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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矜贵-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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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他隐约觉得,今日之事有些脱离掌控,但却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误。
只见傅弦歌将那人仍在地上,冷静地说道:“这人便是纵火之人,据他所说,他是奉了母亲的命令前来杀我灭口,此事不知母亲知不知道?”
原本傅远山准备好的“调查走水真相”这一过程直接被傅弦歌缩水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进度快得不可思议,傅远山完全想不明白傅弦歌这么做的目的,只好顺着她的话看向安氏。
“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臣妾冤枉啊,臣妾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虽然弦歌并非我所生……”
“母亲!”傅弦歌打断她的话,上前一步走到安氏面前:“既然昨晚已经把话说开了,今日就不必在逢场作戏了吧,左右我也不想再与你有什么瓜葛,今日不如便一次性将这账算了。”
“四妹你在说什么?”傅铮终于反应了过来,把安氏护在身后:“什么昨晚把话说开了,什么指使纵火,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傅弦歌你不要血口喷人,谁知道是不是你找了一个人来栽赃母亲?母亲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了值得你这么费心思栽赃?”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四姐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
一时间场面乱成一团,你一言我一语地眼看就要吵起来,傅弦歌却一句话都没说地看着傅远山,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傅远山终于在她的面无表情之中找到了一点破绽,傅弦歌面无表情的脸上,写着的……是恨吗?
傅弦歌和向小葵一点也不像,傅远山永远都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就比如此时此刻,傅远山可以隐约感觉到她真实的恨意,看出她面无表情下的冰冷,但肉眼所看见的一切却与他感觉到的完全相反,没有人知道这个精致圆滑的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
“都别说了!”傅远山打断乱哄哄的场面,与傅弦歌对视了一眼,硬着头皮把该唱的戏都唱下去:“弦歌,除了此人的话,你还有什么证据证明是……”
“父亲。”傅弦歌打断他,缓缓从袖子中拿出一柄匕首,傅远山心中一跳,就听见傅弦歌平淡的声音响起:“这个家容不下我,我也不会死皮赖脸,今日便将父亲留给我的血脉还给你,只是希望自此过后,傅大人……严查此案!”
说着傅弦歌便毫不犹豫地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流了出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更是来不及阻止。
“你在做什么?!”
傅远山猛地上前一步,抓住傅弦歌的手腕便要替她止血,却被傅弦歌甩开了,她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整个人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手腕上的血却因为这个动作而流的更厉害了,傅弦歌仿佛无知无觉似的红了眼眶,话语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还请、傅大人严查!”
正文 第两百零六章重逢
傅弦歌异常的举动震惊了所有人,以至于原本乱哄哄的场面竟然有一瞬间的安静。
傅弦歌甩开傅远山后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放在身侧的手腕上不停地有鲜血流出,傅铮终于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就要抓住她,却被傅远山拦住了:“你、想好了?”
“我曾听闻,有古人割肉还母、剔骨还父,傅弦歌区区肉体凡胎,只能将这一身血脉尽还吾父,还望、大人明鉴!”
因为失血的关系,傅弦歌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傅铮焦急地喊了一声,傅远山却依旧不为所动,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紧皱着眉头不知何处出了差错。
傅弦歌应该是悲愤欲绝与他“断绝关系”的,而不是如此挑衅巫马信,什么奉还血肉万望严查,她不过是在借他的眼睛告诉巫马信,这一场亲情权利的游戏,她不奉陪了!
“好,我答应你,此案,必定严查!”傅远山看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人,如果说短短的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让事情出现了如此巨大的转折的话,那恐怕就只有此人知道了。
“多谢……”得到保证的傅弦歌踉跄了一下,手中的“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众人这才发现地上的血迹已经凝成了一大滩,在火光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
“你先止血!”
“大人,”傅弦歌忽然笑起来,眼中仿佛蒙上了一层水光:“大人何时见过恩断义绝这种事情半途而废的?”
眼看着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傅远山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傅弦歌不会无缘无故地违背先前所说好的一切忽然要与他们断绝联系,但是傅远山却无比理解这种没有任何用处的挑衅与背离,这是所有还有血性之人的孤注一掷,仅仅是为了心中的那一点信念或者别的什么而不顾一切利益关系。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傅铮没搞明白现在这是什么情况,竟然直接推开了傅远山的手向傅弦歌跑了过去,谁知傅弦歌却像是受了刺激似的疯狂后退,直接靠在了南棠院外院的院墙。
“与你无关!嘶……”
傅弦歌脚下一软,撑着墙壁才让自己没倒下,傅铮一愣,竟真的没有再上前,他后知后觉地看向安氏,仿佛终于从中抓到了一些什么。
南棠院的大火终于吞噬掉所有能烧起的东西,渐渐有了减小的趋势,傅弦歌抬起惨白的小脸,眼中隐约可以看见殷红的血丝,她的目光缓缓中在场的众人之中扫过,其中蕴藏着无尽的寒意。
不知是否是因为视线渐渐模糊的缘故,她的视线落到傅远山身上时终于变得复杂无比,身后的大火之中传来一沉“噼里啪啦”的声音,她的世界却已经是一片寂静。
傅弦歌动了动嘴唇,似乎说了一句什么,随后便失去了意识向后倒去,随后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藏在暗中的方世隐早就被这一幕吓懵了,却又不知这一切是否是在傅弦歌的计划之中,不敢轻举妄动,在傅弦歌倒下的时候低低骂了一声眼看就要现身,在看见出现在傅弦歌身边那人的时候却生生僵在了原地,连退回去也忘记了,险些就被发现。
“言……言生生?”
方世隐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从他跟在傅弦歌身边以来,就从未看见过莫折言出现在人前,而且据说他从前十几年也都是如此,如今竟然出来了?
“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傅府?!”
安氏尖锐的声音终于拉回方世隐的思绪,他迅速再次隐入暗中,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何方狂徒,还不快放下郡主?你可知私会郡主是什么罪名?”傅弦玉迅速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就要叫人过来,傅铮手疾眼快地阻止了她,目光询问似的看向傅远山:“父亲?”
然而此时的傅远山僵硬地戳在原地,仿佛没有听见安氏与傅弦玉的险恶用心,他看着傅弦歌身旁的少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十几年的时光过去,莫折言容颜未改,清冷精致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时光在他身上永远停滞,如同琥珀一般被永远封存。
“阿……言?这是……怎么回事?”
即使他知道莫折言还活着,但是在亲眼见到他的时候仍旧不敢相信,尤其此刻他身边之人拥有着十几年前向小葵的容貌,这让一切看上去就像是时光倒流了一般。
“老爷,此人强闯傅府,还与弦歌……必定心怀不轨!必定不可轻饶,你……”
“闭嘴!”
傅远山终于她的吵吵闹闹弄得失去了耐心,他现在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莫折言却没有理会他,他先是迅速替傅弦歌止了血,随后往她口中塞了一颗药丸,这才抱着她站起来冷冷地看向傅远山,不、准确来说他的目光直接透过了傅远山看向他身后的道路——他完全无视了傅远山。
此人诡异的态度让傅铮紧皱起眉头,他按住傅弦玉的肩膀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却没想到安氏根本不会看人眼色,她终于抓住了傅弦歌的把柄,而且是如此证据确凿的污点,此刻已经激动到疯魔。
看吧,这个低贱的私生女,永远都比不上她的玉儿,表面上装的冰清玉洁,其实骨子里更加下贱,甚至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苟合,她有什么资格说她的玉儿?!
“快来人啊,来……啊——”
肩膀上传来的剧痛让安氏痛苦地蜷缩起来,傅铮吓了一跳,赶紧送来傅弦玉去看安氏的情况,她肩膀上已经被开了一个血洞,一颗石子“咔”的一声嵌在了远处的柱子上,鲜血瞬间溅了出来,安氏衣物已经顷刻间沾满血迹,样子看上去比傅弦歌还要惨烈。
傅铮慌张地给她止血,傅弦玉却已经被吓得呆在了原地,动了一下嘴唇,却被莫折言扫过来的目光钉在了原地。
那不是杀意,也不是冰冷,他……仿佛并不在意面前的这个人,就好像是……不在意蝼蚁的生死一样。
他只是要从这里过去,所以要把挡在前面的障碍都解决,就是如此简单的道理。
傅远山反应过来,伸出手去拉莫折言:“阿言,你等等。”
莫折言动了一下,躲过傅远山的手,他终于将目光放到傅远山身上:“你……食言了。”
只是这一句话,就将傅远山钉在了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周遭的一切似乎都离他而去,安氏的惨叫、傅铮的呼喊、远处的大火……仿佛一切都变成了虚幻,而他……已经落入深渊!
他伸出去的手终于沉沉落下,颓然地垂在身侧,傅远山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来,没阻止莫折言的离开:“是啊,我食言了……”
正文 第两百零七章饮血
傅远山见识过尸山血海,经历过九死一生,看过流离失所人间惨剧,也曾经家破人亡父子成仇,可十几年前的一场大火却仍旧频频入梦,在那里,他曾经许下一个承诺,他说过他会照顾好那个婴儿,然而……他食言了。
可即便是走到了这一步,那个孩子对他所说的,却是“对不起”,她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呢?
“不必追了……”
傅远山拦住傅铮,忽然闭上眼睛狠狠地揉了一把脸,随后转过身来看向脸色惨白的安氏。
如今已经退无可退,他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
“先关起来。”
“父亲?!”傅铮不可置信地看着傅远山,完全不能理解他为何会如此轻易地下定论。
“父亲,你不能这么做!”傅弦玉也反应过来,赶紧挡在安氏面前:“此事明明就不是母亲做的,是傅弦歌栽赃陷害,她还和野男人……”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傅弦玉被他一巴掌打得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傅远山,刚想哭诉,却被傅远山的神色吓了一跳。
傅远山从前偶尔也有动怒的时候,但大多避着孩子,并且从未有过一次想今日这样面沉似水。
“你满嘴的污言秽语,究竟是跟谁学的?!一府姐妹,你就是这样对待旁人的?”傅远山黑着脸,对于傅弦玉所做的一切,他可以推脱是安氏在幕后主导的,但是他傅府的子女,如何能这般……不仁不义!
“来人,给我带下去,没有我的准许,不得踏出紫薇阁一步!”
“父亲,这是为何?”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傅铮的认知,他不明白为何向来不愿断错一桩案子的傅远山会如此直接地要关押安氏,为何傅弦歌与安氏之间会有这么多龃龉,不明白那突然出现之人究竟是谁,还有傅远山所做的一切,这一切都透着诡异!
傅远山看了他一眼,转头让傅弦思先回去,这才虽傅铮说道:“你随我过来。”
空中刮起了一阵冷风,像是要吹进骨头缝里似的冰寒,大雨来得猝不及防,浇灭了方才还在叫嚣的大火,一群人面面相觑还没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这冷雨浇得透心凉,于是纷纷抱头去躲雨,一时间再也顾不上这些吃饱了撑的豪门恩怨。
对于他们来说,能吃饱穿暖便已经是人生大事了,哪里有什么更多的注意力去勾心斗角呢?
萧挽风静静地站在四海居的屋顶上,不同于红衣时的张扬肆意,一身缁衣的萧挽风身上多了一种难言的深沉,江吟不动声色地出现在他身后,将一把油纸伞为他撑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火已经扑灭了,关子瑾说想要亲自感谢世子。”
“不见。”
萧挽风毫不犹豫地吐出两个字,微眯了一下眼睛,眼角的泪痣鲜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他看了一眼南棠院的方向,随后转身向世子府纵身而起,几个起落间消失在了视线之中,江吟独自站了一会儿,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那折子……看来是要送上去了。
莫折言直接把傅弦歌抱回了郡主府的房间,没了清容与苏嬷嬷,不论是方世隐还是莫折言在这里都没有发言权,幸而莫折言根本不需要和别人交流,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他……
“言先生,主子她没事……”
才刚一离开有人的空间,方世隐就跳了出来,却看见莫折言掏出一柄细细的小刀,把方世隐唬了一跳,剩下的话都给吞了回去。
莫折言在自己的掌心划了一道,鲜血顷刻便沁了出来,方世隐心里一跳,刚想发问,就见莫折言扔掉小刀,用完好的一只手捏住傅弦歌的两颊强迫她张开了嘴,他面无表情地将手掌放到傅弦歌嘴巴上方,稍微一挤,鲜血便流进了傅弦歌口中。
这场景怎么看都不怎么正常,如果氛围在诡异一些几乎就像是什么邪教组织了。
傅弦歌说过她的医术岐黄都是莫折言教的,也就是说莫折言本身就精通医术,请原谅方世隐的孤陋寡闻,他还没听说过谁家失血过多是靠饮血来恢复的,若真是如此,这天下也该乱了……
可随即方世隐就瞪大了眼睛,因为随着莫折言的血越流越多,傅弦歌的脸色明显地恢复了血色,没一会儿就再也没有了一点方才的惨白。
莫折言收回手,看了一眼方世隐,问:“司鸾佩在哪?”
“啊?司鸾佩?”方世隐还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错觉,被莫折言这么一问下意识地结巴了一下:“哦那个啊,应该还在南棠院吧,我也不知道,这东西一般都是清和姑娘收的。”
说到这里方世隐“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清和怎么还没出来?有点不正常啊,生病了?”旋即他又问:“先生要司鸾佩做什么?”
莫折言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是将目光放到了傅弦歌身上。
陷入昏迷的傅弦歌终于不用再伪装笑意,死死地皱起了眉头,脸上泛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看起来像是有些发烧,这与一般人失血的过程不大一样啊……
方世隐心中疑惑,期待着莫折言能给个答案,可他虽然目光放在傅弦歌身上,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他似乎只是随意地扫过傅弦歌,随后便站了起来,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黑色布条往手上的手上缠。
“先生,要不我帮你吧。”
方世隐看他单手行动不大方便,殷勤地上前一步,莫折言却连头都没抬,用大拇指按住布条的一头随意地缠了几圈,单手快速打了一个结,根本没给方世隐靠近的机会:“给她找个大夫。”
说完莫折言就直接离开了,方世隐却狠狠地皱起了眉头,虽然莫折言的动作很快,但是他还是看见了,莫折言的手掌上有不少淡粉色的伤痕,那都是同一种利器造成的伤痕,也就是说,莫折言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所谓的人血为引,根本就是无妄之谈,莫折言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方世隐伸手摸了一下傅弦歌的额头,果然烫的很,他一皱眉,让守在门口的人进来——傅弦歌贴身的婢女都是千川阁的人,比别的人都嘴巴都要严实些。
“快传大夫,郡主发热了,另外,让清和过来伺候郡主更衣。”
忽然听见一道男声,那侍女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却飞快地反应过来,一句话也没问就转身跑了出去,将周围的一切也都安排好,不让任何人靠近。
方世隐看了一眼傅弦歌并不安分的睡颜,又替她把了一下脉,发现她除了发热外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心中更是不解,别说是傅弦歌胎中带疾,即便是正常人也不会在一下子失了这么多血后只是发一场热!
正文 第两百零八章家国天下
“老爷,大火已经扑灭了,只是里面的东西……都抢不回来了。”
复照院中,傅钟处理完了大火的后续事宜,这才前来向傅远山禀告。
傅铮愣愣地坐在一旁,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似乎没听到傅钟在说些什么,反倒是傅远山比较淡定,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无妨,重要的东西应当已经放到了郡主府中,人员伤亡如何?”
“这个……”
“怎么?出了大事?”南棠院中向来没有多少奴仆,傅弦歌平日也不喜欢太多人近身伺候,再加上她昨晚人在郡主府,南棠院起火的是内院,应该不会有太多人员伤亡才对,傅钟如何会露出这幅神情?
“老爷,南棠院有个丫头没了,应当是……郡主的贴身丫鬟,清……清……”
“清和?”傅远山深深皱起眉头,终于明白了傅弦歌所有的异常是从何而来,心中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也是个重情重义的……
想到此处傅远山一时之间不知是该赞同傅弦歌还是该怜惜她,清和成了他们权利斗争之中最无辜的牺牲品,即使是傅远山到现在也没有适应过来这种不公平的牺牲,更何况是傅弦歌?
他叹了一口气,挥手让傅钟下去,这才看向仍旧垂着头的傅铮,勉强拉回了自己的思绪。
“傅家的家训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傅铮垂着头,沉默着不说话。
傅远山道:“你如今已经成年了,应该有自己的想法,说说吧,我不会怪罪于你。”
“母……安氏,她真的盗取了您的令牌?”傅铮终于抬起头来,眼中含着最后一丝希望地看向傅远山。
他在平安无争的环境中长到二十余岁,如今突然接触到残忍的真实世界,只觉得茫然不知所措,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放到傅远山身上,然而即便是再温润,傅远山终究不是什么柔肠满怀之人,他知道雏鹰想要学会飞翔所需要的是什么。
听到傅铮的问题后傅远山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是从架子上拿下一个盒子递到傅铮面前,示意他打开。
傅铮不解其意,却还是疑惑地打开了木盒,里面躺着两块一模一样的令牌,在看见这个东西的时候,凉意仿佛是从骨头缝中窜出来一样,冻得他几乎无法呼吸。傅远山却说道:“能悄无声息地进出我的屋子而不被发觉,这世上除了阿言不会有人有这样的本事,而阿言……是最不可能伤害弦歌的人,此事是谁做的不言而喻,更何况我调查过,安氏的确暗中与乱党有所勾结。”
即便是心中已经相信傅远山说的一切,但傅铮还是想要反驳,傅远山却抢先说道:“胭脂红一事你也知道,背后给她毒药的那个姜河便是受了熙昭太子一党的蛊惑,暴露以后,乱党便开始于安氏接触,如今证据就躺在刑部公堂之上,只等与今日纵火案一起上呈天听,你还有什么疑惑吗?”
“……”傅铮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他的手指死死地扣着木盒的边缘,拼命地掩饰着脸上的痛苦,傅远山太了解他的这个儿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揉了一下他的脑袋:“我从小便教你忠君爱国,却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会在家国之间抉择,傅家家训是一个忠字,但何为忠,忠于君王忠于自己,都要靠你自己来想明白。”
“父亲,弦歌她……真的是……”
“是,她是皇室子弟,今日出现那人便浮丘先生的弟子,也就是当年与我们同一时代之人。”
傅铮张了张嘴,似乎是想问他们同一时代之人为何会如此年轻,然而下一刻他又觉得相比于这个,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于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另一个询问:“傅家世代忠良,父亲却说是忠于君王还是忠于自己全都取决于我自己,对于父亲来说,傅家的忠,又是什么意义?”
闻言傅远山忽然笑了起来,那笑意有些轻松,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孤独:“于我而言,追随我所认可的帝王便是忠于本心啊,这二者之间,从来都不曾矛盾过……”
“父亲……”
傅铮觉得傅远山这句话中有太多的故事,但却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能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傅远山却说道:“家国之间往往最难取舍,你想知道我当初是怎么想的吗?”
傅家世代忠良,先祖曾经与方家都能一较长短,到如今已经辅佐了三代帝王仍旧圣宠未衰,只有一件事情为人诟病——十五年前擅离越州,挥师南下,虽说平定了三王之乱,但其所作所为却与乱党无异,若非是后来辅佐了巫马信登基,即便是傅家想要谋朝篡位也不是不可能……
“你祖父一直教导我,傅家只为皇上、为储君服务,永远都不会结党营私,不参与任何皇位争夺,而我……在三王之乱时破了这个教导,你应该听说过,当年我挥师回朝后并没有将驻兵撤离金陵,而是将皇宫为了起来,控制了整个御林军和西山大营。”
傅铮没有想到,傅远山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情,当年之事一直是“修身自持”的刑部尚书唯一的缺陷,被御史台一直弹劾至今,皇上却一直充耳不闻,对此傅铮同样一直不解。
“当年你祖父尚还在人世,便一直不同意我扶植皇上之事,为此甚至要与我断绝父子关系,但是后来他没有这个机会了,”傅铮心里一跳,好像抓住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就听见傅远山说道:“在金陵血夜之前,他入宫死谏,请皇上不要改立太子,途中被我拦住,大怒之下动起手来,旧疾复发去世了……”
金陵百姓口中从来都只说傅家是如何忠良,却不知傅远山从未代表过傅家的意志,他夺了傅明的大权,孤注一掷走到今天,所得到的结果不过是父子成仇。
傅铮震惊地看着傅远山,试图从他脸上长出他为何能下定决心去做这些事情的原因来,傅远山却继续说道:“后来有乱党狗急跳墙,围攻护国寺,你叔叔带兵去营救,最终死在了那一场大火中,只留下钧儿一个孩子在世上。远河这个人,所有人都说他是如同鬼煞,虎威将军威名在外,可他向来最听我的话,他不爱读书,所以向来十分崇拜我,从未质疑过我的决定,那一夜,我让他去救人,他就真的去了,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父亲……”傅铮站起来,扶住浑身紧绷的傅远山,他从不知道,傅家曾经有过这样惨烈的过去,并且直到现在傅家仍旧夹杂在这些权力纷争之中,傅远山一手将巫马信推上皇位,为此几乎家破人亡,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正文 第两百零九章调查
傅远山摇了摇头,对傅铮说道:“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要告诉你我又多么大公无私,更不是要你学我,相反,我并不希望你卷进这些事情之中,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任何人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所以能支持你做出选择的只能是你认为正确的事情,所谓舍小家为大家并不一定是真正的神圣,不过是个人一念之差。凡人永远都不可能永远顺心而为,否则这家、这国便要乱了,你明白吗?”
傅铮沉默,有些怔怔地松开了傅远山,他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过了许久,才听见傅铮缓缓说道:“当年父亲觉得正确的事情,您现在……后悔了吗?”
“谈不上后悔,”傅远山回答得出乎意料地快,他拍了拍傅铮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最起码如今这天下,没辜负我的决定。”
如今大晟朝国泰民安,傅远山所忠于的“帝王”与“本心”,何尝不是不负这天下?
傅铮捏了一下拳头,忽然笑起来,虽然看起来仍然有些勉强,却并不是虚情假意:“父亲,我明白了。”
“我并不是叫你变成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安氏之事我不会让你插手,你且放心,你若是想要去看她,自然也随你,但是此事过后,傅家……便要交给你撑着了,弦玉还不懂事,弦思与钤儿还小,他们都要靠你,往后的日子或许有些艰难,但若是有撑不住的时候,你还可以找弦歌,她不会袖手旁观的。”
傅铮苦笑了一声,想说自己怎么也不至于要去求助于一个小丫头,旋即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看向傅远山:“父亲……要离开傅家?”
“人间帝王谁不想开疆拓土?更何况是被人欺负到了门口?”傅远山无所谓地笑了一声,不过是区区蛮夷,也敢在傅家铁骑面前猖獗!
傅弦歌吃了那颗奇怪的药丸又喝了莫折言的血,刘益匆匆赶来替她诊了脉,确定没什么大碍,又开了一些退热发散的药后便离开了,方世隐在他离开郡主府之前把人堵在了一个没人的角落,表情十分像是来郡主府打家劫舍的,因此让刘太医一把年纪了险些吓晕过去。
方世隐不耐烦地解释过自己是傅弦歌的暗卫,把老家伙糊弄了过去,随后摸出一颗药丸交到了刘益手上:“这东西是郡主不久前得到的,你帮忙分析一下里面都是些什么药材,最好能弄出一张单子来。”
“这东西……不知是作何用处?”刘益在宫中呆的时间长,自然也有些警惕,看见这药丸的时候却没第一时间接过来,谁知道这东西是不是什么烫手山芋?况且这个自称是沐阳郡主暗卫的人也不像是什么善茬,还是谨慎些好。
“啧,还挺麻烦。”方世隐暗骂了一声,说道:“你也看出了郡主天生患有心疾,但是郡主的身体向来却还不错,靠的便是这个东西,只是这东西别处买不到,买家便借此威胁郡主,若是太医能破解此物是何,也是大功一件。”
刘益依然不信,婉言自己才疏学浅又要拒绝,方世隐却道:“无妨,郡主也不止找了你一人,不过是想多寻个路子罢了,太医若是不愿意,我便也不勉强,宫中也多对了您对郡主的关照,如今您马上便要致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是对的,没必要惹这个麻烦。”
说起宫中之事,刘益不由得汗颜,与其说是他在照顾傅弦歌,还不如说他在傅弦歌身上学到许多,方世隐这么一说他倒是不好再推辞,更何况他不是也说了此事不止他一人在着手,想必不会出大问题,于是不由得有些松口。
方世隐这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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