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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姤录-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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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不会再让你离开的,永远不会!”他像个的孩子般叫着,死死地瞪着我,眼睛里仿佛有一把火轰地窜上来,灼得我五脏六腑火辣辣地疼,“你就算死死,也要死在朕的身边!”
  “疯子!”我的手气得颤抖着。
  下一秒,唇已被他覆上,火热的呼吸扑面而来,他粗暴地吻我,我猛然一震,想要推开他,他却将我禁锢在怀里,用的力气很大很大,仿佛就要被他揉进他的身体里,融成一团,“你是朕的,你是朕的,你是朕的……”他一遍一遍的呢喃着。
  我被他锢的很痛很痛,我咬着牙,“你不怕我把你的秦国给毁了!”
  “毁!尽情毁!”嬴政居然在笑,他笑,对着我笑,那笑充满魅惑,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进他那湾幽潭。
  “陛下,燕国使臣前来觐见。”
  屋外传来宦官的声音,嬴政松开了我,“准。”
  门枝桠的被推开来,使臣恭恭敬敬的端着一木箱走了进来,我不认识,活着说我在燕国没有碰见过他,“臣参见秦王。”
  “平身。”
  使臣抬头忽地瞥见了我,我感觉到他眼神中微微一颤,“平……平安公主?”
  “今日使臣来有何事?”嬴政为我解了围。
  使臣打开了盒子,里面赫然是燕丹的头颅,我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是高渐离吗?“秦军之所以追得这么紧,是想得到太子丹,大王能杀了太子丹献给秦王,妄秦王能收兵!”使臣毕恭毕敬的道。
  嬴政撇了我一眼,走向使臣,瞧了瞧盒子里的头颅,他勾起嘴角,俊朗的脸上带着魅笑,一下子撕开了那易容术,“小小易容术竟然来骗朕!”两只眼睛像锥子一样逼人吓得使臣跪倒在地。
  可是……
  可是……
  可是那头颅不是高渐离,而是燕佑的……
  “六哥……”我身子便是一僵,全身冰凉,大汗涔涔,豆大的汗珠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我惊恐的发出喃喃声,“六哥……怎么会是六哥……”我的心仿佛是被重锤猛击,紧闭着嘴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了地面上。
  “姤儿?”这是嬴政第一次这样唤我。
  “是父王下令杀了六哥吗?”我的泪水像不断线的雨往下落。
  “是!”使者情不自禁地抖动着身子。
  “真是懦弱啊……”我居然笑了起来,笑得没心没肺,笑得合不拢嘴,看着嬴政,嬴政那微睁的眼底射出的灼烈目光,就在那么一瞬间,使臣被他一剑刺中,木盒掉落在地,燕佑的头颅翻滚,使徒气血翻涌,一口血喷了出来,倒在地上。
  我蹲下身抱着燕佑的头颅,六哥的眼睛还是睁着的,我颤抖着手抚过他的眼,“六哥,别怕……”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声息,我哭得那样伤心,那样悲恸,那样绝望,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似的从眼窝里倾泻出来,“我会为你报仇的。”六哥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的亲人,可是为什么,六哥要代替我赴死。
  “燕国,是时候该灭亡了……”我清澈的眼眸忽然黯淡下来,声音淡淡的,却掩饰不住那丝悲伤。
  “朕帮你。”
  命运之轮几经辗转,还是照着既定路线在前进,先前提心吊胆,如今变作事实,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那一抹内疚也安慰性消失了。
  我眼睛睁开,带了点意外,大约是想不到嬴政会说出这样的话,将六哥的头颅放入了木盒中,“好生葬了六哥,明日来我房间,我有话对你说。”我拂开他的手,勉强扯了下嘴角,快步出门。
  我的腿在发抖,抖的快要窒息了,生离死别的哀感涌上心头,眼泪早在眼角边再次偷偷地想跑出来了,月色苍茫,太傅的失忆,六哥死去的恐惧,身体被侵犯的耻辱,那些肮脏而恶心的手,变作一段噩梦,永远缠着我,赶也赶不走。
  想要死,我真的好想死,我真的几欲崩溃。
  梦里不知多少次看见六哥温柔的微笑,听见六哥温柔的关切声,分不清是当初自己的哥哥还是在那冰冷燕宫的哥哥,我只知道,他是这个世界我唯一亲人。
  六哥帮我对我好,然而在他陷入绝境,却无人前来搭救。
  他说,他更后悔当初没有杀了我,我知道他是口是心非,我心里记着他的好,可是我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带他离开燕国。
  我不能让六哥这么糊里糊涂的做我的替死鬼,明明是父王的错,明明是燕国的错为什么要让六哥赴死,我心头突然掠过一股寒流,骤然变得冰冷严峻,那些该死的,我不会放过,那些欠我的,我亦不过放过他们。
  血债血偿,跟着我一起下地狱吧。
  


☆、沧海桑田难为水

  我安安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 一动也不动,镜子中的我,是一张脸憔悴的脸,鬓间缺是有丝丝的白发,伸手,抚上我的脸颊; 我的手在微微发颤; 那夜; 我坐在那处看着我的脸一夜; 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天还是微微亮的时候,门蓦然被推开了,“姤儿……”嬴政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要为六哥报仇。”我凉凉的嗓音还是冷如冬水。
  “朕帮你。”
  我的双眼忽然微微动了一下; 镜子中的嬴政的手刚想靠上我却又放下手,他茫茫然地看着我; 那般贪婪而悲哀的神情啊; 自始至终; 他都未敢伸手来碰我一下。
  “我要以一个新的身份在秦国待下去。”
  “ 从此以后你便是朕的妃子; 夏玉房,小名叫阿房,赵国神医夏无启的女儿!”
  嬴政办事很快; 连夜埋葬了燕佑的头颅,我看着燕佑的墓碑,仿佛燕佑是我亲手所杀一般,我坐在墓碑旁; “六哥,我现在是不是有些不可理喻了……”
  “六哥,我这样做会不会毁了太傅……”
  “六哥,我没资格提太傅了!”
  在冰凉的地上坐了太久,我的脚有些麻,回到寝殿的时候,已是星月满天了,才发觉寝殿里的东西已经搬的差不多了,留下来的宫婢告诉我我的东西已经搬至了玉房殿内。
  我移步去往了玉房殿,偌大的寝宫豪华非凡,雕梁画栋,美奂美轮,暖玉床,玉屏风,青铜鼎,焚香炉,红木桌,梨花椅,每一件东西都古色古香,更是精美绝伦。
  “以后阿奴便是照顾夏贵妃的宫婢。”阿奴为我倒了一杯茶水。
  “阿奴,原来的夏玉房哪去了?”我问道。
  “回贵妃,难产而死。”
  “那孩子呢?”
  “奴婢不知。”阿奴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在隐瞒着什么。
  “准备些点心,我要去拜访太后。”
  “诺。”
  我不是非去拜访不可,可是我想要在这深宫久久的存活下去,这是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情,阿奴带我去往赵姬的宫殿,果不其然,我遇见了嫪毐,屋里昏黄的光晕映衬着他有些苍白的神色,我心下暗叹。
  “姤儿?”嫪毐看到我眼中有些诧异。
  我没有理会嫪毐,向赵姬行礼,“臣女夏玉房给太后请安。”
  嫪毐原本有些茫茫然的眼睛清亮了起来,他迎上前拽住我的胳膊将我拉了起来,“你为何是夏玉房?”森冷的眸子如鹰一般锐利,摄得我有些害怕。
  “嫪毐,松开她吧。”赵姬淡淡开口,语气中无尽的娇媚,看着我,清澈的眸子,宛如池中的泉水,“嫪毐曾听本宫说过你的身世,如今你再次出现在秦宫本宫也不觉得奇,陛下这个孩子良久前便对姑娘动了心,而陛下最听的便是你的话,如今你以夏玉房的身份留在这处也是百利无害之事。”
  “臣女惶恐。”我听不出赵姬的语气是何,将手中的点心呈给了赵姬,“这是臣女亲手做的桂花糕,妄太后笑纳。”我小心翼翼地看向赵姬。
  “当初令仪最喜摆弄这些玩意呢。”赵姬细长的眼睛在微笑,那柔和的目光像星光一样清澈,纯洁。
  令仪……我的思绪一下子飘的老远老远,那个女人,一声都在祈求父亲的原谅,而我都我不知她是否还活着,或者早死于那场动乱之中。
  “本宫又在说什么胡话……”赵姬笑了起来,如笑春山的模样,仿佛满园的春花都开了一般。
  我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看嫪毐的表情,仿佛是怕那赵姬随时要杀了我一般。
  “玉房,日后多来陪陪本宫,嫪毐对你也甚是想念。”
  我感觉到了这句话中淡淡的醋味,仰头看着赵姬,半晌,我终于回答,“太后折煞了。”
  明知道赵姬吃醋了,嫪毐还是坚持要亲自送我回去,“嫪毐你心可真大,赵姬的话已经说到那份上分明是让我离你远些,你这样非是要害死我不可。”我笑颜撇过看向嫪毐,嫪毐的这张脸,俊逸似画,注满了温柔和沉醉的脸,我只觉得,他可以给我安心,给我安全。
  “她说笑的。”嫪毐语气温柔,满满的宠溺。
  “跟她在一起,真的不后悔?”我带了一些惴惴不安问道。
  嫪毐微微一愣,笑意一丝一丝染进眼睛,“不后悔,永远不后悔。”
  “那便好。”我轻声地回答,小脸上漾出甜笑,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他现在幸福就好,我到了住处,随即挥了挥手,正色地催促道,“快回去吧,别让她等久了。”
  嫪毐温玉的笑很温暖,他的眼神也充满温柔,他就像是雨后的一束阳光,晴朗,明亮,摸了摸头,“她可不是你。”嫪毐脸上有可疑的红晕,笑了笑便离开了。
  我看着嫪毐的背影娇噗一声笑出来,很久没有这样开心地笑过了,最近总是凄凄惨惨戚戚的,回想刚才嫪毐的红晕,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似很久很久以前,我总是逗他开心,小媳妇的唤着他,而他的脸总是染上了一片好看的红晕,这么久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是这么可爱。
  我踏入了玉房殿,发现殿里多了个人,嬴政早已在我的塌上,许是等的久了,在我踏上熟睡了,“阿正……”我低声呼唤,他似乎是睡的太死了,并没有被我唤醒,我无奈叹息,为他盖上了被褥,看着他,这是个大好青春年华的年纪,可在他的脸上,可是在他脸上,我从来都没有看过无忧无虑的纯真脸庞,有的却是不属于这个年纪无尽的忧愁。
  正当我感慨万分之时,嬴政蓦然睁开了眼,翻转身,斜支着脑袋看着我。
  “我打扰到你了吗?”
  嬴政睡眼惺忪,迟钝的摇头。
  “你怎么跑过来了。”我迟疑了一会。
  “想念阿房了,便来瞧瞧。”嬴政的笑,是浅浅的却又温柔的笑,阿房?嬴政这样唤我也是不错。
  我一窘,笑然,“我去侧房睡。”
  刚起步离开,便听到嬴政的声音,“阿房……”凉凉的嗓音还是冷如冬水,嬴政伸出手握住我,打了个呵欠又想睡了,那迷迷糊糊揉着眼睛的呆模样,实在是太像个孩子,“陪朕!”
  我看着眼前陌生而遥远的嬴政,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薄唇轻勾,“我今日太乏了,晚安。”我便去了侧房,我不介意被他人说成水性杨花下贱的女人,不也介意世人的目光,更不介意被利用,只要能为六哥报仇,我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次日,我醒来的时候阿奴告诉我嬴政已经离开了,今日外头还算暖和,我简单的梳洗一番出去透透气,正好也去脸熟一下,可是不料,宫里来往的人也不算多,大多数是一些来来往往的宫婢和宦官,我忽然听到一阵啼哭,我寻声走去,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女孩子坐在树底下嚎啕大哭。
  我有些不安了,又略微靠近了些,那女孩子小小的,生得粉雕玉琢,可爱得不行,我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她的头,她梨花带雨好奇的睁着大而黑的眼睛望着我,眸子似一汪泉水般透明清澈,“姐姐是……”如黄莺出谷般的嗓音。
  “姐姐是玉房殿的夏贵妃。”我道。
  “母妃……”女孩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我皱着眉头,“你不是母妃!你不是母妃!”女孩气鼓鼓的,脸像□□米锅似的,拽着我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下去。
  这个女孩不会是夏玉房的女儿吧?我身子一震,待女孩松开了嘴我才发觉我手腕处有重重的牙印,惊觉还好这女孩力气不大,若是渗出了血,我岂不是又害了一个无辜生命。
  “大胆!”阿奴赶到看到这一幕一把提起了女孩,“若水公主,休得无礼!”
  若水在挣扎着,两只眼睛像锥子一样逼人,双手在张牙舞爪好似恨不得将我吃掉一番,“你还我母妃!你还我母妃!你还我母妃!”
  “放她下来吧。”
  “诺。”
  我蹲下来看着若水,若水那双炽烈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的凝视我,我脸上却带着一抹轻描淡写的笑,“你愿意的话,以后我便是你的娘亲,你要杀我的话,我可以教你武功。”
  “夏贵妃,这……”阿奴有些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般引狼入室。
  “你当真?”若水弯得像柳叶的细长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
  “当真。”
  “那我会杀了你的。”若水立即垂下了眼睑,脸也随即垂了下来,耳根却悄悄地红了起来。
  “恭候。”
  我宠溺地刮着若水的小鼻子,牵着她的手,穿梭在宫道上,不知不觉已是傍晚,灯火通明,没有任何破败样子,五光十色,数不尽的都市繁华,步步皆景,处处如画,仿佛漫步天庭迷宫之中,若水忽然停住,握紧我的手,“娘……娘亲,我想见父王。”若水的脸像月光一样苍白。
  


☆、丧妻醉酒吐真言

  不过是一个孩子想见自己的父亲; 我想都没想便同意了,阿奴却是面有难色,看我执意如此便没有阻拦,刚踏入嬴政的殿内,全场震惊,足足几秒钟没有人说话; 然后刷的整齐一片拔出剑的声音; 我连忙将若水护在了身后。
  “若水?”嬴政试探的问道; 眼中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 冰冷的手指摆了摆示意精兵放下剑,寒意袭来,不留一丝情感。
  “父王……”若水他一动也不动; 睁大了双眼,泪花像水晶般凝结着; “若水回来了; 父王若水回来了……”
  众人全部愣在那里。 
  “都退下!”
  嬴政冷冷的道; 待全部精兵退下之时嬴政居然笑着低头看着她; 双眼漆黑如墨,深邃有如洞穴,却丝毫没有焦点和光亮; “阿房,你也先行回去罢!”
  显然,他们俩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我也不想过问太多; 瞧了若水一眼便推门去,那如钩的明月,处子般的宁静,公主般的雍容,月光静静的照着后院,枝丫细细的映着朦朦的月亮,远天几颗寒星,夜是那么的寂静,一股幽香不知什么风将它吹了进来。
  蓦地,一颗流星划过去了,转瞬即逝的光亮如一条飘忽不定的银线,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流星,转瞬即逝的感觉,美的不可一世,回了玉房殿好好的睡了一觉,朦朦胧胧的听到了嘈杂声,“放我进去放我进去!”那声音传入耳中,我浑身一震,那声音……,那声音……,我似乎在哪里听过,我起身披着衣服去往了屋外,入目的是一张熟悉且陌生十几岁男孩的模样。
  “姤儿姐,是我!墨童!”墨童急得脸都急红了,头上的汗水豆子一样滚动。
  “怎么了?”
  “嫪毐大人他……”墨童记得满头大汗,“姤儿姐随墨童去看看!”
  我随着墨童去了,还未踏入便听闻了嫪毐惨绝人寰的哀嚎声,汗珠从头上流了下来,唔着肚子,痛苦的呻吟着,“嫪毐你这是怎么了?”我扶住了嫪毐,我觉得焦躁难耐,心里忽而像火烧着,忽而像水淹着,忽而又像石头压着,竟没有一刻舒服展。
  “你怎么来了……”嫪毐脸色如白纸般苍白,原本一双明亮的眸子此时有些涣散,更多的是不知所云的惊惧,唇被他咬得发白,憎瞪着墨童,“我不是命任何人不得进入?”  
  “大人恕罪。”在墨童的映像中姜后从未对自己发过火,如今被呵头一斥,梨花带雨,哭的让人揪心,“墨童只是……只是怕大人出事。”  
  “快宣太医啊!”我看着怀中的嫪毐面色惨白,岌岌可危。  
  “不要!不可以的。”墨童哭着道。
  “为何?”我忽然听到有虫爬动的窸窸窣窣的声响,我的耳朵附在嫪毐的心脏上,我脑子里轰然一响,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杀意,双双打了一个冷战,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鸡皮疙瘩,为何,他的心脏中会有蛊虫在爬动,在撕咬?
  “蛊虫?”这世间,毒女除了我还有他人吗?“是何人下的蛊!”我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
  嫪毐觉得头发烫,眼发黑,全身发冷,身子软得像根麻绳,抖动得像风中的草叶,死死的握住我的手,我的手被他箍出显出一道深褐色的淤血印子,我痛得手轻颤,只见嫪毐眯眯着眼睛,嘴唇哆嗦的想要说什么,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我见嫪毐难受的样子,掌劈颈动脉导致他大脑暂时缺血,晕了过去。
  墨童帮衬着我将嫪毐扶到了踏上,“姤儿姐可是向吕不韦大人一问究竟。”墨童的脸苍白得像一片雪,颤颤巍巍的道。
  “吕不韦?”关他什么事?我也没有多问心急火燎的让阿奴带我去寻吕不韦,去往吕不韦的府邸我才发觉那官道早已纷飞着惨白色的纸钱,吕府那黑色金丝楠木匾上也挂上了丧幡,嬴政曾唤穆锦为吕夫人,不会……不会……穆锦姐姐便是吕不韦之妻。
  我与阿奴一前一后走向吕府的小院,在进院的一瞬间,我都嗅到了隐隐的血腥腐烂气,门是虚掩着的,“锦儿……锦儿……”吕不韦的声音轻而颤,是又惊又痛又绝望,他似乎是喝了很多的酒,而在他的正前方,是一口棺木。
  “吕大人!”我硬生生的开口,冰冷的声音低沉而干脆,虽然此时我追问嫪毐中毒之事并不明智,可是……穆锦毕竟已是逝去之人,我不能再看着嫪毐再遭受蛊毒之苦了。
  “嘘……”吕不韦开了口,声音很轻,然而很稳。
  “锦儿,你放心吧,祸害你的,我也不会饶不了他们的……”吕不韦浑厚的声音在整个大厅里不断回旋,在每个人的心底不断荡漾,凝视着棺木,有透明的液体在他眼中汇聚成滴。
  “你知道吗?我与她遇见之时,当时一双美丽的凤丹眼如秋水般传神,我便暗暗发誓我要一辈子对她好,锦儿明明那么与世无争,那么严于律己,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待她!”吕不韦的眼睛像两个火山口,四周都是红的,瞪着狼样的眼睛,全身战栗,似乎要吃人。
  吕不韦好像是知道凶手便是嬴政了。
  我隐隐约约的感觉不对劲,那血腥腐烂的气息分明是从那棺木传出来的,棺木的盖还未盖起,我走进一看,穆锦已是一具腐尸,我猛然一震,退后两步,惊觉穆锦死去已经有些时日了,吕不韦还未将她下葬,“你是疯了吗?”我拎住了吕不韦的衣领,不将她下葬,便任由她在眼神发烂发臭是作贱穆锦还是作贱他自己。
  吕不韦并未睬理我继续自言自语,“锦儿,不怕,不怕的。”忽然,他的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我身上,嘴边露出了一抹邪笑,“唰!”的一声,一把匕首划破了我的手腕,吕不韦紧紧的箍住我的手腕让我的血流入穆锦的口中。
  当初芈元用我的血养玥儿,如今吕不韦也要用我的血养穆锦吗?
  我的右手向着吕不韦的脸捣了不过去,他在笑,勾唇深意一笑,好似他感觉不到了痛苦一般,“嫪毐为何会被人下了蛊毒?”吕不韦既然知道毒女的血可以养尸身,定是知道嫪毐如何被人下了蛊以及如何缓解。
  “那是他罪有应得。”吕不韦声音喑哑的开了口。
  “究竟发生了何事?”我急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拳头都捏出水来了。
  “他吃下了一种蛊,这种蛊永生永世会寄存在他的心脏中,只不过最近才显现出来……”吕不韦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而这蛊,是我亲自喂他吃下的,这样,他才能为我所用!”
  “你……”我气得发抖,脸变成个紫茄子,“你个疯子!”
  “你我都是疯子,你如今还不是利用在嬴政?”吕不韦厚薄适中的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你帮我,我可以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那么诡异,那么疯癫。
  我双手攥成了拳头,脸瞬间煞白,曾几何时,他那着一双明亮的双眸,他的嘴角会带着一丝自信的笑容,还会零散的对我会心一笑,这么多年来,他变了很多,可以说穆锦死后他变了很多,他变得不仁,“你想我怎么帮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杀了嬴政!”
  果然,吕不韦是知道杀害穆锦的凶手是谁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吕大人虽是贵为一国宰相,这种欺君犯上话还是少说为妙。”我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呸,欺君犯上,那嬴政便是老子的儿子!”吕不韦眼神犹如一阵寒风扫过,人们的心头都感到冷飚飚的。
  我是不是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原来历史上所写的野史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我心里突然感觉一阵热呼呼的,就像喝了一杯浓酒似的,血涌上了脑袋,看着吕不韦,他醉醺醺的模样想必是酒后吐真言,我勾唇深意一笑,“秦庄襄王已经仙逝,你为何不与嬴政相认?”
  “相认?他恨不得将我这个父亲千刀万剐!”吕不韦他灰白的嘴唇,全无血色,像两片柳叶那样微微地颤动着,好像如风中落叶颤颤巍巍,让人心痛万分。


☆、为伊消得人憔悴

  “有何方法可以救治嫪毐!”
  我不想在聊这些无聊的八卦了; 想来日后嫪毐隔山差五的就要受到蛊毒的侵蚀,我拧着眉瞪着眼咬着牙问道,可是吕不韦始终都不回答我的问题,无奈我只好动手,交手几招,我竟未能靠近他分毫。
  我退后两步; 瞧见棺木里的穆锦; 穆锦姐姐; 对不起了; 我抽出匕首指向了穆锦,“告诉我,有什么法子救嫪毐!”语气生冷的问道。
  吕不韦眼神犹如一阵寒风扫过; 我的心头都感到冷飚飚的,拉住我的手她压在身下; 这时阿奴慌了; “吕大人; 可别伤了夏贵妃!”
  可是吕不韦极力的想要将我双手反剪着捆绑住; 然而我腿一踢,踢到了吕不韦的大腿内侧,他吃痛的松开了我; 气喘吁吁的怒道,“你这女人!”
  “我再问最后一遍,有什么法子救嫪毐!”我也是生气了,两眼瞪得像两颗要弹出来的算盘珠。
  “身为毒女; 难道不知解蛊毒的法子吗?”吕不韦薄冷的唇边滑过一丝邪魅的冷笑,慵懒中带着几分冷魅。
  他说的话是不假,可是这几年来我硬生生的将毒女活成了正常人的生活,不会炼百毒更不知道怎么去解毒,之时简简单单的知道我血液有毒,还有医蛊寻人蛊受我支配,其他的,我几乎是一无所知。
  “毒女做到你这份田地也是厉害。”吕不韦脸上的愤恨已经消失不见,脸上依旧是平日里的淡淡的笑。
  “我权当你是在夸我。”我皮笑肉不笑道。
  “你的血,只能缓解他的痛,其他的,别无他法。”吕不韦精致的五官散发出一股难言的气势,隐隐透着一股慑人魅力。
  “正常人,喝我的血,必死无疑!”我在怀疑吕不韦,怀疑吕不韦在借我的手去害嫪毐。
  “那我也不便多说了。”
  吕不韦如刀削的薄唇牵起浅笑,我也不必多说了随着阿奴离开了吕府,一路上我心事重重,我是愿意帮嫪毐的,可是……我真的怕吕不韦在骗我,骗我亲手毒杀了嫪毐,回到嫪毐的住处,墨童见到我眼中似乎是发光一般,上前握住我的衣袖,“姤儿姐,可有法子?”一脸期待。
  我看着床榻上已经被蛊毒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嫪毐,恍惚间,似乎和曾经那个宦官青奴的身影对上了,曾经,青奴总是寸步不离的保护着我,曾经,青奴将我视为他的命,曾经,青奴说永远不会丢下我的。如今他危在旦夕,或许,我可以冒险一试。
  匕首割破了我的手腕,血渗透入了嫪毐的嘴里,我害怕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别死,别死,我的心一遍一遍的祈祷着,嫪毐的嘴唇焦裂,忽然脸上一片通红,双手放在胸前剧烈的喘着,我惊骇得眼睛睁得核桃似的,也就是那么几秒钟,嫪毐竟然特别安稳的熟睡过去了。
  我呼的一下松了一口气,瘫倒在床榻旁,仿佛方才自己经历了一场生死,墨童见嫪毐似乎是无恙了,跪在我的身前,“多谢姤儿姐。”墨童眼睛里充满了眼泪,泪花像水晶般凝结着。
  “此事万万不可对嫪毐说,以后每隔三日去我寝殿取毒血,无论用任何法子都要让他吃下,明了吗?”我示意阿奴将我扶了起来,发觉我的双腿还在抖,果然,嫪毐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本以为可以远远观望他的人生,可是时至今日我才发现我不能,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不能这么心狠。
  他对我的好,我必须还给他。
  近来一个月,墨童很听话的每隔三天都会来取血,我有些失血,脸色苍白的很,我让阿奴抓了很多补血的药材,调养的脸色好些了,看起来不是那么虚弱了。
  于此同时,探子回报,嬴政命令王翦攻燕,还增加兵力,想一战而定燕国,敌人大兵压境,燕国也在寻找阻击的办法,赵国余部代王嘉也来依靠燕国,于是燕国以燕军为主,与赵王嘉的军队联合驻扎在易水县,依托南易水河与燕国长城,重点防守易水以西。
  吞韩灭赵极大地增强了嬴政的信心,想直接强攻蓟都,不做任何迂回,王翦乃当世名将,明知秦国强大远胜燕国,仍然不愿正面强攻、做无谓的牺牲,他判断燕国会重点防御南易水河与燕长城,而东边河滩与盐碱地又不便行军,遂采取迂回包抄的战术,从南易水河上游太行山地绕过燕长城,突击燕军侧背。
  我心中起了很异样的感觉,温柔中有一点点欣喜,还有雀跃,方才墨童刚取完血,阿奴正为我小心的包扎手腕处的伤口,心疼的道,“夏贵妃何必为了一个宦人如此作贱自己。”那深邃的眸子里隐隐的不安。
  我默不作声,转过头,笑颜笑得温柔婉约。
  蓦然我听闻院子里有急促的脚步声,我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嫪毐冷峻的脸庞,“为什么不告诉你。”嫪毐那双炽烈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的凝视我。
  身后的墨童急匆匆的跑来,呼呼的喘着大气,“姤儿姐,对不起……”
  终究纸是包不住火的,我努力扬起一抹风清云淡的笑意,“用一点血救你一命不算亏啊!”仿佛此事与我无关。
  “姤儿!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嫪毐两只眼睛像锥子一样逼人,脸沉得像黑锅底,那两道充满责怪的目光叫人不寒而栗,这是第一次他对我发火,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丝丝的不忍与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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