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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娇_斑之-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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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锤才叫刘陵飘着,谁要是娶了她,来日事发时叫牵连了去呢?”
  阿娇也没打算真把刘陵嫁出去,刘陵心气高着,等闲人看不上,不是等闲人的如刘彻又看不上她。
  阿娇只是预备恶心刘陵一下,叫她知道陈阿娇的夫君不是那般能随便叫人攀扯的。
  她笑着应了声好,又道了句辛苦大姐了。
  两姑嫂相视一笑,起身去温室殿的花园中散步。
  阿娇爱花,元暶也爱花,刘彻便叫把温室殿外殿整个辟出来做花园。
  天下的奇花异珍,还没有在这花园中寻不出来的。
  女子少有不爱花的,平阳自然不会例外,每来温室殿中总愿意去花园中赏赏花。
  偌大的一间宫殿连着外庭一起被单辟出来专门养花,场面自然是很盛大的,称之为花海一点都不过分。
  平阳有些迷醉地徜徉在花海中,触目所及全是娇嫩鲜艳开着的花朵。
  姹紫嫣红中,平阳觉得自己被刺的有些鼻子发酸。
  这样的花园,稀罕吗?
  不稀罕,她是汉室嫡出公主,想要这样的花园还不容易。
  真正稀罕的是天子对皇后的一片情意,想要什么就捧到手边的情意。
  她们姐妹几个虽然是公主,身份上高贵的再没有可进之处,但在情…爱上到底不如阿娇福气好。
  是,男女之爱也没什么好羡慕的,只要平阳愿意,多的是年轻英俊的男子愿为入幕之宾。
  平阳羡慕的是这十多年的始终如一的蜜里调油,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日夜起居都在一处,这么多年竟然半点都不厌烦?
  如她和汝阴侯夏侯颇成婚不过三四年,就已经是彼此相看两生厌了。
  汝阴侯在外面怎么玩只要不带回府,她都不管。
  同样的,汝阴侯也不妨碍她。
  由己度人,平阳的确无法想象两个一起生活了十三四年的人是怎么还不腻烦的。
  依着她想两个人夫妻这么多年,熟悉彼此的所有习惯,再无任何新鲜可言。
  便是再爱,也该有些生腻了吧。
  但皇后就是荣宠不衰,后宫那些美人们就连摆设都算不上,经年累月地见不着陛下,已经连泛酸都懒得泛了。
  朝臣们都不愿意赶在傍晚时分去见陛下,就是因为那时候陛下要赶着回温室殿和皇后一块用膳,对朝臣们的议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敷衍两句拔腿就走。
  生子即立储,如此盛宠,可不真正是后宫第一人?
  就更别说窦婴虽然从丞相位退下来,但就不说名义上的妹夫——卫青,陈窦两家只要有皇后和小太子在,就败落不了。
  平阳想到这里,不免偏头去看阿娇。
  阿娇一脸恬静之色,见平阳看过来,便在唇边轻轻漫开了些笑容。
  平阳从她这不经意的一笑间,不得不承认阿娇还是美艳不可方物,她身上最难能可贵的是始终保持着少女独有的明媚可爱。
  时间实在是优待她,她怎么瞧着都还是刚嫁进天家中的样子。
  这么多年,谁没变呢?
  平阳笑了笑,或许正是因为阿娇能永葆初心,在彘儿眼里就更是难得可贵吧。
  她望向阿娇,“时候不走了,我要回去了。刘陵的事,有了进展我就叫人进来跟你说。”
  阿娇应好,又说不急,叫平阳得空再办。
  但阿娇转天清早起身就从海棠嘴里听说,平阳身边的侍女已经来了,在外面候着。
  阿娇不免莞尔,平阳和刘彻不愧是亲姐弟,一样的雷厉风行。
  她打扮停当后,就把人叫进来问。
  侍女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恭谨的叫阿娇不适应。她看起来那么像吃人的皇后吗?
  阿娇便尽量放轻了声音,问她平阳要带的话。
  侍女还是不敢抬头,大抵以为能把天子十几年都拢在手中的皇后,怎么都不是如此好性子的,恭谨总是没错的。
  她告诉阿娇,平阳昨日回到府中就叫人请淮南翁主过府。
  等刘陵赶过来,平阳却不见了,推说不舒服睡下了,刘陵只能恨恨地回去。
  阿娇听到这就有些想笑,对心高气傲的刘陵如此呼来喝去,想必能把她的心肺都气炸。
  偏偏平阳又是天子的亲大姐,她就是想发火,都没地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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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零八章 朋友的朋友

  侍女便继续往下说,平阳昨夜已经挑了几个还未婚配的宗室贵族,今日叫淮南翁主过府。
  想必此时淮南翁主已经知道是太后关爱,担忧她的婚事,要为她指婚了。
  侍女说到这里,话也已经说完了,深深地垂下头去,等待着阿娇的吩咐。
  阿娇带着笑意问起平阳挑的人选,侍女低声说出几个耳熟能详的名字。
  这下阿娇终于忍不住笑了出声,平阳也真是半点都不肯用心或者说太用心。
  选的全是长安城中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哥,就连金俗之子也在里面。
  阿娇都可以想见刘陵听说了人选之后铁青着脸的样子,实在是叫人痛快。
  至于刘陵要怎么推脱,那就是她的事呢。
  阿娇挥退了侍女叫她回去复命,趁着暠儿兄妹俩还没有起身,在庭中自在地踱会步。
  秋日的清晨,空气清新湿润,舒服的叫人想唱歌。
  天穹碧蓝又高远,几乎没有一丝云彩。
  庭中一早就被陆陆续续搬出来的花朵上闪动着清晨秋雾的露珠,被冉冉升起的太阳一照,恍如珍珠般滚动。
  阿娇微微倾身,从攀附在墙上的紫蔷薇花海中择下一朵开的正好的蔷薇花。
  这一墙的蔷薇花,是刘彻看元暶喜欢,特意叫四福拿堂邑侯陈午送进来的那一盆紫蔷薇引到墙上发散来的。
  阳光下的紫色蔷薇花,正正是美到了极致。
  紫蔷薇的花语是禁锢的爱情,前世刘彻禁锢她,今生她也不会容忍任何人企图搅和进他们两个中间来。
  哪怕是传闻,亦不可行。
  阿娇把花举到鼻翼间,细细地嗅了嗅蔷薇花淡淡的香味,而后信手簪在发髻间。
  她徐徐离开庭院,往寝殿内走去,嘴角扬起期待的笑。
  她等着看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淮南翁主怎么反击她。
  *****
  刘陵比阿娇想象的还恼火,她自平阳府上回来就怒气冲冲,一脸阴霾引得上下伺候的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惹了她的厌弃。
  但到底还是叫她寻着了莫名其妙的理由大发了顿邪火,满院的下人们都挨了板子。
  饶是这样,仍然是余怒未消,又噼里啪啦地砸了一屋子的东西。
  在院子里负责打板子的家奴们听着声响,手上愈发不敢放水。
  谁知道翁主这是受了什么气?
  万一回头见他们不尽力,又打到他们头上来,他们哪有地方分说?
  刘陵砸的没东西可砸了,才气呼呼地在软塌上跪坐下来,胸口仍然是气的起伏不定,好半天才在耳边响着的惨嚎悲鸣中慢慢平息下情绪。
  真是岂有此理!
  竟然叫她在那几个歪瓜裂枣中选一个嫁了,还说的冠冕堂皇的,是看她孤身一人在长安,父母兄弟都不在身边,没有人为她操持婚事。
  难道女人就非得嫁人吗?
  若是嫁,最起码也是嫁给刘彻那样的!
  刘陵气过之后,冷静下来又开始在心中计较。
  王太后听说都病的随时要去了,怎么还有心思来管她?
  因为这阵子她叫人放出去和天子的桃色绯闻?
  刘陵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也是,母亲都喜欢自家的儿子清清白白,要不然怎么能供在神坛上?
  她眼波流转,想起去年陈阿娇对她的冷眼,忽地又皱起眉来,霍然起身叫人进来吩咐了一番。
  等傍晚的时候听说昨天温室殿召了平阳进去说话,刘陵心头刚下去的火气又噌地往上冒了起来。
  居然真是陈阿娇在背后使坏!
  她还傻的当陈阿娇真跟传闻中一般单纯天真,却不料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也真是好笑,传闻中心的刘彻岿然不动,半点都没被激着,倒是陈阿娇先受不了。
  看来这十多年间陈阿娇的确是宠冠后宫,都忘了什么叫皇后,什么又叫后宫吧。
  也无妨,她会让陈阿娇想起来。
  刘陵坐在内清重圈铭文镜前,对着昏黄铜镜里妩媚艳丽的自己微微一笑,而后盈盈起身吩咐道:“备车,我要去中大夫朱买臣府上。”
  这个颇受天子器重的中大夫和严助是同乡好友,恰巧的是,在建元三年严助去淮南国传旨时和她父王交好,朋友的朋友自然也是朋友。
  夜风清凉,卷起她的裙摆,她徐徐走过长廊,脸上漫过踌躇满志的笑容。
  *****
  初秋是明丽的,叫人生不出半点悲秋之感,反倒沉醉于秋光中不可自拔。
  趁着阳光明媚,秋风凉爽,阿娇带着一双儿女去柏梁台赏秋。
  汉宫虽大,但最适合登高远望、俯瞰长安城的却是莫过于柏梁台。
  尤其是柏梁台临着汉宫西城墙,旁边就是群山连绵,是赏秋的不二之选。
  柏梁台大的吓人,听这的黄门说足足有六七百亩。
  一叶知秋,可以想见整个汉宫究竟有多大。
  阿娇前世也就是做鬼时,才总算把整个汉宫逛了一遍。
  她很严肃地怀疑,刘彻只怕都有很多地方从未去过。
  穿过曲折回廊,一路缓缓而行。
  暠儿和元暶已经两岁了,能跑能跳,一从肩舆上下来就引着雪狮子笑着跑开去,阿娇不住在后面叫他们慢点慢点。
  一路上古木交柯,山池亭阁,叫人赏玩不尽。
  阿娇不免时常驻足,只恨此刻手中没有画笔。
  两个孩子急得不行,不住地在前面叫着“母后,快点点”。
  阿娇莞尔,对身边的海棠笑言:“也不知道小孩子是哪来的这么多精力?成天上蹿下跳,没一刻安宁的也不嫌累,跟他们俩待一会我就直想安静地坐会。”
  海棠刚想说小孩子都这样,忽地想起阿娇小时候异常的安静,反倒是后来才活泼些,当下便也只笑笑。
  秋日暖阳下阿娇一行爬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总算是上了柏梁台。
  清风徐来,吹的人衣裙飞扬。
  阿娇叫把帐幔束起来,推窗望去,可见长安市井的繁华热闹。
  微微侧身,便正对上苍翠群山,印在窗内,宛如一架立意不俗的山水屏风。
  等望向西面时,阿娇不觉半晌都呆愣着。
  她没见过被后世赞颂不已的香山红叶,但想来是美的叫人震撼不已的。
  原来西面的山整面都被枫叶染红了,漫山遍野的枫树在秋风中微微颤动着,恍如整座山都燃烧起来了。
  望着这满山红叶,阿娇都要错觉感受到了那逼人的炎热了。斑之说感谢mimics的宝贵月票!!感谢书友2413****投出的宝贵月票!(不好意思没能写全昵称,这是云起的小仙女,但我没有云起账号,去云起看也是显示的这样,真的不好意思。)感谢大家,一号就投月票给我,绝对真爱!!!

  ☆、第四百零九章 大发雷霆

  如此盛景当前,便是两个调皮活泼的孩子也都安静下来,如痴如醉地看着。
  阿娇还听见暠儿和他妹妹说回去要父皇教他丹青,把眼前的美景画下来。
  元暶满不在乎地说不就画画吗?哥哥你这么聪明不用教的。
  然后,阿娇就看着暠儿硬生生地在妹妹崇拜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她微微莞尔,元暶心中最厉害的从来都是她哥哥。
  弄得刘彻为这跟她私底下较劲,说他几岁时就能怎么样怎么样。
  也真是不嫌幼稚,跟才两岁的孩子比。
  等暠儿一字不差地把去岁冬里刘彻教他们的诗经念出来,刘彻立时就忘了计较在女儿心目中的形象,几乎是热泪盈眶地又说出了“暠儿类我”,拉着阿娇一遍遍说将来暠儿一定能继承他的志向。
  阿娇无语地望着他,对,聪明就是类你。
  雪狮子哒哒哒地甩开四蹄跑过来,打了个响鼻,拿脑袋蹭阿娇的腿。
  阿娇笑着俯下身去,抱住它的脖子,摸着它的头问:“雪狮子走了这么远的路,累吗?”
  元暶在那边听着了,站起来一本正经地教导阿娇。
  “雪狮狮是马马……马马……跑千里……马马不累……”
  她可爱的模样叫四周的侍女黄门顿时笑成一片,阿娇失笑应道:“嗯,我们元暶说的对。”
  元暶跟她哥哥学会了御下威严,瞪向笑着的宫娥们气呼呼地道:“不准笑!再笑……打手手……”
  阿娇搂住雪狮子,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雪狮子似乎知道自己是话题的中心,抬头望望阿娇又望望元暶。
  待元暶喝住了宫娥们的笑声,甜甜糯糯地叫了它一声“狮狮“,就从阿娇手里挣脱开欢快地跑向元暶。
  这个时候哪像马嘛?明明是狗!
  也就疯跑的时候,还像马。
  阿娇笑着起身,重新望向窗外的一片秋色。
  每当面临如画美景时,为陈娇时学过的那些诗句名篇就拼命地往外钻,汹涌澎湃地往外钻。
  要不是阿娇能克制住自己,现在早把自己苏成了一代才女。
  好吧,她承认主要是汉代写赋,唐诗宋词对汉人来说冲击力太大了,他们欣赏不来。
  但毫不影响她细细地品味这其中的妙处,一词一句俱是画,汉语真真是博大精深,叫人不得不为之骄傲。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
  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
  …………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
  甚而还想起了一句现代诗,只是作者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秋天把旧叶子揉掉了,你要听新故事吗。静静的河水睁着眼睛,笑着说:总有回家的人,总有离岸的船。”
  她不解其中深意,却不禁有些被诗句中渲染开的悲伤湿润了双眼。
  正当她好不容易有了点文艺女青年的气质,心中已然盘旋着一句诗句就要念出来时。
  “皇后殿下——”
  春陀尖细的嗓音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一下就把阿娇的诗兴吓得魂飞魄散,飘飘然不知道哪去了。
  她有些恼火地看向春陀,没好气地问他:“怎么了?”
  春陀也知道扰了阿娇的雅兴,但此时也顾不得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淋漓。哭丧着脸对阿娇说:“殿下您快回去,陛下要杀太常!”
  啊?
  阿娇大惊失色,太常!
  这可是九卿之首,是能随随便便说杀就杀的吗?
  刘彻这又是发什么疯!
  她也来不及多问,心下明白刘彻气头上真是什么都干的出来。
  前次还只是说和张汤因为李广杀霸陵尉的案子闹得不可开交,就差点要动真格杀张汤。
  想到这里她只吩咐了句叫海棠和玉兰带两个孩子回去,就坐了软轿随春陀往宣室殿赶,一路上不住地催促快一点快一点。
  等好不容易到了宣室殿,一边小跑一边问春陀:“这次是什么事?”
  春陀苦着个脸道:“奴婢也不知道,先开始还好好的,后面就听见陛下在里面勃然大怒。陛下剑都拔了,要不是丞相也在,死命拦着,只怕人头早都落地了。”
  阿娇蹙眉,实在想不明白掌管皇室宗亲并无实权的太常能有什么犯到刘彻手里的。
  想必也是真惹急他了,不然不会动杀心。
  现下的太常是孔臧,阿娇听大哥和二哥说起过他,似乎为人过于方正、严守礼制,规规矩矩的,怎能和刘彻起这么大的冲突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疾步上前推开殿门,转过正殿往里去。
  一路上很安静,或者说寂静。
  阿娇的心却跳的更厉害了,若是刘彻像上次那样大发雷霆,说明还未下了杀心。
  今次这般,唯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刘彻冷静下来后仍然非杀不可。
  想明白此节,一路上的心如火灼忽然就平静下去了。
  别管那人该不该死,只要刘彻想叫他死,那他就是该死的。
  二选一的选择题中,阿娇从来只会选刘彻,这就是她的世界观。
  其实,对于陈阿娇来说,她的世界从来只有刘彻两个字。
  前世今生,从未改变。
  今生把目光投向朝堂,投向匈奴,说到底不过为的还是刘彻。
  她站定,调匀了气息方才推开里殿的门。
  殿内比外边更寂静,一种死一样的寂静弥漫在其间。
  书案前的博山炉中青烟缓缓盘旋上升,时闻香灰轻然颓倒的声音。
  刘彻坐在案前寒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见到阿娇来方才有了丝烟火气。
  太常跪在案前,身板却是挺的笔直,丞相站在他身侧,一副无奈的样子,见得皇后来了俱都行礼问好。
  阿娇轻声叫起,目光却落在刘彻身上,她想看看他是不是还在气头上。
  刘彻嘴角勾起,露出一个落拓不羁的笑容,浑然不见有什么不悦,起身上前握住阿娇的手。
  暗哑着嗓子低声问她:“你怎么来了?又是春陀多嘴?”
  说到这露出了些无奈的笑,“这个奴婢,总是害怕朕成了史书上的昏君、暴君。”
  也不知怎地,又来了些气,“史书上纵然真写朕是昏庸之君又如何?人在做天在看,是史官们上下嘴皮一碰就能给朕盖棺定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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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章 劝谏纳妃

  阿娇回握了他的手一下,看他眉间忿忿不平的样子,似乎受的气不小呢,连史官啊昏庸之君都扯出来了。
  她冲他笑笑,拿孩子们哄他:“暠儿今天说要跟你学丹青,你先教教他基本的笔法吧。”
  孩子向来是占据着刘彻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地方,是以刘彻即便知道阿娇故意说来是为了叫他高兴,仍然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眼见着帝后说话间已经是旁若无人地要出了议事殿,太常转过身来,重重地在地上磕头,掷地有声地道:“陛下,请听老臣一言!”
  太常一副隳肝沥胆的样子,这个时候谁要挡着他不让他继续说,想必在殿旁奋笔疾书记录皇帝起居注的内史笔下嘴脸都不会太好看。
  太常便是笃定了天子不希望自己在后世的形象太难看,才出此下策,叫天子不得不听他进言。
  帝后果然止住了脚步,太常便郑重其事地劝谏起来。
  “陛下受天命而立,卓然罢黜百家,表章《六经》,兴太学,南平两越、北伐匈奴,如陛下之雄材大略……”
  唐太宗之前,便是贵为九五之尊也没有能查阅起居注的权力。
  内史作为唯一能游走在皇权之外,对天子言行秉笔直书的人,向来都是以刚正不阿著称的。
  想来方才太常也是拿什么以后史书上刘彻的形象来要挟他,才弄得他方才阴阳怪气地说什么昏君吧。
  阿娇不觉叹了口气,刘彻这样性格上极其强势的人,能吃软就是好事了,还敢要挟他,那不是激他吗?
  他可和外祖父、舅舅都不同,不是什么仁和之君。
  在阿娇感慨的功夫,太常终于结束了对天子以往功绩的肯定或者说吹捧,来了个“但是”的转折。
  这可真是拿天子拿小孩子一般,先给糖再打巴掌,只怕对刘彻是不好使得。
  阿娇叹了口气,收回心神,静默地站着听太常的谏言。
  “……当广衍储嗣,以使本支百世,子孙千亿懋隆国本……”
  阿娇听到这,要是还不明白下面要接纳妃之言,那可真是傻透气了。
  阿娇方才还想着要劝刘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听了这话立时就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是,她知道作为皇帝来言,刘彻的嫔妃是少了些,子嗣上也称不上枝繁叶茂。
  但子嗣多是好事吗?
  一堆儿子打破头去抢那个皇位,到最后谁的嘴脸都是一副贪婪丑陋的样子,闹得父子不是父子,兄弟不是兄弟,在史书上就好看了?
  如今刘彻又不是没儿子,也不是没立太子,有什么好叽叽歪歪叫她贤惠大方的?
  “陛下如今虽立储君,但止有三子,臣日夜为皇嗣未广为忧。按周制,天子当有一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女御,以广储嗣。是以,臣以宗常之身伏望请选嫔妃充六宫,广子嗣繁衍,以安社稷之本。”
  太常说完这番谏言便开始重重地一连串磕头,扬起头时似乎是犹觉不足,又劝谏起心头早已冒起熊熊大火的阿娇。
  “皇后身为国母,负统率后宫、茂本安宗庙之责,当首谏陛下,怎可放任陛下率性而为?”
  这不就是指着她的鼻子说她后宫擅宠吗?不让天子宠幸嫔妃吗?
  或许是气到了极限,阿娇怒极反笑,甚而还有心思庆幸自己是元后,不然现下到了太常嘴里只怕就是狐媚祸国吧?
  她终于明白方才为什么刘彻闹到要杀人了,因为她现在也想杀了太常!
  一刻都不能等,她现在就杀了他!
  至于史书上要怎么写她陈阿娇,谁在乎!
  真是好笑,连千年寒冰炼火都能熬过来,会在乎你们叽叽歪歪那些有的没的!
  就在阿娇要怒而出声之极,太常见了她的笑,还当皇后真跟传闻中一样贤良淑德,全然不理丞相公孙弘心急如焚的眼神警告,大喜奏道:“既然皇后殿下亦觉得甚好,臣以为便先为陛下选十位良家女子入宫——”
  太常的话注定说不完了,因为刘彻上前轰然一脚把太常踹倒。
  他用劲十足,太常捂住胸口疼的半晌都起不来,更别说说话了。
  满殿人都惊呆了,便是最置身事外只专心记录的内史都吓得忘了继续写。
  天子竟然殴打九卿之首的太常!!!
  这成何体统!!!
  但刘彻盛怒中寒着脸扫视过去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一句不是!
  他勃然大怒地咆哮道:“朕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外臣干预朕的家事!不知所谓!”
  眼见着他气的青筋直跳,一副要大开杀戒的样子,阿娇哪还能火上浇油?
  她按下火气,上前握住他的手安抚他。
  他回看她一眼,目光中满是无法言说的心疼、关切和自责。
  他呐呐地道:“娇娇,对不起……”
  阿娇顿时就差点泪目,只觉得心中的气跟气球被放了气一样,迅速地鳖了下去。
  她忽然间就心平气和,所有的怒气都烟消云散了。
  说起来,他半点错都没有,皇帝三宫六院,天经地义之时,哪用对她自责?
  他纳进来些美貌嫔妃,想宠幸就宠幸,生出几个庶出的皇子皇女,对天下也有了交代,是什么多为难的事情吗?
  不过是怕她难过,不过是怕她不开心。
  一个皇帝能为他的皇后做到如此地步,早已经超越了爱到尘埃里的程度了。
  她此生此世,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阿娇含泪笑望着他摇头,示意他别大动肝火了,右手紧紧握住他的左手。
  他气急攻心而全身僵硬冰冷的神经,在她温暖的安抚下,终于渐渐放松下来。
  一直沉默的丞相公孙弘终于开口了,不过刘彻只等他叫了句陛下就挥手止住,毫不留情面地道:“丞相若是想说朕的家事亦是国事,就不用说了。前次立太子时,朕说的很清楚,天下是朕的,就该由朕做主!”
  他锐利的目光如箭般地直视向丞相,一字一顿地意味深长地说道:“什么时候天下改了你们的姓,你们就做主!”
  这可真真是诛心之言了,丞相公孙弘当下便匍匐在地道:“臣万死不敢质疑陛下的威严!我汉室江山千秋万代!”
  这样说得上紧绷严肃到了千钧一发的场合中,阿娇听到这里却有些真心想笑的感觉。
  黑山老妖,神功盖世,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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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十一章 噩梦

  初秋之时,阳光最是明媚和煦。
  风拂过,便能听见树叶被卷得哗哗啦啦的声音。
  从窗望外望去,满目生机盎然的绿意勃发。
  哪似初秋,分明是春日呢。
  公孙弘却如坠寒冬,只觉一股寒气从后背蔓延开来直达全身。
  天子爱才如命,最是能容人的性子,如东方朔、枚皋都是出了名嬉笑怒骂到敢跟天子乱开玩笑的。
  但公孙弘明白没人可以承受天子一怒,这个年轻的帝王同以往的帝王都不同,他有毁灭一切的勇气,亦有重建一切的能力。
  是以太常拿史书的口诛笔伐来逼天子就范,不过是叫局面更糟糕。
  历史是写给后人看的,当下却是他们活着。
  天子已经直言自身权威受到挑战,太常若还就这个话题坚持己见,便是公孙弘都得遭殃。
  是以,公孙弘浑身僵硬地说完万不敢质疑天子权威后,便又接着旗帜鲜明地表明自己的立场:“诚如陛下所言,此为陛下家事,况且陛下已立储君来安天下,臣以为臣等须更用心在外政上。”
  跪地垂首的太常听了这话,心痛如绞地慢慢地合目。
  经此一次,便是连丞相都屈从了,往后谁还能再提纳妃之事?
  他不禁在心中泣血呐喊道:陛下啊!陛下!皇室广延子嗣,方能代代相传,共鼎江山,怎能如此糊涂?
  中大夫严助和朱买臣同他说起天子子嗣不多时,他见了他们忧心忡忡的样子,还笑他们说这是什么难事?
  陛下是明君,最能知人善用、听从劝谏。
  便是皇后亦是毫无跋扈善妒之举,曾为馆陶大长公主脱簪请罪于群臣前,后又为李广求情,贤良恭谨为朝中赞颂。
  太常想来言明己意后,必能得到天子首肯,却不想只得到一句冷冰冰的卿之言不可取。
  他心有不服,分辨了几句,天子竟然怒而拔剑。
  如今就连丞相都怕火烧其身,赶忙脱了干系。
  明明在宫廊上问过他的来意后,还笑着说正该进此言。
  太常心如死灰之下,只觉周身都失了气力,颓唐地捂着胸口跪伏在地。
  天子冷冰冰地瞧了太常一眼,目光转回到丞相身上,语气舒缓了许多。
  “唔……丞相掌丞天子,助理万机……是该多着眼于纷扰繁复的外政上……”
  他摆手叫丞相自去,而后也不管还跪着的太常,便旁若无人地携了阿娇去了平素歇息的偏殿。
  议事殿中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太常心如槁木地跪在原地,掌管皇帝起居注的内史提笔为今日之事记载下来。
  “元朔三年秋,太常孔臧以皇嗣未广为忧,请上选女子于宫中。
  上昵爱皇后,闻言大怒,言外臣论家事生平最恨。
  丞相公孙弘谓储君已立,当以外政为重。
  是时,皇后亦在,未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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