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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农家日常-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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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县令原先颇为严峻的脸上露出笑容来,对杜锦宁赞道:“后生可畏啊。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拜访你们山长。”
  能培养出这样的高徒,那位博阅书院的关山长定然是一位十分博学多才的人。
  “你这是第一次参加县试?”他又问。
  杜锦宁点点头:“回大人话,是的。”
  “不错不错!”刘县令感慨着,和言悦色地对杜锦宁道,“你回去准备府试吧。以你的才学,拿个秀才没有问题。”
  此时在杜锦宁后面排着队等刘县令交卷的队伍里,又加入了两位。这六人听到刘县令这话,望向杜锦宁那眼里的羡慕都快成实质的了。
  这么小的年纪,第一次参加县试就过了。而且没听刘县令刚才的话吗?拿个秀才没问题。这话的意思,想来是要给这位少年拿县案首了。有了县案首的名头,后面的府试、院试的考官都会给一定的面子,秀才是妥妥的没问题的。
  去年的县案首是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今年又是。看来他们漓水县,出了不少的神童呐。
  杜锦宁谢过刘县令,朝前走了几步,在差役的引导到到了另一边站着,等着凑够十个人放头牌。
  不一会儿,排在她后面的六个人就过来了,加上她一共七人。也就是说,还需要再等三人就可以出去了。
  七个人中,除了她是做完了试卷才交卷的,其余六个都是因为刮风下雨弄污了卷子的。不过因为杜锦宁跟刘县令对答的时候太过精彩,六人倒是没有因为羡慕妒忌恨而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对于这种年少有为、前程远大的人,谁也不会傻到去与他竖敌。
  六人向杜锦宁恭喜了一番,就说起自己今天的倒霉事来。一个人倒霉,心里自然不痛快。可倒霉的人多了,大家在一起发泄一通,那份不痛快就少了许多。
  其中一个瘦高个儿的男子道:“其实咱们也不是真的倒霉,而是做事不稳当。”他指了指杜锦宁,“我就坐在他斜后方,同是坐在走廊里,他的伞还给了坐在院子里的一个同窗了。但他的试卷为什么没有被雨打湿?是因为人家做事极为小心。”
  说着,他向杜锦宁道:“这位兄台,能让我看看你那袋子么?”
  他指的是杜锦宁特制的试卷袋。
  杜锦宁将试卷袋拿出来,递到他面前,笑道:“随意。”
  其他人看了,奇道:“这是什么?”
  “这是装试卷的。”瘦高个儿帮着解释道。
  他将袋子看了看,又问杜锦宁:“这是什么皮子?”
  “羊皮。”杜锦宁道,“其他的皮也是可以的。只要能做到防水和一定程度的防火就成。”
  她之所以用羊皮做试卷袋,脚上穿的也是羊皮靴子,自然是因为家里养的羊。
  当初她买了两头羊回去,这两年来已发展成了七八头羊了。除了留种,还杀了一些,羊皮她都让人处理好留着。因她整日走来走去的,除了去书院,还得去茶园和果园看看。遇到秋冬季节下雨,布鞋不保暖又容易湿,极容易染上风寒。陈氏便照着杜锦宁画出来的样子,给她做了好几双羊皮靴子。
  这试卷袋,就是用剩下的羊皮缝制的。


第265章 羡慕嫉妒恨
  那人点了点头,把袋子递还给杜锦宁:“我回去也做一个,明年来参加县试的时候也用上。”
  “我看看。”另一人接了过去,将袋子看了看,点头赞道,“好东西呀,回头我也做一个。这东西想来今天起到了大作用了吧?”
  杜锦宁点了点头。
  想起刚才杜锦宁说的做到一定程度的防火,那人越看这袋子越觉得妙:“到了院试、乡试的时候,那可是要点烛的。有了这东西,暂时没用到的试卷可以放进袋子里,不会被火燎到了。”
  “不止。”其他人也补充道,“院试、乡试去如厕的时候,还可以将这袋子挂在身上,防止离开考号的时候试卷发生意外。”
  有一年乡试,考场上就发生过一个考生去如厕,燃在桌上的蜡烛不知怎的把试卷点着了,那个考号燃烧了起来。虽然监考的兵丁十分警觉,很快就扑灭了火,但试卷被烧毁了,最后那个考生自然是白参加了一场考试,在他附近的考生都受了一场大惊吓。
  那可是乡试,除非开恩科,否则是三年一次开考。白考了一场,就得耽误三年。人生能有几个三年呢?这次的试题或许你做得不错,下次就不一定了。一个举人的名头,没准就被这一把火给烧没了。
  而像这样的意外,在考场上并不少见。
  七个人闲聊着,足足过了两刻钟功夫,才又出来了两个人,排到了后面。
  杜锦宁看到走在前头的那人,眉头一挑。这人不是别人,而是曾在她刚进甲班时为难过她的严崆。
  严崆去年就参加过县试,但是没有通过。今年便又来参考。
  只是看他这青白青白、如丧考妣的脸色,想来今年这场考试做得也不顺利。
  瘦高个儿男子是个健谈的,见严崆排在他后面,便问他道:“兄台你是做完了试题提前交卷的,还是试卷被雨水脏污了交卷的?”
  想是担心严崆误会自己的用意,他往自己前面的几个人一划拉,道:“我们都是试卷被雨水弄脏污了交卷的。”
  他这一划拉,并没有把杜锦宁比划进去,严崆却顺着他的手势看到了杜锦宁。
  他晦暗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
  杜锦宁,虽然是后来才从乙班升到甲班的,但自打他进了甲班,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除了书法和做诗稍微差一些外,其他的成绩都是排第一,而且整日被老师们夸奖,尤其几个老先生,都快把他夸出花来了。这让严崆对她真是羡慕嫉妒恨。
  不过有梁先宽在一旁盯着,杜锦宁又成了老师们的心肝宝贝疙瘩,再加上写话本的缘故,甲班许多同窗都成了杜锦宁的迷弟,严崆很聪明的没有再跟杜锦宁作对。
  因杜锦宁优异的成绩,书院所有人对她今年参加县试都寄于了厚望,希望她像去年的齐慕远一样再拿一个县案首。
  去年齐慕远拿县案首的时候是十三岁,杜锦宁今年是十二岁。两年连续由这样稚龄的学子拿下县案首,书院的名声那绝对会更上一层楼。彼时不知道有多少外县的家长都会送自己孩子来这里念书呢。生源的选择性广了,挑出来的学生资质自然就会更好,这样的话,没准明年、后年的县案首都会收归博阅书院囊中。这是一种良性循环,自然是关山长和书院的诸位先生们所乐于见到的。
  就这么一个被寄予厚望的杜锦宁,如果因为试题被雨水弄脏污,不得不提前交卷,灰溜溜的离开县试考场,连个孙山的名次都捞不着,更不用说县案首了,想想这画面,严崆就想笑,心情顿时一片大好。
  果然,自己悲惨的时候有人比自己更惨,这治愈效果比什么都强。
  他强忍着笑意,装出一副沉痛而惊讶的表情,对杜锦宁道:“杜师弟,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莫不是……”他指指瘦高个儿,又指指杜锦宁,“莫不是你也跟这位台兄和我一样,试卷都被弄毁了?”
  不待杜锦宁说话,他就继续说了下去:“啊呀,那可怎么办?我这样的,在书院里也就是中上成绩,考砸了不算什么,师弟你可是县案首呼声最高的人呐。要是知道你因为试卷被毁而名落孙山,不知道关山长他们会如何的痛心疾首。”
  说着,他长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想要拍拍杜锦宁的肩膀,却被杜锦宁一扭身子避了过去。
  那瘦高个儿还以为严崆是真心为杜锦宁惋惜,不待杜锦宁说话,就十分热心地帮着解释道:“没有没有,这位兄台的卷子没有被弄毁,是我们。”他又朝自己和其他几人划拉了一圈,再一次强调,“我说的是我们这几个。你这位师弟……”
  他赞叹地摇摇头,十分敬服地道:“刚才县尊大人还考校了他一番,说他拿个秀才没问题呢,我们几人正心里敬佩着。这会子听你说他被博阅书院寄于厚望的,县案首呼声最高,那就难怪了。”
  说着他朝杜锦宁拱了拱手:“在下就要在这里先恭喜兄台了,如无意外的话,这县案首大概就非兄台莫属了。”
  监考阅卷的县令要取案首,也是有一定讲究的。并不是你的试卷做得极好,就能取中,这还得关于你的名声。如果一个寂寂无名的人,平时在书院或私塾里成绩并不出众,也没有什么文名,在县试里忽然就考出个十分优异的成绩来,那么这个成绩就有可能存在一定的蹊跷性。这样的人,县令虽然不会不让他通过县试,但案首是一定不会给他的。就唯恐被人拿出来攻讦,说是那位考生贿赂自己,自己才给了他县案首,或者闹出泄露试卷的事件来。
  所以他们的做法,一般是在考得比较好的几个考生中,选一个在学问上相对比较有声望的做案首。
  这是为官之人老成的做法,也是他们自保的手段。宁愿保守,不可冒进。
  博阅书院是漓水县唯一的书院,也是全省都能排入前五的著名书院。这种书院里的优异的学子,又考得比较好,那么给他一个县案首的名头,就顺理成章了。
  所以瘦高个儿男子才会提前恭喜杜锦宁。


第266章 放头牌
  杜锦宁却连连摆手,拱手回礼道:“兄台可千万别这么说,县尊大人也不过是看我年纪小,说的一番勉励的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我学问好的人多的是,在下岂敢称县案首?兄台千万莫要拿这个来跟在下开玩笑。”
  瘦高个儿也知道自己刚才那话说得有些鲁莽了。
  大家还是喜欢谦虚的人的。虽说他们离刘县令的位置有一定的距离,但不远处还站着个差役呢。要是他这话传到刘县令耳里,让刘县令觉得杜锦宁狂妄自大,取消原本打算给他的县案首,那他这罪过可就大了。
  这个县案首不光是杜锦宁一个人的荣耀,还是博阅书院的荣耀。要是因为他口无遮拦弄没了,博阅书院的那些人稍稍放出些态度,就够他喝一壶的。
  他赶紧讪讪地笑道:“对对,开玩笑,我是开玩笑的。县尊大人为我们好,自然要勉励一番。”
  而那头,严崆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一般,开始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失落。所以听瘦高个儿男子奉承杜锦宁,就觉得格外刺耳。
  他面带嘲讽地道:“这位兄台可不是开玩笑。杜师弟可是我们山长的高徒,他既没把试卷弄毁,那么这个县案首就非他莫属了。”
  听他这样说,其他人都面露古怪之色,看向严崆的目光都带了些不屑。
  一个书院一个班的同窗,即便平时关系不好,也不应该这样拆台。这可关系到他所在的书院的名声呢。一个为了私怨连书院大局都不顾的人,心胸狭窄,可想而知。
  而且杜锦宁即便拿不到县案首,有刘县令那句话,通过县试那绝对是妥妥的没问题。以他的真才实学,府试院试想来也不是难事。明知同窗过了县试,童生和秀才可期,又是如此年幼的年纪,前程一片大好,严崆不知道趁此机会跟他搞好关系,还当面拆台结仇,他们真不知是该说这人蠢呢,还是说他蠢呢。
  排在严崆前面的那个人,赶紧往旁边挪了几步,离严崆远一些。
  看到这几人的眼神,严崆心里大悔,悔自己不该当众失态。
  他看了杜锦宁一眼,想说两句话挽救一下,可嘴唇蠕动了一下,愣是拉不下脸当众说一句服软的话。
  杜锦宁对于严崆,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此时对于他的话也不在意。案首不案首的,她还真不在意,只要县试能顺利通过就好。当然,能不辜负先生们的重望,拿个县案首,那就更好了。但这不是以她的意愿为转移的,多想无用。
  她的注意力一直在考场之上,就盼着有人赶紧交卷,凑够十个人。
  此时看到有书生模样的人提着考篮从一间屋子里出来,打着伞往这边来,显然是来交卷的,她喜笑颜开:“终于凑够十个人了,可以出去了。”
  站在这里吹着冷风,实在是受罪。
  几人听了,转头看过去,果真看到那人站到了刘县令跟前,俱都高兴起来:“这下好了。”
  那人能在这时候交卷,自然不是试卷弄脏污了,而是将卷做完了。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试卷做完了,而且提前交卷,那自然是对自己有信心,是考得比较好的。
  果然,刘县令接过那人的卷子看了几眼,就和言悦色地点头,跟他说了几句话。看那书生脸上的露出来的喜色,想来也是取中了的,没准还能跟杜锦宁争一争这县案首的名头。
  瘦高个儿见那人也是十七八岁的模样,跟严崆年纪一般大,身上也穿着青色细布长袍,便好奇地问杜锦宁:“这位也是你们的同窗?”
  杜锦宁摇摇头:“不是,不是我们书院的。”
  她记忆力好,书院里的同窗,即便是丁班的小孩儿,她都能认得出来,并且叫名字都能叫得出七七八八。她呆过的乙班和甲班就更不用说了。
  这人明显不是博阅书院的学子。
  瘦高个儿好奇心重,又是个自来熟。待那书生走到近前时,他先拱手恭喜,又问道:“我看兄台面生的很,不知兄台是在哪个书院或者私塾念书的?”
  那人也回了一礼,笑道:“我父亲做外任,我一直呆在那边,特地回乡来考试,并不是在本地上的学。”
  大家这才恍然。
  科考是要回原籍的,齐伯昆之所以带着齐慕远回来,官场上的回避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则是为了陪齐慕远参加科考。
  而本朝官员就任采取的是原籍回避制度,即本省的人是不允许回自己的省份任官的,这是避免官员和盘根错杂的亲友互相勾结和利用,贪赃妄法。
  官员们带着家眷上任,孩子自然是在自己任职的地方念书,到科考时再回到原籍来考试。
  这样的官宦子弟,有进士或者同进士出身的父亲教导,学识一般不会太差。
  瘦高个儿便转过头来,给了杜锦宁一个担忧的眼神。
  杜锦宁这可是来了一个有力的竞争者。比背景,这位官二代并不比他差,没准还更强一些。比学识,从刚才刘县令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了,这人考的也不错。
  杜锦宁却是什么都没想,只盼着早点放头牌。
  县试录取名额是五十人左右,以她在书院里的排名来看,她总能在五十人里占上一个名额。
  开门的差役见十个考生凑齐了,先是出去吩咐了一番,这才打开了大门。
  “嘀嘀哒哒嘀……”安排在门口的唢呐声立刻吹了起来,伴随着唢呐声的还有锣声和鼓声。
  “放头牌了。”不知谁喊了一声,许多拿着伞的人都从四面八方走了过来。这些都是接考生的亲友。
  雨还在下,伞又给了梁先宽,杜锦宁从县学里走出来,正担心自己没办法去许成源家跟母亲汇合呢,就在人群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连忙惊喜地朝他挥挥手,问道:“齐慕远,你怎么在这儿?”
  齐慕远向来不大有表情的脸上此时带着温暖的笑:“我估计你会在放头牌时出来,反正坐在那里也没事,就过来看看。”
  “啊呀,你可真是雪中送炭呐。”杜锦宁笑着,跑进齐慕远打着的雨伞里。


第267章 官二代
  跟在她身后出来的瘦高个儿看到一个清俊的少年来接杜锦宁,两个人的容貌都是上上等,只是年纪相差一些,高矮有些不同,站在青色的雨伞下,竟然十分的赏心悦目,他好奇心起,不由得扬声问道:“杜兄,这位是……”
  这个瘦高个儿虽然好奇心重一些,但为人不讨厌,杜锦宁便笑道:“这是齐慕远,去年的县案首。”
  众人一听县案首三个字,都不由纷纷过来给齐慕远见礼。
  齐慕远不知道向来低调的杜锦宁今天这是闹哪一出,不由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杜锦宁满面笑容地道:“大家刚从考场里出来,沾沾你的喜气,齐师兄你不会吝啬这点喜气吧?”
  齐慕远嘴角抽了抽,只得将雨伞塞给杜锦宁,腾出手来给大家拱手回礼。
  杜锦宁注意到那个外省回来的考生并没有上前来,而是远远地站着,打量了齐慕远两眼,眼里闪过一抹傲气。
  她摸了摸下巴。
  看来她今年的县案首,还真有点悬呢。
  瘦高个儿是大哥来接他的,他大哥见他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雨中的两个少年,不由不解地问:“你看什么呢?”
  瘦高个儿用下巴示意了一下,道:“那个高个子的是去年的案首,那个矮个子的可能是今天的案首。两人又长得这般好看,自然要多看一看。”
  他大哥也不由得好奇地望向齐慕远和杜锦宁。
  杜锦宁知道齐慕远不喜欢跟人多说话,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她拉了拉齐慕远的衣袖:“走罢。”
  齐慕远对上前搭讪的人说了一句,接过杜锦宁手里的伞,道:“走吧。”跟着杜锦宁朝许家方向而去,走了十几步,他才问杜锦宁道,“那人是谁?”
  来到古代这么久,虽整日里跟关嘉泽打打闹闹,跟章鸿文形影不离,但要说到默契,还得数齐慕远和接触得不多的梁先宽。
  因此听得齐慕远这声问话,她便知道齐慕远看到那人,也猜到她说出齐慕远县案首的用意了,便将那人交卷时的情形说了一遍,道:“虽说来考试前,山长殷殷交待,要我好好考,最好再拿个县案首回去。但我对这案首的名头,并不是很渴求,只要能通过县试就可以了。但看到这个人,想到咱们县案首的名头没让自己县的学子拿到,反让别省的学子拿去了,我就不好意思回去见山长。辜负他们的期望,不好交待啊。”
  “这有什么不好交待的?那人已有十七八岁了吧?又是进士或同进士的儿子,这样的年纪,从你手里夺个县案首的名头,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咱们书院即便丢了县案首,也没有什么可丢脸的。再说,依我分析,县案首的名头,刘县令多半还是会给你。”齐慕远淡淡道。
  “哦?何以见得?”杜锦宁好奇地看向齐慕远。
  “从他写的程文里可以分析出来。”
  “程文?”杜锦宁偏了偏脑袋,若有所思。
  书铺除了卖话本、字画,也卖程文。这程文去年齐慕远他们参加科考前就卖过一批。因为监考官是谁是府衙临时决定的,直到开考前才会知道是谁来本县做监考阅卷官,所以他们的程文生意极有市场。
  开考之前,他们都会派人去跟各县县令谈,从他们手里将他们以前参加科考时写的文章买出来。这些县令至少都是同进士出身,对自己的文章自然十分自信。再加上文人都喜好扬名,推崇以文传道的做法,所以大家都很乐意把自己的文章拿出来付印,传播给大家看。在扬名的同时,还能顺便赚上一笔润笔费,自然皆大欢喜。
  本省有十五个县,就有十五个县令的程文,而且每个县令的程文不仅仅只有一篇。有些县令愿意多拿自己的文章出来,书铺也会收。反正这些印出来以后不愁卖。
  研究监考官的喜好,也是历来考生们的做法。只是以前苦于求助无门。现在竟然有人把县令们的文章印出来卖,考生们自然十分欢喜,甚至奔走相告。所以自去年做程文生意以来,他们这项生意就做得极好。
  尝到了甜头,去年的府试,今天的县试,他们便又将这生意做了一遍。因为有新任的县令,又有新的考生,所以今年的生意并不比去年差。
  不光是这些监考官的程文,府试后前十名的文章,书铺也会买来印成一本文集,同样也会有许多考生来买,好知道自己跟前十名童生的差距有多大。要不是宋代的科举内容跟明清有所区别,县试时不用写八股文,书铺的生意还能做得更大。光是每个县的案首的文章印出来,就能凑够一本文集,引得大家争相购买了。
  自家的书铺就是做这个生意的,各个县令的程文杜锦宁比哪个考生都早拿到手,自然是先睹为快。她记忆力又好,分析能力也不弱,各种县令的文风她自然也有所分析和了解。
  比如这位刘县令,就是一个思想比较活络的人,并不因循守旧,固执古板,反而经常在自己的文章中提出一些新颖的观点。所以杜锦宁在答墨义题时才会采用《十三经注疏》上面的解法。如果遇到别的喜欢循规蹈矩的监考官,她肯定不敢这么做,而是老老实实地照着现有的权威注疏去写,不敢标新立异。做经义题时也会照着前人的理论来回答,而不是表达自己的观点。
  毕竟在一些古板守旧的读书人眼里,你一个十二三岁没念过几年书的孩子,连前人的理论都还没有理解吃透,就提出自己的观点,这不异于还没学会走就开始跑了。他们是很反感这种不踏实做学问的人的。
  刘县令却不是。她这种做法反而更让他欣赏和喜欢。
  刘县令不光有自己的观点,还很坚持,并不因那些官位比较高的前辈不赞同就改变自己的立场与想法。如果他真的欣赏杜锦宁,是不会因为那个官二代的父亲是官场同僚就把县案首给他的。


第268章 原因
  “没准那人的言论刘县令更欣赏呢?”杜锦宁摇摇头,“反正考完了,结果如何也不能改变,尽人事听天命吧。”
  齐慕远点点头,又问她:“你的伞呢?我明明看到你带了伞的。”
  “给梁先宽了。”杜锦宁道,“我坐在走廊里,他运气不好,被安排到了院子里。偏他还没带伞,我便把我的伞给他了。”
  齐慕远点点头。
  到了茶馆,关嘉泽一见到齐慕远把杜锦宁接了回来,而且杜锦宁的伞还送给了梁先宽,不由庆幸道:“幸好齐慕远坚持照着你平时做题的速度去接的你,否则你就要淋着雨跑过来了。”
  虽然知道杜锦宁做题很快,但因为下雨,又不知道她被安排在什么座位上,什么时候考完出来没办法估计;再加上下雨不方便,杜锦宁又带了伞,关嘉泽他们就一致觉得在茶馆里等着杜锦宁就好了。反正杜锦宁是知道他们在茶馆里的,考完自然会过来。
  只有齐慕远照着杜锦宁以往做题的速度,估摸着杜锦宁出来的时间,撑了伞试着出来接她。没想到还真接到了,而且杜锦宁的伞还送了人。
  关嘉泽虽平时跟梁先宽互相较劲儿,但关梁两家并不像跟严家那样是死敌,他只是跟梁先宽互相看不惯而已。对于杜锦宁把伞送给梁先宽,他并没有什么想法。
  “我知道梁先宽为何连伞都没带了。”他又道。
  杜锦宁好奇看向他。
  “昨日从京中传来消息,他父亲被下了大狱。”关嘉泽表情凝重地道,“梁家各房之间竞争比较厉害,梁先宽被当作家主的继承人来培养,之前各房就挺有意见。此时见他最大的倚仗倒了,那些人肯定上下蹦跶,各种暗中给他使绊子,不想让他参加科考。以前那些人各种小动作一直没断,只是怕梁先宽的父亲回来秋后算账,不敢做得这么明显。现在就没什么顾忌了。”
  杜锦宁点点头。
  难怪梁先宽那么晚才到,又没带齐东西。这些大家族,实在太复杂了。
  她不由有些庆幸自己没穿越到那样的人家。杜辰生和杜云年虽有些烦人,但并不难对付。要是她穿到梁先宽这样的人身上,整天的各种算计,不知要死多少脑细胞。
  大家问了杜锦宁一些科考的情况,知道她考得还算顺手,章鸿文便问道:“如果你拿了第一名,你还会参加后三天的考试吗?”
  杜锦宁脑子里浮现出那位官二代的脸,蹙着眉道:“看情况吧。”
  这春天的雨,下起来没完没了,估计明天都不一定是晴天。要是没必要,她可没兴趣再跑到县学里去受两天的虐。但如果那位官二代得了第一名或是名次紧挨着她,那她就还得去考,免得县案首被人夺了去。那样的话,她没法跟书院的先生们交待。
  “怎么,有什么情况?”关嘉泽奇怪地问道。
  杜锦宁也不隐瞒,把那位官二代的情况说了,又叮嘱关嘉泽:“这些你先别跟山长说,等发了榜再说也不迟。”
  关嘉泽点点头:“我明白。”
  杜锦宁便站了起来:“我娘还在许家等着我呢,我先过去了,免得她担心。”说着向庄越道,“庄掌柜,借你的伞一用,等会儿我从许家过来路过这里,再把伞还给你。”
  庄越笑道:“不用还了。因这季节时常会下雨,茶馆里一直备有十几把伞,好借给那些没带伞的茶客。我这里不缺伞。”
  杜锦宁便不再坚持,从庄越那里接过一把伞,望向几人道,“你们还不走吗?”
  “走,我们也回去了。”大家都起身,拿过各自的伞,一起从茶馆后门离开。
  许家离茶馆也没多远,杜锦宁撑着伞走了一盏茶功夫,就遇见了刚从许家出来的许成源。
  “锦宁,你可回来了,大家都掂记着你呢。我正想去看看,结果你就回来了。”一看到杜锦宁,许成源就高兴道,“快进屋吧,看鞋子湿了。”
  “不怕,我这是羊皮靴子,不容易湿。”杜锦宁道,跟着许成源进了门。
  陈氏正坐立不安地在厅堂里走来走去,见到许成源进门,她隔着一院子的雨帘问道:“成源,你怎的又回来了?忘带什么了吗?”
  她在家里坐不住,原打算自己去县学门口看看的,谢氏和杜方菲、许成源把她劝住了,许成源自告奋勇的说他去。一个女婿半个儿,陈氏便也没跟他客气,由着他去了。可这才出门,便又转了回来,叫陈氏十分不解。
  “锦宁回来了。”许成源让开身子,露出走在他后面进门的杜锦宁来。
  “娘,我回来了?”杜锦宁看到陈氏焦急地张望,连忙快走了几步。
  “慢些慢些,别让雨弄湿了衣服。”陈氏叫道。
  等杜锦宁跟许成源上了台阶进了屋,谢氏已跟杜方菲拿了布巾过来,递给两人:“身上湿了没有?”
  许成源朝母亲摆摆手:“我刚出门,就遇上锦宁了。”
  杜锦宁虽穿了不进水的羊皮靴子,但古代的衣袍下摆比较长,伞又遮不到下面,很容易弄湿。
  她接过杜方菲手里的布巾,擦了擦衣服下摆,又凑到火盆旁边去烤,一面回答众人的问题:“考得还算顺利,没出什么意外。我交卷的时候,县尊大人又考校了我一番,对我的表现还算满意。通过县试应该没问题。”
  大家一听高兴得很。
  虽说杜锦宁在书院成绩向来优异,考个县试不成问题。但考场上的意外太多了,今天还是个雨天,出意外的概率大增。知道她顺利考出来,还考得不错,大家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来来,吃饭吃饭,一会儿你跟你姐夫喝两杯。”谢氏笑道。
  杜锦宁很是意外:“你们还没吃饭呐?”虽说她出来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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