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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娇_斑之-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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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只能换来一时安定,其后只有无穷无尽的蹂躏。
匈奴无数次的攻城屠邑,掠夺财物人口,边郡之民成年累月如惊弓之鸟。
汉武帝于国于民上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他挑起了一个时代。
阿娇想到从前的那些边关军报,想到叫刘彻气的彻夜难眠的时候。她很想去边郡看看,看看这个时代中承受最多苦难的边民们。(未完待续。)
☆、第两百十三章 烽烟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阳春三月,春风和煦。
一路走来,已经有七八天了。
这天正是正午时分,恰好遇着一处湖泊。便下来饮马,左右不赶时间也顺便歇歇。
阿娇下了车,看着湖畔一株高大的玉兰树。海碗大的玉兰花大朵大朵地开着,温润如玉的大瓣花瓣簇拥着黄色花蕊,淡淡的花香味飘散。
前世的初中母校很爱玉兰花,学校里种满了玉兰花。
她们的教室在二楼,站在走廊上几乎俯身就可以够着玉兰花。
大朵大朵美的叫人说不出话来。
没有人去摘,因为它们凋落的太快。
早读时还是花骨朵,午休时就已经盛开了,等到第二天再来就已经枯萎了。
这样热烈的美,不等人细细赏玩它们就凋零了。
现在再看到它们,阿娇觉得充满了亲切感。好似又回到了初中时代,回到了每天俯在走廊上轻轻抚摸着这些玉兰花的日子。
她想了一会,踮起脚伸手攀下一朵簪在脑后。
清香四溢,见雪舞在旁边笑也给她簪了一朵。
张博达正在饮马,见了她们主仆这样不免笑了。
远山朦胧边际边的辽阔天穹下,乳白的雾气浮动着。脚下浸泡了雪水松软湿润的泥头,恍若踩在棉花上。水光粼粼间,燕语呢喃。
一行人静静立在春风中。
忽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破平静。
顷刻间,便一阵风从他们面前卷过。
快到他们连马上人什么模样都没有看见,只记得马匹神骏矫健和马上人铠甲幽幽反射的寒光。
是军中的人!
又是往雁门的方向!
张博达当即便想道是不是边郡又起了战火,而阿娇比他想的更深。
她在想,是不是刘彻已经第二次对朝廷用兵了?
卫青这样的绝世名将,刘彻不会让他蒙尘太久。他要清洗大汉立国以来的耻辱,他要用卫青的用兵如神,劈斩震慑朝间的主和派。
距离寸功未建的马邑之败,已经过去整整四年了。
这四年想必刘彻励志革新,他不会轻易认输。
只是这次比之前次还要承受更重的压力,第一次对匈奴用兵的无功而返和高祖的大败都会成为主和派死谏的理由。纵使他以天子之威弹压下去,但如若这次仍然失败,以后天子将在群臣跟前再也不敢提用兵之事。
阿娇越想越觉得可能是朝廷要再次对匈奴用兵,她的心间渐渐沉重起来。
他现在该承受多么大的压力呢?即便是天子,哪怕他已经斩掉了外戚掣肘,也不是能为所欲为的。
因为这决定了整个帝国的命运,一旦错了,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整个帝国会被他拖进水深火热,再难翻身。
哪怕他力排众议,哪怕他一意孤行杀人立威。但到底就连刘彻自己也不知道等待他的是让人目眩神迷的成功还是翻天覆地的毁灭,但是他还是想试,想建立这份不世功业。
而他不能对任何人吐露这份心忧,他不能软弱,他要比任何人都充满信心。
刘彻心头的压力有多重,不问可知了。
这天下间也就只有阿娇能肯定地说一句他一定会成功吧。
阿娇所猜的不错,自元光五年冬天成千上万的汉军便已经秘密在边郡集结。
匆忙所过的就是众军间的传令兵,哪怕是王侯见了也只会同张博达一样以为边郡又起战乱。
匈奴铁骑,所向披靡。
汉室至今还没有可以克敌制胜的名将。
更不会有人想到已经受了一败的少年天子还敢再战。
他们以为刘彻会为内外不安焦头乱额,却到底把他看轻了,看太轻了。
后世多少帝王想要同汉武大帝比肩,到底能站在他左右的不过寥寥,几千年间不过寥寥,
这世,注定全天下都要仰他鼻息。
阿娇望向渐渐落定的尘埃,心中感慨万千。
不论汉武帝这个人私情究竟是多情还是刻薄,他还是叫天下人热血,叫天下人骄傲。
哪怕是陈后,也是骄傲的吧。
这样的人中之龙,才配得上她。
阿娇捂紧袖中的那卷帛书,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又几乎把她湮没。她深吸了一口气,率先上车。
这些日子,她没有做梦。
但是她越来越觉得,陈后就跟她在一起。
她仰面倒在厚被上,闭上眼睛。
阿娇所料的没错,此时的汉宫宣室殿中刘彻正对着一面墙大的舆地图认真勾画着。
卫青出上谷,公孙敖从代郡,轻车将军公孙贺从云中,李广从雁门。
四路将领各率一万骑兵。
匈奴一而再地挑战他的忍耐力,他已下了决心!
不管是谁来劝说要三思,一律打回!
全天下的人都不信他可以,哪怕是母后也召了他去长信宫委婉地说了担忧之意。
所有人劝他,翻来覆去地不过说的是那老三句。
陛下虽然圣明,但到底还是要慎重,要深思而行。
高祖尚且大败……
刘彻很想问问谁规定的一代要比一代差,谁规定的就没有人可以超过高祖。
这些人的血气和自信全在这几十年间被匈奴吓没了,他们连挥剑所指都不敢!
但是刘彻不行,他有自己的骄傲。
他一直相信自己可以胜过高祖,但也只有他自己信而已。
哗啦一声——
锋利的长剑微一用力便挑破帛地图,刘彻却心头间有了些甜蜜。
他说错了,还有一个人相信。
有一个人始终坚信他能成为千古一帝,能让后人始终瞻仰他的功绩!
真心实意地相信。
阿娇。
她很小开始就相信。
仿佛只要是他,就没有做不成的事。
刘彻其实很多时候想告诉她他也只是人,不是神。
但是一旦触及到她水光盈动的眸子,他说不出口。
他只想她为他骄傲,他只想她可以挺直了腰杆说她没有看错。
她喜欢的她嫁的是这世间最顶天立地的男儿。
无关身份。
如果现在她在,她会怎么样说呢?
刘彻忽然很有些想哭。
他很想她,前所未有的想。
她过的好吗?
自小就锦衣玉食的她,在宫外还习惯吗?
他害怕,她会觉得如鱼入水,自由自在。
他害怕,她会想起汉宫,就觉得那牢笼。
他害怕,她会永永远远地忘记他。
她会爱上别的人,会有新的生活。
她会把这所有一切忘的干干净净。
甚至,包括他。
刘彻轰然倒地,剑尖划破地图。
他紧紧闭上双眼,忍住汹涌的泪水。(未完待续。)
☆、第两百第十四章 血洗
中原地区的富庶和绵羊般的汉人,一向是游牧民族的嘴边肉。
草原今年蒙了大雪,部落不够口粮,抢!
长生天眷顾,牛羊肥美,为示庆贺,抢!
左右汉人的财富就像那牧草,牛羊啃了一茬还会又长一茬,只会越长越茂盛。
他们天生似乎就充满了无限忍耐力,勤勤恳恳地积攒财富。
他们讲究屁用没有的礼义廉耻,也不知道那是能不能让牛羊长肉?
匈奴不在乎汉人脑子里装着什么,他们只在乎汉人是不是驯服。
边境的异动自然瞒不过他们,消息传到王庭匈奴贵族们仿若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哈哈哈……儿皇帝这是又想讨打……”
“他老祖宗被打趴下的事,还不够他们长记性的?”
“要我说,咱们这回就是送公主来也不能饶了他去……”
“……单于……儿郎们正愁见不着血呢……”
…………
哄笑声波浪般地传散开去。
军臣单于坐在最上首,含着笑听着众人此起彼伏的议论。
心里却禁不住有些冒火,汉朝皇帝一次教训还不够,竟然还敢再次挑战匈奴铁骑?
他慢慢攥紧了拳头,这仗他要叫汉室永远翻不了身!
军臣单于慢慢站起来,大声道:“来人,请汉使!”
哄笑声霍然停住,而后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
张骞就是在这样的讥笑声中被推搡着进帐的。
对,没错,就是张骞。
那个寄托了带回和大月氏结盟消息的张骞。
事实上,自从建元二年张骞西行进河西走廊后便被控制了这带的匈奴骑兵抓获。得知是汉使后,即刻便被扭送到匈奴王庭见军臣单于。张骞被软禁在匈奴,已经长达十年了。
甚至,从外表看。
张骞也已经很像个匈奴人了,他穿着匈奴人的衣服,满饮羊奶手撕羊腿。
所以,他一进帐便听得许多爽朗的讥笑。
“这是汉使?”
“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骞浑不在意,他还是依着汉朝的礼节给大单于见了礼。不卑不亢,等待着大单于的下文。
十年了,也没有能改变这个硬骨头的汉使。
军臣单于还是很有几分欣赏他的,当即便笑道:“坐坐坐。”
张骞没有客气,他坐下了。
“汉使知道吗?你们汉朝的儿皇帝又要自讨苦吃了?”
张骞一惊,继而却喜色盈面。
他知道,他一直知道。
陛下一定会反击,。陛下一定会一雪前耻!
军臣单于见了张骞的面色,却朗声大笑道:“汉使,还在做梦吗?这只会是又一次马邑……”帐内的匈奴贵族笑声更凶了,大单于却顿住似乎在纠结着措辞,忽地道:“不不不,说错了,这会是又一次白登之战!”
他笑声里的自信感染了贵族们,讥笑声更甚。
张骞在袖中紧紧攥着拳头,他步伐坚定地走出帐子。
一步又一步,稳健非常。
匈奴召他来,不过是以他耻笑整个大汉!
他不会屈服!
他的脚步声渐趋渐远,而帐内的贵族们却商量起掠边事宜。
自上至下,都赞成给汉皇帝再长长记性。
狼,从来都不是羊可以挑衅的!
次日,天光初明,太阳刚来得及露出一丝。
成百上千全副武装的匈奴精骑出现在上谷郡,肌肉毕现的骏马肆意践踏着刚生出嫩苗的庄稼。匈奴们整齐划一地抽出长剑短刀,寒光闪耀着嗜血的光芒。
这些匈奴的精壮男儿渴望杀戮,渴望破坏。
人性之恶,永无止境。
他们结阵而过,如一张网迅速包围了全无防备的村庄。
当头的数十名匈奴军如割草般地俯身用长刀割破手持武器冲出来的汉民。
鲜血四溅,猩甜诱人的味道散发开来。
匈奴们一下被点燃了无限热情,他们狼嚎着往里冲去。
挨家挨户地搜寻,杀人,****劫掠……
他们血洗了这个村庄后,便打着哨声而去。
他们其后,才是匈奴的大部队。
他们这次的目标,可不是简单的烧杀抢掠。
而是血洗整个上谷郡!
汉室,需要教训!
这场暗无天日的单方面屠杀持续了整整三四天,才渐渐停止。
汉军急马往长安报信!
而匈奴们满载着汉人的财富而归。
但凡还活着的汉民都被被绳索随意地捆缚着,鱼贯着踽踽前行。
匈奴人不担心他们会挣脱绳索而逃脱,铁骑可以踏平这里所有的俘虏,让他们成为草原丰厚的肥料。
长长地望不到头的步伐蹒跚的绳索中,一眼望过去全是双眼呆滞目光失神的汉民。
不论男人女人,都会成为匈奴人买卖的货物。
等待他们的是永远的暗无天日。
只有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在人群中,双眸几乎可以迸发出火焰。
那是滔天的恨意。
他姓赵,名安。
他是太原人,随爹娘来外家走亲。
结果,全家被杀!
现在活在世上的,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一定会逃出去,一定会!
他要报仇!
他要饮匈奴血,食匈奴肉!
这是一个民族的血泪和耻辱,现在没有所谓的民族和融,有的只有恨,无穷无尽的恨!
边关的急报很快就由春陀呈上了宣室殿,刘彻彼时正在见朝臣。
“陛下,高祖起于马上,尚且……”今天本来是议农政,说来说去就偏了。虽然刘彻定下了再伐匈奴的调子,但对于承平许久的主和派来说这实在太冒险了,一不留神匈奴可是会直进长安。所以一旦有机会,他们不遗余力地企图说服皇帝。“匈奴人居无定所,并无城廓宫室牵累。匈奴王庭更是远在沙漠腹地,基本没有防线。而大汉自辽东到陇西全需要重兵防备,一旦失败会再遭到马邑之围后的疯狂反扑,民不聊生啊陛下!临时派援,匈奴早已扬长而去。而一旦退走,又会卷土重来,后患无穷啊!……”
朝臣的劝谏之言未及说完,当头便被劈下一卷帛书!满室浮躁一下被镇住,所有人都忘了说话。
朝臣被砸的一下顿住,刚反应过来要对如此侮辱提出反抗。
刘彻已经勃然大怒,他唰地一声抽出长剑劈在案上,木案应声而断!
“朕不知百姓之苦?朕看是你们的胆被吓破了!只想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捡起来看,看!看看你说的匈奴是不是像你说的是女人财富就能知足的!看!朕叫你看!”
天子像只暴怒的雄狮一跃而起,面色爆红,单手拎着剑。
没有人敢说话。
朝臣哆哆嗦嗦地捡球帛书,映入眼帘的便是“匈奴血洗上谷郡,杀八千四百五十八人……”
顿时间,一阵目眩神迷向他袭来,他说不出话来。呆呆地望向陛下那吃人的眼神,耳边响起他的咆哮声!(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五章 雁门
卫青心情沉重地勒马望着眼前这被鲜血染红的大地和余烟未尽疮痍满目的村庄,他闭上眼就能想象出当时匈奴铁骑震荡着天际呼啸而来,顷刻之间这里便变成阿鼻地狱。天地间漆黑一片,无数火光跳跃闪烁,惨嚎声呼叫声甚至还有咒骂声。
但所有的一切只是徒劳,没有同情没有饶恕,只有杀戮,永无止境的杀戮。
那个时候,他们这些汉军儿郎在哪呢?
不知道,卫青也不知道。
师傅带着他第一次来边郡时,就告诉了他汉军吃亏在防线太长。经常顾此失彼,他明白他了解。他随着师傅戍边,痛痛快快地杀了些匈奴,他以为到底做了些有用的事。
但是他慢慢地知道了这是没用的,他们杀匈奴一人,匈奴便杀汉民十人乃至百人人复仇!
所以他向陛下建议,应变屯兵待战为长途运动奔袭,奇袭匈奴。
他要长驱直入,他要把同样的痛楚百倍还给匈奴!
于是,他再次来到了边郡。
他从一介马奴跃升为一方大将,统率一万精骑。
此时,他才二十三岁。
旁人眼里谁不以为他少年得志,谁不羡慕他得蒙帝后的赏识而青云直上。
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中间有多么大的厚望。
皇后为他拜师于程不识将军时,对他说“卫青,你要时时刻刻记住。你既不是为了本宫的名声,也不是为了程将军的名声……不是为了你替我们争气。而是如今匈奴猖獗,年年犯边,边郡的百姓如今都在水深火热中,指望着汉室的军队能强盛起来。”
陛下提拔他为一路主帅时对朝臣说:“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非常之人必成就非常之业!”
彼时,就连卫青自己都不能想象能和李广将军平起平坐。
而陛下相信他会是非常之人,相信他同皇后没有看错人没有用错人!
他背负着陛下沉甸甸的信任和希望而来,临行前陛下更是跟他说了掏心窝子的话“汉家庶事草创,加四夷侵凌中国。朕不变更制度,后世无法。不出师征伐,天下不安……”
卫青纵然再热年老成,心中有一腔热血此生不休!
一路行来,卫青的笑容越来越少。
他想对得起陛下,对得起皇后,更想对得起这些横死的百姓们!
三姐曾对他说,男儿有担当才能走的更远!
他想尽力一试!
卫青一夹身下战马马腹,马长声嘶鸣一声纵身跃起。卫青身上沉重且昂贵的整块铁板的甲胄,随着马的跑动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没有片刻,他伟岸的身影便消融进连绵不绝行止有度的大军中。
卫青一路大军将于云中集结休整几天,而后西进突袭。
而彼时,阿娇已经到达了雁门。
她还不知道,与她缘分不浅的帝国老将李广即将率大军至雁门。
她纯碎只是因为闻名不如见面而来,前世今生雁门都被传颂被歌吟。
而汉朝的雁门,就更与一个人的名字紧紧连在一起。
苍鹰郅都!他便是陨落在此!
他为雁门郡太守时,匈奴竟郅都死不近雁门。
死后未几月,匈奴骑兵复侵雁门。新任雁门太守冯敬全军覆没,以身报国。
彼时,阿娇不过十岁,刘彻九岁。
郅都死的可惜,但是他们两个都没有半点办法。
太皇太后铁了心要郅都死,就是景帝尚且心虚不敢忤逆。
阿娇永远不能忘记,小小的刘彻握紧了拳头对她吐露了不满“父皇对功臣实在也太凉薄了,就跟高祖一样飞鸟尽,鸟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他恨恨地说着这些话,甚至还抱怨起了祖母。“祖母真有些老糊涂了……”
话到这里又顿住了,祖母之所以杀郅都还是有恨没地去。
她不能把父皇怎么样,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只能收拾郅都。
但他还是深恨为了这些见不了光的事让一代戍边大将无辜枉死,他喃喃道:“如果是我,我一定保他……真想去看看他……他死时一定很不甘吧……”
如果是别人,一定以为刘彻这是惺惺作态。
这件事中获利最大的就是他。
他的父皇为了巩固他的地位,为了不愿意脏了他的手,不愿意他担恶名而亲手除去另一个儿子。
就是郅都的死也是为了平息太皇太后的怒火,这所有的一切于他百利而无一害。
他是最没有资格不平的。
偏偏还难受的要掉下泪来
但是阿娇知道他的心疼和无奈都是真的,心疼国失重将,无奈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哪怕看的分明也什么都做不了,去跟景帝说不用对付刘荣?还是去跟太皇太后说绕过郅都?
阿娇撩开车帘望着峭拔险峻间巍峨屹立的古朴城楼,伤痕斑驳的块块城砖,其上用小篆写着大大的“雁门关”!
这里便是雁门了!
天下九塞,雁门为首。
山峦起伏间远远可以望见蜿蜒的长城淡影,人潮涌动着。终于,缓缓轮到了阿娇一行。
她的符信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城门检查的很严。
增加了两三倍的兵力不说,虎口手腕都有厚茧。
这是军中精兵!
阿娇心下愈发肯定这是要打仗了,这个时间点来边关倒真不是一个好选择。
但既来之,则安之。
生作汉人一回,她想见见边境究竟是什么模样?
等到终于被放进了城里,喧闹声便响起。
轱辘的车马声,此起彼伏的招呼声。
比起长安城的繁华,这里自然是简陋的是偏僻的。
但在满载着各色货物的驼队、马帮和役夫眼中,却已经是繁华城邑了。
阿娇侧耳听着热热闹闹的议论声,忽听得有个少年清朗的声音。
“阿爹,这是又要打仗了吧?”
他爹不理他,他却一直说着。
“咱们赶紧卖完了货物回去吧,朝廷打不过匈奴蛮子,哪都吃着败仗呢。来这做买卖利润是有了,但咱们可不能在这把命送了,下月我就成婚了……”
“混账!你这个混账!竟说些长敌人志气的话!”
少年人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怒气冲冲的其父打断!
少年人的声音就低下去,却羞于在这么多人前被阿爹骂,小声反抗着:“我知道,您当过兵,那又怎么样?”
阿娇初到雁门的雀跃蓦然间消逝,她知道少年人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大汉赢过几次?
少年阿爹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只能恼羞成怒地翻来覆去骂着“混账”!
他拿不出别的话来训斥儿子。
这是朝廷的耻辱!
阿娇轻轻放下车帘,靠在车壁上。
当后世人说汉武穷兵黩武时,有没有想过他给了一个民族站起来的尊严?
于这之后,论得失不过马后炮!
他们知道死在匈奴马刀下的有多少人吗?
这些人该死吗?
不该!
大汉应该一直软弱吗?
更不该!
一下跪下去了,以后就永远不要想站起来!(未完待续。)
☆、第两百十六章 买人
阿娇从前满心支持刘彻,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她知道他可以。
他可以做成几代人做不成的事,因为他是汉武帝。
她由始至终从不怀疑刘彻会因为她这个意外因素而不能变成统率天下的汉武帝,但是此刻却由不得她心情不沉重。
二十七岁,真的能挑起一个帝国吗?
阿娇厌恶辜负了陈后的汉武帝,却自始至终都不恨刘彻。
虽然他们就是同一个人,但是阿娇总是自动把他们分成两个人。
从小到大,他没有一丁点对不起她的地方。
就算是昱儿的死,她也没有怪他。
她相信,刘彻是不知情的。
她相信,他和自己一样悲痛。
但是,她不能逼自己继续面对王太后,也不想叫他为难。
她虽然永远不会再回去,但是无可否认,心中始终对他有情。
所以,她担心这次大战会不会胜?
不能败,再败将没有退路了。
匈奴的反扑和虎视眈眈的诸侯王,会葬送了整个帝国。
刘彻,会成为大汉的罪人!
阿娇心神不宁地到了客栈,用完晚饭洗漱后歇下。
这期间雪舞和张博达同她说话,她不是张冠李戴答非所问,就是恍若未闻。
到后来,两人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趣,又一路颠簸累了,便各自安歇下。
阿娇却睡不着,静夜如水,她却老没有睡意。
心里翻来覆去地闪过这些年的刘彻,笑着的沉着脸的。
他壮志满怀,他叫景帝骄傲,叫外祖母终于放心而去。
他不该得到失败,大汉更不应该!
攻守该易势了!
阿娇只觉心中憋着一口气,搅得她睡也睡不着。
她索性披着了外衣起身,自然惊动了雪舞。
阿娇连忙止住。“快躺下吧,我就在门外站站,也不走远。”
雪舞还是不依,没法子,阿娇只得让她起身跟着。
两个人就在走廊站了会。
夜很深了,四下安静的可以听得着落针声。
这样的安静,她很熟悉。
刘彻在宣室殿中批阅奏章时,她便在旁边看书。
殿内连一个侍奉笔墨的黄门都没有,就是春陀也远远地站在殿外。
那时候,便是这样的安静。
但是她却觉得充实极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阿娇总是想起他。
比离宫后的任何一天都想念他。
她鼻子微酸,不肯再站下去。便重新进了屋躺下,望着漆黑的夜色久久难眠。
快天亮时阿娇才迷迷糊糊睡着,雪舞见她睡的正香也不忍心叫醒她。
等阿娇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这是间向阳的屋子。阳光没有遮挡地漫进屋里,雪舞正在阳光下坐着摆弄手中的花瓶,是一束新鲜的玉兰花。
听得动静,她转过身来取衣服给阿娇又去打水。回来时,见阿娇望着玉兰花出神,心中明白她所想。雁门关不说荒凉却是粗粝疏阔,跟这娇嫩柔美的玉兰花不说格格不入,也是不禁让人生出突兀之感。
雪舞解释道:“是早起了去集市上买的,稀罕着呢一两银子一把还多的是抢。想着您喜欢,雪舞也给您抢了一把,往这一插水灵极了。”
阿娇收回目光,起身由着雪舞服侍洗脸又问道:“张博达呢?”
雪舞道:“他一早便出去了,说四处走走看看。”
阿娇便也不再问,洗漱了叫客栈送上楼来吃食后便也城中四处转转。
漫无目的地走到了城西,上了一处战国时的旧城楼。
只见莽莽群山,白云倏忽飘动。
明明是晴日,阿娇却忽然想起从前学过的诗来。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胭脂凝夜紫。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写的便是这雁门,恍若叫人看见了鼓角声中的狼烟弥漫,风云卷动中的金戈铁马。
雁门是边关要隘,现在虽然沉默平静着,但这沉默不会太久。
刘彻的反击不管胜与不胜,雁门将再无宁日。
但阿娇相信这些西北汉子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享受所谓的“和平”。
一路行来,家家户户门口多的是正在磨刀选剑的。
彼此呼喊间,都充满了畅意。
他们的妻儿站在身后,眼里却是崇拜欣慰。
好男儿,就该顶天立地。
他们不害怕死亡,却畏惧屈辱地活着。
他们不抱怨朝廷的无能,他们以自家性命来保卫妻儿。
这样的民风,让人肃然起敬。
等阿娇同雪舞踱回客栈时,张博达已经回来了。
他的面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望向阿娇的眼神冰凉刺骨。
“匈奴血洗了边郡……”
张博达自小随留侯住在山上,及至下山历练也不过是在民间听说匈奴的凶残。还是第一次直面这样的人间惨剧,他心中很有些接受不来。他的王父是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的留侯,他一直以为的大汉是万国来伏的大汉,而不是现在这样任人欺辱的大汉。
他腾地站起身来,不容置疑地通知说:“明天我要出边郡去,听他们说匈奴就在雁门不远处卖汉民。”
阿娇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身就要上楼。
他咳嗽了一声,又说了一遍。
阿娇有些好笑,“干嘛?”
“我说什么你听到了吗?”
“嗯。”
“那……”张博达说到这里便有些难以启齿,他没钱……
阿娇终于忍不住笑了,“我知道,我跟你一起去。”
这下轮到张博达愣住,阿娇转过身来认真地说:“我也想去。”
说完便盈盈上楼去。
第二天一早,阿娇果真收拾了些珠宝黄金带上雪舞要同张博达去。
汉匈势如水火是不错,但民间暗地里却始终没有断过互通有无。
多的是投机倒把发国难财的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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