’?!”

第一百零一章 帝女

“圣上,圣上……”美妇人站起身来,带着惊恐与不安,慌乱地望向墙后的桂花树,连声喊道。不自主的抓紧李世民的手。

见美妇人受到惊吓,李世民忙将她揽到怀中,温言安抚。

“圣上,圣上……”美妇人挣扎着,想要从李世民怀中挣开,扑向院墙。

“我在这儿,表姊,朕在这儿?”李世民抱紧美妇人。

“不,是圣上,圣上!”

李世民一愕,似是明白了什么。

“我对不起圣上,圣上再也不肯理我……”美妇人倒在李世民怀中大哭起来。

“原来她喊的圣上并非是我。”李世民心中一暗,见怀中的美妇人又急又哭,几乎昏厥过去,叹一口气,将她抱起来,回房去了。

……

“刚才是什么人在那儿?”李世民皱眉问道。

“回圣上,没发现有人。”

“没有人?”李世民微微有点怒意,“朕刚才明明看到有人在树上,怎会没有人?”

“听说蜀王曾从那边匆匆走过。”卫士犹犹豫豫地说道。

“蜀王?不可能,朕连自己的儿子还能不认识,那人决非蜀王。”

“跟蜀王一起的还有一个人。”

“谁?”

“长安公子。”

“长安公子?”李世民纳闷地摇了摇头,“朕虽然没见过他,但听说他不过一个弱冠少年,怎么可能满脸胡子?而且还是道士装束。”

“道士?”平阳长公主立在一旁,心中咯噔一下,向李世民使了个眼色。

李世民会意,挥手让卫士退下。

“阿姊有话要说?”

“皇弟刚才可是看到一个长须道士?”

“正是。”

“此人极有可能便是长安公子。”

“长安公子?怎么可能?刚才表姊看到他,将他当成另外一个人才会吓到。”

“什么人?”

“只怕是炀帝。”

“炀帝?”平阳长公主心下一惊,隐隐之中又豁然开朗,难怪她会不惜一切支持吴王,难道她是前隋炀帝之后?长安公子是杨夫人的义子,听说是杨夫人的内侄,看来其中定有文章。只是她会是谁的女儿?平阳长公主沉吟片刻,一时不知是否应该告诉李世民,进退维谷。

李世民见平阳长公主脸上乍惊,半晌不语,奇道:“阿姊想到什么?”

平阳长公主回过神来,平定一下情绪,摇头笑道:“看来这个道士定是长安公子无疑。”

“阿姊怎会如此肯定?”

“长安公子今日与太子一起来,太子跟她一样都装扮成了道士……”平阳长公主将刚才太子的话向李世民笑着说了一遍,“太子并不知道她是谁,当她是个‘萍水相逢’的朋友。皇弟千万别向太子说破,否则太子定会不乐。”

“真是孩子气。”李世民摇头笑了一下,又皱眉说道,“长安公子到底何许人也,怎么会与炀帝如此相似?”

“相似?她真的与炀帝长像相似?”

“表姊应当不会认错。看到他,表姊吓了一跳……难道是隋帝之后?隋杨皇室还有男丁?杨政道已死,他又会是谁?”

“男丁?”平阳长公主笑了起来,“这个皇弟尽可放心,她不是男子。”

“不是男子?怎么可能?”李世民讶道。

“她是女子,这个却是千真万确。据说是杨夫人的义女,是武家二娘。”

“武二娘?写‘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武二娘?”李世民几乎惊的下巴有点合不笼。

平阳长公主点了点头,笑道:“我家二郎起初与她多有误会……”

“这个我到是听说过。”李世民又惊又喜地问道,“她当真是女子?”

“不会有错,在长广公主府上,我曾亲自问过。”

“原来是个奇女子。到是与阿姊有一拼。”

平阳长公主笑着点头:“这丫头的确招人喜欢。”

“雉奴当日还曾为她解除误会,早就认识她,却还不知道。见到武二娘的诗,我曾想诏她入侍东宫,雉奴却一力推托,如果知道是她,一定会十分高兴。”李世民喜道。

平阳长公主心中暗暗骇了一跳,忙道:“不可。”

“为何?”李世民愕然地说道。

平阳长公主略一沉吟:“武二娘怎么说也是武大叔的女儿,武大叔与父皇关系极好。她的女儿与我等平辈,嫁于太子似是不妥。”

李世民见她说的极为牵强,摇了摇头笑道:“武大叔虽然与父皇平辈,但并非姻亲,不是平辈却也没什么关系。”

古人也限制“近亲结婚”,唐律明令“亲属不得为婚”。不过它的目的不是为了“基因”优生,而是因为要维护长幼有序,不得乱了辈份。因而只限制不同辈份的亲属结婚,并不限制同辈亲属结婚。

平阳长公主摇头笑道:“虽然如此,但是天下人皆知武大叔与父皇的关系。齐鲁士族至今不愿与我关陇士族联姻,正是因为族中姻亲关系较乱。太子新立正要为天下人作表率,还是谨慎些好。何苦为他招来讽刺……”

李世民沉吟片刻,笑道:“姊姊说的极是。”

想了想又道:“只是她怎么会和炀帝长像极似?”

“莫不是表姊看花了眼。”

李世民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炀帝长像极为清秀俊雅,我如今也还记得几分。那‘长须道士’距离较远,虽然看不太清,却也依稀有些相似。”

平阳长公主突然想起一件事儿,笑道:“莫不是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

“我以前听人说起过。炀帝宠妃陈贵人之妹,即杨达之妻,也深受炀帝喜爱。难道说杨夫人也是帝女?”

李世民摇头笑道:“杨夫人也是帝女?怎么可能?”

平阳长公主笑道:“我也不过是猜测而矣。杨夫人虽然是杨达之女,但与杨贵妃却有几分相像之处。”

“杨贵妃之母陈贵人与杨夫人之母是同胞姊妹,有几分相像再正常不过。炀帝便是再荒唐也不至于欺大臣之妻。”李世民笑道,“再说,刚才阿姊说长安公子是杨夫人义女,并非亲生,即便杨夫人是帝女,长安公子又怎会与炀帝相像?”

“这个却要牵扯到一段隐私。”平阳长公主笑着言道。

“什么隐私?”

“皇弟当知道杨夫人年近三十才嫁于武大叔。”

李世民笑着点头。

“我听闻说,杨夫人之所以三十才嫁,却是因为先前与人相好,并生有一女。”

“哦?”

“长广公主对此再清楚不过。听说杨夫人之所以婚前收养一女,正是因此。”

“杨夫人收养的女儿?听说不是已嫁给贺兰氏了么?贞观十一年选妃之时,曾有人举荐过她。我曾见过一面,当真是个美人,可惜已娉给贺兰氏……”李世民有点惋惜地言道,“如此说来,她原来是杨夫人的亲女?”

“非也。”平阳长公主摇头言道,“我听长广公主说起过,杨夫人的亲生女儿当年被人遗弃,痛不欲生,才收养了一个女婴。杨夫人的亲生女儿却是一直未找到。”

“姊姊莫不是说现在的义女,长安公子才是杨夫人的亲女?”看来所有的人都有“八卦”潜质,李世民对平阳长公主说的弯弯绕绕地故事十分感兴趣。

“听说杨夫人此次回故里,带回此女。说不定正是找到了当日的亲生女儿。”

“如此说来,到是可以讲得通了。长安公子难道果真是杨夫人的亲生女儿?”

“虽然不能肯定,但至少有此种嫌疑。”

“只是长安公子的父亲会是谁?”李世民沉吟片刻,问道。

平阳长公主愣了一下,摇头笑道:“这个却没人知道——”眼中掠过一丝疑惑,张了张口,终是没有说出来。

平阳长公主讲的传奇故事,比街头“说话”之人说的故事还要传奇。估计杨悦听了也会被吓一跳。可惜这个秘密谈话是在同安大长公主府中的“幽香别院”中进行,便是别院的主人大长公主之女王香儿也没有听到,她因为受到惊吓,吃了医生开的“安神药”,安静地进入了梦乡……

平阳长公主平日与王香儿最为要好,看着王香儿在睡梦之中还不时唤几声“圣上”,不由暗暗摇头。心道:“她这个‘圣上’,到底是在喊那个‘圣上’。”看了看李世民脸上也似有同样的疑问,不由相视一笑。

“没想到这么多年,表姊还是无法忘记炀帝。”

“这也难怪,表姊十几岁嫁给炀帝,深受炀帝宠爱,自然无法忘记。皇弟不必为此妒忌……”平阳长公主笑道。

平阳长公主平日与李世民关系要好,便是李世民做了皇帝,二人谈话还是十分随意。

李世民笑了笑,摇头道:“阿姊也太小看阿弟了,阿弟英勇神武,还少人爱么?怎会与人争女人。当日如果不是姑母特意设计,阿弟也不至于冒犯表姊。”

“阿弟说的好听,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如果你不愿意,姑母怎么可能‘奸计得呈’。明明是你自己将计就计,反来如此说。”平阳长公主笑道,“只可惜姑母以为是为表姊着想,却不知道表姊心中一直无法忘记炀帝。”二人开起玩笑来,平阳长公主连“皇弟”也不叫了,干脆像以前一样叫他“阿弟”。

李世民脸上露出顽皮地笑容:“表姊自小跟阿姊和我在一起玩,最是亲近不过,阿弟岂会不喜欢她……当年她入了皇宫去,阿弟还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小时候我与大哥打架,表姊与阿姊总是偏向我,表姊常将大哥打跑,十分威风。阿弟小时候向来将她当成巾帼英雄……”

“巾帼英雄?”平阳长公主突然似是不经意地说道,“那长安公子到也是个奇女子,巾帼不让须眉……”

“长安公子,巾帼英雄……”李世民眯起双眼,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武二娘的确是个奇女子……”

******

杨夫人大概也没想到,背后有人会说她是“帝女”,而且还演绎出许多传奇故事来。此时她却正在为另一事儿发愁。

…“文…“郭家有信来。”杨夫人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刚刚走进来的的杨悦。

…“人…武照坐在一旁,正默默垂泪,双眼已肿得如桃子一般。显然已经知道此事儿。

…“书…“郭家?”杨悦心下一惊,“怕什么来什么。原以为郭家这么久没有音信,早将此门亲事儿给忘记了,却原来还记得。”

…“屋…“不是忘记了。郭家阿翁三年前去世,因而没来迎娶照儿,如今三年守孝已满,所以写信来询问婚期。”杨夫人摇头说道。

“豫之怎么办?”杨悦心中暗暗着急,想到杨豫之对武照用情极深,只怕没有武照生不如死。反而一时忘记自己原本想要将武照送入宫中。

“一不作二不休,干脆咱悔婚吧。”杨悦看了看武照,一咬牙说道。

“悔婚?”杨夫人吓了一跳,忙摇头道,“莫要胡说。”

“那怎么办?照妹妹定是不肯嫁给郭家的啊。”杨悦同情地看向武照。想想她与杨豫之,纯碎一个唐版“梁祝”。

“唉,我早说过不让你胡闹,你却不听。如今照儿死活不肯嫁给郭家,如何是好。”杨夫人忍不住出言怪道。

杨悦搔了搔头,说道:“母亲如今便是怪怨也无济于事了,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

“能有什么办法?”杨夫人摇了摇头,“照儿不必再哭,等着嫁给郭家便是。”

“母亲,”武照哭道,“怎会如此恨心,舍得女儿嫁得如此远。如果嫁给郭家,莫如让儿去死——”

杨悦听到武照提到死字,灵机一动,说道:“干脆给郭家写信,就说照妹妹已经死了。郭氏远在剑南,定然不会知道。”

“又要胡闹。这样一来,照儿以后如何见人。”杨夫人摇头说道,“万一被人传了去,武府还如何自处……”

杨悦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也没了主意,急得在室中踱来踱去。突见武眉儿与武容儿在院中打闹,笑嘻嘻的你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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