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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农家日常-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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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
  既然杜锦宁给他许诺下三年的时间,那么他也得利用这三年的时间,竭尽全力地做一切他能做到的事,达到一切他能达到的高度。三年之后,有一场硬仗要打,他会不离不弃地陪在杜锦宁身边,守护她,给她最大的帮助。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愿意与她一起承担。
  哪怕失去生命!
  把那张写了“三年”两年字的纸珍而重之地放到了桌子前面,他倒了水,慢慢地将砚台上的墨汁研开,提笔在另一张纸上,将他目前手头上的力量一一罗列出来,分析比较,思索着三年后它们的用处,斟酌着如何发展壮大……
  那一夜,齐慕远很晚才睡。不过第二天他倒比任何时间都起得早。
  练了一通拳,他便去找了刚刚起床的齐伯昆。
  “你要找一个更厉害的武功师傅?”齐伯昆惊讶地问道。
  他刚刚才从蔺太姨娘那里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因为有心理准备,他对于这个结果倒并不奇怪。
  如果齐慕远一改常态地接纳了那两个丫鬟,并且与她们发生了关系,他才会惊讶万分,猜想孙子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呢。
  可没想到一觉醒来,齐慕远没对昨晚的事抗议,却莫名其妙地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
  “小远。”他接过蔺太姨娘递过来的帕子,擦了一把脸,“当初学练武的时候,祖父曾对你说过一番话,你可还记得?”
  “记得。”齐慕远毫不迟疑地道,“祖父说,您请师傅来教我练武,不是期望我成为一名武夫,而是有自己保护自己的能力。”
  齐伯昆点点头:“你记得就好。”
  他将帕子递给蔺太姨娘,注视着心爱的孙子,继续道:“当时,祖父只希望你能比一般人强些,在遇到困境的时候,能有自保能力,获得护院们营救你的时间。而你的表现完全没辜负祖父的期望。”
  “你有天赋,还十分能吃苦,十年如一日地勤奋练习,便是你的武功师傅们都对你赞不绝口。前几日刘高还跟我说,你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你练十年,功夫比他们练了二、三十年的都还高,你的天赋,令他们望尘莫及。”
  他摆摆手,止住想要说话的齐慕远:“但是,祖父仍是那句话,祖父并不期望你成为一名武夫。武功再高,有什么用呢?你难道还想去给皇上做暗卫不成?咱们要利用的是脑子而非身体。即使到了战场上,有时候一个智者的一句话,就胜过千军万马。”
  “祖父,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是扔下一切去学武。我仅仅是想利用每日早上的大半个时辰练武,让我的武功更精进而已。”齐慕远好不容易找到齐伯昆说话的间歇,说出自己的目的,“您刚才也说过我有天赋,我既然有这样的天赋,每日早上又总需要花大半个时辰来练武,为什么不利用天赋和这点时间,让自己的武功更精进呢?自保能力更强一些,对我又没什么损失。”
  齐伯昆劝那一大通话,倒不是反对孙子请一个武功师傅,而是担心孙子本末倒置,把心思都花在武功上面而已。
  此时听了齐慕远的话,他就放下心来,点头道:“你如果是这样想,那我倒是放心了。”
  他抬手止住齐慕远,闭上眼睛想了想,末了睁开眼道:“这天底下,武功比你更强的人已不多了,有的话,也是在大内皇宫里。给我几天时间,我会说服皇上派一个人去你那边训练你的手下。到时候如何从他手上学到功夫,那就要看你自己了。”
  齐慕远大喜:“多谢祖父。”
  看看时辰不早,祖孙两人便坐到了桌旁,一起吃早餐。
  齐伯昆接过齐慕远递过来的小汤包,蘸了点香醋,开口道:“杜锦宁开办的《盛世民报》,这两天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有空你去看一看,再把那个叫庄越的掌柜叫来,问问他有什么想法,再指点指点他。”
  “好。”齐慕远点点头。
  齐伯昆好奇地看着孙子:“你怎么就不问问这动静是好还是不好?”
  齐慕远笑道:“我去润州,杜锦宁也跟我谈起过这个事。她当时也说了报纸会引起一定的动静。她既这样说了,那必是胸有成竹,知道这事会这样发展,一切尽在掌握中。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她离得远,鞭长莫及,我去过问一下,处理一下庄越不敢自专的事,也是好的。”
  他垂眸,喝了一口粥,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
  他发现刚才提起杜锦宁,他满心充斥的暖暖的、甜蜜的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以前,他喜欢杜锦宁,并且排除万难去争取与守护这份感情,但这份感情给他的体验,是沉重的、痛苦的,充满自责、纠结与各种矛盾。为了这份感情,他辜负了对他寄予厚望的祖父,也阻断了杜锦宁拥有正常家庭生活的机会,他心里沉甸甸的充满了负罪感。而梦里出现的女子,生理上正常性取向的渴求,更加深了这种折磨。
  可现在,他骤然发现杜锦宁是女子,他们有机会能成为正常夫妻,他不用为了生理上的矛盾而纠结,也不用为了辜负祖父而矛盾,更不用为了拖杜锦宁下水而痛苦,坠在他心里那沉甸甸的枷锁,一下子不翼而飞了。现在想起杜锦宁,他心里只剩了温暖与甜蜜,阳光明媚与春光灿烂,再不复以前的阴暗幽沉。
  这让他一向冷肃的脸变得春风和煦起来。
  “怎么,去了一趟润州,心情变得很好?”齐伯昆表情复杂地问道。
  “啊?”齐慕远这才发现自己喜形于色了。他赶紧抹了一把脸,力求让自己恢复平常的样子,然后肆口否认道:“没有,只是想起有个厉害的武功师傅,心里挺高兴。”
  他倒想把杜锦宁是女子的事告诉祖父,也免得祖父为他担心纠结呢。但兹事重大,关乎杜锦宁的生死,他真不敢冒冒然把这事说出来。尽管,他对祖父绝对信任。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个泄密的机会。他不敢拿杜锦宁的性命来开玩笑。
  齐伯昆也没有戳穿孙子的谎言,只是告诫道:“皇上知道你跟杜锦宁是怎么一回事。你可别在他面前露出这种表情,免得引起皇上的反感。”
  “是,我知道了。”齐慕远乖巧地应道。
  他现在的思绪,总忍不住要往杜锦宁那边跑。
  齐伯昆的话,又让他想起鲁国长公主赵明月的事情来了。
  如果杜锦宁真是女子,那么赵明月一心想让她成为驸马,这就可笑了……
  “我吃完了。”齐伯昆放下碗筷,准备上朝。
  齐慕远赶紧从思绪中清醒过来,站起来打算送齐伯昆。
  齐伯昆摆摆手:“你继续吃吧,别管我。不过,出门之前一定要把心思收住,别让人看出来。”这春心荡漾的样子,实在是辣眼睛,总之让齐伯昆心里特别不爽。
  要是对一个女子春心荡漾,他老人家自然老怀大畅。可对着一个男子春心荡漾……呃,请恕他老人家接受不能。
  严重影响他老人家的胃口。
  齐慕远脸一红,应道:“是。”
  齐伯昆要上早朝,也懒得理会这小子,转身回屋去换衣服了。
  齐慕远面对桌上的早餐,神思不属之下却有些没胃口。
  而且祖父刚才的话也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他指着桌上的东西,吩咐观棋道:“把这些收拾起来,拿回院里我再吃。”
  他身为从六品官员,是没资格上朝的。而此时离点卯的时间还早,他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还可以一边发呆发傻发花痴,一边从容吃早餐。
  他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回到自己院子后,他吃早餐之余,尽量调整自己的心态。等从家里出来去大理寺时,他已恢复平时那冷肃、面无表情的样子了。
  他打算趁皇上的人到来之前,把手下的力量做一些相应的调整。
  这支力量,不光是赵晤手里的力量,同样也是他的力量。一旦因为杜锦宁女扮男装的事,他要跟赵晤站在对立面,能掌控这支力量为他与杜锦宁服务,他们的胜算就会大上几分。
  多想想杜锦宁恢复女装时的困难,他心里的弦就紧上几分,好歹冲淡了杜锦宁是女子给他带来的巨大冲击,以及时不时就想笑起来的无尽的喜悦。


第753章 再悟
  在大理寺忙了一阵,看看早朝快退了,他赶紧去了宫里,禀报了杜锦宁在润州农事上的所作所为。
  “稻田养鱼?玉米?”赵晤看了齐慕远带回来的杜锦宁所写的折子,抬起眼来,兴致盎然地问齐慕远,“稻田里怎么养鱼?《种田记》里可没说这件事。”
  现在,赵晤对《种田记》的兴趣,并不比外面百姓里的书迷要少。
  《种田记》情节曲折,引人入胜,文笔偏白,没有阅读障碍,能让人手不释卷、废寝忘食。话本里通过一个小人物一步一步的奋斗,能给人极大的期待感与满足感,引起读者的共鸣。最难得的是书里无处不流露的新鲜的农业意识与知识,让人耳目一新,总忍不住一试,并且从试种中获得极大的收获。
  京城的郊区,按以前只种一季稻的时间,现在应该还是光秃秃地看不到什么绿色。可现在从城门驱车往外走,一路过去,不是看到搜罗到占城稻稻种从而已插了秧的早稻禾苗,就是种满了绿肥的田地。
  这种改变,让赵晤发现了影响和推广农业生产的新途径。
  以前,想要推广或实施什么农事方面的命令,总是要各级官员用各种强硬的手段去压着百姓实行。而百姓不知这种命令效果如何,总是各种抵触,不愿意配合。一旦失败,朝堂和工部就会受到各种抱怨,皇帝更是被人屡屡骂昏君。
  可现在,百姓们自发自动地配合着,抢着按照《种田记》里的方法来种田,因为是自愿,他们在实施时会特别精心;即使失败,他们埋怨《种田记》的作者的同时,更多的也是埋怨自己,对朝堂与工部却没有任何怨怼。
  也因此,每一期《种田记》出来,赵晤就会第一时间拿到手,再抽时间好好阅读。
  “杜锦宁说了,稻田养鱼有很多讲究,如果没有经验,不严格按着她说的来,不光不能增产,反而会影响产量。所以她才没有在《种田记》里写。”齐慕远解释道。
  赵晤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个玉米,真有杜锦宁在折子里说的这么好?”
  作为新兴粮食,桂省的官员肯定会在折子里提过,只不过当时是老皇帝在位,精力不足,没办法去注意并推广这种新粮食。赵晤在当时也不是太子,对这种粮食不了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确实产量很高,对土地的要求也不高,如果大面积种植,肯定能增加大宋的粮食产量。不过这种玉米,嫩的时候吃味道不错,但嫩玉米不耐储存,需得老了采摘才合适。老玉米拉嗓子,口感非常不好。”
  齐慕远作为贵公子,还真没吃过几次玉米粥。不过偶尔一次吃,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管好不好吃,能增加产量,让百姓不至于挨饿,尤其是荒年的时候可以保命,那就是好东西。”赵晤道,“先让杜锦宁在润州种着吧,如果真能适应润州的气候,再往北推移。要是能全国大面积种植,杜锦宁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是皇上英明。功德无量,也是皇上功德无量。”齐慕远道。
  赵晤“呵呵”笑了起来,指着齐慕远道:“你也学会拍马屁了。”
  “微臣不敢,微臣说的是实话。”
  看到齐慕远一副帮自家人说话的口吻,赵晤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终还是闭了嘴。
  他虽是皇帝,能管天管地却管不了别人搞基。齐慕远和杜锦宁你情我愿,没防碍着谁,在公事上又兢兢业业,他作为皇帝还真不好说什么。
  “行了,你下去吧。”他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为净,直接赶齐慕远走。
  齐慕远从宫里出来,看看已到午时,干脆就去了庄越那里。
  庄越并不在家,而是在书铺里,听到下人通报,急急赶了回来,问道:“我家少爷在润州可还好吧?”
  “好,一切都好。”在庄越面前不必压抑自己,齐慕远的嘴角又忍不住翘了起来。
  庄越看齐慕远的表情,心便放了下来。
  “报纸的事情怎样?”齐慕远问道。
  说起这个,庄越就心情大好:“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我们家少爷,真是大才啊。”
  他正想找个人说说这事呢,齐慕远送上门来,他立刻滔滔不绝起来:“啊呀,齐少爷你是没看到,我们这个《盛世民报》,只几天的功夫,就卖出去上万份了。京城的几个书院里的学子,差不多人手一份。不光京城,各地书铺的报纸都卖得不错。”
  对于教育普及率不高、识字的人比较少的古代,几日功夫就卖出去上万份,真的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怎么会卖的这么好?”齐慕远好奇地问道。
  “自然是因为少爷的《种田记》啊。”庄越得意地道,“《种田记》的火爆,每月初一的盛况,想来齐少爷您也是知道的。但《种田记》只能一个月出一册,而咱们的报纸,却是接着上一册《种田记》的情节往下登的,又是在最要紧最吸引人的那一段,被《种田记》上一册情况吊得挠心挠肺的那些人,自然要跑到书铺来买一张报纸看。咱们的报纸又不贵,比起买话本,却是划算太多了。”
  他笑道:“每月初一等着《种田记》出来的人就有几千个,这些人人手一份报纸,这就卖掉了几千张;另外我们也去各大书院进行了推销。书院里的先生和学子,对于报纸上面的‘心学’可是极有兴趣的,听说还能大讨论,写的文章无论是赞成还是驳斥,只要写得好,就能刊登在下一期的报纸上,那些人哪有不买一份报纸回去研究的道理?这么一来,几千份报纸又销出去了。”
  说到这里,他无限感慨:“我们家少爷,真是经商的天才啊。无论是话本的连载,还是去书院里宣传,都是少爷提出来的,效果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可不是。你们少爷的才学,没人比得上。”齐慕远顿时像遇到知音,对庄越这话十二分的赞同。
  “这天底下,有几个人能用短短几年的时间聚集起这样的财富呢?而且还不是专门做买卖,在读书之余偶尔出个主意而已。更难得的是,她不光积累了财富,还积累了名声,在儒学上也有一定的建树;在农学上,更是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即便双季稻不能在江南推广,她在《种田记》里所传播的农事知识也能够在大宋农史上留有一席之地了。你家少爷,真是个天才。”齐慕远感叹道。
  提起这些,他心里的感觉跟以前完全不同。
  以前,把杜锦宁当男子看待,他除了佩服,倒没什么感觉。因为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上总有惊才绝艳之辈,比他更加优秀的。
  可现在知道杜锦宁是个女子,他真是感慨万千。
  杜锦宁虽是个女子,却从不偏安一隅,跟其他女子那样守着家中的一亩三分地,过“丈夫孩子热炕头”的小日子。
  她胸怀天下,把全天下黎民的温饱扛在柔弱的肩上,为“天下无饥”而努力。她的远大志向与所作所为,让天下所有男子都为之羞愧。
  她的经商才能让户部的那些官员和皇商们都要自惭形秽;她的才学,她的文章,她在儒学上的成就,天下有几人在她这样的年纪能与之相比?
  她仿佛天生就应该站在世界的顶峰,俯视苍生,傲视群雄。
  想到这里,齐慕远的心里忽然有了某种感悟。
  他忽然发现,他错了,他彻彻底底地错了。
  自打知道杜锦宁是女子,他就一心想跟她在一起。想起她说的三年之期,他就盼着时光如梭,“唰”地一声三年过去,一眨眼,杜锦宁就身着女装,笑盈盈地与他拜天地、入洞房,与他过上神仙眷侣的生活。
  想想母亲苏氏过的日子,每日最大的事,似乎就是吃什么,穿哪件衣衫,戴什么首饰,然后去花园里赏赏花。日复一日,周而复始。再看看其他的女子,即便日子不如母亲舒坦,也都是围着丈夫儿女打转。
  他以后,真的要把杜锦宁囿于后宅,跟其他女子一般过那样无聊的日子吗?
  这样的一个经天纬地的人,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就让她这样泯灭于众人吗?
  想一想杜锦宁知道他对她的心意后,曾经百般推辞回避,不愿意接受他的感情。
  当时他以为她是男子,性取向正常,所以不愿意跟他陷入这段不容于世的男男之恋里,因此而拒绝于他。
  现在想来,她是因为不想恢复女装,不愿意把自己圈在后宅,把自己的满腹经纶与才华都埋没在锅碗瓢盆里。只是最后没办法,她被他的情意与痴情打动,才愿意做出牺牲,说出了“三年”之期吧?
  “三年,三年……”
  念叨着这两个字,他只觉得眼睛发涩,鼻子发酸。
  他从不知道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会这般沉重。这两个字承载了杜锦宁对他的情意,沉重得让他喘不上气来。
  “齐少爷,齐少爷,你怎么了?”庄越见齐慕远忽然闭上了眼,眉头紧皱,似乎很痛苦的样子,连忙呼喊他的名字。
  “我没事。”齐慕远深吸一口气,用力睁开了眼。
  他眼神清明,目光坚定。他下定了决心。
  他不要三年之期了。只要杜锦宁能与他心心相印,她就一辈子女扮男装,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至于家庭,孩子,朝夕相处什么的,在杜锦宁的心愿前,都不是什么事儿。想当初,他把杜锦宁当成男子的时候,不也没想过要拥有这些吗?
  只要彼此相爱,只要他们彼此相爱,就已经足够了。
  “你真没事?”庄越问道。
  “没事。”齐慕远摇摇头,“对了,咱们刚才说到哪里了?”他现在,只想跟人谈论杜锦宁,说上一天一夜也不嫌烦。
  齐慕远向来沉默寡言,平时虽对人温和,但总有一种距离感,不如杜锦宁这般有亲和力。所以庄越即便跟齐慕远相识多年,也没打过几回交道,说话也仅限于打招呼。
  此时见齐慕远愿意交谈,而且对这话题十分有兴趣,庄越尽管心里疑惑,仍将一切情绪隐藏起来,继续跟齐慕远聊起杜锦宁做过的事,还把杜锦宁每一次的重大决策以及赚钱效果都拿出来说了一遍。
  两人越说越高兴,越聊越投机。
  聊天之余,庄越对齐慕远的好感呈直线上升,只叹齐慕远比自己以前的东家少爷关嘉泽强太多了。
  同样是出身富贵世家,关嘉泽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不知道民生疾苦,更不知道如何去赚钱。
  齐慕远却不同,他虽没有把太多精力放在赚钱上,但真要赚起钱来,却也不差,至少他有这个意识。两家合伙的酒楼,生意就很不错。齐慕远还把他手里的钱都投去买山地种茶,也算是一个自立更生的人,而不是只知道往家里伸手的纨绔。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齐慕远这才起身告辞:“报纸方面,你要多注意些。要是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你及时来找我。”
  “好的,齐少爷。”庄越感激地道。
  ……
  陆九渊三人这几日真是痛并快乐着。
  他们的文章都登载在了《盛世民报》上,因为《盛世民报》的红火,引起了广大关注,他们的心学理论影响也比以前大了许多,这几日前来拜访他们的文人学者络绎不绝。
  这些人中,有些来表达景仰之情的;有些则是不赞同他们的观点,来跟他们辩论,以期驳倒他们的;有些则是想借着踩着他们几人上位,让自己的名声远扬的;还有些,则纯粹是来套近乎的。
  陆九渊三人一生都在研究心学,现在好不容易把学说建立起来,还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响,如果在根基还未稳的时候就让人驳倒,理论轰然崩塌,心学就毁于一旦,他们一生的心血就白费了。
  可想而知,他们三人这几天受到的压力何其大。
  只几天功夫,三人就支撑不住了,跑到庄越这里来,让他派人去润州,跟杜锦宁讨个主意。


第754章 纷纷去润州
  庄越听了,诧异道:“少爷当初交代了呀,有人要驳斥你们,可以写文章登载在报纸上嘛,怎么跑去跟你们当场辩论呢?就算跑到你们那里去,你们也可以找各种借口拒绝跟他们辩论嘛。”
  彭士诚哭丧着脸道:“那些可是太学里德高望重的大儒啊,上门来理论,我们敢将他们置之门外么?而且,我们也没什么事可忙的,平时除了在家就是在书院里。这会子说事忙,不在家,大家还不说我们胆怯不敢应战呐。”
  庄越皱眉道:“那可怎么办呢?你们都在四门学里做先生,想出去避避风头也做不到。”
  一直没有作声的史修忽然道:“要不,我们辞了书院的事情,去润州吧。”
  “这……”彭士诚犹豫了一下,看向了陆九渊。
  陆九渊表情凝重地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他叹息道:“当初锦宁也跟我说过,文章登在报纸上后有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劝我出去散散心。可我觉得他的话太夸张,又舍不得四门学里先生的差事,便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现在看来,却是我低估了报纸的效果。”
  陆九渊、史修、彭士诚都不是缺钱的主儿,否则当初也不会为了个学术上的问题,千里迢迢跑到桂省去,还在那里一呆两年。四门学做先生那点菲薄的收入,根本没被他们看在眼里。
  他们舍不得的,是四门学先生的身份。毕竟四门学也是隶属于国子监门下的书院,在那里做先生,很是受人尊敬。
  这就相当于后世里那些国家级的着名高校的教授,身份地位就要比民间办学的大学老师更被社会承认一样。两者发表论文,就算论文的内容一样,前者也比后者更有权威性,更加令人信服。
  说到底,一切都是为了心学学说。虽说此时离开,肯定要被人说怯战而走,但总比现在这样,一天到晚有人上门逼战要强。不说他们的理论经不经得起这样车轮战,便是他们的体力也吃不消啊。可又不能闭门不出,任由别人在外面骂战。
  庄越犹豫了一下:“可你们去润州,那些人追去润州怎么办?毕竟润州离京城没多远,他们真起了辩论的心,去润州还是很容易的。”
  “那不是还有你家少爷吗?”彭士诚大大咧咧地道,“就你家少爷那张嘴,谁来都不怵。这么跟你说吧,要是锦宁在京城,我们就不会逃走了。”
  这话说得在场的几人嘴角都抽搐了一下。
  好歹陆九渊三人年纪都那么大了,又是四门学的夫子,以前还做过杜锦宁的先生哩,说是德高望重也不为过。这会子把三人说的这么无能和狼狈,真的好么?
  不过这是事实,三人的三张嘴加起来都不如杜锦宁那一张。想想杜锦宁当初把祁元道气得吐血的丰功伟绩,陆九渊和史修默默承认了彭士诚的这种说法,三双眼睛期盼地望向了庄越。
  庄越犹豫了一下:“要不,我写信问少爷一声。”说着,他歉意地苦笑了一下,“没办法,三位先生这么一去,也算是祸水东引。我家少爷那小身板儿,也不知扛不扛得住。”
  一听“祸水东引”四个字,三位老先生脸上的笑容就有些讪讪的。
  还真是祸水东引,确实不大厚道哈。
  不过,润州虽说不远,却也不近。写信过去,一来一回也要两三天。而陆九渊等人真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要不我们先去润州。要是你家少爷觉得不妥,我们再从润州去别处?”陆九渊问道。
  “呃,也好。”庄越面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心里却再一次佩服自家少爷的神机妙算。
  杜锦宁在润州建园林,还要推广茶文化,她又不是闲得没事干,有时间整日陪人开茶会应酬各路文人墨客。她自然是要派人出来做这个事的。
  当初庄越听说杜锦宁这个打算,还挺发愁,想着是不是找几个人帮着杜锦宁张罗和应酬客人。杜锦宁却成竹在胸,说陆九渊三人在京城呆不久,到时候让他们来接待客人就行了。
  现在,果然如杜锦宁所料。
  见庄越同意,陆九渊就起身道:“我们先回家去,免得打草惊蛇,被人看出来堵在城门口。明日天亮的时候咱们再在城门口汇合。”
  “……好。”史修无语。
  就算会被人堵在城门口,也别说出来好不好?丢不丢人!
  第二日,陆九渊三人果然带着下人,乘三辆马车去了润州。
  润州那头,梁家匠人建造园林的活路早已做惯了的,又是帮着另一个东家做事,十分地尽心尽力,这边园林整日建造好,那边各屋的家俱就已打造好了。除了新种下的树木还需要时间才能长得郁郁葱葱,一切都准备就绪。
  陆九渊他们到润州的时候,正好入住新建的园林。
  “先生们放心,除了那等十分执着之辈,谁也不会为了跟你们辩论跑到润州来。他们要辩论,写文章登在报纸上即可,完全没必要跑这么远。”杜锦宁给陆九渊三人吃颗定心丸。
  彭士诚笑道:“是啊是啊,就算有人来,咱们怕什么?我们三个老家伙辩不赢,那不是还有你吗?你小子这张嘴,会怕谁?”
  “怕也得战啊。不战,岂不显得咱们心虚?”杜锦宁笑道。
  看她这样,三人就放下心来,有心思挑住处了:“你打算安排我们住在哪儿?”
  杜锦宁设计园林的时候,就特意设计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给自己。那一处自成一隅,不容易被人打扰。
  所以她很大方地道:“随你们挑,看中哪处就住哪处。”
  三人大喜,立即进了园林去挑住处。
  不过为了方便来往,三人还是挑了三个挨在一起的庭园。这地方,正是杜锦宁特意为他们设计的。
  “我请了个琴师,年纪不大,但琴技却十分高超。你们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去他那里听听琴。”杜锦宁道。
  陆九渊三人住的院子,跟安适的院子离得并不远。
  “好啊好啊。”三人挺高兴。
  他们三人来投奔杜锦宁,虽说杜锦宁在城里有宅子,但家有寡母,杜锦宁白天都不在家,他们住在那里未免不大好。
  既然杜锦宁在乡下还有一座这么清悠雅致的园林,他们自然要住到这里来。
  只是庭园在乡下,四周都是山野村夫,能跟他们来往的人本就不多。偌大的一个园子就住他们三个人,清静是清静了,却未免有些寂寞。
  现在能有个琴师来往,聊胜于无,好歹能增添一两分热闹。
  对于三位先生这种心思,杜锦宁洞若观火,却笑而不语。
  开始两天,园林里确实十分清静,除了几个带来的下人,以及那个叫安适的琴师,再没其他人。陆九渊三人乍一从京城那最热闹处来,竟然感觉不大适应。
  想起以后就这样过日子,三人心里便有些犯嘀咕,觉得京城里虽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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