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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娇_斑之-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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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文韬武略就是给这样的人量身定制的吧。
阿娇摇摇头,拉过锦被盖上,没一会就伴着小儿稚嫩清脆念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声音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漫天的雪花如蝴蝶初翻帘绣,又如千万舞姬女齐回水袖。
等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又立时放了晴,兄妹俩就闹着要出去玩。
阿娇醒来的时候便只剩了她一个在榻上,四下里静到了极致,阳光白茫茫地撒照在地毯上。
她起身由着海棠同玉兰伺候她更好衣,又披过貂绒斗篷。
一路走到外殿,便听到了孩子们的笑声。
待她站在殿门口时,暠儿就像只小熊往她扑来,元暶也在她父皇的怀里叫着“后后”。
此时此刻,也就只有岁月静好能描述了吧。
汤泉宫中这种世外桃源、无忧无虑的生活实在叫阿娇生出一种“山中无甲子,岁月不知年”的感觉,但等到了逼近正旦朝贺的日子,一家人是无论如何也住不下去了。
纵便盛大的宫宴不用帝后亲自操持,但哪能不露面呢?
于是,阿娇终于还是恋恋不舍地惜别了汤泉行宫。
回到温室殿用过午膳后,刘彻就往宣室殿中去了,他要过问一下正旦朝贺时对满朝文武的赏赐。
对于这种自律到能在安逸和勤奋模式间切换自如的人,阿娇一向是很佩服的。
但也仅仅是佩服罢了,佩服完了她就叫拉下床帐,她要带着一双儿女歇午觉。
午睡刚起身,海棠就告诉阿娇说长信宫中来人了,问皇后有没有空闲。
阿娇知道,这不是问她得不得闲,而是王太后想看孙儿孙女了。
其实去之前刘彻还问过了王太后的意思,老人家去泡泡温泉对身体好处更大。
阿娇也没意见,刘彻想尽孝的地方她绝不会阻拦,还会双手赞成。
但王太后自己不想去,她推说身体不好,受不了车马劳顿。
其实去汤泉宫也只有不到半日路程,她不想去多半只怕还是因为汤泉宫浸染了太皇太后太多痕迹。害怕去了再犯了心病,想明白此节的刘彻也就不再勉强王太后了。
左右宫中王太后始终是辈分最长的,没人敢叫她不痛快。
只是就连他们自己也没料到,他们这一去,去了快一个月。
王太后想的不行,隔上几日就要送来些吃喝玩乐的东西给暠儿兄妹俩。
如今听着终于回来,哪能不着急呢?
血脉也真是奇怪,婆媳间闹得水火不容,却丝毫不影响王太后对阿娇所出儿女的喜爱。
阿娇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终于被打扮停当,便吩咐玉兰道:“你带着紫荆和木笔送太子和长公主去长信宫中,跟太后说他们俩晚膳也在长信宫中用,我和陛下上灯的时候去接孩子们。”
玉兰应了一声,躬身而去。
海棠站在一旁立时就想说什么,但想到自太子和长公主生下来皇后就不忌讳王太后亲近,又欲言又止起来。
阿娇起身示意海棠取过衣架上的紫貂大氅,她笑着问海棠:“觉得我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海棠被说破心思,有些不好意思。
但阿娇是她看着长大的,阿娇在她眼里是主人更是妹妹,当下便索性说开:“那边从前是怎么个行事您也不是不知道,怎么还……万一……”
阿娇明白她的意思,人心难测,她们从前谁能想到王太后会害阿娇呢?
万一要是王太后又发一次疯,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阿娇拢紧大氅,站在海棠的身边和她小声解释道:“我和她的恩怨是我们的事,没得牵连到孩子们,孩子们是亲近她还是疏远她,都看孩子们的意愿。”
阿娇停顿了一下,“假如她能不管以后怎么去见先帝,也不要天子这个儿子了,才能狠下心来。何况你当玉兰她们是死人呢?便是那边宫里也得有天子的人,不会出事的。”
海棠想到王太后心中一向是天子最重,万不会再行这等损己害人之事,当下就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其实阿娇还有条最重要的理由没说,王太后将要行将就木,人死为大,她不愿意日后刘彻和两个孩子想起她来都是后悔没有尽孝。
后悔,这一味苦果,她吃了两千年,实在是吃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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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金屋
下午的时候,又下起了雪。
极小的雪,温柔轻巧地在空中盘旋着,慢悠悠地才打着旋落下来。
下雪天也较平日里暖和,但架不住在雪地里站的时间长了,手脚也慢慢透出些寒意来。
海棠瞧着皇后斗篷也不肯戴,就在雪地里立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心下难免着急。
这在雪地里再冻出个好歹,可怎么得了?
她轻轻上前,尽量让踏在雪地上而发出的咯吱咯吱声音降到最小。
海棠语气也很轻柔,“皇后,若不然咱们进去吧,外面到底冷。”
阿娇没有说话,只是如痴如醉地盯着眼前金光璀璨、美轮美奂的金屋。
良久方才淡淡地开口:“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吧。”
她的语气也很温和,但海棠却不敢不从。
皇后好说话时,海棠就是说她几句也没事。
但是皇后一旦用了肯定语气,那就是再无转圜之地。
主仆间再亲近,也不能质疑主人的决定。
这个道理海棠很小就懂了,于是她把自己怀中的手炉也塞给了皇后后,就再没有二话地退到了殿外去候着。
那天在汤泉行宫中和一双儿女说起金丝雀时,阿娇便想起了金屋,她忽然很想见见那座承载了刘彻诺言的小屋。
等回宫后,想再见见金屋的*就更强烈了。
于是趁着刘彻不在,一双儿女也送到了长信宫,阿娇梦游一般地来到了椒房殿。
金屋就盖在椒房殿旁,是刘彻为帝后,死活非要践行儿时诺言而盖。
整座金屋从屋檐到横梁再到其内陈设,全是用的黄金实心打造,便是在黑夜中亦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辉,叫人迷醉。
金屋刚成时,几乎晃瞎了长安城贵妇的眼,有几个不被刺的又羡又妒的?回去看了自家美妾在怀喝的醉醺醺的夫君,气的当场和离的也不是没有。
就是阿娇的亲生母亲馆陶都沉默了半天,临走时才说了句“得此金屋,不枉此生”。
是啊,天子如此炙热的爱意昭然,有几个人能不感动的?
但彼时的阿娇还只当自己是陈娇,哪敢放心大胆地享受这份叫天下人艳羡不已的荣耀?
更何况,如今笑的越甜,将来痛哭流涕的时候也就会更多。
但她到底还是沉沦进了刘彻的柔情蜜意,疯狂的时候她会想今朝有酒今朝醉,管那么多干嘛?
然而人即便极力麻醉自己,还是会有偶尔清醒的时候,何况是自小就对未来惴惴不安的她?
那个时候她常来金屋坐,常用它来提醒历史上陈阿娇从来不是胜利者。
刘彻很奇怪她为什么总爱来金屋待着,璀璨到极致的金屋也就是外表好看,到了夏日的时候热的像蒸笼,冬天的时候冷的像冰窖,根本就是只能看看而已。
但还没等阿娇找借口,他就恍然大悟地含着心疼和怜惜抱住她,跟她一遍遍地说放着也没什么可惜的,就让它这么白放着,没事的。
阿娇的眼泪一到这时就忍也忍不住,她想不明白,他从不说她半句不好,想必是真的很爱她,他们将来究竟是因为什么才闹到那样的地步呢?
刘彻被她的泪吓了一跳,她却含着笑扑到他的怀里叫快走,这里金光反射太刺眼睛了。
阿娇怔然地望着金屋上的云鸟瓦当,回忆波涛汹涌地向她扑来。
前世时,她和刘彻自小就亲密无间,到了情窦初开时两个人自然而然就好的蜜里调油。
两方的父母都乐于见到这对将来的小夫妻感情好,对他们的过分亲密从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阿娇就曾在夏夜时从家中和翻墙出来和刘彻幽会,他带她去看了一夜的星星,两个人说了一夜的话。
那个时候的时光真是好极了,两情相悦中阿娇所有能想到的甜蜜刘彻都给她了。
等终于大婚时,馆陶舍不得她,哭的跟个泪人。阿娇却早已经是迫不及待要嫁作天家妇了,汉宫对她来说不过是外祖母家,没什么好陌生的。
成婚的头几年中,她在汉宫过的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
刘彻即位的头一年就践行了他的诺言,给阿娇置下了那座叫后人反复吟唱叹息的金屋。
阿娇自然高兴至极,也不管金屋实际用着怎么样,就是喜欢的不行。
但矛盾还是终于不可避免的来了,天子始终只独宠她一个,但几年间阿娇却始终没能传出好消息叫汉室安心。
天下诸侯王渐渐开始躁动不安,甚至有人开始质疑天子能否有后。
储君早立,是确保江山社稷能传承下去的保障。
天子无后,天下不稳。
先帝时若早立太子,七王之乱能不能成或许还得两说。
骄傲自负的天子怎么会让这些谣言污水泼到自己身上呢?
他和今世的刘彻选择了同一个办法:去母留子。
只是他不是用的在宫内选宫人的法子,而是从宫外带回了卫子夫。
却架不住阿娇一哭就把卫子夫冷遇了,说到底还是希冀能由皇后生下名正言顺继承地位的嫡长子。
但一年过去后,皇后还是没有动静,哭着哀求放她出宫的卫子夫却有了身孕。
天子心中一时复杂难言,他高兴他终于洗涮了天子无后的谣言,又失落原来真是阿娇不能生育。
他原本想着等孩子生下来后就抱给阿娇,但醋海翻腾中阿娇发起骄纵脾气来,事情马上就不受控制了,她叫人去杀卫青给卫子夫下马威。
天子盛怒下惊讶地发现卫子夫的弟弟卫青是员难得的将才,他立时就决定要用卫青,所以他要留着他姐姐来控制他来扶持他。
而且年少气盛的天子也受够了阿娇的坏脾气,他发现一旦她生气起来简直是油盐不进,所有的解释她都听不进去,就咬着她坚信的事实。
天子决定晾晾她,也让她看看别人的好,感受下危机感。
他开始盛宠卫子夫,给她封夫人,给她弟弟赏赐千金封官。
然而卫青显露出来的才华、卫子夫生下的长子和陈家的跋扈都注定了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于是天子废元后使之退居长门宫,转而立卫子夫为后,全面树立起卫青在军中的威严。
那个时候的阿娇,几乎是被摧毁了所有的信念,她不知道从前的人生算什么?从前的那些信誓旦旦的甜言蜜语又算什么?
也只有在卫子夫搬进椒房殿前,刘彻彻底拆除了金屋的消息能叫她安慰点。
那是她的金屋,金屋藏娇的金屋。
雪花一片片地落到阿娇脸上手上,她望着眼前还默然伫立着的金屋渐渐模糊了视线。
这世自想起来自己就是陈阿娇后,她无数次地想把金屋拆了。
仿佛这样,她就不会再成为金屋藏娇的主角了,不会再重复那样的命运。
但是站在它面前,阿娇才发现自己怎么都做不到这么狠心。
因为这是刘彻对她的诺言,亦是她的信念。
她慢慢转身,轻轻拂去脸上头上的雪,一步步往外走去。
但愿今生金屋不要再成为后世天下人笑陈阿娇的笑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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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继承
正旦朝贺后,天下第一件大事就是天子准了魏其侯的辞官,拜公孙弘为相,封平津侯。
丞相封侯自此始。
公孙弘为相后,议事常顺天子之意,从不反对天子的意见。
就是馆陶都瞧的分明,这要还想像从前先帝时,丞相一句话就把天子堵回来气的够呛是不可能了。便和阿娇说以后再无皇权受制相权之时。
毕竟魏其侯为相时,可不会一味顺着天子的喜好,遇着不能赞同的君臣俩争的脸红脖子粗也不是一次两次。
相权或多或少还在制衡着皇权,但如今却是天子喜怒哀乐间无人敢言。
汲黯就几次三番在天子跟前直言不讳地说公孙弘愈发虚伪,虽为丞相却一味阿谀奉承,哪是国相样子?
就连坐在一旁的阿娇也没放过,说她当谏言天子,岂可如此放任?
汲黯资格老,曾为太子洗马教导天子。
是天子几个老师中最严格的,最是注重志气节操。
天子一向敬重师长,加上就连建元新政中辞官回乡的卫相都在元光四年就病死了,还活着的老师自然就越发金贵。
当下自然是半句都不加以辩驳,汲黯见天子态度如此之好,又不忍再继续说下去,语气轻缓下来说了句请天子三思就走了。
汲黯为人就是太正,才瞧不明白这里面天子和公孙弘的默契,但也因为如此天子愈发觉出这种直臣的可贵。
如公孙弘这等人也有些才华又好用,但却是能为重利轻易动之的。
不像汲黯这种把忠义深刻在骨子里的人,想要叫他改志难于登天。
阿娇也很感慨,她总算是弄明白了前世时汲黯是怎么碍了公孙弘的眼,以至于后来公孙弘要以素有声望之言把汲黯弄到右内史去当官。
那儿贵族宗室居多,实难治理。
后来发现汲黯还真就谁都不怕得罪,该是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反而让宗室贵族们心悦口服。
又借着汲黯给得到神马喜而作乐歌的天子泼冷水的机会,说汲黯大不敬,罪当诛杀。
如此有怨必报,实在是主父偃第二。
只不过公孙弘比主父偃聪明在知道底线知道分寸,知道什么人是绝对不可以动的。
但是既然阿娇重活了这一世,就不能眼看着这些官场倾轧再度发生。
一个人不能过的太舒适,耳边更不能听着的都是些奉承话。
纵然已经走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也该时刻保持着谨小慎微之心,听些批评。
晚年的刘彻,正是因为帝王威严达到了巅峰,谁也不敢和他说真话,说实话,他才铸成了许多大错。
阿娇不会让他走上老路,更不会让暠儿长大后想寻个不畏皇权的太傅都难于登天。
*****
出了正月,天气就一天比一天暖和了。
等到二月末时,几乎是一夜之间,春风就带着春意拂绿了长安城内。
宫墙下的厚冰日日受着屋檐下滴落的水滴击打,日久天长地终于也砸穿了。
水渐渐消融开坚冰,化的土地湿润之下冒出新绿几乎只用一夜之间。
云雀三五成群地站在飞檐上卖弄着歌喉,庭中廊下的树木枝条经了春雨似乎也柔软娇嫩了许多,随着风轻轻地飘荡着。
天地万物俱在这柔美的春光中渐渐苏醒,春风满长安城地逛荡着,贪恋着繁华之地的热闹。
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温和潮湿的春风离开了长安,一路北上翻山越岭地到了匈奴王庭。
风儿到的时候恰是朝阳初升的时候,千万束金灿灿的光线照的草原上刚冒出头的格桑花、藏红花、紫耳花愈发娇嫩鲜艳。
风到了草原上,自然得随着驰骋的马群跑个痛快。
等终于累下来的时候,便歇在云端,放肆地嗅着草原上独有的羊膻味。
但似乎这次苦涩难咽的药味更浓重些,风知道这必得是匈奴王庭中一等一的贵人病了,因为味道来源于王庭中最大最华丽的帐篷内。
病的是军臣单于,其实他自去年年末就病下了,一度病重到要撒手而去。
若不是记挂着儿子于单还没能顺利拿到继承权,咬牙顽强地撑过来,说不得早去了。
军臣的儿子于单王子,又为匈奴左屠耆王。
匈奴谓贤曰‘屠耆’,故常以太子为左屠耆王。
是以,军臣单于有意把单于之位传给于单王子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但和汉人子承父志的天然合法性不同,匈奴单于的传承制度是比较复杂的,长子继承、兄终弟及以及叔继侄位、侄继叔位等方式都是合法的。
这是由匈奴所处的独特环境造就的,匈奴人崇拜强者,也需要强者才能带领部族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东征西伐。
弱者为单于,极有可能就是带领着部族走向衰落,甚至被西域他国吞灭。
是以,谁强谁就是下一任单于是一个不变的真理。
但天下父亲的心总是一样的,既然自己有儿子,自然希望能让儿子即位。
只是匈奴历代单于对于集权显然做的没有汉人好,没有一个单于能在继承人位上做到一言九鼎。
于单想要继承单于,首先必须成年,其次是必须通过贵族会议的推举。
这两个条件,有一才能有二。
于单已经成年,难办的是第二个条件。
贵族会议,是匈奴单于处理重大政事、祭祀祖先、考察臣下的一个会议,一年召开三次。
而在单于继承的过程中,它所起的作用是选立新单于,这是每一位单于即位时必须经过的仪式,否则被视为非法继承,得不到匈奴人的认可和接受。
正月春祭的匈奴贵族会议上,有一半以上的贵族都对于单继承单于持的都是模糊不定的态度。
军臣为此大为恼火,他知道这是其弟伊稚斜在其中搅合,他想和于单争单于之位。
伊稚斜其才能军功远在于单其上,更获封左谷蠡王。
匈奴中,左右谷蠡王各为二十四长之二,次于左右贤王。
又因为左贤王向来是储副,仅在单于之下,是以未置之。
匈奴人又一向有尊左习俗。其坐北向南,长者在左,以左为尊。其死,墓形也呈南北向,头向北。
是以,左谷蠡王实际上是仅次于单于的存在。
从前这个弟弟只闷头打仗,军臣又早透出了有意让于单即位的意向,伊稚斜也没有半句不满,更没有拿兄终弟及说事。
军臣也就没有当回事,却不料等他一病下,伊稚斜就开始上蹿下跳,联络匈奴贵族,以图大位。斑之说感谢shinina的两张宝贵月票!!!感谢很少看中文的宝贵月票!!感谢很少看中文的和氏璧!!!嗯!和氏璧!!别的话也不多说了,加更!!鞠躬!!
☆、第四百零二章 回汉
单于毡帐中,于单身着一身革笥的铠甲肃穆地站在一旁,满怀期待地等待着巫医的诊断结果。
匈奴人信神,在诸神崇拜中,又特别信奉天神。
匈奴人认为天神是诸神的最高主宰,人世间的得失均仰仗于天。
但鬼神生活在太虚之上,人无法与之直接交往,必须通过“巫”才能窥察其意志。
因而在匈奴中,便有所谓胡巫。
巫除代行鬼神意志外,还兼有医治疾病之能。
若是连巫医都治不好的人,那就是天神要收走他的灵魂了,任何人也无能为力。
于单希望能从巫医嘴里听着父王好转的消息,在还没有顺利接掌过匈奴大权时,父王是万万不能死的。
他很清楚,自己斗不过叔父伊稚斜。
而叔父一旦为单于,更不会放过曾经的王位争夺者。
哪怕他的母亲会成为叔父新的阏氏,也不能帮他说上半句话,她只能看着新任丈夫杀死自己的儿子。
这就是草原,这就是匈奴。
于单有时候真厌烦这里的一切,他厌倦永不休止的杀戮和争斗。
在随军去劫掠汉朝边境时,他每每都会艳羡汉人的富足安逸。
但他从不敢把这样的心思露出来,前次在他手里跑脱了李广,已经够叫父王失望了。
尤其是这个李广如今镇守右北平,叫匈奴人吃尽了苦头,不知道多少匈奴贵族暗地里都说这是他的错。
于单轻轻地叹了口气,从胡思乱想中挣脱出来。
巫医还在念念有词地念着些于单也听不懂的咒语,念到情绪激动处,手舞足蹈。
于单收紧了心神,专注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而后虔诚地跪倒,向天为他的父王祈求起康健。
军臣的阏氏,于单的母亲,自昨夜就跪在帐内向天祈求。
她很忧虑儿子的命运,却不担忧自己的命运。
不管将来是谁成为单于,她的尊贵都只加不减。
依附强者生存,这对匈奴女人来说再正常不过。
阏氏渐渐有些失神,眼神没有焦点地落在身前的地毯图案上。
匈奴单于的毡帐内自然是舒适奢华的,铺上了来自汉朝的大块地毯。
这是块用各种丝线绣成的色彩艳丽的地毯,制作异常精细华丽。
深棕色缎子镶边,中间用绿色的丝线绣成一望无际的草原和树木,一只猛虎昂首望天,百兽臣服。
阏氏不禁想在这场争斗中,到底谁会是胜利者?
平心而论,她自然希望是自己的儿子于单,但她很清楚于单不过还是只雏鹰,伊稚斜却已经是能吃人的老虎了。
阏氏深深地叹了口气,望向床榻上的军臣单于。
这个时候只有他能庇护于单了,他还不能死。
阏氏膝行上前,握住军臣的手暗暗垂泪。
军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望着眼前的正宫阏氏,想安慰她一下也是有心无力。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些荷荷的声音,就这就已经耗尽了军臣不多的精气神。
到底是多年夫妻,阏氏见了军臣这般也是禁不住落下泪来,附在他耳边哽咽着说道:“你别担心,万一……万……万一……你要跟天神去,你的墓葬我都准备好了……近幸臣妾从死者,一千多人……陶器、铁器、铜器、玉器、金银器……应有尽有……这也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
话到这里终于是泣不成声,别管先开始是不是有意做作,但到了后来却难免动了真情。
军臣听阏氏说起墓葬并不动怒,反倒感动地看了她一眼。
死,并不是生命的终结。
匈奴人相信灵魂永生不灭的存在,所以他们施行厚葬,却不置丧服。
军臣单于病重,新任单于未定,匈奴大军全线回防,这等大消息自然是就连被当成俘虏关押的张骞也是瞒不住的。
张骞很高兴,尤其是听着于单和伊稚斜如今剑拔弩张就更高兴了。
这是上天厚待他,又给了他一次千载难逢的得以逃脱的好机会。
他对妻子认真地说:“匈奴即将内乱,还是大乱,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你还愿意跟我离开家乡吗?你要想清楚,这次走了,你回来的机会就会几乎为零了。”
张骞的匈奴妻子努力地用汉话回答他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去哪,我和儿子就跟你去哪。”
他望着妻子的双眼,几乎要落下泪水。一把抱起儿子,低声道:“那咱们一家就一起就回家,回汉朝。”
一决定了要逃跑,张骞就恨不得立时就走。
他零零散散地从匈奴人嘴里知道了些消息,陛下立了太子,还收复了河南之地。这叫张骞为之骄傲,更为之自责,若是陛下能掌握西域的情况,仗会打的更轻松些。
张骞和甘父被分开关押,他需要尽快通知甘父他的计划。
好在匈奴人对自己人总是会优待几分,张骞的匈奴妻子被允许每日自由出去两刻钟。
张骞妻子就借着这个机会把消息传递给甘父的匈奴妻子,两家约好在无月夜逃跑。
无月夜是很不好等的,但也只有黑到极致的无月夜才能顺利掩护他们离开。
张骞运气还不错,半月后就迎来了无月夜。
这时于单和伊稚斜的争斗愈发白热化,匈奴贵族们所有的注意力几乎全都集中在了这上面。
对张骞这个被遗忘的汉使,看守自然懈怠下来,从前是四个人看他们一家,如今只有一个了。
一家三口在黑暗里眼珠子都不敢眨,生怕会睡着,等终于熬到了三更左右四下里万籁无声后。
方才小心翼翼地出了毡帐,偷了被下了药昏睡的看守身上的干粮和弯刀。
等汇合了甘父一家,又牵了马厩里两匹战马,给战马四蹄上包上早就准备好的厚布,便静悄悄地一路往南而去。
他们不敢在此时骑马,生怕惊醒了人。
好不容易出了匈奴王庭,方才一家一匹马,两个大人把孩子夹在其中地疾冲出草原。
也不是没人听到这马蹄声,却也只当是匈奴侦查军骑,哪能想是那个还没忘记自己使命的汉使逃跑。
等第二日发现时,已然是天光大亮了,张骞一行早就跑的不知人影了。
匈奴贵族们固然大为光火,却也只是派出了几对骑兵去抓捕,至于能不能抓回来倒无关紧要。
如今他们全部的心思都在继任单于人选上,无心他顾。
☆、第四百零三章 亦然(三更:很少看中文+)
草原初春的清晨,其寒冷程度不亚于隆冬。
寒风从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漫卷过来,吹的两个被爹娘护在中间的孩子牙齿都直打颤。
但谁也没有叫苦,他们只是更紧地搂住身前爹爹的腰,把头贴在爹爹的背上,来躲避着马背上呼啸而来刀子般的寒风。
好在等旭日东升后,漫天金光普照草原后,气温渐渐回升。
风也染上了艳阳的温度和煦起来,吹过无边无际的草原卷起阵阵浪花。
两个孩子一夜没睡,等终于暖和起来,哪还能不靠在阿娘的怀里沉沉睡去?
张骞了无睡意,他极目远眺着希望发现水源。
人可以昼夜不停地赶路,但马却不行,他们这一路就指望着这两匹马呢。
午后的时候,张骞一行终于寻着了一处湖泊。
碧绿清澈的湖泊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地泛着白光,一行人见着水源都是送了口气,从马上下来,放开马让它去饮水。
马儿欢快地喝足水后,就埋头啃起绿油油的嫩草来。
在喂马的这段时间内,人也停下来歇息,用些干粮,而后倒在温热的草地上补一下觉。
等马吃饱喝足精神抖擞了,就该重新赶路了。
纵便匈奴王庭如今无心他顾,他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万万不能再被抓回去了。
张骞打满了水囊,系在马背上。
回头却见妻子伊芙雅还坐在草地上发呆,他拍拍儿子张棉的头,“叫甘父伯父把你抱上马背去。”
孩子听话地去了,张骞就坐到伊芙雅身边去,见她正凝神望向一朵开的正好的格桑花,浑然不觉周围的忙乱。
清风徐来中,黄色的格桑花开遍了草原。
美艳却不娇弱的格桑花向来被草原民族视为圣洁之花,是草原上的神花,草原民族没有不爱这中遍布草原生命力顽强的黄色小花。
这一去就是永别,伊芙雅这也是故土难离了啊。
张骞心下叹道,他温柔地揽住伊芙雅,伸手采下一朵格桑花戴在她头上。
伊芙雅笑了,她问丈夫:“好看吗?”
张骞肯定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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