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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春风来-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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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婉没有出声,只乖乖地由着祁佑把自己拉到怀里,轻轻圈住了他的腰身。
祁佑也不过轻轻地抱着她,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颈窝,二人于夜色中无言。
只一会儿,沈清婉便听到了祁佑低低的哭泣,一阵温热的湿意蔓延在她的颈间。
沈清婉也觉得自己鼻尖一酸,顿时流下泪来。
“婉儿,她……”祁佑一哽,话到喉头便噎住了。
沈清婉轻轻拍着祁佑的后背,默默安慰着她。
祁佑微微颤着,心头情绪翻涌,挡不住自己的痛。
虽然恨她的狠心,虽然恨她的自私。
甚至早就已经和她一刀两断,她的心中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儿子一般看待过。
就连去死,她都没有在乎有没有见自己最后一面。
与她的父王,与她的母国,死在一处,仿佛才是她的归宿。
即便如此,真的到了永别的时候,祁佑的心还是不可遏制地痛着。
“婉儿,”祁佑哽咽着轻轻出声,“我再也没有娘了……”
沈清婉心尖一紧,看着祁佑这副样子,她何尝不是心如刀绞。
只是她无言以对,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祁佑抱了她一会儿,便松开了手,面上除了泪痕,已经没有多少伤心的痕迹了。
倒是沈清婉,这会儿满脸的愁眉不展,心疼不已。
沈清婉抬手去擦祁佑脸上的泪,祁佑微微牵起嘴角,温柔地看着她。
“你还有我……”沈清婉小声说着,“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好吗?”
沈清婉放下手来,悄悄拉过祁佑的,轻轻捏了捏。
“好。”祁佑倏然一笑,如雨过天晴。
“你早些回去吧,”沈清婉抿了抿唇,“要注意身子,多多休息,不用担心我这里,我没事的。”
祁佑点了点头,回答道:“父皇说一日后便起灵,我也不会有多少劳累,你也别担心。”
“嗯。”沈清婉点了点头,乖巧地望着祁佑。
祁佑深深望着她,随即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将她复抱进怀中。
“还好,还好有你。”
这厢温情脉脉,那厢却是一片冷意。
皇宫之中,皇帝在贤妃的灵前站着,面无表情。
周正在皇帝身后望着,也不知该劝什么。
一年前太后薨逝,皇帝虽然难过,到底还是会与他说些什么。
可贤妃死了两三天了,皇帝几乎一直是面无表情的沉默,除了偶尔吩咐几句话,一个字都没有说。
周正心里拿不定主意,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更不知道皇帝是如何打算。
他倒想劝皇帝节哀,可皇帝从天牢出来后,却是一滴泪都没有落过。
最多也不过是站在贤妃的灵前默默良久罢了。
那日天牢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周正不得而知,也无从过问。
皇帝有自己的安排,他作为一个奴才,不过是伴随左右罢了。
皇帝站了良久,周正听到外头的动静,是祁佑走了进来。
祁佑见到皇帝站在这儿,面上闪过一丝惊讶,上前行礼道:“父皇。”
“给你母妃守灵,怎么还出去了?”
皇帝没有回头,只是不带语气地问了一句。
祁佑一愣,低头轻声道:“我怕婉儿担心,去看了看她。”
皇帝闻言一怔,轻轻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贤妃的牌位,微微一笑:“那回来了便好好守着吧。”
“是。”祁佑抱拳。
皇帝回过身来,看着祁佑。
祁佑低头不语,等着自己父皇的吩咐。
“你母妃过世,原还要守丧一年,”皇帝轻声开口,“朕原本想着你年岁也不小,也不忍心沈小姐再多等一年。”
祁佑一愣,抬起头来,不知皇帝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只是身为皇子,你肩负的远比一个简单的人夫要多。”皇帝声音微沉,“再等一年吧,国丧过后,让归恒和老五先成亲,你一年后再说,行吗?”
第三百三十五章 冬末风声
祁佑原也没有想到那么多。
贤妃才刚刚去世,他如何能立刻就想到自己与沈清婉的婚期要延后之事呢?
原本庶出皇子就没有规矩说一定要给自己的母妃守丧。
何况如今正在国丧,三年还有两年没满,真要守丧一道守了便是,为什么皇帝说要他国丧一过,再多等一年呢?
“父皇,儿臣不明白。”
祁佑倒是没有藏着掖着,直接问出了口。
皇帝沉吟了片刻,向他走进了一步,在他身边轻声地意有所指道:“为人子者,孝道所致;为人君者,当以表率。”
言罢,皇帝便迈开步子出去了。
祁佑一愣,怔在了原地。
一日后,贤妃便起灵,葬入了妃陵。
祁佑照着皇帝的意思,一路送葬到妃陵。
沿途百姓也是惊讶不已,指指点点,暗暗议论。
贤妃当年和亲入京,那般大的动静,自然是众所周知的。
祁佑虽然向来低调,可是大家都知道,咱们大宣有这么一个混了北章血统的皇子。
如今北章被灭,贤妃又是在大军归来的当口去世,无法不让人揣测一二。
三皇子作为贤妃唯一的孩子,竟能得到皇帝的允许,以这般大的阵仗,亲自送贤妃入陵。
这怎么能不让百姓议论呢?
只是天家之深,又岂是寻常平民百姓能读懂的。
他们看到的,是一个深孝自己母妃的皇子,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皇帝要他们记住的而已。
祁佑在妃陵守了三个月,总算是在临近除夕之时,回到了皇城。
因着这是国丧后的第二年春节,京中倒是没有前一年那般萧瑟了。
虽不能说歌舞升平,张灯结彩,到底也是家家户户贴了对联,有了些许新春的氛围。
祁佑自然是回的三皇子府。
此行是前去守陵,故而没有多少人随行,所以这趟回来,也不过是直接回府了。
谁知祁佑才刚进门,便是听得里头一阵阵的欢声笑语传出来。
祁佑微微皱眉。
三皇子府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外人了。
若都是些自己的手下在府里,有什么可这般开心的?
再往里走去,祁佑就见着刚扫尽雪的院子里,几个人正端了椅子围坐着,在暖阳下有说有笑。
祁佑一愣,没反应过来。
还是院子里的人眼尖,不知是谁惊喜地喊了一句三皇子,大家伙儿这才纷纷转过头来。
沈清婉见着来人,心下一阵跳,忙起身迎了上去。
祁佑见着她,面上也是温柔了几分,冲她一笑:“怎么跑这儿来了?”
身后祁归恒也已经站起了身,上前朗声道:“听说你今日回来,我们自然是来给你接风洗尘了。”
这一句“我们”让祁佑心口一窒,无论祁归恒帮了他们多少,祁佑总归是记得他曾经有意沈清婉。
祁佑只淡淡瞥了一眼祁归恒,便伸手将沈清婉拉到了怀里,语气柔和道:“等多久了?冷不冷?”
沈清婉一愣,心说院子里这么多人还看着呢。
祁佑这是怎么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自己这般亲密。
“不冷……”沈清婉微微挣了挣,小声道,“你先放开我……”
沈清婉的脸渐渐爬上一层绯色,低着头,显然是有些窘迫了。
祁佑暗叹了口气,松开了手。
沈清婉悄悄抬起头去打量他,轻声地嘟囔道:“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祁佑笑而不语,只抬手戳了戳沈清婉的脸颊。
“殿下,”边上老蒲站起身来,开了口,“您才回来,想必是劳累得很,不如先去洗漱一番,换身舒适些的衣服。”
祁佑偏过头去,见着老蒲面上和蔼的笑,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祁佑点了点头,又朝沈清婉笑了笑,这才起身朝着后头去更衣了。
沈清婉松了一口气,院中虽说都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但到底从前与祁佑亲热,从未当着旁人如此。
等祁佑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从里间推开门,却见外头祁归恒正背对着自己安安稳稳坐着。
祁佑一愣,拧眉出声:“你怎么在这儿?”
祁归恒听得动静,转过了身来,面上依旧是从容的笑,丝毫不介意祁佑的不客气。
“你在外头不想理我,我可不得追进来找你。”祁归恒转过身来。
祁佑白了他一眼,面上依旧没有好脸色,随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等着他开口。
“你手下有一个叫萧潭的,是不是?”
祁佑的手一顿,面上不露声色:“是。”
“他是你心腹吗?”
祁佑转过身去看他:“他是我伴读,自然是心腹。”
祁佑隐隐有些感觉。
祁归恒与陆雪烟定亲之事,他回京便听说了。
他能听说,萧潭如何不知道。
祁佑本想与萧潭说说此事,不知他如何打算。
只是祁佑却是找不到萧潭的人影,后来紧接着又出了贤妃的事,祁佑便没有再想起萧潭来。
如今听祁归恒提起,祁佑心里却是没有底了。
祁归恒面上看不出什么,依旧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萧潭野心不小,你可知道?”
祁佑自然知道。
当时为了让萧潭能在门第上与陆雪烟近一些,祁佑明里暗里给了他很多机会。
只是自他们由营州回京后,萧潭做了什么;他去守陵的这段日子,萧潭又做了什么,祁佑当真是不知情的。
祁归恒的试探,祁佑听得明白,只是这会儿没与萧潭说过什么,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是要我注意点什么吗?”祁佑皱了皱眉,在祁归恒的边上坐下,直直看着他。
祁归恒与他对视了一会儿,似乎没有在祁佑的眼中找到答案。
祁归恒低头展颜一笑:“我只是听到了些风声,觉得他这般急功近利的性子,倒不像是你手下的人。”
听了祁归恒的话,祁佑依旧没有说什么,只静静看着他。
“行了,我就是与你知会一声,”祁归恒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摆,“你若是得空见到他,也多提点提点他。人还是现实一些,不要去企图不是自己的东西。毕竟德不配位……”
祁归恒没有说完,人已经朝着外面走出去了。
祁佑看着他的背影,皱眉默默了良久。
第三百三十六章 昔年之事
等祁佑到了外头,祁归恒已经不见了踪影。
老蒲见祁佑出来,上来轻声道:“辰王世子说还有要事处理,不便久留,故而先走了。”
祁佑点了点头,便看向了沈清婉。
沈清婉见他朝自己伸了个手,不由脸一红,抿着唇站起身来,上前牵住了祁佑的手。
“收拾收拾吧,”祁佑拉过沈清婉,却是对老蒲吩咐道,“院子乱糟糟的,看着我心烦。”
祁佑吩咐完老蒲,便拉着沈清婉转身走了。
院中原就是沈清婉与祁归恒在,祁佑几个相熟的属下便一道说说话罢了。
如今祁归恒走了,沈清婉也被祁佑拉了去,院中自然也是没什么可以聚的。
众人相继散去,唯有密玉一人,不言不语地起身,望了一眼祁佑与沈清婉的背影。
祁佑回京,她也听说了。
原一直在春风林帮着忙,也是听说祁佑要回来,这才悄悄处理好了那边的事赶回来。
祁佑一去营州就是一年,才回来不久便去给贤妃守陵,盼了这么久,也不过是远远看一眼罢了。
密玉不声不响地转身离开,落寞的背影没有逃过老蒲的视线。
祁佑自然是牵着沈清婉进了屋。
“你怎么了?”沈清婉见祁佑脸色不好,进了屋便开口问道。
祁佑将她拉到身边坐下,笑着道:“外头冷,我怕你冻着。”
沈清婉撇了撇嘴,嘟囔道:“外头明明有太阳。”
语气虽是不悦的样子,但是人依旧乖乖地坐到了祁佑身边。
“这几个月你瘦了好多,”沈清婉抬眼去看祁佑,见他眼窝都凹进去了不少,当真是心疼,“都没有人照顾你起居吗?”
祁佑笑笑答道:“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需要这些,我本就一个人过惯了,没这么麻烦。更何况我是去守陵,哪里还有好吃好喝养着的道理?”
道理沈清婉当然都懂,只是看着祁佑如今憔悴的模样,心里实在不好受。
祁佑见她拧着眉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如何不知她在想什么。
他笑着抬手揉了揉沈清婉的眉心,岔开话题道:“你最近可与永清侯家的陆小姐有来往吗?我记得你们关系不错。”
沈清婉正不高兴着呢,突然被祁佑这一问,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雪烟吗?”沈清婉困惑地眨了眨眼,“冬日倒是见过一两次吧,因为永清侯夫人的身子一直不好,她也没什么心思出来。”
祁佑闻言点了点头。
“怎么了?突然问起她。”沈清婉歪过脑袋,看着祁佑。
“我听说,陛下给她赐婚了。”祁佑的声音没有什么波澜。
沈清婉抿了抿唇,垂下脑袋点头道:“是……”
应完她复又抬起头来,试探着问道:“一直没见到萧潭,他可还好吗?”
祁佑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也许久没有见他了。原想问问你,不知陆小姐那边是怎么想的。”
沈清婉面上带了一丝落寞,开口道:“雪烟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和萧潭不会有结果的……”
当年玉山公主的花宴,陆雪烟抱膝坐在亭中的模样,沈清婉还历历在目。
那时不过是他二人第二次见面罢了,陆雪烟就已经哭得那般伤心。
后来的种种,沈清婉比谁都知道陆雪烟心中的纠结与挣扎。
“我猜她许是认命了吧,”沈清婉的声音里带了一丝遗憾,“永清侯的嫡女只有她一个……”
尽管沈清婉也想不明白,明明陆雪烟用情丝毫不比萧潭少,为何到了这会儿,竟是完全没用要争取一下的意思。
当真是为了家族,连牺牲自己一辈子都无所谓了吗?
祁佑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方才世子来找我,与我提了萧潭。”
“怎么说?”沈清婉竖起耳朵。
“世子让我得空提醒萧潭,不要妄图自己不该有的东西。”祁佑微微皱眉,回答道。
沈清婉一惊:“世子知道了?!”
祁佑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知道了。”
祁佑犹豫了片刻,又开口道:“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
沈清婉愣了愣,问道:“何事?”
祁佑看着沈清婉的眼睛,斟酌了言辞,这才答道:“祁归恒想要皇位,陆雪烟是他的皇后人选,这也是辰王的意思。”
这个事情沈清婉倒是知道,只是没想到,祁佑也知道。
“这……”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祁佑坦白道,“当年青石阁还在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的野心。”
“当时我并没有如何,是因为我不确定他的意图,究竟是投机,还是别有用心到势在必行,”
祁佑解释着,沈清婉在一旁静静听着。
“直到四皇子造反,他救下了你我……”祁佑心中依旧是余悸不减,他不敢想象若是这样失去了沈清婉,他会变成什么样。
“那时我灰心不已,他日日来看我,于我说话,我也没有理他。”
说到这儿,祁佑笑了笑:“他不厌其烦,直到有一日与我说,他愿意放弃你,甚至是帮助我们二人重归于好。”
沈清婉想起来,那时陆雪烟来劝自己,也说了是辰王世子托她来的。
果然如祁佑所说,辰王世子是为了助他二人重归于好吗?
“我当然怀疑他的用心,所以问他为何如此,他便与我说了实话。”
祁佑轻笑:“他告诉我,我父皇与辰王是双生子,所以除了太后,没有人能分得出来。”
沈清婉一惊,心头泛过一丝冷意。
“辰王才是那个哥哥,他原是太子。”
祁佑的话音一落,沈清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因为当年夺嫡之乱,有人诬陷我父皇为夺皇位,杀了自己的亲哥哥,意图东宫。辰王当时身受重伤,不能回京,只能让我父皇假扮,暂时替下了太子之位。”
“后来父皇登基,与辰王约好。辰王驻守边疆,不再会要回原属于他的皇位,只要等父皇百年之后,将皇位传给辰王世子就可以。”
听到这儿,沈清婉已经是惊讶得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难怪那一日,辰王世子那般自信地与自己说,若是拿回原就属于自己的东西,便不算是篡位。
第三百三十七章 醉十二香
祁佑看着沈清婉目瞪口呆的样子,知道这件事情太过惊人,只怕是她暂时回不过神来。
他伸手上前,抚了抚沈清婉的鬓边,柔声道:“我与你说这些,是因为我已经答应帮他。如果父皇开口让他继位,他可以算是名正言顺,但他毕竟是王爷的儿子,若是有人反对,也算有理有据的。”
沈清婉呆愣了一会儿,回过神困惑道:“帮他?这……怎么帮……”
“我现在也不知道,但至少,”祁佑看着沈清婉的眼睛,叹了一口气道,“我的确有能为他做的,也是在他眼中是有价值的,不然他也不会费神来说服我。”
沈清婉垂下头去,不言不语。
她倒是还想问问萧潭该怎么办,可是也问不出口了。
她如今隐约有些明白,为什么陆雪烟会妥协。
位高权重如永清侯,不可能没听到一点风声。
沈清婉低头拧眉思索着,如果当初辰王世子真的要娶自己,自己的父亲是不是也会像永清侯那样。
她不由地想起那日在宫中荷畔,祁归恒对她说的那些话……
“想什么呢?”祁佑开口问她,“这么出神。”
祁佑的声音打断了沈清婉的思绪。
沈清婉一心虚,脸蹭地就红了。
祁佑倒是没有多想,只觉得她可爱罢了。
抬手捏了捏沈清婉的脸,祁佑劝道:“外头的事有我,你只要每日开开心心,等我娶你过门就是了。不要操心这些事。”
沈清婉抿唇垂下头去。
“说起娶你……”祁佑想到了什么。
沈清婉一愣,什么叫说起娶你?
“我父皇与我说过一事,”祁佑稍稍皱了眉心,“他让我再多等一年。”
“什么?”沈清婉愣了愣,“多等一年是什么意思?”
“国丧原是三年,如今是第二年,”祁佑解释道,“父皇想让我再为贤妃守丧一年。”
沈清婉困惑地问道:“若是陛下开口,倒是无妨,只不过,多等一年是什么意思?”
“是啊,本来可以一起守,”祁佑答道,“可父皇要我等国丧完了之后,再另外守一年。”
“这是为何?”沈清婉终于听明白了。
祁佑默默良久,还是坦言道:“我觉得父皇,可能有别的打算。”
他说着,抬头看向沈清婉,递去了一个温和的笑:“你放心,一年而已,我等得了。”
沈清婉闻言脸一红,忙低下头去,也没心思再问多的。
可祁佑的心里却是浪潮澎湃,久久不能平息。
皇帝的意思,祁佑如何听不明白。
……
又过去了几日,祁佑总算见到了萧潭,二人是约在一个酒馆里。
萧潭竟是比祁佑还要憔悴几分,满脸胡茬的模样,看得祁佑一惊。
好歹祁佑回京还养了几日,这会儿虽然还是瘦些,到底面上是没有了倦意。
“你怎么搞的?”祁佑皱了皱眉,不悦地看了一眼萧潭手边的酒盅,“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萧潭无所谓地笑了笑:“反正新年伊始,也无甚可忙之事,把酒寻欢又如何?”
祁佑见他一脸吊儿郎当的样子,心倒是稍稍放下了一点。
起初,祁归恒与祁佑说萧潭野心不小的时候,祁佑还担心是不是萧潭一急之下做了什么事,才让祁归恒注意到了他。
可现在看来,萧潭这副模样,如何能引起祁归恒的注意,还让他怀疑萧潭的野心呢?
只怕是祁归恒自己从萧潭之前的行为中琢磨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你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我找你人都找不到。”祁佑没有直接问他。
“我还能去哪儿?”萧潭笑着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虽说年下无事,也不能真的随意到处游山玩水去啊。”
祁佑的眉心更加皱紧,稍稍压低了声音:“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吗?”
萧潭倒酒的手微微一滞,随即自嘲的笑了笑:“打算?原本便没有什么打算,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祁佑心中拿捏不定萧潭的意思,他是当真不打算做些什么去改变现状吗?
“陆小姐那边……”祁佑只起了个头,便被萧潭打断了。
“这家酒馆的十二春当真妙得很,”萧潭抬手便摇了摇手里的酒坛,扬声道,“小二!再来一坛十二春!”
“好嘞!”那头小二闻言,也是欢欢喜喜地应下来。
祁佑的眸色渐沉,心中却是暗叹了一口气,不言不语。
萧潭垂着眸子,口中似是轻轻哼着什么,指尖一下一下在桌案上打着节拍,一副格外逍遥的模样。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祁佑沉声道,“如今无事也罢了,往后不能一直这样。”
萧潭没什么反应,只是停了指尖的拍子。
小二将酒端了过来,摆在了萧潭面前:“萧爷,您的酒!”
祁佑听闻小二对萧潭的称呼,又不由地皱起了眉。
萧潭以前从不出入这些酒馆柳巷,如今竟是店里小二都能叫上他的名了。
“你若是真想喝酒,上春风林不好?”祁佑语气带着一丝不悦。
萧潭轻笑:“殿下也不怕我赊账?”
祁佑白了他一眼,口中道:“好歹都是自己人,万一有点什么也好有个照应,你如今的模样……”
说着,祁佑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萧潭,语带嫌弃:“你这胡茬也太难看了,起码的仪容总要顾到。”
萧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是有点……哎,男子无妨,也无人看。”
祁佑见他这副样子,皱了皱眉懒得再与他多说:“你自己注意点,不要再找不到人就行。我先走了。”
说罢,祁佑便是起身要走。
毕竟萧潭如今的样子,到底是没有办法跟他好好说什么的。
萧潭见祁佑要走,却是出声道:“殿下怎么这般着急,还没试一试这家店的十二春。”
祁佑回头,见萧潭拿着桌上的那一坛酒,正看着他。
萧潭面上依旧是毫不在意的笑,可眼神中的点点星芒,却是让祁佑心头一紧。
这原是个再老实不过的人,从小与自己一道成长,除了偶尔与自己打趣两句,平时都是一板一眼,守规矩得很。
如今却是这副散漫模样,反倒让人看得心疼。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丧母之哀
祁佑何尝不知道如今萧潭的打击有多大,心中有多难过。
若是异位而处,祁佑也能感同身受。
他叹了一口气,坐回了桌边,拿过一个覆在桌面的酒碗,翻了过来。
萧潭见状,抬手便给祁佑满上了,轻声道了一句:“多谢殿下。”
祁佑看着碗中清澈的酒,香气四溢。
又抬眼看了看萧潭,见他眼眶微红,面上云淡风轻地笑着。
“罢了,陪你喝。”
祁佑仰首饮尽。
冬去春来,花开花败,一年的功夫转眼即逝。
太后的国丧已经过了两年,在第三年的春节之时,永清侯府却是传出了一个噩耗。
永清侯的夫人没能捱过这一个冬天,还是在春节来临之际,撒手人寰而去。
沈清婉早在永清候夫人快撑不住的时候,便一趟趟往永清侯府跑,只想着多陪陪陆雪烟。
陆雪烟虽说身为侯府小姐,忙里忙外的事情不需要她亲自操劳。
可到底这一年来对她来说,需要承受的事情已然太多了,眼见着自己母亲将不久于人世,却完全无能为力,这当真是件无比绝望之事。
沈清婉在一旁陪着,能做的毕竟只有那么点。
永清候夫人弥留之际,早已是神志不清,连回光返照都不曾有,在众人低低的抽泣声中慢慢没有了鼻息。
直到陆雪烟撕心裂肺的哭声响起,整个永清侯府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这个春节,永清侯府是注定过不好了。
永清侯夫人逝世之后,停灵在堂的三日,陆雪烟足足跪满了三日,泪雨不断。
沈清婉再去看了几次,都是这般场景,她虽担心,却也实在无计可施。
出灵之时,陆雪烟连站都站不稳,只能由着两个丫头一左一右搀扶着,却还是坚持一路送到了坟前。
在那儿之后,陆雪烟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平日多数时候都打发在自己母亲灵前,不是念经礼佛,便是静静呆坐着。
越来越不像是一个活泼的少女该有的模样。
祁归恒倒是来过几次,除了陆雪烟与他订婚的关系,本来就与永清侯府交好的这一层在,他也是应该来看看的。
陆雪烟一直在永清候夫人的灵前,祁归恒自然也是见到了她。
但无论祁归恒来进香或是看望,陆雪烟都是一言不发地在边上待着。
连眼睛都没有抬起来,自然也没有说话,更别提对祁归恒来看望之事道谢了。
祁归恒也不甚在意这些细节。
毕竟陆雪烟刚刚丧母不久,他二人本也没什么交情而言,陆雪烟不与他说话也罢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许是因为国丧,边境又多平和,这一年过得依旧特别快。
在国丧的第三年快要到底的时候,民间也是渐渐舒展了不少。
虽然说国丧期间民间婚嫁不禁,但到底都是不能太隆重。
这会儿到了丧尾,几户着急嫁娶的百姓倒也是开始慢慢办起阵仗较大的婚事来了。
这一日,祁佑正站在一家酒楼里的窗边,看着下头喜庆的送嫁队伍,吹打欢笑,好不热闹,长长的队伍几乎没有尽头,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排场。
“殿下,”老蒲进来,唤了一声祁佑,“您找我。”
祁佑回过神来,看了看老蒲,这才低头坐下,开口问道:“你最近可见过萧潭了?”
老蒲怔了怔,回答道:“见倒是不常见,只是他平日上衙不曾有失,找人是找得到的。”
祁佑没有言语,老蒲看了看他,又补充道:“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看着他渐渐又是按部就班起来,想来他应该……可以放下了吧。”
祁佑叹了口气道:“若是能放下,他行事便不会依旧不同于以往。”
老蒲点了点头。
“我也是怕……”祁佑又说道,“国丧快要出了,也意味着……”
老蒲一愣,明白祁佑在担心什么。
等国丧一过,只怕陛下很快就会安排辰王世子与陆雪烟完婚。
此事辰王惦记,陛下自然也是惦记的。
“如今萧潭能稳住,也是因为陆雪烟没有真的嫁过去,”祁佑抚了抚身前的茶杯,面上露出忧色来,“我怕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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