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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飞-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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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德宏俯首,“后院犬吠癫狂,实乃下官治家不严。犬子处事无方,实在是子不教父之过,下官愧对百姓。”

    这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桑榆心头冷笑,真是老滑头。

    李朔抿一口杯中香茗,“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何况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眸中晦暗不明,“想来通判大人该知道,怎么处置你家那些狗吧?本王不喜欢犬吠蝉鸣之声。”

    孟宏达行礼,“下官明白!”

第二百一十六章

    李朔面不改色,只是淡淡然道一句,“但愿孟大人是真的明白,毕竟本王的话于朝野于军中还是有些分量的,孟大人你说对吗?”

    孟德宏行礼,“是是是,王爷所言极是。”

    桑榆心中揶揄:不过是阳奉阴违罢了!

    这人一脸奴相,然则眼神却不对,她是断然不会相信这孟宏达的为人的。

    不过连她都想得通的事儿,想来李朔更是心中清楚。

    孟德宏退下,魏崇明道,“这孟大人是个文官,为人处事还算周到,只是这清官难断家务事,家里头有些闹腾,旁的倒也没什么大的错处。”

    李朔不说话,除了在床上,他惯来高冷不可轻攀。

    见状,魏崇明也不敢为孟德宏多说什么。

    方芷韵自然是按捺不住,这利州本就是她的母家,如今回了家却还要受沐桑榆的气,她这腹腔里的一口气怎么能出得了?

    饶是投鼠忌器,这人要脸树要皮的,该挣的还是得挣。

    “魏伯伯。”方芷韵端着酒就过去了,“韵儿给魏伯伯请安,伯伯近来可好?”

    方芷韵的出现刚好打破了魏崇明的尴尬,当即笑道,“韵丫头越来越漂亮了,果真是女大十八变。”说着仔细的打量着方芷韵,“等明儿你那些叔叔伯伯都过来了,定叫他们都好好的看看。”

    魏崇明笑道,“老方家的闺女出落得这么水灵,你爹九泉之下也该安心了。如今你跟着晋王殿下,咱们这些叔叔伯伯都替你高兴。”

    听得这话,方芷韵回头望了李朔一眼,发现李朔压根没有要回应的意思。眼下只有魏崇明一人,是故方芷韵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冲着魏崇明行了礼,“多谢魏伯伯关怀。”

    与方芷韵寒暄了一番,魏崇明便将视线落在了一直不说话的桑榆身上。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女子好生气质,坐在那里岿然不动,跟李朔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个不言,一个不语,一个薄唇微抿,一个端茶品茗,却是如出一辙的气定神闲之态。

    再看方芷韵,这身上总是缺了点能衬得上的气质,虽说容貌亦是格外秀丽,总归是有些小家子气。

    也难怪李朔,如此看中身边的女子。

    “殿下,这位姑娘……”魏崇明终是开了口。

    李朔挑眉看了一眼桑榆,“你自己说。”

    “那我可就随便说了。”桑榆淡淡的笑着,起身朝着魏崇明福身,她不是正妃只是妾室,理当行礼。

    桑榆站直了身子,清清浅浅的道一句,“荆钗布裙,侧随殿下。”

    “姑娘聪慧。”魏崇明笑了笑,“难怪殿下欢喜。”

    方芷韵翻白眼,粗俗不堪。

    桑榆福身,继而重新坐回去。

    李朔很是满意,她说得隐晦,但又顾及了魏崇明和她自己的颜面,倒也是滴水不漏。

    歌舞升平,推杯换盏。

    方芷韵憋着一口气,终是没能忍住,抬步就走到了桑榆跟前。她端着一杯酒,皮笑肉不笑的冲着桑榆道,“沐姑娘,能否容我同朔哥哥说几句话?”

第二百一十七章

    方芷韵称她为沐姑娘,可沐桑榆方才却隐晦的说自己是侧妃,这就有些自相矛盾。连魏崇明都看出来了,方芷韵这是有意为难沐桑榆。

    不过桑榆也不是好欺负的,她已经跟魏崇明表明了身份,自然不能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否则岂非打脸。

    当然,也会丢了李朔的脸。

    桑榆淡淡的笑着,“爷长途跋涉也累了,实在当不得太多的事,方姑娘心疼王爷,想来也是想劝诫殿下好生休息。然则众大人在此,爷一时间也走不开,怕是要负了方姑娘的美意。”

    方芷韵的话到了嘴边,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朔放下杯盏,抬头看了方芷韵一眼,“韵儿的心思,本王业已知晓。”他轻叹一声,“本王也累了。”

    府衙大牢里走一趟,的确是累了。

    “你身上还疼吗?”李朔问。

    桑榆揉着肩头,“还好。”

    这话听得方芷韵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听魏崇明的耳朵里,却跟刀架在脖子上没什么两样。那件事李朔不追究,已经是法外开恩。

    否则囚禁亲王,还……还用了刑,怎么说都是砍头掉脑袋的重罪。

    “殿下长途跋涉的确辛苦。”魏崇明行礼,“别院已经收拾妥当。”

    李朔起身,众人跪行大礼。

    方芷韵这还没说上话呢,就被桑榆将了一军。完了,人家还成双成对的走了,留下她一个人端着一杯酒傻愣着不知道怎么下台。

    “韵丫头?”魏崇明愣了愣,“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方芷韵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看得出来,殿下喜欢她胜过你。”魏崇明轻叹,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句,“加把劲,人家都是侧妃了,你这进门早的却连个名分都没有。”

    “魏伯伯,那沐桑榆就是个狐狸精,不过是个贱婢罢了,也不知怎么的就勾了朔哥哥的魂。”方芷韵咬牙切齿,“魏伯伯,你得为我做主,我爹娘都不在了,若是你们都不帮我,假以时日……”

    说到这儿,方芷韵眼眶圈红,眸中带泪,“这沐桑榆好生刁钻狡猾,假以时日一定会唆使朔哥哥把我赶出去,到时候我有负爹的临终所托,魏伯伯……你和诸位叔伯可一定帮我。”

    魏崇明凝眉,“这侧王妃瞧着也不像是赶尽杀绝之人,虽说心思缜密,然则殿下应该不会受其蛊惑,违背当日对你爹发下的誓言。彼时咱们几个都在,殿下非食言之人,你莫要胡想。”

    “那魏伯伯就看着吧!”方芷韵拭泪,一副凄楚可怜的模样,“沐桑榆狡猾,我很快就会去见我爹了。”

    语罢,方芷韵转身离开。

    魏崇明倒下一口冷气,“这韵丫头胡言乱语什么?”

    转而望着师爷,“你觉得那侧王妃是如此歹毒之人?我瞧她行为举止都极为妥当,处处谨慎小心,甚至为了平民百姓而仗义执言,显然不是为恶不悛之人。”

    “大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师爷低低的应道,“能把殿下都迷得团团转的,想来也不是常人可比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

    魏崇明一想也对,李朔是什么?能让李朔言听计从的,这心思和手段,定然是了不得。

    难怪韵丫头这般计较,只怕是心里发慌,没了底。

    又或者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这沐桑榆真的对方芷韵动过手。看样子,得仔细的观察观察,切不可单凭一人直言而轻信之。

    “盯着点,随时来报。”魏崇明道。

    师爷颔首。

    入了别院,方芷韵自然不会跟桑榆客气,不管不顾的跟着李朔进了主院,直接把桑榆推开在旁。

    所幸延辛眼疾手快,赶紧给搀着,免去了桑榆被撞倒的危险。

    桑榆就觉得奇了怪了,这方芷韵维护如此喜欢撞人?好好的一个姑娘家,真是可惜了。

    “没事吧?”李朔握着她的手,全然不顾方芷韵的胡搅蛮缠。

    可这是利州,就算方芷韵胡搅蛮缠,李朔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任由她胡闹。

    方芷韵大摇大摆的进门,坐在了屋子里,顾自倒上一杯水慢慢喝着,“朔哥哥,那还是老样子吧,今晚我就睡在耳房里,这样能离朔哥哥更近一点。”

    她刻意把老样子三个字咬得更重,刻意让沐桑榆难堪。

    桑榆进了门便挣开了李朔的手,抬步朝着床褥走去。在宫里当宫女的日子,她学会了不少东西,铺床、端茶递水、扫地擦桌子。

    反正宫女能做的,她基本都学会了。

    “你干什么?”方芷韵问。

    桑榆凝眉看她,“方姑娘难道没看见,我在给爷铺床吗?或者,方姑娘以前也是老样子,经常替爷铺床。”

    方芷韵有些局促,有些难堪。

    她一个千金小姐,娇生惯养的被养在李朔身边,何曾试过铺床这样的粗活。

    “这是下人做的,沐姑娘果真是奴性不改。粗手粗脚惯了,出了门会让外头的人以为,殿下苛待底下人。”方芷韵冷嘲热讽,可算逮着机会了。

    桑榆回头望着坐在书案前准备伏案工作的李朔,“是吗?可寻常人家的夫妇,不都是这样吗?夫为妻纲,为丈夫铺床叠被,不是身为女子的本分吗?”

    “方姑娘也该学着点,免得来日旁人问起,你除了动最脾气,旁的什么都没为殿下做过。”桑榆继续铺床,“方姑娘若是真要住在耳房里,最好紧闭门窗。”

    “为什么?”方芷韵问。

    桑榆朝着李朔翻个白眼,李朔眉心微微蹙起,二人都没有解释。

    方芷韵恍然大悟,更气得咬牙切齿,“你不要脸。”

    却听得李朔淡淡然开口,“夜里风大,难免刺耳朵,韵儿还是另择院落居住为好。”

    李朔都开了口,方芷韵只能暂且放过沐桑榆。

    “那朔哥哥,今晚我陪着你。”方芷韵搬着凳子坐在李朔的身边。

    李朔把公文一合,冷眼看着方芷韵,“下去。”

    延辛道,“方姑娘,这些都是这几日王爷未能批阅的公文,若是公文外泄,怕是姑娘承担不起。”

    “那沐桑榆就可以吗?”方芷韵愤然指着沐桑榆,“她就不会外泄吗?朔哥哥,这不公平。”

第二百一十九章

    “公平?”李朔面不改色,“何为公平何为不公?有人生来高高在上,有人名如草芥。在本王这里,向来只有成王败寇。”

    “那我要与她比一比。”方芷韵冷哼,“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语罢,方芷韵冷眼瞧着桑榆,心道她不过小门小户的出身,就算有什么才情也只是略略一二,哪及得上她的养尊处优。

    这些年为讨好李朔,她可没少在这些方面下功夫。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连骑马都是刻意找人教的。

    “方姑娘系出名门,桑榆不过是小门小户出身,怕是比不得这琴棋书画。”她不是不想比,只是有些东西答应得太快,难免会让人觉得她有所防备。

    桑榆是出身小门小户,可骨子里的傅云华,却是正儿八经的前朝公主。琴棋书画这种东西,宫里头的都是顶尖的师傅,若真的要比,她未必会输给方芷韵。

    “哼,我就知道你不行。”方芷韵死赖着不肯走,“朔哥哥,你就喜欢这样粗鄙的女子吗?”

    桑榆已经铺好床,无奈的轻叹一声,“琴棋书画太费时费力,方姑娘不如挑一个比比就是,毕竟这是利州,总不能让人看了晋王府的笑话。”

    方芷韵点头,“好!”

    她知道桑榆的琴弹得不错,为此李朔还去了一趟雍王府,把古琴都给拿来了。若真的要比琴棋书画,这琴一字方芷韵定然会输。

    桑榆也会下棋,是以也不能比下棋。

    利州都是武将居多,那些叔伯未必能看得出来画画的好坏,到时候会有人说他们偏心于自己。

    那不如就比书!

    行书二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这沐桑榆做惯了粗活,哪写得出什么秀气的字儿?何况她还真的没见过桑榆写字。

    “那就比书。”方芷韵笑得凉凉的。

    桑榆的面色紧了紧,她之所以一直不敢轻易下笔,是怕被人瞧出字迹。

    身子是沐桑榆的,可这行为举止都是她傅云华。

    她师从书法大家李老先生,是父皇昔年亲自去的兰娥山请出来的,也就收了她这么一个女弟子,所以……她写得一手极好的小篆,只要下笔定然会赢。

    可是……若是被人看出来,若是教李勋知道……

    桑榆不敢想,这会是什么后果。

    看到桑榆这般神色,方芷韵更是断定这沐桑榆定然不敢比。

    “拣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明儿朔哥哥的旧部,还有我爹的那些兄弟都会进城,咱们公开公平的比一比,输的人得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方芷韵眸光利利,“如何?”

    桑榆敛眸,“能不能换一个?”

    “这世上之事,总不能事事都尽如人愿。沐桑榆,一句话敢不敢跟我比?”方芷韵趾高气扬。

    “这倒是有趣。”李朔开了口,“那就明日吧!”

    他也想看看,桑榆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潜力,是他所不曾察觉的。

    他的小榆儿就跟谜一般,让他越来越猜不透,越来越好奇。

    尤其是看到桑榆攥紧了袖口的模样,更是觉得这里头有名堂。

第二百二十章

    方芷韵趾高气扬的走了,桑榆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凝眉望着门口没有吭声。

    “怎么,你不会真的怕了她吧?”李朔起身。

    延辛行礼退下,知情识趣的关上房门。

    桑榆一声叹息,“倒不是怕了,这方姑娘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有什么可怕的?我只是觉得相争必有一伤,何必呢?”

    她回眸望着他,“爷这算什么意思呢?”

    “爷得瞧瞧爷的小榆儿,待爷有几分真心。”李朔从身后圈住她的双肩,“小榆儿到底能为爷做点什么呢?”

    “赢了便是真心?那若是输了呢?”桑榆问,“输了便是没心没肺?狼心狗肺?”

    李朔吻上她的脖颈,“你说呢?”

    桑榆无奈的笑着,“爷的歪理真让人无法认同。”

    “你若是想赢,会有一千种办法,你若是不想……必然是个输,连挣扎都不必。”李朔忽然将她打横抱起。

    桑榆还以为他的老毛病犯了,可没想到他却没有抱着她去床榻,而是带着她去了书案前,轻轻的将她放下。

    “爷这是作甚?”桑榆愣了愣。

    李朔研墨,继而将墨笔塞进了她的手里,复而握住了她的手。

    桑榆心里是震撼的,他想教她写字?

    眉心突突的跳,这人……真是无赖。

    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后颈处,快速蔓延至耳后,徐徐进入左肩下方的位置。暖了满室的冰凉,比那炉火还要温暖。

    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脊背,几乎将她整个包裹在胸前位置。他紧握着她的手,她紧握着笔杆子,两颗心以最近的距离胶贴着,四下仿佛都热了起来。

    身上是热的,呼吸是热的,一切都是滚烫的。

    他教她写字,却时不时的偷香窃玉。

    她想记住他的笔锋,却要时不时的心跳加速。

    一横一竖,他写的是她的名字,还有他的名字。跃然纸上的白纸黑字,如同他们一般比肩而立。

    他看着她的侧颜,瞧着那长长羽睫半垂着,随着他的呼吸而微微轻颤,于下眼睑处打着斑驳的剪影。唇线紧抿,看得出来她很用心的在学。

    可他却第一次尝到了,心无旁骛有多艰难。掌心的热,裹着她手背上的凉,一冷一热交替着,身子某处已经起了生理反应。

    他觉得自己憋得很辛苦,应该遵循人的本性,好好的释放。

    “这是我的笔锋,你当记住。”他咬着她的耳垂。

    桑榆凝眉,“爷这是在教人写字,还是欲行不轨的前戏?”

    “兼而有之。”他不安分的手游走在她身上,悄无声息的探入她的衣襟内侧,“要心无旁骛才能好好的练,懂?”

    她心头腹诽:这哪能心无旁骛?

    身上都是某人温热的气息,她握笔的手在轻轻抖动。可她必须好好的记住李朔的笔锋,不能把自己的真实字迹写出来。

    桌案上摆着李朔的文牒,她一字一顿的临摹着属于他的笔迹。

    逢着不对的地方,他会抓着她的手重新写一次。

    其他时间,她写他的字,他做她的事。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一直到了半夜,某人实在是没憋住,突然把桑榆扛了起来,直接丢床榻上。

    “爷不是说要表现出真心吗?”桑榆一怔,手中还握着墨笔。

    李朔随手便夺了她的墨笔丢出去,“先把爷喂饱再说。”

    音落,这不要脸的晋王殿下,便又开始折腾。覆雨翻云,翻云覆雨,总归是不让她安生就对了。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漂浮在江河中的小舟,随着浪头起起伏伏,终是寻不着落处。

    她死死抓着他的胳膊,生怕他会把自己甩出去似的。

    李朔习惯了攻城略地,是以在床笫之间亦如同冲锋的将军。身下的女子面若朝霞,此刻双眸紧闭,身上香汗淋漓。

    模糊的视线里,是他健硕的胸膛,是他在自己身上挥汗如雨的模样。

    桑榆张了张嘴,恍惚间似乎看到了李勋的脸。刻了前半生的印记,李勋与李朔的容脸交换着出现,她已经分不清楚何为现实。

    他俯首堵住她的唇,浅尝着她口中美好,唇齿间的糯软滋味,真是让人蚀骨难忘。

    等着事罢,桑榆已经精疲力尽,李朔却是意犹未尽。可瞧着她身上的红印子,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一觉睡到大天亮,桑榆再睁眼,外头已是天亮时分。

    轻叹一声,桑榆微微凝眉。

    回头再看,李朔单手支着头,胸前好一片春光。

    翻个白眼,桑榆道,“爷这是看什么呢?”

    “看爷的小榆儿,会梦到什么。”李朔煞有其事的说。

    扯了扯被褥,桑榆把自己埋在被褥下,只露出个脖子在外,“我这梦里除了爷还能有什么?”

    “保不齐还有别的男人。”李朔笑盈盈的说。

    你还真别说,他笑起来的模样可真当好看。这男人惯来冷冰冰的,不管在谁跟前都是一副冰块脸,叫人看着还以为多禁欲呢!

    谁知到了床笫间,全然变了一个人。

    桑榆坐起身来,“天亮了,再不起来,殿下的红颜知己方姑娘得来找我麻烦了。”

    李朔嘬了一下嘴,没有吭声。

    的确,今儿事多,是得忙起来了。

    城外那些将军三三两两的进城,城内城外较之往常更是戒备森严。都知道是晋王殿下来了利州城,所以这会百姓都在等,等着一窥王爷的俊容。

    大齐的晋王殿下,容貌俊俏,文武双全,可谓是人中龙凤。满城少女心中,自然是期许万分。

    众将军进门的时候,魏崇明领着方芷韵前去相迎。

    “韵儿给诸位叔伯请安!”方芷韵行礼。

    赵廉义乃是昔年的方家旧部,也是跟随方芷韵父亲多年的生死弟兄,年过半百依旧精神烁烁。抬步上前,赵廉义当即搀起了方芷韵,“韵儿可算回来了,还以为你今年一直没动静,就不回来了。”

    “利州一战何其壮烈,身为方家的女儿,韵儿岂能不归?”方芷韵垂眸,一副温恭之态。

    “方家的女儿,理该如此!”赵廉义朗笑两声,“韵儿出落得越发水灵,此次归来,是不是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

    这未说完的话代表着什么意思,一个个都是心知肚明的。

    魏崇明道,“都别忙了,这事儿押后再说。”

    赵廉义一怔,“为何这样说?韵儿的父亲跟咱们都是歃血为盟的沙场兄弟,咱们是有过命的交情,如今方家就剩下韵儿一人,咱们这些老东西不帮着照看,如何对得起方家兄弟?”

    “话虽如此,但是强扭的瓜不甜。留下的只是一句承诺,能不能兑现还得看缘分不是?”魏崇明轻叹着瞧了一眼方芷韵。

    方芷韵一脸的委屈,“韵儿知道。”

    “知道个屁!”赵廉义的脾气噌的一下子上来,“什么叫缘分?咱们男儿大丈夫,为朝廷抛头颅洒热血,凭的就是一腔热血。”

    “一言九鼎,军法如山,若是人人说话都跟放屁一样,还怎么保家卫国?”赵廉义一把拽过方芷韵,“韵儿你说,是不是殿下反悔食言了?”

    方芷韵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好像真的受了什么委屈。

    赵廉义火冒三丈,“草他娘的,难道这太平盛世了,早前的诺言就可以不作数?咱们都是提着脑袋给朝廷卖命的,这不是让人寒心吗?”

    “你急什么?”魏崇明一声吼,“就你知道嚷嚷?”

    底下人赶紧来劝诫,络腮胡子的李霸赶紧拦着,“都别吵了,听韵儿说说,是咋回事。”

    李霸深吸一口气,“韵儿,这么多的叔伯都在,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咱们就事论事,定然不会让你一个姑娘家吃亏。”

    “多谢李伯伯!”方芷韵行礼,温柔的拭去眼角泪水,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人瞧着很是心疼。

    魏崇明道,“都听我说,这事儿到底是什么情况,咱们都摸不准。晋王殿下的心思惯来沉冷,就拿在座的诸位兄弟来说,你们谁敢打包票能猜到晋王的心思?”

    谁都没有吭声,赵廉义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李霸道,“老魏,到底是咋回事?”

    “不是有句话吗?叫神女有梦,襄王无心。”魏崇明叹息,“然则韵儿的事儿,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韵儿今儿要跟晋王殿下的……身边人比一比。”

    “比什么?”赵廉义凝眉。

    “比最简单的,书写!”方芷韵深吸一口气,又朝着众人行礼,“请诸位叔伯为韵儿做个见证。”

    见证?

    众人面面相觑。

    魏崇明负手而立,眉心拧成川字,“这咱们一大帮老爷们都是武夫,实在也不太懂,到时候就凑合着吧!不打紧的小事,都别太往心里去。”

    赵廉义冷哼着坐在一旁。

    李霸心头寻思着,这老魏可是话外有音啊!

    什么叫小事,别太往心里去?

    要跟方芷韵比一比的,怕不是寻常人吧?肯定是个女人,但这身份嘛……李霸若有所思的望着魏崇明,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混迹久了也得懂得变通。

    知府大院里,摆着两个长桌案,已然做好了拼比的架势。

    来的不止是这些武将,还有利州城的所有官员,包括孟德宏。

    桑榆瞧着跟前的笔墨纸砚,深深吸了一口气。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一人一张字帖摆在案头,因为武将们入城,所以不比笔锋只比外观。毕竟这些莽夫,的确也看不懂什么草书隶书的。

    方芷韵冷眼看着对面的桑榆,“沐姑娘,你可准备好了?到时候别手抖。”

    桑榆仍是一副气定神闲之态,“还请方姑娘手下留情。”

    魏崇明主持,走到了两人中间,检查了一下两人的笔墨纸砚,确定没有做过手脚,这才点头道,“可以开始了,一炷香之内抄完这个字帖。”

    音落,方芷韵快速提笔,连云在侧研墨。

    桑榆却是不慌不忙,延辛奉命上前研墨。

    其实她内心是有些慌乱的,大致记住了李朔的字迹还有用笔习惯,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要练得很像还是有些困难的。

    然则时间容不得她犹豫,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提笔,落笔。

    桑榆满脑子都是李朔的影子,从一开始写的很小心,到最后奋笔疾书,犹如行云流水。

    方芷韵最是得意的便是她的字,从小写得一手好字。字体娟秀至极,一眼望去真当是极好的。再看桑榆,额头上渗着薄汗,至今还没能抄完。

    徐徐放下笔,方芷韵得意洋洋的唤了一声,“魏伯伯,我完成了。”

    “韵儿果然好样的。”赵廉义率先上前。

    延辛急了,看着还在抄写的桑榆,心里有些紧张。

    方芷韵赢了,这……侧王妃大抵是输定了。

    众人上前,文武全赞这方芷韵的字写得极好,一笔一划皆是秀丽,真是挑不出错处。

    直到一炷香时间过去,桑榆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将手中之笔放下。

    方芷韵冷笑,“呦,沐姑娘终于写好了?快让大家瞧瞧,你都写了什么鬼画符。”说着,扭着小细腰便去了桑榆的案前。

    桑榆的字写得苍遒有力,乍一看还真不像是女儿家的笔迹。

    “这是你写的?”方芷韵凝眉,怎么这样熟悉呢?

    “方姑娘不是看着我写的吗?”桑榆淡淡的笑着,“魏大人。”

    魏崇明上前,只一眼便愣住,当下没敢吭声。

    见状,赵廉义与李霸对视一眼,当即跨步上前查看。

    “这是你写的?”赵廉义也是这句话。

    桑榆福身,“方才将军不是见着了?是我亲笔书写,若是将军不信,我还能再写两字与诸位瞧瞧。”

    李霸扯了一下赵廉义的袖子,压低声音道,“这好像是王爷的字迹,咱们跟着殿下这么多年,不可能连殿下的笔迹都认错。”

    赵廉义凝眉不语,死死盯着桑榆的字迹。

    延辛一言不发的退回李朔的身边,瞧着自家王爷一脸无奈的揉着眉心,不觉心里发笑,王爷与侧王妃果真是越发默契了。

    见着赵廉义不说话,李霸扭头望着魏崇明,“老魏,你怎么看?”

    魏崇明很是为难,一边是生死兄弟留下来的遗孤,一边是……晋王殿下,怎么选都是一个难题。

    孟德宏徐徐上前,瞧了一眼桑榆的字帖,不觉笑出声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你笑什么?”赵廉义不悦,他最是瞧不起这些舞文弄墨的朝廷官员。这些人只知道风花雪月,却不知沙场上的生死一线有多惨烈。

    “分明是个女子,可这字迹却像极了男儿,真是难得。”孟德宏笑道,“笔下苍遒有力,姑娘好功力。”

    桑榆福身,“多谢大人夸赞。”

    孟德宏身为利州的通判,如今连他都这么说,底下的人自然都随声附和大赞桑榆。

    然则方芷韵岂能善罢甘休,已经到了这份上,若是认输岂非丢人丢大发?连带着她方家的颜面,都一并丢尽。

    “沐桑榆,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方芷韵厉喝。

    桑榆不紧不慢的将字帖举起,“这是我自己写的,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字迹的好坏与否,交给众人品论,方姑娘何必往心里去?”

    魏崇明忙道,“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大家都不比当真。”

    “为何不当真?”方芷韵一把夺下桑榆的字帖,“我看着字好生熟悉,恐怕不是你的真实笔迹吧!”语罢,方芷韵抬头望着李朔。

    李朔揉着眉心,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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