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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姤录-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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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愤怒痛楚的眸子,我心中微微一痛,在一刹那间忽然好乱。
  “我没有觉得我在怜悯你。”我的心好像被一块胶纸封住,不能动了,木木然,心上什么也没有。
  “若不是今日我发觉有些异样,你是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是你的血全部放干以后吗?”嫪毐几乎是怒发冲冠,瞪着狼样的眼睛,让人全身战栗,似乎要吃人。
  “这倒是个不错法子。”我居然还在笑,扬着眉,一脸灿笑。
  “你……”
  嫪毐的心仿佛是被重锤猛击,口中一阵腥甜,忍不住气血翻涌,一口血喷了出来,我猛然一震,扶住了他,我一把拽开了手腕处的绑带,伤口还未愈合,血慢慢的流了出来淌入了嫪毐的嘴中,嫪毐想要拒绝的模样可是他的理智几乎已经丧失掉了,喝了点血恢复了精神拉住了我,蓦然拉开我的领子,头埋在我项间,克制不住的深吸一口气,然后张嘴就咬了下去。
  被牙齿刺破的感觉,我颤抖一下,为什么,嫪毐竟然有了吸血的欲望,为什么嫪毐变成了一只“吸血鬼”?不会的,不会的,任他吸食,没有任何的挣扎,我知道的,这都是我欠他的,“拉……拉开他……”我的脸苍白无比,双眼凹陷,空洞无比,惨白的脸就像是死人的一般,若不是吃力的喊出声叫醒了诧异中的墨童和阿奴,我想我便直接香消玉殒了。
  回神过来的墨童和阿奴慌张的将我与嫪毐分开之时,嫪毐又是睡着了,我的血是他的安眠良药,我准备去摸摸嫪毐的额头之时忽然觉得天地一片倒戈,眼前一黑昏死过去了,梦中那一双粉翅,两道银须,乘风飞去急,映日舞来徐,脚下就是悬崖,对面彩虹下的山行也很完整,画面中除了彩虹,别的都是黯然失色的。
  四周是山,怀里抱着一潭春水,那又浓又翠的景色,简直是一幅青绿山水画,忽然一阵风过,把瀑布的下半截高高飘起,碎成粒粒玉珠,向四方喷散,在阳光照射下,幻出道道彩虹,炫人眼目。
  那儿很美,一轮憨厚、鲜红、像破砖碎末般粗糙的红日照亮了世界,这阳光几乎像流水一样清新,我赤脚慢步,心里什么也没有,只有这无尽广阔的天地,我想,我一辈子都舍不得离开这里。
  “夏贵妃,夏贵妃!”声音入耳,吵醒了我的梦境,现实除了冷,还是冷,映入眼帘的阿奴颇为着急的脸,我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看过阿奴,阿奴竟然一张绝美得如同雕塑的脸庞,“贵妃你醒了?”阿奴声音带着一抹欣喜。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像是喝了酒似的沉醉在那梦中迷人的景色里。
  “贵妃,大事不好了。”阿奴她的脸都急红了,头上的汗水豆子一样滚动。
  “发生何事了?”我懒散的打了哈欠,揉了揉眼睛,脸上漾着温柔的笑。
  “嫪毐大人被陛下抓走了。”阿奴身上像着了火,焦灼万分。
  “什么?”我瞬间惊醒,吓得整个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若嬴政知道我用血喂嫪毐,他岂不是能将嫪毐千刀万剐在所不辞?
  


☆、相逢何必曾相识

  此时的我; 正“快马加鞭”朝着嬴政寝殿而去,下雪了,伴着微风吹拂,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像丝丝缕缕的棉絮; 像天外飞来的碎银; 更像从太空坠下的银星; 好一个童话般的仙境;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吸进了无数的带着利刃的碎冰,轻轻的落在心上; 细细密密的疼。 
  可是放我到了嬴政的寝殿发现空无一人,我急得如火焚五脏; 油煎六腑; 在冬日里; 汗珠子如雨点一般直往下掉。
  “陛下可能是去了地牢……”墨童那颤颤抖抖的声音明显的宣誓着他在害怕担心。
  我随着墨童去往了地牢; 在地牢门口我犹豫了那么一下便抬脚走了进去,里面很是暗,是不是传来几声惨叫; 奇怪的是,没有人把守,我一步一步往深处走,前方只见血淋淋的嫪毐被绑在了石柱上; 前方站着嬴政,他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我背脊却是都窜过了一抹冷意,在淡淡的烛光下,嬴政那瘦削的线条倒还显得柔和了几分,见到我进来,扯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阿房,你来了……” 
  我微微一愣,嬴政是算准了我会来吗? 
  “放了他。”我抬眸盯着嬴政,忽然发现,我变得不再害怕他,而是利用他对我的感情让他帮我完成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而他总是乐此不疲不缘由的被我利用。
  “阿房爱他吗?”破天荒的,嬴政问出了口。
  “放了他!”我如今竟然在命令千古一帝,况且我还是用着咄咄逼人的目光冰冷的看着他,若是过去,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会如此这番吧。
  “贵妃出言顶撞陛下恕罪。”跟随而来的阿房看见嬴政眼中的愤色,连着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头,那漆黑的地面上赫然出现了几道血痕。 
  嬴政那双炽烈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我,冷飚飚的,随即喜笑颜开,“阿房说甚便是甚!”随即离开,看着他因愤怒而有些慌乱的背影,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我唤了地牢外的墨童进来将嫪毐带了回去,我起身又走到了阿奴的身边,弯下腰,伸出了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她额角的血迹,阿奴大吃一惊,忙往后一缩,“奴婢不敢弄脏了贵妃的衣服。” 
  我笑容僵在脸上,墨澈双眼里笑意愈发浓重,却还是轻轻地擦着阿奴的额角,随即将她扶了起来,雪后的太阳给人们以清新瑰丽之感,慢慢地透过云霞,露出了早已涨得通红的脸庞。
  阿奴扶着走在了宫道上我的心里被说不清的酸涩和害怕所充满,硬是将涌到眼眶里的液体生生逼了回去,想要对阿奴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好像随时会和眼眶里的液体同时涌出来,“阿奴,我让你打探的战事怎样了?”
  “秦军攻下燕国都蓟,燕王喜逃往辽东郡,陛下派大将李信率军追击,非要将燕王拿住!”阿奴道。
  我的嘴角缓缓牵出一丝森冷的微笑,我并未回寝宫,而是去了赵姬的寝殿,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那两个男孩子,赵姬与嫪毐的孩子,也许他们保护的很好,那两个孩子大不过五六岁的模样,小的也有三岁的样子,甚是可爱,看着他们两的笑,我的心忽然好暖,又忽然好怕失去。
  而赵姬却是愁云满面,见到我,拉住了我的手,“嫪毐他……还活着吗?”慑人的目光充满着急。
  “嗯。”我看着赵姬。
  “本宫要同嫪毐离开这处,千姤,帮帮本宫!”赵姬语气中有些恳求之意,在我印象中,赵姬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如今她肯为嫪毐求我,足以说明她对嫪毐是真心的。
  “秦国陪都雍城,我只能帮这么多……”很久很久之前,我便为嫪毐寻求了退路,只希望,他能避过劫难,“还有,嫪毐身负蛊毒,在我研制解药之前,我每隔三日会派人送去毒血,请赵姬务必让他喝下,只有你说的话,他才会听……”
  我不想让他死,即使放干我的血,我也想要他活着。
  ——————————————————————————————————————————————————
  一个月后。 
  这天夜里,我又像往常一样被噩梦惊醒了,她起身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要一睁开眼睛,嫪毐被五马分尸的场景便会历历在目,我闭着眼睛,身体抖得更加厉害,心里一动,眼眶忍不住湿润起来,对着空气哽咽道,“嫪毐,不要死……” 
  可是我改变的了吗?历史还在重演,我那么渺小,我没有能力去撼动即使,唯一的漏洞,是我还活着,想到这里,胸口处好像有什么涌了出来,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忽然我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我伸手抹去了自己眼角边的泪水推开了房门,发觉屋外空无一人,忽然一束黑影从我身后的窗一跃而进,我转头,映入眼帘的是羌瘣。
  “小疯狗,我回来了。”羌瘣薄唇微微扬起,带着温柔的笑意。
  “羌……羌瘣……”我惊骇得眼睛睁得核桃似的,如今战乱纷争,我也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去了战场,我不敢去查询他的下落,我怕他死在了战场,如今看到他活蹦乱跳的模样,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放下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夏玉房早便死了,这莫名其妙的又出现了,我好奇便来瞧瞧,想不到竟然是你。”羌瘣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双手捏住了我的脸,“你哭了?”
  “没有。”我硬生生的栽入了他的怀中,死死的搂住了他的腰,我的心随着他呼吸的旋律一起颤抖,“你没死就好!”
  “你长大了。”
  “我不想长大……”
  我松开了羌瘣,发觉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我的胸上,原来他说我长大了是指我的胸?我一巴掌扇过他的头颅,他吃痛的叫了一声却在寂静的夜晚显得那么突兀。
  “你怎么还那么暴力?小疯狗!”羌瘣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转身在我床榻上躺了下来,“楼烦王很想你。”羌瘣的语气变得低沉。
  楼烦王……
  那个唯一将我视作女儿的父亲。
  他为我失去一只手臂,我怎么能……我怎么能将他忘记了呢。
  我真是一只白眼狼!
  “得空的时候去看看他。”羌瘣略微沙哑低沉嗓音。
  “天亮你就带我去吧。”我就着羌瘣坐了下来。
  羌瘣似乎是瞧见我手腕处的绷带,握住了我的手腕,我吃痛的缩回了手,羌瘣立即坐了起来,“方才我就觉得你的气色不对劲,这怎么回事?”羌瘣低沉略微沙哑的嗓音,虽轻柔,却带着危险的意味。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羌瘣是赵允的好友,应该会知道些关于毒女的秘密,或许,他真的知道可以救嫪毐的法子。
  听我说要,羌瘣他眉头一皱.眉心里就好像有一只可怕的马蹄印,“你为何要信了吕不韦的鬼话!”羌瘣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像挟着闪电的乌云。
  “什么意思?”我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你的毒血是能缓解嫪毐的疼痛,可是……如此这般嫪毐便是一具只会吸血行尸走肉的躯体。”羌瘣嗓音沉郁。
  “你说什么?”我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这般便解了嫪毐上次为何会不受控制的吸我的血,照羌瘣所说,赵姬和那两个孩子岂不是……
  我脑子里轰然一响,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鸡皮疙瘩,没有顾羌瘣没有洗漱收拾推门跑了出去准备去马厩骑一匹马去陪都雍城,羌瘣却握着我的手去往了反方向,那儿有一匹马,样子很是熟悉,好似是绝地,羌瘣将我扶上了马他也上了马,渐渐地残星闭上了昏昏欲睡的眼睛,在晨空中退隐消失,一路策马奔腾,从朦胧到清晨,一刹那间,这个深红的圆东西,忽然发出了夺目的亮光,射得人眼睛发痛,它旁边的云片也突然有了光彩。
  一个耀眼的圣龛终于在地平线上露出了它的脸庞。
  我急得胸脯像风箱似的喘着粗气,心里像油煎,火烧火燎,感觉只需一点火星,就一触即爆,终于,我与羌瘣到了陪都雍城嫪毐的住处,那红木门大门紧闭,我在门前犹豫了片刻,终是伸手推开了门。
  “枝桠——”
  


☆、终归于满手鲜血

  我推开了那红木门; 一大股血腥味迎面扑来,而赵姬横着躺倒在地,那绿罗裙已是血迹斑斑,脖颈间有牙齿的印记,鲜血显然是已经流尽。
  我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迟了……我还是来迟了……”我脑子里有千军万马在闹腾; 一步一步的走进大厅; 看见了墨童; 嫪毐蹲在那处; 听我的脚步声缓缓抬起头,那双失去光泽的眼睛忽然蒙上了一层冰冷的泪。
  “姤儿。”嫪毐声音喑哑的开了口,“我控制不了自己了。”他脸色惨白; 身子抖个不停,这般脆弱的模样;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嫪……嫪毐……”我害怕得牙齿都在颤抖; 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略微沙哑低沉嗓音却掩盖不了我的无措。
  “姤儿; 是我亲手杀了她……”嫪毐眼眶里顿时闪起了泪光,低头时,亮亮的泪痕已划在憔悴的脸颊上; “我是个疯子,十恶不赦的疯子!”
  我的心,就像断了锚链的轻舟,在感情的浪涛里; 无依无傍,随波飘荡,我蹲了下来握紧了嫪毐的手,他的手冰冷彻骨,一直冷到我心里,“不是的,不是你的错,错的是我。”我必须尽量压抑自己,才能忍住用上眼圈的热泪,克制激动的感情是十分痛苦的,我用力地咬住嘴唇,在他的身边安慰他。
  嫪毐眼神空洞的看着我,“杀了我……”
  “我不要!”我看着他清瘦的身躯,无神的眼光,紧闭的嘴唇,心中不由的一紧,“对不起,对不起……”
  “我离开姤儿的那一刻起,我便明白,从此,我再也不能守护你了,可是……这么久了,我才发觉,只有姤儿的地方,才能称之为家……”一连串泪水,从嫪毐痛楚的脸上流下来。
  忽然间,我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不舍和伤心,眼泪迅速地涌进了眼眶里。
  “我不想再杀人了,我不想姤儿为了我继续受到伤害,姤儿,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嫪毐他颤颤悠悠地举起手摸上了我的脸,薄唇微微扬起,带着温柔的笑意,却又显得悲伤无比。
  我嗓子渴得发不出声音,仿佛舌根和喉管都粘在一处了,看着嫪毐,他的目光,仿佛是沉沉夜色中掠过了转瞬即逝的流星。
  “姤儿,求你了……”嫪毐脸苍白无比,双眼凹陷,空洞无比,惨白的脸就像是死人的一般。
  “我会救你的,我会研制出解药的,嫪毐,求求你,不要放弃……”我哭得那样伤心,那样悲恸,那样绝望,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似的从眼窝里倾泻出来。
  嫪毐蓦然拥住了我,紧紧的箍住我,很疼很疼,我的嘴角渗出淡淡血迹,胸口好似有千斤巨石,一直在身后默不作声的羌瘣看出了端倪上前试图将我与嫪毐分开,嫪毐的怀抱很紧,直到羌瘣重重的击上了他的手肘他才吃痛的放开我,我倒在地上,大口地喘气,抹去嘴角渗出的血迹,挣扎着想站起来,额头有细细的冷汗渗出,指间满是暗红色的血迹。
  嫪毐那双阴鸷的眸子直直地朝我投去,俊逸的脸庞微微抬起,神情却是如此的嗜血,他……又该喝血了吗?我下意识的想要喂血给他却被羌瘣死死的拉住,“你疯了?他现在都什么样子了你还要救他?”
  “放开我!我是疯了!”我向羌瘣咆哮着。
  嫪毐深邃的墨色眸子里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向我走来,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脸上还带着阴森的笑容,墨童上前试图束缚住嫪毐,和他纠缠起来。
  哪怕飞蛾扑火,我也要救他,我挣扎着,羌瘣忽然扼住了我的双肩,“你醒醒!就算你死了,他也活不了的。”
  羌瘣说的是事实,可是,我不忍心嫪毐要承受这种蚀骨之痛,我经历过的,生不如死的感觉我忍受过,我不想让嫪毐经历我所经历的痛苦。
  “我不想嫪毐死……”
  “你不忍下手,我来!”羌瘣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意思。
  墨童听闻你这句话直接挡在了嫪毐的身前,“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嫪毐大人!”直眉瞪眼的看着羌瘣。
  羌瘣没有和他争辩什么,直接上了手,墨童与他交手,两人不分上下,若不是今日看见墨童身手如此敏捷了,我都快忘了当初墨童有以一人之力杀出百人重围的能力。
  “姤儿,杀了我,杀了我……”嫪毐一步一步的走向我,眼神无助彷徨,一抹忧伤从他冰冷的眸子中闪闪而过。
  “不要逼我……”我一步一步的往后退,不断的摇头,“为什么要我做出这么决绝的选择,为什么总是我……”那不断的泪水,像雨帘一般。
  “我忍受不了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杀了我,让我解脱……”
  各种矛盾的心情,痛苦地绞缢着我,悲惨的往事又显明起来,我抽泣着,肩膀在柔和的烛光下抖动,我好像掉进冰窟窿里,从头冷倒脚,万念俱灰。
  后来,后来……后来,我眼前一片血腥,后来,后来我眼前一片黑暗,我只感到异样的寂寞,仿佛被关在一间空屋子里,有的是一双手,但是没有丝毫可做的事情那样的寂寞,我开始感到自己孤单伶仃,像只脱队的孤雁一样。
  当我被刺骨的微风冻醒时,发觉我躺在了我的床上,入眼的竟然是吕不韦,“嫪毐死了?”吕不韦居然在笑。
  我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像挟着闪电的乌云,“你若想杀我,就尽快动手,用不着在这里多说废话!”
  “我怎么会杀你,我要借你的手杀更多人呢。”吕不韦脸上依旧噙着笑。
  “疯子!”我怒冲冲地看着他,瞪圆了眼睛盯着我,脸冷峻得像块冰岩。
  吕不韦哈哈一笑,倚在墙上望着我,那笑容,简直可怕无法形容,我背上的寒毛一下子竖起来,却还是硬着头皮与他对视。
  “是吗?如果说太傅现在在我的吕府做客,你难道不想去见见吗?”
  “你……说什么?”
  “他很想你。”吕不韦脸上却带着一抹轻描淡写的笑。
  “他早便把我忘了!”
  “要不要……我让他记起你?”吕不韦他的脸在笑,笑得很神秘很诡异。
  我愣住。
  “那么?你愿意帮我吗?”
  “所以,这是一场交易?”
  “当然,你也不亏,事成之后,我会让太傅记起你,你们便可以永远的生活在一起!”吕不韦他勾起嘴角,俊朗的脸上带着魅笑。
  “我要见太傅。”我道。
  “可以,明日我带他来见你。”
  待吕不韦走后,我才闻见桌上有些膳食,诱惑得我口水外流,肚子更加咕咕叫了起来,踉跄的下了床准备去吃,只觉得一支冰冷的剑从后面架在我的脖子上,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后面那人慢慢绕到我的前面,是墨童,他凶狠地盯着我。
  “嫪毐大人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杀了他。”墨童一对眼睛就像一双利箭,箭箭都射中我的心。
  “对不起!”我不想回忆,我不敢回忆,我只能说抱歉,是我害死了他。
  那年我十岁,第一次见到他一身宦官服却掩盖不了他的那种惊艳和嗟叹,又如潮水般涌来,现在,我刻意地不去想,不去念,想要忘记了他那容颜与气质,然而有些东西,欲是禁之,却反扑更盛。
  嫪毐那温暖的笑容骤然消失,一瞬间感觉我的生命失去了一大半,我彷徨无措,我感觉那是一场梦,嫪毐并没有死去,而是和赵姬幸福的生活,自己骗自己活着。
  可是,我终究骗不了自己。
  “这么多年了,嫪毐大人一直耿耿于怀当初离开你,大人尽自己所能给你最好,为什么……为什么你始终不肯放过大人!”墨童语气有些颤抖,脸即刻成了黑铁板,怒视着我。
  我依旧默不作声。
  “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愧疚吗?”墨童收回了长剑。
  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我的心剧烈地绞痛起来,墨童说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我身上,随即转过头,笑颜笑得温柔婉约,“王宫不适合你继续待了,我会为你准备些银两,尽快离开吧。”我道,我居然还是沉着冷静的,我居然此时此刻会说出这样的话。
  墨童两只眼睛像锥子一样逼人,气愤的转身离开,我肚子已经饿起来了,好像肠胃在里面打架似的发出咕噜的声音,觉得头发烫,眼发黑,全身发冷,身子软得像根麻绳……
  


☆、别有深情一万重

    我吃了几口膳食便推门出去; 发觉若水在那秋千上来回摇摆,那张可爱的童颜牵起浅笑,曾几何时,我又何尝不是如此这般的?若水瞧见我,火急火燎的跑向了我,“若水想搬回玉房殿……”若水在恳求我。
  “你父王同意了吗?”我头有些疼; 却还是强撑着笑意。
  “嗯; 父王应了若水。”
  “那就回来吧。”
  “诺; 若水这便去收拾!”若水小脸上漾出甜笑; 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我坐在秋千上,天气是阴沉的,傍晚时分而看不见夕阳; 风不大却很是又清冷,我的心情也就极容易凄切冷寞了; 曾几何时有侑棘的陪伴; 她还会与我聊天谈心; 如今; 我所有的悲伤只能自己忍着,我突然感觉我变得颓废,变得可怜……
  我只感到异样的寂寞; 仿佛被关在一间空屋子里,有的是一双手,但是没有丝毫可做的事情那样的寂寞。
  我杀的,错杀的; 不愿杀的,那么多可怜人,那么多鲜血在我手上淋漓,再死一些算是锦绣添花了吧,一抹嗜血的笑绽放在脸上。
  我想修罗地狱,在等着我吧。
  若水搬来,玉房殿从此也便吵闹了很多,更是有些生气了,入夜,我还在与若水吃晚膳之时蓦然听到身后有沉重的脚步声,我警惕的转身看去,发现是嬴政踉踉跄跄的朝我这处走来,左手上赫赫的是淋漓的鲜血。
  “阿奴,带若水去侧殿休息吧。”
  “诺。”
  待阿奴带走了若水,我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嬴政身上,“你又杀人了?”冰冷彻骨。
  嬴政笑容僵在脸上,踉跄的坐在了我旁边,我才发觉他手上的血还在汩汩的流淌,是他受伤了?
  “阿房可以抱抱朕吗?”嬴政的目光,仿佛是沉沉夜色中掠过了转瞬即逝的流星。
  我猛然一愣,看着嬴政,显然他是有了什么心事,我也不愿过问,他那刀削斧砍似的脸上涂满了憔悴的疲倦和深深的忧伤,“还是让太医为陛下瞧瞧伤口吧。”一种负罪的心情快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溘然,他宽宥的怀抱拥住了我,他拥的很温柔,我几乎是不费力气的便可以推开,可是我没有,我想,这个孩子现在需要的,也许便是一个无言的拥抱。
  “阿房,朕害怕……朕害怕你的存在只是一场梦。”嬴政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
  “这场梦,注定是一场噩梦。”我应着笑了,笑意也带着讥诮。
  “朕愿意永远困在这场噩梦中。”
  嬴政的用了些气力拥住了我,忽然一种感动的、激动的,近乎喜悦的情绪掠过了我,这就是片刻,这些情绪忽然消失不见,留下来的不过是无尽的无言与无奈,“我想要亲自带兵攻打燕国。”如今,只有两件事支撑着我活着,一是太傅,二是为燕佑报仇,我恨不得一把抓住罪魁祸首,把他搓烂,把他的骨头碾碎,即使那个人是我的父亲。
  燕喜出逃,燕国不过是剩下一个躯壳。
  “灭了燕国,阿房还会回来吗?”嬴政松开了我,看着我的双眼,我清楚的感觉到那隐隐的冷色。
  “会的。”我睁眼说瞎话骗人的本领还真是厉害,如今都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
  也许是我的谎言,也许是他对我的爱,也许是我的恨,嬴政终是答应了我一月后带兵与王翦出征攻打燕国,王大哥一代枭雄,我与他有割不断理还乱的干系,他永远是我的王大哥,而我永远是他的千弟。
  次日,吕不韦便带着太傅前来见我了,太傅一张俊逸似画的脸庞映入我的眼帘,我虽然面上很平静的微笑着,心里却是热热湿湿的,好似一场蒙蒙春雨洒在干燥的非洲荒原上一般,怀乡的泪,在心里慢慢的流了个满山遍野,太傅那张依旧浅笑的俊逸脸庞,“千姤姑娘?你怎么在这儿?”声音如砂纸磨地的低哑嗓音有些诧异。
  “我……你还好吗?”一脸灿笑,吕不韦便知趣的离开了留给了我与他的二人空间。
  “吕大人待我不错。”太傅在笑,对着我笑,那笑充满魅惑,我一不小心就会陷进他那湾幽潭。
  复杂的思想来到了我的脑子里,使我时而高兴,时而忧郁,我拉着太傅进了屋让他坐下,“太……太傅……”我想让他离开秦国欲言又止,燕国终将灭亡,他所能留在秦国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吕不韦有野心,妄图谋权篡位,可是历史下他的下场我又是心知肚明,即使我被迫帮了他他也不可能成功的,历史下的我们那么渺小,我都不可能撼动何况又是他呢?
  “怎么了?千姤姑娘?”太傅他的笑依旧明媚飘逸。
  “吕不韦大抵是没对你说,现在我是秦王的妃子夏玉房!”
  我故意这般说,我只是想看到太傅知道这个消息后慌乱的表情,哪怕是一丝丝,可是并没有,太傅反而是带着欣喜的笑意,“恭喜千姤姑娘了。”
  “恭……恭喜?”我黯然垂下眼帘,觉得眼眶一紧,有种要流泪的冲动。  
  “千姤姑娘,绾儿还在吕府等着我,我先行告辞了。”
  说罢,太傅没有任何留恋的转身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走远,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自己的心口一痛。
  今早传来消息,说是抓来了燕国王室中人被关押在了地牢审问燕喜的下落,阿奴说是个长的很漂亮的女子,我便随着阿奴前去瞧瞧,阴冷黑暗的仙狱内,看不清面容的女子沉沉睡在杂草,面色苍白,肩头和嘴角血迹斑斑,我走近,她猛然睁开眼抬头,那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庞我好像在哪见过。
  那女子又闭上眼,显得很是沉着冷静,我很是敬佩这样的女子,我命狱头打开了牢门,“燕喜躲在哪了?”
  见她不回答我,我蹲下,双指扼住她的下巴用力的让她抬起头,她才睁开了眼,黝黑的眸子如寒冰般发出将死之人的目光,可是这双眼睛,真的是好生熟悉。
  “告诉我,燕喜在哪,我便放你一条生路。”我略微沙哑低沉嗓音劝说着她。
  她笑了出来,她居然还在笑,“你想知道吗?除非我死!”她满是血迹污秽的脸上,我只看到无欲无求。
  我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像挟着闪电的乌云,气愤的松开了她的下巴,“来人,大刑伺候!”我额头上青筋暴露,仿佛是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鞭子狠狠抽在她的身子上,惨叫声连连彻响了整座地牢,她衣服被数道鞭痕划破,还渗出血迹,一片一片殷红的血迹正慢慢地侵湿她的衣衫,我觉得够了,挥了挥手示意停下。
  她靠到墙上,嘴角被咬破,渗出淡淡血丝,殷红的血液顺著她的手臂一滴滴落在地面,血染的地面快速扩张,“告诉我,燕喜在哪!”我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烦躁。
  “我妃红断然不会做卖国求荣之事!”那女子浑身的伤痕,嘴角渗出的血迹,实在惨烈。
  妃红……
  我好似有些印象。
  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
  想的头疼,正准备放弃之时全身忽然一激灵,莫非她是妃红姑姑?当初燕喜要杀我的时候为我求了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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