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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娇_斑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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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转过身去。踱步到窗边。木窗开着,黄昏时分,阳光光芒万丈地给庭院中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雾。
  远目随天去,斜阳着树明。
  入目所见,一片透绿中姹紫嫣红。耳盈鸟语,花香夹杂着暖融融的风迎面而来,直叫人觉得清新爽朗。
  阿娇阴郁之心却丝毫未得纾解,她静静地望着黄昏下的昭阳殿。
  庭院中缓缓走来一对璧人,正是陈后同刘彻。
  他们说笑着,相拥而行。
  阿娇却慢慢地留下眼泪来,她闭上眼让泪水划过脸颊。满心痛楚便索性让自己哭个痛快,为自己为陈后。
  阿娇忽然一阵头晕眼花,一个站不稳倒下去,只觉噼里啪啦间带倒了不少东西。
  本以为会是重重跌落,却没想从梦中满脸是泪地醒来。
  阿娇在榻上怔然了片刻,才终于肯定这里是松石斋,她没有做梦了。
  茉莉玉漏滴滴塔塔走着,没来由地让人觉得安心。阿娇却沉浸在满心惆怅中,心间犹自绽放着陈后甜蜜满足的笑。
  她只要一想到陈后死前的绝情,便只觉得痛的几乎不能呼吸。
  她心间无奈苦笑。为什么陈后的痛会如此地感同身受?
  许久后,阿娇才看向刻漏。
  才丑时三刻,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想起明天要下山,强迫着自己放空思绪沉沉睡去。
  阿娇第二天醒的很早,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便起身自己去打水洗漱。
  秋末风凉,她穿过飞阁不禁走的快了许多。到了厨下,却惊讶地发现已经炊烟袅袅了。
  张良正神情严肃地用刀切着牛肉,一片又一片,手法熟练却如临大敌。
  阿娇不觉有些好笑又温暖感动,留候出身于贵族家庭,即便灭国后却也很快以一身谋略而被收于高祖麾下。以布衣文弱之身指点天下,不说养尊处优,想来也是从未碰过阳春水的。
  现在却在为他们早起下厨,老人家心中诸多不舍,只是不说,只是不肯叫张博达走不了。
  阿娇心中感慨,扬起笑容,轻轻走进去。“太公,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
  老太公没有回头,手下一顿,“炖个牛肉汤,再烤点饼,这下山一天长着呢。”
  阿娇应了声,去点火。却隐隐约约听着外面好像有什么嘶鸣,像马叫。
  她点燃火后,便起身到了窗边纵目远望。却见松石斋树林边正栓着十多匹好马,阳光下它们踢腿打转,嘶鸣声正是它们发出来的。
  阿娇当即便惊喜道:“太公,这马哪来的,是给我们下山用的?”
  张良还是没有看她,闷闷道:“不然老夫拿这些马耕地啊?”
  老人家今天心情很不好啊,阿娇心中暗忖,也不问这马是怎么来的。轻快走到张良身边,笑着说:“太公,等过几年张博达再回来,只怕就得拖家带口了。到时候有个小人儿叫您太爷爷,您也这么冷着脸?”
  这话一出,老人家冷冰冰的脸一下绷不住了,忍俊不禁道:“也不知道他争不争气。”
  又看阿娇还在厨下,便吩咐道:“去把博达叫起来,同你的那个婢子把行李捆在马背上,这里不用你了。”
  阿娇便答应了声而去,等把行李归置好后回来用完热乎乎的牛肉汤和烤饼便启程出门。
  张良没有送他们,用过饭后老人家便进了书房,似乎这天并没有什么特变。
  一行人只得在门口跟他告别,张博达更是一步三回头。却到底没有等来张良开门出来,便只得牵着马,彼此照应着缓缓下山而去。
  他们不知道,书房内张良拿着一卷帛书却是久久没有翻动。在他们走后,才开了门慢慢踱步在只剩他一个人的松石斋中。
  下山时大阵被封,又是下坡路,倒比上山时快许多。
  走到夜里便下了山,又走到天明才到了镇上,几个人先顾不得吃饭去车马行买了三辆马车把行李往车内归置了,才去投店吃饭痛痛快快地睡了一觉。
  *****
  宫中最近风头最劲的却不是生育了皇子的宁蒗和尹月娥,却是林灵。
  那个原来依靠着尹月娥的林灵,柔顺到没有自己脾气的林灵。
  她进宫之处陛下召见了一回便就抛下了,只当没有这个人,却不料一年多后也不知怎么忽然就蒙了圣眷。
  一月里有一半陛下都是到她宫中去,其余一半自然是留给病重的皇后。
  说来也怪,皇后这病的也够久了,时好时坏的,却就是没有一命呜呼。
  不过后宫众人却不敢计较皇后这么多年的圣心稳固,于情于理上那是她该得的。
  而林灵还真是叫人意外,也更叫人许多人想问一句凭什么?
  对啊,凭什么?凭什么是她?
  这句话更想问的是尹月娥,她是随口荐了林灵一句是没错,却哪里能想到能把她自己挤兑到一个月也难见上陛下一面。
  林灵却也不张扬,受宠后同之前一样地来宫中同她说话解闷,还是那么一口一个姐姐。说起现在受宠了,更是好几次恨不得给她跪下去谢谢她。
  尹月娥还能说什么?就是心里微酸,也不好自己打自己的脸,左右自己有了皇子总算终身有靠。
  她娘进宫来也劝她说,林灵性子好,得笼络住她,当个好臂膀。
  种种加在一起,还由得她选择吗?难道她不喜欢林灵了,陛下就不宠她了?
  色衰爱弛,她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只是没有想到颜色正盛,便失宠了。
  唯一叫她还安心的就是林灵承宠大半年却还是没能怀上身孕,这样她便依旧得靠着她。
  这宠几分实,几分虚,一旦不在,从前这些嫉恨的人便能把林灵撕碎。
  但要是有了身孕,甭管是公主还是皇子,谁也不能动她了。
  不管怎么样,总是对自己有利。尹月娥再三给自己说过了这些,才能对林灵像从前一样真心关心起几分来。
  只是等林灵羞怯地起身告辞,尹月娥还是不由冒出几分酸意,恨不得立刻把手中的玉簪摔了,却还是忍下来笑着说:“多谢今日来给我送簪子,你有事便先回去吧。”
  林灵便道:“姐姐说什么谢不谢,从前都是林灵受姐姐的。”
  现在也该叫我受你的好处吗?
  这话到底叫尹月娥含在嘴里没有说出来,却站起身来道:“胥儿黏人,一会醒了不见娘该哭了,我就不送你了。明日有空再来坐,备着点心等你。”
  说到孩子,林灵羡慕不已。“姐姐说哪里话,哪有您送我的?身份不对呢,我给三皇子做了身小衣裳,明天带过来。”
  尹月娥见了她的艳羡,心里痛快了几分。“你最细心了,手艺又好,先谢谢你了。”
  林灵便告退而去,心下一时滋味难辨。回了宫中,沐浴完后便坐在梳妆台叫侍女梳妆。
  她却不知为何兴致不高,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就挽起来就罢了,不用那么费心。”
  侍女吃惊笑道:“少使,晚上陛下要来呢,自然得好好给您打扮。”
  是啊,她现在正受宠呢。
  林灵便闭上眼由着她摆弄,只是心中却叹宠?会叫她现在还是少使?
  从前深宫冷寂时,便想会不会有天也能像尹月娥一样有些宠爱,也叫这日子不那么难过。
  现在盼到了,其中滋味却是难为外人道。
  她独自用了晚膳,颇有些食之无味。又在灯下枯坐了三刻,终于等来了陛下。
  林灵笑着迎上去,服侍着陛下更衣洗漱,又磨了一个时辰的墨终于到了就寝的时候。
  等她卸妆回来,却见陛下已经侧身躺在榻上睡了。她轻手轻脚地上去,拉过另外一床被子盖上。
  陛下从不让人和他盖同一床被子,他的东西就是他的,泾渭分明。
  林灵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像他这么冰冷,好像什么都不能引起他一丝一毫的注意。
  她洁白如玉的身子也不能,在他眼里勾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趣。偶然有过的几次,事后也必定有一碗浓墨般的汤药等着她。
  后宫中人,所求不就是一个孩子吗?陛下连这也不肯给她,却叫她做这众矢之的。
  这样,就是宠吗?
  林灵想说不是,可是对着后宫中经年累月见不着陛下的嫔妃说这话,有人信吗?
  只怕以为她得了便宜还卖乖,更何况哪有她拒绝的资格呢?毕竟这是她心甘情愿的,怪不得任何人。
  只是想起尹月娥可爱的孩子,还是止不住羡慕。不知道何年何月自己会有个孩子,倘若她像现在这样听话陛下会给吗?
  到那时,她还能生吗?
  不知道,未来一切都没有答案,她只有紧紧把握着现在。
  她知道陛下宠她,就是看她没脾气,不像尹月娥那样恃宠而骄。她会更柔顺,更叫陛下省心。
  她在榻上东想西想,终于睡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废后

  哪怕头天夜里没有睡好,第二天刚黎明林灵就醒了。神思清明再无睡意,陛下歇在宫中时她总是睡的很浅,万万不敢陛下醒了自己还睡着。
  她平躺着静静听着陛下平稳的呼吸声,从天色混沌不分到渐渐清明。终于侧躺着的陛下有了动静,林灵便轻声问:“陛下,现在起身吗?”
  待听着了嗯,她便下榻披上衣裳叫人进来服侍。洗漱完后,两个人用过静默无言的早膳,陛下径直走了。
  从昨天来到现在,陛下没有跟她说一句话。只当她是这殿中的一件摆设一样,高不高兴是不用问的。
  他也这么对别人吗?
  不会的,尹月娥不就是因为说话惹了陛下不高兴吗?
  如果是皇后,只怕她说什么他都不会不高兴。林灵在殿中呆坐了片刻,亲自起身取过了刚为三皇子坐下的一套小衣服往尹月娥宫中去。
  秋末冬初,寒意已现。
  路边的柳树干巴巴的一点精神也没有,耷拉着脑袋垂着枝叶。
  落叶满地,踩上去软软的。风卷起落叶,凉意沁人。林灵埋着头,疾步往前走着。
  到了尹月娥宫中,林灵脱下披风交给殿门口的侍女缓步向寝殿而去。
  尹月娥正在殿中对着闹脾气的刘胥焦头烂额,听了宫人来禀报说林少使来了,便把哭闹不停的孩子递给乳娘。坐下抿了口****,揉着太阳穴说:“请进来吧。”
  须臾,林灵便被宫人引进来。她微微趋身行了一礼,听得尹月娥唤“起”便盈盈起身在下首坐了。
  尹月娥揉着太阳穴一脸心烦,指着榻上哭叫个不停的小皇子道:“一早上闹到现在,也不消停,妹妹见谅了。”
  林灵便道:“姐姐说哪儿话。”起身上前自乳娘手上接过刘胥哄道:“小皇子,怎么了?今天姨姨给你带新衣服了,看看喜不喜欢好不好?淡墨……”
  刘胥对林灵熟的很,到了她怀中也不怕,见了拿上来的鲜艳的新衣服终于被引去了一点注意力,伸手去够。
  林灵见他喜欢,便抱着他坐下来接过拧干的热帕子轻轻给他摸了把脸,逗得他直笑。侧身取过一个摇铃递给他,尹月娥见她从头到尾耐心温柔便笑道:“也就你这样惯着他的讨他喜欢,我就耐心不下来。”
  林灵闻言便只柔顺一笑,并无说话。孩子缘再好又怎么样呢?到底没有福分。
  等刘胥被喂了饭抱下去,尹月娥才放下心来重新坐下同林灵说话。
  两个人说了一番小刘胥的趣事,话题渐渐被引到了后宫事上去。
  尹月娥便道:“从前听人说绕梁三日,我还不信。河间王入朝,听了雅乐后便知道何为美妙了。”
  她说的这是十月间河间王刘德入朝,献雅乐,陛下悦之令太乐宫存雅乐以备岁时演奏。
  林灵身份不够,出席不了家宴。便只听尹月娥兴致勃勃地说,等她说完方轻声道:“妹妹无福,也无缘得听。”
  尹月娥听了这话便歉意一笑,端起玉杯喝了口水。
  说到林灵的身份,她暗地里里想起这个也是很有些纳闷。
  她像林灵这般受宠时未及一月便被封成七子。为何林灵比她有过之却久久未得进封呢?陛下宠她,却又叫她还同少使们平起平坐。
  难道是也要同宁蒗一样有了身孕再做计较?
  尹月娥正要重新起了话题,却听林灵道:“姐姐说到这个,我倒想起来。”
  她抬眼望向尹月娥,“皇后善于琴,想必也是陛下爱乐的一个原因吧。”
  皇后琴为一绝自然是后宫中人尽皆知的事,只是尹月娥也是头次把陛下爱乐和皇后联系在一起。
  她听了便道:“想必是呢。”林灵却也只这么一提便翻过不再说了,等她用过了午膳回去,尹月娥哄睡了小刘胥便也上榻眯一会眼。
  窗外风声凌厉,殿内却是温煦如春。正是拥被而眠的好天气,尹月娥却想起了皇后。
  皇后,她细细呢喃着这两个字。
  先帝是她的亲舅舅,太皇太后是她的外祖母。从小便是宠冠京华,长安城中的贵女们谁没有听说过她。
  只是似乎没有几个人和她来往过,长公主视作心头肉一般地轻易不叫出门。等大了顺理成章地嫁给太子,成为了帝国未来的女主人。
  此后再落到她们耳朵里的,无外乎帝后鹣鲽情深,恩爱传为一时佳话。
  只是到底和她们的世界有些距离,听听也就算了。
  她十来岁时,去娘房里无意间听到娘同来家的夫人们半是唏嘘半是艳羡地说起代王殿下。
  “这要是活了,又是嫡出,只怕就稳妥的是太子吧。”
  “代王?我听我家相公说这可是文帝陛下为藩王时的封号。”
  …………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她站在墙角下忘了进去。
  这时,她听见阿娘也满是羡慕地说:“这就是我们这样人家,没站下的孩子也不能叫孩子啊。陛下偏偏给序齿了,这是怕皇后难过啊,皇后有福啊。”
  阿娘身边的侍女出门来见她在墙角下站着,便唤她。尹月娥这才醒过神来,随她进去。
  等晚上睡前,她拽住乳娘低声问她代王的事。乳娘自小把她带大,比阿娘还惯着她,听她问便小声地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这一夜尹月娥失眠了。
  从为太子妃便独宠,数年无孕也还是爱深情重。
  代王殿下生下就没了,陛下却还是序齿为第一子,起名为昱。
  陛下真是一个深情又专一的人,乳娘说无论是戚夫人还是栗姬受宠时可都没有这样,更何况皇后还是名正言顺的发妻。
  阿爹对阿娘便敬重不已,大事小情都同阿娘商量,每回娘家时几个姨姨都羡慕极了。但跟皇后一比,好像也还是不如。
  毕竟阿爹有两个妾了,庶子庶女现在五个了都。阿娘从不苛待他们,她也问过阿娘真的喜欢他们吗?
  阿娘摸了摸她的头,叹了口气。说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她到底还是正妻,子女双全,夫君敬重,比起那离心了闹的不好看的不知道强多少去。
  她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不再问。却没有想到对自己生活那么满足的阿娘也会羡慕别人,也是,谁听了谁能不羡慕?
  尹月娥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选进宫,皇后那样的日子虽然羡慕,却也知道由着爹娘好好选个人家嫁了,相夫教子能活成阿娘那样也就最好不过了。
  所以等阿爹喝得醉醺醺地回来却不肯由阿娘扶着去睡,反而坚持着要把她找来,就为了问一句愿不愿意进宫的时候,她愣了一下。
  进宫?
  彼时皇后已经病了,但也不意味着她会有机会。
  但是比不过青梅竹马同陛下长在一起的皇后,她还是想试试,她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
  尹月娥进宫了,陛下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温润如玉。他冷冷的,什么都不看在眼里。她却意外地受了宠,从一众少使里跃为七子。
  她终于看到了他的笑,轻轻地淡淡地,带着几分揶揄地笑。
  他本就英俊的眉眼笑起来更叫人沉醉,于是她忍不住想,会不会她在他心里也有一些不同了。
  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进,她同他撒娇,同他发脾气。陛下竟然全都受着,没有生气。
  她没有奢望要把皇后顶下去,但是她想她慢慢也能占据一点地方吧。
  好时光太短了,就因为一个谐音陛下就许久再也不来。她终于知道以前多么天真,她连皇后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陛下对她,想宠就宠,不想宠了就来也不来。
  就是宠,比起皇后数十年如一日的宠,只怕会叫皇后笑话她不知天高地厚吧。
  皇后爱花,这宫中几乎就变成花城。
  皇后爱风卷落叶,宫中就不扫落叶。
  皇后爱马,陛下就用几年的时光送她一匹浑身雪白的果下马。
  就连皇后说她的马奴好,陛下都提拔他为上林苑期门军统领。
  凡此种种,而她有什么呢?
  尹月娥轻轻地吁出一口气,侧过身闭上眼。
  她忽然想,都说皇后美貌天下无双,但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她竟从未见过,就是为良人后陛下也不叫她去见皇后,生怕她们扰了皇后的清净。
  细想之下,后宫中除开王西语,现在剩下的这些嫔妃只怕都没有见过。
  或许问一问这个王西语,能知道一些皇后的事。也就能更切中陛下的喜好,尹月娥想到这里又想起去年夏天林灵来宫中说宁蒗打听王西语。
  王西语被毒哑了,手筋脚筋都被挑了,现在活的生不如死。
  而王西语是唯一了解皇后的宫中老人,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尹月娥脑中忽地闪过这个念头,搅得她不得安生。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第二天清早唤过绿音叫她取了金子再去探听一下。
  事情过了这么久,风声总该淡了许多吧。
  *****
  阿娇半靠在略微颠婆的马车上,听着呼呼的风声,手里抱着一个暖炉。舒服的叫她快要睡着了,三辆马车一辆要一个人驾,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无聊了。
  到了晚上投店时,雪舞和竹歌轮流睡在车上看东西。总能有一个陪着她说说话,但长长的白天,就只能靠她自己打发了。
  阿娇最近心情都不是很好,正适合一个人静静地待着,把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一点一点地撒在秋风里。
  她每进一次陈后的梦境,都有好长时间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她难过,为陈后真真切切地难过。
  为什么在她下山之前进陈后梦境?阿娇直觉不是巧合。
  她为什么会对陈后有这样亲密的感觉?陈后就像她的姐妹,就像另外一个她一样。所以,她的难过她的痛,阿娇看在眼里都只会更痛。
  这会不会就是她重生而来的原因?
  可是陈后,我根本无力改变你经历的一切,为什么还要?阿娇在心中幽幽叹道。
  出了函谷关一路向东而去,直走了半月阿娇心间这股愁肠才慢慢淡去。渐渐有了笑容,也有了谈心。
  隆冬大雪纷飞时,终于走到了河东。雪天赶路冷不说,夜里在车上看东西也实在是冷的不行。阿娇便决定不走了,租赁了一处庄院住下开春了才走。
  为了安全,阿娇房里挪了一张榻进去,竹歌同阿娇住在一房。因为竹歌用刀高明,阿娇虽是在人生地不熟的新地方却也很快安下心来,夜夜熟睡。
  这夜睡到一半,却是口渴难耐。阿娇便轻轻下榻去案前倒了杯水润喉,竹歌警觉性极高,昂起头来见是阿娇便轻声道:“女士,要喝水叫我嘛,下榻怪冷的。”
  阿娇放下杯子,笑道:“快睡吧,又不是没长手,你睡的好好的我叫你干嘛。”
  说着便重新上了榻,她合上眼正预备睡去。心间却似被雷劈一样,蓦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今年是元光五年,是陈后被废的时候!
  她却在这年将完才想起来,阿娇蹙眉细想,发现自己对陈后被废后立卫后和改名换姓为李夫人重登后宫,以及抑郁而死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却对被废之前毫不知情,如果她和陈后真的有什么她还不知道的联系,如果她的重生同陈后有关系。
  陈后被废这样的大事,为什么她没有经历?当年以陈后高傲被废后,居于长门殿,她到底是如何度过那段艰难的日子的?
  阿娇躺在静夜中,心扑通扑通地跳。她几乎可以肯定,汉武帝一定承诺过陈后什么,不然就凭几句好话便叫目无下尘的陈后认卫子夫为上位?
  她突然有些期待入梦,从前入梦都是机缘巧合,她不期待也不抵抗。
  这次,阿娇却浓重地好奇起来。陈后这一辈子的转折点就在元光五年,她到底在这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阿娇隐隐有预感,自己重生成为她后,不能出长安,只怕也是和陈后有些关系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想起这句话。闭上眼,在脑海里拼命回想这些年所经历过的陈后之事。
  暗夜中,阿娇慢慢睡去。
  她没有做梦,她一觉到天亮。是竹歌端着水盆叫醒她的,她没有来到椒房殿也没有去长门殿,更没有去昭阳宫。
  阿娇心下有些失望,却不肯放弃,连试了几天。除了睡的一天比一天好,一无所获。
  过霸陵便入梦见陈后去时,更是在这之前便隐约觉得心中有人幽幽叹道。
  会不会是需要特殊的环境才能触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泥潭

  可是她第一次梦入长门的时候,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午后,并没有任何不同。
  阿娇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坐在廊下晒太阳,日光耀眼,她微眯着眼睛。
  天蓝的叫人心里直敞亮,白茫茫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雪地照的反光。风比从前尖利的多了,好在今天还没有起风。阿娇才能在廊下看看雪景,晒晒太阳。
  竹歌几个正在院子里扫雪,说笑间直冒白气。雪舞侧眼看见阿娇郁郁寡欢,想起这些日子她情绪都不高。便扬起声音对住歌提议道:“竹姊姊,这么多雪。怪好的,堆雪人吧。”
  “小孩似的你啊……行……”竹歌扭头看了雪舞一眼,立马便明白了。
  雪舞便上廊上来,“女士,今儿天气好,我们堆个雪人吧。”
  阿娇见她笑脸盈盈地望着,一脸期待。便把杯中热水一饮而尽,放下杯。“行,咱们在张博达回来前堆个雪人。”
  他们在河东住下后,张博达左右也是没事,又把从前街头算卦那套捡起来了。天天用过早饭后就出去,下午回来的倒是还挺早,总给她们带点街上吃食和新鲜玩意。
  也算一天中的一点小期待吧,按阿娇从前想,张博达想走的路未必和她一样,下了山自然就该分开走了。
  只是有竹歌在,只怕他是不会走的。
  雪舞听了这话偷偷望了竹歌一眼,见她已经正忙着把雪堆在一块,便小声问阿娇:“竹姊姊不喜欢他,张郎君也怪可怜的,等开春了我们还是分开走吧。”
  阿娇叹气道:“他怎么会走?人家也没上我这来说要提亲,我怎么好赶人?”
  雪舞惋惜道:“说起来,张郎君是个好人呢,就是竹姊姊不喜欢,这也勉强不了。”
  阿娇摇了摇头,轻声道:“这都是他们的事,让他们去吧。”便下了台阶往院中而去,撩起袖子去双手团雪。
  晶莹剔透的雪入手冰的人一激灵,阿娇含笑忍着冷揉着雪团。雪舞在身后煞有其事地安排着谁做头,谁做身子,又跑去捡了跟木棒来给雪人做鼻子。
  竹歌趁她不备,砸了她一团雪花,雪花溅开透进脖子里,凉的雪舞吓得叫了一下。“竹姊姊,你怎么怎么坏啊?”
  雪舞当即便在地上捧过一大把雪要环击,不等她团好,背后又炸开一团雪。她气得哇哇乱叫:“你怎么这样啊?欺负人!”
  答她话的却是笑作一团的阿娇:“你不是叫雪舞吗?还怕雪啊?”
  竹歌听了这话也是笑个不停,雪舞转过脸便见她们两个笑的一脸促狭。当下便把手上雪团砸出去:“那只是名字啊,怎么不怕?你们两个别跑啊……”
  几个人像孩子一样跑来跑去,笑个不停。
  白茫茫地阳光照在人身上,时间久了发间也被晒得一片温热。几个人的笑声银铃般地传出老远去,这刻阿娇暂时忘却了心中烦恼。
  等跑出了一身薄汗,阿娇率先气喘吁吁地投降。“不是堆雪人吗?我不打了,谁都不打了,咱们堆雪人吧。”她顺了下跑的有些发松了得发髻,满面通红。
  于是,几个人便认认真真地开始堆雪人。
  认真说起来,阿娇两世没有堆过雪人。前世时,家住江南又受温室效应影响,下一场薄薄的小雪就被用红线围了起来不叫人破坏。哪有小孩玩雪的机会?
  看雪,也就在电视里看看。就这,比她稍微强点,小时候玩过雪的妈妈还要揭示真相地说:“这哪是真雪啊?造雪机造的,真雪不这样。”
  她爸还在旁边颇有威严地点头附和,弄得她有些摸不清头脑。
  没见过雪的南方人啊!
  阿娇揉着雪想起这些事不免嘴角含笑,雪舞错眼见了轻轻用手肘碰了一下竹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至于这世,长到了好几岁馆陶都还叫她吃肉羹,怕她消化不了。每逢换季时,也是给她穿的臃肿不已,生怕她受了风寒。衣食住行,全都精着心,生怕养不活她。
  恨不得把她含在嘴里的馆陶怎么会让她去院子里玩雪?阿娇幼时沉静寡言,等到适应过来渐渐活泼起来,也开始有点淘气了。
  见两个哥哥玩雪也眼馋,他们见她想玩便招手叫她去院子里带她一起玩。只是雪还没有团在手里,馆陶便听了乳娘告状气势汹汹地来了院中一把抱起她,又骂两个哥哥说她身子弱玩了雪再风寒怎么办?
  于是阿娇便再没有机会玩雪,等嫁入宫中什么都依着她的刘彻,连吹冷风都怕她坐下病来,又怎么会叫她玩雪?
  好在,她长大后,玩心也大减。
  阿娇堆玩雪人,站定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憨厚的雪人。心中浮现着前世今生的种种,嘴边轻轻笑着。
  她拍拍手,满意道:“好了,现在冷的很呢。这雪人能管很久呢,咱们进去暖和一下吧,一会做晚饭了。”
  平日里还不等做好晚饭,就能听到张博达推开门轻快地走进院子里,然后就是扬着手里的东西去厨下寻她们。
  这日饭都做好了,几个人等来等去也不见有人回来。
  阿娇便说:“不等了,咱们先吃吧。回头等他回来,再给他做点什么吃就是了。”
  左右张博达虽然没有武艺傍身,但谁真想拿住他还是挺困难的。
  却不想几个人吃完饭,又洗漱完后。眼看天色一下下暗下来,还是不见回来。雪舞便去房里取过了毒针,收好跟阿娇说了声出门去他惯常去的地方寻他。
  竹歌送她出去关了门边回了房中,屋里炭火熊熊烧着,一开门铺面而来的便是热风满面,叫人冻得冰了的脸一下舒服的好像舒开了。
  阿娇正在等下看带下山的竹简,留候还真是了解她。给她带的全是神话志怪这些趣味性的,阿娇闲下来便一卷一卷细细地看。
  至于学过的奇门遁甲,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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